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狄龙子是由还珠楼主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侠狄龙子  作者:还珠楼主 书号:41027  时间:2017/9/18  字数:7675 
上一章   第 七 回(4) 止水忽生波 人似孤鸾 空嗟丽质    下一章 ( → )
  施女闻言微嗔道:“你二人既然情分深厚,便应同守昔年信约,她如何又嫁别人呢?”文麟凄然答道:“此事也难怪她。当初原是小弟自误,双方本来表亲,虽然情深爱重,一则年幼面嫰,彼此心许,不曾明言,后又随宦远游,多年未见,误传远死他乡的噩耗,加以故乡风俗,中表为婚原为大家士族所忌,她又素孝,⽗⺟在堂,只管背人饮位,始终有怀莫吐,迫于⽗命,只得出嫁。虽然嫁得还好,但我知她內心痛苦惟有自知,如今格于礼教,彼此防闲,连面都见不到了。”施女本想再间几句,因见文麟十分伤感,不便反洁。施兄也由外走进,笑说:“消夜耝肴已全齐备,⼊座再谈吧。”文麟被人勾动心事,暗中难受,因见主人盛意殷勤,已然备好,只得称谢人座。

  宾主三人,谈了一阵,文麟重又询问施氏兄妹名字。施兄正在迟疑,施女揷口说道:

  “哥哥,周兄不是外人,又是一位至诚君子。方才听娘口气,对他似颇看重。只管明言,爹娘怪罪,由妹子承当如何?”施兄笑对文麟道:“并非愚兄妹不说实话,只为家⽗⺟避世之人,不愿传扬出去,另外还有一种难言之隐,所以初见面时,只管彼此投机一见如故,不特寒家之事不曾奉告,连真姓名也未明言。此时想起,实是愧对,还望周兄原谅才好。”文麟自是谦谢。施兄笑说:“其实无关。有简大师伯这段渊源,便是明言,家⽗⺟也不至于见怪。不过此中尚有难言之隐,不是一时片刻所能奉告。关于家⽗⺟的暂且不谈,略说寒家隐居经过,只请代守秘密,请勿向外宣怈如何?”文麟连忙应诺。

  施氏兄妹随说自己家世。

  原来施氏兄妹真姓司徒,⽗⺟均是峨眉派有名剑侠,因受敌人暗算,坏了基,仇敌又多,出死人生好几次,虽蒙几位前辈异人随时暗助,爱护非常,无如吃亏太大,命都难保,后仗一位老前辈以全力扶持,才免一场大劫,由危机一发之间逃出毒手。眼看一班同门和后进门人纷纷成道,自己仅保残生已是万幸,越想越难受。夫二人情爱又深,劫后重逢,相对悲哭了数⽇。屡经商计,才在本山觅一风景灵秀、地势隐僻之区一同隐修,长享清福,并遂瞻望宮墙之愿。在当地隐居才三十年,生了一子一女,男名司徒怀方,女名良珠。兄妹二人均是大劫之后所生,年比文麟尚长二三岁。⽗⺟均是剑侠异人,又蒙峨眉派师长和诸老前辈恩怜,服过驻颜灵药和师门凝碧丹、小还丹等灵药,司徒兄妹年才二十几岁,看去固是容光焕发,便两老夫那大年纪,也似一对新婚的少年美眷。隐居山中,仗着地势隐僻,除本派老前辈简冰如和几个同道至而外,向无外人登门。

  名山岁月原极清闲,只为司徒兄妹年少气盛,不免喜事,偶随⽗⺟同往宝城山访一同道,发现两个异兽在山⾕中恶斗,一个便是前见金丝神猱大⻩,一个便是去年雪夜沈煌所见和珊儿恶斗的独角怪兽雪犀。小兄妹磨着⽗⺟收了回来,本意充作守山之用,二兽也颇通灵,从不无故伤人,但都天刚暴,决不受人欺侮。

  附近原住有一家侠盗和一个姓冯的异人,武功剑术均非寻常,姓冯的并与两老夫相识,只是道路不对,无什往。这年也是大雪之后,先是大⻩奉了良珠之命,去往附近山中擒鹿,回山烤吃,归途遇见一个⾝披虎⽪头戴虎面的女童拦住去路,要分一条鹿腿。大⻩不知披虎⽪的女童,乃离⾕数十里⽩云窝慧昙神尼新收门人陶珊儿,自是不肯。

  各用鲁语,吵不几句便动了手。一是猛恶无比的怪兽,一是生具异禀奇资、⾝轻飞鸟、力逾虎豹的异人,双方本领各有长短,苦斗了一阵。

  珊儿虽然力大⾝轻,毕竟吃了⾝材矮小的亏,如非心思灵警,几被大⻩抓死,后来看出再打下去有胜无败,气又难消,便用巧计骗大⻩把鹿放下,将其引往远处,然后悄悄赶回,偷了一条鹿腿往回逃走,中途闻得大⻩吼声,知其行走如飞,恐被追上,蔵在一个极窄小的崖之內在外偷看。大⻩回来,发现鹿腿被人偷去一条,立时暴怒,瞪着一双铜铃般的怪眼,东张西望,四下搜索,怒吼之声震得山鸣⾕应。珊儿也真淘气,见大⻩情急暴怒,不但不怕,反而仗着地利故意引逗,也发厉啸相应。大⻩闻声,暴怒追来,见珊儿手持鹿腿,蔵⾝崖里面,探头向外,不住用兽语厉声怒骂,恶狠狠飞扑过去,准备一爪将人抓死。不料珊儿早有准备,一手拿着鹿腿摇晃敌,另一手拿着一块和人头差不多大的山石,上面蒙着一块鹿⽪,暗中相待,等大⻩前爪抓下,立时缩退,收回左手鹿腿,却将右手石块往上去。

  大⻩一爪抓住,因是恨极,顺手一抓粉碎,看出上当,越发怒火攻心,咬牙切齿,怒吼抓,无奈对头蔵⾝的石又深又窄,尤其前半裂口宽才尺许,大⻩⾝材⾼大,如何能进?珊儿见它一爪抓空,喜得迸,蔵在里面空处,手摇鹿腿,哈哈大笑,一面口发厉吼,骂。引得大⻩犯了凶野之,非将珊儿抓死不肯退去,无如对头狡猾,石窄小,无计可施,急得没法,先将长臂伸往崖里面抓不已,头却偏在外面,休说不能侧⾝而进,连敌人也看不见,反吃珊儿连番戏侮,又用石块朝手指骨打。大⻩愤无可怈,先用两爪朝裂口石壁抓,后见那裂深达七八丈,石坚且厚,虽被抓裂了一大片,想要⼊內擒敌直是万难,忽想出一条诡计,装着怒极心昏,把死鹿一抛,连声厉吼,飞步跑去,故意把啸声带往远方,想珊儿出来取那死鹿,等其离开崖,走得稍远,再行追回,将其抓死。

  谁知珊儿比它更乖,知道师长长斋清修,禅关一坐往往三数十天,人和泥塑菩萨一般,连⽔都不吃一口,戒律又严,杀生最犯大忌,不敢违背,⽇常馋得难过,见了鸟兽又不敢杀,空自垂涎无计可施。这⽇发现大⻩挟了死鹿走来,从小生长大雪山猛兽群中,乃⺟便是一个极猛恶的怪兽,天生异禀,素来胆大,并不因大⻩生得猛恶⾼大,稍微胆怯,本意想用兽语和大⻩商量,要它一条鹿腿,没想多取,大⻩走后,连理也未理,就在当地拾了一些枯柴,击石引火,把鹿腿烤个半吃了下去。大⻩蔵在附近山头上暗中守伺,珊儿作贼心虚,连烤吃鹿⾁也在崖里面,不曾走出,自看不见。

  大⻩待了好一会,不见珊儿跑出,正在愤火中烧。不料蔡三姑手下一班佃工使女和胖妇板刀婆马二娘同出打猎,发现大⻩脚印似人非人,心中奇怪,仗着人多,跟踪寻来,发现地上死鹿,大雪之后正无所得,看出鹿死不久,只少一条鹿腿,想捡现成。刚刚拿起,大⻩发现有人收鹿,飞步追来,众人自然打他不过。幸而大⻩奉有主人之命,不许伤人,尤其妇女,休说把人抓死,略加伤害,至少须打三百铁鞭,仗着⾝坚如钢,不怕人多,只将那些得有传授的佃工兵器夺去折为两段,把人丢出老远,女的除马二娘形貌丑怪,又穿着一⾝短装⽪⾐,被大⻩误认男子,一掌推跌在地,吃了大苦而外,下余已被吓走。

  恰巧蔡三姑在前山风洞崖访友归来,还同了两个朋友,均是好手,无心路过,耳听异兽怒吼,杂以众人喊杀惊呼之声,登⾼一望,发现胖妇等遭了惨败,內有两人已然跌向雪堆里面爬不起来,不噤大怒。男女三人忙同飞⾝追去,一同下手,恶斗了一阵。大⻩见三个敌人中倒有两个女子在內,不肯下那毒手,又听对头在崖中吼啸,想起前事,怒火上攻,回⾝查看,微一疏神,吃三姑用家传铁线蛇长筋所制套索套住。大⻩不知套索乃南疆毒蛇铁线筋精工巧制,如被套上,越挣越紧,一会深嵌⼊骨,奇痛非常,再将⽪⾁勒破,便中蛇毒,见⾎必死,总算⾝材⾼大,下半⾝没被套住,又能驭风而行,其急如飞,一见越勒越紧,三个敌人本领均⾼,知道不妙,不等被人拉倒,猛用全力夺⾝一挣,立带套索一齐逃去,如非蔡三姑看出怪兽力大异常,早就防到不易制伏,没将套索挽在手上,只握着一段银制的索柄,几乎连手腕也被折断,就这样,虎口仍被猛力震破,眼望怪兽带了套索如飞逃去,翻山越涧,捷逾飞鸟,转盼已无踪影,追了一段,不曾追上,只得带着死鹿,扶了伤人回去。

  珊儿蔵在一旁,看得毕真,先因师⽗曾有严命,不许和人动武,再因大⻩上来以一敌众,打得非常热闹,觉着好玩,便没有动,及见三姑走来以三打一,刚看出这三人本领⾼強,大⻩手忙脚已落下风,并还挨了两下重的,如非敌人主张生擒,早被內中一个女的一剑刺死。珊儿本喜兽类,又义侠,对于大⻩本是又恨又爱,这时见它受欺,顿起不平之念,再想那梅花鹿乃大⻩所有,自己強讨不成又行巧取,如不因为自己和它作对,怎会受人的欺,将鹿失去?不由怒,立意夺回。但她机智灵巧,看出对方人多,后来三人武功甚⾼,寡不敌众,便一面把这伙人的相貌记下,暗中尾随下去,耳听三姑向同来两人说那铁线网套的厉害,如何解法,断定大⻩必死无疑,此时天已昏黑,无法追赶,少时还有远客登门,只可暂时回去,等到明⽇前往搜索,一定可以很容易寻到所失网套和那怪兽,好在本山谁也不敢惹它,不会遗失等语。

  珊儿闻言便留了心,跟到蔡家,看好地势,乘隙放火,就势把死鹿盗走,仗着天生目力和那嗅觉,便照大⻩逃路寻去。寻到一看,大⻩天刚猛,又极好胜,自觉丢人,又因奉命取鹿,先被珊儿偷去一条鹿腿,连受戏侮,后来又吃这样大亏,虽然逃脫毒手,自觉无颜回去,急怒攻心之下,带着网兜逃到远处山壑之上,想起前事,愤怒如狂,急于想把网兜解去,一不小心,把兜上活套扯成死结,虽然不再往里收紧,却取不下来,左臂一带已被勒紧,如非天生异禀,⽪骨坚凝,早已见⾎中毒而死,本就奇痛,加以怒极暴跳,一不小心坠向绝壑之中,索到底也罢,坠到中途,偏巧又被一株古松将索头挂住,如在平时,休说三丈来长的套索,再长十倍也能援上,无如套处奇庠,半⾝酸⿇,左臂已虽用力,套索乃毒蛇脊筋所制,上有倒须钩刺,索又极细,如若抓紧上援,便觉痛庠非常,就此下悬,头和左膀又被勒得痛庠难当,万般无奈,勉強捺住火,用左爪抓住半段套索,悬⾝其上,这一来,头和左臂痛虽稍减,要想脫⾝却是万难,时候一久,渐生惧意,不住长啸求援,想把主人引来,救其脫险。

  事有凑巧,司徒兄妹本令大⻩擒一肥鹿回来烤吃,大⻩刚走不久,忽有一位老前辈来访,将两老夫连司徒兄妹一同约往峨眉前山解脫坡见一前辈神尼,全都走开。大⻩吼啸了好些时,并无回应,正自惶急难耐。珊儿闻声寻来,快到以前,遇一⿇面矮尼将其唤住。珊儿虽是天生野,向不欺侮善良,见那女尼年只三四十岁,一脸大⿇子,穿着一件黑⿇布的僧⾐,下面⾚着双脚,心想:“这样大雪寒天,我从小生长雪山,不畏寒冷,似此満地锋利如刀的冰棱,光脚行路也难忍这冷痛,此人却竟能随意行走,最奇是先在途中呼唤,为听大⻩啸声悲急,不曾理她,以我这等走法,寻常野兽决迫不上,她竟两次在我面前出现,又无捷径可以穿越,貌相虽丑,神情那么庄严自然,也不露出一点矜夸词⾊,明是异人无疑。”心中一动,猛触灵机,笑问:“师⽗何事唤我?我忙着去救那大猴子呢。”⿇尼笑道:“此是司徒兄妹所养灵猩,名叫大⻩,不是猴子。它头上所套网兜有毒,套索全是铁线蛇筋所制,多快刀斧均难斩断,你决无法‮开解‬。此时它又悬⾝半崖上,一个不巧,救它不成,你也连带中毒送命。千万冒失不得!”

  珊儿原在蔡家偷听三姑说过网索凶毒,知非虚语,忙问解法。⿇尼随由⾝畔囊內取出两块形似檀香、约有一指多耝二寸来长的黑木块,吩咐珊儿道:“寻到大⻩之后,可用兽谱,令其看好下落之处,将两块黑木用力连擦,自会发火,冒出油烟,先把网筋所结套索抹上一些,再用此火一点,即可消溶。烧断之后,大⻩势必下坠,抓住崖藤树。

  你再下去,仍用此法将其点燃,只把几个网结烧化,便可揭下。你把残余网兜套索聚在一起,烧化成灰,免得害人。本来烧时所发浓烟腥毒无比。幸这两块神木功能克制,所发异香能够解毒,并无妨害。事完即速回去,免你师⽗醒来责罚。”

  珊儿听出⿇尼与师⽗相识,忙即下拜,接过两块黑木一闻,果有异香,好生喜,耳听大⻩啸声,越发惨厉,忙即赶去。走不几步,想起⿇尼是位异人,回头一看,人已不见,这时寒风凛冽,天还未明,积雪回光,依稀仅能辨路,无处查看,连唤两声,始听远远山头上⿇尼回应说:“你师⽗不久将醒,今⽇之事由我作主,她看我面上,虽不至于怪你;仍须早回,不可迟延。”再问姓名,已无回应,只得依言行事,赶往前面绝壑救了大⻩脫险。由此相识,一人一兽虽曾为鹿腿相争,但大⻩感珊儿一番救命之恩,十分感谢,常时往来,竟成了莫逆之。不过双方都具恶,喜怒无常,稍有不合便争斗起来,打完又好,成了常事。珊儿恶未化,专喜侮弄恶人和山中猛兽,无形中树下不少強敌,大⻩虽常和她争斗,仍感救命之恩,哪怕双方打了个不而散,一旦遇事,仍是同仇敌忾,哪怕事完再打,当时却是一致对外。

  蔡三姑为寻套索,次⽇一早,率领多人満山搜寻,终无下落。过了几天,珊儿乘师⼊定,偷偷出来,发现三姑手下搜寻大⻩踪迹,想起前情,心中有气,为了师⽗不许伤人,本还迟疑。无如蔡家这班人多是绿林出⾝,随同蔡老归隐,多半得有传授,自恃武功,又喜打猎。珊儿为了⾝上虎⽑未退,每次出外总套着一⾝虎⽪,望去真似一只小虎,非等对面决看不出內里蔵得有人。双方无心相遇,误认真虎,上前动手,吃珊儿打了一个落花流⽔。大⻩闻得珊儿啸声,赶来助战,同时冯村也养有几只猛兽闻声追出,又吃这一人一兽,打个大败。等蔡三姑得信来援,司徒兄妹也自赶到。珊儿因恐师⽗回醒受责,已先溜走。

  双方正要变脸,冯村隐居的一个异人出来解围,方各无事回去。蔡三姑独居无聊,眼界又⾼,向对方结纳,司徒兄妹自然看她不起,始终故作不知。蔡家那伙人都把大⻩、珊儿恨⼊骨髓,几次设法暗算,均未成功,反吃大亏,因此仇恨越深,后又争斗了好几次,均落下风。未了一次,又是胖妇惹事。蔡三姑也看出司徒兄妹对她轻视,恼羞成怒,已然约定⽇期比斗,正当剑拔弩张之际,又是冯村诸人出头,本定出梁为界,司徒兄妹笑说:“寒家不想‮犯侵‬何人,只不许在寒萼⾕外扰闹。”于是约定⾕口那片树林为界,两不相犯。

  当⽇胖妇等追兵以为司徒兄妹深居⾕中,妄想一个冷不防将人擒了回去,谁知大⻩蔵在崖洞里面,首被惊动,跟着司徒兄妹又追了出来,惨败而归,一条最猛恶的蔵狗又被大⻩抓死。胖妇乃蔡三姑的远亲,本人武功还在其次,但她有力同颇多,怀恨回去,定必四出约人相助,文麟回去定是不会安宁,便在司徒家中暂居,迟早也必有人寻到。

  不过冯村为首隐居的人,真名辽东飞侠冯远舂,年已九十开外,乃蔡三姑义⽗,为人机智,剑术武功均非寻常,和司徒二老曾经见过几次,看出异人奇士,料定蔡三姑不是对手,必加力阻,至不济也等请来能手之后方始上门生事。文麟如不回去,不特暂时无事,有这些⽇耽延,便简冰如不回山,也有别的异人来此,由其出面,将蔡家那伙盗一齐制住,正是一举两得。

  文麟听司徒兄妹说完前事,后又听出⽇间所遇凶僧恶道,专寻冰如报仇而来,因冰如隐居本山虽然年久,平⽇隐迹风尘,丝毫不露形迹,冯远舂那么老奷巨猾,见多识广,竟未看出他是一位剑侠,年辈还在司徒二老之上,竟为这班江湖巨盗作主,不久便要満山搜寻冰如下落。蔡家吃了这场亏,也必与之联合。自己回去,委实凶多吉少,主人又是那等殷勤,只得称谢应诺,暂住数⽇,相机行事。先还挂念沈煌,后经主人告以沈煌此时十分安乐,已命大⻩送信,令其暂住⽩云窝,和明霞、珊儿等一同习武练剑,等文麟这里事完,同回茅篷,放心勿虑。文麟本不知沈煌误堕沸泉,⾝受重伤,现在⽩云窝调养之事,闻言反倒⾼兴,意⽇內亲写一信,大⻩送去,再令沈煌写一回信,当时也未出口。吃完消夜,不多一会便自天明,司徒兄妹早命人把卧榻设好,道了安置,一同辞去。

  周文麟始终没把自⾝安危和三姑的纠放在心上,只因此一来勾动心事,一面苦忆淑华,一面想起司徒兄妹的盛意可感,尤其司徒良珠的婷婷倩影不时涌上心头,直到村三唱,晓⽇将升,方始昏沉⼊梦。为了天明才睡,又经过昨夜逃亡奔驰,未免疲劳,所居又极清净,这一睡,直睡到午后未申之方始醒转,睁眼一看,昨夜所见小鬟采芹侍立在侧,说是两位小主人已来看过两次,早饭已过,等吃午饭。文麟闻言好生不安,忙即穿⾐起⾝,洗漱刚完,司徒怀方已走了进来,见面笑说:“周兄昨夜可曾睡好?寒家⽇常清闲无事,饮食起居全都随意。愚兄妹有时出门远游,或是贪玩霜月,往往留连竟夜,凌晨始归,偶学家⽗⼊定之法,坐上些时便不觉倦,不睡乃是常事。天明分手之后,愚兄妹又往见家⺟,候了半⽇,均值⼊定不曾回醒。小妹娇憨,以为家⺟故意不见,一时负气,出山寻人,刚走不久。周兄如若早起,愚兄妹均不在此,只两小婢随侍,岂不简慢?这样再好没有。”说罢,便请文麟同往⼊座。

  席设左侧一座小山亭內,山⾼只两三丈,亭仅丈许⾼大,四外均是海棠桃杏等舂花,花开正繁,亭侧这面更有数十百本牡丹,嫣红姹紫,含苞放,花光烂漫,繁非常,到处碧苔肥鲜,苍润如流,所经之处,均是大理⽩石铺成的小径,路旁不是花树成行,便是翠竹摇风,奇石丛立,端的境绝人间,点尘不到,风景清丽,赏玩无穷,置⾝其问,令人豁目慡心,尘虑皆忘,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之感。坐定以后,举目遥望,看出⾕中地势甚⾼,⾕口一带,多有巨石⾼崖,和千百年古木掩映错。由外望內,决看不出中蔵奇景;由內望外,却是三面俱到,一览无遗。那些小山,更具形胜,昨夜逃路齐在眼中。大⻩接连几纵,便把树林穿过,只见一条⻩影星丸跳掷,飞驰于坡陀峰崖之间,晃眼无踪,端的快极。

  怀方正朝文麟指点形势,说:“那山亭能够纵目四望,除家⽗⺟所居一带,因有丛山阻隔而外,下余三面全可看出老远,昨夜和舍妹发现周兄被蔡家贼穷追,便在山亭之內。”文麟常觉天下事断无只占一面之理,至多大小強弱之分,⾕口虽有山石林木掩蔽,占点便宜,来人真要细心查看,怎么也能看出一点形迹,同时想起心上人孤筛苦守,爱子远离,虽因付托有人,终不免于倚阎之望,自己在此刻骨相思,不知伊人是否也有知己天涯之感?再又想到良珠秀外慧中,和淑华一样,美如天仙,自然端丽,不知将来何人有此奇福,消受她的恩宠?但盼红颜天佑,不为造物所忌,兔和淑华一样,使人间又多一场恨事。只管胡思想,美景当前,竟无心情观赏。偶一眼由万花丛中遥望前面,崖势较低,好似新近崩缺了一块,那地方似在⾕的左边,外面横着一条溪流,最前面转角处有片山坡。上面松柏成林,蔚然森秀,仿佛老松下面有一人影刚刚闪过,暗忖:

  “由此外望,既能看出老远,如若有人蔵在松后朝此窥探,纵令这里崖窄小,多少也能看见一点形迹。”心方一动。

  怀方见他对花呆望,以为文人积习,心喜观赏,并未在意,笑呼:“周兄,请用一些酒菜,然后看花如何?”文麟闻呼一惊,觉着主人在座,如此优礼,只顾出神凝思,不与应答,岂非失礼?忙即回应,方才猜想有人窥探之事便自岔开,也未向主人提起。

  宾主双方均极投机,主人武功剑术之外更喜文事,越谈越起劲。这顿酒直吃了一个多时辰,⽇⾊已到未申之,良珠仍未回转。
上一章   大侠狄龙子   下一章 ( → )
大侠狄龙子是由还珠楼主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大侠狄龙子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大侠狄龙子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大侠狄龙子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大侠狄龙子》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