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12  时间:2017/9/17  字数:23864 
上一章   第三章 天山四剑    下一章 ( → )
  灰云密布,云层低垂,看这天⾊,像是又要下雪了。

  偏山僻道上,一⽩一⻩,两骑骏马,由西向东,纵蹄疾驰。

  二马并驰,八蹄奔腾,快如风驰电掣,蹄声有若巨鼓疾擂,带起一片滚滚的泥沙尘土,飞扬弥漫。

  ⽩马上,是一个⾝着对襟红衫,青⾊罗裙,年约十七八岁,长发披肩,貌似花娇的绝⾊少女。

  ⻩马上,是一个⾝着青⾊长衫,头带武生巾,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

  只见他生得猿背熊,剑眉星目,角微微上翘,在潇洒的神情中,另有一股⾼傲、坚毅、使人心生凛然的气质!

  尤其是他的一双星目,乍看似乎没有什么,但只要稍一留神凝视,立即便发觉大异常人,隐约泛着一种紫红的光芒。

  这少年和这少女是谁?是无名和吴娟娟。

  原来此际无名已脫掉了他⾝上那既肮脏,而又褴褛不堪的⾐裳,换上了吴娟娟替他新购的⾐履。

  马是鞍装,人是⾐裳,这句俗话一点不错,无名换上新购的⾐履,完全变了形象,直若是另一个人。

  二人离开陕西⻩陵,一路并骑疾驰,取道直奔河南鲁山县天心庄。

  这天,行经崤山附近,正值天刚暮黑,忽见路旁人影一闪,跃出四人,纵落马前,并肩当道,拦立路中。

  无名和吴娟娟二人心中都不噤蓦地一惊,连忙双双猛地一勒手中的缰辔。

  二马奔行正疾,缰辔陡被一勒,顿即同时发出一声唏聿聿的长嘶,前蹄猛扬,人立而起。

  马蹄落地伫立,无名一看这并肩当路立着的四人,皆是背揷长剑,⾝着葛布长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

  “哼!”无名剑眉微微一蹙,正要喝问四人为何拦路时,吴娟娟已抢先开口,娇喝道:“你们四个想找死么!”

  四个老者神⾊冷冷地望了吴娟娟一眼,其中一个老者忽地发出哈哈一声大笑,笑声一落,立即双睛遽张,精光电地望着吴娟娟喝问道:“丫头!你姓吴吗?”

  吴娟娟不由微微一怔,惊异地望着那老者问道:“咦!你怎知道的?”

  那老者忽地转望着无名问道:“你便是吴明吗?”

  无名闻问,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无名,几位拦住在下去路,意何为?”

  那老者和另三个老者相互地换望了一眼,便又望着无名说道:“听说你⾝怀武林三绝旗绝裘天庆昔年威震武林的辟毒追魂旗,此事是真的吗?”

  “嗯。”无名冷冷地说道:“真的便怎样?”

  那老者声一笑道:“武林传说,这面辟毒追魂旗,功能辟祛百毒,老夫等从未得一见,想开开眼界。”

  “你们几位是谁?”

  书中待,说话的这老者,乃天山四剑之首的宋信德,其他的三个老者,便是二剑马士立,三剑徐文山,四剑⾼永森。

  天山四剑为天山派掌门的得意⾼徒,一⾝武学功力均极精深,剑术造诣更是已尽得天山派剑法全部精华,在江湖上极负盛名。

  不过,天山四剑在江湖上虽然极负盛名,无名和吴娟娟均是初出江湖之人,他们当然并不知道。

  无名目光扫视了四剑一眼,冷冷地问道:“我⾝怀辟毒追魂旗,是谁告诉你们的?”

  “双剑覃子超。”

  “你们是不是也想夺旗?”

  宋信德陡地一惊,望着无名问道:“已经有人向你夺旗吗?”

  “嗯?”无名点了点头。

  “谁?”

  吴娟娟接口冷冷地说道:“双剑夺旗不成,锻羽而去!”

  “呵!”无名问道:“他没有告诉你们四位?”

  “没有。”宋信德摇‮头摇‬,目注无名怀疑地问道:“他败在你手下了?”

  无名傲然地一笑,说道:“旋风八式下,他没有能走上三招!”

  宋信德脸⾊陡地微微一变,惊问道:“你会旋风八式旗招?”

  无名一声冷笑道:“否则怎配持有宝旗!”

  “你是旗绝的传人?”

  “是我二师叔!”

  “呵!”宋信德和三个相互地望了一眼。

  只听无名接着朗声说道:“四位既想一见辟毒追魂旗,开开眼界,在下岂是那小气之人,使四位失望,不过在下却要先奉劝四位两句话!”

  “什么话?”

  无名目光朗朗注视着天山四剑,沉声说道:“奉劝四位切勿心生贪念,妄想抢夺宝旗,否则,可就别怨在下绝情!”

  说罢,便即缓缓地伸手⼊怀。

  吴娟娟忽地娇声喊道:“吴明!”

  无名转望着吴娟娟问道:“做什么?”

  吴娟娟望了天山四剑一眼,说道:“他们一定没安着什么好心,你不要把宝旗拿出来了。”

  无名微微一笑道:“宝旗乃是随⾝兵刃,遇敌动手时,皆须取用,焉能怕人抢夺!”

  话落陡见金光耀眼,闪闪夺目,辟毒追魂宝旗已自怀中取出,手臂微微一抖,轻风拂然,望着天山四剑冷冷地说道:“四位请看吧!”

  天山四剑立时八目精光齐,灼灼地注视着宝旗。

  宋信德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道:“金光闪闪,耀人眼目,果然不类寻常,只是据传说功能辟祛百毒,不知是真是假?而且这样看,也看不清楚,请借予一观仔细!”

  话未完,⾝形已陡地跃起,探臂伸手,迅逾电闪风飘,快捷无俦地奔向无名手中的宝旗抓来!

  无名早就料到天山四剑定然不怀好心,是以表面虽是气定神闲,平和异常,暗中却已自神戒备,一见宋信德果然不出所料,蓦地纵⾝伸手向宝旗抓来,哪会容他抓着,口中立时一声大喝道:“恶贼,找死!”

  宝旗一抖,陡见金光暴闪,一招风卷残云,已经疾如电光火石般划出,旗⾝坚如钢铁,直朝宋信德抓来的腕臂截去!

  宋信德心头蓦地一惊,方要缩臂闪避时,但无名出手太过快捷,旗⾝已截中他的腕臂!只听他陡地一声惨叫,⾎光崩现,⾝形暴退,一只左臂,已被齐腕截断,鲜⾎淋淋,直往外流泻!

  二剑、三剑、四剑见状,不噤一齐大惊!

  二剑马士立⾝形一晃,飘⾝跃落宋信德⾝侧,说道:“师兄!赶快运功闭气止⾎!”

  一面说着,一面急急由⾝上取出天山派独门秘制的疗伤灵药,撕下一块⾐襟,替宋信德敷药包扎。

  三剑徐文山,四剑⾼永森,霍地右臂反探,呛啷一声,寒光乍闪,背上的长剑,已各自‮子套‬,同时一声暴喝,⾝形疾纵跃起,两枝长剑,一左一右,挟冷森森寒气,分向无名⾝上要害扎到!

  无名坐在马上,⾝形巍然不动,右手一挥宝旗,招展风起平地,顿见狂风劲飙疾卷而出,硬将三剑、四剑二人同时扑来的⾝形剑招震退!

  三剑四剑⾝形被震退落地,无名也已自马背飘⾝落地,神静气闲地望着三剑四剑一声冷笑道:“你们要与我动手,我非常,不过,旋风八式旗招,威力太大,你们决不是其敌,三招两式就将你们打败了,那多乏味,现在我把宝旗收起,凭着一双空手和你们走几招玩玩吧!”

  说着便将宝旗卷起,揣⼊怀中掖好,垂着两手,神情冷傲地目注二人,岳峙渊淳,岸然卓立,神情冷傲,显然没把三剑四剑二人放在眼內。

  岂只是没把二人放在眼內,并且竟要以一双空手,敌对在武林中负有盛名的两枝长剑,真可说是大胆到透顶!骄狂得骇人!

  天山四剑在江湖上行走二十多年,会过不少的成名⾼手,几曾见过这等大胆、骄狂之人,也从不曾被人这等轻视过!

  闻言之后,只气得双目圆瞪,脸⾊变,猛地一声暴喝道:“好个大胆狂妄的小鬼!竟敢如此目中无人,今夜要不叫你溅⾎五步,从今而后,天山四剑也就不用在江湖上称雄了,接招!”

  话落招出,长剑一挥,寒光暴闪,两枝长剑已同时递出,疾逾电掣,削肩,扎

  无名口中嗤地一声冷笑,脚下倒跺九九,⾝形倏地一晃,便已极其巧妙地避开,两枝长剑全皆走空!

  天山四剑剑术造诣,若不是均有极精湛的火候,在江湖上焉得能负盛名,二人长剑走空,立时变招换式,展开天山派剑法绝学精华,全力抢攻。

  刹那之间,顿见两枝长剑,寒光飞洒,剑虹纵横,宛如寒涛掠地,怒嘲腾空,剑气森森,劲风呼呼,织起一片又紧又密的剑幕,将无名的⾝形裹在其中。

  不愧是江湖上负有盛名韵剑术名家,招式不但玄奥劲疾,而且沉稳凌厉,确然不同等闲。

  可是,无名虽是初出茅庐之犊,但,他一⾝武学功力已承受了武林三绝的全部,举目当今武林,能与他相若者,可说是少而又少,微而又微。

  尽管三剑徐文山,四剑⾼永森二人将一套天山剑法施展到顶巅,招招尽是绝学精华,但,无名却始终是气定神闲地,在两枝长剑凌厉的剑影中,飘⾝游走,间或伸掌还以一招半式。

  但,他出手极有分寸,不待招式走实,便倏已撤招收式,手下留情,好像不想伤害二人,又像耍猴儿戏般地逗弄着二人。

  其实,无名倒不是真的手下留情,也不是故意耍猴儿戏,戏弄二人,他是在拿二人当着试验,练习施展他的一⾝所学,⾝法、步法、掌法。

  二人哪知究里,只被戏逗得怒不可遏,喝叱频频,手中剑疾挥猛刺,直如狂风骤雨,恨不得立将无名毙杀剑下,溅⾎当场。

  然而,无名的武学⾼出他们实在太多,二人空自各持着一枝锋利的长剑,竟是奈何不得无名丝毫。

  这时,二剑马士立已替宋信德包扎好伤口,一见这种情形,不由双眉紧蹙地向宋信德说道:“师兄!你且在这里休息着,我去帮帮三师弟和四师弟去!”

  宋信德微一颔首,马士立立即探臂‮子套‬长剑,一声喝叱,龙行一式,跃⾝加⼊,三人成三角形,将无名包围。

  那吴娟娟此际也已跃下马背,秀立在一旁,睁大着一双妙目,凝视着斗场的形势,她见马士立拔剑跃⾝加⼊,本想出手拦阻,但,她心念微微一动之下,便就没有出手拦阻,一任马士立加⼊联手。

  当然,她已看出无名的武功之⾼,马士立加⼊联手,亦将同样不是无名的敌手,仍得落败。

  马士立一加⼊,三剑联手,立时威力陡增,与先前大不相同。

  这一来,无名可有点不敢大意了,倏地一声朗笑,⾝形立时加快,双掌猛挥疾舞,他本不会掌法,猛挥疾舞下,自然而然地竟将旋风八式旗招,和惊电九招笛招,当着掌法施展了出来。

  兵刃招式与掌法招式虽然各异,但却是殊途同归,大都大同小异,差别有限,何况他內力深厚,雄浑无比,是以施展开来威势却也凌厉绝伦,令人震骇。

  只见他双掌翻飞,劲风呼呼,如山般的掌影,在紧密的剑幕光影中,宛若汹涌的惊涛骇浪。

  三人空⽩拿着兵刃,打了半天,不但连无名的——片⾐角都未沾上,且反而被无名的掌招劲风,得有时连剑招都递不出。

  此际,无名的⾝法不但更快,而且每一出手招式,都是招连招,式套式,连贯而来,复杂异常,真是快若电掣,看都无法看清。

  三人是越打越,心寒,越心寒,手中剑势招式,不由就透着缓慢。

  这时,只把个秀立在一旁的吴娟娟看得出了神,发了呆,娇靥上満是惊喜的神⾊,虽然从无名三招败退双剑覃子超那时起,她已知道无名一⾝武学功力绝⾼,但决未料到⾼到这般境界,招式有如此神奇。

  四剑之首的宋信德,断腕伤口在灵药包扎后,又经过这一阵子的休息,疼痛已止,他目睹这种情形,不但惊愕不止,而且骇然异常。

  无名这种⾝法招式的神奇、复杂、诡异,别说是看,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他越看越觉着形势不妙,三个师弟的脚下步法已,剑势招式已透着缓慢,眼看不久就得落败当场。

  三个师弟如果一落败,天山四剑的半生英名,便算付诸流⽔,从此也无颜立⾜江湖,在武林中称雄了。

  他心中这样一想,不噤悚然一惊?!猛地一咬牙,也不顾得左腕伤势,右臂疾抬,‮子套‬长剑,⾝形一晃,纵跃而起。

  就值他⾝形刚刚纵起,陡闻惨叫之声震耳,一道寒光,冷森森地直向他来,他心中一骇,连忙急施千斤坠⾝法,硬将刚纵起的⾝形坠落地上,回首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枝长剑,已揷在⾝后路旁的一株大树上,深⼊尺许,剑柄还在摇晃。

  再看前面情形,已是大变,三师弟徐文山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口角溢⾎,前⾐服焦⻩,脸⾊紫黑,已经毙命。

  二师弟马士立右手虎口鲜⾎泊泊往外直流,站在一边呆若木,直着双眼发愣,満脸尽是惊怖骇栗之⾊。

  最使他骇异的是四师弟⾼永森,右手举着剑,左手食中二指骈指着,站在当地怒目瞪睛,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点制了⽳道。

  再看无名时,却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垂着两手,目注着他,岸然卓立,脸上神情在冷傲中挂着一丝讥诮与冷笑。

  宋信德一看清楚当前的这些情形,不由心惊胆裂,打心底往上直冒凉气!

  原来就在他咬牙拔剑,⾝形刚刚纵起的瞬间,无名已经斗得不耐烦了,立时猛下绝情,出手快似电光火石,掌震徐文山,指弹马土立的长剑,顺手点制了⾼永森的⽳道,那向宋信德去的寒光,正是马士立被弹出手的长剑。

  三人受伤被制,只不过在无名的举手投⾜之间,连他们自己都没有看清楚,无名使的是什么招式手法,更不用说宋信德是在惊慌坠地,闪避来的长剑之际没有看清楚了。

  天山四剑闯江湖三十多年,虽不能说是所向无敌,却也是鲜遇敌手,几曾栽过这样的踉头,想不到今天竟然沟里翻了大船,败在这么一个年纪只才十多岁,名不经传的无名手上。

  目睹现场,明知三个师弟联手合击,都不是对方敌手,自己现在就是拼命,也无济于事,枉然⽩送命。

  但,以自己师兄弟在江湖上的威名,难道就这样罢了不成,这个脸实在是丢不起!宁愿人亡,也不能就这样作罢认输。

  宋信德这时心念起伏,在惊、惧、气、怒一阵翻腾之下,就不由得发了狠心,一咬牙,猛地一声虎吼,喝道:“小鬼!

  天山四剑今天与你拚了。”

  挥长剑,寒光暴闪,晃⾝形,疾逾飘风,直刺无名前

  无名一声冷笑,脚下微移,偏⾝避剑,右掌陡出,疾截宋信德腕脉。

  宋信德一声怒喝,缩腕撤剑,变招再攻!

  就值此际,陡闻一声格格娇笑道:“天山四剑名震江湖,原来也只如此。”

  说罢,又是一声格格娇笑。声有如银钤划空,又若珠走⽟盘,语声既娇且甜,听来悦耳至极。

  宋信德闻声,脸⾊霍然一变,蓦地收招疾退。

  陡然,香风轻拂,人影忽闪,疾如星丸泻地,现出八个云裳丽服,眉目如画,年约十六七岁,背揷长剑的妙龄少女。

  这些少女一个个皆是长发披肩,⾝材婀娜,修纤合度,秀丽绝伦,娉婷秀立,裙袂飘飘,随风轻晃,宛若瑶池仙子。

  八个少女,⾝形落地,便即分向两边,垂手侍立,忽然,香风更浓,无名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陡又一亮,八个少女当中,俏立着一个明照人,年约二十三四,体态轻盈曼妙,风姿绰约的‮妇少‬。

  无名不噤看得呆住了,暗道:这女人好美!真似九天仙子,月殿嫦娥。

  这‮妇少‬⾝形一现,凤目电扫地视了无名和吴娟娟二人一眼,忽地一声格格娇笑,脸露不屑之⾊,望着宋信德娇声说道:“我当天山四剑和什么武林⾼手拚命,敢情是和这么两个小娃儿,真叫人笑掉了大牙呢!”

  “哼!”宋信德口中冷哼了一声,忽然,他心念一动,暗道:我何不使这女魔出手呢,能收拾了这小鬼当然更好,不然,也叫她知道这小鬼的厉害,免得她出语讥诮…心念一动,立即一声冷笑道:“天山四剑在江湖上,也许是空负虚名,不过以魔娘的一⾝武学功力,如果和这小鬼动手,恐怕…”

  “怎样?”

  “不见得便能稳胜券。”

  “你以为是吗?”

  “是与不是,动手走上几招,不就知道了吗?”

  ‮妇少‬忽地格格一声娇笑,娇笑声落,粉面陡地一沉,凤目寒芒电视着宋信德,脸罩严霜地娇喝道:“你是想用将计,使我动手替你出气吗?”

  宋信德哈哈一笑道:“天山四剑虽然无能,尚不屑假手别人替我们出气报复,错开今天,还有明天,天山四剑改⽇必找他结算今天的这笔账!”

  说着,恶狠狠地望了无名一眼,转向二剑马士立、四剑⾼永森说道:“师弟,我们走。”

  书中待,⾼永森被点⽳道,此际已由二剑马士立替他‮开解‬。

  宋信德⾝形才动,那‮妇少‬忽地一声娇喝道:“慢着!”

  宋信德闻声止步,问道:“魔娘有何见教?”

  “有何见教,你说得太客气了。”

  ‮妇少‬说着,格格一声娇笑,凤目倏地一瞪,寒芒电视着宋信德,声音冷得像冰炭,说道:“你们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三人脸⾊均不噤然一变,宋信德目注‮妇少‬喝问道:“你要怎样?”

  ‮妇少‬一声冷笑,喝道:“我要你们留下命来。”

  “你是想趁火打劫!”

  “哼!”‮妇少‬瑶鼻儿微皱,冷哼了一声,冷笑道:“凭你们天山四剑配吗?”

  宋信德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既是不配,为何不敢让我们走。”

  ‮妇少‬秀眉倏地一挑,但,旋即冷冷地说道:“你们尽管放心,打落⽔狗的事情,我天魔仙娘还不屑为,不过,你们必须向我有个待!”

  “什么待。”

  ‮妇少‬冷冷地说道:“替我教下弟子偿命的时间地点。”

  “你说呢?”

  ‮妇少‬略一沉昑道:“元宵节二更,北邙山徐姓墓陵前如何?”

  宋信德点头说道:“好!我师兄弟定必准时前往赴约。”

  说罢,四剑⾼永森便即背起三剑徐文山的尸⾝,纵起⾝形,接连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苍茫的夜⾊中。

  无名见天山四剑已走,目光掠视了那‮妇少‬和八个妙龄少女一眼,转向吴娟娟说道:“我们走吧。”

  吴娟娟点点头,二人正要举步向路旁的马匹走去,忽闻那‮妇少‬大声喊道:“喂!你们二位请等一等。”

  无名望着‮妇少‬问道:“做什么?”

  ‮妇少‬朝他轻盈地一笑道:“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

  ‮妇少‬媚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无名。”

  “呵!吴相公!你真了不起,这点年纪,就能打败天山四剑,实在令人钦佩呢!”

  说着,俏眼儿轻睨,望着无名含情脉脉地一笑。

  这一笑,不但是美丽,而且也媚极,真是美人含情,一笑百媚生,只可惜带着一股妖冶之气。

  这‮妇少‬乃天魔教主天魔仙娘华碧蓉,一⾝武学奇诡莫测,功力⾼绝,由于她驻颜有术,故年纪虽是七十多岁之人,看来仍如二十许‮妇少‬。

  这天魔仙娘华碧蓉在江湖上虽以狠辣、著称,但为人却也颇算得光明磊落,虽狠辣,而不胡为,虽,而不害命。

  她朝无名这么妖冶的一笑,无名乃是个纯朴的少年,心洁净无琊,如何能看得⼊眼,当下俊面不噤微现沉寒,冷冷地说道:“谢谢你的奖誉。”

  天魔仙娘对于无名这种俊面沉寒、冷冰冰的神⾊,竟是毫不在意,仍是轻颦浅笑,媚眼儿轻瞟着无名的俊面,问道:“吴相公!你和天山四剑有仇吗?”

  无名摇‮头摇‬道:“没有。”

  “那你们为何动手呢?”

  “他们要抢夺我的宝旗。”

  “哦!”天魔仙娘微感讶异地目注无名问道“什么样的宝旗?值得天山四剑动手抢夺,可以给我看看吗?”

  无名望着‮妇少‬点点头道:“可以。”

  吴娟娟在旁忽地拦阻,娇声说道:“别拿出来给她看!”

  天魔仙娘格格一声娇笑,望着吴娟娟问道:“为什么?小妹妹。”

  吴娟娟娇声道:“你看见了也要抢的。”

  天魔仙娘又是格格一声娇笑道:“小妹妹!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决不会抢他的东西的。”

  无名望着吴娟娟笑了笑道:“不要紧,就是她要抢,我也不怕。”

  说着,便即伸手⼊怀,取出宝旗,风一层,目注天魔仙娘冷冷地说道:“就是这面宝旗,你看吧。”

  “呵!辟毒追魂旗。”

  “嗯。”“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我恩师所赐。”

  “你是旗绝的传人?”

  无名点点头道:“应该说是三绝的传人!”

  天魔仙娘的粉脸上陡地现出惊喜之⾊,秀目凝视着无名的俊面问道:“你承受了三绝的全部武学?”

  “嗯。”“他现在何处?”

  “谁?”

  “笛绝。”

  “你问他老人家做什么?”

  “我要找他。”

  “你认识他老人家?”

  天魔仙娘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找了他十多年了。”

  “十多年?”

  “嗯。”天魔仙娘又点了点头。

  无名心中不噤很是奇诧,暗忖道:三位恩师隐居贺兰山绝⾕底,已经三十余年,而‮妇少‬看来顶多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竟说与三师叔认识,还已找了十多年,这宁非怪事?

  无名诧异地望着天魔仙娘问道:“你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吗?可以告诉我吗?”

  天魔仙娘望着无名的俊面,略作沉昑后点点头道:“我找他是为了要告诉他,他有个女儿。”

  无名不噤更觉惊奇地问道:“我三师叔有个女儿?”

  “嗯。”“她现在何处?”

  “不知道。”天魔仙娘摇‮头摇‬,黯然地叹了口气道:“十八年前就已失踪了。”

  无名收起辟毒追魂旗,问道:“她⺟亲呢?”

  “我。”

  无名乍然一惊,甚是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年约二十许的绝⾊‮妇少‬,奇异地问道:“你?”

  天魔仙娘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是天魔教主华碧蓉,我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

  “呵!”

  原来武林三绝于三十年前,隐居贺兰山绝壑⾕底后,因练骄神功,必需采到两种灵药服食后,才能事半功倍,于是便由笛绝⽟笛郞君段圭出⾕采取,那时,⽟笛郞君年纪虽已七十多岁,但看起来仍是个四十许、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中年书生。

  ⽟笛郞君在贵州笛岭深山中,和天魔仙娘华碧蓉相遇,二人虽然皆是成名武林的人物,但因从未相识,⽟笛郞君号称武林三绝之一,一⾝武功固是⾼不可测,不过却因一时大意,致为天魔仙娘施展魂天魔舞所惑,被天魔仙娘掳回教去,成就了一段露⽔姻缘!

  三天以后,⽟笛郞君的神智完全清醒了,他虽非正道之士,却也颇不屑天魔仙娘的这种行为,心中很是气愤,当时,他本想将华碧蓉杀以怈愤,但不知怎地,竟是心有不忍,未曾下手,乃悄悄地飘然而去。

  当然,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三天的风流,竟会留下了娱的结晶。

  关于笛绝段圭和天魔仙娘华碧蓉的这笔风流账,就此待过不提。

  且说无名闻听天魔仙娘这么一说,呵了一声后,便即望着天魔仙娘说道:“这么说来,你该是我的师娘了。”

  说着便走前两步恭敬地行礼说道:“师娘在上,弟子无名拜见。”

  天魔仙娘一见,连忙伸手扶着无名,笑容満面地说道:“别行礼了,好孩子。”

  无名恭敬地望着天魔仙娘问道:“师娘,师姐失踪以后,难道就一点消息没有么?”

  天魔仙娘摇‮头摇‬,说道:“十八年来,我几乎踏遍了天涯海角,没找着你师⽗,也没有寻访到她一点消息!唉…”

  说罢,幽幽地叹了口气。

  无名想了想,问道:“师姐今年有多大了?”

  天魔仙娘缓缓地说道:“算来应该是整整二十岁了。”

  无名安慰着这位刚认识的师娘,说道:“师娘,你老人家放心好了,弟子在江湖上当必尽力寻访,想来总有一天能够寻访到她的。”

  “那太好了。”天魔仙娘温和地笑着说,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地,望着无名说道:“她左掌心中有一颗红痣,如果你遇着这么一个女孩子,很可能就是。”

  “哦!弟子当谨记在心。”无名点点头,恭敬地说。

  天魔仙娘望着无名点了点头,又道:“我本来要找着你师⽗,告诉他这件事的,但现在既然遇见了你,我就不找他了,你见着他时,代我告诉他吧!”

  “师娘…”无名言又止。

  天魔仙娘见状,秀目凝注着他,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无名神⾊黯然地说道:“恩师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呵!他已经死了?”

  无名点了点头,天魔仙娘沉默了片刻,倏地抬起头来,望着无名问道:“你现在要往哪里去?”

  无名恭敬地说道:“弟子想前往天心庄去看看。”

  “噢!”天心庄摆设擂台之事,天魔仙娘早已闻听说过,一听无名说要往天心庄去,以为他要去打擂,遂望着他一笑,说道:“你去罢,如果找着你师姐时,可带她到巫山⽟女峰来找我。”

  “弟子遵命!”无名恭敬地答说。

  天魔仙娘点了点头,向⾝后秀立着的八个妙龄少女微一挥手道:“走。”

  走字声落,人影微晃,香风飒然,便与八女飘⾝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人影沓然消失不见。

  天魔仙娘和八女走后,无名向旁立着的吴娟娟望了一眼,说道:“吴姑娘,我们也走吧。”

  吴娟娟螓首微微一点,与无名各自跃⾝上马,抖缰扬鞭,沿着小道向东,直往鲁山天心庄奔去!

  无名和吴娟娟一路并骑同行,虽只短短的数天时间,但在二人之间的情感上,却有了极大的进步。

  吴娟娟是天真无琊的,无名因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他情有点冷僻。

  这两个情可说是完全柑反的少年人,相处在一起,照理,情感是不会太融洽的,何况两人都有着一副⾼傲的格呢!可是,世间的事,就是那么的奇怪,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感,更令人觉得微妙,而又奇异得不可思议!

  虽然,无名那冷僻⾼傲的格,时常会惹得吴娟娟不⾼兴地嘟起小嘴,但,一会儿的工夫,她便即释然了。

  她觉得,一个男人,除了有英俊的仪表,刚健的体魄外,更必须具备着一副头可断,⾎可流,威武不能屈,⾼傲的格!也唯有具备着这样格、精神的男人,才配得上称做真正的男人!

  无名⾝怀盖世奇学,武功⾼不可测,人品英俊,虽然使她很是爱慕,但,最使她爱慕他的,应该还是他那冷僻、⾼傲的格!

  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了,只是此际,她还没有发觉这秘密,她只是觉得他很可爱,心里很喜他…

  这天,二人行经一座小镇,天⾊已是傍晚时分,吴娟娟忽地轻轻一收马缰,望着无名说道:“天已经黑了,我们就在这座镇上吃点东西,憩息‮夜一‬,明早再动⾝吧。”

  “好!”无名点点头,应了一声。

  于是二人便在一家清净饭馆的门前下了马,店伙计出来接过马缰,二人便径行⼊店登楼,在临街靠窗的一张空桌位上坐下。

  店伙计送上茶⽔,二人便即点了饭菜。忽闻一阵紧促的马蹄声传来,无名凝目朝窗外望去,只见一骑⽩马,驮着一个⾝着⽩⾐之人,自街道南首,快似风驰电掣,宛如一团⽩影般飞驰而来。

  好快!看时还在街道的南首,百数十丈外,晃眼的工夫,便已到达楼下店前。

  ⽩马本在纵蹄疾奔,大概是马上人猛地一收马缰,那马忽地发声唏聿聿长嘶,人立而起。

  无名见状,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暗说:要糟!马上人如果骑术不精,这一下子非被摔下马来,摔个半死不可。

  他这里心念刚动,那马已四蹄不动地屹立在地上,马上的人也还是好好地稳坐在马背上,并没有被摔下马来。

  忽听吴娟娟说道:“看这人文质彬彬,一派斯文的样子,骑术倒是蛮精的呢。”

  无名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时,已有店伙计出去接过马缰,马上人已经下了马背,向店內走进。

  楼梯一阵蹬蹬声响,那人已上得楼来。无名星目微闪,一看这人,心中不噤暗赞道:“喝!好漂亮的一位少年书生。”

  原来这上楼来的,乃是一个⾝着银⽩儒衫,头戴银⽩文生巾,眉清目秀,年约十八九岁的文弱书生。

  当然,这文弱的⽩⾐少年书生,便是刚才店外,⽩马上之人。

  这⽩⾐少年书生登上楼来,在楼梯口略停,目光微一扫视之后,便即走到一张空位子上坐下。

  ⽩⾐少年书生刚坐下,外面街道上又是一阵紧促的马蹄声,五六匹健马疾奔到店前,嘎然而止。

  接着,蹬蹬蹬,楼梯一阵杂沓的暴响,上来六个竖目横眉,双眼精光灼灼,像貌凶恶的劲装大汉。

  这六个劲装大汉十上楼来,⾝子还没有坐下,口里便即大声地吆喝着,呼酒要菜。店伙计一见这六个大汉,一个个皆似凶神恶煞的样子,哪敢稍稍怠慢,忙不迭地连声答应,张罗着送酒上菜。

  他们虽然后来,但要的酒莱却比其他任何一个客人的上得还快。

  几杯⻩汤下肚,本来样子就很凶恶的六个大汉,在酒精的燃烧下,形象更凶恶了,说话的声音也更大,更加耝暴了。

  这时,无名和吴娟娟,以及那个⽩⾐少年书生,三人要的饭菜,也都已.送了上来,正在各自低头吃饭。

  忽然,其中一个大汉,看着正在吃饭的吴娟娟向另一个大汉呶了呶嘴,吵哑着他那破嗓子说道:“二哥,你看,那小妞儿真美!”

  那被称做二哥的大汉闻言,朝吴娟娟望了一眼,立刻响着破竹也似的喉咙,哈哈一声大笑道:“五弟,你果然有点眼光,那雌儿确实长得很不错,只是,看来她不但已经有了主儿,而且可能还有刺。”

  五弟的一双贼眼,灼灼地朝吴娟娟望了一眼,又望了望无名,哈哈一笑道:“有刺的才够刺,越有刺也就越有味儿!二哥,今晚上小弟可要试试,尝尝刺味儿呢。”

  那被叫做二哥的大汉又是哈哈一声大笑道:“老五,你真有一套,等会儿,二哥定然替你巡风就是。”

  那⽩⾐少年书生闻听这两个大汉的话后,便把一双朗目朝无名和吴娟娟二人望来,只见二人都仍在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对两个大汉的话,似乎毫无所闻,遂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右手的筷子,在桌上的鱼刺堆中拈了拈,随手轻轻地往外一挥,立见两道⻩光,疾似电闪般地,奔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大汉。

  ⻩光一闪,两个大汉的颊上,已各被钉着一细如牛⽑的鱼刺。

  两个大汉只觉得颊上微一⿇疼,连忙伸手拔下来一看,见是鱼刺,心中均不噤蓦然一惊,脸⾊陡变。

  鱼刺细如牛⽑,又极柔软,而竟能用以打人,显见发这两鱼刺的人,功力之⾼,已到了能够摘叶飞花伤人的境界。

  两个大汉心中一惊,脸⾊陡变之后,四只凶睛立即一瞪,精光灼灼地在楼上略一扫视。只见楼上徐了他们自己弟兄六人,和那一男一女,以及一个⾝着⽩⾐的文弱书生之外,已无其他客人。

  敢情其他客人,因见这六个大汉,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怕他们酒后闹事,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个个都悄悄地下楼,会账走了。

  两个大汉看清了楼上的情形后,便不由得相互地望了一眼,心中都觉着很是奇怪。

  因为他们都觉得楼上的这两男一女,都不似怀有这等极⾼內功⾝手之人,尤其是那个⽩⾐少年书生,更是文质彬彬的,本就不像是会一点武功的人。

  至于那一男一女,男的虽然生得极为英俊,气宇不凡,但并看不出是个⾝怀上乘功力,內家⾼手的异状,女的背后揷着一柄长剑,看来像是个武道中人,但也只不过是普通武道中人而已。

  可是,奇怪的是,这两鱼刺,却偏偏是从那⽩⾐少年书生那方向打来的。

  这时,另四个大汉均已发觉这两个大汉的神情和颊上的⾎渍,都不噤微觉诧异地望着二人,其中一个満面虬须的大汉问道:“‮二老‬、老五,怎么了?”

  ‮二老‬说道:“大哥!这楼上有⾼手,我和老五都被人暗算了。”

  说着,便把手里的鱼刺,递给那満面虬须的大汉,又道:“大哥,就是用的这东西。”

  虬须大汉眼睛瞥了‮二老‬手里的鱼刺一眼,心中不噤陡然一惊,但,旋即镇静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想不到这酒楼上,竟有能以细鱼刺当作暗器伤人的⾼人,不过,这种行径,却是有点不大光明!”

  说着,双眼猛瞪,精光电闪般地扫了无名、吴娟娟和那个⽩⾐少年书生三人一眼,沉声说道:“朋友,你既敢出手伤人,当然也敢承认,让我霍山六义弟兄见识见识你!”

  书中待,这六个大汉,乃江湖人称的霍山六恶。六恶均是绿林出⾝,各有一⾝不弱的武功,臭味相投,结为异姓兄弟,在山西霍山安窑,自称霍山六义。

  老大赛钟馗徐大刚,‮二老‬过天星周子⾼,老三黑玄坛马猛,老四小瘟神汪平兰,老五花花太岁袁明义,老六赛诸葛梁不凡。

  霍山六恶自结拜以后,在江湖上便同行同止,如遇敌动手,不管你人多人少,总是一拥齐上,而且精于合击之技,在江湖道上,一般普通同道,一提起霍山六恶,均不噤刮目相看,颇为顾忌,凡与六恶有关连的事情,大都忍让三分,因此六恶在江湖上为恶作歹,骄横狂傲。

  无名和吴娟娟二人闻听赛钟馗徐大刚的话后,只头儿微抬,朝徐大刚望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自顾吃饭,没有作声。

  但,那⽩⾐少年书生神情虽仍是悠闲地在吃着饭,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口中却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赛钟馗徐大刚凶睛猛蹬,望着⽩⾐书生喝道:“书呆子,你哼什么!”

  ⽩⾐书生微微抬头,望着徐大刚淡淡地一笑,朗声说道:“怎么?小生连哼一声的自由都没有么?尊驾也未免有点儿太横、太凶了吧。”

  赛钟馗两道浓眉一竖,喝道:“我就是那么凶!”

  ⽩⾐书生微微一笑道:“你既不是官府,又不是皇帝,凶有什么用,小生岂能怕你!”

  赛钟馗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虽不是官府,又不是皇帝,却比官府皇帝还要厉害,你不怕我,我就偏不准你哼,偏要你怕!”

  ⽩⾐书生道:“我就偏不怕,偏要哼,哼!”赛钟馗嘿嘿一声冷笑道:“书呆子!违背了我弟兄的话,比不听官府皇帝的话,罪还要大,你知道吗!”

  “不知道。”⽩⾐书生摇‮头摇‬,似是惑地问道:“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赛钟馗冷笑道:“我弟兄有个规矩,凡是顶撞了我们的人,我们就要杀死他。”

  “你们要杀死小生?”⽩⾐书生似乎一惊,脸上露出一种惶急之⾊,望着赛钟馗问道:“你们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就随便杀人,难道不怕王法吗?”

  “王法?”赛钟馗得意地哈哈一笑,道:“王法只能管管普通百姓,焉能管得住我们这些扛湖好汉!”说时,満脸尽是一股骄横狂傲之⾊。

  “哦!原来你们都是江湖好汉。”⽩⾐书生略为定了定神,问道:“你们尊姓大名呵?”

  告诉你也不知道。

  ⽩⾐书生微微一笑道:“你说说看,小生也许知道呢。”

  “你认识江湖朋友?”

  ⽩⾐书生点点头道:“小生一个朋友也是江湖好汉。”

  “他叫什么名字?”

  “是小生先问你,你们先告诉了小生,小生自然会告诉你们那位朋友的名字。”

  赛钟馗道:“大爷们乃是霍山六义。”

  ⽩⾐书生闻听,只是连连‮头摇‬说道:“不知道,小生只听说过霍山六恶,却没有听说过什么霍山六义。”

  赛钟馗脸⾊不由陡地一变,喝道:“谁告诉你霍山六恶的?”

  “咦!小生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小生的那位朋友呵。”

  “他叫什么名字?”

  ⽩⾐书生面容忽地一正,朗声说道:“他叫什么名字,小生可不太清楚,不过,却知道他有个句子很长,也很好笑的外号。”

  “叫什么?”

  ⽩⾐书生略微想了想道:“叫什么⽩⾐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

  “呵!”

  赛钟馗一听这名号,不噤骤然一惊,脫口惊呵了一声,満脸尽是骇异之⾊,望着眼前的这个⽩⾐书生发愣。

  显然,这⽩⾐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的名头,大得相当骇人,不然,赛钟馗徐大附乍闻名号,怎会现出如此变貌变⾊之状。

  原来,这⽩⾐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乃一年前出道江湖的一位年轻⾼手,他虽出道江湖只有年余时间,但因他一⾝武功⾼不可测,曾经败过不少当今武林中的绝世⾼手,已经名満武林。

  不过,关于他的出⾝来历姓名,武林中却无人知道,他的武功承自何门何派,也从无人能够看出来,其武学之博,功力之⾼,当今武林⾼手,莫不叹为观止。

  这位⽩⾐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不但一⾝武功⾼极,人也妙绝,与敌动手时,有时狂傲绝顶,不可一世!有时冷如冰炭,令人战栗。有时却又是嬉笑戏谑,嘻嘻哈哈,似真似假,若假还真,使人无法臆测。

  但是,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定必狠辣异常,纵不令对方命毙就地,也得落个重伤当场!并且不分正琊两道,只要遇上了他,有咎错被他拿着,定不轻饶。

  他游侠江湖,形踪飘忽,有如神龙乍现,故他虽名満武林,而真正见过他的人,只有那曾从他手下逃得命寥寥的几个人,余者大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因是,近年来江湖上有人据他的外号诌了八句短语,以表示他的穿着貌相:

  ⽩⾐飘渺兮,追魂客。

  儒巾银服兮,俏书生。

  神龙乍现兮,心惊怵。

  粉面朱兮,赛潘安。

  且说赛钟馗徐大刚正瞪眼望着面前的⽩⾐书生发愣之际,站在他⾝后的六恶赛诸葛梁不凡,忽地走出一步,朝⽩⾐书生抱拳一拱,说道:“尊驾莫非就是那位形踪飘忽、有如神龙。人称⽩⾐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本人么?”

  ⽩⾐书生面⾊倏地一寒,冷冷地说道:“嗯!是便怎样?”

  霍山六恶一听,脸⾊均不噤骤然变,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被武林正琊两道视为煞星的⽩⾐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竟是这么一个年纪不⾜二十,文质彬彬的弱书生,而且找上了他们的⿇烦!

  霍山六恶在江湖上,虽是素凶横狂傲、无恶不作的恶徒,但,由于这位⽩⾐追魂的名头太大,传说中的武功太⾼,使他们无形中有些儿胆怯,这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赛诸葛梁不凡声一笑道:“那么这两鱼刺,也是尊驾的赏赐了?”

  “嗯。”⽩⾐追魂赛潘安点点头,望了梁不凡一眼,冷冷地道:“你大概就是老六赛诸葛了吧!”

  “尊驾猜得不错,在下正是赛诸葛梁不凡。”

  赛诸葛说着,嘿嘿一笑,又道:“我弟兄并来开罪尊驾,尊驾何尔出手伤我二哥五哥,须知尊驾虽然名头⾼大,武功不凡,可是我弟兄在江湖中,也是成名露脸的人物,并不是好欺侮的…”

  ⽩⾐追魂赛潘安双眉倏地微轩,一声冷喝道:“住口!你弟兄虽然没有开罪我,但你们‮二老‬老五说话太过放肆,我听着不舒服,这才出手惩戒他二人!”

  这时,无名和吴娟娟二人已吃完饭。霍山六恶一上楼那种飞扬跋扈,凶神恶煞的样子,吴娟娟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后来闻听五恶、二恶两人的谈话,芳心极为气怒,当时就要发作,想给两恶一点苦头吃,但却被无名的眼⾊止住了,她只好忍着一肚子的气怒,没有发作。

  ⽩⾐追魂赛潘安以鱼刺惩戒两恶,她芳心中不噤甚是⾼兴,当然,也很佩服⽩⾐书生的武功。后见⽩⾐书生故意装作是个文弱书生,戏耍赛钟馗徐大刚,心中暗暗发笑,觉得这⽩⾐书生很是风趣,与吴明相较,完全不同,这二人却各有可爱之处。

  如果这时,有人问她:“这两个人你喜谁?”她一定会毫不考虑地答说:“吴明。”

  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书生,人品虽然生得很俊,武功⾼,人也妙趣,但却稍嫌羸弱,多少带着些儿脂粉气息!不似无名生得猿背熊,在俊逸中,另有一股英不群的气质。

  此际,吴娟娟看着霍山六恶在⽩⾐书生冷峻的态度下,那种变貌变⾊惊愕的神情,不噤忍不住一声格格娇笑,说道:“兄弟,你看什么霍山六恶的神情多可笑,这也算是在武林中称名道号的人物,真叫人笑掉了大牙!”

  霍山六恶面对⽩⾐追魂赛潘安,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发而未敢轻发,吴娟娟这两句话说来虽是声若银铃,笑语如珠,但听在霍山六恶耳里,何异是火上加油。

  吴娟娟语声甫落,霍山六恶立时齐都转过脸来,怒目横眉地瞪视着吴娟娟,赛钟馗徐大刚沉声喝道:“丫头!凭你也敢轻视我霍山六义弟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显然,霍山六恶要将一肚子发而未敢轻发的怒火,发向吴娟娟的⾝上了。

  霍山六恶以为吴娟娟好欺,所以吴娟娟才一开口,赛钟馗便即厉声相向,但他又怎知道,今夜跟前的这三个少年男女,皆是武林后起的俊彦奇材,没有一个不是⾝怀绝世武学、难惹的煞星。

  吴娟娟比起⽩⾐追魂赛潘安,可能要好斗一点,但可也不是个好欺的省油灯,尤其是无名,更是个他们万万惹不起的主儿。

  只听得吴娟娟又是格格一声娇笑道:“唷!你这么凶悍嘛,吓唬不住别人,还能吓唬得住我吗,我看你还是赶快跪下…”

  吴娟娟话尚未完,三恶黑玄坛马猛,陡地一声怒喝道:“丫头住口,你既然口气不小,就先接你三大爷一招看!”

  话声中,⾝形微闪,欺⾝疾进,探臂伸手,五指箕张,直抓吴娟娟肩井⽳。

  吴娟娟秀眉微挑,一声冷哼,莲⾜微移,避抓势,才待出王掌,施展师傅独门拂⽳手法,拂点黑玄坛⽳道,先给六恶一个下马威!哪知吴娟娟还没有出手,眼前人影忽地一闪,无名一脸慌急的神⾊,踉跄着抢步冲出,双手直摇,说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地说好了!”

  说来也真怪异巧妙,无名踉跄着脚步冲出,双手摇,恰恰在黑玄坛马猛伸出的右臂肘弯⽳道处碰了一下,黑玄坛立感右臂一⿇,劲道顿失。

  可是,更奇怪的是,就在他右臂感觉一⿇,劲道顿失,软弱地垂下之际,无名的手慌急间,竟又在他的际触了一下,这一碰触,右臂⿇木的感觉便即全消,劲道也随之恢复。

  天下竟有这样巧妙的事?黑玄坛马猛不噤一怔,望着无名发愕。

  吴娟娟此际已飘⾝后退一边,见状,她虽然不曾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无名已在暗中使了手脚,戏弄了黑玄坛,心中不由暗暗好笑。

  她心中暗暗好笑,口里便忍不住娇声说道:“妙呵!真妙!

  刚才使用的什么手法,我没有看清楚,再使一次我看看好么,倒是顶有趣的呢。”

  黑玄坛马猛正因⽳道被制即解,发生得很是奇妙,心中正感愕然,一听吴娟娟这么一说,立时省悟,知道受了对方的戏弄,凶睛不由倏地一睁,精光灼灼地瞪着无名一声大喝道:“小鬼!你竟敢戏弄你三大爷,今天要不把你弄下来,也就枉为是在江湖上称名道号的人物了!”

  说着,便即双掌错,-准备进步出掌递招。

  这时,⽩⾐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已从无名刚才戏弄黑玄坛的手法中,看出无名⾝怀奇学,也许比他自己还⾼,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心中不噤暗喊惭愧!他索‮坐静‬在一边,神情悠闲地作着壁上观,看看这英俊秀的少年,怎样惩治霍山六恶。

  只见无名脸⾊忽地一沉,冷声喝道:“且慢!”

  黑玄坛马猛喝道:“小鬼!有何话说?”

  无名冷冷地说道:“这里不是动手之处,你们真要动手,不妨说一个地方,今夜二更,小爷定必前往单独陪你们玩几招。”

  黑玄坛马猛嘿嘿一声冷笑道:“小鬼!你口气倒很大呢!”

  “废话少说!”

  “小鬼!你不是想借机拿脚开溜吧!”

  无名剑眉微微一轩,哈哈一声朗笑道:“你们自信与天山四剑相较如何?”

  “怎样?”吴娟娟在旁忽地接曰说道:“你们要是比天山四剑強嘛,还可以勉強凑合着走几招,不然嘛…”

  “如何?”

  吴娟娟格格一笑,粉面一寒,冷冷地说道:“四剑联手,在他一双⾁掌下,也没有能走出三十招去,你们霍山六恶自问能比天山四剑还強吗!”

  说时,一双秀目轻卑地望着六恶,粉脸上満是不屑之⾊。

  吴娟娟这话一出,不但是霍山六恶一个个脸⾊陡然变,心中惊骇,即连‮坐静‬在一边作壁上观的⽩⾐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闻听,心中也不噤悚然一惊。

  天山四剑名満江湖,剑术造诣已尽得天山派剑法全部精奥,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年,能在三十招內,将天山四剑败于一双⾁掌之下。

  别说是他和霍山六恶都不相信,除非是亲眼目击之人,江湖上谁又相信这是真正的事实呢?

  可是,吴娟娟说这话时的神情,是那么严肃正⾊,决不像是说谎或者吹嘘。

  六恶赛诸葛梁不凡走出一步,目注吴娟娟娇靥,声一笑地问道:“姑娘这话是真的吗?”

  吴娟娟瑶鼻儿一皱,冷哼了一声道:“不信!不会去问天山四剑么!”

  “姑娘贵姓?”

  “吴娟娟。”

  “他?”

  “吴明。”

  “你们是兄妹?”

  “嗯。”吴娟娟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随口嗯了一声之后,粉脸不噤有些儿微微发烧,秀目斜睨了无名一眼。

  赛诸葛梁不凡又问道:“请问师承?”

  吴娟娟冷冷地道:“你不配问。”

  “你们的师门见不得人?”

  无名的脸⾊倏地一寒,喝道:“尊驾说话请小心点,休得辱及在下师门,否则…”

  “怎样?”

  “在下叫你立刻尸横当场!”

  赛诸葛梁不凡恻侧地一声冷笑道:“霍山六义是随便任人宰割的么?”

  “不信你就试试看。”

  “好!镇外向南十里,那里有一片树林,你要是有胆,今夜二更,我们就在那里决一胜负如何?”

  无名一点头道:“好。”

  ⽩⾐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忽地说道:“还有小生呢。”

  赛诸葛转头望着他声一笑道:“尊驾前往参加也好!”⽩⾐追魂赛潘安微微一笑道:“对付那位吴兄一人,你们六恶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小生要是也参加,你们还有活路么?”说着略顿,望了无名和吴娟娟二人一眼,笑道:“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小生只是去替你们双方做个公证人,决不会乘机打落⽔狗的!”说罢,哈哈一声大笑。

  夜,二更西北风轻轻地吹刮着。虽然是轻轻地吹刮着,但,依旧凛寒异常,冷嗖嗖地刺人肌肤!

  黯黑中,六条黑影,快似六道轻烟,直向镇南旷野驰去!

  六条黑影刚过去不久,一条⽩影疾如飘风闪电,也向镇南方飞驰!紧随着⽩影之后,是两条黑影在疾驰!

  在镇南十里的树林中,六条黑影刚停住⾝形,⽩影便己到达,紧跟着最后的两条黑影也已到了。

  前面的六条黑影,是霍山六恶,⽩影乃⽩⾐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最后两条黑影,不用说,当然是无名和吴娟娟了。

  无名和吴娟娟二人⾝形才停,便即听得⽩⾐追魂朗声说道:“小生已经说过,此来只是做个公证,你们双方如何动手,小生不便参加意见,你们自己谈吧!”

  赛钟馗徐大刚闻言,立即望着无名沉声说道:“我们是在兵刃上分胜负,还是在掌上见⾼低,尊驾请划道吧!”

  无名星目微闪,扫视了六恶一眼,没有搭理赛钟馗的话,却朝⽩⾐追魂抱拳一拱,朗声说道:“在下初出江湖,对江湖中的事情均极漠然无知,请问兄台,今夜应该如何了结为佳?

  尚望指教。”

  ⽩⾐追魂乃聪明绝顶之人,心中稍一思索,也就立即明⽩了无名的意思,是在问霍山六恶的为人如何?

  于是,他便微微一笑道:“兄台不妨随兴而为,尽量施展绝学奇技,俾兄弟得以一开眼界!”

  无名一笑道:“谢谢兄台指教,在下要献丑了。”说着星目倏睁,紫光暴,望着霍山六恶冷声喝道:“⼲脆俐落,免得⿇烦,你们六个取兵刃齐上好了!”

  ⽩⾐追魂虽已看出,无名⾝怀绝世奇学,功力⾼不可测,但一听无名这种口气,不噤双眉微蹙,觉着无名太狂了。

  须知,他虽然名満武林,对于六恶,可也不敢说这种狂话呢。

  赛钟馗徐大刚陡地一声怪笑,道:“小鬼!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送了命,却不能怨怪大爷们以多胜少。”

  飞名冷哼了一声,喝道:“少废话!上吧!”

  徐大刚嘿嘿一声冷笑,望了五个拜弟一眼,喝道:“亮家伙,上!”

  喝声中,陡闻眸啦啦连声暴响,寒光疾闪,六恶已齐皆取下扣在间七尺多长的钢鞭。晃⾝形,震腕抖鞭、点、扎、打、扫、挟呼呼劲疾!疾如电闪,威猛无伦,分向无名左右前后要害攻到。

  无名口中一声冷哼,立即展开⾝形,飘⾝闪避,出掌还攻。

  刹那之间,只见六枝钢鞭错纵横,鞭影如山,天矫有若龙蛇!而且此攻彼退,彼出此收,配合得恰到好处!

  江湖传言,霍山六恶不但武功火候颇⾼,并且善于合击之技,威猛凌厉,招式沉狠,确实一点不假。

  不过,霍山六恶虽然善于合击之技,六枚钢鞭抡起如山鞭影,劲风呼呼,招式沉狠,威势凌厉,困着无名的⾝形,但,无名却依旧是气定神闲,在如山的鞭影中,电闪般飘忽着⾝形,倏东忽西,忽南倏北,简直形如鬼魅,不但奇极,而且也妙极,绝极。

  任凭霍山六恶展尽鞭法绝学,招式如何凌厉威猛,却仍是无法沾上无名的一片⾐角,至于获胜,那就更不用谈了。

  无名⾝形飘忽着闪避攻招,双掌更不闲着,挥舞翻飞,或夺鞭,或乘隙欺⾝,递掌发招,招式之奇诡,真是神出鬼没,有难测之机!

  ⽩⾐追魂双目凝视着斗场,他一⾝武功虽然⾼绝,却也不噤看得呆住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惊与喜。

  惊,当然是惊于无名的武功之⾼之神奇。

  喜呢?

  喜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说不上来。

  这时,霍山六恶这才明⽩,对方功力之⾼,武学之奇,远出于他们的意料太多,太多了。

  在这种情形下,不用说,他们是越打越胆寒,越胆寒,也就越气馁了。

  但是,胆寒气馁有什么用,这时,已是罢不能了。

  吴娟娟秀目凝视着斗场的情形,这是她第二回看无名施展⾝法、掌法,觉得无名今夜施展的招式,较与天山四剑动手时,更是奇妙,更具威力了,她心中极为明⽩,无名的武功在不断地增进!从今而后,他每与人动过一次手,武功必更深奥,增进一步,直到顶巅为止。

  吴娟娟忽然想起无名使用的兵刃——辟毒追魂宝旗,芳心暗道:不知道他在旗招上增进了没有?我何不提醒他,趁今夜这机会,拿出来再施展一试呢…

  她心念一动,立刻娇声喊道:“兄弟!你何不把兵刃亮出来,拿他们试试招呢。”

  她喊声甫落,立即闻听无名倏地发出一声清越震耳的清啸。

  啸声中,他⾝形疾闪,分光穿影,蓦地凌空拔起,扶摇直上,竟直升七八丈⾼下,⾝形落地时,右手里已执着一面金光闪烁的三角小旗!

  ⽩⾐追魂一见这面辟毒追魂旗心中不噤蓦然一惊!

  无名⾝形一落,立即望着霍山六恶,沉声喝道:“这面小旗就是小爷的兵刃,只要你们能在这面旗下走过三招,便算你们命大,任由你们走路!”

  霍山六恶虽然早已胆寒气馁,这时一听无名说只要走过三招便可了事,心中均不噤大喜。

  赛钟馗徐大附嘿嘿一笑道:“好!一言为定!”话落,立即猛然一声大喝,震腕抡鞭,六枝钢鞭,均皆势沉力猛,挟无比劲道,直朝无名攻来。

  无名静立如山,纹⾝不动,直待六枝钢鞭堪堪攻至,只差了数寸距离之际,只才蓦地一声大喝,挥旗发出一招狂飙骤起,猛往攻来的六钢鞭扫去,口中同时又是一声大喝道:“撒手!”

  六钢鞭一齐猛攻的力量,不下万钧劲道,无名也真是大胆狂妄到了极点,竟以长仅盈尺的宝旗硬扫!

  他这一招出手,只把旁立着的⽩⾐追魂、吴娟娟姑娘二人看得心中焦急,暗暗替他捏着一把汗。

  ⽩⾐追魂和吴娟娟二人,皆是內家⾼手,知道无名以这一招硬扫六攻来的钢鞭,必然已将一⾝关的內家真力,全部贯注在旗⾝之上,这一种硬碰硬的打法,丝毫无法取巧,只要真力稍弱,被对方一震,立即便有命之忧,最轻也将落个重伤当场。

  无名喝声甫落,只听得哗啦啦一阵暴响,鞭影飞腾,霍山六恶的右手虎口全被震裂,钢鞭脫手飞向半空,落向十多丈外,中⾎气翻涌,六恶心中齐皆大惊,胆裂魂飞。

  说来太慢,六恶钢鞭才脫手,紧跟着无名一抖宝旗,一招风卷残云又已挥出,横扫六恶。

  六恶內腑已被震伤,这一招风卷残云,如何还能承受得了。

  只听得惨叫厉吼连天声中,人影纵横,⾎箭,霍山六恶竟皆被这一招风卷残云的旗风威力,卷飞⾝躯,摔在四五丈之外,心脉断裂,口角溢⾎,魂断当场,尸横就地。

  这也是霍山六恶生平作恶多端的报应,才落得如此惨的下场!

  一柄长不盈尺的三角小旗,竟在两招之下,力毙六名江湖⾼手,若非亲眼目睹者,谁会相信。

  ⽩⾐追魂和吴娟娟二人都不噤被这两招的威力,震骇得呆住了。

  其实,岂只是他们二人的心中震骇,呆住了呢,无名自己何尝不也是一样被这两招无比的威力,惊骇得在呆呆地发怔呢。

  的确,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两招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呀!

  就在三人站在当地,呆呆发怔之际,无名忽然发现什么似的,星目电,注视十丈以外的丛木之后,朗声说道:“林中那位⾼人?请予现⾝。”

  随着无名的话声,丛木背后飘然走出一位慈眉善目,満面红光,⾝材肥胖,穿着一袭宽大灰布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飘然走到无名面前,双掌合什,⾼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武林俊彦,一⾝功力已臻玄通境界,只是火候尚浅,稍假时⽇,当今武林中能在小施主手下走出个招之人,恐怕亦极鲜见了,不过…”

  老和尚说到这里,望了无名一眼,忽地慈目微阎,顿口不语。

  无名一见这位老和尚举止态度,知道是位有道⾼僧,闻言,连忙肃容行礼,恭敬地说道:“老禅师如此过奖,弟子实感汗颜之极,愧不敢当!不过什么,尚乞老禅师不吝指点赐教。”

  老和尚缓缓地说道:“老僧如果哓⾆放肆,小施主会生气吗?”

  无名恭⾝答道:“弟子不敢。”

  老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小施主虽然⾝负海深奇仇待复,老僧却要奉劝小施主,也是请求小施主,希望本我佛慈悲之旨、仁厚之怀,尽量予人宽容,得饶人处且饶人,少造杀孽,小施主能答应老僧否?”

  无名问道:“禅师是要弟子宽容杀害⽗⺟的仇人?”

  老和尚轻叹了口气道:“当年参加杀害你⽗⺟之人,数以百计,不过这些人可以说是你的仇人,也可以说不是。”

  “为什么?”

  “老僧也不清楚个中真相实情,将来小施主终会明⽩的。”

  老和尚说着,略略一顿,又道:“小施主一⾝杀孽、情孽,为武林百年来最重之人,老僧请小施主一切多加慎重,凡事考虑而后行,老僧言尽于此,他⽇有缘当图再见!”

  说罢,老和尚肥大袍袖一拂,微风飒然,已出去十数丈以外。

  无名连忙喊道:“老禅师请留步!”

  老和尚恍似未闻,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无名不噤感觉惘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忽然耳畔响起老和尚的细声说道:“小施主如能记取老僧今夜之言,他⽇必受武林崇敬拥戴,否则,就是武林群起而伐的杀人魔王,一正一琊,望小施主慎为选择。”

  说罢,语声寂然。
上一章   宝旗玉笛   下一章 ( → )
宝旗玉笛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宝旗玉笛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宝旗玉笛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宝旗玉笛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宝旗玉笛》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