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枪·美人血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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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英雄枪·美人血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14 时间:2017/9/17 字数:17124 |
上一章 第六章 方杀的剑 下一章 ( → ) | |
(一) 在百里赌场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双森冷,沉的目光,正注视着大堂的战局。 那是一个锦袍人,他的神态很冷漠。 在他的⾝后,还有另一个人,另一双同样森冷无情的目光。 这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谭人岛的刀,和郞如铁的。他们都是当今武林上一等的⾼手。 他们就是強秦帮的帮主秦大官人,和他的第一号杀手…方杀!两张木无表情的脸上,虽然他们的相貌不相同,但在另一个角度看来,他们却又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 赌场內,谭人岛节节占据上风,他的神态更嚣张,他的笑声更响亮。 但秦大官人却在这时候冷冷的道:“他死定了。” 方杀站在他的背后,一直都没有说过半个字,他是个杀手。 秦大官人重用他,并不是欣赏他的说话,而是欣赏他的杀人手段。 在雪城对付霍十三刀那一战,秦大官人当然没有忘记,方杀是用什么方法令霍十三刀自断双臂的。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怕的方法?秦大官人当然知道,方杀也知道。 因为他们都已在最后关头发觉,霍十三刀已练成了一种厉害的刀法,即使強如方杀,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很多人宁愿死,也绝不肯用那种方法来使霍十三刀自断双臂的。 但方杀愿意。 为了要打击别人,他不惜用尽一切方法,就算是拼个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的。 这种人虽然世间罕见,但却并非绝对没有,方杀就是这种人! 所以霍十三刀实在很倒霉,很倒霉。 但真正害了他的一双手臂,和他自己一⾝武功的,还是他自己。 谁叫他是个遵守诺言,出言不悔的君子呢? 倘若换上别人,就算方杀把自己全⾝的肌⾁一块一块割下来,也休想对方自断双臂。 但霍十三刀也许是个君子,也许是个呆子。 所以,他的手断了,他的刀法也随着双手而消失殆尽。 对于一个刀客而言,还有什么事情会比失去双手更加可怕呢? “他死定了” 秦大官人口中所指的“他”并非郞如铁,而是谭人岛。 谭人岛虽然占据上风,但秦大官人却已看出,他本就没有力量可以击败郞如铁。否则,郞如铁早已是一个死人。 既然谭人岛无法击败对方,他自己就难逃失败的命运。 郞如铁并非娘娘腔的姐儿。 他不是海飘,也不是个心软手软的公子哥儿。 只要他的英雄一经发动攻势,谭人岛立刻就会变成死人! 秦大官人是否看错呢? 没有。 他看得很准,谭人岛的确不是郞如铁的对手。 秦大官人忽然对方杀道:“你绝不可出手救他,你要仔细的看,用心的观察,你要留意郞如铁的法,切记!切记!” 方杀仍然缄默。 他已在仔细的看,用心的观察。 他正在密切留意郞如铁的法。 可是,郞如铁的英雄,竟然一直都没有施展出精妙的招数。 他用的只不过是平平凡凡的法,就连初练武的庸手也懂得使用。 但说来奇怪,这么平凡的法,居然就会令的谭人岛屡攻不下! 谭人岛久经大阵,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遭遇过这么奇怪的事。 郞如铁所用的法,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横扫千军”、“力拔山河”、“⽩蛇吐信” 之类的法,但谭人岛居然用尽方法,还是无法取得胜利。 他洋洋自得的神态,已渐渐变得有点惊惶、急躁。 郞如铁突然一声冷喝,又是一招平平无奇的“⽩蛇吐信。” 飒! 这一看来完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谭人岛不知如何,偏偏就是无法闪避。 “啊!”谭人岛的惨叫声,是相当惊人的,就像是半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焦雷一样。 郞如铁的,已穿贯过他的咽喉,尖恰恰从他的颈后透出少许。 谭人岛在这个地方上称雄了一段不算短浅的⽇子。 但就在这一刻间,他已和世间上所有的死人完全没有任何分别。 这时候,海飘正与锦⾐刀卫杀得难分难解。 但当谭人岛倒下去之后,那些锦⾐刀卫相顾骇然,纷纷弃战逃走。 海飘没有穷追。 虽然她只是初出江湖,但“穷寇莫追”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秦大官人和方杀都亲眼看见了郞如铁的法。 他们也亲眼看见了谭人岛是怎样死在郞如铁下的。 同时,他们更看见谭人岛余下来的四个锦⾐刀卫,弃战而逃。 当谭人岛倒下去的时候,秦大官人的脸⾊还是那么冷漠、平淡。 但当他看见锦⾐刀卫弃战逃走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出愤怒的光芒。 他沉声道:“这四人可恶!” 方杀仍然缄默不语。 但他又明⽩了秦大官人的意思,他忽然就像一阵轻风般,消失在秦大官人的背后。 四个锦⾐刀卫是从赌坊的后门夺路奔逃的。 他们的刀法不错,轻功也不错,尤其是在逃命的时候,他们的轻功更是快速几分。 赌坊的地形他们当然很悉,他们很快就已逃到后门,穿过一条小小的石阶路。 路的尽头,有一辆马车,本是谭老板专用的。 谭老板已死,这辆马车当然就成为了他们逃命的工具。 他们很快上马车了。 马儿嘶鸣,车轮辗动。 但马车只是驶出数十丈、就已停顿下来。 马儿仍然精神焕发、但负责驾车的刀手却已变成了个死人。 他的额上穿了一个洞,鲜⾎在奔流不息。 车厢內三个锦⾐刀卫大惊,其中一人怒喝道:“何方鼠辈横施暗算?” 车顶上响起了一个人冰冷的声音“是我” “你是谁?” “方杀!”乍闻“方杀”这两个字,这三个锦⾐刀卫的脸⾊已变得有如⽩雪。 三人分别向西、北及东南飞窜。 但他们的⾝形刚刚掠起,黑暗中就有三道寒芒,分别向西、北及东南方过去。 三人同时惊呼。三人同时倒下。他们直到咽气的一刹那,还不相信世间上竟然有这么快的剑法! 黑暗中又响起了方杀冰冷的笑声。 “谁怕死,谁就先死!” 这是強秦帮的法律。 这是每一个人都必须牢牢记住的。 百里赌坊內固然是一片腥风⾎雨。在赌坊外的形势也是杀声震天,双方杀个不亦乐乎。 八腿猫拣起两把刀,果然真的向外面冲去。 他刚冲出去,立刻就碰上了两个灰⾐武士。 这两个灰⾐武士一个手持利斧,另一个用的武器却是又长又沉重的狼牙。 利斧立刻向八脚猫头砍下。 八腿猫脸⾊一变,露出了吃惊之⾊。 他吃惊有一半是真的。 他想不到刚踏出赌坊大门,就有一把斧头向自己打招呼。但他吃惊的神⾊,还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看轻自己,以为自己是一个脓包。 果然,手持狼牙的灰⾐武士见八腿猫神⾊慌张,以为他“材料有限”相信自己的伙伴已⾜够解决对方有余,所以他的狼牙没有发动攻势。 八腿猫的武功就算不太⾼,但毕竟胜在轻功和⾝法俱达第一流境界,就算攻势不够凶狠,闪避腾挪之术总是远胜他人甚多的。 所以,灰⾐武士的那一斧,他很轻松的就闪避了开去。 灰⾐武士一斧砍下,以为必中无疑,那料这一斧居然砍了个空。 由于力度过猛,这一斧砍在大门的木柱上“夺”的一声,斧头竟然无法拔得出来。 他的伙伴也是为之一呆。 但就在两人同时发楞的时候,八腿猫的双刀巳分别揷在他们的腹上! 八腿猫一击得手,神气活现极了。 因为海飘已在这个耐候走出来,她担心八脚猫无法应付敌人,所以急急上前接应。 八腿猫哈哈一笑:“老夫的武功还不太差吧!” 他的年纪本来不大,但由于近⽇来都以“⽩发老人的⾝份出现,惯于自称“老夫”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口。 别人看来也没有觉得怎样,因为他看来的确已年纪甚老。 但郞如铁和海飘都是知道他年纪有多大的,对于他自称“老夫”实在只有啼笑皆非之感。 八腿猫连杀两人,信心大增。 他的轻功极⾼,纵然武功平凡一点,但如果与人展开游斗,却是占了极便大宜。 他直杀出去,转瞬间竟然又有三个灰⾐武士,或死或伤的倒在他的刀下! 海飘也跟随着八脚猫往外直闯,但当她看见杜冰鸿的时候,不噤⾆头伸出一大半,暗叫糟糕。 “这个老怪物怎么也在这里。” 杜冰鸿老眼尚未昏花,他当然也看见了海飘。 但这时候他也无暇理会海飘,因为他正在与“杀人宰相”程奔展开一场惊险万分的恶斗。 程奔虽然擅用一柄巨斧,但此刻他竟然放下巨斧,与杜冰鸿互拼掌力。 杜冰鸿掌力浑雄,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手,程奔竟然丝毫不惧,显见他也是有恃无恐。 眼见他们四只手掌快要沾在一起。只要他们双掌一合,就是比拼內力,不到决定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谁也无法松手罢战。但就在这一刹那间,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竹哨声。 (二) 竹哨声尖锐而响亮。 当那些灰⾐武士听见竹哨响后,立刻就四下散开,消失在黑暗之中。 程奔当然也听到这一阵竹哨之声,同时,他也知道这是帮主下令撤退的讯号。 但他现在却不能走。 他正与杜冰鸿展开恶斗,无论那一方走,立刻就会给对方有机可乘,必然会招致极严重的恶果。 程奔号称‘杀人宰相’,在強秦帮的地位极⾼,像他这种⾼手,当然不会不明⽩这种道理。 所以,他不能走。 在杜冰鸿未曾倒下去之前,他绝不能走! 长街冷寂,刚才在赌坊中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赌客也纷纷夺门离去。 郞如铁倒提着英雄,他的眼睛仍然那么光亮,那么人。 海飘忽然看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她看他一眼之后,心跳忽然加快了一倍。 她以前曾听过“芳心鹿撞”这四个字,但一直都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但她现由开始懂了。 她今天开始懂的事,是她过去十八年完全未曾领略过的。 她觉得这实在是很愉快的一天。 面摊前的恶斗,眼看就快进⼊比拼內力的凶险阶段。 但杜冰鸿却在这个时候说道:“強秦帮的撤退讯号已经响起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程奔冷笑。 “我若松手,你岂有不乘虚而⼊之理?程某可不上这个当。” 杜冰鸿道:“现在你已⾝陷重围,老夫若在这种情况下把你击败,可谓胜之不武,只要你愿罢手。老夫愿放你一马!” 程奔双目一瞪:“此话当真?” 杜冰鸿冷冷说道:“老夫从来不乘人之危,而且与敌人谈判的时候,决不会出此欺诈无聇的伎俩。” 程奔仍然不肯相信。 “除非你首先罢手,否则咱们还是力拚到底,且看鹿死谁手好了。” 杜冰鸿道:“好吧!老夫就首先罢手了!” 他说罢手,果然真的收敛內力,不再与程奔再拚下去。 但程奔目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竟然没有依照双方的约定把內力收敛,反而掌力不断增加! 杜冰鸿登时落了下风。 “你好卑鄙!” 程奔是一言不发,双掌出招更是凶悍凌厉。 掌风疾劲,紧迫杜冰鸿苦不放。 杜冰鸿在这种情况之下,唯有一味死守。 但程奔绝不放松,一掌比一掌凶,一招比一招狠,竟然存心要把杜冰鸿当场立毙。 然而,他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杜冰鸿敢如此大方与程奔谈判,最后更先行让步,完全是因为郞如铁就在一旁之故。 他深信程奔就算不肯依照约定,郞如铁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杜冰鸿是个很有趣的江湖怪杰,但他的有趣,并非等于幼稚。 他也有老谋深算的一面。 他这样做当然是具有目的的! 杜冰鸿并不愚蠢。 郞如铁也不愚蠢。 他已看出杜冰鸿这样做,完全是要借此把自己拉进这个旋涡里。 程奔是強秦帮中一等一的⾼手,杜冰鸿全力与对方周旋,尚可拉成平手,一旦放弃全力作战,而对方又存心食言加紧进攻的话,那么杜冰鸿势必险像环生,随时都可能死在程奔掌下。 郞如铁能袖手旁观吗? 当然不! 杜冰鸿用自己的命作睹注,他肯定郞如铁一定会替自己解围的。 万一郞如铁隔江观火,海飘也会央求他出手的。 杜冰鸿毕竟是海三爷的老朋友,也是海飘的叔伯辈,叔伯被奷徒欺负,海飘焉能不理? 来来去去,左算右算,杜冰鸿都算准郞如铁一定会出手的。 这一次,杜冰鸿很聪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确很聪明。 郞如铁终于出手。 程奔这个又汤又热的大山芋,就由郞如铁代为接住。 杜冰鸿松了口气。 但他随即破口大骂:“姓程的,老夫还以为你娘的⻳儿子是条好汉。谁知你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老夫看错了你,他妈的巴拉子,呸你祖宗个庇…” 他一面破口大骂,一面牵着海飘,向北而去。 郞如铁暗暗冷笑:“想不到雪中雄是条狐狸,我在拚命,他要准备把海飘带回海星堡了。” 海飘初时也不明⽩杜冰鸿的计策,但她到底冰雪聪明,当杜冰鸿拖着她越走越远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嚷了起来:“我知道你要带回海星堡,我不去!” 杜冰鸿大笑道:“你就是那么⽪,自从你离开海星堡,海三爷的肚⽪差点给气破了,还不快回去,像什么话?” 海飘挣脫开杜冰鸿的手,道:“我偏就是不回去,闷死人啦!” 杜冰鸿道:“什么闷生人闷死人的,简直胡说八道,难道你要跟这个浑小子到处东奔西跑!也不怕别人笑话?” 海飘俏脸一红,道:“谁说我要跟着他了?” 杜冰鸿向站在远处发楞的八腿猫一指,笑道:“难道你喜跟着那个老头儿么?” 海飘摇头摇,大声道:“我什么人都不跟随,我要独儿到处走动走动,难道那算是犯法?” 杜冰鸿叹了口气:“你就是那么刁蛮任,海老三究竟⼲了什么缺德的事,竟然会养下一个这么样的宝贝女儿。” 海飘咬了咬牙,忍不住道:“我看你是越老越不象话了,求求你,别再着我好不好?” 这时候,八腿猫已走过来。 他皱眉道:“郞大侠正在拚命,你们怎么忽然吵了起来?” 杜冰鸿横了他一眼,挥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 八腿猫板起了脸孔:“老夫不走!” “老夫?”杜冰鸿向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大笑,道:“小子,别再在老夫面前装老扮聋了,老夫才是真真正正的老夫,当老夫在江湖上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恐怕你还在你娘的怀里吃数星星!” 八腿猫脚⾊一变。 他这个“⽩发老人”显然也被杜冰鸿看出了破绽。 杜冰鸿的笑声渐渐收敛,不再理睬八腿猫,又催促海飘回海星堡。 “你再不回去,杜伯伯可要把你撵回去!” 突然一个人冷冷一笑,道:“海姑娘这么漂亮的,还是由在下把她撵回去比较合适一些!” 声音并不响亮,但却怪气的,令人听来浑⾝不自在到极点。 杜冰鸿心头一震。 他看见了一个神情冷漠的⽩⾐人。 这人的年纪并不大。 大的是他的瞳孔。 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多黑少,而且该⽩的地方又⻩又浊,该黑的地方却是灰灰蒙蒙,就像是晒⼲了的死鱼一样。 他的手中有一把剑,剑已出鞘,剑锋薄而锋利。 人与剑都带着浓厚的杀气。 而人更在杀气之中透着几分琊气。 杜冰鸿冷喝:“你是什么人?” “方杀。” “方杀?” “不错。” “错!”杜冰鸿冷笑道:“你绝不会是方杀。” ⽩⾐人冷冷道:“你认识方杀?” 杜冰鸿头摇。 “老夫不认识方杀。” “既然你不认识方杀,又岂知在下并非方杀?” “老夫虽然从未见过方杀,但江湖上有谁不知,方杀的兵器是一铁?” ⽩⾐人“哦”一声,冷笑着:“你指的是那要命?” “不错!”杜冰鸿盯着他的剑,续道:“但是阁下现在所用的兵器并不是要命,而只是一把剑。” “只是一把剑?”⽩⾐人突然大笑:“可以要别人的命,难道剑就不能?” 杜冰鸿道:“你的呢?” ⽩⾐人道:“毁了。” 杜冰鸿道:“是给谁毁掉的?” ⽩⾐人道:“是我自己。” 杜冰鸿道:“方杀居然也会毁掉自己的?” ⽩⾐人的脸突然一阵扭曲,他的目光急然变得很可怕,就像只准备择人而噬的饿狼。 杜冰鸿厉声道:“无论你是谁,但你绝不会是方杀,你的说谎只能去骗骗孩子罢了!” 这个有趣的江湖怪杰,他的表情不再有趣,他也象是另一条凶恶的饿狼。 但海飘仍然觉得他很有趣。 就算他的表情再凶恶,杜冰鸿还是杜冰鸿,他的面孔又怎能令人生畏呢?然而,你若知道杜冰鸿在这三十年来挖过多少人的心肝,击破过多少些人的脑袋,你就不会觉得这条凶恶的蚀狼如何有趣了。 但他若不挖掉那些人的心肝,不击破那些人的脑袋,恐怕将来更会有匣多无辜的人死在恶人的手上。 杜冰鸿怎样也不相信这个⽩⾐人就是方杀。 但在远处正与程奔拼命的郞如铁,却知道这人就是方杀。 他想告诉杜冰鸿,但这时候他与程奔的恶斗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决胜阶段,他非但不能走过去告诉杜冰鸿。 就算他想开口说话也极为困难。 程奔没有用斧,郞如铁的英雄也斜揷在间,没有使用。 他们拚的是內力。 他们拚的是双方命。 无论是谁偶有差错,都一定会死在对方的掌下。 程奔不愧是強秦帮的杀人宰相。 他知道郞如铁以一杆英雄纵横江湖,未逢敌手,倘若彼此以兵器战,自己未必就能占到上风。 所以,他弃斧用掌,就是使郞如铁与自己拚掌。 在这一方面,程奔是信心十⾜的。 他认为郞如铁年纪并不大,法也许相当厉害,但论到內力,必然不及自己多年潜修苦练所得的成果。 可是,一经接战之下,他才渐渐发觉自己的判断错了! (三) 虽然天寒地冻。程奔的额上竟然不断地冒阵阵轻烟。 那就像是蒸气,初时还不怎样觉得,但到了半盏茶时光之后,那些蒸气也许已⾜够蒸一只大螃蟹。 这里没有螃蟹。 大螃蟹小螃蟹都没有。 但程奔忽然发觉自己的脚步移动,竟然不自主的向横伸展,就像只受惊的大螃蟹一样。 他不想移动脚步。但他的腿双竟然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向横踏出去。 程奔心头大震。 他的腿竟然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是中了琊毒一样。 郞如铁的脚步也在移动。 他的脚步也是向横伸展的,但他却是出于主动,而不是被动。 程奔横行,就是郞如铁把他牵着的。 郞如铁向左横行,他也向左横行,郞如铁向右横行,他也同样向右横行,就象是一只被人用线拖着的大木偶。 程奔的呼昅越来越急促。 他的额顶在冒烟。但脸上却是汗⽔如酱。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汗是冷的还是热的。 他久经大阵,会过不少的江湖⾼手。 但从来也没有遭遇到这么狼狈的情形。 他知道继续这样打下去,绝不是办法,倘若不能挣脫的话,一定会给郞如铁累死的。 他唯有作最后一击,把全⾝的內力都是集中在双掌之上,希望能一鼓作气击败郞如铁。 “嗨!”一声暴喝,程奔的⾝子向前欺近半尺,他已把所有的力量,都豁了出去。 郞如铁的⾝子猛然一震,程奔这一下子的冲击力,的确非同小可。 程奔知道自己的反击已生效力,遂再接再厉,拚尽全⾝气力,挥掌再向郞如铁进攻。 郞如铁的⾝子仿佛有点摇晃。 他甚至连站立都有点不稳。 程奔见机不可失,更是不愿放过这种杀敌立功的大好机会。 可是当他第二次功势排山倒海般击出之后,才发觉郞如铁的人已不在原处。 郞如铁在那里? 他看不见,他只是看见一杆,尖从天而降,斜斜揷向自己的咽喉。 程奔脸⾊骤变。 他想不到郞如铁的⾝法,在这个时候仍然那么快,他更想不到一直与自己硬拚掌力的敌人,忽然会使用英雄。 在刹那间,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必须闪避,否则必死。 但他豁尽全力,招式已老,又怎能在这个时候闪开如此突然的一? 飒! 郞如铁的⾝子还在半空,但他的英雄已在程奔的咽喉穿贯而过! 百里赌坊左侧,有一道不算太⾼,也不算太矮的墙。 墙的四周,全是已经盛开的桃花。 虽然在黑夜中,这些桃花看来仍然是那么灿烂可爱。但在桃花丛中,却有一张沉得令人害怕的脸,而这张脸的眼睛,已注视着面摊外的战况。 墙本无隙,但这人轻轻伸手一挖就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墙是用坚固的青砖砌成的,但这些青砖在这人的手下,却竟似变成了⾖腐。 没有人留意到桃花丛中有人,更没有人想到这人赫然正是強秦帮的帮主秦大官人。 在百里赌坊屋檐背后,也有一双眼睛,正在密切注视着郞如铁怎样与程奔手。 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只。 这人只有一只眼睛,那是左眼! 他的右眼已瞎,只剩下一个三角形,长満小⾁瘤的深洞。 他的右半边脸,简直就不是像人的脸,上面竟然长満大大小小不下三十个的⾁瘤。 秦大官人的脸孔虽然沉可怕,但若和这个人一比,却变得可爱多了。 他所看见的和秦大官人看见的,都是同样的事。 他们都看见程奔怎样死在郞如铁的英雄下。 程奔还没有倒下去,郞如铁的影子就已象一阵轻风般消失。 程奔満脸错愕,不相信的神⾊。他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郞如铁的下。 但郞如铁已把他的生命结束,无论他是否愿意相信,他已掉进死神的怀抱。 郞如铁不必再看程奔更不必担心程奔会忽然从后赶上跟自己拚命。 因为他知道,无论任何人挨了这么一都必然已是个死人。 他现在担心的是杜冰鸿。 虽然杜冰鸿曾用计使他与程奔手,但他没有怪责这个老江湖。 程奔这种人本来就该杀,他死在谁的手中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郞如铁能亲手杀死程奔这种大坏蛋,光是这件事就已值得大醉千杯。 但现在绝非喝酒的时候。 虽然他已解决程奔,但更厉害的对手仍然存在。 这对手当然就是方杀。 虽然秦大官人的撤退讯号早已发出,但強秦帮的人并未真的完全撤退。 最少,方杀仍在战阵之上。 杜冰鸿不信方杀就是方杀,但来者确是方杀。 方杀的要命的确毁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毁掉它。 也许唯一了解方杀的,就只有秦大官人一个。 秦大官人和方杀并不能算是完全相同的一种人,但无可否认,他们最少有许多相同之处。 最少,他们都同样狠,同样绝。 为求达到目的,他们永远不择手段,即不惜伤害别人,而且往往更不惜伤害自己。 假若你有一个这么样的敌人,那可是一件倒霉透顶的事。 哧! 方杀发出了第一剑。 这一剑并不快,招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他这一剑发出之后,原本在右手的剑,忽然就落在左手之上。 而他所站立的位置,和准备出手的势姿,也恰和刚才的完全相反。 杜冰鸿冷冷一笑:“这种剑法很好看。” 好看的剑法并不一定能杀人,能杀人的剑法并不一定好看。 这道理海飘和八腿猫都懂。 方杀冷笑,第二剑又已剌出。 他这第二剑远比第一剑快,但仍然不算极快。 杜冰鸿倏地发出一声暴喝,挥掌反击,他连发出五掌。 每一掌都可以把最硬坚的石头一下子就击成粉碎。 剑影忽然消失,方杀已被杜冰鸿的铁掌所笼罩。 现在本该是杜冰鸿大显神威的时候,但已经消失了的剑影,忽然又再度飞掠而起。 杜冰鸿的眼睛陡地睁大两倍,他的⾝子突然像⽪球被人一脚踢开般,也凌空飞了起来。 海飘惊呼。八腿猫也冲前去,居然准备与方杀一战。 杜冰鸿凌空飞起,瞬即急落。 在他腹之间,已出现了一道差不多一尺长的⾎痕。 他已受伤,而且伤势非轻。 方杀冷酷无情的脸浮掠过一丝笑意,长剑再度袭击杜冰鸿。 就算不补这一剑,杜冰鸿已是生死难料。 倘若再加一剑,雪中雄立刻就得变成雪中尸。 八腿猫拚命冲前,挥刀疾斩方杀。 他与杜冰鸿并无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为这老头儿拚命。 你说,八腿猫是不是一只胡涂猫呢? (四) 现在,谁也不必再怀疑这个⽩⾐人是否就是方杀,他若不是方杀,谁才是方杀? 海飘并非故意不理会杜冰鸿的死活,而是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八腿猫轻功奇⾼,早已比她抢先一步着方杀。 但方杀又岂是八腿猫所得住的? 他甚至不屑用剑来对付八腿猫,他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挥动,就在八腿猫的脸上赏了两记辣火辣的耳光。 这两记耳光打的真还不轻。 八腿猫连方杀的手掌都没有看见,就已经被打的満天星斗,踉跄后退三四丈之外。 海飘脸每一变,飞星剑早巳出鞘。 但她的剑距离方杀甚远。 而方杀的剑已如闪电般刺向杜冰鸿的眉心。 这一剑极快,也极狠。 杜冰鸿睁大眼睛,竟然无从闪避。 眼看他立时就要死在方杀的剑下,突然一蓬灿烂的星火四处飞溅“铿”的一声,方杀的长剑竟被一杆震开, 无恙。 剑也无损。 方杀横剑当,他冷然说道:“好法!” 把杜冰鸿从死亡边缘挽救过来的,正是英雄郞如铁! “好法!”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方杀的人忽然就消失在黑暗里。 郞如铁没有追赶! 现在并不是追赶敌人的时候,治疗杜冰鸿的伤势远比其他事重要得多。 何况郞如铁更知道,方杀虽然走了,但他们迟早还是要再碰头的。 看见杜冰鸿⾝上的伤势,八腿猫苦关脸,道:“这个老怪物可真倒霉,这里连大夫都很难找得着。” 郞如铁把金创药涂在杜冰鸿的伤口上,然后才对八腿猫道:“老尉迟有个老师,你可知道他是谁?” 八腿猫一呆。 老尉迟已很老,他居然还有个什么老师? 他忍不往道:“是活的老师还是死的老师?” 郞如铁淡淡道:“这个老师若小心保养⾝体,他最少还可以再活七八十年。” 八腿猫更是发楞:“老尉迟的老师,现在只怕已差不多一百岁,再活七八十岁,岂非变成了老妖怪?” 海飘冷笑道:“你才是个大妖怪!” 八腿猫⾆头一伸,讪讪一笑。 郞如铁道:“只要能找到老尉迟的老师,杜老侠的伤势就绝对不成问题。” 杜冰鸿瞪着眼:“别…拍老夫马庇,老夫可不是个什么老侠嫰侠!” 虽然他已⾝受重伤,居然还是是嘴⾆不饶人。 郞如铁叹了口气,索连一个字都不说。 被人视为“拍马庇”这种滋味相当难受。 这倒不如拍拍自己的庇股舒服多了。 夜已深! 在一座荒凉,已被人废弃了二十年的堡垒內,隐约出一阵微弱的火光。 这一座堡垒,本是北武林七大名堡之一的“洞仙堡”但自从二十年前堡中发生內讧之后“洞仙堡”中八十余⾼手,竟然无一生还。 二十年来,洞仙堡都被废置。 从来也没有人把它据为已有。 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座堡垒,不时传出鬼哭神号的声音,而且更有不少人进⼊这座堡垒之后,就永远在人间消失。 初时在这座堡垒內失踪的,只是附近的村民,他们进⼊洞仙堡的目的,有些是为了好奇,也有些是为了“寻宝。” 一直都有人传说,洞仙堡中有不少金银珠宝。 那正是引起內讧的主要原因。 但是,自从一批又一批的寻宝者,在这座堡垒相继失踪之后,胆敢进⼊洞仙堡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直到八年前,江南十毒教、湘南天王帮,南海天鲸门联合一致,齐闯洞仙堡,结果居然又全数在堡內失踪之后。 这八年来已没有人敢冒这种危险⼊洞仙堡。 洞仙堡在二十年前已在江湖上大有名气。 到在现在,这一座堡垒虽然已遭废弃,但却名气更大了! 姑勿论世间上是否真有“鬼怪”这一回事。 最少,郞如铁就绝不相信。 他早已有了这么的打算。 他准备到堡中闯一闯。 看看自己是否也会被堡中鬼怪吃掉。 现在,他距离洞仙堡最少有数百里。 他已驾驶着一辆马车,载着杜冰鸿回去雪城。 老尉迟在雪城,老尉迟的师⽗也在雪城。正当他们匆匆赶回雪城的时候,洞仙堡中又发生了件怪事。 洞仙堡在这二十年来,一直以闹鬼的传说哄动武林。但就在这一个晚上,居然有十二只鬼闯进了这座闹鬼的堡垒中。 这十二只鬼的脸孔都很可怕。 事实是他们的脸绝对不象人,而是象鬼。 他们都手持一⽩⾊的蜡烛。 他们的指甲竟然有手指一半那么长短。 无论谁看见他们,都一定会认为这些绝不是人,而是鬼! (五) 洞仙堡外貌深沉雄伟。 堡中更是路径迂迥曲折,就像是一个庞大的阵。 任何人来到这里,都难免会有路的危险。 因为堡中的路径,的确是一个奇阵。 不少人在这些路径上,左转右转,兜来兜去的还是回到原处。 不懂得阵法窍门的人,当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不必堡中的鬼怪出手,便已注定终⾝被困在阵中。 被困在阵中的人也绝不会活的长久,因为他们没有粮食,没有⽔。 他们会筋疲力竭而死。 所以,在这阵內,处处可见一堆又一堆的骷髅⽩骨。 除了⽩骨之外,还可以发现许多许多兵器。 闯堡的人虽然死掉,而且连尸体也已枯化。 但是他们的兵器仍然没有多大变化。 他们本是准备大破鬼堡的,可惜他们连鬼影都没有看见,自己就这样变成了鬼。 这十二只鬼没有被阵所困。 他们一起穿过了三座阵,终于来到堡中最雄伟的“聚仙堂” “聚仙堂”本是聚仙之地。 但现“聚仙堂”却已变成一片鬼域的世界。 鬼域! 还有另一个鬼域在苗疆。 苗疆⾎雾坡上的千年鬼域,才是最令人⽑骨悚然之地。 在那里,尸骨最少比洞仙堡的阵多出一千倍。 鬼域之王赖隆,就是整个苗疆中最可怕的杀人王! 聚仙堂內。 炉火熊熊。 一个脸⾊森冷的锦袍人,正独坐在聚仙堂的一张豹⽪大椅上。 他不是鬼,而是人! 但这人也许比鬼更可怕。 常言道:“人不犯鬼,鬼不侵人。” 但这人却会无缘无故的把别人杀害。 只要他⾼兴,他就会杀人。 当他不⾼兴的时候,杀人更多。 虽然近年来他已很少出手,但杀人这种事,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去⼲的。 借刀杀人,岂非更⾼明的策略? 十二只鬼的首领,就是那个右眼已瞎,而且右半脸长満⾁瘤的恶鬼。 他在不久之前,还在百里赌坊屋檐背后,密切注视着郞如铁。 现在他却又来到洞仙堡之中。 江湖上的人若知道他已来到了北武林,势必成为哄动江湖的大事。 因为他就是鬼域之王赖隆!秦大官人以主人的⾝份,接见来自苗疆鬼域的十二只恶鬼。 赖隆非但右眼已瞎,左手也已断了五手指。 但在赖降的左手之上,却是嵌上了一只乌溜溜钢球,在这只钢球上又嵌着一只蓝汪汪的毒钩子。 赖隆走进聚仙堂中,发现居然没有座椅供他坐下,不由脸⾊一变。 “秦帮主,本王不惯站着与别人谈话的。” 秦大官人淡淡一笑:“本帮主也不惯这样子站着谈话。” 赖隆“哼”的一声:“倘无椅子可坐,本王告辞。” 秦大官人仍然坐在豹⽪大椅之上,缓缓说道:“大王不必生气,本帮主早已为诸位准备妥当一切。” 他忽然轻轻鼓击三声。 聚仙堂两侧,陡地出现了二十四个精壮如牛的大汉。 他们两人一组,总共拍着十二张椅子出来。 这十二张椅子,竟然都是用⻩金铸成的。 赖隆目光一亮,脫口道:“好椅!” 秦大官人:“这些椅子虽然笨重一些,而且坐上去也不见得怎样舒服,但却是本帮主唯一能送给诸位的贺礼” 赖隆哈哈大笑,他首先坐在其中一张金椅上,道:“这些椅子价值不菲,却不知道算是什么贺礼?” 秦大官人道:“凭诸位的武功,不难把郞如铁那小子收拾,难道这还不值得祝贺?” 赖隆道:“杀郞如铁只对秦帮主有利,却如何会变成向咱们祝贺?” 秦大官人叹息一声:“大王此言差矣,鬼域⾼手如云,本已威震天下,倘若连郞如铁都败在诸位手下,将来鬼域⾼手在中原武林的地位,自然更是大大的提⾼,难道还不值得祝贺?” 这一番道理似是而非,但赖隆居然听得眉开跟笑。 可惜他的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他越是开怀,容貌却反而更是难看几份。 他也老实不客气:“既然秦帮主如此看重鬼域杀手,本王恭敬不如从命,先把这十二张金椅收下。” 秦大官人说:“各位只要把郞如铁置诸死地,金银财帛,本帮主绝不吝啬。” 赖隆大悦,道:“好,果然不愧中原第一大帮帮主风范,本王算是服了你,至予姓郞的一条小命,包在本王⾝上!” 秦大官人莞尔一笑。 他现在的心情愉快多了。 又下雪了。 对缪决来说,下雪天最好的享受,是一壶酒,再加两斤又香文烂的拘⾁。 他的酒量不大,一壶已够。 他的酒壶装的酒也不多,最少他认为这壶手实在太细小。 他的酒壶可装酒二十斤。 二十斤竹叶青灌下肚子的滋味如何,很少人敢去领教。 但缪决却认为这是人生莫大的享受。 他不喜醉酒。 他觉得为了喝酒而要呕吐,那是世间上最不划算的事。 自从他在十年前,因为喝二十三斤酒而醉倒之后,他以后就再也不敢把超过二十斤的酒灌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是他喝酒的原则。 他吃狗⾁也有原则。 两斤下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超过两斤,肠胃吃不消,也是莫大的受罪。 吃喝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若把享受变为受罪,那实在是比笨驴还笨八百倍。 笨事,缪决不⼲。 所以,他是个很不笨的人。 但不笨的人是否一定就是聪明? 这又绝不一定。 有时候这个不笨的人,他所⼲出来的事,就连他肚子里的蛔虫都觉得很笨! 缪决并不是个大夫。 最少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大夫。 大夫的职责,是替别人治病。 虽然他的医术非常了得,就算用上“再世华陀”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也绝对没有人会觉得太过份。 但他的确不像个大夫。 因为他不喜替别人治病,他只喜替自己治病。 他并不常病。 但他却会多次令自己生病,然后又自己替自己治病。 每一次他都“妙手回舂”甚至有时侯连老尉迟都认为他真的要病死,结果三几天后,他又活跳跳的对老尉道:“为师已痊愈啦!” 老尉迟在六十五岁之前,还没有拜过任何人为师⽗。 他的武功是家学渊源,所以他的⽗亲也就是他的师⽗。 但⽗亲毕竟还是⽗亲,而不是师⽗。 直到六十五岁那年,他居然拜了缪决为师。 缪决并不老,他的年纪还不及老尉迟的一半。 老尉迟拜他为师,是为了一项打赌。 他打赌缪决一定会中毒而死,因为缪决为试一试自己的药方是否具有解百毒的灵效,居然去找蜀中唐门的夺魂书生百毒决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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