玉扇神剑续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扇神剑续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09  时间:2017/9/17  字数:26789 
上一章   第二十二章    下一章 ( → )
  肖承远一惊而觉,奔驰的心神立即收回,他和绿忆双双同时朝那边看去。只看一上眼,两个人立即同时喊出:“老化子哥哥!”

  何云凤姑娘点点头说道:“是的!正是老化于哥哥!我到庄前走来之前,曾经请他驰向庄左,以二十里地路程为限,看看在这二十里內,是否有何新奇事物发现。”

  绿忆心中大为惊奇,连忙说道:“是凤姐姐请老化子哥哥去的吗?那样说来,是风姐姐心里另有算计了.”

  肖承远默默不语,显然他对何云风姑娘的用心缜密细微,感到很佩服.在惊奇中他也在默察风姐姐这一意外的用心,究竟为了何事?

  就在这一瞬间,雪地飘风老化子在远隔七八丈的树头上,振臂一弹,一式“⻩莺拂柳”

  悠悠地向前飘落三四丈远。人在空中笑呵呵地说道:“风姑娘这一道差事,老化子幸不辱命。”

  就在笑声未了,老化子带起一阵⾐袂生风,飘然落到众人面前。

  何云风姑娘走上前,着老化子说道:“老化子哥哥果真有了预期中的发现,只怕这事就更加⿇烦了.”938

  绿忆走近老化子,仰起头来,问道:“老化子哥哥你如此疾驰一趟,究竟为了何事,又有何种发现?”

  老化于本来倒是笑嘻嘻,被何云风姑娘如此一说,笑意便逐渐收敛。此刻一听绿忆如此一问,老化子一声不响地掀开破⾐襟,从⾐底取出一物,递到肖承远和绿忆的面前,说道:

  “凤姑娘料事如神,这就是她预料中的东西,老化子拾了回来。”

  绿忆一见这东西递到面前,大惊叫道:

  老化⼲点点头,将剑鞘递到绿忆手上

  肖承远似乎没有绿忆那种意外的惊奇.只是无限感慨地伸过手去,在这柄七星无价剑鞘上面‮摸抚‬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望着老化子遣:“老化于哥哥是你从施毒使者支古冬那里取回这柄无价剑鞘,不知是否?”

  老化子点点头,绿忆注视着这柄无价剑鞘,有些黯然地说道:“想是怡红姐姐在⾝受火毒之余,让支古冬掠走这柄剑鞘,我们回到庄上,一阵忙,都没有人会想到这件事。倒是亏了风姐姐注意到这些细微末节,也亏了老化子哥哥能够及时找回。要不然…”

  这柄无价剑鞘,剑鞘的本⾝固然是无价。但是,在剑鞘所含的意义上,则更是无价可拟.这柄剑鞘纪念着一段触人悲愤的史实,也蕴育成一对佳偶的终成。如果竟然如此遗失,那真是无可补偿的损失。

  所以,绿忆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双手将无价剑鞘,紧紧地搂在怀里,将娇靥⽟容,依偎在剑鞘上,两颗晶莹珠泪,不期而然,双落脚前。

  绿忆这种心情,肖承远了解,老化子也了解,何云凤!”娘更了解,一时间大家都为之默然。还是何云凤稍停了一会,挽着绿忆说道:“绿忆妹妹!这柄剑鞘能够找回,那只是归功于天意,妹妹要感到安慰才是。”

  绿忆点点头,伸手‮摸抚‬着剑鞘,抬起头来,向老化子问道:“老化子哥哥!支古冬是生抑或是死?是老化子哥哥纵他而去?还是他已经伏尸作鬼?”

  老化子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肖承远小侠站在一旁,接口说道:“老化子哥哥!请你暂时别说,依我猜测,支古冬已经溅⾎横尸,魂归荒野。”

  绿忆奇怪肖承远忽然要猜测这件事,便接着问道:“是老化子哥哥三十六招降魔杖法之下,伏诛陨命的吗?”

  肖承远这回接得更快,说道:“是毒发⾝亡,而且是在老化子哥哥发现他以前,支古冬便已经毒发⾝亡。”

  绿忆又是微微一个惊诧,望着老化子,重复了一句,说道:“是毒发⾝亡吗?”

  言下之意,支古冬名为施毒使者,仗着一⾝剧毒,前来太湖挑衅寻事,为何如今竟是他自己中毒而死?岂不是令人难以捉摸的事吗?

  绿忆如此惊讶,肖承远又接着道:“虽然支占冬是以使毒著称,但是他在內力既伤,⾎流过多,精力大损之际,他无法逃脫毒杨花的剧毒加⾝。弄毒之人,终为毒所致命,这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丝毫不慡。”

  绿忆没有等到肖承远说完,便-转⾝抢着搂住何云凤!”娘的双臂,接着说道:“凤姐姐!我想起来了。王秋绮姑娘她曾经说到,她在情急之时,赏了支古冬两枚毒杨花,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一点。毒杨花原是剧毒无比,一经上⾝,便难逃命。这支古冬如今一死,那的确可以证明王秋绮姑娘和阿修罗教是毫无瓜葛,无极门与千毒神君的处境完全不同,还是凤姐姐推论的对极了。”

  绿忆如此恍然觉悟之后,滔滔说出,何云凤姑娘依旧平静如故,轻轻地拍着绿忆的香肩,缓缓地说道:“我也只是大胆地将许多目睹的情形,凑到一起来想,又大胆地做了如此地断定而已。最后,我才想起无价剑鞘,想到王秋绮说过支占冬星在中了毒杨花之后,才仓皇逃去的。如果王秋绮所说是真,支古冬应该倒毙在庄子附近,绝对不出二十里范围之外。”

  肖承远忽然说道:“此事还有几分危险,万一支古冬他了解无价剑鞘可以解毒…”

  何云凤接着说道:“那就大费周章,难解误会了。所以说:做事要在听天命之下,力尽人意。不过支古冬他是知道无价剑鞘的用途,为何没有使用,那只有说是,他左臂断折,右臂中了毒杨花,心中又急于逃走,同时,他不了解毒杨花的厉害程度。差,才有如此结果。”

  绿忆睁着眼睛说道:“凤姐姐!如今事实证明无极门与少林掌门那一宗⾎案,丝毫无关了。可是,这不是更令人顿生困惑吗?用毒杨花伤害少林掌门人的又是何等人?”

  肖承远点头说道:“绿忆!凤姐姐能够细察⼊微,证实了王秋绮姑娘的无辜,我的內心虽然感到內疚不安。但是最使我难以释然于怀的,除了这种良心上的歉疚之外,更有两件沉重的心事,此时此地,已经庒上心头。”

  绿忆仿佛已洞察到这件问题的严重,沉重地点点头。

  肖承远接道:“其一,正是绿忆方才所说的,既然不是无极门伤害少林掌门,这人是谁?其二,无极仙子早已申言,无极门下决不使用杨花飞蛱,如今王秋绮为何手边存有这种喂毒的杨花飞蛱?其中的原因,定不简单。”

  何云凤姑娘在一旁说道:“事情已然明朗了,显而易见,除了阿修罗教的余孽,已经掀起武林风浪外,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魔头,也在趁势搅武林。承弟弟!你有准备吗?”

  肖承远立即说道:“以小弟愚见,应该先将这个不知底细的魔头寻出他的底细.才好决定对策。因此王秋绮姑娘是一条极佳的线索…”

  何云凤姑娘接道:“王秋绮姑娘在太湖在如此含冤受屈而去,下落堪虑,承弟弟更应该去访察她,而且事不宜迟,所以,我对承弟弟这个见解,至表赞同。”

  肖承远急忙说道:“但是,眼前太湖庄处在如此情形当中,凤姐姐!你说我又如何能立即就走?”

  何云凤姑娘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回到庄上,大家再从长计议一番,如何才能获得两全其美的办法?”

  凤姑娘言犹未了,就听到对面树林內,有人应声说道:“凤姐姐!不必再回到庄上去了,既然事不宜迟,我们就在此地先作商量。”接着又听到一个比较低弱的声音,道:“如果我们认真来看这件事,就会体认到事情已经是燃眉之急,至少,承哥哥此刻不走,只怕王秋绮姑娘凶多吉少。”

  这两个人如此先后从树林说话,大家都意外地一怔,紧接着大家-齐展开⾝形,向树林里扑去。何云凤姑娘口里叫道:“蓝妹妹!怡红妹妹!你们怎么都跑到庄外来了?”

  大家一齐扑到树林里,只见蓝⽟珍姑娘犹有娇弱之意地推着一辆庄上自制的小车,车上半躺半坐的正是朱怡红姑娘。

  肖承远抢在大家前面,走到小车的旁边,心有余痛的说道:“蓝妹妹!怡红现在究竟怎样的了?”

  怡红含着一丝惨淡的笑容,轻轻地说道:“承哥哥!你不要轻视眼前的情况,如果,你再要迟走一步,说不定事情就有意外,至于我,承哥哥!只怕我们目前,都要自己先决定自己的办法。要是都让承哥哥来处置,任凭承哥哥三头六臂,恐怕在三五⽇之內,也想不到妥善的办法。”

  何云凤姑娘一听怡红如此说法,不噤长叹出声,说道:“怡红!好妹妹!真亏你想得周全,承弟弟情重江海,义薄云天,在眼前这种情形之下,要他来为我们想办法,只怕徒然增加他心里的苦恼。我们自己决定办法,相信承弟弟必定会与我们有相同见解的。”

  怡红和何云凤如此先后说出这两段话,肖承远意外地一怔,继而他们两个人都止不住思嘲如涌,感慨万千。

  何云凤首先说道:“只怕我们四个人都有一份难以抑止的疚意,那就是不能陪着承弟弟跋涉关山,驰骋江湖了。但是我们相信,在极短的时间內,我们又会像太湖之畔一样,我们四个人随着承弟弟,一同去扫武林群魔,稍尽武林儿女之责。”

  肖承远惊道:“凤姐姐!我们不是要从长计议吗?你们都要到何处去?在你们⾝遭苦痛未愈之时,我如此撒开不顾,良心何在?”

  何云凤说道:“承弟弟!你的心情我们都了解的,因而我们才如此决定。”

  凤姑娘说着话,接着神情黯然地说道:“括苍山总坛出了如此重大变故,我要趁此机会,回去祭奠老⽗在天之灵。而且我也要趁此机会,商请几位老伯叔,计议收山,这等江湖帮会,实在难有好下场,老⽗忠厚正直一生,尚且如此,遑论其他。”

  肖承远感动地点点头,低声说道:“岳⽗灵前,小弟不能前去祭奠,只有等到来⽇巴!

  姐姐要使青龙帮众,急流涌退,不失为上策。只是姐姐要多保重,还有…”

  何云凤姑娘大方地点头应声,说道:“但愿再见你时,让你获得一份应有的喜悦。”

  肖承远转而向怡红,说道:“怡红!你遍⾝火伤未愈。…”

  怡红勉力地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承哥哥!你放心!怡红没死在支古冬的手下,也绝不会死在火伤之上。我和绿忆同往南海小住一个时期,我们一定会双双仗剑⼊江湖,和承哥哥重聚。”说到此地,怡红忽然有一份‮涩羞‬,低头轻轻地说道:“怡红也希望和承哥哥重相见时,献给承哥哥一份喜悦。”

  肖承远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黯伤?百感集,只落得不住地微微点头,这才转⾝向蓝⽟珍姑娘而来。蓝!”娘看着肖小侠如此神情,觉得大家都如此纷纷暂时离他而去,不由地替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孤独和寂寞。蓝姑娘几乎要将自己的决定,予以推翻,但是,终于冷静下心情,说道:“承哥哥!我本来应该陪伴你去跋涉关山,远走天下,但是,如今我不能了。”

  肖承远強自露出一点笑意说道:“蓝妹妹!你尚未复元,不宜劳动。我们大家只是一次短暂别离,无须如此。既然大家都是自己决定短暂分离,蓝妹妹你决定何往?去小作休养-

  番?”

  蓝⽟珍说道:“凤姐姐独自一人回括苍,需要人照料,我和老化子师叔,就随凤姐姐哲回括苍。老化子师叔对于解救总坛的事,也必有助益。”

  老化子习惯地打了一个哈哈,故意地将这种遽然而生的离情别意,力求冲淡。松地说道:“经过一次短暂的分手,再见面的时候,你们五个人就要变成七个人了。那时候,再回到太湖,要好好地请老化子喝喜酒啊!”老化子如此一打哈哈,使大家不由而然地将紧崩的心情,暂时松弛了一下。

  肖承远小侠感慨万千地对四位姑娘回视一遍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卜居太湖,指望从此脫⾝江湖风险之外,静静地享受山林田园之乐,没有料到,事到如今,竟然将一个好好家园,各走一方,天涯海角…”

  何云风姑娘紧接着说道:“承弟弟!不许你如此消沉颓丧,虽然我们目前是大家分手,各走东西。但是,我们不是逃避,不是畏惧,而是养精蓄锐,准备不久来⽇,和承弟弟并肩齐步,扫葫群魔,承弟弟!你说是吗?”

  其实何云凤姑娘说这些话时,心里何尝不是充満了离愁别绪?在这-群人中间,何云凤不说这些话,将没有人会如此说出。她知道肖承远景是深情厚意,在临别之前,何云凤怕徒增承弟弟的黯然神伤,所以,她才硬起心肠,来说这些话。

  此时绿忆忽然说道:“承哥哥呢?承哥哥究竟起⾝前往何处?”

  肖承远道:“方才凤姐姐业已指出,无极门在毒杨花的暗器上,是冤屈的。除去阿修罗教之外,还有一帮存心险恶的魔头,目前应该先察访这个隐而不见的魔头!弄清他的底细,否则不明敌暗,徒增困扰。”

  怡红躺在小车上,缓缓地对肖承远说道:“这种线索,应该以千山寒江为寻找的关键。

  怡红之意,王秋绮姑娘所以来此,所以声言有求于承哥哥,这其间,值得玩味的事,费人思量。”

  肖承远感慨地说道:“只可惜我误解了王秋绮,只怕如今要多费不少手脚了。”

  绿忆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承哥哥是决心先去千山,探着虚实了。那我们将在何时何地,再作重聚?”

  肖承远毫不思索的说道:“此去千山,多则一月,少则旬⽇,我就返回中原,沿途至南海到括苍,届时我们再相团聚。”

  何云凤姑娘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承弟弟可于此时即刻起程。太湖故居我们尚要稍加紧料理,然后我们才能各自起程。”

  肖承远知道此刻自己能够早走一刻,说不定会减少一份棘手的遭遇,而且,王秋绮姑娘如此含冤而去,会不会自寻绝路?也是肖承远急于早点找到王秋绮的原因。另一方面,肖承远知道凤姐姐不让他备尝大家分手的离别滋味,所以,当时点点头,转⾝对老化子拱手说道:“老化子哥哥!小弟起程之后,便无暇分心再作其他照顾,括苍和南海两地,就偏劳老化子哥哥多加关照了。”

  老化子呵呵地笑了一下,忽然又沉重下语气,说道:“小兄弟!武林之中著名的魔头,老化子鲜有不知道他的底细,这次冒用毒杨花的人,能下手于少林宏清大师,实在使人想不起一点一滴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所以,老化子之意,千山之行,如果仍然得不到真象,就应该把眼睛放远放大,不必拘泥于那些魔头之列。”

  肖承远听了老化子如此沉重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当时不噤为之一震,沉重地点点头说道:“老化子哥哥语重心长,小弟敬谨领受。”

  当时他凝神四顾,神情黯然。虽是小别,却有离情,英雄气短,不尽儿女情长。肖承远如此凝视半响,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声:“珍重!…”

  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转⾝一个急旋,劲风顿起,⾐袂齐飘,肖承远就如同硬弓劲,脫弦而出。带着一份难言的离情,匆匆地,千里独行,开始走上为武林清扫群魔的途程。

  口口口

  肖承远小侠离开太湖故居.当时连头也不敢回,他真怕自己一回头之际,凭添几许离愁别绪,而影响到他此去的豪情壮志。所以,⾝形一起之时,便全力展开“陆地飞腾轻功提纵术”起落如飞,前行似矢,不消片刻时间,便已经将太湖故居抛在⾝后。

  如此一口气疾奔了-二十里地,肖承远才缓住了⾝形,遥望云天,已近午后。经过这-

  阵全力狂奔之后,把方才心里的黯然情绪,才化归乌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襟为之一畅,走到前途,购得一匹良马代步,也好渡越关山,早到边塞。

  肖承远已经无心估计,此去千山,应该取那道而行。他只按照千山北塞,首先就应该越过江南,再谈其他。所以他一离开太湖,便朝北而行。找到一处集镇,购买了一匹良马,扬鞭疾催,沿锡澄古道,准备从江越过长江,迳向北走。

  夕鞭影落,明月照蹄飞。肖承远正准备盘算自己,究竟趁着月⾊赶到江,还是先在中途歇脚,明⽇再行启程。此时他微勒丝缰,舿下蹄声得得,碎蹄小跑,伴着他未定的思虑,遥望沿途蒙一片,蛙鼓虫鸣,已经点缀出一片初夏的夜景。肖承远忽然心里一动,就打算趁着引⼊⼊胜的夜⾊,策马古道,较之⽩⽇奔驰,自有一番意境。

  肖承远如此想罢,一松手中丝缰,右手马鞭微扬,正准备催马扬蹄之际,忽然,⾝后一阵如雷的蹄声,狂涌而来。肖承远还没有来得及带缰闪躲,十数匹快马已经从两旁呼啸而过。

  锡澄古道如此聚驰骑骋,本也算不了什么奇怪之事,引不起肖承远小侠的注意,但是,十数骑马如一阵风过去之后,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话:“看他从太湖出来,只⾝而走,不会错吗?”

  另一个人说道:“二师兄亲眼…”

  言犹未了,就听到有人重重地“呸”了一声,含糊地骂道:“该死的东西!你要到何时才能改得过来?”

  紧接着一阵沉默,蹄声震地,逐渐消失到前面去了。

  这几句话一落进肖承远耳里,顿时引起心里一动,闪电-转念头:“听他们话中说出太湖字样,难道是冲我而来吗?”转而一念:“不对!他们如果是冲着我而来,为何对我视若无睹?是了!想必是追踪王秋绮姑娘的。这帮人究竟是何等人,追赶王秋绮姑娘是好意,抑或是坏意?”

  肖承远想到此地,精神为之一振,暗自忖道:“我何不跟上去看个清楚明⽩?他们既然早有计算,想必很容易追到王秋绮姑娘。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能藉他们追上王秋绮姑娘,岂不是省却我很多力气。”

  心中意念一定,手中丝缰-抖,舿下微一使力,右手⽪鞭一扬,那匹马立即四蹄齐拔,向前风驰电掣而去。

  肖承远心中有了这种打算,便巴不得立即能够追上前面那些人,跟住他们。无如方才那十几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肖承远如此一思迟疑之际,已经远去无踪。尽管肖承远如何急催舿下坐骑,也难能追赶得上。

  肖承远心里一急,正准备甩蹬拔空而起,仗着自己一⾝超神人化的轻功,追赶前面的奔骑。

  忽然间,远远路旁,一片疏林之中,露出摇曳的灯光。肖承远心里想道:“是了!如果前面是一个集镇,这些人一定会歇脚休憩。万一他们是夤夜行程,我再追赶不迟。”

  于是把腾⾝上拔,全力苦追的念头,按捺下去。于是缓下坐骑,轻驰碎步,向不远前面那一丛摇曳的灯光走去。

  不消片刻,肖承远已经走到灯光下,但见路旁灯下,正矗着一石碑,上书“青-”二字,石碑左边不远,是灯火辉煌,人声喧嚷的市镇,只不过在方才的来路,看不清楚罢了。

  肖承远纵马绕过石碑,向市镇走去,青-虽是小镇,夜市倒还热闹得很。两边店铺⾼张灯火,街上行人勾肩搭背,熙熙攘攘。原来这青-是锡澄之间,⽔陆必经的要道,所以,虽然古老不堪,却减不了⽇趋鼎盛的繁华。

  肖承远见街上路窄人多,便下马牵缰,慢慢地在人丛中走着。走不多远,便看到一家气派甚大的客店,门口正散系着十几匹骏马。不用说,正是方才蜂拥过⾝的那几个人的坐骑。

  肖承远不动声⾊,牵着马,慢慢地走过去。但见客店里面,人声鼎沸,杯觥错,正是生意忙得不可开的热闹时光。

  肖承远在如此留神打量之际,他已经清清楚楚看到在店里吃饭饮酒的人,都是一般行旅客商,没有一个看上去扎眼的武林人物,但是,再一回顾,只见靠近门口窗边,坐着两桌人,神神像貌,与一般人断然不同。尤其令人易于辨认的,便是这些人,每个肩头都露着黑⾊流苏的长剑剑把。

  但是,使肖承远吃惊的,不是这些人的⾝背长剑,而是这些人的举止行为,没有一般江湖人士那种嚣张跋扈,飞扬浮躁。一般闯江湖黑⽩两道的人物,多半豪放实之耝鲁,大碗酒,大块⾁。可是这些人却是一个个静默不言,只是围在两张桌子吃饭,连酒都没有一杯。

  肖承远含着一份诧异的心情,慢慢地栓好马,缓步走进客店,找到角落-旁,据桌而坐。肖承远人是英俊年轻。举止斯文一脉。尤其年来功力更为精进,英气內蕴,锋芒不露.谁也看不透他是当今武林一流⾼手之中顶尖人物。

  肖承远随意叫了几个小菜,他倒要了一壶老酒,慢慢地品着那一股酸酸的酒味,可是眼神却在暗暗地打量着那十几个人。

  这十几人均精神充⾜,凌光四,太⽳隆起,分明都是极具內功的⾼手。在十几个人中间,有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颊下微髭,隆鼻长眼,双眼微一转动之际,光芒凌人。居中而坐,似乎是这十几个人的领头人物。

  肖承远实在想不透这些人,究竟是哪路的角⾊。

  瞧他们穿着⾐服,非商非士,不农不工;但是礁他们的举止行为,又断不是黑道上的人物。然而,当今武林使剑的各大门派,非道莫属,如武当,如青城…而且无论是武当弟子、青城弟子,一上眼断无认不出之理。尤其要者,各大门派之中,如非发生重大事件,不会容许门下弟子,如此成群结队,奔走扛湖。

  肖承远想不透这些人的来历,心里感到纳闷。老实说,如果不是方才那些人之中,有人露出有关“太湖”两个字,使肖承远疑心与王秋绮有关连,他已经没有‮趣兴‬,和自己来打哑谜。

  肖承远停止了自己的揣测,只是慢慢地品着酒,耳朵里倾听着这些人的动静。

  过了片刻,那十几个人之中,有人招呼店家,准备三间上房,招呼卸下马鞍,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准备再走夜道,而要在此地安歇。

  肖承远为了避免使人起疑,也连忙匆匆用毕酒饭,算帐出门,另外找了一家客店,安顿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些人⾝上,找出王秋绮的下落。

  肖承远和⾐坐在上先行调息一番,静静地等到三更时分走出房外。仰观天⾊,下弦月正当空,疏星眨眼,凉意袭人。肖承远沿着院墙,拔⾝而起。落在屋上,微掩着⾝形,朝四周看去,但见此时,青-镇已经是死寂一片,大地一片鸿蒙,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

  肖承远默察-下方向,正准备向方才那家客店掠⾝过去,忽然就在不远前面,一条黑影宛如夜鸟升空,上拔两丈有余,直向右边方向落去。肖承远立即一伏⾝,留神仔细观看,那人的⾝形灵巧异常,轻功极具火候,只几个起落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肖承远暗自点点头,心里在说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王秋绮一定是在这青-镇上落脚。”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跟踪过去,忽然方才那人起⾝之处嗖、嗖、嗖,接连又是几条人影冲天而起,也都循着方才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肖承远一见事不宜迟,他知道一定还有人会随后而至。他便一伏⾝,从屋顶上一掩而下。蔵⾝在屋帘之间,展开游龙术,声息俱无,去势如矢,朝着另一个方向围绕过去。如此一口气连越数十家屋顶,已经到达市郊。肖承远凝神运用眼力,仔细地四下一看,没有半点人影,分明是将人追失了。

  在这种情况不明,敌我不分的情形之下,肖承远又不便于早现⾝形,只好凝神屏息,倾听周围,在三四十步之內确实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才微微地昂起⾝来,突然一伸双臂,疾演一式“奋搏扶摇”人像大鹏展翅。冲天直起四丈有余,忽又疾转⾝形,向数丈开外的-

  裸大树上扑去。

  这一式“奋搏扶摇”是肖承远运⾜全⾝七成以上功力施为,不仅⾐不生风,声息俱无,而且快如电花火石,一闪即逝。即使周围有夜行人,稍一不留神之间,也难以发现。这正是肖承远的小心谨慎的地方,其实,他方才凝神倾听之际,业已断定周围三四十步以內,是没有人踪。即使三四十步以外,再有夜行人,凭他这样一闪四丈多⾼,飘然无声而落,又有几人能够发现?

  肖承远刚一蔵⾝树上,竟然眼前人影连闪,接连三四个人,都朝这棵树的附近,扑落而至。

  肖承远心里一动,暗自忖道:“难道我已经被人发现了吗?”

  心里正在打算如何应付这个场面,忽然那四个人来到树下,已经停下⾝形不动。其中一个人倚树而立,其他三个人采取包围形势,显然是将这个人包围在中间。

  肖承远居⾼临下,藉着树叶荫蔽了⾝体,运用目力朝下面看去。这一看之下,肖承远几乎是失声而叫,浑⾝一颤,差一点就翻⾝而落。

  原来站在树下,被另外三个人围住的人,正是肖承远此次千里迢迢追寻的王秋绮姑娘,而站在四周的,正是方才在客店里所见到的那十几个人之中的人。而且站在对面正中的,正是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个情形按说是在肖承远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此时此地,肖承远却又有无限意外的感觉。

  他几次想飘⾝下树,和王秋绮姑娘问个明⽩,但是,他终于忍住,蔵⾝树梢,屏息疑神,他要看个明⽩。尤其他要看明⽩,对面那些人,是何等人物,是哪一路的角⾊。

  但是,肖承远虽然抱着一种看明⽩究竟何心理,他也立势以待,怕王秋绮敌对不住的时候,他自然义不容辞的出手相助。

  树下的四个人如此相互对立,历时片刻,才听到对面那位中年人说道:“王姑娘!你为何如此言而无信?”

  王秋绮姑娘突然厉声叱道:“你等是何人?如此深夜到客店強邀姑娘来到此地,到底有何打算?”

  肖承远一听,心里感到一阵茫然。听对面那人的语气,分明是认识王秋绮。可是听王秋绮的语气,本与对面那人毫不相识,这件事岂不是透着有几分蹊跷吗?

  对面中年人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王姑娘!我只问你为何言而无信?”

  王秋绮依然厉声叱道:“姑娘问你等是何人?”

  那中年人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是何人,你难道不能从我的问题上得到一些端倪吗?王姑娘!你是故作下懂?还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

  王秋绮显然被这⼊如此轻描谈写的一反问僵住了。愣了一会儿,语气已然和缓了许多。

  但是依然沉声说道:“姑娘不认识你们。”

  那人淡淡地“啊”了一声,说道:“王姑娘!你当然不认识我们,但是,你只要知道我们的来历,也就够了。”

  王秋绮仿佛又沉昑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你们既是受别人差遣而来,找我究竟何事?”

  那人笑了一笑,接着说道:“我已经讲过三遍了,王姑娘!我们问你为何不能实现你的诺言?”

  王秋绮显然语气又软了许多,说道:“限期未到,你凭什么说我言而无信。”

  那人笑道:“王姑娘!你说得有理,限期未到,我们不能平⽩说你言而无信。但是你不留在太湖,反而北走,是何存心?”说着这人又冷冷笑了一下,说道:“姑娘!你的巧言辩⽩,却掩饰不了你自己的行径。”

  这几句话听到树上肖承远耳里,真是惊诧万分。心里止不住忖道:“听他们如此说话,难道王秋绮前去太湖,果真的有何不良的用心吗?果真的是受人所胁迫吗?那这些人又是谁?仿佛他们又不是阿修罗教的羽,如此威胁王秋绮,又是为了何事?”

  肖承远真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真找到了问题症结之所在。他越发地要听下去,要明⽩究竟道理。

  王秋绮沉默了半晌,突然又厉声说道:“任凭你是何人,限期未到,你不能如此相于我。”

  说着话,就准备起⾝而去。王秋绮如此一起⾝,旁边的两个人,立即一探肩头,呛当当一阵兵刃出鞘之声,两支长剑、各展招式,顿时将去路封住。

  那中年人依然不动声⾊地笑道:“王姑娘!你要三思而行,你如此背信轻诺,后果如何?不仅你要背上失信的污名,而且对你们无极门还有重大的损害?”

  王秋绮厉声说道:“限期未到,你们敢动我师叔祖和师尊的一毫⽑,失信的是你们,而不是王秋绮。你要如此一味相,就休怪我出手无情。”

  那中年人突然大笑说道:“如此说来,你王姑娘是有失信的了。老实说,要你前来太湖,只不过是利用你过去的关系,如今你显然背信不行,留着你对我们无益。”说到这,语气一变而为轻鄙地说道:“久闻你王姑娘是无极门中的翘楚,深得无极乾坤真经的所传,比起你那位师叔祖,还要⾼明,我们今夜倒要趁机会领教一番。”言犹未了,⾝形向后撤,喝道:“拿下她!”

  旁边那两个人长剑略一摇动,各走一式“分花拂柳”向王秋绮夹攻而上。

  肖承远在树上看得十分清楚,他本想立即飘⾝下树,出手相助,但是,顿时又有两个念头使他行不止。

  其一:他还希望在暗中能够听到一些有关这件事的始末。

  其二:他看这两个人出手攻招,剑术极其正宗,功夫修为不弱。但是,肖承远相信今⽇的王秋绮如果已得无极乾坤真经所传,这两人岂能无法抵挡得住。

  肖承远并非是抱有“隔岸观火”的心情,而是想在王秋绮未到危急之时,暂不出手,希望能听到一些他们所争执的內情。因为这个內情,关系着王秋绮。

  就在这两个人如此剑抢攻的一瞬间,王秋绮屹立不动,右手掣剑出鞘,随势一招“割袍断义”硬截右边一剑,左手骈指作诀,疾如电光火石,险及万分地沿着左边长剑顺势而上,直截左边那人的脉门。

  这两招分明是王秋绮而走险,但是,都是快如闪电。只听“呛当”一声,火花四溅,右边那人一剑着实,长剑竟然震落地上。左边那一招“分花拂柳”险以一丝之差,划过王秋绮前“嘶啦”一声,将士秋绮的左袖,削落一片。但是,王秋绮的中指,也正敲中那⼊脉门。只听“哎呀”一声惨呼,紧接着寒光一闪,手中长剑也掉落地上。

  两个人,两支长剑,碰上手不到一招,便被王秋绮双双击落于中兵刃。但是,王秋绮却停招不攻,抱剑在怀,说道:“限期未到,我劝你们休要妄自动手。限期一到,我自然会向你们为头之人,有所待。”

  王秋绮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声,声⾊俱厉。

  对面那位中年人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道:“果然名不虚传,王姑娘深得无极门真传,⾝手了得。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不管你限期到否,今天我要你伏首受擒。”

  这“伏首受擒”四个字刚一出口,那中年人一挥手,突然从旁边闪出来十数个人。其中四个人手持长剑,敛气凝神,分从四面,向王秋绮包围上来。其余的人,各按方位,持剑以待,形成四层剑阵,将王秋绮围得⽔怈不通。

  肖承远一见那其中四个人所采取的包围形势,似是曾相识的一个剑阵,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在江湖道上,这种群斗的剑阵是哪一种了。可是,眼前已经使肖承远小侠无暇多想,他知道大凡群斗阵势,必然变化无穷,而且都能持久,以逸待寿。除非被围的人.功力超绝,-

  鼓击破,否则难讨好处。王秋绮在这种众寡悬殊,而又⾝陷剑阵之內,形势险恶.已经是不言而喻。肖承远若不及时下去出手相助。只怕王秋绮就要吃亏。

  肖承远⾝在树上,思忖未了,只听得嗖、嗖剑气大盛,四柄长剑已经各起门户,旋动⾝形,错穿走,逐渐向王秋绮近而来。

  肖承远一见刻不容缓,便出声发话:“以众凌寡,算哪方武林规矩?”

  人随声落,飘然如一片落叶,从数丈⾼的树梢,悠然而下,正好站在四柄长剑所旋起的剑幕之中,挡在王秋绮姑娘面前。

  肖承远小侠如此遽然出现,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惊讶。

  站在对面的那位中年人不止是惊讶,而且感到无比的聇辱和警惕。他携带手下人到此地围住很久,竟然不知道附近有人。武功⾼手讲究的是耳聪目明,尤其是深夜之间,近在咫尺,即使是飞花落叶,也应该难逃耳目,何况是一个人?

  但是,这人在羞辱之余,他也想到:“蔵⾝树上,不无动静,为何我竟然毫无所觉?这人功力不难想到一般,尤其他穿⾝而下之时,悠然不带一丝火气,直落剑阵之中,说明他不仅功力⾼強,而且胆⾊无双。这个劲敌,要小心应付。”

  在场的众人,当时更是惊孩不已,对于肖小侠的遽然现,都止不住心里想着:“他为何竟然事先伏在此地?难道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吗?他敢于如此匹马单⾝出现,当然有后援可恃,是否我们业已被人家识破行蔵,前来大举报复?”

  且不说在场的众人如此既惊且诧,且说在场最感到惊异的,还是被围困在当中,持剑而立的王秋绮姑娘.

  王秋绮一听树上突有人声,本已为之一惊,继而一听来人说话声音极为耳,而且是替自己打抱不平来的,更是既惊又喜。但是,紧接着人家从大树上飘然而下,优美的⾝形,精纯的功力,一上王秋绮的双眼,便立即认出是太湖之畔,曾使自己伤情绝,使她意念俱灰几乎别绝人寰,而过去又是自己所深深爱慕不可得的肖承远承弟弟。

  王秋绮一见是肖承远小侠如此飘然出现,差一点脫口叫出的“承弟弟”三字,在她一颇之余,又闭口不言,缓缓地收回手中的长剑,退后两步。她不是特意地静观其变,而是此时此地,王秋绮的內心,已经是万绪⼲头?思嘲如涌,理不出-条清晰冷静的头绪来,只好退到后面感到満怀动,分不明⽩是悲、是喜、是怨恨、还是感

  肖承远如此飘然而落,立定⾝形之后.潇洒自如,背手而立,神情自若地回视四周,朗声说道:“各位如此聚众围困-位姑娘,气势汹汹,于情于理,都难立⾜。请问各位是何许人,可否还给我一个公道?”

  那中年人此时相隔站在对面,心神已经逐渐稳定。他留神打量了肖承远一番,他觉得面前这位年轻人,除了面容清秀英俊,神情焕发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任何标志能显示他是一位武功绝超的人。他暗自运行了一下自己全⾝的功力,再凝神向四周仔细地打量-阵。也看不到再有任何有人的动静。

  这时候,他心神所大定,冷玲地说道:“年轻的朋友!你休要先向我们讨公道,请你分清是非,辨明黑⽩再从中调解不迟。若如此茫然而来,恐怕要可惜你这番见义勇为的行为了。”

  肖承远一点也不为这中年人的冷言冷语的讥讽为之生气,当时倒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他说道:“朋友!这件我不知底细,但是我总以为像尊驾这等堂堂七尺之躯,(缺四字不清)

  人,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纵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应用此法来解决。尊驾以为如何?”

  那中年人突然厉声说道:“你是何人?报上字号来!”

  肖承远笑道:“朋友!休要如此厉声厉⾊,老实说你不过是⾊厉內荏而已,瞒不了在下的眼睛。你要知道在下的声名吗?”

  说到此地,肖承远突然脸⾊一沉,沉声说道:“你是谁?先说出你的姓名和来历,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自承远小侠说这几句话,音韵铿锵,落地有声,让人听在耳里,自然有-种无形的威势。

  那中年人当时倒是噤不住为之一怔,但是,旋即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转而向肖小侠⾝后的王秋绮姑娘说道:“王秋绮,原来你到此地胆敢言而无信,是找到了帮手,打算食尽前言,…”

  这人言犹未了,王秋绮突然从肖小侠⾝后穿⾝而出,厉声叱道:“胡说!告诉你限期未到,你任何猜测,都是你自己不遵守约言。”

  姑娘说到此时,转⾝对肖承远沉声说道:“肖相公!与你无⼲,请你速退出去。”

  肖承远一见王秋绮如此沉痛说话,知道她是为了在太湖之畔,受了他的冤屈,有气在心的原故。当时便叫道:“请你昕我解释,秋绮姐姐…”

  这“秋绮姐姐”四个字刚一出口,王秋绮姑娘不噤浑⾝为之-抖,但是,她立即恢复冷静,拦住肖小侠说下去,沉着声音说道:“肖相公!此时此地我无暇听你解释,而且你也无需对我解释,请你即刻离开此地。”说着话又无限伤感地低缓下声音,说道:“我的事与你肖相公无关,请你不必为我而惹事沾⾝。”

  肖承远急着说道:“秋绮姐姐!这个误会如果不让我解释清楚,此去难以安心,而致遗憾终⾝。秋绮姐姐!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岂是那种…”

  秋绮姑娘此时一腔哀怨,正是无处发怈,当时心里想道:“我是知道你的为人的,但是,你知道若不是我还惦记着千山的师叔祖和师⽗,我早已成为⻩泉路上的一鬼魂了,请问你又到何处向我解释?”

  她当时没有等到肖小侠说完,便转⾝昂然向对面那中年人说道:“你们不是要捉拿我吗?请跟随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那中年人一听此话,对肖承远哈哈大笑,说道:“朋友!你听到没有。”转而又向王秋绮说道:“如此我们就走。”

  说着一挥手,那当中四个人,以及周围重叠四层的人,都-收长剑,撒开阵势。王秋绮姑娘头也不回,便向⾝旁树林中穿⾝过去。那中年人对肖承远看了一眼,冷嘿嘿地说道:

  “这位不知姓名的朋友!今天若不是看着你碰了这样一脸的灰,我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的。

  不过我得奉劝阁下,要管不平,先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说完话,笑嘻嘻地挥众人,直向树林那边走去。

  肖承远突然在后面⾆绽舂雷,大喝一声:“站住!”

  这一声大喝起在如此深夜,真是九天霹雳,十层地崩,震得周围的树木,一阵簌簌落叶,飘飘而下。震得前面的人,耳朵里嗡嗡苴饷。

  那中年人本是走在最后,一听肖小侠如此一声大喝,顿时脸⾊不噤为之一变。但是他仍然缓缓地回过头来,笑道:“怎么?你已经恼羞成怒了吗?”

  肖承远就在他如此出声讥讽之际,突然双脚一动,⾝形一折,疾演“苍虚缥缈步”法,只一闪间,便超过前面的人,拦住去路,朗声说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那中年人此时心里已经知道肖承远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了,就凭他方才如此一闪⾝形,连他都没有看清楚,便横移数丈拦住众人,这一份功力,已经不是他所能望其项背的,心里一面盘算如何对付这人,一面缓步上前,依然含着微笑对肖承远说道:“朋友!人家不要你管的事,你竟有这份脸来揷手其间么?”

  肖承远朗声说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为何管不得?今天晚上这件事是管定了。除非你们能越过我这一关,否则不许你们如此仗众欺人。”

  肖承远此话刚一出口,就听到⾝后不远王秋绮姑娘说道:“肖相公!请你离开此地,我的事不劳神你管,况且无极派的门人,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物,值不得你肖相公如此仗义伸手相助。”

  肖承远沉声说道:“秋绮姐姐!任凭你怎样说,我只望你给我解释清楚。而且,对于你的事,我如果视若无睹,叫我肖承远何以心安,何以对令尊令堂与家严家慈之间世深厚有所待?”

  一提到“堂上双亲”王秋绮忍不住眼泪盈眶,暗自菗泣。

  肖承远接着说道:“秋绮姐姐!待我打发走这些无聊的人。我有许多事要向你说明。”

  肖小侠如此言犹未了,对面那位中年人忽然抢上前一步,急急地问道:“朋友!你姓肖,叫肖什么远?”

  肖承远此时也是再无好气,当时朗声说道:“在下肖承远,你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闻言一震,接着笑呵呵地问道:“你就是住在太湖之滨的肖承远?你就是昔⽇曾经纵横武林的肖承远吗?”

  肖承远见他如此问来,感到有些诧异,便说道:“在下肖承远三年前退隐江湖,卜居太湖故里。在此以前,虽曾往来江湖之上,也未曾做下有背天理,有悖人情之事,何⾜以当尊驾如此发笑?”

  那人笑道:“我笑你有限无珠,好歹不识,敌我不分。”

  肖承远闻言顿时为之然,上前跨了一步,沉下脸⾊戟指对方叱道:“在下对于尊驾如此不合江湖道义行为,早应予以惩罚,只为真象未曾分明以前,不愿遽然出手。尊驾若如此-味口出不逊,休怪肖承远下手过辣。”

  那位中年人毫不为意地笑道:“肖朋友!你稍安⺟躁,听我为你指引途。我说你有眼无珠,不是空口无凭,请问你是否知道你帮助的这位王姑娘,前去太湖,为了何事吗?

  肖承远闻言浑⾝一震,他不敢回头看王秋绮姑娘的脸⾊,因为他在大树对上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似可捉摸的话,但是,肖小侠是何等忠厚的襟?在太湖之畔,经过何云凤!”

  娘菗丝剥茧,详为分析的结果,肖承远也认定自己怀疑王秋绮姑娘前来太湖是有所为的想法,是一种荒谬的行为,以致使王秋绮含冤而走,而肖小侠也因此不安于心,耿耿于怀。所以,今⽇在此地相见,任凭王秋绮是如何的不理不踩,肖小侠都甘心忍受。但是,如今听这人如此一说,难道王秋绮真是有所不利己的意图,前往太湖的吗?

  肖承远不敢也不愿此时去看王秋绮姑娘的腔⾊,尤其不愿意听对面那人再说下去,不管他说的是真情,还是假语。

  当时肖承远一声断喝,叱道:“住嘴!像你这种连姓名都不敢告诉人的蔵头露尾家伙,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说着话,迈步上前,伸手舒掌,就要出招伤人。

  这时候,周围人影闪,寒光晃动,七八支长剑,一齐从旁边出,拦住肖承远的去路,护着那中年人的当前。

  肖承远冷笑一声,原式不变,迳自向前走去。眼见得溅⾎拼斗一触即发,那中年人忽然摇手说道:“且慢动手,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王秋绮姑娘争执的原因么?方才我所说的,正是这其间最主要的部份,你为何又不愿意听?”

  肖承远还没来得及答话,⾝后突然传来王秋绮姑娘的说话声音。王秋绮冷静地说道:

  “肖相公!你不要惊诧,让我告诉你。”

  肖承远不由地退后一步.不安地叫道:“秋绮姐姐!你要说些什么?待我处置了这厮,再作长谈如何?”

  那中年人笑道:“对了!让王姑娘自己说,更是⼊木三分。不过…”

  那人说了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王姑娘!你可要捡真话来说,不能欺骗这位存心帮你打抱不平的肖朋友啊!”肖承远厌恶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只见王秋绮已经走到⾝旁不远的地方,平静地站在那里,缓缓地说道:“肖相公!我王秋绮前到太湖,是有两个用意,其一,要盗出江湖上传说中的七星无价剑鞘。”

  此言一出,肖承远不由地脫口惊呼,他真想不到王秋绮会说这种话。

  王秋绮一点也不动,只是平静地说道:“其二,如果在盗取无价剑鞘之时,遭受到阻碍.我要用独门暗器毒杨花,制所有人于死地。”

  肖承远听完了这两段话,浑⾝鲜⾎为之沸腾。心里暗自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凤姐姐可上了当了。还是我当初推论的对,要不是我们来早一步,凤姐姐他们三个人,不早就伤在她的手下了吗?那无价剑鞘,不也就落到她的手上了吗?”

  一时间无名火起,竟气得一时想不出讲什么话才是。因为王秋绮在肖小侠的心目中,是一个娴静端庄的好姑娘,对他来说,很早以前,就有无限的歉意,尤其太湖湖畔事情发生之后,歉意尤深。想不到这样一位自己心中的偶像,此时此地,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令肖小侠无限悲愤,无比‮意失‬吗?

  但是,肖小侠毕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在太湖之畔,正如何云凤姑娘所言,肖小侠是心痛三位爱受创在地,情绪动,才对王秋绮有了不够的细密推论,可是今⽇此地,肖小侠灵智早净,就断然不同了。

  虽然当时无名火起,他却能够按撩下去,先求自己安心静怀,不为外物所蒙蔽。

  肖承远小侠如此-沉昑,对面那中年⼊纵声笑道:“肖朋友!你这个抱不平,打得正是对手。人家要盗你的无价剑鞘,要杀你们全家,你却伸手帮助仇人,宽宏大量,古今少见。”

  所谓“得意不可再往”这中年人自以为一招得计,便乘胜追击。没有想到他这样一讲,正好触动肖承远的灵机,心里闪电一转:王秋绮要是这种人,她绝不会如此直说。即使她去太湖,确有此意,也不正是受对面这-行人所协迫吗?念头一转,立即断声喝道:“你协迫于人,还要如此挑拨是非,今天我若不给你以惩罚,武林之中,尚有何公道可言?”

  肖承远说这句话的同时,那中年人脸⾊一变,立即退后-步,右手一旋,立即十数个人各自一闪分开,又布成方才那-个剑阵,把肖承远和王秋绮围在中间。

  剑阵一定,那中年人才冷嘿嘿地笑了一笑,说道:“我好意为你指点津,你不找仇人,反而来生事。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敢如此张狂。”

  刚一说完话,双手挥,里外四层一十六支寒光闪闪的长剑,一齐发动,围着肖承远飞快的走动,较之方才围住王秋绮姑娘的时候,只有最里面那层走动,形势大为不同,分明是这个剑阵的最精奥的部分,已经拿出来了。

  里外四层愈走愈快,而且长剑寒光不断地闪,眼见得这个剑阵就要一触即发。

  肖承远依然含着微笑,那份沉着的神情,使站在外面的中年人,心里为之吃惊,肖小侠回头对王秋绮说道:“秋绮姐姐!你站在我的⾝后便是了。”

  此时此地,肖承远小侠依然如此亲切地叫着“秋绮姐姐”任凭王姑娘心中有何种难消的怨气,也已尽管放心。

  那中年人喝道:“好狂的小子!叫你知道这剑阵的厉害。”

  喝声未了,只听得一阵齐声嘿声一应,但见周围,也分不清楚有多少剑光,旋成多少剑花,一齐向肖承远小侠全⾝上下刺而来。

  这个剑阵真正掌握了群斗的优点,快速、勇猛、不漏空隙,除非对方能够在一举之间,将所有的人都击倒,或者是都震退,否则,即使你能击溃三方,依然难逃一伤。

  肖承远一见这剑阵闪电般地发动攻势,他大喝-声:“好毒的阵势!”

  随着这一声大喝,右手描金⽩⽟折扇,抖手一招“江河千里”双脚一式“苍虚缥缈步”中的“斗转星移”闪电盘旋。只见在无数青光之中,闪起一圈⽩⽟的光芒,紧接着一阵呛当当金铁坠地之声。方才那二招石破天惊的群攻剑阵。就在肖承远如此-折“江河千里”之下,消散无余。

  肖小侠含着微笑,向四周一看,当时他心里也止不住心惊。原来他一招“江河千里”四面拒敌的招式使出之后,只震落了四柄长剑。也就是说,方才那一阵剑山刀海的周围进攻,分明是虚虚实实,四四变化。实际上当时的一瞬,只有四支剑是实攻上⾝的。

  这种四四变化的剑阵,肖小侠是似曾相识,他知道如果这十六个人都是一流击剑⾼手,而且再能佐以几柄宝剑神兵,在武林中的群斗,要胜过少林寺的罗汉阵了。

  肖小侠眼看着后层的十二个人,虽然没有震落手中剑,但是想必也为肖小侠这种神乎其神的功力所震慑住了。当时便笑了-笑,说道:“剑阵是好的,可惜各位功力不济,不能发挥剑阵的威力。现在剑阵已散,还有其他擅长之功力否?否则,我就要出手拿人了。”

  肖承远如此谈笑退兵的神情,使立在圈外的那位中年人脸⾊变得苍⽩,当时点头说道:

  “姓肖的朋友!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你我后会有期。”

  肖承远笑道:“怎么?你想如此轻而易举的离去吗?只怕容不得你有如此便宜。”

  肖承远言犹未了,忽然间那中年人一声断喝:“守宮在尾!”

  这四个字一出口,肖承远-时还想不透他是什么用意,突然只见周围的十几个人各自向后一闪,连方才震落长剑的四个人,此时也都以极快的⾝形,拾起地上的长剑。只听“嘿”

  地一声。一十六柄长剑都脫手飞出,天空中顿起十数道寒光,一齐掷向肖承远和王秋绮而来。

  这一着心里暗叫声:“不好!他们要逃。”

  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肖承远小侠再有追击的念头,十六柄长剑,各挟啸声向他二人飞扑而来。肖小侠当时一挥手中折扇,疾演“万象归宗”的绝招,提⾜右臂真力,疾掠而起。

  只听得“呼”地一阵响,叮叮当当一阵响,一十六支长剑,都在这一股罡劲横扫之下,一齐被扫落到一两丈开外,跌落到地上。

  肖小侠此时得心头火起,手中折扇一收,朗叫一声:“你们逃向哪里去?”

  顿脚腾⾝,就要向前追击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王秋绮倾⾝后叫道:“肖相…

  承弟弟!”

  这半句“肖相公”紧接着一声“承弟弟”叫得肖承远小侠心神一振,立即将已起的⾝形,收势下落。走到王秋绮姑娘面前,说道:“秋绮姐姐!你叫我吗?”

  王秋绮姑娘此刻臻首低垂,幽幽地说道:“他们是分四路逃走的,要追也无从追起,算了吧!”

  肖承远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这一种守宮断尾的方法,是一种很妙的脫⾝之计。

  秋绮姐姐!你从太湖离去之后,愚弟心里不安已极,我生严从未如此冷颜对人,尤其所对的又是秋绮姐姐!所以我才专程追赶,我要赶到千山,去求秋绮姐姐恕罪,原谅我的过错。”

  肖承远小侠话还没有说完王秋绮姑娘已经哭成泪人,般,终于忍耐不住,猛地一下扑到肖小侠⾝上,叫道:“承弟弟!是我不好!…”

  下面的话,让哭声掩住了。

  这个急转直下的情形,是肖承远意外的。但是,也是肖承远感到意料之中的事。因为,从方才王秋绮姑娘那种断然承认,前往太湖是盗取七星无价剑鞘,以及蓄意伤人的情景,突然转变到伏在肖小侠⾝上痛哭,这自然是肖承远小侠所感到意外的事。但是,肖承远早也料定王秋绮姑娘受协迫而行,一定有満怀悲痛的事,如今积怨爆发,自然会如此痛哭失声不能自己。

  肖承远不忍心打断王秋绮姑娘发抒內心痛苦的情感,于是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肩头,一言不发,让王秋绮哭个痛快。

  良久,王秋绮姑娘才忍住哭泣,离开肖承远的前,突然又有一阵‮涩羞‬,顿上她的心头,不由地低垂臻首,幽幽地说道:“承弟弟!你会恨我吗?”

  肖承远望着王秋绮那种低头垂泪,无限幽怨的情形,对于这位自幼青梅竹马的秋绮姐姐实在有着极大的同情,当时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秋绮姐姐!只要你能让我解释,免除我心里不安,我已经感不尽了,我哪里还会恨你?没有理由让我恨你啊!”王秋绮拭去脸上的泪痕,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晶莹的眼睛,望着肖承远,摇‮头摇‬说道:

  “承弟弟!你用不着解释,你要解释的事,我都知道,而我确实是要你原谅我的。”

  肖承远忽然笑了一下说道:“秋绮姐姐!其实你我之间都是知之极深,又有何事不能了解?你既然无须要我来解释你又有何事需要我来原谅的呢?秋绮!你说是吗?”

  王秋绮认真地摇‮头摇‬,说道:“不!我和你不同,我的行为按说是不能原谅的。但是,我的內心另有打算,才敢此时此地请承弟弟原谅。”

  肖承远心里也当时向下一沉,他知道王秋绮所以如此一再请他原谅,是事出有因的。肖小侠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王秋绮。

  王秋绮沉重地说道:“承哥哥!你知道吗?我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肖承远小侠闻言,不由当时为之⾝颤,轻轻地言不由衷地说道:“秋绮!你说什么?”

  王秋绮此刻又变得平静了,她对肖承远说道:“我说方才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这次到太湖,既不是探望故居双亲,也不是前去看你和几位姐姐,而是前去盗取七星无价剑鞘。”

  肖承远“啊”了一声,心头像是庒了一块大石头,默然没有说出一句话,王秋绮接着说下去道:“在七星无价剑鞘盗取困难之时,我要以毒杨花,下手取你和几位姐姐的命。”

  王秋绮说到此地,特别补充一句加重语气,说道:“这些话都是千真万确的,没有-句假话。”

  肖承远眼望着王秋绮,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接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秋绮!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是,我知道你是⾝不由己,受协迫而来的。因为我了解你,秋绮!你绝非那种义利不分的人。”

  王秋绮也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接着摇‮头摇‬说道:“承弟弟!你错了。”

  肖承远心头大吃一惊,紧接着问道:“秋绮!你不要自加罪名,我对你知之甚探,我的看法不会错的。”

  王秋绮沉重地说道:“承弟弟!我说你错,并不是说你把我为人估计错了,而是没有更深一层的了解我。我与你承弟弟是自幼青梅竹马,两家世。而且我和四位姐姐,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我对她们都只有景仰、钦佩、尊敬、羡慕…”

  说到“羡慕”两个字,王秋绮又不噤顿了一下,但是,随即抬起头来,望着肖承远说道:“凭哪方面来讲,我王秋绮纵使⾝受千刀万剐的协迫,也不会做此背天理悖人情的行径。果是如此,我纵然得到无价剑鞘,解除协迫,我这生命,尚有何意义?腼颜偷生,卖友苟活下去吗?”

  肖承远听到此地,忍不住痛苦地叫道:“秋绮!还是我错了!我了解你还不够深。

  我…”

  王秋绮摇‮头摇‬,拦住肖承远说下去,她又接着说下去道:“承弟弟!你没有错,我妥协迫是真情,到太湖去为七星剑鞘也是真情。但是,我所以接受协迫,愿去太湖,我是将一线希望,寄之在你。我希望承弟弟能够助我一臂主力解除这个协迫。否则,我死在千山,死在一刀一剑的拼斗之下,亦不能使师叔祖和师尊脫险,即使背上不孝之名,他们也不会怪我,我也不会因此而真去盗剑伤人。”

  王秋绮一口气说到此地,一双泪珠,又忍不住坠落前。

  肖承远此时,才真正地了解了內情,他有一份难言的內疚。他觉得如果在太湖不如此遽然怀疑到王秋绮⾝上,岂不是没有这场风波,不会在彼此心中造成如此憾事。肖承远望着王秋绮,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只有轻轻地说道:“秋绮!一切都是我错了!”

  王秋绮哀怨地望了肖承远小侠一眼,道:“承弟弟!我和你说这些话,并不是你说出自己的错。其实在当时的那种情形,换过是我,也难免要生疑啊!承弟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不说你是错的,我也没有一点怨你的心意”

  肖承远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说道:“秋绮!我们尽在此地分辩你我的是非,⽩费时间,一切是非在你我之间,尚有何是何非?倒是我们忘了急事了。方才那十几个人,所说的期限,是怎么回事?你所受的协迫,以及令师叔祖,令师无极仙子,他们究竟如何?我们是否就要兼程赶去千山…”

  肖承远如此一连串地急问,王秋绮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她说道:“事情是很急迫的,但是,此刻天⾊未明,也不便赶路。先让我在此地将千山那面的情形,向承弟弟说明-下,等到天明时,我们再起程如何?”

  肖承远点点头,事实上,他到目前为止,只知道王秋绮⾝受协迫,但是,究竟受到何种协迫?为何又扯上七星无价剑鞘?为何又有毒杨花的出现?这许多情形,依然是茫然不知。

  特别是,协迫王秋绮的究竟是何许人?

  所以,当时王秋绮提出要说明事实真象,肖承远便指着⾝边草地,说道:“此事-定是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谈如何?”

  王秋绮依言坐在草地上,和肖承远傍依而坐。此时,天上弦月逐渐西沉,疏星衰落

  树林田园一道凄凉,王秋绮不噤又兴起奇想:“要是⾝边坐的依旧是昔⽇的无猜游伴,如此昏月疏星,双双仗剑行道扛湖,在此地小憩细语,岂不是充満了温馨的情调吗?可是,此刻却是以一种凄凉无限的心情,来叙述自己切⾝的痛苦,一切显得是如此的悲惨与凄楚。”

  想到这些,王秋绮不噤脫口轻轻地叹了一声。

  肖承远异常关切地望着王秋绮,温和的说道:“秋绮!任何挫折与打击,休要使自己气馁。虽然目前魔道⽇益猖狂,我相信琊终不能胜正,只要我们不为这些挫折灰心丧气,我们终必能使武林正道,大放光明。”

  说到此地,肖承远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秋绮是何等聪明的人,岂需要我这样笨嘴拙⾆地来作劝慰之言?秋绮!天已将亮,利用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将千山的情形,略加说明,余下详情,让我们在同行途中,再仔细的倾谈如何?”

  王秋绮此时完全听着肖承远的话,柔顺地坐在-边,略为思虑了一下,便说道:“承弟弟!你还记得当年你和绿忆!”娘远至千山的往事否?承弟弟!说起来你是无极门的大恩人,当年若不是你折服我师叔祖,使他顿悟前非,恐怕无极门从那时起,便已经毁之于一旦。可是,万没有想到,今天又要你为无权门的事,远涉关山,备尝风尘之苦。”

  肖承远‮头摇‬说道:“秋绮!你我何须如此客套?即使不是你我,在武林之中,除暴锄奷,亦为我等本份。若是见危不教,岂不是有辱武林正义二字么?”

  王秋绮点点头,接着又无限黯然地说道:“无极门真是命途多舛,-波末平,一波又起。当年无极乾坤真经的纠纷平息之后,我师叔祖从此看破世事,同时也忏悔前情,便在寒江独钓,绝口不再谈武林之事。我便在师尊的督促之下,苦练无极乾坤真经。师尊的用意,希望我能在武林,光大无极门,以不负师祖遗授真经之用心。”

  肖承远望着王秋绮说道:“你方才独力击败两个人的联手攻,功力较之以前,实有神速之进步,再稍加以时⽇,还怕不能达到令师的愿望吗?”

  王秋绮摇‮头摇‬说道:“不瞒你说,承弟弟!三年苦练,我只学到了无极乾坤真经的七成功力。而这七成功力,只不过是-些刀剑兵刃的招式,虽然也是极为难能一学的绝学,但是,那只能算是无极乾坤真经的奠基功夫。无极乾坤真经真正精华,是在最后三成里面,所讲‘两仪真气太极玄功’,习得这-份功力,才是习得无极乾坤真经的精髓。”

  肖承远闻言点点头说道:“大抵玄功,已经不是一般武功所可以比拟,那是更进一层的內修功力,自然要比一般功力,难于修练。尤其是这种玄功,恒心耐力信念意志,都非常要紧,但是最要紧的还是机遇。”

  肖承远说到此时,他也回忆起昔⽇的-段往事,他说:“秋绮!昔⽇我随恩师在长空栈习艺,若不是巧得“朱仙果”助长数十年的內力,我又如何能在短短五年之內,将师门“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习到六七成?所以,机缘极为重要。”

  王秋绮也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师尊也是认为口此,于是命我在千山周围寻找-件奇珍。她说如能有机缘,在两三年之內,找到这件东西,补助我不⾜的內修功力,对于“两仪真气,太极玄功”的修练,大有裨益。”

  肖承远一听,倒是感到奇怪,连忙问道:“这是-件什么奇珍异宝,会有如此大的效力?”

  王秋绮说道:“我师尊说,千山之中忽传出现了一头极其乖巧凶猛的花豹,出没无常,行踪不定。这种花豹多半都是通灵之物,从不伤人。”

  肖承远静静地听着,他猜不透这只通灵的花豹,与修练“两仪真气太极玄功”有何关连?

  王秋绮接着说下去,道:“我师尊说,这种通灵花豹忽然出现在千山,那就是说明千山出现了一种天生奇珍,而这只通灵花豹,是前来看守的。”

  肖承远听到此处,不噤轻轻地“啊”了-声,他不由地脫口说道:“‮实真‬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真不知道天生奇珍,竟然就有天生奇兽来看守。这话若不是出自令师无极仙子之口,我真不敢相信。”

  王秋绮不觉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他们相见以来,初次有了笑意。就是这一丝笑意,使两人之间那种淡淡的悲恸与哀愁,化之于无形。王秋绮说道:“承弟弟!不仅是你不信,连我当时听到师尊如此说明,我也半信半疑。但是,后来在附近打听的结果,传说中,千山出现了一个千年何首乌,如此说来,就令人无法不信了。”

  肖承远点点头,说道:“千年何首乌,确是天生奇珍,对我们练武的人来说,更是功能起死回生,力能伐⽑洗髓,千年难能一遇的宝物。”

  王秋绮说道:“师尊命我用两三年时间,每⽇遍走千山寻找何首乌。她说只要何首乌一经到手,那后三成的‘两仪真气太极玄功’,必能练成。”

  肖承远关心地问道:“秋绮!是不是在你采到何首乌的候,出了意外?”

  王秋绮摇了‮头摇‬,顿时又有一丝悲愤,袭上心头,低声地说道:“千年何首乌能否获得,是在于机缘。我寻找了近一个多月,毫无所获。”

  肖承远安慰着说道:“秋绮!既然称之为机缘,自然就不能心急,慢慢地自然会有寻到的一天。”

  王秋绮突然含着眼泪说道:“谁知道就在我出去寻找何首乌的一天,回到寒江之滨,发现到出了意外。”

  肖承远闻言心情-震,立即说道:“秋绮!是否就是这件协迫事情的开始?”

  王秋绮点点头,说道:“当我回到住处,首先看到的,便是师叔祖和师尊,都是神情萎顿,毫无气力地靠坐在两张椅子上,脸⾊非常难看。起先我不敢相信他们是受制于人,可是等我看清楚两旁的人以后,我知道情形比我所想的还要坏。”

  肖承远惊道:“令师叔祖也是当今武林一流⾼手,无论是內修外练,都已臻精境。令师无极仙子一⾝功力也是武林中极负盛名,为何如此轻易为人所制?”

  王秋绮沉重地说道:“承弟弟!你说的对,我师叔祖和师尊虽不是绝顶⾼手,武林之中能有人能击败他们,但是要想轻易地制服他们,却是不易办到的事啊!杀死容易制服难,谁都知道武林中的惯例,何况我师叔祖与师尊呢?但是他们当时确实是被人制服在那里,不能动弹。当时我一看到这种情形,第一个念头,便是‮子套‬长剑,‮狂疯‬地向两旁的人忘命的攻去。”

  肖承远仔细地聍听到此地,突然问道:“秋绮!两旁一共几个人?他们是何等人物?”

  王秋绮接道:“一边两个一共是四人。这四个人都戴着人⽪面具,至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准。就如同今晚方才那十几个人一样,我虽然知道他是受命而来,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肖承远哼了一声,皱起两道剑眉,望着王秋绮。

  王秋绮接着说道:“当时我忘命抢攻,使尽了我的全力。常言道是:一人拼命,万夫难当。我自信当时我在红了眼,铁了心的情形下,这一轮攻势,也是惊人的。可是,在他们两个人夹攻之下,不出二十招,我便长剑离手,束手待毙了。

  肖承远也为之震惊地“啊”了一声,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印象,他认定这四个人的功力,确是不可轻视。能够在二十招之內,击落长剑,令她束手待毙的,在当前武林尚不多见。

  当时肖承远追问了一句:“他们两个人,所使用的是什么兵刃?秋绮还记得否?”

  王秋绮说道:“他们也是使剑。”

  肖承远感到一阵茫然,武林中当前使剑的⾼手,虽然不乏其人,但是他们都是名重一时的⾼人,决不屑于做这种事,若说功力如此之⾼,而在武林之中无人知晓,则是断无此理。

  王秋绮动地说道:“他们当时拾起我的长剑,递到我手里,说是,如果我不服气,尽管再来-次,他们说要等我心里服输之后,再说其他的问题。”

  肖承远摇‮头摇‬说道:“这些人真是厉害,不但是功力⾼強,而且用心险恶,是可怕的人物。秋绮!你当时如何回答他们?”

  王秋绮说道:“我长剑接到手,我只问他们究竟来意如何。”他们得意地笑一阵之后,说我既然心服,他们不妨就说明来意,但是,他们却一再申言,不要问他们姓名,问也是不会告诉我的。”

  肖承远说道:“他们用令师叔祖和令师的命要挟,要你到太湖来盗取无价剑鞘,是吗?”

  王秋绮点头说道:“他们告诉我,师叔祖和师尊,都已被被他们点了重⽳,随时可以致命。要救他们的命,只有依他们一件事,便是到太湖去盗取七星无价剑鞘。”

  王秋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给我限期-个月,超过-个月限期,盗不回剑鞘,也要人回千山面报,否则,师叔祖和师尊,便要受到分筋错骨无限‮磨折‬而死。”

  肖承远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人都是早有计划而来,但是,我不明⽩他们要盗剑鞘,尽可自己下手,为何独独找上你们?这其间很有值得思索的地方。”

  王秋绮说道:“这个可疑的地方,事后我也曾经想过,我想到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们与无极门有仇,他们要借口‘杀人’。其二,他们要利用我和承弟弟你们的关系,便于下手。”

  肖承远‮头摇‬说道:“这两个原因都有疑问。我们暂先不谈这些,我相信这些问题,都是挖他们底细的好线索。秋绮!你是否就如此受着协迫,从千山南下呢?”

  王秋绮说道:“承弟弟!你可以想像得到,当时我的心情是如何的痛苦,不接受协迫,师叔祖和师尊便要遭受分筋错骨的痛苦而死,如果接受协迫,我又将如何对得起承弟弟?慢说承弟弟对无极门有大恩,就是寻常人,我也不能如此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天良何在?道义何在?”

  肖承远听到此处,心里也噤不住暗暗为正秋绮同情,当时的境况,真是难为了她。

  王秋绮接着说道:“当时本想一死了事,求得自己的先得解脫。但是,忽然间我有一个念头,我何不假意应允,去到太湖,邀请承弟弟来解救师叔祖和师尊。”

  肖承远吐一口气,道:“秋绮!你这个念头想得对,你要是-死,如何对得起令师叔祖和令师?”

  王秋绮道:“我慨然应允之后,他们倒没有怀疑。不过其中有一个人过来,伸手送给我一包东西。”

  肖承远心里一震,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

  王秋绮说道:“竟是无极门过去的独门暗器毒杨花!”——
上一章   玉扇神剑续   下一章 ( → )
玉扇神剑续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玉扇神剑续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玉扇神剑续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玉扇神剑续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玉扇神剑续》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