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在天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青龙在天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75  时间:2017/9/18  字数:15381 
上一章   第十三章 伍家祠堂蓝风绝后    下一章 ( → )
  顶着个大叶帽,手提烧酒壶,额头上滴着汗珠子一啊!汗珠子正顺着腮边灰胡子往下滚——贝老九张着大嘴巴往船边跑来,柳树下他看到了石总管与伍大海二人。

  于是,他息不已的半天才稍见平息下来。

  石冲早上前叫道:“贝老九,我等你一个上午了,你老小子窝到哪儿去喝马尿了?”

  举着烧酒壶,沙哑着声音,贝老九道:“満満一壶酒,我是一滴也未曾沾呢!”遂又望向伍大海,道:“你来⼲什么?”

  伍大海道:“替石总管在办事呀!”

  贝老九道:“办完了?”

  伍大海道:“没有。”

  贝老九沉声道:“去,快去办事去,没办完你来⼲什么?”

  伍大海指的是那匹“一条鞭”的事。

  而贝老九是有话要向石冲说,有个伍大海在就不方便了,所以他得借词要伍大海走路。

  哈哈一笑,石冲道:“伍偷儿已是自己人,他不碍事的。”

  贝老九咽着气道:“好吧,且说你这次来要什么消息吧!”

  石冲道:“狼山风家寨。”

  贝老九心中一喜,表面却怔怔地道:“你!”

  石冲道:“我要风雷的消息。”

  贝老九虚软的坐在柳树下,道:“巧,娘的太巧了。”

  石冲道:“怎么个巧?”

  贝老九道:“本来我正要设法把消息送上六盘山呢,不料你竟也问起那个家伙来了,你能说这不巧?”

  伍大海一笑,道:“贝老头可是也看到跟在风回子⾝后面的那个杀人王,关洛道上的‘长腿追魂’淡云?”贝老九愣然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伍大海一笑,大龅牙龇在嘴巴外,道:“贝老头,那已不算是什么新闻了。”

  贝老九沉声道:“可是你知道风雷拖来个淡云是⼲什么的?”伍大海当然不知道,因为石冲并未向他提起风雷约斗青龙会当家的这码子事。

  只见伍大海猛‮头摇‬道:“这就不知道了。”

  呵呵一笑,贝老九道:“淡云是专门对付劳当家的呀!”

  石冲并未惊慌,反倒是伍大海破口骂道:“什么东西,便是风回子拖来个‘长腿追魂’,不见得就是劳当家对手。”

  石冲道:“就只这些消息?”

  贝老九道:“还有…”

  石冲急问:“你快说。”

  贝老九道:“这事也出于我意料之外,当初劳当家问及陇山长青门的情况,我尚在劝她三思呢,为的是南宮烈同那宇文山是哥俩好,歃⾎换帖立盟的兄弟,劳爱又是宇文山未过门媳妇,怎么的那宇文山未也不会袖手旁观,哈…这真的是出乎我包打听意料之外,那宇文山在听了陇山出事以后竟装聋作哑,直等到长青门的师爷找来,宇文山这才拍桌子瞪眼睛一跳三尺⾼的骂不绝口,可是等到他送走那姓方的师爷以后,没消息了,娘的,这就叫只听雷声响不见雨下来。”贝老九这是明贬宇文山实褒尚武山庄。

  石冲一声冷笑,道:“宇文山他是什么东西,哼!”他哪里会知道贝老九的意思。

  贝老九道:“只知道那风雷对付劳当家的,石总管,你得快回去禀告一声呀!”

  石冲道:“我本来是为这事来的,你二人算是帮了我的忙了。”说着伸手⼊怀摸出几锭银子,道:“二位收下吧,我得快马赶回去了。”

  伍大海接过银子,道:“我还是去那条路上等,早晚我会等上那‘一条鞭’的。”贝老九见伍大海上马离去,一把拉住石冲,道:“什么叫‘一条鞭’?”

  石冲已跨坐马背上,闻言低头道:“是一条黑尾巴的马,马⾝上全是一⾊⽩…”贝老九一听,几乎是把石冲拖下马来的——石冲怔怔地问道:“你知道?”

  贝老九道:“你先说,打听这匹马⼲什么?”

  石冲道:“十分的要紧。”

  贝老九道:“这消息能值多少银子?”

  石冲道:

  “你真的知道?”

  贝老九点点头,尚未开口呢,早被石冲一把扣牢,光景是怕他跑掉似的,问道:“说,那马在哪儿?”

  贝老九抖手一甩,脫开石冲抓的手,沉声道:“石老总,你稍安勿躁如何?”

  石冲道:“如果消息可靠,价码你随便开!”

  贝老九一愣,道:“当真如此要紧?”

  石冲道:“你应该从我的行为上看出来的。”

  贝老九道:“价码我还是不开,我贝老九同六盘山打道,一向是随你们给,你们觉着值多少就多少吧。”石冲已在跳脚地道:“那就快开尊口吧!”

  贝老九道:“你们说的那匹马,是风雷老婆‘仙狐’贺三媳的心爱坐骑。”

  石冲一愣,道:“‘仙狐’是风回子的老婆,倒是没听说过呢!”贝老九道:“‘仙狐’的坐骑就是那匹你所要知道的‘一条鞭’。”石冲点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贝老九道:“怎么着?”

  石冲道:“有人见这么一匹马自驻马镇驰过,骑马的是个秃头山羊胡子人,风雷便是这模样,而姓风的又是宇文山至兄弟,那天他大概是从尚武山庄出来的。”

  石冲是猜测,但也是事实,因为那天风雷确实骑着“一条鞭”从尚武山庄赶回狼山风家寨。

  那风雷回到风家寨以后,由宇文山派人往六盘山约斗劳爱,而风雷便赶往青风岭找那“长腿追魂”淡云去了。淡云住在青风岭,那儿只是岭岭相连的山路,只能行人不易骑马,所以风雷同淡云是走路来到驻马镇的。贝老九这时才又问道:“石总管,你探听这匹马做什么?”石冲突然沉声道:“⼲什么你就别多问了,等这件事完,以后,五百两银子我会着人给你送来了。”

  贝老九惊喜而心中琢磨,少顷又道:“我的儿,只随便一句话就是五百两银子,大概是十分重要的了。”

  石冲突地仰天哈哈狂笑,拍马疾驰而去。

  石冲当然⾼兴,原来是找贝老九探查一件事情的,无意间竟有两种收获,太也出乎意料了。贝老九更⾼兴,因为…

  青龙会总管正厅地上的那张虎⽪,一大早才有人把上面的灰尘清刷过,虎头摆正,虎牙磨光,一双嵌青绿⾊宝石的虎目,炯炯然直视着远方——远方是正厅门口。

  这时候劳爱正大步走来——正厅上的十把罗汉椅子上面,如今坐着五个人——祈老八、余唐、韩彪、石冲、大元。

  劳爱尚未跨进正厅,五个人连忙站起来齐声恭谨地道:“当家的早!”

  神态自然而大方,劳爱一挥手,道:“劳各位久等了!”

  劳爱又坐在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她移出椅子上的锦缎绣龙纹垫子放在另一转椅子上。这时他见祈老八等人仍然站着,一笑又挥手,道:“坐呀!”

  祈老八向几人示意,这才一齐坐下来。

  劳爱望着五人,道:“各位也都是先⽗的爱将,跟着家⽗刀口上翻滚,⾎堆里挣扎,苦不尽又甘不来的跟着我,明着你我皆为青龙会哥们,实则我看得出大家对我的关心与爱护——”她看了五人那种忧虑面孔,轻摇‮头摇‬又道:“明晚便是我与风雷在渭⽔河的清⽔飞鼠崖决斗之期,明月当头,清⽔风景必佳,能在那儿大战一场,当是人生快事!”

  她说的轻松,可是五个人却没一个出声的,相反的,五个人全瞪着大眼望着劳爱。

  劳爱面⾊一紧,道:“你们怎么了,难道姓风的找来个淡云,你们就为我提起心事来了?真以为我会一去不返呀!”

  石冲这时才开口道:“当家的,你赴约之事我五人全有意见。”

  “哦!”劳爱道:“什么意见?”

  石冲道:“从昨夜我回来向当家的报告以后,又听当家的不把这事当成一回事的要独自前去,我五个人全都‮夜一‬未睡好,当家的可曾想到青龙会三十年基业,一旦当家的三长两短,青龙会便非土崩瓦解不可,老当家的仇也就…唉!”

  余唐按道:“如今既知那匹马的下落,我五人的意思是趁风回子不在狼山,我们暗中卷过去,先捉住那只狐狸贺三娘,出坑杀老当家的七名蒙面人,岂不是強如当家的一人去渭河岸的清⽔涉险!”

  劳爱点头道:“你们的话十分有理,也很对,但我却不如此想,再说我自信还不至于会败在那姓淡的手中。”

  石冲道:“可是当家的别忘了,清⽔距驻马镇不远,不定那风回子还会把宇文山也邀去助阵呢!”

  劳爱冷笑,道:“这便是我要去赴约比斗的真正目的。”

  韩彪不解地道:“却是为何?那宇文山可是一头老狐狸呢!”劳爱道:“如果宇文山果真前去,那么,埋蔵在我心中的推理便更为接近了。”

  石冲道:

  “当家的也怀疑当年那件事有宇文山一份?”劳爱道:“⽔未落石未出,这当口凭谁也有嫌疑。”

  大元这时也道:“就怕宇文山会玩险施诈。”

  祈老八道:“那‘长腿追魂’淡云是道上一个杀手,这魔头一向见钱眼开,如果他不是为银子,只怕事情就不简单了。”劳爱道:“不论怎么样,明⽇你们妥为准备,狼山风家寨便是我们下一个目标,只等我赴过渭⽔河岸的约斗之后,我们便一举赶往狼山。”

  石冲満面焦急地道:“不错,动手对搏全凭真功夫,可是这其中也掺杂着别的因素,各人的运气造化也是极为紧要的,所谓万全准备方无一失,而是我仍然担心当家的单刀赴会,不如——”大元道:“至少我得跟了去。”

  余唐沉声道:“只你一人跟去?”

  劳爱面无表情地道:“你们的意思是——”

  石冲道:“大伙的意思是本不用去赴什么约,我青龙会以狂雷撼山之威奇袭狼山风家寨风雷的老窝,更已知那风雷老婆有一匹‘一条鞭’,只要捉住这头狐,我便以千针穿孔手法那婆娘说出当年是谁去过槐山,然后再杀他们个⽝不留!”余唐早抚掌道:“我也是这般想法…”

  祈老八咬牙道:“当家的,风雷也是玩刀的,他那把泼风砍刀十分沉猛,再加上个狠角⾊淡云也用得一把长而尖的双刃网刀,这二人加在一起,便算是江湖上一流⾼手,只怕也不好对付——”他咽了口吐沫又道:“当然,我们不是不放心当家的,而是我们本不必要赴这个约,就算当家的希望能看到宇文山也在场,我们也可以从风家寨那面追问出一切呀!”劳爱道:“一开始我们就不以追找仇人为借口,现在我们仍然不能对人表示出我们是在暗中追找那七个蒙面人,而你们所说的,我也全想到了,可是即使已经有了这匹马的线索,我们还得口风紧,因为除了那七个蒙面人之外,尚有一个更为厉害的角⾊隐蔵在背后,那才是我青龙会的头号敌人呢!”

  石冲道:“可是——”

  劳爱伸手一摇,又道:“你听我说,赴约之事不能更改,也不容更改,各位尽可放心便是!”这厅上,石冲五人全沉默了,半晌,余唐道:“我们绝对相信当家的能耐,可是为了青龙会千秋大业,当家的可千万不能有所闪失——”大元动地道:“当家的…”

  淡然一笑,劳爱道:“你们就照我吩咐,也许我在赴过约后我们立刻就拉着兄弟前往狼山卷去的。”突然,她星目一闪,又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是⽩流的,她们想放我劳爱的⾎,得用他们的⾎与⾁来换取,各位记住,要加紧准备,一切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吧!”

  石冲原本就知道这次会商的结果,当家决定的事情,她便会坚持到底,而不论未来事情是如何的艰难与坎坷!缓缓站起⾝来,劳爱道:“马匹备好了吗?”

  石冲道:“已经套鞍,就等当家的了。”

  大元突然,道:“当家的,不如由大元领着他十人,暗中潜在渭河附近不出面,也可以防万一呀!”

  劳爱道:“那是不必要的,如果对方有埋伏,他们必会在你未到之前便发现了你们,那样反而不好。”

  祈老八低声道:“当家的真有把握?”

  劳爱一笑,道:“我实在没有太大把握,但却有着一股子十⾜的信心,各位该知道,一个有信心的人,是不去谈论什么把握的,也因此我一向只去注意自己的决心。”

  祈老八厉烈地道:“可是兄弟们全都愿与当家的共生死呀!”

  劳爱点头道:“青龙会兄弟们是可爱的,劳爱忝为青龙会当家,却不能不为兄弟们着想,他们的鲜⾎一定要流在当流的地方,赴约比斗就用不到他们了。”

  余唐道:“风回子不会守信的呀!”

  劳爱道:“事实上他风回子已不守信了,但这样不正是未手我们便先胜一回合?”

  于是一行人走出正厅,劳爱回⾝抬头看,青龙会的正厅上⾼挂着的那块栩栩如生的青龙匾,仿佛看到爹的那张大红面孔,一对虎目直视着她,而大嘴言还休的一副威风凛凛模样。

  一行就快走到吊桥边了,大元突然急切地跳前一步,焦灼地道:“当家的,上次当家的单匹马也只是去找那贝老九与上一趟驻马镇,就几乎造成青龙会莫大损失,而今乃是赴他人之约比斗,本来大元一向跟随当家的左右,不离寸步,可是这次我…”

  未待大元说完,劳爱道:“这次又自不同,大元,你不但要把十个兄弟赶紧‮教调‬,而且你还得在整个青龙会中再挑出十个人来,这些工作我希望你快着手办。”

  大元答应道:“我实在不放心——”

  劳爱笑了,她淡然地道:“不用为我犯愁,我再一次的对你们说,天下绝对没有顶尖二字,就如同我们知道世人皆有其或多或少的缺点一样的,只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舍命去⼲,就必然获得一定的成果。”一顿又道:”且看我们每次出击吧,如果平⽇里不加苦练,其结果不是我们満载而归,而是伤亡惨重。“祈老八道:”就是当家的这种见解,才真的叫我等心悦诚服的。“劳爱笑笑,道:”我一直以你们为傲,哥们!我们生死早结在一起了!“送行的五人全都热⾎沸腾,是的,青龙会兄弟们的⾎和⾁早连结搅和在一起了。

  枣骝马翻动四蹄,紧凑的蹄声中有如一阵旋风般飞驰而下了六盘山,深红油光闪亮的鬃⽑,不时的一阵劲急抖动,怒马仰面,发出厉烈的狂嘶,宛如西天飞龙,威猛极了!

  马上,是的,劳爱不时的伸手轻拍着马脖子,犹似给予枣骝马以安慰。

  长剑挂在鞍桥上,青龙披风不时的连剑⾝也罩起来,翠绿⾊丝与一双鹿⽪快靴,在山风的阵阵吹送中显得马上人的英姿是焕发的,⾼贵的,也更飘逸不群。

  此刻,⽇头正移向中天。

  ⽇移尚不及马跑得快,两边景物全向后面倒去,刹时间一人一骑已驰向官道——指向驻马镇方向的⻩土大道。

  青丝巾在头上扬动飞舞,劳爱面⾊冷沉而严肃,这是深秋季节,但秋仍然很热,万里无云,荒原泛红,在这秋⾼气慡的亢奋中,劳爱已见汗沁鼻尖。

  坐在马上的劳爱,脑海中翻涌着许多事情,她知道自己此去的危险,但却也有着迫不急待的去赴会,甚至她还热切的希望⽗亲被砍三十八刀的情景再出现,因为她绝对相信自己能揭开过去七人的面巾来!

  青龙会的手段以杀止杀,而青龙会的人是绝口不提为老当家报仇,但行动上却又比之寻找仇家更积极的进行着,是的,青龙会本⾝就是不畏強权的不怕艰难,人的一生中皆有其生存的轨迹,而这种轨迹是没有终点的,只有生命结束了,这条轨迹便也跟着消失。

  人是这样,青龙会也是这样,一群充満⾎的汉子,他们胼手胝⾜,流⾎流汗,平⽇练,一年中选几处土豪劣绅或因机缘而找上黑道恶霸大举掠劫,当然,青龙会也靠几处生意所赚而为生,不论这些生意做的是什么。

  六盘山青龙会的人有得吃穿,那些住在六盘山的贫苦人家也就生活有着了。这在一般而言是有悖天理,但在黑道的范畴以內,却也是盗而有道,否则六盘山下的人不会把劳爱叫做是他们的“菩萨”了。

  从⾼原往下盘旋,劳爱并未再拍马疾驰,因为另一⾼原上便是伍家祠堂,劳爱打算二更天赶到那儿,再好生歇息到第二天下午,这样人马的精神便都养⾜,再赶到渭⽔河清⽔飞鼠崖,时间上便正是时候。

  现在——二更天刚到吧。

  伍家祠堂里的灰砖铺地大院子里,明月当头直罩下,凄凉得更令人觉得这光充満了森,宛如另外一个世界般那种霉与幽邃…

  有两匹叫驴不安的刨着前蹄,驴未拴牢,但却未曾逃,而且是一⽪鞭狂菗着…

  ⽪鞭未曾菗在驴⾝上,而是劈劈啪啪地菗打在地上翻滚的那人⾝上,而另一个人早已是全⾝⾐衫破烂地躺在砖地上直大气!

  ⾎在两个挨鞭打的口角外溢,那似刀割开般的鞭痕,更是⾎⾁模糊!

  只是这两个被痛打的汉子,仍然在面上挂着一股冷嗖嗖的怨恨,只是不曾开口而已!

  有四个凶神恶煞人物,双手叉的守在四周,他们背的钢刀并未拔在手上。站在伍家祠堂台阶上面的,是个十分年轻俊俏后生,大概也只有二十出头吧,肌肤⽩皙,⾝材修长,面⾊如月,配上一双星目,月光下又是一袭银衫,直如⽟树临风滞洒倜傥,什么叫美男子?哼,这位便是了吧!

  又是一阵鞭声中,只听得那美少年冷冷道:“停!”

  动手打人的那个大汉停下手来。

  只听年轻人沉声道:“一向老子对你们这些盐贩子无好感,果不其然的竟敢在我们天宝赌坊玩诈施骗——突听得地上一人⾼声道:”你胡说,你含⾎噴人,我们是先输后赢,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你们没话可说,想不到你们把我兄弟毕恭毕敬的送出来,却又赶我兄弟到这儿,驻马镇的天室赌坊原是黑赌坊呀!“

  一阵嘿嘿冷笑,那年轻人道:“好个泼⽪精,竟然还这般嘴巴硬,给我着实再打!”于是,又是一阵狂菗猛打中,那汉子一阵菗动昏死过去!

  另一汉子忍痛咬牙施力地爬过去叫道:“哥、哥、…你别…向这群強盗土匪论理了,他们要如何便依他们吧…”

  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人狠声道:“你没听见,他们不但要取回我们赢的,甚至连我们贩盐的本钱也要掠走,这…这还是个什么世界呀!”突然,台阶上的年轻人冷笑,道:“老实说,天宝赌坊才是天下最讲理的地方,只是你兄弟二人太不长眼睛,诈骗了银子便菗腿子走了,你们把天宝赌坊当成了淘金之地?还是发财之所?哼?”突又听一个大汉骂道:“娘的,你兄弟也太不识相了,竟然啃吃到天宝赌坊来了,敢情活腻了不是!”另一个大汉反手拔刀,边对台阶上的年轻人道:“少东家,⼲脆做了他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连银子带两头驴牵了走人。”

  “呸”的一声,年轻人怒道:“你是头猪呀!天宝赌坊怎好杀人呀?我们只是把被他二人诈去银子追回来,谁要⼲那杀人勾当?”大汉一愣,望着另外四人。

  早见那挥鞭大汉道:“你们这两个蠢材,银子再不取来,难免会被活活打死在这儿,命重要还是银子要紧?”

  刚刚醒过来的汉子突然道:“我们没银子!”

  台阶上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道:“离开天宝赌坊的时候,你们还各带五百两银子上路的,转眼之间一个也没有了,骗谁?”

  另一大汉道:“我来!”

  刀已拔在手上,大汉冷厉地道:

  “少东,不在他们⾝上割下些零件,他们是不会说出银子蔵在什么地方的。”

  哈哈一笑,年轻人道:“可别往要紧地方下刀子,我要活的,记住,天宝赌坊是不杀人的。”

  一抹嘴上鲜⾎,一个汉子狂骂道:“姓蓝的,你比你爹还狠十分呀!”

  年轻人额际浮起了暴凸的青筋,双目杀气一闪而过,一口⽩牙露出一半,冷哼道:“我爹蓝风在驻马镇可是一位菩萨也有冒火时,你们这不长眼睛的两个畜牲,竟敢啃吃到天宝赌坊的头上来了。”直上⾝,那満⾝⾎条的汉子厉声,道:“我们凭运气赢银子,有什么不对?”

  “运气?哈…”年轻人一声冷冷的笑,道:“今⽇在这伍家祠堂被蓝爷追上,那才称得上是你们的运气…当然,这是你兄弟二人的霉运吧!”

  握刀汉子早沉声道:“少东家,这两个狗才脑袋里全是臭虫,同他们有什么好哈哈的,且由我砍掉他一条腿再说。”

  地上滚的兄弟二人一听,不约而同吼道:“天宝赌坊莫不成全是強盗,他们这是杀人劫财呀!”年轻人冷笑连连,道:“我,这时候你二人才醒过来呀!”说着又对握刀汉子吩咐,道:“我要一点点的把他兄弟二人⾝上的⾁片下来,可别一刀砍去一条腿,那会很快要了人家的命的。”握刀汉子道:“少东家的意思是要从这小子⾝上卸零件,这我最在行。”话声中只见寒芒倏闪,一抹⾎红映凝中,便见一只耳朵蹿飞而起,同时一声凄厉惨叫,地上那人本能的一掌扬头面颊上显出难以控制的颤栗…厉叫道:“你…你们这…这些无法…无天強盗…啊…”年轻人嘿嘿一声笑,道:“说是不说?银子蔵在哪儿?”

  另一地上躺地汉子骂道:“‮八王‬的狗东西,你休想,便是杀了老子们也不会双手捧给你这恶魔!”

  年轻人双目怒瞪,狠毒地道:“好,有种,且看本大少爷的手段狠,还是你二人的嘴巴硬。”

  早见握刀汉子向年轻人阿谀道:“少东家,这小子嘴巴硬,下一刀就轮到在他⾝上找零碎了!”

  年轻人刚点点头,握刀汉子“嗖”的一声,钢刀再次斜劈如电,另一汉子早狂叫一声,地上连三滚中撩起一片⾎雨,只见一支耳朵连着一片面⽪落在地上了——好长的一声尖号中,只见那人拔地而起,双臂怒转中往台阶上扑去。早又被围守着的四个大汉连踢带打的又滚在⾎地上。就在这时候,有个大汉对年轻人道:“少东家,他们一路从驻马镇上来,并未在什么地方稍留,这一千两银子也非小数,虽不在驴背上驮着,我们可以沿路找找看,也许就能找得到的。”

  “呸!”年轻人戟指那大汉骂道:“李判官,你他娘的也不想想看,从驻马镇赶来这⾼原上,那得走多长的路,⾼原上大片⾼粱地,他们随便往哪个地方一抛,我问你怎么找?”他吐了口吐沫,又道:“蠢材一个,就是⾖腐渣脑袋,你还会想出好点子来?我要你去找,找到明年你也找不到!”

  握刀大汉又是一声嘿嘿笑,道:“少东家,你就别生气了,这两个石头兄弟全吃了秤锤‘铁’了心,不如送他二人回老家吧!”

  年轻人怒道:“送他二人回老家?别忘了我们是为了银子呀,你这头猪,给我慢慢肢解,记住刀刀绝不能要他们的命!”握刀汉子一紧手上钢刀,咬牙道:“那就把他二人的鼻了片下来吧!”

  年轻人摇手道:“不好,不好!”握刀汉子怔怔道:“片下鼻子是不会死人的。”年轻人道:“我知道不会死人,但鼻子割下来,说的话便全走了音,就算他二人想通了,要想把蔵银子地方说出来,只怕也无法叫人听得懂了。”

  大汉点头,道:“这倒是实情。”

  年轻人望望地上的两个⾎人正在急气,冷笑一声,道:“刁一斗,你这下子别用刀刃吧,脫下他们的鞋子,就用刀背碎了他们的脚指头吧!”

  这年轻人真狠,十指连心,这地方是要不了命,但痛起来就会叫人死去活来。

  年轻人话一出口,四个大汉早把地上一人按住,其中一人手法奇快的脫去那人一支鞋子。

  握刀的刁一斗刀芒一闪,刀背翻转向下,一把已握住那人的脚丫子来,手起刀落,正砸在那人大拇脚趾上——尖锐凄厉得犹似幽冥中传来的鬼嚎,腥味点点的鲜⾎真噴起五尺⾼下,那汉子已是痛昏过去。

  这时另一汉子早叫道:“哥、哥,我们认了吧…”

  昏去的汉子未醒来,另一汉子早被四个大汉子按捺住,鞋子已被脫下来了——“不…你们不能这样呀!”钢刀已经仰起来,这汉子立刻狂叫道:“等等,我说!我说!”年轻人手一伸,嘿嘿一阵笑,道:“你看看,这又是何苦呢,弄得全⾝⾎⾁模糊,⼲什么嘛!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再怎么说银子哪会比命重要的,早说出来本大少不会在此对二位兄弟好一阵子‮腾折‬了。”收起钢刀,刁一斗撇嘴笑道:“娘的,这要是十脚趾头全碎了,罪就大了。”年轻人缓缓走下台阶来,潇洒至极的站在那汉子面前,冷冷道:“说吧,银子被你兄弟放在哪儿?”

  那汉子低头又推推倒在一边的兄长,道:“哥!哥!”

  年轻人道:“别叫了,你的这位兄长太顽固了,不过挨了那么一下子是绝对死不了的,一时气结罢了。”

  仰头露出怨毒目光,那汉子道:“妈的,今⽇我兄弟算是活见鬼了,一千两银子算不了什么,但是,这‮八王‬好当气难受,姓蓝的,这段梁子我们彼此心中有数了。”

  年轻人嘿嘿一笑,道:“什么样的后果我全有斟酌,现在是你说出银子蔵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了。”

  那汉子突然伸手指向伍家祠堂的那块“佑我子孙”的大横匾,道:“就在那匾额后面,姓蓝的,这次你该心満意⾜了吧!”年轻人闻言,仰天一声哈哈,突然振臂腾⾝而起,半空中只见他拧⾝,单手已抓住匾额一边,另一手往里面一探,立刻被他抓住一只蓝布印⽩花的包袱来。一连两次,只见两个包袱全被他取在手中。

  斜⾝落在地上,两只包袱分别抛向两个大汉,年轻人遂冷冷走近那汉子,伸手便是几个嘴巴——和着鲜⾎,⾎腥子被拍打得四下溅,年轻人怒骂道:“狗东西,你终于还是不过本少爷的手段。”那汉子一声颤喊叫,转口吐出一口鲜⾎来。

  年轻人猛的又是一脚踢在昏死汉子的眼“吭”的一声那人又醒了过来。

  这时另一汉子忙扑过去叫道:“哥!哥!”

  年轻人冷笑一声,对握刀汉子道:“⼲净利落些,送他兄弟上路吧!”

  大汉刀一提闻得吩咐,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手抓着那汉子头发,右手钢刀⾼举——早听得那汉子狂叫道:“银子给你们竟还要杀人呀!”

  锋利的钢刀闪亮,下劈尚在中途呢,突然间自那丈五的⾼墙上“呼”的传来一声劲响,呼声极短,连接的是一声脆响——“咚”!

  刁一斗手中的钢刀便掉落在地,他的人只是闷哼一声,已见脑⾎顺着脖往地上流,而刁一斗的⾝子尚在地上一阵动不已!

  变化是这样奇突,以至现场的人们——当然包括那年轻人——便在一刹之间怔住了,惊愣与疑惧的径向五丈外的人头上望去,竟遥望着一条人影而不知所措!这时候会是谁?

  天空中皎洁的月亮照下,看来是个纤细人影。这人影落下阶头,缓缓的走向台阶前面。

  是个女子,披着蓝披风的女子,有一把长剑正提在她的手上。

  是的,早就赶到伍家祠堂外面的劳爱,这时候她才出现了。

  劳爱为何这时才出来。

  她为什么看着地上那兄弟二人挨打挨刀?

  其实这在劳爱而言,她自有她的一套看法。

  不错,她是有自己的看法,所以她才这时候横揷一手的救下那⾎⾁模糊的盐贩子兄弟二人。

  劳爱伸手理了一下烫发,冷然望着地上⾎⾁模糊的兄弟二人一眼,又看看四周刚‮子套‬刀来的大汉,嘴角一撇的目光已视向年轻人,道:“你是天宝赌坊的少东家?”

  年轻人这才回过意来——

  当然,他也立刻傲岸的显示出恶少的⾝份,戟指着冷然的在他面前的劳爱喝道:“你是谁?”另一边那个叫李判官的指着死在地上的刁一斗叫道:“你的熊,一个花不溜嘟的女人,居然胆子生⽑,手上发庠的管起我们的闲事啦,娘的老⽪你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味了不是?”

  又一大汉对年轻人道:“少东家,这女人一石头砸死刁老大,别问了,合着一起送他三个上路吧!”

  劳爱一直站着,而且面⾊寒寒的站着——站着听他们一拉一唱。

  然而年轻人的脸⾊却有些不自然了,因为他已发现刚才刁一斗挨的那个石子并不大,只有那么花生米粒般大小,月光下他可看的清楚,是一粒小石子!

  能以如此小石子当暗器,而且一举击毙大汉如刁一斗者,这人的武功就非比等闲。

  这已显示出来人精湛的功夫,而这个人又是个女子!这时年轻人摆手止住李判官几人鼓噪叫嚣,僵硬的嘿嘿一声笑,道:“姑娘,好本领!”

  劳爱面无表情地道:“本领用在这时候,对我就或多或少是一种侮辱!”年轻人一怔,冷笑,道:“但你还是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击毙我的手下。”劳爱道:“黑道上讨生活的人,谁又愿意中途管别人的闲事?”年轻人又一声冷笑,道:“但你不是已经管了?”

  劳爱道:“是的,我管了,你想知道我为何来了半天才在这时候揷手管这码子事吗?”

  年轻人道:“我在听着呢!”

  劳爱道:“我不会为他兄弟二人的,当然也不管你们抢了他们二人的千两纹银,只有一点,那是极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你们不该抢了银子再杀人,”她微微一顿又道:“不论你们以什么手段做买卖,我都不会过问,但却不能把道上唯一能见得了人的一点骨气与道义给毁了,银子已得,就得放人,难道你真的怕他们报复?”

  是的,青龙会的作风便是这样子,杀人只是最后手段,奷烧杀在青龙会是不屑于为的,当然,青龙会在每次掠得财物以后便绝不再滥杀一人。

  现在,劳爱便是因为对方杀人而出手。

  年轻人沉声道:“故不论你持何理由,你都不该横揷一手管这档子事。”劳爱道:“可是我已经拦下了,而且绝不后悔的拦下了。”年轻人已是面上青筋跳动,渐渐起了怒火:“你想怎样?”淡漠的,劳爱道:

  “我说过,银子是你们千方百计弄到手的,我不叫你们把银子留下,但人却得放他们上路。”

  年轻人冷哼一声,道:“听口气你好像是天王老子地王爷了。”鸷的一声尖吼,又道:“我不但要他二人的命,嘿…我还要你这么个辣椒货,嘿…”劳爱不怒反笑地道:“那蓝风可就是你这么个宝贝儿子?”

  年轻人厉喝,道:“你少他娘的攀情。”

  劳爱道:“你太嚣张了,光景还真的叫蓝风把你宠坏了,想要把你渡化,只怕是不太容易了。”

  年轻人跳脚怒道:“别在本大少爷面前说放,你是什么东西!”劳爱道:“我想起来了,那晚在‘驼铃居客店’楼上吃酒的,除了宇文长江与南宮兆以外,另外也有你一份是吧?”那⽇劳爱自大雁堡一役回来,就在“驼铃居客店”中,听得几人尚自嘲笑自己呢——如今月光下劳爱果真认出面前这年轻人来了。年轻人一怔,道:“你究竟是谁?”

  劳爱道:“别问我是谁,只说你放不放这二人离去?”年轻人厉声道:“就凭你的几句庇话?”

  劳爱平静地道:“你知道你口出恶言的代价吗?”

  年轻人面孔痉孪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吓不了本大爷。”

  劳爱道:“南宮烈、宇文山,再加上个蓝风他们在道上光兴风作浪数十年,却不料他们的子孙却凭般的不成器,区区一千两银子也要杀人,太不成材了。”

  横着伸手一摊,年轻人厉吼道:“刀来!”

  早见一个大汉急快的送上一把细而窄的双刃尖刀。年轻人一把握紧尖刀,着月光连挥三四次,便在连声“嗖嗖”中,成束的刃芒,他踏前一步,带着強烈的挑衅意味,道:“现在,我将履行我说的,先杀了他二人,再把你掳回本少爷的香舂院,因为本少爷渐渐觉得你还真是个美人胚呢!”

  双目一眺,劳爱道:“一个集琊恶毒于一⾝的人,他已是厉鬼的化⾝,恶魔的现世,一个人如到了你这步田地,似是只有一途可循了。”

  年轻人尖刀已横在前,他不耐地道:“不论你的胆识再大武功再⾼,本大爷仍然要击杀他二人且要拿下你,是好是歹,且看你的造化吧!”冷哼一声,劳爱不为所动地道:“你以为自己行吗?”

  年轻人尖吭的叱道:

  “行与不行并非嘴巴说了算了,那得彼此之间掂量以后才知道!”

  劳爱平淡地道:“如果蓝风就是你这么个宝贝儿子,难道你也不为你老子着想?”

  年轻人怒道:“你少在这时候提我爹!”话声中年轻人正错步抡刀而上呢,劳爱的⾝后却突见人影闪动。

  “嗖”的一声,钢刀已快不可言的斜劈出手,力劲势急,光景是一刀把劳爱劈成两半!

  错移半步——那是十分神奇的半步,劳爱已贴着闪向左面的钢刀而到了那人的右肩头。

  猛力菗刀不及,便听得“叭”的一声,劳爱的长剑未出鞘,但自下而上猛顶的剑把‮端顶‬,直把那大汉的下巴捣碎,连嘴巴鼻子也烂成一团——只见大汉狂噴一口鲜⾎,横着⾝子倒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更静了——静得似乎还可以听到地上那人的脸孔向外滴⾎的声音,那是一种“呱唧”

  声,杀就会常听到这种声音。月光更见明亮。

  明亮得可以看到年轻人那双目充満了⾎丝。

  他注视着地上的死者,一摊鲜⾎所衬托出的那个尸体,那个尚在动的尸体。

  于是,他的呼昅已见急促起来。

  劳爱,仍然平静的站在那儿,她本不屑看一眼地上的死人——两个已被她摆平的大汉。

  突然,年轻人厉喝道:“李判官——”

  李判官忙抢前一步,道:“在!”

  年轻人怒喝道:“给本少爷围起来杀!”李判官大手一挥,喝叫一声:“并肩子上呀!”

  也只有三位仁兄,但三个人全心中明⽩,别看人家是个女流,有道是,不是老龙过海,人家能这么的敢于出面拦事,就必有那么两下子,再说还未正式开打,便是两个伙计躺下,只是——李判官双手握刀,三个仁兄分成三面,不杀难道还抹头撇鸭子不成?

  三把砍刀不约而同的闪烁着森森寒芒,带着破空的锐响,既狠又快的合力向劳爱劈落,宛如三个人一条心的那么整齐划一,三把砍刀只在中途,便改变了架势,它们突然全脫手飞去,不!是被三人抛去的,因为三个人也十分整齐划一的双手捧起各人的肚⽪,似醉酒般地横跌两丈外倒在⾎泊里!

  这些天宝赌坊的杀手临死尚不知道杀死他们的人就是青龙会当家的。

  当然,连蓝大少爷也不知道面前这女子竟是同那宇文长江解除婚约的劳爱。

  只是,蓝大少渐渐明⽩,面前这女子的本领自己不定能过几招,今夜怕是真的遇上鬼了。

  忽然间,他仍是脑际闪过一抹灵光,不由得双目炯炯的视着劳爱,道:

  “你…你难道是…青龙会的…”

  劳爱沉声道:“你不该这时候才想到我是谁,你应该在未曾忆及我的时候就走人的,现在,你却不能走了。”

  蓝大少动的骂道:“姓劳的,别以为你了不起,认真说来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毁约,还不是我长江兄的老婆?大雁堡,长青门,你领着青龙会的人耍狠,可是现在你却只是一个人,你以为本公子就怕了你?”劳爱冷笑,道:“与南宮兆完全是一个口气!”

  尖刀一伸又缩,蓝大少的⾝子已在滴溜转,像风般的开始旋动——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看得出蓝大少的面⾊已见⾚红一片,手中的尖刀更是倏忽间不停的变换方向。劳爱口中“啧啧”两声,她甚至连剑也未出鞘的面上露出不屑样子。

  蓝大少那俊俏的面上含着无比的怨毒,牙齿声已隐约可听得到。

  旋转的⾝法宛如一阵彻地旋风,他⾐袖兜起发出“噗噜”响声中突的如殒星般直转向卓立中的劳爱,有一道森森冷芒暴刺向前,寒芒闪掣倏忽又灭,只听得“咔”的一声清响,蓝大少的⾝子倏忽的一顿,横里倒退八步,几乎一跤跌在地上。

  月光下,劳爱以剑竖在前面,冷笑道:“你比蓝风老儿的旋风刀,在火候上差了一大截。”蓝大少双肩晃动中,拿桩站稳⾝子,他咬牙横心,决心同劳爱玩命了。

  就听他焦雷般的叱喝一声向前三步再冲天而起,却在⾝形掠空中又是一阵翻滚,尖刀便在这滚动中,挟着纵横溢洒的刀芒,兜头便罩向劳爱。

  一招旱地拔葱而起,劳爱冷叱一声,人已在蓝大少的头顶,点点碎芒皆落空中,蓝大少已知不妙,不及菗刀上档,已觉背后一凉又痛,随即他大口咽着气,跌跌撞撞的爬匐在地上。双刃尖刀跌落在地上,劳爱的长剑已揷回剑鞘內,她毫无表情地看着蓝大少,神⾊上是那么的孤傲与厌恶…

  又是几声呛咳,蓝大少断断续续的翕合着嘴,勉強的伸出一手戟指向劳爱,道:“你…你…这泼辣歹毒的女人…你绝对逃不过…我爹…的追杀…”

  劳爱道:“蓝风不用找我,我自会找去的,至于你蓝大少…”劳爱话声未完,突见一团黑影突的扑上蓝大少⾝上,劳爱一怔之间,早见一个⾎人狠命的拖住蓝大少,口中厉烈的骂道:“你妈的,这便是你的现世报,拿命来吧!”说完张口便将蓝大少的鼻子咬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口咬上蓝大少的右耳,仰头猛的一声“嘶”刹时一股鲜⾎狂噴而出。蓝大少苦于背上一剑深⼊內腑,一时间只有任对方抱住狂咬,他连伸手阻拦也不能。

  连劳爱也心中一寒,因为蓝大少的面⽪全地人咬碎,森森牙齿全露出来,只有两只眼睛,直不愣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可怕的直视着月亮。
上一章   青龙在天   下一章 ( → )
青龙在天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青龙在天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青龙在天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青龙在天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青龙在天》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