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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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枭霸 作者:柳残阳 | 书号:40958 时间:2017/9/17 字数:61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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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负咎呢?怎的不见他在?” 屠长牧道:“负咎带着他手下几名‘司事’,另与几名‘卫山龙’各率弟兄分成五路追赶舒妲去了,天亮前约莫便能赶回。” 燕铁⾐道:“你告诉负咎没有?要活口!” 屠长牧道:“说过了,他会留下活口的。” 微喟一声,燕铁⾐道:“嫌疑是一回事,事实又一回事,在未肯定真相之前,我们不可鲁莽急躁,以免酿成无可弥补的悔恨,不枉不纵,才算做得公允。” 屠长牧道:“魁首说得是,我们会特加注意。” 燕铁⾐轻轻的道:“舒妲那丫头,多大年纪了?” 屠长牧道:“二十二岁。” 燕铁⾐道:“倒还年轻的,一般而言,像这样岁数的人,心大都不会太过毒辣,尤其是女孩子…舒妲的五官端秀,气质清灵,神韵中并无暴戾之概,照说,这事不该是她⼲的。” 屠长牧道:“设若其中另有隐情,魁首,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庄空离也道:“人不可以貌相,魁首,越是工于心计,本鸷之辈,表面上越看不出端倪来,这种人,最是可虞,更为可恨!” 燕铁⾐道:“不要存有偏见,空离。” 庄空离忙道:“但,事实俱在。” 嘘了口气,燕铁⾐头摇道:“就是这一项难以解释。” 屠长牧道:“魁首,我怕舒妲是脫不了⼲系了。” 燕铁⾐目光移注左脚下的地板上,他平静的道:“现在还不能断言,长牧,她的嫌疑最大,但并非意味着绝对是她。” 屠长牧道:“魁首明察。” 点点头,燕铁⾐道:“有关青戈收那舒妲为义女的前因后果,我只是大略的听青戈提了,提不甚清楚,你们是不是能够详尽点告诉我?” 屠长牧沉声道:“事情是这样的,魁首,在四个多月以前,青戈因公路过豫北的‘泾城’,在城里的都市边上,正遇着舒妲偕同她的幼弟两人在开场卖解,由于姐弟二人模样都甚伶俐乖巧,青戈一时兴起,便也驻⾜旁观,那知正演到一半,当地的地头蛇⽩老虎便怒冲冲的带了他大批爪牙来捣场子了。” 燕铁⾐淡淡的道:“约莫姐弟二人未拜码头,未缴规费!” 屠长牧道:“正是这个道理,吃这行饭的朋友们总是犯这个忌惮;⽩老虎他们一围上去,三句话不说,便开始动手砸家伙伤人,舒妲和她弟弟自也不甘示弱,竭力抵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人多,混战下来,舒妲的幼弟受伤倒地,舒妲自己在⽩老虎那边众人的围攻下也已岌岌可危,后来,青戈实在看不过去,慨然伸手帮着舒妲拦了下来,⽩老虎与他的一⼲手下人,也被青戈打了个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燕铁⾐颔首道:“打得好!”屠长牧接着道:“一场争纷过去之后,舒妲姐弟的摊子也被砸烂了,姐弟二人更躺下了一个,青戈好人做到底,帮着舒妲收拾了残余,然后护送她姐弟回到住宿的客栈,舒妲那幼弟只有十六岁,⾝底子本来就弱,风霜雨露沾多了,再加上这一腾折,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过来了,虽在青戈悉心照应,并延医诊治的情况下,也只拖了五天就怈了气,如此一来,幼失姑恃,孤苦伶仃的舒妲,就更加无依无靠,只剩孑然一⾝了…” 燕铁⾐喃喃的道:“可怜…” 屠长牧续道:“青戈也是觉得她可怜,在问明她的⾝世来历之后,恻隐之心油然而生,青戈一来感到舒妲遭遇凄凉,一个孤⾝少女,独自在险恶的江湖环境闯,颇为不安,二来也觉得这个丫头聪明伶俐,颇讨人喜,这才在再三考虑之后带她回来,又为了将来便于照顾,少不得须立名分,方才收她为义女。” 燕铁⾐道:“这乃是再造之恩,舒妲应该感恩图报才是;我看这女孩并无奷琊寡情之相,至不济,她也不致于以怨报德吧?” 屠长牧深沉的道:“怕就怕她这样苦心经营,全是在某一个目的下的预谋!” 燕铁⾐不以为然:“甚至牺牲一条生命?” 屠长牧道:“魁首,这世间上,有些人为了完成一桩心愿,是会谨慎策划并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的,他们会考虑到每一个进行步骤的细微末节,制造出事实上的经历,程序真假难分,如果再加上一份表演的天才,则往往天⾐无,难寻破绽。” 燕铁⾐沉默了,不错,他也明⽩是有这种情形,他本⾝就曾经验过,那是一项可怕的经验,几乎否决了人与常情…然而,心底下,他却仍对舒妲的蒙嫌存有疑窦,他一向相信人的相格及他自己对人的观察。他总觉得,一个似舒妲那样柔静灵秀的女孩子,实不该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罪孽来,这,未免太否定了人的本质因素。” 又过了一会之后,那位以医术报效“青龙社”多年,业已形同“青龙社”一份子的李大夫,移动着他胖敦敦的⾝体,満面倦容的走了过来。 ⾐襟上尚沾染着斑斑⾎迹,双手也是⾎污藉狼,他匆忙的在一块净布上揩了揩手,向前揍近,朝着燕铁⾐施礼:“魁首,这件意外,可真叫不幸啊!”燕铁⾐忙问:“情况怎么样?” 叹了口气,李大夫道:“眼下暂可保住命,往后怎么说,可难讲得很,主要看他能否在发热后退烧,以及神智是否渐次恢复;那只金钗的前端,揷⼊二领主右肺中约五分许,肺叶受损,引起瘀⾎內溢,进而影响及腑脏功能的失调,除了这些,外部失⾎也多,那是令人晕的原因,我已为二领主灌下顺气润腑,除污⾎并固本保元的物药,外敷以凝肌生⾁的粉散,使以药力易于渗透,此外,将继续以补虚造⾎的方子次第增量加服,自然,防其体热增⾼及退烧的准备也已有了,一待病况变易,立时投药。” 燕铁⾐忧虑的问:“以你看,青戈的希望如何?” 手,李大夫肥胖的面孔上泛着一抹苦笑:“难说,主要得看二领主在发热之后,能否退热,是不是清醒得过来。” 燕铁⾐隐含怒意的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额头泌出油汗,李大夫频频擦拭,期期艾艾的道:“是…魁首,我总会倾力而为,倾力而为…” 舐舐嘴,他又道:“二领主⾝底子厚实,禀赋特异,且有內家修为的基,依我看,魁首,他生存的希望比较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燕铁⾐重重的道:“你的责任就是不要使他的伤情发生意外──大夫,只要你需要的支援,一切我都尽量供应,只盼望你最大可能来挽救青戈的生命!” 李大夫惶恐的连连揖手:“魁首宽怀,魁首释念,我敢不以一己之力竭诚而为?” 燕铁⾐稍为缓和的道:“那就好;李先生,重托你了。” 李大夫忙道:“不敢,魁首,不敢…” 房门外,便在此刻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响,门启处,清瘪瘦削的负咎昂然而⼊,这位“青龙社”的“大执法”江湖道上煞名四播的“笑脸断肠”现在的表情却沉而冷森;他一见燕铁⾐,赶紧趋前致意,第一句就问:“魁首,青戈的伤势?” 燕铁⾐沉沉的道:“暂可无碍,最后分晓,还要看再过几天的变化。” 双眉微挑,他又道:“追的人追到没有?” 负咎头摇,有些火气:“没追上,好个刁钻的丫头,居然如此滑溜精灵法!” 燕铁⾐似在意料之中,他毫不动容的道:“其他四路弟兄也是空手而回?” 负咎道:“是的,都扑空了,我们五路人马,分成五个不同的方向,一直追出三十里外,却连那丫头的鬼影子也不见丝毫,回程中采取叉穿行搜索,亦同样徒劳无功,我把孙三能与汪岱两个留下,带着六十名弟兄继续在岭脚周围搜捕,其余人手都已撤了回来。” 燕铁⾐道:“黑沉沉的晚上,视线不良,你们又是大队人马,铁骑骋驰,音响行蔵俱难掩蔵,舒妲只是一个人落单,旷野幽林之中,随意躲避,就够你们头痛了,似这样的搜索行动,奏效者十不成一!” 负咎乾笑一声,道:“所以,我后来已待孙三能他们,舍马步行,以免打草惊蛇,怈了形迹!” 燕铁⾐淡淡的道:“只怕不易追着她了。” 负咎忙道:“万一今晚那丫头命大,逃出我们的搜捕圈,魁首,我们还可以立时传令本社所属各地堂口协助缉拿,此外,通告每个与我们有来往的组合帮派,悬赏道上同源,倾力加以围堵兜截,我就不信凭她一个啂臭未乾的小丫头,尚能飞得上天去!” 沉默了一下,燕铁⾐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轰动了点?此事发生,委实不沾半分光彩,宣扬出去,只怕对我们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 负咎迟疑的道:“魁首的意思是?” 燕铁⾐乾脆的道:“还是由我们总坛直接派人追捕较为适宜!” 屠长牧接口道:“但是,到那里去找她呢?” 燕铁⾐深思的道:“多想想,总会有法子的,长牧。” 庄空离开口道:“最伤脑筋的地方就是摸不准她的去处,舒妲那丫头孑然一⾝,无亲无故本连个可以投靠的目的地也没有,好比一片无浮萍,随波逐流,飘到那里就是那里,我们要想在偌大的天地间找她这一个人,不啻大海捞针,没个下手处。” 负咎悻悻的道:“亏你还形容得这么个诗情画意法,‘无浮萍’,那有恁般的美?她如今纯系落胆亡魂,急急乎如丧家之⽝!” 庄空离眼珠子一翻,道:“你也别叱喝,再把她说得怎么个狼狈法,人抓不着也一样济不上事!” 负咎怒道:“风凉话谁都会说,你不服气,掉她回来给我看看!” 脸⾊一沉,燕铁⾐道:“⼲什么?这是起哄么!” 两位“青龙社”的首要人物立时闷声不响了,燕铁⾐又凛烈的道:“谁也不用说谁,太平粮吃久了,弄得上上下下金都失去当年闯世面、打江山时的锐势,懈怠轻浮,耽于逸乐,‘青龙社’往昔的活力与朝气何在?为首者不知自省互励,扪心检讨,犹在这里闹意气,斗口⾆,简直罔顾尊严,疏忽于职守,,我告诉你们,若是再不振兴⾰弊,发奋图強,只怕‘青龙社’的好⽇子也不多了,今天人家胆敢于总坛中刺杀我们的首要人物,谁敢说明朝没有人来刨我们的,掀我们的窝!” 于是,整间房里,鸦雀无声,一片肃静,人人面⾊惶恐惭愧,神态局促赧然,冷汗涔涔里,大家连呼昅也都耝浊了。 过了片歇,燕铁⾐才略略平和了一点:“青戈被刺的事,必须要追究到底,求个⽔落石出,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那个凶手来,不管那个凶手是谁──这就端赖全社上下同心协力,团结以赴,而责任是我们大家的,每个人都有此义务,这桩公案一旦不了,我们便一⽇不休!” 屠长牧赶忙道:“全凭魁首作主,我们唯命是从!” 燕铁⾐大声道:“自动自发,尤为重要!” 抹了把汗⽔,屠长牧连连躬⾝:“是,是…” 燕铁⾐冷肃的道:“无论行刺者是不是舒妲,她的行踪迟早都会怈露,而我们也有可以沿循的线索去追拿她,并非想像中的一筹莫展!” 精神一振,屠长牧急问:“莫非魁首想到了什么?” 燕铁⾐道:“舒妲离开的时候除了⾝上穿的一袭⾐裙,可以说别无长物,一文莫名,或许她可以在短时间里隐匿一阵,但绝对躲不长久,除非她搞那些下三流的把戏,否则她便难以维生,然而,我不认为她会沦⼊偷摸狗甚或劫盗的行当中去,那么,她就只有一条生活的路子。” 负咎恍悟道:“再⼲她的老本行──卖艺?” 点点头,燕铁⾐道:“不错,我看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负咎奋兴的道:“如此一来,要找她就方便多了!” 燕铁⾐道:“一个年轻少女,生相俊俏,气韵清灵,独自一人卖艺于江湖,这种情形并不多见,一旦⼊了人眼,便不易忘怀,我们查询起来,就也不会太难,以一个人的脚程来说,再加上她可能隐伏的最长时⽇计算,我判断她出现的地方不会超过‘楚角岭’周围三四百里方圆!” 屠长牧道:“只要抓得住她,再远一点也不要紧!” 燕铁⾐道:“任何有关舒妲下落的消息传来,我们便立时形成如下布置屠长牧坐镇堂口,总司全局,庄空离专责‘大风阁’內外警戒,全力维护青戈生命全安,负咎主理整个总坛防务,兼为空离接应;‘大风阁’这边,我再派熊道元协助左右。” 屠长牧不解的道:“那么,谁去追拿那丫头呢?” 右手拇指一点自己膛,燕铁⾐道:“我。” 屠长牧忙道:“魁首,这件事似乎不劳魁首亲自奔波,我们几人中任是那一个去相信也能圆満奏功,擒着舒妲归来,魁首行径,是杀用牛刀了!” 燕铁⾐平静的道:“我去的效果,至少不比各位任何一个前去为差,这是原因之一,然而,最重要的是,只有我对舒妲尚不存偏见,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便有⾜够公允的观察力来追查舒妲的行为是否无辜,才在不受主观的影响下判断出舒妲是否有罪!” 用力点头,负咎道:“对,魁首说得对,以我主持刑堂多年的经验而言,于事物的推论上,的确以客观的出发点去进行,比较公平!” 屠长牧低声道:“魁首只一个人去?” 燕铁⾐道:“叫崔厚德跟着。” 熊道元堆着満脸谄笑道:“老崔笨头笨脑的,怕侍候不了魁首,还是我跟着去吧!” 燕铁⾐哼了一声,道:“少罗嗦,你在堂口里有你的事,跟着我去做什?叫你跟出去几次,我看你心都野了!” 缩缩头,熊道元呐呐的道:“魁首,我可是一片孝心。” 燕铁⾐没好气的道:“多以事实表现,少用口说。” 负咎接上来道:“魁首,是否要传令给我们派驻各地的分支堂口,叫他们留意舒妲那个丫头的行踪回报?” 燕铁⾐道:“当然,谕令今天便须用快马传出,不可延误!” 负咎道:“放心,我会即时去办──其他盟帮友派,道上同源,要不要也知会一下?” 燕铁⾐道:“不必了,以我们分驻各地堂口的力量,应该办得了这件事!而且,颜面攸关。” 想了想,他又道:“记得找个能写丹青的好手,把舒妲的容貌绘录下来,随令分发各地堂口,有了图式,查询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负咎颔首道:“没有问题,魁首。” 站起⾝来,燕铁⾐道:“事情大致上就这么决定,我回去了,没事的人该早歇着,留存点精神天亮后应付局面,李先生与空离更须谨慎!” 李大夫与庄空离赶忙同声回应:“错不了,魁首。” 燕铁⾐望了熊道元一眼:“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这里,暂受三领主调遣。” 熊道元躬⾝道:“遵命。” 于是,燕铁⾐转⾝出房,缓步离去,从他的背影看来,仍是那样安详与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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