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雪满弓刀  作者:柳残阳 书号:40987  时间:2017/9/18  字数:8493 
上一章   第六章 烟波白浪心自愁    下一章 ( → )
  两眼瞪着任非,刁不穷大声道:

  “任老鬼,你给我说老实话,折页还在不在你手上?”任非沉默了一阵,才十分委屈的道:

  “在我手上…”刁不穷恶狠狠的道:

  “你不是要把折子卖给你表弟吗?为什么拖了一年多还没卖?此中莫非有什么名堂?”任非苦着脸道:

  “只是条件一‘直不曾谈拢,还会有什么名堂?我要他给一幢房子,二万两现银,二万两储本庄票好吃利息,他嫌太多,只肯给房子和二万两现银,这点钱怎么够我过余年?我不答应,事情就拖了下来…”刁不穷紧跟着问:

  “老鬼,你不会卖给了别人或者一物数卖吧?”任非忙道:

  “我岂是那种人?况且这等失传的绝活就是独让一家才值钱,卖多便没有行情了!”“喂”了一声,刁不穷有几分庆幸的道:

  “还好我及时速着了你,虽你晚了一年多,尚不算太晚,这位朋友讲得对,功夫是变不了质的;好吧,我便放你一条活路,招页先给我拿来!”任非——的道:

  “折页,我给你就是,但目前可不在⾝上…”刁不穷然大怒:

  “任老鬼,你又想给我玩把戏?东西你要不先出来,我决不会放你走人!”任非急切的分辩:

  “那玩意乃是纸叠的,我怎能一天到晚掖在里?你想想,先时你毫无征兆的堵上门来,几招之后我已落荒而逃,那辰光只顾保命不及,何来空暇回去取出招页?这可不是我的错啊…”付度一下,觉得有理,刁不穷颜⾊稍稍平缓了些:

  “你是说,折页仍被你蔵在你那间破茅屋里?”连连点头,任非道:

  “事到如今,我怎么敢骗你?否则临时不出招页来,你岂会轻饶我?”模着下巴,刁不穷嘿嘿一笑: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我既能托人盯上你又把你揪出来,就不怕你再从我的手掌心溜脫,反正到时不见折页,便拎人头!”说这里,他猛一挥手:

  “走,现在就去给我拿招页!”任非蓦地退后一步,向雍捐可怜今今的央告:

  “老弟台,这个忙你是非帮不可…老弟台,说什么也得请你陪着我走一趟…”雍狷为难的道:

  “这不太必要吧?任老大,你们哥俩,原是伙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中的结既已‮开解‬,你只须把招页给刁不穷不就一切完満啦?何苦拖着我走一趟?我还有我的事…”顾不得去计较雍捐改变了称呼,将自己从“老丈”降级成了“老大”任非仍只苦苫祈求:

  “就当你在发慈悲,做好事,老弟台,姓刁的防着我,我又何尝不须防着他?不怕一万,单伯万一,如果我出招页之后,他一时想不开翻下脸来清算旧帐,我岂不是死路一条?老弟台,你去为我们做个见证,顺便也好保一保我的老命2”刁不穷怒道:

  “任老鬼,你不相信我?”任非缩了缩⾝子:

  “不是不相信你,关的大事,大意不得,谨慎点总错不了…”看看天⾊,雍捐想推拖:

  “二位,我看你们之间不会再起什么冲突了,大家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何况你们尚是旧,当然彼此说话算话,谁也不想节外生枝…我很有幸今⽇结识二位,更有幸替二位尽了些许棉薄…”任非急急打断了雍狷的话:

  “老弟台,你可千万不能走,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如今你是我唯一的依恃,你要一摔耙于,我就完全没有指望啦!”雍狷搔着头道:

  “没有这么严重,任老大,是你过虑了…”神⾊骤然惨变,任非几乎是声泪俱下:

  “老弟台,所谓人为刀姐,我为鱼⾁,在这江湖圈里,本领不如人,便处处受宰割,被‮蹋糟‬,这种无告的滋味你没尝试过,我可经多了,你认为不严重,是因为你不是当事人,如果偏偏情况又生变化,那辰光,我还有什么方法得以自保?老弟台你仅为了省这一趟⿇烦却误了我一条命,怕亦不是你的本意吧?”刁不穷没好气的揷口道:

  “看你这副如丧考批的德,真叫没出息,如今我虽然和你拆了伙,也一样觉得面上无光;我说朋友,你就跟着跑一趟吧,免得老鬼提心吊胆,生怕我活剥了他。”雍狷无精打采的点点头,颇不带劲的道:

  “也罢,我陪着走一遭就是…”刁不穷掉头迈步,还不忘丢下句话来:

  “真者不死的,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哄哄,脏今今的菜市场后面,是一条污浊回曲的臭⽔沟,沿沟坡附近,杂无章的搭建着一些破落屋舍,最靠边的一间,用茅草作顶,还拿几块外形并不规则的旧木板围成一圈一圈简陋的木墙;空气中飘漾着腌瓒沉闷的腐霉味道,⼊鼻的是污⽔沟里散发出“阵又一阵恶臭,人要住在这里,若想心情开朗、延年益寿,只怕不大容易。

  雍捐没料到任非住在这么一个要命的地方,若换成他,恁情到荒野去露天席地,也决不窝在此处一宿,就算贫民窟吧,也还有贫民窟的格局,像这种环境,岂不活活憋死人了?刁不穷却是面不改⾊,轻车路的领头走在前面,彷似回他自己的家一样,大步行向那间茅顶陋屋,顺手推开木板破门,昂首直⼊。

  看光景,任非的⽇子确然是过得不強,否则,只要稍稍有点办法,谁也不愿长久待在这么─个鸟人不爱的地方;雍狷手牵着缰绳,同情的瞅着与他并肩而行、満脸悲苦焦酸的任非:

  “任老大,你就住在这里?”任非点着头:

  “快有─年了,呢,地方不怎么理想,是吧?”雍狷⼲笑着道:

  “何止不理想,简直脏得可以,要是我,一天也住不下去,我宁可找座破庙矮据之下容⾝,亦决不在此地,熏死人啦!”已经进⼊木墙之內的刁不穷听到他们谈话,又从门里探出头来,似笑非笑的道:

  “朋友,你不是任老鬼,所以你不习惯这种环境,我也不是任老鬼,任何人都不是任老鬼,因而我们都难以适应此地的特殊‘风味’,但是独独他可以适应,不仅适应,还颇为喜爱,你知道为什么吧?”把“乘⻩”拴在门边,雍狷悯的道:

  “怎么,莫非其中还另有说法?”刁不穷面带捉狭的道:

  “任老鬼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嗜好,特别爱吃各种‘鞭’类的玩意,牛羊猪狗,在所不论,‘鞭’要新鲜,合着他自己配的药料婉煮,据他说最是滋补,而想要新鲜的各式‘好鞭’,当然以住在市场附近方称便利,你没看他红光満面?就是吃鞭吃出来的成绩!”任非颇为尴尬的急忙申辩:

  “姓刁的,你别胡说…”刁不穷脸⾊一沉:

  “老鬼,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人说江山易改、本难移,又说吃屎的狗,断不了那条路,你这个好嚼‘鞭’的⽑病,到哪里都一样,我只要往各地的市场內外详加打听,就不难拎你出来了,到底,有这种嗜好的人并不算多2”任非不噤有些恼羞成怒:

  “你不要自以为聪明,姓刁的,我这次栽在你手里没关系,往后⽇子长,咱们还得走着瞧,你做初一,就笃定我做不了十五?2”冷冷一笑,刁不穷不屑的道:

  “随时随地,老鬼,我等你做十五!”雍狷一看不是路数,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事情既已谈妥,就别再吵了,大家割完毕,正可各自上道,又何苦做些无谓的争执?”任非气冲冲的走进木墙,推开他那间明暗一通的茅屋门,光影黝暗中,一股子泛着药味的腥腻气息已扑鼻而来,雍捐到了门边就不愿跟着进去了,他下意识的菗菗鼻子,刁不穷在旁边语带椰愉的道:

  “气味不对?这次不知老鬼炖的又是什么‘鞭’…”但见任非去到墙角一隅,蹲下⾝来,管自伸手向那张竹脚细细摸索,不片刻,他已从脚底部掏出一封两寸宽窄,长有半尺的折页来,然后,他几乎用摔的方式丢到刁不穷的手中。

  就着屋外的天光,刁不穷仔细端详內容,他查阅得非常审慎,生恐任非给他的是膺品,或者做了什么手脚雍狷倚在门边,淡淡的问:

  “任老大,就是这件东西?”来到雍狷⾝侧,任非不甘不愿的道:

  “保证原件,当时姓刁的也一起见过,是真是假,他该分得出来。”雍捐伸了,如释重负:

  “这就好,把二位之间这桩公案了结,我就算差啦。”凑近一点,任非放低了嗓门:

  “老弟台,你可得保护我,姓刁的万一存心不良,突起恶念,你务必要将他拦住!”雍捐笑笑:

  “放心,任老大,一切有我担待,我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么?”这时,刁不穷已经将折页內容审视完竣,表情间透着相当満意,他收妥折页,冲着形⾊迥异的任非龇牙一笑:

  “东西我收下了,看在搭档多年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老鬼,好⽩为之吧!”任非僵着脸孔,半声不响。

  刁不穷又向雍狷拱拱手:“朋友,你一番排解之情,我也领受啦,相见何必曾相识?⾼姓大名不再赘询,他⽇有缘,容图后会吧!”望着刁不穷迅速消失的背影,任非忍不住喃喃咒骂:

  “我你的‮娘老‬亲…我叫你得意去,到了时候,你个‮八王‬羔子就知道谁比谁狠了…”有些诧异的看了任非一眼,雍狷狐疑的问:

  “任老大,莫非你又玩了什么花样?”任非蓦然警觉,连忙否认:

  “没有的事,东西已给了姓刁的,他也亲自检视过了,还有什么花样可使?老弟台,你可别多心,我任某人不是这种人…”雍狷懒得再搭理下去,他举步往外走,旋道:

  “我这就告辞啦,任老大,你先歇着吧,可别忘了看背上的伤…”任非跟上几步,十分殷勤的道:

  “何必忙着走?老弟台,我炖得有一锅好牛鞭,正好喝两盅…”雍捐赶紧推谢,口中打着招呼,人已解缰上马,不管后面任非叫嚷什么“乘⻩”业已奔出老远;人在鞍端,雍狷犹不噤啼笑皆非,这算怎么一码事?忙活了一大顿,那两位老兄从头到尾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姓…

  横在面前的,是一条相当宽阔、且⽔流湍急的河流,河的两岸不见桥影,显然从这头到那头,就要靠渡船了,雍捐倒是在河边找到一座简陋的木造码头,但却没看见渡船,他正引颈四顾,河的上游已隐隐然传来了橹桨摇动的呼呀声。

  手搭凉棚,他顺着声音的来处遥遥张望,呢,不错,是有条大号肋板随波而来,他希望的就是这种宽阔一点的船,可以连人带马一。起载过去。

  舢板逐渐来近,上面只有一个顶着笠的壮汉在舟,那壮汉块头大,虎背熊的⾝架子,配着一件耝布坎肩、─

  条牛犊,肌⾁虬突的双臂在光下闪泛着黑亮的油光,果然是个吃⽔上饭的好材料。

  雍狷手牵着坐骑,张开喉咙招呼:

  “喂,那船老大,你做不做过渡的生意呀?”壮汉人立船尾,两跨之间挟住舵柄,手执─篱拨⽔,冷眼瞧着岸边的雍猖:

  “你要过河?”雍狷暗骂一声“废话”口中却道:

  “不错我要过河。”壮汉略略提⾼了嗓音:

  “渡─个人,二十两银子。”呆了呆,雍捐不由火大:“什么,渡一个人要二十两银子?老兄,你要搞清楚,你是在摆渡还是打劫?二十两银子可以买半亩山田啦,那有这么贵法的?”舢板利落顺着波淌下,壮汉爱理不理的道:

  “客官,你从这里沿河上去,百里地內没有一座桥,这段河面,也只有我这一条船,你没见⽔流得惩急,渡人如同渡命,这门生意险着啦,除开我,谁敢来做?二十两,便宜到家喽…”一面说着话,船一面往下行,眼看着便越过码头了,那壮汉一点靠岸的意思也没有,似乎在表示若少于他的价码,谈都甭谈啦!雍狷是又急又气,环顾四周,大野苍茫,河⽔粼粼,果然既不见桥,又.不见船,他忍住一肚⽪的恼火,赶紧大声吆喝:

  “好,好,算你狠,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壮汉闻声之下,上⾝微侧,长篙横伸,偌大一条肋板,居然顿时做了一个半转,去势便立刻缓慢下来,但却仍未靠近。

  雍捐忙叫:

  “喂,你倒是先靠码头,我才好上船呀,隔那么远,我怎么上去?”横伸长篙的壮汉,慢呑呑的打量着雍狷:

  “客官,只有你一个人过河么?”雍猖点头,又急‮头摇‬:

  “人是只有我一个,但我的马匹也要随我一同过河壮汉端详过“乘⻩”连声赞道:

  “好马,真是又耝壮又肥重的一匹好马…”雍狷火道:

  “你靠岸行不行?娘的,哪有这么多闲话?”壮汉继续纵舢板的方位、角度,边贼今今的道:

  “你刚才说,客官,你这匹马也要渡河?”雍狷瞪起双眼道:

  “我的坐骑要不渡河,往下去的路上你来驮我?”壮汉不以为件的道:

  “说得也是,不过我要先把话讲清楚,客官,人么,是人的价钱,‮口牲‬是‮口牲‬的价钱,可不能混为一谈…”雍狷恶狠狠的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壮汉拿大拇指微顶笠沿,笑哧哧的道:

  “我的意思是,‮口牲‬的过渡资另算,马马虎虎,也收你二十两就行…”─股气涌上来,雍狷几乎就想─箭穿这狗娘养的舟子,他硬生生做了次深呼昅,才勉強控制住情绪,僵着声调道:

  “一匹你也要收二十两?”轻轻松开两跨间挟住的舵柄,舢板又顺着⽔流飘出,壮汉的用意很明⽩…你要不照这个价钱给,老于就走人了!咽了口唾沫,雍狷将心一横:

  “你回来,我给你四十两便是!”壮汉哈哈一笑,伸篙⼊河、同时‮腿双‬扳舵,整条舢板立刻冲起阵阵⽔花,突然横过来,却又在接近码头的一-船首旋转,稳稳当当的将舷⾝贴拢,舟技术之⾼妙圆,的是一绝!雍狷牵着坐骑,小心翼翼的从码头边登上肋板,嘴里犹不情不愿的嘀咕着:

  “简直是…条贼船…了不起几十文宽的河面,过一趟竞要收四十两银子的费用。这和订劫有什么两样?”猛一撑篙,船⾝大大晃了一下,已经离岸丈许;壮汉顶着一张黑亮的大脸盘,双目锐利如鹰,他瞧着雍捐,龇开一口⽩牙笑道:

  “客官,你也犯不着嘀咕,像这种荒僻地带,说不定好几天也等不上一票生意,偶尔买卖上门,不多收几文。怎么糊口呀?”马儿固是站着,雍娟也站着,他余怒未息的道:

  “分明是仗着独门营生存心诈财,偏偏还有那么多说词!做任何行当,讲究的无非是公道合理,童里不欺,你倒好,狮子大开口,不折不扣的黑心黑肝!”壮汉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呵呵的道:

  “看客佰的穿著打扮,必是位有钱大爷,你们做财主的何必跟我们这些苦哈哈斤斤计较?区区四十两银子,我们⾜可养家续命,不过客倌的九牛─⽑罢了…”雍捐悼悼的道:

  “钱多钱少是另─回事,主要在于价格是否持平允当?有没有这个行市?买幢房子花几百两不算离谱,称几斤花生也要几百两,那就未免滑稽了!”长篙不停撑向河底,壮汉的两条手臂肌⾁块块坟起,脉健毕露,他循环的做着同样动作,表情却轻松愉快:

  “客倌,这点银子,就算你同情我们这些当苦力的,聊做赏赐吧,有钱的爷们都是一个样,越发财越看不开啊…”哼了哼,雍捐懒得再和对方磨嘴⽪子,索转开视线,不答腔了。

  河⽔流得还真急,这条肋板也不算小了,却在浪花中起伏颠簸,左右晃摆,随着船⾝的上下,⽔花沫子飞溅,大逢大片的噴涌向两舷…

  雍狷原就不习惯舟船上的生活,对于⽔,尤其不算捻,如今他人在舢板上,虽然尚不至于头晕眼花,反胃起呕,但却仍有着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反观那壮汉,作自若,神态‮悦愉‬,正有股子“如鱼得⽔”般的悠游安适,好象他天生就是属于这种环境下的。

  现在,舢板已来到河的中间。

  壮汉睨着雍猖闲闲的道:

  “客倌过河以后,要往哪里去呀?”雍捐冷冷的道:

  “往去处去。”耸耸肩,壮汉七情不动的道:

  “还怪有禅意的呢,呢,说得好,往去处去…”雍捐眼睛望向船外湍急的河⽔,没有吭声。

  壮汉忽然笑了:

  “我们正在河中间,客倌。”雍猖收回视线,瞪向对方:“不错,正在河中间,这又如何?”壮汉又现露出他那两排⽩闪闪的牙齿:

  “记得你说过,我这条船,简直就像一条贼船?”昅了一口气,雍猖已提⾼戒心:

  “我是这样说过,莫非你还不以为然?”用力点头,壮汉笑道:

  “不,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因为你完全讲对了,客佰,这正是一条贼船:”看了看船舷四周扬的⽔花、涌的浪头,雍狷不觉喉咙发⼲:

  “你给我好生掌船,不要开这种无聊玩笑…”壮汉气定神闲的道:

  “我不是开玩笑,客倌,这真是条贼船,另外,你说我收的过渡费如同打劫,也没有错,好叫你得知,我原本就是个打劫的。”雍狷的⾝子随着舢板的波动晃了晃,他努力站稳,边厉声道: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我?”那壮汉微笑道:

  “当然,我想抢你,因为你已通过了我的试验,一个肯出四十两银子只为带头‮口牲‬渡趟河的人,必是个有钱的人,客倌,你说得不错,四十两银子⾜可买得一亩山田啦,你能用买一亩山田的价格来渡河,可见你⾝上另蔵得有多少金银财宝?所以,客倌,我打算全要了!”雍捐怒道:

  “我他娘,心狠手辣的角⾊也叫看得不少,但像你这么大小通吃、里外不漏的杂碎可还真个罕见,明着被你硬敲四十两银子尚不够,你居然还待连刨掘2就算強盗土匪,你也⾜够拔尖啦!”略略欠了欠⾝子,壮汉道:

  “过奖过奖,客倌,你不知道,窝在这种荒寒的地方摆渡打劫,也真是苦,经常十天半月做不上一票生意,就拿这次来说,离着上一遭买卖业已二十多天啦,人呢,天天要吃喝开销,不弄钱怎么行:这段⽇子,可饥荒得紧啊雍猖定定心神,道:

  “你要多少钱?”壮汉眨眨眼:

  “客倌,问题是你⾝上有多少钱?”雍狷愤怒的道:

  “莫非你全部都要搜罗一净?”壮汉的模样是一派理所当然:

  “这还用说?即使我给你留下几文,你也花不着了,岂不是形同浪费?”怔了怔,雍狷双目圆睁:

  “船老大,你的意思是─一既待劫财、也要索命?”叹喟一声,壮汉似乎有些无奈:

  “事非得已啊,客倌,我在这条河上讨生活,抢了人若不灭口,我还待得下去么?只怕早叫苦主聚了来丢我⽔里喂‮八王‬了!”雍捐喃喃的道:

  “你这狗娘养的…”壮汉从容的道:

  “客倍,你一定也是个练家子,昭?”起,雍捐生硬的道:

  “说得不差,而且,我手底下还利落。”壮汉一本正经的颔悍首道:

  “我相信,我绝对相信,不过,我也相信,客倌你的⽔上功夫不怎么強,至少不比我強;⽔好的人和差的人十分容易比较,呢,只要在起浪的江河上叫他登船晃几下,反应就出来了。”雍狷缓缓的道:“即使你的⽔比我好,你也未必有机会,我有相当在的把握,在你施展鬼碱伎俩之前,就先要你的命!”壮汉笑了笑:

  “殊不论你有没有这种本领,我却要提醒你两项事实:

  其─,如今我们之间相隔七尺有半,我站立的船尾距离⽔面仅有尺许,只要我⾝子─翻,即可⼊⽔,你能否以七尺半的空间来换取尺许的间距?其二,就算有这样的把握,就算我躲不过你第─次出手.河面上浪急风大,客信,你自信纵得了这条小船抵达彼岸么?”雍猖凝视着对方,没有回答,现在他深知遇上‘个辣子的角⾊了,这人不但狠毒、刁,尤其更属于智能型的恶胚,先不管此人武功深浅,单只是这浪起涛翻的河流上,人家业已占尽环境上的便宜,⽔面不比陆地,其特质与适应截然迥异,因而格斗厮杀的变量亦就难以相提并论,显然,对方十分明⽩这个道理,他也明⽩,所以,他已感觉到手心一片汗

  壮汉摇‮头摇‬,又接着道:

  “很抱歉,客倌,你没有什么胜算,若是不信琊,你大可─试,虽然我已经送过许多不信琊的人躺到河底了双手在管上用力揩擦,雍狷的目光却毫不稍移的只管注意对方,他并不去察看挂在马首一侧的刀鞘,因为他早已肯定拔刀的准确位置及出手角度,此刻他所付量的,是如何使刀势更猛更快…

  ⽩浪滔滔,⽔流的声响似乎更加越,更汹涌了,盈耳而来,造成一种晕眩动的功效,波涛叠连,滚滚翻腾,尤其令人休目惊心…

  那壮汉依舵撑篙,又开始展露他的笑颜,展露他一口雪⽩的、闪动着瓷光的森森⽩牙。

  雍捐已感到有点头晕,胃部也开始不适,脯间彷佛受到挤庒,一阵阵的酸⽔往上冒升。

  于是,他的手心又已漉漉的沁出冷汗…
上一章   大雪满弓刀   下一章 ( → )
大雪满弓刀是由柳残阳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大雪满弓刀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大雪满弓刀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大雪满弓刀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大雪满弓刀》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