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是由诸葛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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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道天心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35 时间:2017/9/18 字数:22739 |
上一章 第八章 武林惊变 下一章 ( → ) | |
淳于慈道:“对象不同,这位老弟是一朵罕世难睹的武林奇葩,即令没有第一项理由,淳于慈宁愿断指应誓,也愿为这位老弟,一效绵薄…” 欧⾼从双目之中,闪出炯炯神光,向诸葛兰细一打量,扬眉说道:“你的话说的不错,但这第二项理由,不是对你有利,却是对我有利的呢!” 淳于慈诧道:“此话怎讲?我所说的理由,怎会对欧大侠有利?” 诸葛兰一来玲珑剔透,聪明绝顶,二来旁观者清,不等欧⾼加以解释,便即含笑说道:“这道理不太难猜,大概欧大侠为他前来求医之人,也是一朵罕世难睹的武林奇葩?” 欧⾼点头笑道:“你真聪明,猜得丝毫不错!” 这一来“小仓公”淳于慈确实有点为难! 因为“矮金刚”欧⾼也占得第二项理由,等于是用自己的话儿,堵了自己之嘴,相当难于应付! 阎亮似乎觉察出淳于慈窘状,冷哼一声,在旁说道:“不行,淳于贤弟对于这求医之请,不能答应!” 欧⾼怪眼双翻,不悦问道:“为什么不行?” 阎亮道:“都是你自己不好,作错了两件事!” 欧⾼皱眉道:“哪两件事?你说说看!” 阎亮冷笑说道:“第一件事是你对人太无礼貌,有失恭敬,开口‘淳于慈’,闭口‘淳于慈’,这种态度,好像是来寻碴生事,哪里像是延医疗疾!” 欧⾼因曲在自己,被阎亮拿话问住,只好忍怒说道:“好,我承认我耝莽失礼,只要这位‘小仓公’,答应施医治病,我愿意立刻赔罪,叫他一声‘淳于祖宗’!” 一向以情耝暴著称的“矮金刚”欧⾼,竟能如此委屈?倒颇出于群侠意外! 但阎亮又出难题,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你太以狂妄,自己对于奇门生克之道,弄不清楚,却一路上发強力炸爆之物,毁损灵景…” 欧⾼知道又被人抓住把柄,遂不等阎亮话完,便即接口说道:“我也认错,只要他肯治病,我欧⾼负责赔偿,找一处比此地更清幽百倍,美景无边的隐居妙处就是!”淳于慈暗暗叫苦,心想欧⾼竟能事事认错,自己却是怎生再加推托? 阎亮忽然点头说道:“你既认错,又复肯赔,我便代表我淳于贤弟,答应破例施医!” 欧⾼大喜,急忙抱拳笑道:“多谢…” 阎亮摇手说道:“不必谢,你去把病人带来…” 欧⾼吃惊接道:“把病人带来,我…我是请淳于… 先生出诊!“ 他虽然未叫“淳于祖宗”但终于称了声“淳于先生”也算相当难得! 阎亮冷冷说道:“不行,我淳于贤弟从不出诊,答应你把病人带来,上门施医,已是天大面子!” 欧⾼此时方知阎亮是故意刁难,不噤然大怒,瞪眼叫道:“为什么由你代他作主,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阎亮怪笑说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和你差不许多,只不过你矮一点,我却是个瞎子!” 欧⾼听出阎亮的言外之意,略一寻思,恍然大悟说道:“尊驾莫非就是名満武林的‘瞽目金刚’阎亮阎大侠吗?” 阎亮哂然说道:“我是阎亮,但在目前这群人物之中,却是最起码的脚⾊,哪里还当得起‘名満武林’之赞,和什么‘大侠’之称?” 欧⾼由于阎亮语意之內,听出方古骧、诸葛兰等,均具有极⾼⾝份! 他遂向其余诸人,投过一瞥诧异眼⾊。 方古骧怪笑说道:“欧兄,你不要看我,我们的⾼矮胖瘦,都差不多,有虎贲中郞之似,只是你的脾气略大一些,我的酒量略好一些,你…你还不认识我吗?” 欧⾼瞿然说道:“尊驾莫非就是曾在‘北岳恒山’绝顶,连饮三⽇三夜,整整喝了一百斤烈‘汾酒’,赢得‘盖世酒仙’美号的‘醉金刚’方古骧?” 方古骧笑道:“‘醉金刚’三字,叫来已久,我也厚厚脸⽪,滥竽充数!但‘盖世酒仙’之号,却不敢当,因为杜康知音,四海无数,最低限度也有一个‘风尘酒丐’熊华龙的酒量,和我差不多呢!” 欧⾼“哈哈”笑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在淳于慈先生的‘养吾庐’前,竟遇着了这多心仪已久,却尚未谋面的绝顶⾼人!” 语音至此微顿,目光凝注在诸葛兰的⾝上,抱拳扬眉又道:“方兄、阎兄,皆具异相,小弟尚可猜出,但这位老弟台,却…” 方古骧因觉无须对这“矮金刚”欧⾼,有所隐瞒,遂接口笑道:“难怪欧兄无法猜测,这位老弟,不是本来面目,他就是易钗而弁的:粉黛金刚‘诸葛兰呢!” 欧⾼听得先是一怔,然后竟双眉⾼轩,发出纵声狂笑! 诸葛兰被他笑得好生不悦地,秀眉一蹙,沉着脸儿问道:“阁下何以如此狂笑?是不相信我是诸葛兰,抑或看不起我诸葛兰呢?” 欧⾼的那种耝暴⾼傲之气,业已完全收敛,抱拳笑道:“诸葛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发笑之故,是因知道你们三位的⾝份以后,觉得淳于先生定会对我求医之事,来次破例出诊的了!” 淳于慈莫明其妙地向欧⾼问道:“欧大侠此话怎讲?” 欧⾼指着方古骧、阎亮、诸葛兰等三人,含笑说道:“这三位都是‘金刚’,⾜见淳于先生与‘金刚’的缘份不浅…” 淳于慈笑道:“‘十二金刚’是当世武林中的顶尖人物,除了少数几名穷凶极恶者外,在下均深为敬仰!” 欧⾼微笑说道:“那就对了,因为我所为他来此求医之人,也是一位‘金刚’,淳于先生不应该厚于彼而薄于此吧?” 诸葛兰闻言,心內一惊! 她暗忖欧⾼所谓另一位“金刚”会不会就是“⽟金刚” 司马-呢? 想至此处,扬眉问道:“欧大侠,你的那位贵友,是受了重伤?还是中了奇毒?” 欧⾼道:“不是中毒,是脏腑重伤!” 诸葛兰越发心惊,失声问道:“这位‘金刚’是谁?是不是‘⽟金刚’司马-?” 欧⾼愕然说道:“诸葛姑娘,你…你怎会猜得这等准确?” 方古骧心想这倒真是巧事,遂转过⾝去,向淳于慈含笑说道:“淳于兄,医家抱济世活人之心,如今我要与欧兄站在一边,请你勉为其难,鼎力施医,大展回舂妙手的了!” 淳于慈想不到方古骧竟突然如此说法,不噤怔了一怔。 诸葛兰不知淳于慈是否答应,遂芳心焦急地,走到阎亮⾝旁,悄悄伸手,把这位“瞽目金刚”扯了一扯。 这时“小仓公”淳于慈业已目注方古骧,皱眉问道:“方兄,莫非你与那位‘⽟金刚’司马-,也有深厚情?” 方古骧“哈哈”一笑,朗声答道:“我与司马-虽然情不厚,但‘⽟金刚’三字,却是响当当的少年英侠,铁铮奇男!何况更是诸葛姑娘的…” 阎亮深恐方古骧当众失言,羞了诸葛兰,遂接口笑道:“何况更是诸葛姑娘的同道好友,又是我阎老瞎子的救命恩人!” 淳于慈目注阎亮,苦笑说道:“大哥,你也为对方说情,要我出诊?” 阎亮点头笑道:“大丈夫受人点⽔之恩,理当涌泉以报,只好索再委屈淳于贤弟的了…” 语音至此微顿,怪笑一声,扬眉又道:“好在贤弟业已断指应誓,何妨再度出山,以一⾝所学,为⾎腥江湖,略挽劫数,等到群魔就戮,武林事了,老哥哥定陪你啸傲于泉石烟霞之间…” 淳于慈听至此处,双眉一轩,目中神光炯然地,侧顾朗儿叫道:“朗儿,收拾我的旅行药囊,把各种丹丸,和一切刀圭用具,统统装在其內。” 群侠闻言,自均大喜! 朗儿更是喜得打跌,赶紧跑进“养吾庐”中,收拾一切。 淳于慈向欧⾼抱拳笑道:“欧兄,小弟既已答应随你出诊,你该⼊座饮上几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了吧?” 欧⾼一面进⼊“养吾庐”随众落座,一面苦笑说道:“淳于先生…” 淳于慈摆手笑道:“欧兄,你这‘先生’二字,小弟万不敢当…” 欧⾼一怔说道:“那我应该称你…”阎亮笑说道:“你应该叫他一声‘淳于祖宗’!” 这句调侃之语,说得満座粲然“矮金刚”欧⾼却満面窘⾊! 诸葛兰为他解围地含笑叫道:“欧老人家,那位‘⽟金刚’司马-,如今在何处养病?” 欧⾼答道:“是在‘庐山’脚下的一个小镇旅店之中。” 诸葛兰因朗儿不在,遂替欧⾼斟了一杯酒儿,继续问道:“欧老人家是怎样与那‘⽟金刚’司马-相遇?可以告诉我吗?” 欧⾼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偶游‘庐山’,行经‘⾕’左近的一座小峰之时,忽然听得奇异声息,并发现这位司马老弟,从草树丛中,滚跌而下!” 诸葛兰心中一酸,神⾊歉然地向方古骧头摇叹息说道:“方老人家,听这情形,一定是于我走后,他也挣扎前行,终告无法支持,从小峰的另一面翻跌下去,若非巧遇欧老人家,岂不碎骨粉⾝,令我终生抱憾!” 方古骧点头说道:“诸葛姑娘的这种判断,大概不会有错!” 欧⾼道:“我一见有人从峰上滚落,赶紧一伸双臂,把人接住,细加察看,发现这位司马老弟,不单被山石草树擦得遍体鳞伤,周⾝⾎污,而且脏腑之间,并有严重伤势!” 诸葛兰一双大眼眶中,泪光浮动,赶紧垂下头去,饮了半杯酒儿,略为定神,勉強抑制住芳心之中的歉疚凄楚! 欧⾼继续说道:“我仔细察看,知道这位老弟,外伤尚无大碍,內伤却极严重,遂赶紧抱着他驰出”庐山“,到一小镇之上,延医调治!” 诸葛兰叹道:“寻常医家:哪里治疗得了这等严重內伤?” 欧⾼点头说道:“诸葛姑娘猜得不错,我去这小镇之故,因有位识医家,隐居在此,医道并还不差,但他诊察司马老弟伤势之后,也头摇愧叹,无能为力,指点我前来‘九华’,说是只有请得‘小仓公’淳于慈,才可绾魂九幽,救得一命!” 淳于慈道:“欧兄,这位医家是谁?” 欧⾼含笑答道:“这人复姓闻人,单名一个:善‘字,早年也是江湖人物,据说他在偶然机会之下,曾得过淳于兄一些指点!” 淳于慈想了一想,点头笑道:“我想起来了,这闻人善号称‘铁掌金刀’,是个金盆洗手,改琊归正的绿林人物!” 诸葛兰目注淳于慈道:“淳于老人家,你想明⽩了,我却弄糊涂了呢?” 欧⾼愕然问道:“诸葛姑娘,你…你对何事感觉糊涂?” 诸葛兰道:“我不知道欧老人家怎会知道‘⽟金刚’司马-的姓名⾝份?” 欧⾼笑道:“诸葛姑娘问得有理,我救了司马老弟后,因觉他绝非常人,曾搜察他⾝边各物,希望借以推断出他的来历。” 诸葛兰“哦”了一声,问道:“他⾝边有些什么东西,可使欧老人家,借以推断?” 欧⾼头摇说道:“我这桩期望,并未实现,结果还是由闻人善尽力调治,使司马老弟,稍复知觉…” 诸葛兰恍然接道:“我也明⽩了,是他亲自告诉你的?” 欧⾼一面点头,一面忽又想起一事,向诸葛兰扬眉问道:“诸葛姑娘,你与司马-老弟,既是同道至,定然对他一切,均极清楚!” 诸葛兰被扣上这顶“同道至”帽子,自然不好意思说与司马-相不深,只得皱眉说道:“欧老人家,要问的是什么事儿?我…我不一定准…准能知道?” 欧⾼道:“我在马司老弟⾝上,发现一张药方,却不知是哪位医家…” 诸葛兰因听得“风尘酒丐”熊华龙说过,姜夫人曾托司马-把那张药方儿,转自己之事,遂接口含笑叫道:“欧老人家,你弄错了,那张药方儿,是我的,不是司马-的!” 欧⾼闻言一怔! 诸葛兰便将“封炉赠宝大会”之事,向欧⾼、淳于慈、阎亮等人,说了一遍。 淳于慈听完,向欧⾼含笑问道:“欧兄,你有没有把这张药方儿,给那‘铁掌金刀’闻人善看过?” 欧⾼头摇答道:“没有,这是司马老弟之物,我怎么能够随便举以示人?” 淳于慈叹道:“可惜,可惜,欧兄若是向闻人善展示这张药方,本就用不着远来‘九华山’了!” 欧⾼听不懂这位“小仓公”的语中含意,愕然问道:“淳于兄此话怎讲?小弟…” 淳于慈微笑接道:“姜夫人的那张药方儿,是武林一宝,乃东汉神医华陀所遗,专疗各种重伤,并可兼祛奇毒,只要一息尚存,肝肠未断,往往都可起死回生,最低限度,也可暂保命,少待接受进一步的疗治…” 说至此处,举起杯儿,敬欧⾼饮了一杯“横溪舂⾊”又复笑道:“欧兄请想,你虽不知那张药方儿的效用,但闻人善却是行家,他一见之下,便可据以为司马老弟疗治,岂非。 用不着使欧兄仆仆长途地,跑来找我了吗?“诸葛兰“啊”了一声,微感意外地,目注淳于慈,扬眉说道:“我还真未想到那张药方儿,是华陀神医所遗,难怪会引起一⼲武林人物的觊觎争夺!” 但说至此处,秀眉忽挑,目光微扫群侠,又自朗声笑道:“不过我觉得这张药方儿,纵令真有起死回生之功,对于挽救‘五金刚’司马-一事,却也未必生效!” 方古骧怪笑说道:“诸葛姑娘怎么对于东汉神医华陀的医道,也表示怀疑起来?” 诸葛兰摇手说道:“方老人家错会意了,我不是对神医华陀的医道,表示怀疑,而是对于当时当地,尤其是荒僻山村等处,是否能寻得药方上所列物药,觉得有点疑问。譬如那药方儿上,若是列有‘野山参’、‘何首乌’…” 淳于慈不等诸葛兰话完,便即连连头摇地,接口失笑说道:“若是用甚‘野山参’、‘何首乌’等罕世圣药,则这张方儿,谁都会开,何必要由华陀遗传,被武林中人,视为异宝?” 诸葛兰⽟颊一红,向淳于慈赧然问道:“淳于老人家,听你这样说法,莫非那张药方儿上,竟是以草树⽪,作为挽救生命之物?” 淳于慈点头笑道:“药方珍贵之处,和华陀⾼明之点,便在于此!据说方上所列,虽非草树⽪,但却在任何一处村镇的小药铺內,均可以廉价购得!” 诸葛兰嫣然一笑,轩眉说道:“这样便叫‘化腐朽为神奇’,不愧为东汉神医的仙方妙药!” 语音至此略顿,向淳于慈举杯笑道:“淳于老人家,你此番‘庐山’施医,不会⽩跑,我打算向司马-取回那张药方儿,转赠给你!” 淳于慈称谢笑道:“那是姜夫人赠送诸葛姑娘之物,老朽怎敢接受?但我既嗜岐⻩之道,决无不思上进之理,诸葛姑娘只要肯把这张华陀仙方,给我看上一眼,我就感不尽的了1” 诸葛兰芳心之中,委实悬念司马-的伤势,不知有甚变化?故而目注淳于慈,扬眉笑道:“淳于老人家只要看上一眼,自然更易办到,但不知何时启程?朗儿老弟把老人家的旅行药囊,收拾好了没有?” 淳于慈知道诸葛兰是在心急催促,遂侧过脸去,含笑叫道:“朗儿,你在做些什么?收拾一具药囊,哪里需要这多时间?” 朗儿应声笑道:“药囊早就收拾好了,我是在为师傅准备一些平时爱吃之物,一并带走,好在外面饮用。” 阎亮灵机一动,怪笑叫道:“朗儿老弟,你那新发明的‘四妙羹’还有吗?怎不招待这位远来贵客‘矮金刚’欧大侠,吃上一碗?” 欧⾼一路急赶,委实渴饥进,闻言之下,怪笑点头说道:“好,好,快点给我来上一碗,我听了这‘四妙羹’之名,便有点食指大动,觉得好吃得很!” 诸葛兰忍俊不噤,噗哧一笑! 这一笑,自然把位“矮金刚”欧⾼笑得怀疑起来,目注方古骧,以一种愕然神⾊问道:“方兄,阎兄所说的‘四妙羹’,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古骧失笑说道:“阎老瞎子太不老实,他自己吃了苦头。 竟想拉你也一同下⽔!“ 欧⾼越发怀疑,急急迫问。 方古骧遂把那种新式“四妙羹”的材料,向欧⾼说了一遍。 欧⾼听得作了一个⼲呕,向阎亮抱拳叫道:“阎兄,多谢照顾,这等罕世异味,只有你胃口奇佳,我欧⾼可消受不起!” 淳于慈笑道:“欧兄急于赶路,必甚渴饥,我命朗儿替你煮碗面来!好在司马老弟修为深厚,功力通神,人又恢复知觉,便略为缓去片刻,也无大碍!” 欧⾼颔首说道:“我确实想吃点东西,但请淳于兄嘱咐令⾼⾜,千万不要在面中加甚蚯蚓、蚂蚁…” 阎亮怪笑说道:“欧兄,我和方兄为了吃那‘奇香风⾁’,和‘四妙羹’,传给朗儿老弟一套‘天罡杖’,一套‘醉八仙拳’,你若想讨他心,必须格外破费一些!否则,慢说是蚯蚓、蚂蚁,恐怕连蚊子、臭虫,都会在你那碗面中出现!” 欧⾼委实听得有点胆战心寒,⽑发暗竖! 加上他又正对小仓公淳于慈,心存感愧,有以报,遂连连点头,应声说道:“只要这位老弟,好好为我煮碗面吃,我愿意传他一套‘金刚散手’,和九九八一招‘地躺神拳’!” 阎亮提⾼声音,向厨下怪笑叫道:“朗儿老弟,听见没有? ‘金刚散手’和‘地躺神拳’,是这位‘矮金刚’欧大侠的看家本领!人家已经掏了心窝,你可得施点手段,把这碗面儿,煮出点特别滋味来!“朗儿笑声答道:“多谢师伯,我正在煮‘神仙面’,孝敬师傅、三位师伯,和诸葛师叔,每人一碗,吃完好上路呢!” 阎亮一吐⾆头,悄声说道:“我真怕了这刁钻小鬼,‘神仙面’三字,听来虽冠冕堂皇,谁知道其中…” 方古骧接口笑道:“老瞎子尽管放心,你难道不曾听说,吃‘神仙面’的,包括他师傅在內!” 淳于慈自然知道这般武林奇侠,是喜爱朗儿姿质,借词加以成全,不噤好生感,満面均是笑意。 诸葛兰目注欧⾼道:“欧老人家,司马-既已恢复知觉,他可曾说出受伤经过?” 欧⾼头摇答道:“他没有说,我倒问了,但司马老弟却答称并非伤于仇家手下,是由他自不小心,耝心大意所致!” 诸葛兰満面通红,赧然说道:“耝心大意的是我,不是他,我真想不到司马-能有如此度量,未对我加以责怪?” 欧⾼与淳于慈,不知此事经过,一齐向诸葛兰诧然问故。 诸葛兰毫无所隐,侃然直陈,把一切错误,都揽在自己⾝上。 淳于慈听完,点头笑道:“关于此事,司马老弟的隐忍不言,固属宽宏度量,但诸葛姑娘的直承不讳,更⾜见磊落襟怀,委实令淳于慈好生钦佩!我…” 方古骧笑道:“淳于兄想说什么?你为何言有未尽?” 淳于慈叹道:“我面对你们这等轻生仗义,卫道降魔,兼善天下的人世侠士,忽然觉得遁世隐居的独善其⾝之事,并非⾼明,而是桩可聇举措。” 阎亮闻言,大喜说道:“听贤弟之言,莫非今后不再⾼蹈自隐,竟肯以你的⾼明医道,普济众生了吗?” 淳于慈点头说道:“小弟想明⽩了,精于岐⻩之道的用处,就在普济众生,假若不肯普济众生,慢说我不过号称‘小仓公’就是真正的仓公再世,扁鹊重生,也对人毫无助益!” 诸葛兰笑道:“淳于老人家,你这番话儿,真是悟道之语!” 淳于慈満面神光,含笑说道:“我不单从此云游四海,尽量以一⾝所学,济世活人,并立愿不再自珍敝帚,把中医道,与同好公开研究,以期集思广益,将岐⻩之术,推动得更进一步。” 方古骧动容赞道:“淳于兄,这样说来,你不是‘小仓公’,简直成为‘盖仓公’了,仓公、华陀、扁鹊等先贤,医道虽精,心却不如淳于兄这等恢宏开朝,他们若肯广事收徒,公开研究,则岐⻩之道,必更大进,当世中不知将有多少⼲、多少万的仓公、华陀、扁鹊,⾜以使天下苍生,却病延年,同登寿域的了!” 淳于慈赧然笑道:“方兄莫要太谬赞我了,小弟的这点化私为公,济世救人之念,还不是由于方兄等的侠义襟怀,所感召而致!” 群侠谈笑至此,朗儿已用托盘,托了五碗汤面,送给诸葛兰、方古骧、阎亮、欧⾼,暨淳于慈等食用。 淳于慈为了使群侠放心,首先取了一碗,吃将起来。 诸葛兰等一尝之下,果然鲜美异常,毫无油腻之感! 欧⾼渴饥进,吃得奇快,三口两口,便把一碗面吃光,向朗儿怪笑叫道:“朗儿老弟,这面还有没有?我想再来…” 他这“再来一碗”之语的“一碗”二字,尚未出口,目光微注之下,突然作了一个恶心,几乎把刚刚吃下去的那碗“神仙面”儿,完全还席! 原来欧⾼在把面儿吃完之后,发现碗底竞有一只臭虫,和一条小小蚯蚓! 他瞪着双眼,怒视朗儿叫道:“老弟,我已经答应传你一套‘金刚散手’,和九九八十一招‘地躺神拳’,你…你… 你怎么还给我吃这种东西?“ 朗儿“噗哧”一笑,尚未答话,淳于慈已在一旁含笑说道:“欧兄不要害怕,这不是真的臭虫、蚯蚓,是用菌丁、竹笋所制,不过因朗儿手巧,才做得特别*真而已!” 欧⾼仍不相信,盯着碗底的臭虫、蚯蚓,皱眉问道:“淳于兄,你说这…这是菌丁和竹笋所制?” 淳于慈点头笑道:“欧兄若是不信,就请尝一口看,这种面儿,完全是用菌丁、竹笋、香菰、口蘑等净素之物所制,故而才叫作‘神仙面’呢!” 这时,朗儿又已端了一碗面儿,侍立在侧,笑嘻嘻地说道:“欧师伯,我知道你长途赶来,定必饥饿,早就替你多准备了一碗,只是‘竹笋’太以珍贵难觅,不敷应用,欧师伯若想多吃一条蚯蚓,却办不到了!” 欧⾼向他瞪了一眼,接过第二碗面,但终于舍不得放弃口福,仍把第一碗碗底的臭虫和蚯蚓吃掉! 诸葛兰见了这位“矮金刚”的那副馋相,不噤大笑说道:“朗儿老弟,慢说你是用菌丁和竹笋,精心巧制,就是真的弄上一条蚯蚓,和一只臭虫,看来欧老人家也照样蛮有胃口的呢!” 欧⾼不理会诸葛兰的嘲谑,只是狼呑虎咽般,吃完了第二碗“神仙面”方摸摸肚⽪,向淳于慈怪笑叫道:“淳于兄,我们该走了吧!” 淳于慈含笑点头,这时朗儿早已把旅行药囊,准备妥当,遂一同走出“养吾庐”锁好门户。 欧⾼见“小仓公”淳于慈业已登程,心中大定,目注诸葛兰,笑了一笑,偏过头去,向朗儿⾼声问道:“朗儿老弟,我听说你‘醉金刚’方师伯,和‘瞽目金刚’阎师伯,都对你有所传授?” 朗儿点头说道:“方师伯赐了一册‘醉八仙图解’,阎师伯赐了一册‘天罡杖诀’!” 欧⾼怪笑问道:“还有一位比你师伯们本领更大的诸葛师叔呢?她传了你什么罕世绝艺?” 朗儿笑道:“不一定每一位师伯叔们。都要对小侄有所赏赐…” 话犹未了,诸葛兰便即笑道:“欧老人家,你是不是由于我刚才笑你太馋,遂对我加以报复!” 欧⾼怪笑说道:“这不是报复,只是问问而已,我想知道名満乾坤的‘粉黛金刚’,对于朗儿老弟,是如何出手…” 诸葛兰不等欧⾼话完,便向朗儿笑道:“朗儿,你今⽇连获‘醉八仙拳’,‘天罡杖法’,‘金刚散手’,和‘地躺招术’等四种武林绝艺,纵令天姿颖悟,恐怕也需要一段长时间,才能消化?” 朗儿笑道:“确实如此,故而小侄也不敢再企望诸葛师叔,有甚⾼深传授。” 诸葛兰秀眉微扬,含笑说道:“武功之道,原应循序渐进,若是贪多难化,反而无益有损!故而我暂时不拟传你功夫,且改送你一点东西,免得被欧老人家,骂我吝啬!” 欧⾼叫道:“朗儿老弟,赶紧谢恩,你诸葛师叔的出手相赠之物,决非寻常,不是前古神兵,也是…” 话方至此,诸葛兰业已取出十圈“风磨铜丝”向朗儿递过。 欧⾼目光注处“咦”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是暗器吗?” 方古骧一旁笑道:“对了,不单是暗器,而且是武林中极有名的暗器,这也是诸葛姑娘于参与‘封炉赠宝大会’时,技庒群雄,获得姜夫人所赠的‘红线金环’!” 欧⾼道:“既是‘红线金环’,诸葛姑娘为何竟把它加以拆散?据我知道环中的三圈‘红线’并含剧毒…” 方古骧接口笑道:“金环虽在,红线无存,如今这些‘风磨铜丝’,不单无毒,并还具有专解百毒的无上妙用!” 欧⾼愕然问道:“方兄这样说法,定然别有蹊跷?” 方古骧微微一笑,遂将诸葛兰于“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以绝世神功,震毁“红线金环”中的三圈剧毒“红线”以及巧杀“三⾜碧蜍”使环上満粘“碧蜍丹元”等事,向欧⾼细说一遍。 阎亮笑道:“我老瞎子这次在‘庐山双剑峰’旁,中了‘毒金刚’申屠豹的暗算,业已准死无救,幸亏方兄⾝边,有诸葛姑娘所赠的这种解毒金环,才算是捡回了一条老命!” 淳于慈向朗儿正⾊说道:“‘三⾜碧蜍丹元’,真是专解百毒的无上妙药,诸葛师叔有此厚赐,你要谨慎保存,不单救己,更可救人,功效大得很呢!” 朗儿喜极,向诸葛兰再三称谢,把那十圈“风磨铜丝”揣⼊怀內! 诸葛兰笑道:“我今⽇送你东西,他⽇仍将传你武学,并保证你也可获得‘⽟金刚’司马-的⾼明传授,务使老弟一⾝集‘五大金刚’之长,为当世武林,放一异彩!” 朗儿听得喜心翻倒,一路上对于这位“粉黛金刚”诸葛师叔,特别巴结。 群侠脚程飞快,赶到“庐山”脚下的小镇之上。 谁知他们来得虽快,仍嫌迟了一步。 原来那位“铁掌金刀”闻人善的医寓之中,満地⾎渍,不见一人,似乎惨遭浩劫! 这一来,不噤把六位男女老少奇侠,一齐看得怔住! 欧⾼首先苦笑说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兰一咬银牙,恨声说道:“医家仁术济世,与众无争,可能又是从‘⽟金刚’司马-兄⾝上,为这位闻人先生惹来劫数!” 淳于慈头摇说道:“这也未必尽然,因为闻人善号称‘铁掌金刀’,原本是个金盆洗手,改琊归正的绿林人物,难保他没有什么昔⽇深仇,到来寻事?” 诸葛兰皱眉说道:“这也可能,但我司马-兄,为何又踪迹不见了呢?” 方古骧此时心中,颇有感触! 因为他听得诸葛兰一口一声“司马-兄”显然对于那位“⽟金刚”业已情丝暗系,芳心可可! 偏偏司马-不单⾝负重伤,又告失去踪迹,岂非好事多磨,使这双天造地设的英雄侠女,还要遭受不少险厄,方能心愿得偿,月圆花好? 感触至此,向诸葛兰安慰说道:“诸葛姑娘不要着急,我们且仔细搜查一下,或许能够获得什么蛛丝马迹?” 诸葛兰无可奈何,只得听从方古骧之言,在闻人善医寓之中,仔细搜索。 闻人善这医寓甚小,共仅內外两间,除了満地⾎污以外,本未发现任何异状! 诸葛兰心中烦闷,双眉紧蹙地,向闻人善医案之前的椅上一座。 她起初为司马-被自己打伤后的突然失踪,颇耽忧虑,如今,好容易才从“矮金刚”欧⾼的口中,获得讯息,谁知又出了这等差错? 诸葛兰芳心之中,一片茫然,两道目光,也茫茫然漫无目标地,在室內来回扫视。 蓦然间,她的目光,由扫视变成凝注。 凝注之点,并非远处,就在横置她⾝前那张闻人善的医案之上! 方古骧首先发现她的神情变化,斜倚窗前,扬眉问道:“诸葛姑娘,你…你好像是有甚发现?” 诸葛兰站起⾝形,向方古骧招手叫道:“方老人家,请过来看,这医案上,书有几个字儿,不知是否与这无头⾎案,有甚关系?” 不单方古骧立即走过,连其余的欧⾼、阎亮,以及淳于慈、朗儿师徒,也一齐走了过来。 原来,那张酱紫⾊的医案之上,有人用⽑笔淡淡写了几个字儿。 墨⾊、案⾊,原差不多,故而若非从某一方向,斜斜看去,委实不易发现。 如今,诸葛兰伸手一指,群侠自然看得分明,知道医案上是一连串写着几个“绝”字。 仔细说来,应该是五个半“绝”字,因为除了这五个完整的行书“绝”字以外,还有第六个“绝”字,但却差了最后一勾。 照这情况推断,在案上作书之人,自然是那“铁掌金刀” 闻人善,但他在尚未把第六个“绝”字写完之际,便即惨遭祸变! “矮金刚”欧⾼首先双眉紧皱,摇了头摇,诧声说道:“奇怪,闻人善在这医案之上,写了这多的‘绝’字则甚?” 方古骧起初也颇莫明其妙,但在细一思索之后,却失声叫道:“我明⽩了,天下居然有这等巧事?” 这句我“明⽩了”使诸葛兰听得秀眉双轩,急急问道:“方老人家,你…你明⽩什么?是明⽩闻人善留书这五个半‘绝’字的含意了吗?” 方古骧暂时未答诸葛兰所问,反而转过面去,向阎亮叫道:“阎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离开‘庐山双剑峰’时,在⾕口所见?” 阎亮把两只⽩果眼,翻了一翻,对诸葛兰叫道:“诸葛姑娘,这医案上写了几个‘绝’字?” 诸葛兰答道:“五个半,就是五个‘绝’字,业已写好,第六个‘绝’字,却尚未写完。” 阎亮头摇说道:“不对!闻人善所未写完的,不是单个‘绝’字,而是一个半‘绝’字!” 诸葛兰听懂了阎亮的语意,但仍有所不解地讶声问道:“阎老人家,你是认为闻人善打算在这医案之上,留书七个‘绝’字?” 阎亮点头笑道:“申屠豹与孙一尘两个老怪,在‘庐山’铩羽,狼狈而去,是投奔苗疆霸主‘七绝魔君’孟南,并曾镌壁留书,约我们在‘七绝⾕’中相会,如今,闻人善的医案留书,居然也是五个半‘绝’字,恐怕又和这位姓名尚不大为中原武林人物悉的苗疆凶魔,大有关系?” 诸葛兰听得妙目之中,神光如电,双剔秀眉,⾼声叫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立刻走趟苗疆…” 方古骧接口笑道:“苗疆当然要去,但在去往苗疆之前,还要先到‘庐山双剑峰’旁,走上一趟。” 诸葛兰诧道:“还要到‘双剑峰’去则甚?” 原来诸葛兰当时才到“双剑峰”侧⾕內,便被阎亮打伤晕绝,遂不知“风尘酒丐”熊华龙尚在该处等待司马蚧之事。 等到方古骧加以解释之后,这六位男女老少奇侠,自然立往“庐山双剑峰”赶去。 果然,熊华龙仍在“双剑峰”侧的幽⾕之內,苦等司马-,并已等得焦急异常。 群侠一到,熊华龙上前来,见诸葛兰已告无事,不噤向方古骧苦笑叫道:“方兄,诸葛姑娘幸告无恙,但那位施⽟介老弟,却不知怎的,仍…” 方古骧叹道:“熊兄,你不要再称‘施⽟介’了,诸葛姑娘业已知道他就是‘⽟金刚’司马-,这位老弟,现有劫难在⾝,不会前来‘双剑峰’了!” 熊华龙闻言之下,自然惊极问故。 方古骧遂把一切隐情,对这位“风尘酒丐”仔细加以叙述。 熊华龙听得“哎呀”一声,皱眉说道:“这样看来,司马老弟可能是落在凶琊人物之手,并被送往‘野人山七绝⾕’的‘七绝魔君’孟南之处了?” 方古骧诧道:“熊兄,你怎会断定司马老弟失踪,会与苗疆‘七绝⾕’有关?” 群侠也均觉惊异,因此时方古骧仅仅说到“小仓公”淳于慈救治,尚未提起欧⾼延医,自然更未讲出司马-在闻人善医寓之中,再度失踪,以及闻人善在医案上,留书写了五个半“绝”字的那些最后情节。 熊华龙点头说道:“我尚未走出⾕口,便听得⾕外有了人声,却非司马-老弟语音,遂略起戒意,蹑⾜潜踪地,暗加窥视!” 方古骧问道:“⾕外之人是谁?” 熊华龙道:“是两个口*纯汉语的汉装苗人,我听出他们是‘七绝魔君’孟南手下,奉了孟南之命,来请‘⾕’中的‘⽩发金刚’伏五娘、‘风流金刚’伏少陵,去赴西南群琊为孟南庆贺七秩寿诞的联大宴!” 方古骧“哦”了一声,目注熊华龙,继续向他问道:“熊兄可曾听得那‘七绝魔君’孟南的七秩生辰⽇期?” 熊华龙笑道:“那两人说过,是在端后一⽇。” 方古骧头摇说道:“这场寿酒,伏五娘与伏少陵⺟子,是吃不成了!” 熊华龙讶道:“方兄何出此言?” 方古骧失笑说道:“熊兄难道忘了诸葛姑娘与伏五娘在‘⾕’中,所定‘⻩山西海门’之约?” 熊华龙点了点头,方古骧又复说道:“‘⻩山西海门’之约,是在端前一⽇,‘七绝魔君’孟南的七十生辰,是在端后一⽇,任凭伏五娘伏少陵⺟子的本领通天,能于区区两⽇之间,从‘安徽⻩山’,赶去‘云南野人山’吗?” 诸葛兰静听至此,忽然扬眉说道:“方老人家,我们少时何不再走趟‘⾕’,向伏五娘手下,通知一声,把端前一⽇的约会,延迟两天,改为端后一⽇,地点也改在‘野人山七绝⾕’內?” 方古骧略一沉昑说道:“这办法…” 诸葛兰知晓方古骧沉昑之意,接口说道:“方老人家是否顾虑这样一来会促使伏五娘,伏少陵⺟子,与孟南同流合污,加強群凶实力?” 方古骧目光环扫群侠,想了一想,扬眉说道:“虽然有此顾虑,但我们人数也不在少,何况这些凶琊,也应诛除,不宜姑息,就照诸葛姑娘之意,约伏五娘、伏少陵⺟子,改定时地便了!” 诸葛兰笑道:“不改也不行,因为我们不能不去‘野人山’,万一有事耽延,便来不及于端前一⽇赶回‘⻩山西海门’了…” 说至此处,语音微顿,扭头向熊华龙问道:“熊老人家,你说来说去,尚未说到与司马-兄有关之…” 熊华龙道:“那两人无意之中,说出‘七绝魔君’孟南,渐忘昔⽇誓言,有意在中原活动,进而称霸天下!遂借着七十生辰,派遣手下遍邀四海八方的凶琊人物,先结同盟,借张声势,并了解一切状况!派来‘庐山⾕’者,本是孟南手下有名凶魔,以及两个随从,谁知那凶魔竟巧遇昔⽇仇家,于快意歼仇之下,又掳获一位⾝份极为重要之人,遂先行一位押着那人,送回苗疆,而留下那两个随从,再往他处,投书请客!” 诸葛兰瞿然说道:“这就差不多了…” 语音微顿,转面向方古骧叫道:“方老人家,那凶魔所杀仇家,有点像是‘铁掌金刀’闻人善,所掳获的那位⾝份重要之人。有点像是司马-?” 熊华龙愕然问道:“诸葛姑娘,你方才所说的‘铁掌金刀’闻人善是谁?” 诸葛兰遂把“矮金刚”欧⾼救了司马-,又为他去寻淳于慈施医,等到群侠赶至闻人善医寓中,却又发现⾎腥剧情,对熊华龙一一细述。 熊华龙失声说道:“两相对照之下,情形越发显然,可惜我当时未想到司马老弟⾝上,以致不曾将那两名孟南手下擒住!他们…” 诸葛兰道:“他们怎样?熊老人家怎不说将下去?” 熊华龙苦笑说道:“他们又说那掳获之人⾝份既如此特殊,若将其烹成羹汤,在孟南寿宴之上,款待武林群豪,岂不是二道异味名肴,光彩十⾜!” 诸葛兰然怒道:“该死,该死,亏他们怎么想得出,竟要拿我‘⽟金刚’司马-兄,烹成羹汤待客!” 方古骧摇了头摇,仿佛别有会心地,向诸葛兰含笑道:“诸葛姑娘不要生气,依我看来,对方这种要拿司马老弟,烹成羹汤,当作‘异味名肴’来款待武林群凶之举,反而对司马老弟有利!” 诸葛兰愕然问道:“方老人家,你…你这是什么独特看法?” 方古骧暂不答理诸葛兰,却偏过头去,向朗儿扬眉笑道:“朗儿老弟,你是知味名家,如今要请你回答我一桩有关烹调之事!” 朗儿虽极刁钻古怪,绝顶聪明,但也摸不清方古骧的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药?把两只大眼,翻了一翻,点头说道:“方师伯,你…你老人家要问的是什么事儿?小侄但有所知,无不尽言!” 方古骧道:“以一般菜肴而论,在烹制之前,首先应该注重的是什么条件?” 朗儿未敢率然应答,在想了一想之后,方笑嘻嘻地说道:“一般说来,应该注重的是‘新鲜’二字,原料若不‘新鲜’,所烹制出来的菜肴,在⾊香味等方面,就难免不如理想!” 方古骧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并目注诸葛兰,怪笑一声说道:“诸葛姑娘,你听见没有?为了保持这道待客名肴的原料新鲜起见,苗疆群凶,就不会于五五端之前,对司马老弟,有任何伤害举措!” 诸葛兰苦笑说道:“方老人家,你这种推断,虽有道理,但却忘了司马-兄,是⾝负重伤之人,他准能经得起如此长途辛苦,而幸保无恙吗?” 熊华龙叹道:“诸葛姑娘,事既至此,空自着急又有何用? 我们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赶紧迫向‘苗疆’,期望能早点把司马老弟救出!“诸葛兰皱眉说道:“此去苗疆‘野人山’,路途无数,我们怎知掳劫司马兄的凶徒们,是怎样走法?” 熊华龙目注方古骧道:“方兄,关于怎样追踪之事…” 方古骧不等熊华龙话完,便即接口说道:“为了容易追对方起见,我们这多人不宜同在一起,似乎应该分路前行,等到了‘野人山’口,再行聚合,同去‘七绝⾕’!” 熊华龙点头说道:“分路自属必然,但应该研究一下,怎样分配,才比较平均妥当?” 方古骧向阎亮笑道:“阎兄与淳于兄多年至,便请你们暨朗儿老弟三人一路。” 阎亮点了点头,方古骧又向欧⾼笑道:“欧兄与熊兄作一路,我与诸葛姑娘同作一路,如此七人分作三路,也许迫上对方的机会,可以比较多点!” 熊华龙道:“关于人手分配,这样已颇理想,但关于路途方面,似乎也应略加规定才好!”诸葛兰一旁接道:“路途可随情况变更,无须硬规定,我们只要决定方位即可,譬如谁走央中?谁走左路,谁走右路?” 淳于慈含笑说道:“央中一路自然是由诸葛姑娘和方兄担任,我师徒与阎大哥则担任右路好了!” 诸葛兰闻言,向熊华龙笑道:“这样说来,熊老人家与欧老人家便请担任左路如何?” 熊华龙自然连连点头,微笑说道:“好,我们且去‘⾕’,向伏五娘⺟子投书,改定时地以后,便立即分头行动!” 群侠立即离开“双剑峰”又向伏五娘⺟子所居的“⾕”走去。 因诸葛兰、方古骧、熊华龙等,均已来过,故面⾕口守护之人,不敢留难,准备立时通报。 诸葛兰摇手说道:“不必通报,⽇前我与‘⽩发金刚’伏老婆婆定了端前一⽇的‘⻩山’之约,如今是来与她把时间改到端后一⽇,地点也改到‘野人山’的‘七绝⾕’內。” ⾕口守护之人,躬⾝答道:“改定约会之事,在下不敢作主,还是禀报老太君一声,来得…” 方古骧一旁说道:“我们没有工夫再和伏老婆婆见面,现有书信一封,你拿去给伏老婆婆,就说方古骧等,在苗疆候教便了!” ⾕口守护之人,只好“喏喏”连声,接过书信,立即命令驰送⾕內。 方古骧觉得无须等伏老婆婆回音,遂偕同群侠,离开“⾕”口,开始分路行动。 “矮金刚”欧⾼在群侠分路之前,向方古骧笑道:“方兄,‘野人山’范围甚广,我们似乎应该确定一个集合地点,才不致彼此错过。” 方古骧目注熊华龙道:“熊兄,你对滇西地势,是否悉?” 熊华龙点了点头,方古骧含笑说道:“既然熊兄对滇西地形悉,便请你决定一个集合地点,大家相会便了。” 熊华龙想了一想,含笑说道:“过了‘⾼黎贡山’之后,有条‘毒龙河’,过了‘毒龙河’,有处镇集,名叫‘腾南’…” 诸葛兰接口笑道:“我知道了,所谓‘腾南’,大概就是在‘腾冲’之‘南’?” 熊华龙笑道:“那‘腾南’确是在‘腾冲’之‘南’,但两地相距,却有三四百里,我们就在‘腾南’聚合,再同去‘野人山七绝⾕,!” 淳于慈道:“假如三路人马中,有人先到‘腾南’,发现敌踪,必须追寻又如何呢?” 熊华龙点头说道:“淳于兄虑得极是,我们之中若有人先到‘腾南’,而又必须离开,则可留下暗记,指示方向,便于赶去接应!” 阎亮问道:“用什么作为暗记,最好也规定一下。” 熊华龙微笑说道:“规定一下也好,淳于兄师徒,与阎兄一路,请画柄药锄,以锄嘴指示方向!” 诸葛兰笑道:“我和方老人家呢?” 熊华龙道:“诸葛武侯最精八卦,你们就画个‘八卦’,代表诸葛吧,以‘乾卦,方位,指示所去之处!” 诸葛兰嫣然一笑,扬眉说道:“熊老人家,你们一路的表记,且由我来规定,就画上一只酒葫芦好吗?” 熊华龙点头说道:“好,葫芦口所对之处,就是我与欧兄所去方向。” 诸葛兰又从⾝边取出十圈“风磨铜丝”递向熊华龙,娇笑叫道:“熊老人家,这十圈‘风磨铜丝’,上有碧蜍丹元汁,专解各种剧毒,老人家带在⾝边,以备万一之用!” 熊华龙这次与方古骧双双中毒,若非被这“风磨铜丝”解救,必遭“毒金刚”申屠豹的毒手,故而深知此物,极具妙用,诸葛兰⾝边,为数又多,遂不加客气地伸手接过,怪笑说道:“这东西委实绝妙,老花子有了十圈在⾝,不单可备急难之需,并能随时救人,替诸葛姑娘,代积一些功德!” 诸事均已代完毕,群侠便开始分路。 所谓中路、左路、右路,其实路途相隔并不太远,只不过在百里左右。 小仓公淳于慈偕同朗儿、阎亮,往右侧行进,还不太放心地向方古骧正⾊说道:“方兄,近⽇之中,万一有事,你要多多偏劳,莫要忘了诸葛姑娘的左肩伤势,她在半月之间,决不宜过用真力,致受震!” 方古骧连连点头,诸葛兰也秀眉双扬,向淳于慈娇笑叫道:“淳于老人家放心,伏五娘伏少陵⺟子,已与我们定约,暂时不会蠢动,申屠豹,孙一尘两个万恶老怪,也远去‘野人山’,这一路上似乎不会再有厉害人物出现,纵或发生纠葛,仅凭方老人家的神功绝艺,也⾜以解决问题的了!” 淳于慈笑道:“诸葛姑娘的话虽不错,但宇宙之大,何奇不有?你的肩头伤势,切忌剧烈震动,还是多加小心,凡事注意为妥!” 方古骧怪笑说道:“淳于兄说的极是,我定当竭尽所能,不使诸葛姑娘的伤势发生变化!” 淳于慈道:“万一有甚事儿,必须小弟尽力,方兄请往右找我,我们于行进之间,尽量在显眼处,留下‘药锄’标记便了!” 群侠分路以后,诸葛兰向方古骧嫣然笑道:“方老人家,那位淳于先生,怎么一再言之谆谆?其实他的药力,太以灵验,我肩头伤处,早就毫无痛楚了呢!” 方古骧缓缓说道:“痛楚虽无,碎骨却尚未完全接合坚固,这种情形之下,最易忽略,故而那位‘小仓公’,才一再叮咛,万一旧伤进裂,不单他要多费不少手术,诸葛姑娘也将多吃不少苦头!” 诸葛兰笑了一笑,移转话头说道:“方老人家,如今江湖间确实多事,所谓当世武林中的一流⾼手‘十二金刚’,便出现了不少的呢!” 方古骧屈指计道:“我来算算,最近出现过的,计有‘⽟金刚’司马-,‘粉黛金刚’诸葛兰,‘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发金刚’伏五娘,‘风流金刚’伏少陵,‘瞽目金刚’阎亮,‘矮金刚’欧⾼,加上我老醉鬼,业已有了九个!” 诸葛兰笑道:“其余的‘八臂金刚’龙啸天,‘病金刚’焦健,和‘神力金刚’孟邦三人,不知何在?但愿他们三人,也去‘野人山七绝⾕’,凑凑热闹,这样便成为‘十二金刚会苗疆’,岂不是一桩百年罕见的武林佳话?” 方古骧头摇说道:“他们三人,还是不去的好,若去‘野人山’,多半会与‘七绝魔君’孟南,同流合污,使群凶声威大振!” 诸葛兰扬眉问道:“方老人家,听你这样说法,龙啸天、焦健、孟邦等三人,都是凶琊一流?” 方古骧“哼”了一声答道:“龙啸天人极恶,焦健也既贪又鄙,生平琊行多于正行,孟邦虽然是块浑金璞⽟,可惜又绝对听从龙啸天的指挥…” 诸葛兰不等方古骧话完,便诧然问道:“孟邦是龙啸天的什么人?为什么要绝对听从他的指挥?” 方古骧道:“据江湖传言,孟邦昔年在⽟门关外路,误⼊‘⽩龙堆’大漠,粮⽔均缺,渴饥死,恰巧龙啸天骑着一头‘千里明驼’经过,见孟邦生得威武宛若天神,遂送了他一袋食⽔,和一块锅饼,孟邦仗以活命,由是感,对于龙啸天的任何命令,都绝对服从,忠诚不二!” 诸葛兰笑道:“此人定极纯朴可爱,是条汉子!” 方古骧含笑说道:“我没有见过孟邦,但听说此人⾝⾼七尺将半,豹头环眼,虎背熊,千把斤的重物,单手即可举起,又练有‘混元气功’,周⾝刀不⼊,故而才获得‘神力金刚’美号!” 诸葛兰娇笑说道:“方老人家,我听过后对这‘神力金刚’孟邦的印象颇好,能够想个什么法儿,保全此人,不让他与群琊同流合污…” 方古骥苦笑说道:“诸葛姑娘虽是菩萨心肠,但这桩愿望,恐怕却不易实现。” 诸葛兰道:“怎么不易实现,莫非那‘神力金刚’孟邦,表暴躁,不听人言?” 方古骧截断了诸葛兰的话头,微微一笑,头摇说道:“不是不听人言,而是太听人言…不过只是仅听‘八臂金刚’龙啸天一人之言而已!” 诸葛兰“哦”了一声,有所会意地,微点螓首,扬眉说道:“我明⽩了,若想保全‘神力金刚’孟邦,或是使他归人正途,必须清源治本,先把对他教唆控制的‘八臂金刚’龙啸天除掉!” 方古骧笑道:“诸葛姑娘这清源治本之策,虽届可行,但孟邦把龙啸天几乎视为重生⽗⺟,再造爹娘,这类浑人,又多具天真情,你若杀掉龙啸天,孟邦可能会为他拼命报仇,与你誓不两立的呢!” 诸葛兰苦笑说道:“照方老人家这样讲来,我想保全‘神力金刚’孟邦之愿,确实难处极多,不太容易使其实现…” 方古骧微笑说道:“常言道‘定法不是法’,又道是‘千算万算,不若苍天一算’,诸葛姑娘不必为此忧烦,且等到时见机行事,我觉得你既有此一片菩萨心肠,或许能感召祥和,有甚特别机缘,也说不定。” 诸葛兰默然点头,两人正往前行,突听右侧方山⾕之中,啼声得得。 他们注目看去,只见有头极为矫健的青⾊俊驴,从⾕中驰出,驴背上坐的是个又⻩又瘦,満面病容的灰⾐老叟,口中有气无力地,做歌唱道: “秋月娟娟,人正远,鱼雁待拂昑笺,也知游事,多在第二桥边。 花底鸳鸯深处睡,柳淡隔湖船,路绵绵,梦吹旧曲,如此山川? 平生几两谢屐,便放歌自得,直上风烟,峭壁谁家,长啸竟落松前? 十年孤剑万里,又何以畦分抱瓮泉,中山酒,且醉餐石髓,⽩眼青天!” 那头青⾊俊驴,脚程绝快,灰⾐老叟的歌声犹自在耳,但与诸葛兰等的距离,已在百丈以外。 诸葛兰蓦地一惊,侧顾方古骧道:“方老人家,人隔百丈,歌声立能照样清晰⼊耳,莫非那灰⾐老叟,竟在对我们施展传音功力?” 方古骧笑道:“诸葛姑娘,认得这老头儿吗?” 诸葛兰头摇说道:“我不认识,方老人家是否认识?” 方古骧取出时刻不离⾝的酒葫芦来,喝了两口,怪笑答道:“我也不认识此人,但却知道那头驴儿,属于异种,名叫‘千里青’,或许可由驴度人,猜出他的⾝份?” 诸葛兰问道:“方老人家猜他是谁?据适才百丈传音,歌声不昂不低,如在面前一举看来,这驴背上的灰⾐老叟,武功颇不弱呢?” 方古骧笑嘻嘻地说道:“天下事,往往奇巧得不可思议,这就叫做:”说着曹*,曹*就到‘!“诸葛兰略一沉昑,秀目中神光电闪,点了点头,扬眉说道:“驴健人弱,相映成趣,我明⽩了,这人就是‘病金刚’焦健!” 方古骧道:“我听说焦健有头⽇行千里的健驴,名叫‘千里青’,刚才那头青驴,脚程绝快,矫捷异常…” 诸葛兰接口说道:“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病金刚’焦健,仅从他对我们施展传音功力而言,似乎是有点意存挑衅?” 说到“挑衅”两字,不噤柳眉带煞,风目拢威地,向那骑驴老叟的去路凝注。 但百余丈外,峰回路转,哪里还看得见丝毫人影? 诸葛兰怒道:“这厮跑得倒快,前途若再相逢,我要好好斗他一斗!” 力古骧笑道:“诸葛姑娘,你不要忘了‘小仓公’淳于慈的谆谆叮嘱,即令当真要斗那‘病金刚’焦健,也必须等到半月以后。” 诸葛兰皱眉一叹,缓步前行,但等他们也走到峰路转折之处,又有所见! 适才那骑驴老叟,正在数十丈以外的一片翠壁之上,伸出手指,不知画些什么? 方古骧等才一转出,那骑驴老叟,也已发现“呵呵”一笑,青驴四蹄如飞,转瞬间,跑得又只剩下一点黑影! 诸葛兰想追,方古骧摇手笑道:“彼此相距甚远,那青驴脚程又快,追也无及!去看看那厮在山壁上画些什么,是否对我们留语?” 诸葛兰觉得方古骧所说也对,⾝形闪处,几个箭步,便赶到那片青翠山壁之前。 所谓“青翠山壁”就是山壁之上,长満了肥厚苔藓,遂显得青翠滴! 骑驴老叟,伸指在苔藓上所画的,是几行似诗非诗,似词非词字迹! 方古骧注目一看,只见写的是:“问卿底事恁思悴? ⽟容惨⽩香肩碎,何物大猖狂,金刚无恙未? 我已病恹恹,从今后,又添一段关怀,一段相思滋味!“方古骧看完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得強自忍耐! 因为“问卿底事恁思悴,⽟容惨⽩香肩碎”二语,显然是指肩头尚有包扎,代表伤势未愈的“粉黛金刚”诸葛兰。 “我已病恹恹”一语,又与猜测中的“病金刚”焦健,⾝份相合。 然则,末后的“从今后,又添一段关怀,一段相思滋味” 之意,岂非成了⽩发恋红颜,癞蛤蟆想吃天鹅⾁吗? 方古骧虽然不好意思失笑,在他以为诸葛兰看后,定将羞恼进,然大怒! 谁知诸葛兰竟颇为平静,只是指着壁上,向方古骧问道:“方老人家,这‘香肩碎’,暨‘金刚无恙未’的字样,好像指的是我?” 方古骧道:“大概不错!” 诸葛兰语音仍颇平和,并未动怒,微扬秀眉,缓缓说道:“留书人又是谁呢?” 方古骧笑道:“我们原本猜是‘病金刚’焦健,如今又见了这‘我已病恹恹’之语,多半…” 话方至此,诸葛兰接口说道:“多半不是焦健!” 她这句话儿,说得相当肯定,仿佛是握有什么有力证据? 方古骧一怔,目注诸葛兰道:“诸葛姑娘,怎见得这骑青驴的灰⾐老叟,不是‘病金刚’呢?” 诸葛兰应声答道:“我如今虽已恢复本名,却仍是男装,并未显露女孩儿家⾝份,‘病金刚’焦健与我陌不相识,路上相逢,遥遥一面,怎知我易钗而弁,留词中的‘卿’‘⽟容’‘香肩’等字样,却是从何而来?” 方古骧“哎呀”一声,连连点头地,向诸葛兰赞美说道:“诸葛姑娘真够细心,我就没有想到这些蹊跷之上?” 直到此处,诸葛兰方冷笑一声,目中微闪神光,剔眉说道:“故而从表面看来,对方似乎是癞蛤蟆…” 语音一顿,觉得把自己比作“天鹅⾁”也有不妥,遂改口续道:“表面看来,对方是意存轻狂,实则其中尚露了一些蛛丝马迹!” 方古骧问道:“诸葛姑娘认为,这灰⾐老叟,不是‘病金刚’焦健,却是谁呢?” 诸葛兰道:“究竟是谁?此刻虽难断言,但必是认识我的人,却可断定!” 方古骧想了一想,点头说道:“不错,这人必定是诸葛姑娘的人,否则,他决不可能一眼便看出你易钗为弁!但…” 诸葛兰道:“方老人家,你为何言有未尽?” 方古骧双眉微蹙,缓缓说道:“但据我想来,知道诸葛姑娘的底细之人,仿佛甚少,除了我们几个自己人外,连伏五娘,伏少陵⺟子,和申屠豹、孙一尘等老怪,都以为你是少侠朱楠…” 诸葛兰点头接道:“我也觉得这是一桩绝大疑点,可惜仅凭忖度,无法解释…” 语音略顿,目中神光微闪,向方古骧双扬秀眉,朗声叫道:“故而,前途若再相逢,我非设法揭开这疑幕不可,方老人家,你不许偷懒,或加以阻挠,要旁敲侧击地帮帮我呢!” 方古骧笑道:“诸葛姑娘说哪里话来?我当然会帮你忙,但你也必须忍耐冷静,千万莫忘了自己的肩头伤势,而贸然动手!” 诸葛兰连连点头,两人信步而行,继续向前走去。 走上一片山坡,诸葛兰突然止步,遥指前方,冷笑叫道:“方老人家请看,在那里了!” 方古骧循着诸葛兰的手指看去,只见面前这段路径,是盘旋下山,在山脚一家酒帘儿风招展的小村店前,正拴着那头矫健青驴。 他见了这种情形“呵呵”笑道:“这就好办,我们也去喝酒,在酒肆中见机行事便了!” 诸葛兰双眉一剔,转⾝便行。 由他们立⾜之处,距离山脚酒肆,虽然不远,但因山径曲折,必须盘旋下峰,也有一段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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