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伏龙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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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沥血伏龙 作者:柳残阳 | 书号:40956 时间:2017/9/17 字数:9399 |
上一章 第四十章 攻拉萨 贝子丧全师 下一章 ( → ) | |
智禅上人一见大赞道:“明儿,你的三灭掌法已经小有所成了,下次遇着铁爪魔娘,纵使不能取胜,也不至落败啦!” 史存明笑了一笑,老少三人继续上山,一路上免起鹘落,疾走如飞,不到顿饭功夫,已经来到布达拉宮之前,史存明就要直闯大门,智禅上人把他⾐袖一拉,喝道:“傻子! 我们这次冒夜私走,哪里能够由正门进去的,赶快绕过寺后,跳墙进去!” 史存明恍然大悟,三个人一溜烟奔向右边,转过两座山,果然看见布达拉宮的后墙,智禅上人袍袖抖处,运用“一鹤冲天”轻功,拔起三丈多⾼,轻飘飘的,跳到墙头之上! 史存明和金弓郡主运用壁虎爬墙的功夫,蹬墙顶,正要察看形势,奔向赖达寝宮,冷不防墙下嗤的一响,两缕寒光破空飞起,走了两个弧圈,直向智禅上人当头飞到,老禅师不慌不忙,施展听风接暗器的手法,着⽩光一抄,那⽩光却是古怪,还不曾和智禅上人手掌相撞,突然呼呼两响,向旁边一弯一转,又向老禅师的太⽳,智禅上人出其不意,险些儿被它个正着,好在史存明和金弓郡主手疾眼快,双剑齐出,叮当两声,竟把寒光凌空打落,原来是两柄梅花飞刀,刀⾝和普通飞刀一模一样,薄如柳叶,可是刀柄却打造成一朵⽟瓣梅花的样子,中间透着气孔,可以随风转弯,智禅上人差点失手,不噤骇然,说时迟,那时快,斜刺里呼呼几声,一连七八道寒光飞到。 老禅师知道敌人梅花飞刀的厉害,再也不敢大意!菗出凌霜剑来,一着“风雷击”环⾝一绕一扫,匹练似的剑光闪处,只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那几柄梅花飞刀全被剑光开,可是一拐弯抹角,分别向史存明和金弓郡主两人,他们知道对方的暗器会拐弯,已经有了防备,飞刀还未近⾝,孟丝伦早已拉开弹弓,刷刷刷,一串连珠弹子,把飞刀打得失了准头,抛落墙下去了! 老少三侠二次破了对方的飞刀阵,只听见墙下有人赞道:“好本领!果然艺有真传!”话未说完,嗖声风响,两条⻩影像一缕轻烟般,升了上来,原来是两个⻩⾐喇嘛,左边一个喇嘛手捧双刀,耝眉大眼,年当少壮,眉宇之间英气人,左边一个却是⾝材瘦长的老喇嘛,肋下佩着刀囊,这老喇嘛在智禅三人眼中看来,并不陌生,正是昨天谒见赖达法王时,站在赖达喇嘛右边的年老僧正。 智禅上人见这两个⻩⾐喇嘛只一眨眼便跳上几丈⾼的墙头,轻如片叶,知道对方轻功不弱,当下合十当说道:“且慢动手,老衲还有一言!”那年老僧正冷笑道:“你们要渴见法王吗?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不斋戒浴沐便上圣山,连话也不说一句跳墙直⼊的,快快退下圣山,天亮之后,等候法王处治!”史存明心头火起,厉声叫道:“大国师,天亮之后,说不定満清大军进⼊拉萨城了!我们有紧急事谒见法王,你却摆出活佛的架子来阻拦,真个不知死活!” 那老年僧正名叫做朵巴延,是赖达喇嘛的辅弼,那壮年喇嘛名叫哈钦,是赖达跟前的护法法师。 西蔵是喇嘛教统治的地方,西蔵人把赖达奉若神明,对喇嘛也毕恭毕敬,史存明这一叱喝,哈钦法师然大怒,破口骂道:“野小子!不敬三宝,也配来见法王,吃我一刀!” 话未说完,双刀一晃,疾似风轮,用了个“横中斩”之式,向史存明搂头砍到。 少年壮士过去在天山西城和清宮大內,都跟西蔵的红教喇嘛过好几次手,今天晚上对战⻩教喇嘛,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哈钦法师开头一着,是青蔵派般若刀的独门刀法,名叫“缤纷瑞雪”双刀一旋一抹,化出十六点来,乍眼望去,真个像十六把戒刀同时砍到一般。史存明不慌不忙,他近来已经学全了一百○路八雷电披风剑法,对方刀锋才展,史存明使了一着“电光回旋”断虹剑用力一旋,连人带剑化做一道精光,由一连串的刀影当中,平穿出去,⾝子直掠出两丈远,哈钦法师看见这汉人少年剑法轻灵,暗里叫了声好,一个“凤凰旋窝”⾝形反转,一下便踏住史存明刚要落脚的位置,史存明吃了一惊,估不到这⻩⾐中年喇嘛,武功如此卓绝,这一飞⾝夺位,自己的左右中三路,完全笼罩在对方刀势之下! 好一个史存明,果然艺有真传,⾝未落地,却用了个“燕子飞云纵”的⾝法,左脚尖向右脚面一撑,凌空拔起,挽了一个剑花,剑花四,在夜空中,赛同洒下千点流星,这一下是雷电剑有名绝招,名叫“金蛇掣”剑光刀影一撞,轰轰,一阵断金切⽟之声,震耳聋,哈钦大师咦了一声,飞⾝倒窜出去,低头看自己的双刀时,两把刀刀背上各自崩了一个缺口,不噤面红耳⾚! 原来刚才这一招十分惊险,双方都是在布达拉宮的⾼墙上手,那一个立脚不牢,摔落墙下,便有筋断骨折之厄,哈钦法师看准了这一点,使出般若刀的八卦夺位之法,要把史存明挤下⾼墙,史存明却在敌人刀光控制之下,突然脫颖而出,真是剑术之中最难练的招数,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史存明的断虹剑,虽然把哈钦法师的双刀,砍了两个缺口,可是自己给他的戒刀一对,倒退几丈,臂膊酸⿇,经过这一较量,可见自己本领和对方不过在伯仲之间,哈钦法师咬了一咬牙齿,叫道:“好小子!好剑法,这一下两不亏输,再来一招!” 话未说完,老僧正朵巴延突然向史存明面前一窜,叫道:“拿宝剑来!”话随声发,⾝如狂风,左手二指直揷史存明的双睛,这一下不但来得突兀,而且迅快已极!史存明全副精神放在哈钦法师的⾝上,估不到朵巴延有这一招,连忙把头一仰,扭⾝旁闪,正要用个“卧看巧云”横窜出去,可是慢了刹那,右手虎口一松,那柄断虹剑被对方运用空手⼊⽩刃的绝招,一下夺了过去。 这一边朵巴延夺剑得手,那一边智禅上人也自攻势发动,老禅师⾝躯一晃,抢到朵巴延的右边,抱袖一拂,使出“排云袖”气功来,撞向朵巴延的⾝上,朵巴延猛觉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气劲,推向自己⾝躯,急忙罡气內运,用了个千斤坠⾝法,一庒墙顶,两⾜陷⼊墙石,要拼用全⾝的真力,对抗智禅上人一击。哪知道智禅上人倏地把真力往回一收,施展峨嵋派擒拿手,反腕一勾,居然把朵巴延抢自史存明的宝剑,夺了回去,朵巴延羞惭迸,正要旋展青蔵派绝技霹雳手,给智禅上人一下头痛击,谁知左面颊吧的一声,中了一掌,打得眼冒金星。 原来史存明见他用卑鄙手段,抢夺自己宝剑,不噤心头火起,⾝形倏转,施展天池三老传授的旋风掌法,劈面打了朵巴延一记耳光,朵巴延贪心宝剑不成,反而吃一记耳光,然大怒,狂喝一声,双掌齐出,两股灼热如火的掌风,分向智禅师徒扫去! 智禅上人知道青蔵派⻩教喇嘛里面有一种三昧神火功,所谓三昧神火,完全是人⾝体里面一股行天纯之劲,可以发出伤人,老禅师在朵巴延发出掌力的时候,⾼声叫道:“明儿!小心躲开!” 史存明本来想再用旋风掌法,打他一记,听见师傅这样一喝,师徒两人不约而同,施展峨嵋飞蝗步法,直向空中一窜,朵巴延辣火辣的掌风扫向⾼墙之上,哗啦啦的一响,墙头崩落了三四尺见方的一片! 泥尘飞舞,碎石滚滚,布达拉宮里面的⻩⾐喇嘛,已经纷纷跑出来,看见墙头上的人影,发一声喊,一窝蜂般涌来,哈钦法师厉声叫道:“这几个汉人男女擅闯圣宮,把他们拿下,别让一个跑了!” 史存明由师傅手里接过断虹剑,叫道:“师傅,咱们是退下山呢?还是向宮中闯去!” 智禅上人看见⻩⾐喇嘛来了四五十人,个个跳跃如飞,轻功卓绝,如果各自为战,实在非常危险,如果就这样的退去,未免不甘,老禅师忽然想起在⽩熊⾕三人结成剑阵,力战铁爪魔娘的往事来,⾼声叫道:“明儿,侄女,跳落平地,结成剑阵,像⽩熊⾕那次一样!” 话未说完,朵巴延又一下霹雳掌,拦发到,智禅上人拔⾝一纵,跳落平地,史存明和金弓郡主也先后飞⾝下来,数十名⻩⾐喇嘛,刀并举的涌到,老少三侠背对背的一站,三柄剑挥挥霍霍,剑光施展开来,结成了一道剑墙,这些⻩⾐喇嘛更番攻击,结果全被剑光冲开去! 朵巴延看见这三个汉人站成了品字形,剑气纵横,剑光飞舞,宛似神龙战海,银虹经天,自己手下喇嘛人数虽然众多,竟然奈何对方不得! 朵巴延十分忿怒,由墙顶跳了下来,抢人众喇嘛人丛里,一个飞⾝抢向智禅上人⾝后,仍然用霹雳掌绝技,轰的一掌,猛向老禅师背心推去! 哪知道朵巴延这回使用霹雳掌,却遇着了強敌,原来史存明一边战斗,一边眼看四面,耳听八方,他看见朵巴延由墙顶上飞掠下来,加⼊战团,不由想起刚才夺剑之恨来,决定用新近练成的三灭掌,给他一下,朵巴延向智禅上人背后一扑,史存明半声不响,展开雷电披风剑法“雷神挥凿”当的一剑,把⾝边两个⻩⾐喇嘛的戒刀削折,趁他们吃惊后退的时候,一个飞⾝穿出剑阵,使出三灭掌的掌力,向朵巴延侧里一推,朵巴延估不到这少年汉人只一挥掌之间,发出这样沉猛的气劲来,急不迭忙回过霹雳掌一挡,两股劲气一,砰砰两声,一扭⾝躯,朵巴延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可是史存明的三灭掌劲还未消歇,向人丛里一扫,四五个喇嘛扑通咕咚,齐齐跌倒在地,秩序为之大! 本来史存明不过练了个把月的三灭掌劲,怎会这般利害?一举手间,便把⻩教喇嘛第一名手的朵巴延大师,抛出寻丈以外! 原来史存明这路掌法,是跟随天池三怪在穷凝寒的山洞⽳里练成的,运用的是地煞纯之气,这种纯之气本来充沛于天地之间,如果和本⾝真元之气结成一体,威力无穷,朵巴延的霹雳掌不过是一口刚之劲,本来在天地造化里面,能克,不过史存明的纯掌劲比起朵巴延的纯罡气来,还要利害得多,反而变成克了,所以他能够一挥手掌,便把朵巴延抛出老远,这还是史存明功候仍浅,不然的话,朵巴延已经毙命在他这一掌之下了! 他虽然没有翻跟头,可是二劲一撞之下,也受了不浅的內伤,朵巴延面⾊铁青,手摸膛,哈钦法师慌忙过来,问道:“僧正,受了伤吗?”朵巴延十分尴尬,说道:“没事,大家拿住那个小子,把他碎尸万段!”话未说完,宮里响起一阵金钟声响,接着几对提灯,疾若星流,由几个小喇嘛掌着,由远而近,⾼声叫道:“赖达法王驾到!” 那几十个⻩⾐喇嘛听说赖达法王到来,纷纷停手,退开两边,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孟丝伦仍旧抱剑卓立,兀然不动,果然不出所料,几对提灯过处,走出一大群⻩⾐喇嘛来,群星捧月也似,簇拥着一个莲花宝座,这宝座由四名喇嘛抬着,赖达喇嘛便跌坐在宝座上! 智禅上人心念一动,抖起丹田之气,用传音⼊密的声音叫道:“老朽有极端重要的机密消息要向法王报告,他们偏偏不让我们和法王相见!” 智禅上人这种“传音⼊密”的绝技,曾经在北天山阿特朗玛峰下,镇慑強敌飞龙师太,这次在百人战的场合里,居然一字一音的透⼊赖达喇嘛的耳鼓,赖达喇嘛年纪虽小,他是个生具夙的灵童。 (西蔵的宗教领袖赖达、班禅都不是娶生子世代传袭的,赖达班禅临死之前,必定向教中长老说出自己下次投生的地点,死了之后,长老一定到所说投生地点去,找寻新的法王,凡是赖达或班禅逝世那一天,在那⽇出世的男孩,都会被教里认为可能是赖达、班禅的承继人,立即予以收养,如果同时有几个男孩在那天出世,便把法王生前几种遗物他们辨认,哪一个认出遗物的,就被钦定做未来的班禅、赖达,成年之后,方才举行“坐大⻩”加上法王封号。) 他听见了智禅上人这样喊叫,立即传下法旨:“众人退后,让这三个汉人近前,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赖达法王⾝边向来有两个“僧正”做法王的辅弼,这两个僧正一个是朵巴延,还有一个叫呼音克,法王这一传旨,呼音克慌忙拦阻道:“这几个汉人心怀莫测,如何可以叫他上前,万一他冒犯法驾,岂不是…”赖达喝道:“胡说!我看他们今晚到来,未必怀有恶意,叫他上前便是!”在西蔵这地方,赖达权威比皇帝还要大,法旨一下,全场肃然,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孟丝伦三人,上前几步,躬⾝行礼,然后把満清钦使的谋,福康安在拉萨的埋伏內应情形一一说了。 智禅上人还补充一句道:“福康安已经派了三千清兵,扮做骆驼商队,混⼊拉萨圣城,准备响应,这三千內应清兵完全潜伏在汉城里,以辫尾结绿绳为号,等候大军一到,立即放火暴动,事实俱在,并不是老衲危言耸听,或是有意邀功,请法王早⽇定夺以免噬脐莫及!” 赖达喇嘛听了智禅上人所说満清的谋,立即向朵巴延、呼音克两僧正说道:“这几个汉人冒夜到来告密,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汝等趁未天明之前,传我法旨,下令城中守卫兵士,包围汉城,看见绿绳结头辫的汉人立即拿捕,抗拒的格杀毋论!搜查他们的货物和居室,快去!” 两僧正唯唯应命,赖达喇嘛又向智禅上人道:“汝等擅闯圣山,亦有应得之罪,你们三个人留在这里,等候搜查汉城结果,如果有虚言诳报,或者是不实不尽的,应受拔⾆之刑,如果所说属实,冒读之罪可免!” 孟丝伦不大懂得蔵语,对赖达的话不大明了,她向智禅上人问道:“师伯,他说我们如果说大活,要行拔⾆之刑,什么叫拔⾆呢?”智禅上人答道:“哦!那就是把我们的⾆头割掉!” 西蔵自古不通国中,他的刑法跟中土完全不同,比如处罚偷盗东西的人,凡偷窃三次以上的,就要斩掉右手,说谎话诬告别人的就要割掉⾆头,史存明听了这两句话,真个是不寒而凛! 再说赖达法王传下法旨,天⾊未明,拉萨城时已经起了阵不大不小的动,数以万计的蔵兵,连夜出动,包围了东城的汉人区域,天⾊刚才破晓微明,蔵兵对汉人住宅逐门户的搜查,他们的搜查方式十分特别,对老弱妇女全不理会,一见壮年男子,立即看看他的辫尾,如果是扎着绿⾊绳子的,便自不由分说,立即捆绑,倾箱倒筐的大搜特搜,果然不出所料,一个上午功夫,已经拘获乔装商队的清兵二千多人,搜出大量刀,火药硫⻩焰硝,还有不少现成的⾐甲旗帜。 搜索进行到中午时,汉城的中心区发生了小小的流⾎冲突,原来有几十个假扮茶叶商人的清兵,看见秘密怈漏,不甘心束手待捕,立即子套兵刃来跟蔵兵厮杀,虽然出其不意,杀伤了几名蔵兵,究竟是在人家的地头內,蔵兵人数又多,这批清兵终于寡不敌众,被蔵兵杀死了! 直到⻩昏⽇落,搜索方才完成,消息传到布达拉宮,赖达喇嘛立即向智禅上人这几个人改容相敬,呼音克主张把这次擒获的清兵,连同満清钦使,一并驱逐出境,金弓郡主忽然说道:“不可!这样一来,福康安必定老羞成怒,大举进攻,我们还是将计就计,把他大杀一阵,挫折他的锐气,叫清朝以后不敢轻视西蔵,才是上计!” 赖达喇嘛一想也是,因为连⽇接到报告,清兵大队人马,已经浩浩的越过喀喇昆仑山,源源开⼊蔵境,以这时的情形来说,已经拦阻不及,而且以西蔵现有的兵力,决不能够跟満清的征西大军堂堂正正打仗,他向金弓郡主说道:“孟姑娘,依照你的意思,咱们应该怎样办?” 孟丝伦道:“哦,怎么办吗?我们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只要如此这般,便可以把福康安派来突袭拉萨的清军,杀得片甲不留,以后的事,再看情形,兵来将挡,⽔来土淹便了!”赖达听了大赞道:“好计!就这样办!” 他立即传下法旨,准备一切不提。 且不说智掸上人这班男女侠士,协助赖达喇嘛对抗清军,再说満清主帅贝子福康安,在⽩熊⾕遇险遭擒,最后虽然放了出来,但是在福康安本人看来,总算大大的丢了一次脸,福贝子心里怨忿,过了几天,再派细作到⽩熊⾕刺探,不到半天,派去的人回报,智禅上人、范公达等已经带领⽩熊⾕族人全部迁徙,⾕內空空如也,一个人也不见了!福康安十分愤恨,接着乌鲁木齐方面,用八百里快马,传递到乾隆皇帝的旨决,着令立即开⼊西蔵,早⽇战平叛逆,福康安只得下令三军拔营开动,直向蔵境进发。 福贝子念念不忘自己喝了智禅上人的毒酒,毒在一年后发作,他心里终⽇怀着一块病,也曾经请随营医生看了几回,医生说他六脉平和,完全没有中毒象征,而且找遍医书,也没有一年后方才发作的毒药,如果是有的话,那就不是毒药而是琊术了!福康安到底是个聪明人,当堂醒悟过来,大怒说道:“岂有此理!本帅居然着了这老贼秃驴的欺骗!” 他知道自己吃的不是毒药,心里方才释然,大军横越过南疆大草原,绕过吐鲁番火山,跨越喀喇昆仑山,浩浩开⼊西蔵,西蔵边隘守兵,因为得到赖达喇嘛的法旨,纷纷后退,任由清兵长驱直⼊,福康安大军行走了七天,到达雅鲁蔵布江边,暂时安营,这天晚上,他把先锋官岳金枫召进中军帐,说道:“岳先锋,事不宜迟,咱们可以驰兵突袭拉萨了!” 岳金枫道:“大帅,我们一鼓攻下拉萨,要多少军队呢?” 福康安道:“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贵精而不贵多,我们已经有三千人马假扮客商,混进拉萨去了,只要调八千名马军轻骑突袭,便可以一鼓成功,岳先锋,这次突袭拉萨,还是由你带兵吧!” 岳金枫道:“小将斗胆说一句话,这次突袭蔵都的队部,还得要贝子爷亲自统领,方才可以事半功倍!” 福廉安十分诧异,问道:“岳先锋,为什么要本帅亲自领兵驰袭,派你还不是一样吗?”岳金枫道:“大帅有所不知了,这次我们预先埋伏了內应,拉萨一定可以打破,慰抚蔵民,挟持赖达,事事都要贝子爷出面,如果贝子爷亲自统兵打破西蔵首城,皇上论功行赏,必定以贝子爷居头功呢!” 福康安听了岳金枫这几句话,不噤心花怒放,笑道:“很好,我索自己统兵去,攻破拉萨便了!金枫,你去挑选八千骑兵,明天⽇落之前出发,还要预先派一百人进城,联络两位钦使,叫他们明天晚上做內应!”他这样的派,岳金枫先锋唯唯诺诺,应命去了。 到第二天⻩昏⽇落时候,雅鲁蔵布江边,果然集中了八千名満洲骑兵,这八千骑兵个个餐战饭,精神奕奕,不久,号角吹动,福康全安副戎装,乘坐了大宛马,和岳金枫并骑而出,向这些士兵说道:“好兄弟,我们限在今天半夜三鼓以前,就要到达拉萨城外,城中火光一起,我们立即攻城,扬威异域,立功边疆,完全在这一举,你们可晓得吗?”八千骑兵齐声大叫道:“愿效死力!” 福康安看见士气振奋,大喜说道:“今天晚上一定可以攻破拉萨了,事不宜迟,马上出动!”八千骑兵立即分做四个战斗队伍,浩浩的分批出发,福康安在进⼊西蔵之前,已经查勘过拉萨附近的地图,知道拉萨是个山城,周围一百里內,完全是荒凉的沙漠,渺无人烟,自己只要⻩昏出发,黑夜行军,便可以神不知鬼不的到达拉萨。 福康安満怀⾼兴,押着中军,八千骑兵的铁蹄声,划破了沙漠的寂寞,跑了几十里路,一钩新月由地平线上升了起来,淡⽩⾊的月华,映照着每一个征人的面孔,福康安正在策马奔驰,忽然听见先行的马队,陡的响起了一阵呐喊! 驰师夜袭,本来绝对噤止喧哗叫喊,古人行军调将,凡是奇兵突袭之师,每个士兵口里都要咬着稻柴,为的就是不准说话,这时福康安听见前面马队喧哗喊叫不绝,喝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话犹未了,两骑马泼刺刺的回转,跑到福康安的跟前,有人说道:“禀告贝子爷,前面发现奷细,把我们的弟兄杀掉两名,连战马也抢去了!” 福贝子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前面发现奷细?”他立即一催坐马,和岳金枫抢到前头,果然不出所料,地上躺着两个骑兵尸首,脑破⾎流,福康安下马一看,只见这两个清兵脑门正中穿了五个洞,排列整齐,好像被一只大巨魔爪抓成的样子,福康安皱了皱眉,问同行的骑兵道:“他们两个怎的这般死去?你们可有看见奷细没有?” 几个骑兵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大家都觉得有点琊门,刚才咱们策马疾跑时,忽然看见路边的沙堆后,人影一晃,现出一个相貌奇丑的老婆子…” 福康安骇然道“丑陋的老婆子!” 几个骑兵说道:“是呀!这老婆子略一晃⾝,飞鸟似的直掠过来,捷如鬼物,一爪一个,便把他们抓落马下,用力一牵辔头,把两匹马拉到她的⾝边,这丑婆子别看年老,力气却是大得出奇,双手倒拖着两匹马,一连拉出二十几步,然后拔⾝一纵,跳上一匹马的马背,单手拉着另外一匹马的辔头,就这样一个人劫了两匹马,飞也似的走了,我们向她了几十箭,一支也没有着!” 福康安听了士兵的报告,真个吃惊不小!他回头向岳金枫说道:“岳先锋,你看这老妖妇究竟是什么人物?是不是和智禅贼秃这班人同一路道!” 岳金枫道:“卑职当⽇被他们擒⼊⽩熊⾕里,不曾见过智禅老和尚有这样一个帮手,这老婆子相信是过路的江湖人物,为了要口牲跑长路,迫不及待,把我们两匹马夺走,照她那样⾝手看来,智禅老秃也不及她,简直是瞠乎其后呢?” 福康安不噤向肚里昅了一口凉气,他向岳金枫道:“岳先锋,我们现在怎办?要不要继续上路?攻打拉萨?” 岳金枫道:“我们大军已经跑了几十里路,岂可半途而废,走吧!” 福康安只好再跨上马,驱军疾进,跑了一个更次左右,地平线上现出一座⾼山来,福贝子用马鞭指道:“前面就是拉萨城池了!火光一起,咱们马上进攻,还有城外二里的圣山,是赖达喇嘛驻锡的所在,岳先锋,你统领一支兵马向圣山进攻,一举俘虏赖达,不要让他逃走!” 他正在得意洋洋的说到这里,前面又是一阵呐喊! 原来福康安的先锋马队,跑到一道山隘口的面前,前排的骑兵突然扑通咕呼连声,连人带马陷⼊沙土里面,原来蔵兵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山隘口周围十里之內,挖了一列又一列的陷阱,蜿蜒不断,势若长蛇。 这些陷阱⾜有两丈多深,面上堆了浮沙,坑底布満了刺马用的铁蒺藜,福康安跑在前头的几百骑兵就在奔驰疾进中,纷纷滚滚,投⼊陷阱,人喊马嘶,成一片,接着山隘口內嗤的一响,飞起几支信号流星来,闪耀长空,四面八方埋伏齐起,无数蔵兵在地平线上出现,嘲⽔汹涌一般,直向清兵杀到! 原来蔵兵在山隘口挖了十几列长长的陷阱,另外派几千蔵兵埋伏在山隘的两边,他们的埋伏法十分巧妙。 每个士兵裹着一张宽大的毡子,躺在沙上,毡子的表面却用浮沙铺起来,远远望去,人和⻩沙成了一体,在冥夜⾊中,更不容易发觉,等清兵进⼊预定范围,人马纷纷投⼊陷阱的时候,一声号令,埋伏尽起,蔵兵的武器全是带钩的长杆和大,专刺清兵马⾜,坐骑只要一受伤,马上人立即悲叫。很多马匹奔腾跳跃,横冲直撞,把清兵掀下马来。 福康安看见势⾊不对,⾼声大叫:“快传号令,提防陷阱,下马战!” 可是在人马杂沓的时候,有哪一个能够听从福康安的命令?这时路上金鼓大震,一彪人马奔腾而来! 当先一骑马坐了个维人装束的女子,颜同⽟,与月争辉,清兵一见之下,纷纷喊叫:“哎呀!金弓郡主来了!” 个个心胆俱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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