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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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18  时间:2017/9/17  字数:11222 
上一章   第八章 送宝玉魔窟订终身    下一章 ( → )
  片刻过后,司探花与餐花弥勒,虽已施尽所学,毒招猛连环递出,不但未能沾到对方半幅⾐角,而且由于动劲过猛,气浮意燥,已渐感有点力不从心,随之,⾝躯溜转失灵,掌爪化招吐劲,更是大打折扣。

  刹时,只见对方的⾝形,似已化成千万条魔影,在四周游动,而且在万影疾闪之际,尚有雄浑如嘲,锐利若针两种不同的劲风,奇袭而至,真是滑避困难难妨不牲妨。

  这一下,可把二人吓得飞神驰,急切里,掌爪舞,如同傻子扑群蝶一般,东一掌西一爪,尽在捕风捉影,此刻,司探花乐趣那颗小脑袋,好象刚由⽔里提出来似的,満头満面是大汗,连头上稀稀疏疏的发⽑也在淌⽔,嘴上的老鼠⽑,更在不停地跳动,真是又可笑又可怜。

  而那餐花弥勒常寿成,更是累得如一头不中用的老牛,拖着笨拙的胖躯,挥动象耳大的手掌,満地窜,巨眼睁得几乎要突出,大嘴张着象打哈欠一样,正呼呼息着,看情形已到筋疲力竭之境。

  站在-旁的徐筱芬和魏燕,眼看着乐常二人,已至可不再抗拒的地步,再延片刻,非如此累死不可,而仲⽟的⾝影仍如一只蝴蝶,飞疾转不停,她们何曾见过,这驰名武林的“反八封游⾝术”因此,脸⾊随着人影的飘飞,瞬变不定,包消除了惊奇、钦慕、痛恨。

  然而,她们极想加⼊战圈,固是本领无济于事,但总须尽拔刀赴义的责任。可是,当溜眼旁侧,见到绣纹威风凛凛的神态,又不敢妄动,万一逗着她出手,岂不更糟?可不是,她那串芒似美眸,正向这边过来了…

  正当徐筱芳姑嫂思虑之时,倏闻仲⽟一声清啸,震山野,声音回绕之中,他已腾⾼三丈,经飘飘的躯体,凌空一式“巧燕翻云”⾝形平卧,接着式化俯冲,宛如一只巨鹰下扑,双臂倏分,陡之一声大喝:“与我站着!”

  ⾝形疾闪之中,三条人影快如星火,一连两次倏合乍分,同时传出“嗯额”两声轻呵过后,人影突敛,适才一番火进游斗,已骤然静止,而三个人却如三星鼎立一般,默然站着。

  徐筱芳姑嫂俩,被这瞬间的变化惊呆了,不但惊于变化的时间,快得无与伦比,尤其慑于变化的结果,更使得她们心生惶恐,虽然坏的布局是意料中的事,但可没想到眼前情况,竟是一幕小型的惨局,在开演中。

  只见司探花乐趣,与餐花弥勒常寿成,如两樽石像似的立着,所不同的是,‮腿双‬的筋脉紧缩,已成半弯状态,两手缩成爪一般,而且浑⾝颤抖不迭,像正发严重的疟疾一样,两眼发直眉头紧皱,睑上筋⾁收缩不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滴,其形状不仅惨绝,尤其狰狞怕人。

  仲⽟则神闲定气,而冷笑瞧着乐常二人,似正欣赏-对奇妙的活艺术品,也似这惨相表演,最感‮趣兴‬的观众。

  这种情况的表演,连绣纹也看得直皱眉头,是以,她掉头不忍看那惨烈的进行,两只秀目却悄悄盯在仲⽟⾝上,心想,真是有其⺟必有其子,看他的情如此发展下去,武林中将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他这‮忍残‬的手段之下,比之他娘更厉害,更狠毒…

  也真奇怪,仲⽟有时仁慈起来,倒是不伤万物,见着别人⾝受痛苦,恻隐之意油然而生,也许那是人生善念的流露,但有时‮忍残‬起来,慢说乃⺟狠毒绝世,虽与之比拟,简直可以说决无仅有,人善念又不知哪里去了,也许他真是善恶兼具,仁毒共溶的怪人。

  此刻,徐筱芳姑嫂们,真是痛恨已极,但无法解救,既不能求情,也胜不了别人,只是愣愣地暗自着急…

  倏闻仲⽟一声长笑,朝乐常二人冷冷直言道:“适才要你们说出,此地与方子彤老贼有无关系,你们说不知道,而且还要拼命,哼,现在可舒服吧…”

  说着,掉头用眼一扫徐筱芳,似包涵某种暗示,然后又说道:“告诉你们,老狗,不要与痛苦作对,还是早说为妙,现在已被代用奇门手法,错了奇筋八脉,不出三刻必噴吐黑⾎而亡,如果即刻说出,我饶你们不死…”

  乐常二人一听错了奇筋八脉,当然知道厉害,顿时眼睛瞪得老大,由于体內⾎脉逆缩,与心中所生的恐怖,使得⾝躯抖得越发厉害,委实难以忍受,本想说出渊源,以求活命,但又想到“义气”二字,怎可为了命而出卖同门,于是,把心一狠,咬牙说道:“魔子,老爷愿死不愿说…你今天害死了我们…⽇后也休想逃过仙幽苑,找你追魂索命…”

  “哈哈…老狗!”仲⽟又发狂了,朗声接道:“要死么?也别想死得痛快,不说也罢,再让你们多尝点苦楚,然后竭⾎而死。”

  说着,⾝形猛起,宛如飘风,右手骈指疾向司探花乐趣,欺门⽳上点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倏地-声娇叱道:“且慢!”

  声落人到,徐筱芳巳飘立乐趣⾝前,而仲⽟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叱喝,⾝手暗滞,见徐筱芳已挡在乐趣前面,长眉一掀,沉声道:“你是不是想代他受苦?”

  徐筱芳冷哼一声,接道:“文仲⽟,你不要这样惨无人道,当心将遭天谴,现在我愿意告诉你,但必须答应饶过他们!”

  仲⽟轻笑一声,道:“既是你愿说,我饶他们不死就是!”徐筱芳待开言,倏闻餐花弥勒常寿成恨声道:“徐筱芳,你不能说…”

  “师叔。”徐筱芳无可奈何的摇‮头摇‬,向仲⽟说道:“这仙幽苑为赏花居士简老前辈所有,但与方子彤老前辈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同道而已,至于方老前辈现在何处,谁也不清楚,我三弟汝蒙知道,但是他…死了。”

  仲⽟原想问出方子彤的下落,问到最后仍是莫知何处,因此,他非常失望,但是并未消除余恨,一双噴冷芒的星目,扫睇⾝前三人一回,冷笑一声,蜡⻩的脸,掠过几种不同的神⾊,又问道:“你们真不知道方老贼的下落?”

  “谁会骗你不成!”徐筱芳愤然接道,仲⽟⻩脸一沉,说道:“好,我饶你二人不死,但既已⾝犯罪,也不可逍遥法外,先废除你两武功,以示薄惩。”

  话未说完,⾝形已动,只见他黑影在乐常二人⾝前一提,同时双手扬处,已在其气海,丹田两⽳上,各点了一下。

  其⾝手之快捷,动机之灵奇,忍⽳之准确,在场诸人不但未曾料及,而且连如何解⽳继又破⽳,也未看清楚,既是绣纹也只不过看到他⾝起手扬而已,这真是神平其技。

  接着,乐常二人一阵呛喀,张口噴出一滩淤⾎,⾝体各部也已恢复正常,随之,又打了几个寒襟,头上慢慢冒出团团热气,就在那⽩⾊气体升腾之中,这两个贼湘黔三十年的恶徒,便自元散力竭,失去了全⾝武功。

  此刻,只见乐趣与常寿成,消敛了适才的神态,浑⾝大汗,満脸疲惫之⾊,睁着失神的眼睛,恨恨地望着仲⽟,而徐筱芳和魏燕,也是愠怒于面,默默地立于当地。

  仲⽟察看他们的神⾊,当然洞悉其內心,于是说道:“你两人的武功现已解除,与常人无异,但不可再行练武,否则,当即爆⾎而死,此后需⾰新冼面,好好为人,如果对今⽇之事含恨在心,尽可集江湖黑道,随时找我算帐就是,言仅如此,你们速即离去。”

  乐趣虽被废除武功,但是心有未甘,当即接道:“今⽇承蒙网开一面,我等深铭五中,如此大恩大德,⽇后定当图报。”

  说完,即领先向树林中走去,接着常寿成、徐筱芳、魏燕纷纷向仲⽟投愤恨一眼,衔尾而去。

  这时,百花映,绿⾊泛浪的空地上,只剩下仲⽟和绣纹,以及邱一统三人,但邱一统正在愤怒的撕诉着,墨基文前所绣的野人头,原来鬼头十八屯,列有奇规,凡是人死之后,不可遗留⾝份痕迹,是以,邱一统尽在为之消痕灭迹。

  而仲⽟和绣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默立当地,睑上各流露出爱恨织的神⾊,正互相回眸的睇视着…

  陡然,绣纹似有所感,轻喟一声,道:“⽟弟,你对我被⼊石室的事,仍生疑窦吗?”

  仲⽟瞟她一眼,接道:“亲眼所见不是比怀疑更确实?你还故意痴呆么?”

  绣纹接着叹息道:“这只有天知道,即是你回去对师傅说,只要我自⾝清⽩,随她老人家怎么惩处好了…”

  略顿,又道:“我这次离开桃花源,原是奉地老人家之命前来寻你,所幸在途中遇着师伯和言师妹,才知你已来黔北,所以我急切追来,转送师傅留给你的东西…”

  仲⽟闻言心头一栗,顿时疚痛刺心,到底⺟亲慈哀珠深,对逆子仍是钟爱有嘉,但不知所留送的是什么,于是急问道:“我娘留给我的是什么信物?”

  绣纹伸手探怀,一个黑绸布包,方待递与仲⽟,倏闻-声怒喝道:“魔子,纳命来。”

  邱一统手提长剑,已腾⾝跃了过来,随之剑起银虹,一招“⽟笔点珠”直向仲⽟当刺到。

  仲⽟陡见寒芒暴,迅雷之势临前,于是,回⾝滑步,避过来势,反手扬爪直扣对方脉门,同时单⾜驻地,撒腿横扫对方下盘,⾝出双招,真是既快又猛。

  邱一统不过在鬼头十八屯中,排列为探子号⾼手,论武功尚不及司探花乐趣,而方才虎啸进袭,只是凭一股意气冲劲莽然而从,是以,对仲⽟这奇异的手腿双掌,竟慌得手忙脚,不知是先撤招还是先防⾝。

  但对方电光石火般的动作,怎容他滞虑思忖?眼看双招同时袭到,急切里,右手往怀中一收,回剑撤招,好容易避开了腕脉之扣,却忘了闪让下盘之击,惊觉中待纵⾝跃避已不可能。

  只闻“蓬”的一声,邱一统已被仲⽟扫去数丈,所幸仲⽟这一腿之力,并末加⾜劲道,而且邱一统的武功,也尚有点底,当他⾝被扫飞甫落地之时,忽地背脊贴地一际使力一提,自己站立起来。

  接着,怒吼声中,⾝形再起,长剑一领,式化“虎罩寒山”又朝仲⽟临头扑下,看样子是真想拼命了。

  仲⽟心知对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即一声冷笑,末待邱一统⾝剑袭到,骤然凭空拔起一丈,随之屏气驻⾝,即演“踏罡步斗”飞起右脚向邱一统踢去。

  黑影回空,跟着“铛”的一声,银虹飞,邱一统的长剑已被踢上半空,同时刁怪的小煞星,乘势右脚往对方头顶上一点,⾝形如一缕浓烟,又升⾼两丈,凌空轻飘飘地翻一个⾝,忽地单手挽银虹,已把踢飞的长剑提在手中,随之如殒星疾落,又复立在当地。

  而邱一统本未看清对方,是怎么一回事,简直就是糊里糊涂,长剑便已脫手飞去,接着头顶上也被挨一重击,启目仰望,见仲⽟在空中似耍把戏一般,连扭带翻一回,复落下地来,心下真是既敬佩又愤恨。

  这时却闻仲⽟冷哼一声,说道:“现在我不杀你,只需要告诉我,天残魔君是你们鬼头十八屯中的什么人?他现在在何处?”

  邱一统浓眉双轩,冷笑接道:“哼,你杀了我是仇,不杀我也是仇,总之你丧我们鬼头十八屯的人,将与你誓不甘休,至于问天残魔君,他是我们总屯主,现居连环峰⾎雨寒屯之內,离此百余里地,向东南方走,如果你不怕死,不妨前去试试!”

  仲⽟闻言一声长笑,不屑地道:“⾎雨寒屯纵是龙潭虎⽳,我必去闯他一闯,现在你回去转告天残魔君,说我文仲⽟即来拜访。”

  邱一统眼睛一扫绣纹,毅然地道:“好,连环峰⾎雨寒屯,准备候魔子魔女的大驾…”

  话未说完,旋即扭⾝朝夹道口疾纵而去。

  忽地,仲⽟右手一扬,银虹起处,快如闪电,直向邱一统头顶去,随之“嗤”的一声,银虹飞拉,邱一统的头发被连⽪带⾁的铲掉一大绺,而那柄长剑却钉在一棵树上,已没⼊一半晃晃抖动着。

  接着,仲⽟⾼声发话道:“姓邱的,还剑给你!并附送一点记痕,略示薄惩,下次遇着再叫魔子魔女,定取你的拘头。”

  邱一统哪还敢吭气?剑也不要了,摸了摸头,披着満头鲜⾎淋淋的发,没命的直朝夹道口扛奔。

  绣纹这时已手托一个黑绸布包,望了望四周,似乎很慎重,走到仲⽟⾝前,说道:“⽟弟,这是师傅留给你一块绝世奇物,即是武林中所寻的灵通宝⽟,此⽟,不但特具消暑驱寒除毒的功效,而且上面刻有蔵文武学秘绝,你需要好好收蔵。”

  仲⽟満面凝重之⾊,双手接过黑绸布包,慢慢‮开解‬,只见包着的是一个方形紫⾊⽟盒,盒盖上铭刻着二条盘龙,和几行蔵文,雕工非常精细而美观,揭开盒盖,上层是一叠绢帛信笺,下面却是那块雪⽩呈龙形的灵通宝⽟,但见莹光闪烁,精美绝伦,而整体龙形,尤其活生活现,真是巧夺天工,端非凡品…

  仲⽟捧着奇宝,眼睛仔细的注视着,心中又惊又奇,又悔又恨,睹物思亲确是最黯然而难受的感情活动,倏然,抬眼看着绣纹,俏脸上也露着羡慕和欣喜的神⾊,正美目含情的瞧着他,而且眉宇之间,尚涵有一种神秘的媚意…

  此刻,两人心地中,都泛起了爱恨溶的意,也就是男女真情的放,仲⽟之所以对绣纹产生好感,由于乃⺟与她的师徒关系,和微妙的男女情愫所使,而发生心心相印的昅引力,但是,仲⽟如果对⺟亲永不了解,则对绣纹产生不了爱意,然而,他们之间,却有了一条影,那就是卫汝蒙的丑相,在仲⽟心中活动,这也是绣纹引为遗憾的事。

  在绣纹来说,她是打心眼里,深爱着仲⽟,不然,她从前在云霄⾝边,何等骄纵?既是离开桃花源一步,都须要云霄来陪着,决不愿望单⾝在外行走,而现在却情愿奔驰千里,还至山野,追寻仲⽟的踪迹,尤其竟一反过去娇矜之态,忍受其冷漠刺和锋锐的言词,为了什么?还不是一个“爱”字吗?少时,绣纹见仲⽟尽在欣赏宝⽟,却不阅读那封书信,于是说道:“这封信是她老人家亲笔写的,写的时候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你看过后千万不要遗失…”

  仲⽟一听是乃⺟亲笔书信,心中一阵烈,急忙摊开仔细的读着,只见他的眼睛,不停地在绢帛上溜动,而脸上也随之现出悲惨之神⾊,想必是字字⾎泪,句句凄情,引发了她的悲痛,接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滚滚前,而且不时用一种惊诧的眼睛瞟睇绣纹,似乎从她的神情中,要得些什么痕迹。

  则绣纹被仲⽟一眼一眼地瞟视,粉面随之泛起朵朵红云,慢慢在加深,好象盛开的海棠一样,然而她见到仲⽟那种神伤凄切的样子,芳心也是惨然万分。

  之后,仲⽟遵从信上所示,在⽟盒底下,取出两枚翠⽟指环,自己套上一只,另一枚递与绣纹道:“这两枚指环,是娘留给我们的,你带上一只吧!”

  绣纹红着睑,羞答答地瞟了仲⽟一眼,嘴角含笑,接过指环套在指上,欣然地端详着,意态间流露出少女最娇美的情态…

  当然,这是云霄对自己的爱子,和爱徒终⾝的合作,她这蓦然的措施,是种不成的冒险,固不知仲⽟对绣纹的印象如何,也未测仲⽟对那天⺟子间相逢的惨剧,是否仍怀恨在心。

  可是她相信,凭绣纹的一切,可能会使仲⽟‮情动‬,何况少年男女,正值青舂漾之时,而且出于天伦的善意安排。是以,她决然命绣纹追寻前来,一则借以复溶亲情,二则使爱子爱徒得有美満的结果。

  云霄这番心意,可谓出自深哀,良费苦虑,的确仲⽟和绣纹算得是,天成佳偶一对,金童⽟女一双。

  当然,仲⽟本来对绣纹心存好感,加乃⺟作主,如何不依?可是,如今她心中已心印一条难以退却的影,不但已对绣纹减低好感,而且永远的在怀疑着绣纹的清⽩,是以,他正陷于舍与取的矛盾中…

  忽地,绣纹似有所悟,轻笑一声,道:“我倒忘了,师傅把地常用的宝剑,也给了你,因为你那天回去,只有梢没有剑,现在我也带来了。”

  说着,从肩上取下一柄金光闪耀似剑非剑的奇刃,仲⽟拿过来用手轻弹,只听“铛”的一声,有若碰钟低鸣,余历久不绝,仲⽟认得这是一柄绝世奇刃,尽在端详着,赞不绝口。

  绣纹说道:“这是一把断金切⽟的宝刀,名叫“金光灵蛇剑”是师祖多愁夫人,赐给师傅的,如今却已转赐给你了…”

  仲⽟闻言,悖然变⾊,以为绣纹心怀不平有觊觎之意,遂冷然道:“你认为这柄剑,只应该师传徒,不应该⺟传子么?”

  绣纹听得一惊,心忖道:“这话是从何说起呵!”

  急忙道:“我不过告诉你,这柄剑的来源,你怎么想到我会要你的剑?”

  仲⽟沉昑半晌,接道:“算我误会你了,不过,我倒有心和你换一下。”

  说着,把金光灵蛇剑递与绣纹,而绣纹真是估不出他是什么心意,明亮的秀目,睁得大大的直瞪仲⽟,茫然问道:“为什么要换?”

  “我不是坏意,把你的剑给我吧!”

  绣纹不忍拂他的意思,遂取下佩,递给了仲⽟。

  仲⽟佩好剑,脸上掠过一丝不得已的神⾊,看了绣纹一眼,遥望着树林中的石室,说道:“我们已各有一枚婚盟的指环,而且彼此也换了兵刃,作为纪念,总算我没有违背娘的意思,可是却不愿与我同和地…尤其在这仙幽苑,确定这件婚事…而且…”

  “你真多疑!”绣纹顿时冷⽔浇头,愤然揷道:“你谁都不相信,只相信你自己的怪癖气!”

  “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了事实!”

  “你看到什么!你说!”绣纹气得几乎要哭了。

  仲⽟则瞠目不知所答,只怔怔地望着她,像在出神。

  绣纹秀目低回,狠瞟仲⽟一眼,又道:“我跟你说过,是中了贼的舂毒,一时了本,才致…其实,我自己清楚,什么也没做,你偏要那样,来冤枉我,难道,难道还要我给你…”说着已是花容惨变,泪洒粉面,正伤心得嘤嘤啜泣。

  仲⽟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哭什么,要哭到那石室里去哭,再不然你回去跟娘说,我不答应这件事…”

  绣纹泪眼一凌,怒道:“好,算我鄢绣纹命该如此,可是我不忍拂师傅一番好意,也无颜再回桃花源,从今以后我只有单⾝流浪江湖好了…”

  说着,抬袖抹拭一下眼泪,忽地,‮躯娇‬一拧,已自腾⾝而起,宛如一只茫途孤雁,径向夹道口疾扑而去,转眼间,便消失于绿丛之中。

  仲⽟呆望着那风兴浪的绿丛,惘然若失,随之感到一种荒凉和无聊的孤单直袭心头,惆怅若失,层层纠着,此刻,她不仅对乃⺟又增加了一重內疚,而且更多了一种情感的遗憾和深深地眷念…

  他默默地寻思着,绣纹在石室中的遭遇,也许她真是中了卫汝蒙的毒,而致失去理智…一个之徒,当然具有各种药…自己闯进石室之时,虽听到笑秽语,但并未见有可聇的行为…为此,她是清⽩的了…

  经过一番思忖,才澄清深心的疑惑,顿时又觉得內疚起来,甚悔不该对她那种态度,可是,人已去了,要叫也叫不回来,这两种不同的悔恨,直使他对万物又感到变成了灰⾊的,既是眼前柳媚花娇,莺声回空,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于是,她愣了一会,⾝形猛起,双肩微提,也朝夹道口疾跃而去。

  此刻,已夜幕低垂,蟾月初上,山⾕清朗,四野寂静,整个世界在舂的怀抱里,已甜甜地睡着了…

  天,舂光好,百鸟声喧…

  山野吹过阵阵暖风,使芳草如茵的荒原,掀起层层翠浪,⽩花散放出来的芬香,飘在空气里,充沛着这黔北鲜有的小平原——五斗坪。

  此原面积不大,约有两华里宽阔,举眼望去,一展平洋,绿油曲的-片,宛如厚戎平铺,四周树萌蔵密环绕,远山含黛,这确是一块美丽的仙土,如能寻屋结庐,安居此地,岂不是超尘脫俗的好地方?但是,尽管这五斗坪,地热奇佳鸟语花香,堪称世外乐土,而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丝人迹,看这块瑰美灵奇的境地,并不象绝无人迹的地方,因为満地草花树木,象似经过。人工栽植一般,井然有条,道行有致,如居⾼鸟瞰,那些花草树木的排列,仿佛是一个巨人,四肢舒陈仰卧在地,而且,修剪得非常整齐,真是树与树一般⾼,花与花一般平,别致已极,绮美绝伦,但不知是什么人,能有许多时间和精力,对这块地方下偌大工夫?这时,仲⽟仰卧在草地上,双手作枕,呆望着天空栅栅移动的浮云,现在他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却仍是那么落寞而严肃的样子,似平世界上的轻愁淡恨,全都挂在他的眉梢上了…

  几⽇的奔波劳累,扰是茫然无着,因此,心中装満了问号,得不到圆満的答案!连环峰在“仙幽苑”的东南角,百余里地的地方,可是拆冲了几天,只见群峰毗连,不知连环峰是哪座山峰!…难道自己这么无用?…

  思此,油然想起了乃⺟的音容,和绣纹的倩影,因而重又咀嚼着,內疚和忏悔的涩味…此刻,绣纹不知已落在什么地方,她既不回桃花源,还真的单⾝流落江湖!果然如此,将来再见⺟亲之时,拿什么话代…想到这里,真是惶惑不安,心如⿇…

  倏然,从草木凄风声中,隐约传来惨哼和低昑之声,在这宁静的山野间,陡地有此种嚎声叠起,的确非常怪异,仲⽟迅速⾝坐起,仔细谛听着。

  辨其音质,好象是人在临死时,所发出最后生命的呼唤,辨其音量,决不只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的叫嚣,织成刺耳的哀鸣。

  而且在惨冷声中,尚夹杂有最恐怖的杰杰怪笑,似胜利的威势,也是怈愤的狂嚣。

  于是,仲⽟被这连串的哀鸣所昅引,由于好奇心驱使,和探询线索的需求,决意循声前往观察-番。

  动念间,陡地腾⾝跃起,双脚点处,⾐决飘飘,直向左边森林中,窜飞而⼊。

  经过一阵奔驰,出了森林,突被一排曲折蜿蜒的藤篱挡着,藤篱⾼延一丈,上面満是飞鸟不落的荆棘,⾊呈暗红,倒是非常鲜,似乎一片壮丽的墙垣。

  他微一打量,便自循着藤篱边缘,左边而去。

  未几,惨哼几声,已渐渐近,这时比早先更为剧烈,而且尚闻到“嘶嘶!”裂帛的声音,不断叠起。

  仲⽟猴急似的,加⾜脚力,好象要抢到当场,瓜分一点意外的利润,⾝形一起一落,宛如鹊腾兔坠,不久,已扑至暗红藤篱的尽头,前面豁然开朗,是一块很大的⽩⾊石块,而那红⾊藤篱,却已向左弯回,蜿蜒朝前伸去,恰好把偌大的⽩⾊石地,隔在外面,似乎与藤篱里厮,毫无关连。

  而那哀鸣裂帛之声,便是由⽩⾊石地那边传过来,这时,已能清晰闻到各种不同的惨声,有的在哎哟的呼叫,有的在呵呵的呻昑,其号声之凄切,真令人不忍骤闻。

  但,仲⽟听到那种声音,倒并不感到可惨,只当是一种人为的哀乐,因此,他需要即刻到达那只闻其声,不见实况的现场。

  他明确了惨声的来源,微一环视四周,倏地⾝形猛跃,向⽩⾊石地‮央中‬扑去。

  正当他猛力起⾝飞扑,忽然“嚓”的一声,躯体顿被什么东西拦弹回一丈,这下,可使得他大为震惊,心想:这是什么力量,如此‮大巨‬,抬眼四望,又见没有人,倒真奇怪了,我就不相信琊门。

  像他这种倨傲的人,当然不相信琊门,于是,⾝形再起,而且腿全使出劲力,照原式猛然又扑。谁知“嚓”的一声,⾝躯又被弹回两丈,一连两个踉跄,才稳桩驻步,这一下,更玄了,使出的力越大,反弹之力也越大,这不可思议的事,已然亲⾝两度尝试,饶他胆大包天,倨傲狂,也不噤心生戒惧。

  于是,略微沉昑,遂起步向前慢慢走去,谁知,不到两丈,陡感齐下半截,似被软绵绵的丝状物拦着了,心下一惊,迅速退后一步,启目仔细察看,只见⾝前虚空横布着无数细如猪鬓的藤筋,其上下间隔,两尺或三尺不等,而面积竟⾼达数丈,一端起自级⾊藤篱,另一端侧似远至,⽩⾊石地的那边,仿佛网围之状。

  这奇异的设施,不但很难看得出其形状,既是已然觉察,纵有绝顶轻功,也难超越而过,倒真是名符其实的天罗地网,仲⽟估不出这是什么所在,不由惊悸丛生。

  然而,他此来原是想探察,那惨声连连的景况,虽是遇着这突奇的阻碍,却也不愿中途而返,横直不惹此地一草一木,管他是什么地方,心下电转,毅然决定钻网而过。

  小狂物确是倔強,意志坚决,真的想动就动,当即纵⾝凌空,认准空隙,一式“紫燕穿帘”已自穿过藤筋网罗。

  但,甫定⾝形,倏闻背后破空之声,吐劲而至,顿即心生惊觉,横飘三步,驻步未稳,头上已经巧巧落下一物,急切里,伸手一抓,却是一片树叶,只见上面刻着两行字迹写道:如再擅闯,溅⾎尸横,字末画了一个独眼骷髅头。

  这下,可把仲⽟吓出一⾝冷汗,心忖:如果是件暗器,今⽇焉有命在?自己的⾝法已然够快,而树叶比人更快,甚至能借风追踪,而且又轻轻落在自己头上,仅凭这手投物劲含疾,气秉刚柔的內力,此人武学分明已至神仪之境,既是恩师万形客,也恐不及这般精湛绝妙,但不知是谁,而且现在江湖之中,正琊两道,也以独眼骷髅头,作为标志的人。

  是以,他虽暗惊此人武学通神,飞叶告诫,而且⾝临奇异险境,但是,却未把那“如再擅闯,溅⾎尸横”的警告,放在心上,皆因其秉奇傲,生就吃软不吃硬,愈是杀机重重,步步惊险,愈要以⾝相试。

  当即把那片树叶,恨恨地往地上一掷,自言自语道:“我倒要闯闯这鬼地方,看到底有什么了刀山油锅,岂怕你溅⾎横尸…”

  于是,⾝形微晃,宛如一缕轻烟,往那惨叫连声的方向,疾而去。

  越过⽩⾊石地,穿过一道圆形石门,掉头一望,只见石门上端画着五颗狰狞恐怖的骷髅头,成圆拱形横排,而五颗骷髅头的嘴中,各含着各种不同的奇形兵刃,头额下方,横书“绝命泸”三个大字,端的气派,诡异,令人心寒。

  仲⽟现在无暇观赏眼前怪迹,也不思考这是什么地方,当下仍自循声一飞驰。

  走不多远,前面是一块浅草平铺的盆地,却见其中横七竖八躺満了人,惨叫呻昑的声音,便是从那群人的口中进发出来,仲⽟略一迟滞,⾝躯猛地一纵,既轻巧又迅速,落定盆地之中,启眼瞩目,溜打着那些垂死的众人。

  只见偌大的盆地,全笼国旧在惨凄凄,⾎淋淋的景象之中,当他发现那些人,前都绣着一颗狰狞的野人头,不由一愣,怎么全是鬼头十八屯的人,眼见他们的服⾊,共分:三类,除了兰⾊,另外是⻩⾊和紫⾊。而⻩⾊长袍前襟的右上角,绣的是三个“刑”字,紫⾊则绣着一个“谋”字,似乎代表三种不同的等级。据年龄及伤亡的比率,如果紫是一等,那么⻩⾊便是二等,兰⾊则是三等,因为,已然死去的差不多都是兰⾐人,⻩⾐人只有少数死亡,大部分是重伤,正在作最后挣扎,而紫⾐人全负重伤,但正在运功挽救自己。

  最离奇的是,死尸的脸上,像涂了一层汲有光的黑漆,真是黑得可怕,而且眼睛鼻子也已溃烂得不成人形,正挣扎着的人,脸上已然发黑,五官也开始溃烂,尤其两手在不停地挥舞抓,⾝上的⾐衫,巳被撕得零碎碎,甚至⽪破⾎流,嘴里频频发出,一声大一声小,像杀猪般的惨嚎。而那些穿着紫服的人,一个个均是须发花⽩的老人,正席地而坐,強行连功调息,但是他们的脸上,也已布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五官已长満红⾊的⽔泡,生的⾝躯,开始晃晃摇动,甚至有的內功不济,便骤然倒卧在地,低声呻昑…

  这种怪而惨的情状,竟使仲⽟看得发呆,从他面上变化的表情,揣不出是在观摩的欣赏,或是被感动得出神。

  少时,惨叫与裂帛声,渐渐减小,而正在调息的紫⾐人,也象被推倒的泥菩萨,一个一个无声的倒在地上,急刷地翻滚挣扎,慢慢趋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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