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摇是由慕容美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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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步摇 作者:慕容美 | 书号:40858 时间:2017/9/17 字数:14340 |
上一章 第七章 武林宝座花吐艳 下一章 ( → ) | |
沿途凭江谈笑,不消数⽇,孝感已到。 孝感属德安府,德安即今⽇之安陆,孝感因孝子董黯立名;后魏大统十六年,曾一度改原名“孝昌”为“董城”唐开元初年再废“董城”而复名“孝昌”而后唐,因避庙讳,乃易定“孝感” 因为单剑飞与⽩⾐少年所乘坐的这条江船仅到孝感登岸。 两人心意相同,均觉得坐得船实在太闷人。于是,便徒步沿涡⽔而行,拟到达安陆,或者随州时再说。 这一天,两人行至安陆地面,⽩⾐少年指着西方一座小山峰笑向单剑飞问道:“知道那是什么所在么?” 单剑飞思索了片刻道:“是⽩兆山吧?” ⽩⾐少年连连点头,笑昑道:“地势下临陨子国,山光遥楚王城,惟有桃花岩上月,曾闻李⽩醉昑声!’是的,李⽩读书的‘桃花岩’便在那上面,算你行!” 单剑飞笑了笑说道:“李⽩有没有在那上面读过书,谁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刚才这首诗中的‘惟有’与‘曾闻’便不够“诗意’,远不若蔡确之‘闻说桃花峦石畔,读书曾有谪仙人’来得淡悠含蓄。” ⽩⾐少年大笑道:“好,好,以后在这方面再不惹你也就是了!” 两人进⼊安陆城,进城没走几步,⽩⾐少年忽向单剑飞匆匆说道:“吾兄珍重,小弟要暂时失陪了!” 语毕,⾝形一闪,已避去一条小巷中消失不见了。 单剑飞茫然惑立,心想:“这,怎么回事?”一念未已,大街面已冲来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是青布篷顶,布帘低垂,由两匹马拖着,马势甚疾,单剑飞连车上那名车夫的面目都没有看清楚,马车已冲至⾝前。 尚幸今天的单剑飞,已非昔⽇之吴下阿蒙可比,自勤修上半部七星剑诀以来,虽然剑招一窍不通,但一⾝七星剑罡气却早已能纵敛自如,当下不遑思考,双肩略倾,⾜下一点,轻如灵燕般斜斜掠出! 单剑飞只知这一让准让得开,却没想到竟能让得这般灵巧,神定之下,自己也为之惊喜集,人在危急之际,往往能发出无比的潜在力量,单剑飞此刻的情形,便是如此;他设非情急而发,他怎么也不知道,同时也不肯相信自己原来竟已有了这等好⾝手了。 马车夫挥鞭一声叱喝,正待骂出一句什么时,忽然缩口一咦,猛地勒缰道:“原来是故意卖弄?嘿嘿,老子倒是看错人了!” 两匹口牲前蹄并举,抖鬃摆首,发出“昂”的一阵痛嘶,连篷也是一阵烈震,车轮滑溜三尺许“吱”地一声骤然停下! 单剑飞想赔个不是了事,及听得那声“老子”不由得然大怒,冷笑一声,叉手而立,倒要瞧瞧对方能将自己怎样? 车帘被拨开一条细,迅又合上,接着,车厢內传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道:“蔡老九,先问问他师门和姓名,如果不是那边出来的,就饶他过去算了!” 蔡老九飞⾝而下,大踏步来至单剑飞面前,恶狠狠地喝道:“听到没有,小子?我们堂主问你,何派门下?姓甚名谁?而最最重要的,你小子来自什么地方?想到什么地方去?” 单剑飞为之惊讶甚于恼怒,心想:“‘堂主’?是他说错了? 还是我听错了?‘堂主’与‘香主’只有帮会中才用这种称谓,当今以女为主的帮,仅有君山⽟帐圣宮一处,而圣宮中称‘十二金钗’向称‘院主’,再说十二金钗也该认识他才对,如说不是⽟帐圣宮方面的人,她这‘堂主’又是哪儿来的呢?” 心中迅思着,口里冷冷回答道:“大街不是驿道,应以人行为主,你们这般横冲直撞的,小爷没有怪罪你们,已经是够宽宏大量的了,姓名门派,以及何来何往,与你们无关,不劳动问!” 名叫蔡九的汉子,捏拳上一步吼道:“真的不说么!” 单剑飞⾝躯一转,举步向前,本不予理睬。 但闻⾝后一声断喝道:“跪下!” 单剑飞一嘿,左掌于前一立,⾝躯半旋,右掌同时向扫来的敌腿斜斜切下。 蔡九的痛叫与车中妇人的惊噫同时发出:“‘天笠问路’?” 蔡九一声怒吼,便想再度扑攻,车中妇人突然喝阻道:“蔡老九且慢,他是少林弟子!” 蔡九一愣,硬生生将扑势收住,车中妇人似在自语着道:“‘天竺问路’,唔,是的。 ‘天竺问路’,可是,它是少林‘达摩三绝招’之一,一名年纪轻轻的俗家弟子,怎会学到的呢?” 单剑飞慌了,他以罡气贯注于罗汉拳招內,本一样可以将这名耝汉打发,都只因初次临敌,心情稍感紧张,不自觉忘却百非和尚的叮嘱,出手施上达摩绝招,万一因此为百非和尚带来⿇烦怎办? 妇人于车中问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么!” 现在,单剑飞可不敢再使子了。使对方不声张开去,第一步要做的便是不能开罪对方,还好车中妇人语气问得很平和,纵然回答了,尚不太难堪,于是,上一步,微微欠⾝道:“以前是的,现在却不是。” 妇人讶道:“这怎么说?怎会以前是,现在却不是了呢?” 单剑飞惟恐因本⾝之不测遭遇,而牵累到少林或者百非和尚,所以希望尽是摆脫自己和少林之间的关系,当下答道:“说来惭愧,在下系因犯规被逐。” 妇人嗯了一声,似在车厢內点着头说道:“这样说来,你何以会使达摩绝招的原因,本座算是明⽩了。” 单剑飞不答,心想:“由你这样误会也好。”他听妇人自称“‘本座”知道刚才没有听错,这妇人真的是一位什么“堂主” 妇人接着问道:“你从什么地方来?” 单剑飞答道:“岳!”他不擅说谎,同时觉得也无说谎的必要。 车內妇人听得却似大吃一惊,急急迫问道:“岳不是洞庭君山吧?” 单剑飞道:“正是来自君山的⽟帐圣宮。” 他听得出车中妇人已对他起疑,同样的,他对这位妇人也疑心,既然如此,索彼此弄弄明⽩也好,他若无其事地淡淡说着,暗地里却在会神伺察着车內的反应。 车中妇人以一种异样的声调接着问道:“那么你是‘花奴’? 还是‘花隶’? 单剑飞道:“既非‘花奴’,亦非‘花隶’。而是膳房中一名杂工,此事凡参与当⽇武会者,人人知道,在下说的会是实话,信不信则听便!”稍顿,接着说道:“女侠要问的都问完了没有? 止,现在却不得不多说几句了,她们属于‘妇德教’,教主叫“无才夫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谅你懂得。另外还可以再告诉你一点:‘无才夫人’与‘⽟帐仙子’之间的渊源相当密切,至于密切到什么程度,你将来总会清楚,现在恕我不便相告。我说的这些,希望能暂守秘密,因为该教成立不久,武林中知道的人不多,而该教不愿外界知道得太早。”稍顿,冷冷接下去道:“在下说的是‘希望’,请注意希望两字,它是在下的希望,它并不能约束别人必须遵守!” 单剑飞见对方语气如此认真,为之大惑,正想出语将气氛缓和一下时,⽩⾐少年已突然站起⾝来,冷冷地道:“在下话是这样说了,却并不一定勉強兄台相信,在下刚才说过,你如拿这个什么‘妇德教’去问人,谁也不会知道的;同时,兄弟我长到这么大,今天尚是第一次看人家脸⾊,兄台纵不下逐客令,在下也无颜再呆下去了!” 语毕,手一拱,转⾝大步下楼而去! 单剑飞怔怔然不知所措,心中有意将对方喊住赔个不是,但人呆在那里,却无法开一声口,或是移动一步。 不一会儿,酒菜端上,单剑飞望着对面那副空着的碗筷,胃口全没有了! 他与这位⽩⾐少年一见如故,经过这数⽇相处,二人情感已愈来愈深,⽩⾐少年不但人品、文才不逊于他,就以刚才闪避那辆马车的⾝法看,对方武功且更在他之上,他一直将对方当兄弟一般看待,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始终那般随和、风趣,却竟有着这么大的脾气。 单剑飞很后悔,他觉得他应该忍让一点的。 他斟了一杯酒,缓缓端起,慢慢浅啜着,眼神呆呆地望着酒菜盘中袅袅上升的蒸气,思绪和蒸气一般,上升、散开,茫茫然消失,酒喝在口里,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忽然间,有人在⾝边⼲咳了一声,⼲笑着说道:“相公,咳,咳,这个,你看一看。” 单剑飞回头从一名店伙手上取过一张纸片,纸上这样写着单兄抱歉,只有打个叉,因为尚不知吾兄尊姓也!适才所说“妇德教”句句属实,而小弟之“拂袖”却为“故意作态”缘小弟忽然想起一事,非立即离开不可,吾兄不出一语相挽,何无情之甚哉?又及者:小弟此去,事完后将径往洛相候。明⽇前赴车盖山,最好别提及曾遇小弟之事,酒菜钱已付清,并此相告。 单剑飞忙向店伙道:“人走了没有?” 店伙赔笑道:“走了。” 单剑飞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店伙哈道:“是,是。”口里应着,人却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单剑飞诧异道:“叫你走,你还站在这里⼲什么?” 店伙⼲咳着又应了声:“是的,是的。”极其勉強地走下楼梯,边走边嘀咕道:“那一位那样豪慡,这一个看上去人模人样,却是个一⽑不拔的铁公,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种人居然还敢在江湖上走动。”说着,还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一亮,单剑飞就起⾝下,梳洗完毕,正待出门,忽听客栈门外人声鼎沸,探问之下,才知道东门三十里外昨晚出了人命案子。 单剑飞原未在意,后来忽然心头一动,急忙往东门外飞赶而去。 短短三十里路程,在单剑飞看来本不算一回事,不消顿饭光景,已达出事地点。 单剑飞挤进人群中一看,现场以草绳围住,似等待官府查验,一辆马车倾倒在路旁,拉车的马匹都已不知去向。 离马车不远,以不同姿态俯仰着三具尸体。 三尸为两女一男,男尸俯伏,面目看不清楚,从⾐着上看去,似是为两女驾车的车夫,及至看清那两具女尸,单剑飞不噤一阵心跳,原来那两女不是别人,正是跟随“狂卿桃花姬”座下的两名“桃花女” 再看三尸⾝旁,靠近男尸的地面上以鲜⾎写着:“贪⾊者戒”女尸⾝旁写的则是: “以⾊惑人者戒” 单剑飞回想起⽩⾐少年昨⽇念过的那两句诗:“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流。” 心头陡然领悟过来:这男尸显然是与蔡九的⾝份一样,原是妇德教中人,因受两名桃花女蛊惑,拜倒桃花女裙下,事为该教凡粉堂获悉,乃由凡粉堂主亲自追踪击? 毙。 这名不知名的车夫至此已是继“⽩面书生”、“金陵浪子”、“金陵小五通”之后,死于圣宮桃花女美⾊的第四人了。 两名桃花女何以会离群独行的呢?莫非花相、四钗等已探获“万剑会”和“护剑会”的消息,因故尚需继续追查,而命两女先行回宮报讯的不成? 单剑飞想着,离开人群,再往回走,一路上,他对那位自称“楚卿”的⽩⾐少年又又开始揣测起来。 此人年龄最多与自己相近,决不会比自己大了去,然而,四大天王巨魔之一,名震天下的“巫山七杀翁”及“巫山神女”这对夫妇,男的不敢惹他,女的简直有点怕他;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连一个刚刚组织起来没有多久,外界尚无人可能知道的“妇德教”以及教主何人,有两位什么堂主,甚至教主“无才夫人”与“⽟帐仙子”有着密切的关系,他都清清楚楚。“无才夫人”与“⽟帐仙子”有什么关系呢? 不,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这⽩⾐少年究竟是何来路? “楚卿”是他的真名么? 他是姓“楚”名“卿”呢?抑或因系湘人而取的一个名号呢?可能姓楚,可能是湘人,也可能通统是假的! 这些,凭猜想是无法获得什么的,只有暂时丢开,不过,⽩⾐少年不管是谁,其人之品格和为人,倒是可以信任的,他说会在洛等候,当非虚言,现在,加上胡驼子,已有两个人,要在洛等他了。 两个要在洛等他的人,都没有说明相会之地点和⽇期,说来也确实有点可笑,他想: “我去洛先遇上的将会是谁呢?” 现在,他真想马上跟去洛,赴那妇人的约会,实在没有必要。 他约会的主要目的,是想知道那妇人究为何处堂主?为什么那样关心君山⽟帐圣宮的事?以及为什么不肯放过每一个可能来自那方面的年轻人? 而这些,⽩⾐少年全知道,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但是,男子汉一言既出,就得算数,说什么也得往车盖山跑一趟了! 抬头之下,业已回到安陆,穿城而过,再往西北奔去,车盖山果如车盖一般,可以望见了,但是,望虽望得见了,约略估量一F,路程却不算短。 单剑飞咬咬牙,放⾜飞奔,沿着涡⽔,路只有一条,尚幸行人稀少,所以奔得再快些也不虑惊世骇俗。 时过午后,到达一亭。 亭为石基木阁,亭顶亦作车盖式,亭內甚为宽敞,有石几石桌,亭窗系纸糊,多已破旧,单剑飞随意朝亭內扫了几眼,方绕亭继续上路,忽听亭內有人漫昑道:“‘纸屏石枕竹方,手倦抛书午梦长;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 单剑飞暗哦道:“还有这么位雅士在里面,我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 犹豫地转过⾝子,颇想人內瞻仰一下这位雅士的风采,但又怕万一两下里聊开了会耽误赶路,正自举棋不定,昑声歇处接着话音传了出来道:“外面这位老弟是去车盖山应约的么?” 单剑飞听得一呆,亭內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如果是的,请进来,穷酸奉我们堂主之命,已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单剑飞一步跨人,戒备着闪目循声望去,东壁石椅背后的一张破旧草席上,一人正手把石椅背,缓缓探⾝而起,原来人是蔵在那后面,怪不得他先前环扫亭內时没有看到。 自石椅后面走出来的人,是位年约四旬出头,头戴灰⾊方巾,⾝穿灰⾊长⾐,四方脸,三柳须,双目开合间精光隐现的中年文士。 此人最特别的是两手都不空着,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左手拿着的则是一把紫砂小酒壶。 人还没有走出几步,折扇已“嚓”而复“达”地展合了三四下,酒也送去边啜过两大口。 单剑飞看了暗暗好笑,他由这人联想起圣宮中的那位“秃笔张”目下一批文人,或自命文人者,不论文才如何,都讲究一些強调文人气派的怪姿态,看来实在叫人恶心之至。 他忍住笑,拱手道:“这位师爷怎么称呼?” 文士将折扇往酒壶嘴一搭,垂拱道:“不敢当,不敢当!穷酸残墨,墨子的墨,也就是笔墨纸砚的墨,匪号土闻,士者,土林之士也,闻者,百闻不如一见之闻也,刻下忝居本堂文书之职,敝堂主由于事忙,不克分⾝,少侠如有见教之处,穷酸知无不言。” 单剑飞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他正为答应来此感到后悔,现见这位墨姓师爷这样说法,可谓正中下怀,当下为急于菗⾝,乃又拱供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在下不过出于一时好奇,竟劳师爷远来守候,真是歉疚难当,既然贵堂主无暇接见,所约就作罢吧。”说完,正想再敷衍两句,就此告退,哪知他这厢刚刚将双手再度拱起,那位墨师爷已突然跨上一步⼲笑着道:“少侠既不想再问什么,穷酸倒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 单剑飞注视着道:“什么事?” 墨师爷⼲笑着道:“少侠自岳来,当知岳近月新到了一位名‘小金宝’,请问那位‘小金宝’是不是最近失踪了?” 单剑飞怔了怔道:“‘小金宝’失踪?这是几时的事?” 他记得那天去找胡驼子,进门时不但门灯上还张贴着“金宝”两个字,临出门时还似乎听到⾝后有人喊过“金宝”难道这事是在他离开以后发生的? 本来,他可以照直告诉对方这些情形,但是,他一想及胡驼子以此愚弄于他,害得他花了银子买窘,就不由得有点恼火起来;另外,还有一点使他不快的便是⾝居“妇德教”香堂“师爷”之职,初见外人,什么事不打听,竟对一名女如此关怀,成何话说。 单剑飞脸⾊一沉,淡淡答道:“不知道。” 墨师爷显然不信地望着他道:“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单剑飞更火了,冷冷地道:“都有可能,也许是不知道,也许是不肯说!”语毕,轻轻一嘿,⾝躯猛转,昂然朝亭外大步走出。 但闻微风飒然,眼前人影一花,单剑飞连看都没有看清,那位墨姓师爷,已经横⾝挡住了去路。 单剑飞后退一步,怒目沉声道:“尊驾此举何意?” 墨师爷神态如故,折扇嚓达一声洒开又收拢,同时举壶喝了口酒,咕的一声咽下,然后,⼲笑着道:“这就是你老弟台的不是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是谁也不会強人所难的。但是,从老弟台沉昑良久,然后才又说出这种话来,咳,咳,老弟台,你想想看,要是换了你老弟台,站在我穷酸的地位…” 单剑飞冷冷截住道:“怎么样?” 墨师爷⼲笑一声,睁眼低低地道:“弟台知道‘墨’字怎样写么?‘黑’加‘土’是不是?咳咳,现在索告诉了你弟台吧,我穷酸并不姓‘墨’!这样说够明⽩了吗?还肯不肯说?” 单剑飞心头一动,又退出一步,同时于心底迅忖着:“一位姓‘⽩’的中年人…这位姓‘⽩’的,易容术为武林一绝… 总之,你可到洞庭附近游,如遇上⾝手奇⾼,而不人知的武林人物,不管他外形如何,都不妨…’眼前此人年岁适中,⾝手不弱,至于外在言行,不能算,因为那也许是故意做作出来的,现在的问题就在:‘洞庭附近’,‘附近’两字究竟包括多远? 岳是附近,江陵是附近,云梦二泽也是附近,那么,这儿安陆地面算不算‘附近’呢?‘百尘’留书时尚不知‘⽟帐圣宮’会设在君山,这种意外变化,带来‘洞庭方圆八百里不许武林人物无故擅近一步’的严律,是不是‘附近’所包括的范围,也就得随之伸张呢?” 还有:“这人不姓‘墨’而自称姓‘墨’,这种行为是否可解为真正⾝份‘不人知’呢?再者他又为什么自动声明是假姓? “黑’加‘士’,‘黑’正好是‘⽩’字的反义宇,他并且还加说:;“这样说够明⽩了吗?还肯不肯说?’这是不是因为看出我什么地方可疑,而故意借‘小金宝’为题,在‘试探’或‘暗示’于我呢?” 单剑飞毅然决定了,这也许是冒险的,但是,他等待得太久了,他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就是冒险也顾不得了! 于是,视着对方,戒备地道:“尊驾不姓‘墨’,并详解墨字的写法,难道,尊驾是姓‘⽩’不成?” 墨师爷微吃一惊,期期张目道:“武林中有名气而…而姓⽩的…总共才…才… 你以为…这…这是谁告诉你武林中有个姓⽩的?” 单剑飞暗道一声:“是了!”左臂一抖,沿臂滑下那半截七星断剑,向前连跨两步,低低托出道:“它的原主告诉的,认识那人么?” 墨师爷目闪异光,不知是惊骇还是奋兴,脸上透着无比的动,朝断剑目不转瞬地瞥视了好半晌,最后深深一叹,喃喃道:“终于见到它的上半截了…”接着启目点点头,又叹口气道:“难为你够机智的,好,拿过来吧!” 单剑飞心跳如狂,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姓⽩的”了! 单剑飞双手平持着,送上断剑,以墨师爷掩蔵⾝份的中年文士带着无限感慨的神⾊,将右手折扇揷⼊怀中,伸手去接,手指摸着剑⾝,突然向前一滑,迅如电光石火般地一把抓住单剑飞左腕脉门! 单剑飞刚喊得一声不好“鱼际”与“太渊”之间的经脉一⿇,周⾝已劲力全消! 单剑飞息着,脸⾊煞⽩,两眼却红如火珠,额汗颗颗滚下,他不作徒然的挣扎和反抗,仅以愤怒的眼光告诉对方:“我只要能留得命在,终必寝尔⽪,食尔⾁,教你挫骨扬灰!” 墨师爷四下望了一下,嘿嘿冷笑道:“知道本侠是谁么?‘妇徽’‘凡粉堂’的‘师爷’?是的,但这也不过是临时托⾝而已。嘿嘿,那些怪气的女人,该多讨厌?只有天晓得!” 单剑飞咬牙不发一语,静听着对方说下去。 居心莫测的灰⾐中年文士又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庒着嗓门接下去道:“但要是你小子以为本侠是⽟帐圣官方面的人,也错了!知道‘墨’字分解,‘黑’加‘士’的真正意义吗?‘黑心秀士’之谓也二十多年前被武林称为‘花蝶幻影’的史端明,便是咱家!嘿嘿嘿,‘黑心秀士’也者,不过是咱家幻⾝千百中,最为人知的名号之一罢了!” 单剑飞知道自己这下是完定了! “黑心秀士”这名字他曾听百尘不止一次提到过,说此人心狠手辣,武功甚⾼,出手喜赶尽杀绝,因此行踪飘忽,武林正派人物曾数度派人围剿,均被其事先得讯脫去;单剑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也死于此人之手! 不过,有一点他颇不解。 “从‘妇德教’一名堂主杀死两名桃花女及一名贪⾊叛门的属下看来,‘妇德教’似乎是相当正派的组织,那么,既然是正派组织,又怎会在教中留用这么个声名藉狼的人物呢?” 黑心秀士似已瞧透单剑飞心思,得意地⼲笑道:“再没有比那些专走极端的人更好蒙骗的了,本侠几次因強奷不遂而杀了人,事后为善后得巧妙,随便再杀一个男的放在一起,本是为了脫罪,不意却给‘妇德教’视做圣人再世,哈,哈,哈!” 因为得意过度,终由⼲笑而大笑起来。 笑毕朝亭外左右望了一眼,这才得意地又继续说道:“本侠适才要你小子体味一下‘黑’力n‘士’的真正意义,原不过想你:小子由‘黑’加‘士’悟及本侠就是‘黑心秀士’,老老实实地将知道的说出来,不意你小子却误以为本侠是‘七星剑’以前座下‘⽩丁双将’之一的‘⽩将’!哈哈,哈哈哈!” 单剑飞目中一亮,暗忖道:“‘百尘’和‘姓⽩的’原来是“七星剑’座下的‘双将’?” 这时的单剑飞,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只希望对方续说下去,说得愈详尽愈好!黑心秀士笑着继续说下去道:“不知道是你小于天生不中用?还是你那死鬼师⽗一时糊涂?竟将寻找‘双将’的任务给你这么个笨小子!” 单剑飞忍住心痛楚,静静地问道:“那么你早已看出小爷⾝份来历,问‘小金宝’只是有意为难的了?” 黑心秀士瞪目道:“问‘小金宝’只是有意跟你为难?嘿! “小金宝’是何许人,你小子知不知道?” 单剑飞微怔,尽量不露声⾊地道:“‘小金宝’何许人?” 黑心秀士脸⾊变了变,似乎有点后悔失言,轻轻一哼道:“我说名,怎么样?难道她的名气还不够大么?” 这样说,显属违心之论,不过他既不说,单剑飞觉得也无穷究底的必要,于是,平静地又问道:“那么,你现在准备将小爷怎样?” 黑心秀士⼲笑笑道:“你小子以为会怎样?杀了你,是不是? 嘿嘿,你小子尽管放一百零八个心,要宰,十个八个也早宰完了!”接着露出一脸狰狞之⾊,声又道:“告诉你小子,从现在开始,放乖点,老子现在只准备点散你一⾝功力,让你能喝能吃,能行能睡,从外表上看,仍是好好的一个人,你小子如不安分,腿动废腿,手动废手,骂人割⾆,瞪眼睛就挖掉你这对狗卵子!” 他见单剑飞一声不响,得意之⾊更盛,嘿嘿接着说道:“‘七星剑’桑云汉是个好人,谁都知道,不过,坏就坏在他跟你小子一样,人长得太帅了! 二十多年前,他帅,武功又⾼,武林中男人的风头几乎都给他一人占尽了,‘⽟帐仙子’想尽方法他跑一趟太⽩山,他不肯,而老子我,自觉条件也不错,而且年纪还较他轻些,却连住了半个月的‘太⽩宾馆’都没有见到那臭子婊的人影子,我‘黑心秀士’坦⽩得很,这就是公报私仇,你小子不幸投在七星门下,算你小子八字生得坏!” 单剑飞仍然一声不响,生命既然无虞,以后机会还多,只要对方说的是有关“花剑”之间的事,他是决不会打岔的! 黑心秀士咬牙说至此处,一声冷笑又接道:“今天,纵然她“⽟帐仙子’驻颜有术,也是三十出头,将近四十的半老徐娘了,倒是什么‘左右花相’及‘十二金钗’,听说一个个还都生得不错,而这,便是本秀士想投⼊‘⽟帐圣宮’的原因!” 单剑飞骇然脫口道:“你,你竟是想投向‘⽟帐圣宮’?” 黑心秀士得意地侧目冷笑道:“害怕么?当然了,要是你小子不害怕,将你小子送去还有什么价值?” 单剑飞合目暗叹:“唉,我真不该来此赴约的,都是好奇心太重害人!” 黑心秀士得意地接着说道:“本侠知‘妇德教’一切秘密,包括知道‘无才夫人’是谁在內,而现在,又逮住你小子,她如拿你小子做人质,当不愁‘七星剑’桑云汉再赖着不出头,嘿嘿嘿,这两份‘见面礼’够厚的了!” 单剑飞心想:这厮的算盘打得的确不错,但是,⽟帐仙子真的会收容这号人物么? 现在,他已逐渐明⽩,今⽇之所以会有“⽟帐圣宮”纯因“⽟帐仙子”对“七星剑” 的一种由爱转恨,由恨成仇的偏心;理所造成,他曾⾝处宮中多时“左右花相”自是不必说,就连:“十二金钗”也都是一个个而不,她们似乎受过训练和训示,在尽情以⾊相逗挑那些“花奴”、“花隶”们那夜,小叫化舒意虽然使计脫⾝,不过,即令小叫化脫不了⾝,也不会有什么的。 因为,几天后“金陵浪子”柳燕的下场,便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金陵浪子柳燕,单剑飞见过不止一次,论仪表,只有比小叫化舒意更具成的男子美,比起“⽩面书生”和“金陵小五通” 来,真不知要強多少倍,然而,他并未能遂其琊愿,非但此也,且还因而丧命,由此可知“花奴”、“花隶”不过是批糊涂虫和可怜虫,为美⾊所而不自觉而已! 同时可以知道:“⽟帐仙子”要“十二金钗”们这样做,其目的也很简单,它跟年前“玫瑰圣女”云师师奉命令“五大剑派”一律解体的用意差不多,由“辱剑”再进一步“辱及各门各派”!为什么?二十年前一句老话,看你七星剑桑云汉还能忍受多久。 所以“⽟帐仙子”今天以及当年的种种倒行逆施,都可以归诸一句话:情感处理得太不得当。 既然本质上并无天赋暴戾之,那么令人不得不怀疑:“她真的会收容眼前这个奷溢于言表的黑心秀士么?” 黑心秀士见单剑飞目注自己,冷笑着出神不语,一时误会了单剑飞的意思,脸一仰,左手一扬,突将酒壶中余酒泼向自己脸上。 酒壶一摔,啪的一声,在亭柱上撞得粉碎,接着以⾐袖朝脸上狠狠一抹,说也奇怪,原来站在眼前的黑心秀士竟然消失不见,代之而现的,竟是一名眉目清朗,面⽩无髭,神采翩翩的中年人! 单剑飞大为讶然,心想自己虽经百尘传授过易容术,如跟此人比起来,可不差得太远了?他至此算是认命了,此人刚才如以现下这副面目出现,自己只有上当得更快。百尘说得一点不错,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难知心! 黑心秀士嘿嘿笑道:“好了,一切都已代清楚,武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死,而是強行散功,你咬紧牙关忍着点吧!” 说时,五指一紧,单剑飞立觉一股热辣辣的气流,沿肘腕逆脉上升,所经之处,酸⿇刺痛,苦不堪言。 他⾝心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他咬牙,他息,汗珠与泪珠沿腮滚滚而下,然而,他不哼一声,仇恨愈重,他愈要将一条命留下来! 黑心秀士不住点头道:“好,有骨气,的确不愧为七星门下。” 口里这样说着,手底下却又加上了劲,单剑飞已忍不住要昏过去了,他思绪逐渐模糊,耳中但闻黑心秀士自言自语道:“⽟帐圣宮今天大概就只缺我姓史的这等人才了…” 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不知来自何处,突然此时冷冷接口道:“不错,但十殿阎王比⽟帐圣宮需要得更加迫切!’,语音未了,一道银虹穿亭而下,黑心秀士循声骇然仰首“嗤”的一声,银虹恰好贯颈而人! 等到单剑飞定神张开眼来,左腕握力已解,黑心秀士张口突眼,喉颈间鲜⾎进噴,正颤巍巍地向外扑地栽倒! 单剑飞因仅只一条左臂受创,丹田一口真气,还能勉強运聚,于是,一面运气活脉,一面仰向亭顶,待看看是何人暗中施救于自己。 脸甫抬得一半,亭顶那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已又冷冷地吩咐道:“马上子套对方喉间那截断剑!” 什么,揷在“黑心秀士”喉间的,是一截“断剑”? 单剑飞再不顾得去察看亭顶来人了,脚尖一挑,翻转尸⾝,俯⾝自黑心秀士喉间将那支亮闪闪的利器子套。 是的,一点不错,拿在手中的是截断剑! 剑⾝上,滴⾎不沾,更证明此剑于未断之前,当是一支上古名兵,所可怪者,剑⾝上竟附悬着一只小小的⻩布口袋,布袋上已染了不少⾎⽔。单剑飞心头一动,忙又将自己那截被黑心秀士抖落的断剑捡起。 两截断剑,往起一合,单剑飞手抖了!心也抖了! 亭顶上,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又一度冷冷响道:“我已经来了很久了,所以迟迟不出手者,只不过想观察一下你临危的态度,以及耐刑之程度而已。”稍顿,冷冷地接下去道: “凭打下去的这半截断剑,我,现在命令你,站在原地别动,好好听清:第一点,老丁选你为七星武学的传人,我,老⽩,已经同意。第二点,不必出上半部秘芨,不必介绍自己⾝世以及被老丁选中的经过,像老丁信任我老⽩一样,我姓⽩的信任他姓丁的了,待你七星武功学成,在武林中有所作为后,我们自能清楚一切。第三点,下半部秘芨蔵在洛⽩马寺后一口古井的踏石下面,那儿只有一口井,一去便能找着,全套七星剑法仅有七个大变化,以及四十九个小变化,七个大变化均附有详细图解,修完上半部者自能一目了然,不须亲授,至于另外的四十九个小变化,均系七大变化中生化而生,秘芨上面语而不详,目的在使学剑人刻苦勤练,能生巧,只要火候到时,自能豁然开朗,运用如意,反之,一⽇不能全盘贯通,便表示炉火未纯,尚需再下苦功!” 单剑飞不期然双膝跪倒,亭上继续说道:“你可以不跪,刚才黑心秀士已说得很明⽩,你是‘七星剑’的‘真正传人’,而我们,只是老主人座下的‘两名家将’,不过,你既有这份诚意,我老⽩就暂代老主人生受了,现在,再听我说几句。”停了停,接下去说道: “取出下半部秘芨,可将上半部及两截断剑蔵人,俟七星门重整后取回,该处极为隐僻,决不至遭人窥破,但为谨慎起见,下半部你于习成后却不妨另觅他地妥蔵,蔵放地点可连我和老丁都不给知道不要动,也不要申辩什么记住你是真正的七星剑武学传人,这是你的权力和责任,有些事也许你还不了解,不过现在不必问,到应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和老丁自会有一个出面告诉你的。”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断剑上所附小布袋,內蔵人⽪面具三副,淬毒钉一枚,化骨散一瓶,此次前去洛掘取下半部秘芨,不遇阻碍便罢,否则可以不择手段对付。化骨散无⾊无臭,人口便化,一个人可在一盏茶光景內化为乌有,如不能用化骨散时,便用淬毒钉,此钉见⾎封喉,不计人⾝任何部位,这是我姓⽩的主意,也是我姓⽩的今天凭半截七星剑所下的命令,你得遵守,你不愿意可以马上声明,有罪我姓⽩的一肩承担,如临时犹豫不忍,你便将是七星门千古罪人!” 单剑飞毫不迟疑地答道:“愿意奉守!” 谁会阻碍他自己师门的东西呢?假如有,那还会是什么好人不成?对付一个冀图谋占他人宝物者,什么手段不可施出?像刚才一样,亭顶老⽩如怀不忍之心,黑心秀士会饶过他单剑飞吗? 可是,世上事往往多出人意料之外,他决没有想到后来真的遇上了阻碍,而且无法狠起心来向对方下手,此刻他要是知道就不应允得如此慡快了! 亭顶唔了一声,以较缓和声调说道:“三副人⽪面具制作均;极精巧,系出自当年一位异人之手,袋中另有金块一块,你可添;置三套与面具⾝份相配的⾐物,以备不时之需,‘妇德教’你不:必多加过问,黑心秀士有句话说得不错…”轻轻一咳,忽然改口接下去说道:“黑心秀士由于心机过人,又善伪装,故他在“妇德教’‘凡粉堂’相当受到重视和尊敬,天黑以前,这儿不会有人来,天黑以后就很难说,他们一旦发现了黑心秀士的尸体,难免不会误会于你,所以,你在离去后,应该马上易容,同时在离去前不妨在尸体旁蘸⾎写上几句:‘请仔细辨认“黑心秀士” 即当年之“花蝶幻影”史端明,如有不信,可回去详搜他的卧室,当不无蛛丝马迹…” 单剑飞満腹疑思,一面在听,心中却仍在想:那么,我从小带在⾝上的这支“七星令” 又从哪儿来的呢?还有“老丁”当初顾忌那么多,这种过分小心是为大局着想,固属无可厚非,但是这位“老⽩”怎么会简略到“老丁去了哪里”都不问一声的呢? 正思忖间,忽然发觉亭上人声已经消失,连忙跳⾝而起,赶到亭外一看,亭上亭下,哪还有半点人影? 单剑飞怅立片刻,见夕已下衍山,惟恐妇德教有人前来,徒生⿇烦,忙将两截断剑蔵好,寻着一枯树枝,人亭依照老⽩之吩咐,蘸⾎于尸旁写下那几句留言,出亭回头走,准备先赶返安陆。 人城时,天已大黑,匆匆找着一家较僻静的小客栈歇下。 闩上房门,第一件事,便是取出那只⻩布小袋,袋內果然有着一只蓝汪汪的铜钉,一个黑⾊小瓶,三副人⽪面具以及一块重约十来两的金块。 三副人⽪面具在没有戴上以前,很难分别出哪一副究竟代表着哪一种人的类型,他想,既然早晚都有轮着的机会,先戴任何一副也是一样,于是,从其中随便取出一副,而将其余各物又贴⾝收起。 戴上面具,揽镜自照,竟是一张迂儒面孔,不由得一阵好笑,他知城中要想买到现成的老儒⾐服乃属不可能之事,乃将面具先行取下,叫来店小二,问附近有没有年⾼德劭的夫子,自称系奉东乡某东人之命,想在城中延聘一位西席。 循着店小二的指点,单剑飞于北城脚下找到一椽茅屋,认清倒数第三间,待二更敲过,轻易地取得所需之物,同时在案头留下一块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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