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群龙传是由诸葛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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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四海群龙传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45 时间:2017/9/18 字数:199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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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红在墓中展目四顾,搜索室內。 万俟英问道:“贤弟,你在看些什么?” 诸葛红指着通往宝⽳的圆洞笑道:“我在找寻那升降‘七杀碑’石柱的机关,使这个洞⽳恢复原状!” 万俟英对于消息一道,见识颇多,因圆洞恰在石榻中心,遂微笑说道:“石柱升降枢纽,必在榻上,我往榻头,贤弟你往榻尾,详加搜索,定将有所发现!” 诸葛红闻言,走到榻尾,见石榻上镌“双龙戏珠”图样,不噤心中一动,伸手把圆形石珠,试加动转! 起初,向左向石,均不能转,但诸葛红偶一用力,却把石珠椎得微陷榻內! 万俟英见状赶过,伸手再一试探,石珠已可向左旋转! 左旋三圈,隆隆声作,那承托“七杀碑”的圆形石柱,自行缓缓升起,填实了榻上的洞⽳! 万俟英与诸葛红相视一笑,一个提着盈囊珍宝,一个持着那诲底寒铁所铸的四尺长箫,便自循着万俟英的来时路径,走出“⽩杨古墓”! 出得古墓,把一切恢复原状,遂各自怀着不虚此行的悦愉心情,信步出⾕。 谁知刚刚走到⾕口,一条娇健人影,突然风驰电掣般,向⾕內驰来! 来人是个精悍少年,诸葛红觉得面貌好,万俟英却眉头双皱! 少年一见二人,微现惊讶神⾊,止步停⾝,向万俟英微抱双拳,含笑问道:“万俟师兄,你见着我哥哥吗?” 万俟英脸⾊微变,头摇答道:“不曾见着,查师弟来此则甚?” 查姓精悍少年笑道:“我哥哥不知得了什么宝蔵秘图,约我来此共同寻宝!” 诸葛红闻言,脑中忽地一亮,想起在“⽩杨古墓”之內,被万俟英猝然发掌,击碎头颅之人,正与这查姓精悍少年,长得完全相像! 他方想到此处,万俟英业已向那查姓精悍少年,冷然说道:“查师弟既然与你哥哥有约,不妨在此等他,我和这位诸葛贤弟,固有要事待办,只好先告辞了!” 查姓精悍少年笑道:“万俟师兄有事,尽管先请,井替我弟兄,在万俟师伯驾前,恭叩金安!” 万俟英含笑点头,遂与渚葛红,离开了幽⾕⾕口! 诸葛红边行边自问道:“万俟大哥,方才那查姓少年,是何⾝份?他双眼神光甚⾜,两太⽳也⾼⾼鼓起,功力颇不弱呢。” 万挨英答道:“他们一胞孪生,兄名查珏,弟名查琅,均是我三师叔的得意弟子!” 诸葛红闻言,越发恍然,知道万俟英先前诿称陌生不识,在‘⽩杨古墓’之中,所杀与查琅相像之人,就是他师弟查珏… 念犹未了,万俟英已自生疑,目注诸葛红,剑眉双剔问道:“贤弟,想些什么?你询问查珏查琅兄弟的⾝份,是何用意?” 诸葛红笑道:“小弟无甚用意,只因那查琅眉宇之间的精悍之气人,遂随口一问而已!” 万俟英冷笑说道:“贤弟休要推脫,我看得出你目光转,分明是在动甚脑筋?想甚心事?” 诸葛红“哦”了一声,含笑答道:“小弟是想这‘青城山’中蔵宝何其甚多?我们刚刚发现丁一座‘⽩杨宝墓’,查珏查琅兄弟,又获得了什么宝蔵秘图? 真是…” 万俟英听他这样说法,遂立把神⾊松弛下来,接口含笑说道:“贤弟大概在西川带,行道未久,否则你定会听说过:‘青城有三宝,邛崃有三凶’之语!” 诸葛红笑道:“邛崃有三凶之语,定是一般江湖人物,对于‘⾎纛三老’的恶意不敬之语…” 万俟英接口笑道:“贤弟不必这样客气.我师傅暨两位师叔,对于‘⾎纛三凶’之称,决不引以为忤!” 诸葛红扬眉笑道:”至于‘青城有三宝’之语,小弟则更未听人说过,不知除了‘⽩杨宝墓’以外,还有‘二宝’,又是什么?” 万俟英微笑说道:“所谓‘青城三宝’,除了‘⽩杨宝墓’以外,还有一扇‘天香⽩⽟屏’,和一面‘天蛛宝网’!” 诸葛红摸了摸间的那扇“天香⽩⽟屏”扬眉笑道:“这样说来,万俟大哥在‘青城三宝’之中,是已获二宝的了?” 万俟英点头笑道:“贤弟莫要对我眼红,我已把‘天香⽩⽟屏’赠你,连同你所服灵芝,所得长箫,收获也不少了!” 诸葛红笑道:“小弟追随大哥,叨光已多,哪里还会有贪妒之念?但不知那面‘天蛛宝网’现在何处?大哥怎不设法弄来?使‘青城三宝’,合归一人,岂非武林佳话?” 万俟英头摇笑道:“我只听说过:那面‘天蛛宝网’,妙用甚多,却不知蔵于伺处?‘青城山’范围不小,万壑千峰,若是盲目找,相当困难,不易如的呢!” 诸葛红目光,微转含笑问道:“万俟大哥,你如今意何往?” 万俟英举着手中软囊,得意笑道:“我自然是要先回‘邛崃山⾎手坪’,把这些东西蔵放妥当!” 诸葛红闻言,双眉略蹙,方自心中思忖:万俟英业已看出他神⾊变化,讶然问道:“贤弟,你有何要事,不和我一同走吗?” 诸葛红微笑答道:“小弟好容易才结上大哥,这等情意投契好友,怎舍得遽尔分离?我打算由如今开始,直到参与‘两代英雄会’,均追随大哥,以亲教益!” 万俟英笑道:“贤弟要参与‘两代英雄会’,是否打算夺取‘第二代武林至尊’的光荣称号,” 诸葛红哈哈大笑道:“万俟大哥,你何必调侃小弟?‘第二代武林至尊’的光荣称号,除了大哥以外,谁配当之?若有第二人想与大哥争尊,小弟就首先容他不得!” 这番话儿,使万俟英听得心花怒放,暗觉笼络有术,手法⾼妙,果然把诸葛红收为己用,添了个得力帮手! 听完诸葛红所说,万俟英便自笑道:“贤弟既然不与我分离,我们便同去‘邛崃山⾎手坪’吧!” 诸葛红笑道:“大哥在此,等我半个时辰好吗?” 万俟英愕然问道:”贤弟要去作甚?” 诸葛红含笑答道:“小弟想起在这‘青城山’中,有位远房尊长,且去送他一粒明珠,使他享得半世安乐,不必再‘锄禾⽇当午,汗滴禾下土’了!” 万俟英点头笑道:“一粒明珠,价值巨万,光是赠与寻常人家,真够他能逍遥半世的了!” 语音至此微顿,探手⼊怀,摸了一把明珠,递与诸葛红,含笑说道:“贤弟适才所取珠宝,是准备赈灾济贫,且再拿一些,放在⾝边,除了送人以外,并可留作不时之用!” 诸葛红不再谦辞,接过这一把明珠,便自疾驰而去! 万俟英负手蹀躞,想起“⽩杨古墓”中一切经历,不噤既得意⾼兴,又觉担忧愧怍! 得意的是虽然灵芝被诸葛红吃掉,古剑未曾寻着.但自己却获得敌国财富,⾜堪放手挥霍! 担忧的是直到如今,自己尚弄不清皇甫端冤魂弄鬼,用张纸儿,盖去自己手模脚印之举,到底是什么把戏? 当真是鬼,反倒无妨,万一是人,则自己谋陷害皇甫端的各种恶行,岂不全有了罪证? 愧作的是自己在宝⽳之中,发现来人竟系同门师弟查珏,因贪念太重,不愿被人分润,突下辣手,把查珏一掌击死,纳⼊空棺,罔顾师门情义! 这件事儿的实真內幕,断不能告知诸葛红,免得他万一不慎,有所怈漏,传人三师叔耳中,便将有无限险恶风波,因而掀起! 万俟英心中的如嘲百念,尚未平息,诸葛红业已笑嘻嘻地,飞驰而来! 他这満面笑容,以及那副兴冲冲的神⾊,看得万俟英颇为不解,扬眉问道:“诸葛贤弟,你好像此行不虚,又遇见什么得意之事了吗?” 诸葛红笑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这‘青城山’中,有座‘凝碧嶂’?” 万俟英想了一想,点头笑道:“有的,这‘疑碧嶂’离此甚远,约莫要隔了七八座蜂头,贤弟提它则甚?” 诸葛红异常⾼兴地含笑答道:“天下事巧不可言,我们且走道‘凝碧嶂’,可能会获得‘青城三宝’的另一宝‘天蛛神网’呢!” “天蛛神网”四字,果然把万俟英听得双眉⾼轩,目光一亮,立即颇生趣兴地,向诸葛红问道:“贤弟此讯是从何而得?” 诸葛红笑道:“其实这项讯息,恐怕只是一桩讯息而已,未有多大价值” 万俟英扬眉说道:“管它有无价值,贤弟也不妨说来听听!” 诸葛虹道:“我那远亲听得他一位好友说过,在‘凝碧嶂’采药之时,曾经看见过一只⾜有面盆大小的银⾊蜘蛛!” 万俟英骇然说道:“蜘蛛有面盆大小,已属罕世之物,何况还是银⾊?则它吐丝所结之网,真可能便是传说中的‘天蛛神网’。我们赶快走趟‘凝碧嶂’吧!” 诺葛红笑道:“大哥,我是听那远亲所说.我那远亲,也是听他友人所言,此事辗转相传,未必靠得住呢?” 万俟英扬眉笑道:“靠得住最好!靠不住也不过仅仅⽩翻越几重山岭,徒劳往返,最多是稍为延迟一些回转‘邛崃山⾎手坪’时间而已!” 诸葛红闻言暗笑,一面不露神⾊的含笑说道:“大哥既然不怕多跑冤枉路,我们便去碰碰机运也好,但小弟尚不知那‘凝碧嶂’在哪里呢?” 万俟英笑道:“贤弟请随我来,我们若是脚下略为加点功劲,大概在两个时辰以內,便可以赶到‘凝碧嶂’了!” 话完,⾝形微闪,便自当先弛去,诸葛红自然紧紧追随,不使这疑心极大的“夺命三郞”万俟英,生出丝毫疑虑! 万俟英自诩对于“青城山”的地势极,其实还不及诸葛红的一半左右! 诸葛红几乎可以闭着眼睛,飞驰于“青城山”的列嶂层峦,千峰万壑之內! 一个半时辰过后,万俟英止步不行,指着面前一大片翠⾊如茵的摩天峭壁,向诸葛红含笑说道:“贤弟请看,这个満布苔藓的摩天峭壁,便是你所说的‘凝碧嶂’了!” 诸葛红头摇笑道:“乖乖,要在这样大的一片峭壁之上,去寻找一只蜘蛛,希望也未免太渺茫了!” 万俟英贪心颇炽,扬眉笑道:“天下巧事甚多,尤其天材地宝等物,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们既已到此,总要把这片‘凝碧嶂’,一寸寸地,整个排搜一遍!” 诸葛红一再叫难,以为自己留下了相当开脫的理由,如今既见万俟英极为热衷,遂点头笑道:“大哥说得对,只要那只蜘蛛,真有面盆大小,并系银⾊,便也不太难寻,或许仰仗大哥洪福…” 万俟英不等他话完,便即摇手笑道:“贤弟不要恭维我了,我们把这处‘凝碧嶂’从中划分,我负责查搜左边,你负责查搜右边,彼此立即开始行动吧!” 语音一落,飘⾝左纵,果然施展“蜥蜴游山”⾝法,在那青翠滴的陡滑山壁之间,细加搜察! 诸葛红虽然明知这“凝碧嶂”上.没有什么银⾊巨蛛,及“天蛛神网”但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与万俟英一同行动! 但他一面假作搜索,一面却真在得意地发笑! 谁知诸葛虹正在自得其乐之时,忽然听见⾝左的万俟英,尖声⾼叫说道:“贤弟快来,在这里了!” 这一声“在这里了”真使诸葛红听得无法相信,暗想自己本是撒了个瞒天大谎,怎会当真有只面盆大小的银⾊巨蛛,在这“凝碧嶂”上? 信虽不信,但却不得不答应一声,并向左面赶去! 万俟英立在一块突石之上,把诸葛红喊到⾝畔,指着他的左方一丈三四以外的壁凹所在,扬眉说道:“贤弟请看那是什么东西?” 循着万俟英的手指看去,不噤骇然! 因为壁凹间.果然伏着一只海碗大小、翠绿如碧的怪蛛! 诸葛红“哦”了一声,头摇笑道:“大哥,这不过只是一只比较罕见的怪蜘蛛,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一只呢!” 万俟英说道:“贤弟是从你远亲处,听得此讯,你远亲又是从他好友处,得闻此言,则难免便使这只蜘蛛,由海碗大小,变成面盆大小,由全⾝翠绿,变成全⾝银光的了!” 诸葛红闻言,不噤心中暗叹,⾜见人只要贪念一动,便会利令智昏,万俟英为了想得那面“天蛛神网”竟变成如此愚蠢! 他一面好笑,一面暗叹,向万俟英扬眉问道:“万俟大哥,关于这只翠绿蜘蛛,会不会结出什么‘天蛛丝网’一事,我们却怎样能够试得出呢!” 这一问,却把万俟英问得张口结⾆,想了半天,方自苦笑说道:“我也想不出应该怎样试探?但似不妨对它略加攻击,倒看这只蜘蛛,如何防御?或如何反攻?也许能获得一些推测资料!” 诸葛红自然是无不赞同,点头笑道:“大哥既想对它试行攻击,小弟便略凝真力,打这蜘蛛一块‘飞蝗石’吧!” 说完,伸手在壁间抓下一块拳大山石,便自觑准那只翠绿巨蛛,凝劲掷出! 那只翠绿巨蛛,见诸葛红向它掷石,果然气得发威,把部腹先是深深一昅,然后猛力一鼓! 接着,便又从脐下噴出了亮晶晶的无数蛛丝,向飞来石块网去! 翠绿蜘蛛所噴蛛丝的威力程度,居然还敌不住诸葛红的掷石手劲。眼看石块已被蛛丝网住,但却绝未受阻停留。这块飞石去势不停地,仍往前飞,不仅把石外蛛丝,纷纷打断,并准确无比的击中巨蛛肚腹! 翠绿巨蛛只发出半声惨啼,便被石块击得腹裂⾜断“咕噜噜”地,滚下“凝碧嶂”去,显然业已死掉! 万俟英啼笑皆非,头摇说道:“那只翠绿蜘蛛,既然这等脓包,则谅它也结不出什么妙用无穷的‘天蛛宝网’!” 诸葛红笑道:“这样也好,传说既已成空,大哥可以率领小弟,回转‘邛崃山⾎手坪’,参见万俟伯⽗了吧!” 万俟英头摇说道:“回转‘邛崃’之事,何必急在一时半刻?我不大服气,还要在这‘凝碧嶂’上,略加寻找!” 诸葛红万般无奈,只好与万俟英双双再度搜寻,但说也奇怪,这次却由他发现了一只巨蛛,无论是在⾊泽、大小,神态方面,都与适才那只,一模一样! 有此发现以后,诸葛红扬眉叫道:“大哥快来!” 万俟英闻言,由左方纵过,诧声问道:“贤弟!你有什么发现?” 诸葛红伸手一指,万俟英注目看处,骇然说道:“怎么又是一只翠绿⾊的大巨蜘蛛?” 诸葛红笑道:“大哥!这次由你来试,免得我所发飞石,会有意料不到的威力,把蜘蛛活活打死!” 万俟英点了点头,也从壁上抓下来一块山石,用六成功力,向那翠绿巨蛛打去! 这次的结果,可以说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万俟英钢牙一挫,仍不服气地,厉声叫道:“再找!” 人随声起,又往左半面“凝碧嶂”上扑去! 他们一共在这“凝碧嶂”上,找着七只同样大小,同样⾊泽巨蛛,也获得七次同样结果! 第七只翠绿巨蛛,被打下壁去以后,万俟英方意冷心灰地,向诸葛红苦笑说道:“贤弟!我服贴了,看来再搜也是⽩搜,我们回转‘邛崃山⾎手坪’去吧!” 诸葛红表面上自然应声遵从,但心中却在暗笑万俟英已⼊宝山空手回,贪念虽強,韧劲不够,竟会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原来,诸葛红此时业已认为天下事巧合万端,自己随意捏造了几句话儿,想骗骗万俟英,谁知竟误打误撞个正着,那面“天蛛宝网”真在这“凝碧嶂’上! 七只奇毒罕见的绿⽑巨蛛,聚在一片山壁之上,此事决不偶然! 而那样厉害的东西,居然一齐变成不堪一击的脓包,也更不偶然! 他判断这七只罕世毒蛛,由独处变群居的原因,是它们在合力制造一件东西! 他判断这七只罕世毒蛛,由厉害变成稀松之故,是因为它们的精华已失! 假如这种判断,能够成立,则七只罕世毒蛛,所各竭精华,共同制造的那件东西,岂不是一面蛛网? 由于这种想法,诸葛红认为“天蛛神网”的传说不虚,而这面传说中的“天蛛神网”竟被自己胡打撞地,撞个正着,就蔵在这片七蛛同聚的“凝碧蟑”上! 他知道自己只要把这些想法,一说出口,万俟英贪念定识,又必在这“凝碧嶂”上,拼命寻找! 适才,诸葛红是故意设法,使万俟英略阻归程! “青城”与“邛崃”之间,相距本不太远,在万俟英与诸葛红,如此轻功,如此脚程以下,更是不消多时,便即赶到! 距离“⾎手坪”约莫还有一座山峰之际,忽在路旁深⾕以內,传来了一缕萧声! 这箫声吹奏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来蚀骨消魂,极为哀婉! 万俟英“咦”了一声,止住脚步,讶然自语说道:“谁在⾕下吹箫?” 说到此处,心中一动,转面向诸葛红道:“贤弟,你是‘神箫秀士’的⾐钵传人,对于箫笛吹奏,自属知音,且听听这⾕下箫声,吹得怎样?” 诸葛红略一倾耳,神⾊微变,向万俟英问道:“万俟大哥,此地离你所居的‘⾎手坪’,还有多远?” 万俟英手指前方,含笑答道:“翻过前面那座⾼峰,便是‘⾎手坪’,贤弟问此则甚?” 诸葛虹扬眉说道:“这⾕下吹箫之人,音律极⾼,小弟想下⾕会他一会!大哥你…”万俟英笑道:“贤弟新得‘⽩杨古墓’中异宝,四尺长箫,正好借机试试威力!我这外行人,不必陪你下去,且在‘⾎手坪’上,设宴相待,听你下⾕经过,定然极有趣味!” 诸葛红闻言,正中下怀,赶紧点头说道:“大哥放心,小弟不会出甚差错,我定在半个时辰之內,赶到‘⾎手坪’,拜见万俟伯⽗便了!” 万俟英急于安置⾝边所带的无数珍宝,遂即独自驰返“⾎手坪”而去。 诸葛红目送万俟英去后,便即施展轻功,走下幽⾕! ⾕中吹箫之人,是位英俊青⾐少年,面貌生得竟与诸葛红完全一样! 诸葛红一到,那青⾐少年便站起⾝来,对诸葛红礼貌极为恭敬! 诸葛红微笑问道:“红儿,我命你赶办的三件事儿,业已办好了吗?” 青⾐少年笑道:“红儿均已遵命办到,第一,红儿已⼊‘⽩杨古墓’,把查珏尸体抱出,给他兄弟查琅。” 诸葛红点头笑道:“办得好,第二件呢?” 青⾐少年扬眉笑道:“第二件是寻剑,红儿已遵从指示,在棺中珠宝以下,寻得古剑,果然锋利无匹,竟是舂秋神物‘湛卢剑’呢!” 一面含笑答话,一面背后解下一柄古剑,双手捧过! 诸葛红接过古剑,反复略一注视,便又递与那青⾐少年,含笑说道:“红儿功劳不小,这柄‘湛卢’古剑,就赏了你吧!” 青⾐少年大喜称谢,接过剑去,在背后揷好,又复扬眉笑道:“关于第三件事,红儿已把‘⽩杨古墓’,重加封锁,并添了两样厉害埋伏!” 诸葛红点头笑道:“红儿办得好,我还有两件事儿,你去办,办完便准备参与‘岷山双怪’,所召开的‘两代英雄会,了!” 青⾐少年躬⾝聆命,诸葛红缓缓说道:“第一件事儿,是把‘⽩杨古墓’的地形埋伏,画一详图,去往‘成都’,与川中巨绅杨员外,叫他率人发掘宝物,悉数分赠平民,因为四川黎庶,委实被张献忠杀得太惨,理应获得一些精神补偿!” 青⾐少年笑道:“这件事儿好办,红儿并打算告诉杨老员外,发掘‘⽩杨古墓’之期,最好是趁那些牛蛇鬼神,全赴‘岷山’,去参与‘两代英雄会’之时,免得平添滋扰!” 诸葛红点头笑道:“红儿心思敏捷,将来确可传我⾐钵!” 说到此处,又从怀中取出万俟英所赠的那扇“天香⽩⽟屏”来,递与青⾐少年,微笑说道:“红儿把第一件事儿办完以后,便把这扇‘天香⽩⽟屏’,送到老婆婆处,她在‘⽟面屠夫’金若雨⾝旁,取得一扇,本来已有两扇,再加上万俟英所送这扇,业已‘四屏合一’,可以寻得‘玄玄三宝’,成全陶敏的一⾝绝学,使她与皇甫端,井称武林二秀的了!” 青⾐少年接过那扇“天香⽩⽟屏”去,异常谨慎地,收蔵怀中,又向诸葛红扬眉笑道:“这两件事儿,都不难办,但‘⾎手坪’上…” 诸葛红不等青⾐少年往下再说,便即摇手笑道:“红儿不必为我担心,有我一人,便⾜够把‘⾎纛三凶’弄得头昏眼花,把‘⾎手坪’闹得天翻地覆!”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又向青⾐少年问道:“红儿把我需用的昔年独门秘器‘幂天神弹’,及‘三才逆⽳神钉’,都带来了吗!” 青⾐少年点头笑道:“我把‘幂天神弹’取来十粒,‘三才逆⽳神钉’却取了一百多枚呢!” 一面说话,一面却取出一只⽪囊,笑嘻嘻地双手捧过! 诸葛红失笑说道:“红儿的心眼,越来越坏,明知我用不了这么多,岂不是存心捡便宜吗?” 青⾐少年俊脸做红,不敢辩说。 诸葛红开解⽪囊,取了三粒“幂天神弹”并抓了一把“三才逆⽳神钉”放在怀中,然后便把⽪囊还给青⾐少年,正⾊说道:“红儿!这些东西,给你不妨,但却必须谨慎施展,善为运用,因为‘幂天神弹’,制造极难,那‘三才逆⽳神钉’,则太以狠毒,万不可随意出手!” 青⾐少年躬⾝领命,喜滋滋地告辞而去! 诸葛红也上得⾕来,向“⾎手坪”飞⾝疾赶! 他这飞⾝疾赶之故,是恐那位与他结义为金兰兄弟,被他尊称大哥的“夺命三郞”万俟英,业已命呼昅! 不错,诸葛红猜得丝毫不错! 原来,他才到“⾎手坪”上,便觉得有点⽑骨悚然! “⾎手坪”上,有几件平常均不陈设的东西,突然出现! 三具宝座,摆成“品”字形状,这表示“⾎纛三凶”将因要事集会! 左边,陈设着一具“虎头摧魂石磨”其大小形状,与皇甫端在“⾎影殿”中,所震碎的那具,完全相同! 右边,陈设着一口棺木! 央中揷着一杆⾎红大纛,⾎鹰之前,井放着一只纯⽩⾊的瓷坛! 万俟英见了这些东西,不噤万分惊讶! 因为,万俟英知道这些陈设,是要处置什么叛逆恶徒! 右边的“虎头摧魂石磨”是准备把叛逆罪徒,磨骨成粉,磨⾁成浆之用! 央中纯⽩⾊的瓷坛,是用来贮存叛徒⾁浆汁,贴上姓名罪状,垂戒门人!万俟英知道在本门“⾎神坛”前,这种“⾎浆坛”儿,业已堆有一十三个! 但右边的那个棺木,却使万俟英猜不出是什么用处? 因叛逆罪徒,既被“虎头摧魂石磨”把全⾝磨成⾎浆,贮人⽩⾊瓷坛之中,已无尸骨可殓,还要棺木何用? 万俟英正在想不明⽩,十二名“⾎纛”门下,已从“⾎手坪”洞中,列队走出! 十二人之数,分配得极为平均,是由“⾎手神驼”万俟空的四名弟子“⾎影神妪”洪曼曼的四名弟子,及“⾎河羽士” 郁元清的四名弟子,合组而成! 他们六左六右,雁翅排开,均对“夺命三郞”万俟英,未加答理! 万俟英在“⾎纛门”下,最称杰出,等于是掌门弟子,平时对于一⼲师兄弟们,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如今见他们一个个地,均不理睬自己,不噤越发惊诧! 接着“⾎河羽士”郁元清“⾎影神妪”洪曼曼及“⾎手神驼”万俟空等,也均坐上了三张宝座! 万俟英知道自己师傅而兼尊长的“⾎手神驼”万俟空,为了应付“两代英雄会”正在闭关苦练神功,如今居然开关,并与两位师叔共同督刑,⾜见那叛逆罪徒,委实罪大恶极! 他抢前几步,躬⾝说道:“弟子万俟英,参见师傅,与洪、郁两位师叔!” “⾎手神驼”万俟空脸⾊如冰,厉声叱道:“跪下!” 这“跪下”二字,听得万俟英心胆皆裂,暗想师傅对自己平⽇何等钟爱?如今竟这样疾言厉⾊,难道即将遭受磨骨大刑的“⾎纛”门下,就是自己? 惊虽然惊!疑虽然疑!怕虽然怕!但他仍不敢不遵,只好应声跪下! 万俟空⾝躯一阵颤动,勉強庒制情绪,向面前跪着的侄儿而兼爱徒的“夺命三郞”万俟英,缓缓问道:“万俟英,你洪二师叔,向我举发你強行奷辱你洪师叔门下师妹周弄⽟,并夺去‘⾎纛令符’,使萧峰、周弄⽟夫妇,不敢回转‘⾎影⾕’,双双在“幕⾩山”中,自尽惨死!是否真有此事?你要从实说出!” 万俟英闻言,心內一宽,因萧峰、周弄⽟死无对证,自己大可把这桩罪行,推往死鬼皇甫端的⾝上! 想到此处,毫无怯⾊,朗声答道:“师傅放心,弟子绝不会做出这种欺凌同门的罪该万死之事!” “⾎手神驼”万俟空然叱道:“胆大畜生,你还不认帐,须知你洪师叔是获有相当证据,才向我举发你所犯罪状的呢!” 万俟英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只有強行抗辩到底,倘若略一松口服罪,便无理生! 想通利害,立即神⾊泰然,仿佛理直气壮地,剑眉双扬,朗声答道:“弟子问心无愧,决未作过这等罪行!只要师叔拿得出真凭实据,万俟英甘愿受刑,在‘虎头神磨’之中,磨尽全⾝骨⾁!” 他胆敢这样说法,也因在“幕⾩山”中,強奷周弄⽟,死她与萧峰夫妇二人之事,断无人知“⾎影神妪”洪曼曼便算亲下“江西”也绝不可能查得丝毫证据! 万俟英颇有心机,他在侃然发话之时,把最后那句“磨尽全⾝骨⾁”中的“骨⾁”二字,加強语气,说得极重! 这种用意,是在提醒“⾎手神驼”万俟空,与自己除了师徒之义外,并兼有骨⾁之亲,应该法外施仁,力加袒护! 但谁知他想得虽极聪明,却偏被聪明所误! “⾎手神驼”万俟空等万俟英话完,长叹一声,神⾊黯然地,头摇说道:“这真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若知所愧悔,低头认罪,我看在我和你兼有师徒之义,骨⾁之亲份上,或许会为你特向你洪师叔委婉求情,给你一线生机,借观后效!如今你既嘴硬到底,毫无悔改之心,也只好按照‘⾎纛’一派门规,严加处置,不稍宽贷的了!” 说到此处,目注“⾎影神妪”洪曼曼,厉声说道:“洪二妹,孽徒既然桀骜不驯,你且把凭据给他看看,也好使他在全⾝磨成⾎浆⾁汁之际,死得心服口服!” 万俟英闻言,好生惊讶,师傅何以如此说法?难道“⾎影神妪”洪曼曼手中,当真握有什么⾜以证明自己罪行的真凭铁据? 他心中虽惊,但话已出,无法改口,只好硬着头⽪,静观究竟! “⾎影神妪”洪曼曼脸⾊铁青,从袖中取出一块羊⽪,文与一名门下弟子,厉声说道:“你念给万俟英听,他若不服? 便叫他另外按上手模脚印,互相对证!” 那名弟子,便把羊⽪上所画字迹,⾼声朗诵一遍,竟是万俟英自承冒用“七绝⽟龙”皇甫端名号,所作的一切罪状!最后并按有手模,打有⾜印! 万俟英听得脸⾊大变,几乎昏倒! 他知道这张羊⽪,定然就是自己在“⽩杨古墓”之中,被皇甫端鬼魂,所威按盖上手模⾜印之物! 皇甫端鬼魂当时是说把此物持“五殿阎君”证明他并未为恶,才可重转轮回,却不知怎会落到“⾎影神妪”洪曼曼的手內? 这张按有手模脚印的供状,既已出现,对于“幕⾩山”之事,除了乖乖认罪以外,业告百喙莫辩! “⾎影神妪”洪曼曼沉声问道:“万俟英,你要不要另行按盖手模脚印,与这张供状之上的手模脚印,对证一下!” 万俟英苦笑说道:“弟子虽是受人陷害,但如今却已百喙难辩,只望师傅与两位师叔开恩,不必再对证了!” 他一面答话,一面却在运用机智,心中电转,盘算怎样才可于今⽇这种情况之下,保全命! “⾎影神妪”洪曼曼既见万俟英不敢对证,知道供状上的手模脚印,是他所按,决无差错!便吩咐那名弟子,把供状放到央中“⾎纛”之前的纯⽩瓷坛以上! “⾎手神驼”万俟空因万俟英罪名已定,无法袒护,遂万念皆灰,索摆出一派宗主的威风,厉声叱道:“万俟英,你洪师叔所举发你的罪行,已告明⽩确定!如今我再问你,关于你郁师叔所举发你犯的罪行情事…” 万俟英向“⾎河羽士”郁元清看了一眼,骇然叫道:“郁师叔,小侄又有什么事儿,得罪你吗?” “⾎河羽士”郁元清満面杀气,冷笑说道:“寻常得罪无妨,你不该见利忘义,对我最心爱的徒儿查珏,暗加算计,把他害死!” 万俟英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暗想这件事儿,除了自己一人以外,连诸葛红都不知道,却怎会又把风声,走漏了三师叔的耳內? 任凭怎样走漏,此事决无证据,自己且先来个硬不认帐,再作道理! 想到此处,万俟英立即装出一副愤然神⾊,扬眉叫道:“部师叔,你老人家怎样获知此事?这谎报恶贼,简直是对我万俟英,落井下石,含⾎噴人!” “⾎河羽士”郁元清冷笑说道:“好!我叫这密报人来和你对质,是他说谎,我便磨了他,是你说谎,我便磨了你!” 话完,扬声叫道:“琅儿何在?且出来和你这位万俟师兄对质!” 语音方了,查琅便从洞中闪出,向郁元清、万俟空、洪曼曼等“⾎蠢三凶”躬⾝行礼! 万俟英看见查琅在此,先是一惊,但想到对方星系只凭猜测,并无实据,遂又心中渐定! “⾎河羽士”郁元清向查琅沉声问道:“琅儿!你说你哥哥查珏,是死在‘青城山⽩杨古墓’之內?” 查琅方一点头,郁元清继续问道:“他是怎样死的?是死在何人及何种兵刃暗器之下?” 查琅向万俟英怒视一眼,咬牙答道:“我哥哥获得一张‘⽩杨古墓’的蔵宝秘图,遂一面约我前去,一面便自先⼊古墓!准知万俟师兄,已在墓內,他竟重利忘义,不顾同门情分,暗中突下毒手,把我哥哥置于死地!” 万俟英知道查琅此言,全系判断,自然不肯认帐,厉声叫道:“查师弟,你不能如此含⾎噴人,我谋害你哥哥之事.有什么真凭实据?” 查琅咬牙叫道:“万俟师兄,你是‘⾎纛’门下杰出英雄,怎不给我们做做榜样?好汉做事好汉当,拿出些英雄骨气!” 万俟英听得不噤心中生愧,脸上发热!但因眼前是自己生死关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输口,遂冷笑说道:“查师弟,你不要错解了‘英雄,二字意义!正因我是英雄人物,才不肯在你毫无证据的⾎口噴人之下,甘心认命,负屈含冤!” 这几句话说完“⾎纛三凶”的神⾊之上,全起了不同变化! “⾎河羽土”郁元清是目中凶芒电闪,愤怒已极,几乎举袖挥! “⾎影神妪”洪曼曼是面罩寒霜,升腾杀气,但因自己举发万俟英奷辱师妹,死同门的罪行,已告确定,遂未便再为此事多口,竭力隐忍不语! 其中最可怜的,自然是在“⾎纛三凶”之中,⾝居老大地位的“⾎手神驼”万俟空! 他与“夺命三郞”万俟英.既是师徒,又是骨⾁,眼看见自己费尽心⾎,教调出来,指望他光扬门户的得意弟子,又兼心爱侄儿,竟如此卑鄙,如此下流,怎不气得脸⾊铁青,肝肠裂的全⾝发抖? “⾎纛三凶”虽是凶琊一流,但既为一派宗主,便总有些异于寻常凶琊的襟怀气度!他们一样要维护门户尊严,一样对于有重大叛逆行为的门下弟子,不能容忍,必须执法如山,严加惩戒! 他抗辩之语一了,查琅便咬牙问道:“万俟师兄,你当真要我拿出你杀我兄长的行凶证据吗?” 万俟英明知查琅无法获得证据,遂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扬眉叫道:“若有证据,万俟英万死无辞!但倘若没有什么真凭实证,我却要请郁师叔,治你一个侮辱师兄之罪!” “⾎河羽士”郁元清狂笑叫道:“万俟英放心,查琅虽是我心爱弟子,但他只要犯了门规,我便绝不徇私,先把他推⼊‘摧魂石磨’磨成⾎浆,给你饮上几口!” 万俟英听出郁元清的口风,仿佛已有绝对把握,来证实自己罪行,不噤心中怙慑,暗自盘算,究竟在何处漏出马脚? 这时,查琅突然转过⾝形,向“⾎手神驼”万俟空,双膝跪倒,目中垂泪,悲声叫道:“万俟师伯,请恕弟子放肆,查琅急于兄仇,只好对万俟师兄…” “⾎手神驼”万俟空不等查琅再往下说,便摇手截断他的话头,并向“⾎河羽士”郁元清看了一眼,凄然叹道:“琅儿不必多说,我也像你师傅一样,绝不徇私!只要你把万俟英的罪行证实,便立即可以替你哥,报仇雪恨!” 查琅沉声说道:“请万俟师伯传令,命万俟师兄,把他⾝边所携的那具软囊,取出打开!” 万俟英听得方自心中一动,万俟空业已厉声叫道:“万俟英听见没有?你且把那具软囊,取出打开,看看其中所蔵何物?” 万俟英深知稍若迟疑,便更显得无私有弊,只好立即取出软囊,把其中所贮的罕世珍宝,一齐展现! “⾎手神驼”万俟空果然不愧为一派宗主,见了这些价堪敌国的盖世奇珍,仍毫不动⾊,冷然问道:“这些珠宝.价值极⾼,你是从哪里来的?” 万俟英不迟疑地应声答道:“弟子是得自青城山的‘⽩杨古墓’之中!” 万俟空声冷于冰,但却掩饰不住心头动,全⾝微颤,继续问道:“这样说来,等于是业…业…已证…证实你曾经进⼊那…那…‘⽩杨古墓’的了!” 万俟空威震八荒,何等人物?但如今也不由自主地,连语音都有些抖颤起来! 万俟英势成骑虎,只好硬抗到底,扬眉答道:“弟子并没有否认曾⼊‘⽩杨古墓’,但查琅师弟,也绝不可据此事,便认定是我把他哥哥查珏杀死!” 万俟空目闪凶芒,咬牙说道:“好!算你会辩,我倒要看你辩到伺时?方肯甘心认罪!” 说到此处,换了和缓语气,向查琅叫道:“琅儿!你再提确切证据,问他个心服口服!” 查琅躬⾝一礼,转过面来,对万俟英问道:“万俟师兄!‘⾎纛,一派的门户之中,有四大弟子,却是何人?” 万俟英一时猜不出他问话用意,应声答道:“这还用问?所谓‘四大弟子’,乃据功力成就而言,是洪师叔门下的周弄⽟,郁师叔门下的查珏查琅,以及我万俟英等四人!” 查琅继续问道:“⾎纛门下,既以这四人功力最⾼,但这四人之中.是否各具独门绝学?” 万俟英狞笑答道:“这是当然,周弄⽟练的洪师叔所传的‘⾎影掌’,查珏查琅练的是郁师叔所传的‘⾎河真气’!万俟英则练的是我师傅所传的‘⾎手神功’!” 查琅忽然珠泪双流,悲声叫道:“万俟师兄,这是最确切的证据,你赖不掉了,我哥哥查珏,就是死在你的‘⾎手神功’之下!” 这几句话儿,听得万俟英心胆裂,知道自己与诸葛红走后,查琅定也进⼊“⽩杨古墓”并发现查珏尸⾝,才在伤势之上,认出是自己所杀!他一面惊心,一面仍毫不输口,厉声说道:“查师弟,你空言谁信?我们且走道‘⽩杨古墓’,验验你兄长查珏的尸体如何?倘若他真是死在‘⾎手神功’之下,万俟英一⾝骨⾁.任凭处置!” 他这样说话,又用了心机,也就是万俟英的聪明之处! 因为万俟英深知自己的一桩罪行,业已证实,另一桩罪行,辩解也难,目前情势,非想特别办法,本无法活命! 倘若这去往“⽩杨古墓”中验尸之请,被“⾎纛三凶”采纳,则由“邛崃”到“青城”的一段路途之间,或许有逃命机会? 万俟英心中正在打他的如意算盘,那位“⾎河羽士”郁元清,业已忍不住地,沉声叱道:“万俟英!你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河不死心吗?” 万俟英横字当头,应声答道:“郁师叔,你若以师门尊长⾝份,对我凌庒,便把万俟英碎尸万段,我也俯首无辞!否则,便请拿出证据,我才算到了棺材旁边,⻩河渡口!” 这番话儿,其利如刀,说得好不厉害! “⾎河羽士”郁元清一阵震天狂笑,向查琅叫道:“琅儿!万俟英既然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你就把棺材打开,让他看看好了!” 查琅泪如泉落,痛哭失声,双手抖颤,把那口棺木的棺盖揭起! 棺盖一揭,万俟英眼前发黑,万念皆灰! 原来,棺中所卧,赫然正是查珏尸体! 虽然,查珏的头颅,已被万俟英一掌拍碎,但尸体全⾝,齐泛⾚红⾊泽的特殊现象,却显系中了自己的独门绝学“⾎手神功”! 就算万俟英其凶如虎,但虎在阱中,无法腾展! 就算万俟英其刁如狐,但狐落人手,难显神通! “⾎手神驼”万俟空的中⾎气,一阵翻腾,目光中怒焰如噴,颤声问道:“万…万…万俟英,你…你还…还有什么可… 可…可以狡辩的’” 万俟英垂头觳觫,不但无法答话,连目光都不敢与“⾎手神驼”万俟空相对! “琅儿!你…你替我把…把这不肖孽徒,推…推⼊虎头石磨…” 话方至此,喉中一甜,忍不住地,呛出了一口鲜⾎! “⾎影神妪”洪曼曼,及“⾎河羽士”郁元清二人,虽均恨极“夺命三郞”万俟英,要把他按照“⾎纛”一派的门规处置,为惨死弟子报仇,但见了“⾎手神驼”万俟空气恼得这副神情,却又有点心中不忍! “⾎河羽土”郁元清首先摆手止住查琅,长叹一声,向“⾎手神驼”万俟空缓缓说道:“万俟大哥,你不必如此气恼,万俟英虽然犯了严重门规,但看在大哥只有这一个亲人分上,且饶他一死,把他锁在‘⾎河洞’中,面壁十年便了!” “⾎影神妪”洪曼曼也接口说道:“郁三弟说得极是,我同意他的办法,就饶了万俟英一命,看他是否从此改过?以观后效吧!” “⾎手神驼”万俟空举袖抹去口边⾎渍,脸罩严霜,向洪曼曼、郁元清略一抱拳,厉声说道:“多谢洪二妹及郁三弟的宽厚深情,但‘⾎纛’一派的门规,既不可废,我万俟空也决不庇容这不成材的卑鄙恶侄!” 万俟英起初觉得毫无生望,但听见“⾎影神妪”洪曼曼“⾎河羽士”郁元清均发话表示愿意饶恕自己一死以后,不噤又心头生冀! 如今,万俟空的几句话儿,宛如晴空霹雳,暴响当头,把万俟英刚刚兴起的一丝生望,又震得烟消云散! 万俟空又向查琅叫道:“查琅,如今正是替你哥哥查珏报仇的良好机会,你怎么还不把万俟英,推进‘虎头摧魂磨’呢?” 查琅何尝不想下手?但因师傅“⾎河羽士”郁元清业已有话在先,遂只好钢牙暗咬,躬⾝答道:“弟子不敢!” “⾎手神驼”万俟空盛怒难释,目注“⾎影神妪”洪曼曼,冷声说道:“洪二妹,请你派人…” 洪曼曼不等万俟空话完,便自接口说道:“万俟大哥,我与郁三弟既巳…” 万俟空也不等洪曼曼话完,便厉声狂笑说道:“好!洪二妹及郁三弟,既不肯派人,就由我亲自下手,把这不肖畜生,磨成⾁酱便了!”话完,从座中然起立,大踏步地,便向万俟英⾝前走来! 万俟英一面暗作准备,一面哀声叫道:“师傅,我两位师叔,均已推情宽恕,为何师傅反倒不肯对英儿稍留一点香火之情?” 万俟空双眼⾎红.厉声叱道:“无知蠢材,你两位师叔,哪里是肯对你宽饶?他们只是对我这孤苦无依的老驼子,心生怜悯而已…” 语音至此微顿,忽然目光如电,向“⾎影神妪”洪曼曼“⾎河羽土”郁元清,看了两眼,双眉一挑,厉声狂笑说道:“洪二妹,郁三弟,你们与我万俟空相多年,应该知道我老驼子是不是会接受旁人怜悯之辈…” 话方至此“⾎影神妪”洪曼曼与“⾎河羽士”郁元清,陡然面露惊怒之容,双双起立,并几乎同声叫道:“大哥小心!” 原来万俟英听了万俟空所说那些话儿,知道自己业已绝无幸理,遂赶紧拿定主意! 万俟英立即拼竭所能,猛力往后纵⾝,并把早就暗中准备的两大把“⾎焰神砂”化作两片带有奇腥气息的⾎红霞光,向那旺是自己尊长,又是自己恩师的“⾎手神驼”万俟空,面洒去! 就在此时,⾝边带有三粒“幂天神弹”及一大把“三才逆⽳神钉”的诸葛红,业已悄悄赶到! 一粒“幂天神弹”爆处,浓烟四起,电布当空,使“⾎手坪”上,顿告伸手不见五指! 人家看不见,诸葛红却早就记住了一切部位! 他悄然伸手,先向万俟空,洪曼曼,郁元清等所立之处.打出了一把“三才逆⽳神钉”然后右手抢了一样东西,左手拉着万俟英,低喊一声:“万俟大哥,快跟我跑!” 万俟英一面随着诸葛红,拼命飞逃,一面感得几乎想对这位结盟义弟,叫上一声“重生⽗⺟”! 起初,他还疑心是诸葛红怈漏了“⽩杨古墓”机密,如今却早就把这点疑心,撇向九霄云外! “幂天神弹”所化的浓雾散后,诸葛红与万俟英的人影早无“⾎手坪”上,只剩下惊得目瞪口呆的十二名“⾎纛”门下弟子,及气得全⾝发抖的“⾎纛三凶”! “⾎影神妪”洪曼曼手抚左腿,咬牙叫道:“万俟大哥,刚才一声爆响,浓烟立布,有点像是‘神箫秀士,诸葛尊那老怪物独门秘制的‘幂天神弹’呢!” “⾎手神驼”万俟空气得简直目眦裂,顿⾜厉声道:“谁说不是?若非这东西突然出现,万俟英那万恶畜生,跑得了吗?” “⾎河羽士”郁元清“啊哟”一声,失惊叫道:“这样说来,在雾影打中我们的微小暗器,莫非是诸葛尊老怪物昔年所用歹毒无伦的‘三才逆⽳神钉’吗?” 一句“三才逆⽳神钉”提醒了万俟空与洪曼曼等“⾎纛双凶”使这三位威震乾坤的大魔头.一齐悚然失⾊,立即坐静行功,暗察伤势! ⾎手神驼”万俟空首先长叹一声,颓然说道:“郁三弟猜得不错,这东西一经⼊⾁,无法取出,并会自行逆⽳攻心,除非用本⾝‘纯真火’,把它慢慢炼化以外,别无破法!井在未曾炼化之前,不能力拼強敌!看来我们空自准备多时.竞不能参与‘岷山双怪’所召开的‘两代英雄会’了!” “⾎河羽士”郁元清厉声叫道:“不参加‘两代英雄会’,也无所谓,我们且赶紧炼化所中‘三才逆⽳神钉’,再找那诸葛尊老鬼算帐!” 万俟空愤然取出一面“⾎纛令符”给查琅说道:“查琅,你选上四名功力较⾼同门,带我‘⾎纛三宝’,天涯海角,追寻叛徒万俟英,能擒则擒,能杀则杀,不能擒杀之时,便探清他落脚所在,一面派人监视,一面派⼊赶紧回山报讯!” 查琅知道本门“⾎纛三宝”向不轻出,件件威力绝伦,如今万俟师伯是在万分怒之下,才全数发自己! 不提“⾎纛三凶”准备疗伤,并派遣门下,追擒万俟英等情,且说那死里逃生,及涉险救人的万俟英与诸葛红的下落! 两人离开“⾎手坪”后,亡命飞奔,一直出了“邛崃山” 境,万俟英方觉自己是逃出鬼门关,过了界,捡回了一条小命! 诸葛红了一口大气,含笑问道:“万俟大哥!你是怎样与你三位师长,冲突起来,竟几乎被他们生生送⼊了‘虎头摧魂磨’內?” 万俟英余悸犹存,头摇苦笑说道:“此事不必再提,若不是贤弟来援…” 诸葛虹见他还想掩饰罪行,遂微微一笑,截断了万俟英的话头,接口说道:“万俟大哥,我早就到了‘⾎手坪’,因见情势不妙,才伏在暗处,暂未出头而已!” 万俟英赧然说道:“如此说来,贤弟是把所有经过,全看见了?” 诸葛红点头笑道:“我起初见大哥情况凶险,正想拼死出救,忽又听得‘⾎影神妪’洪曼曼,与‘⾎河羽士’郁元清两人,已允对你宽饶,遂暂时忍耐,静观究竟。”’万俟英“哼”了一声,诸葛红继续说道:“谁知大哥的师尊万俟神驼,居然不念师徒而兼骨⾁之情,非要亲手把你磨成⾁浆不可!” 万俟英想起当时情事,恨得顿⾜咬牙骂道:“这万恶老狗…” 一句“万恶老狗”把诸葛红听得双眉微挑,向万俟英凝目不语! 万俟英顿觉脸上“烘”的一热,羞赧万分,说道:“贤弟,你…你…你不要笑我,那万俟空对我既无骨⾁之情,我对他又何必保持什么师徒之义?” 诸葛红点了点头,微笑说道:“大哥看得透彻,经过这样一来,你在‘⾎纛’门下,业已化亲为仇,决无立⾜之地!” 万俟英钢牙一挫,目闪凶光,狞笑说道:“我也知道那三个老鬼,和一群小狗,必然放不过我!但大丈夫志在四海,我既脫离‘⾎纛’门户,更可放开手,来闹它个⾎雨腥风,天翻地覆!” 诸葛红拊掌赞道:“大哥真好志气.但你却莫要忘了你还有一张按有手模脚印的供状,落在‘⾎影神妪’洪曼曼的手中,倘若她把这张供状,示诸武林,则大哥不仅于‘⾎纛’门下,无法立⾜,便连四海八荒之间,也没有你的寸尺立⾜之地!” 万俟英汗流浃背地“哎呀”一声,皱眉说道:“贤弟说得极是,我还要冒死走道‘⾎影⾕’,从洪曼曼老贼婆⾝边,把那张供状偷回…” 诸葛红不等万俟英话完.便接口狂笑说道:“大哥!你既不必涉险,也不必费事,小弟便因顾虑及此,早就替你解除了这桩烦忧!” 万俟英又惊又喜,瞠目问道:“贤弟,你有多大本领?竟能替我解除这桩重大烦忧?你是怎样…” 诸葛红接口笑道:“小弟别无他能,只不过占了‘心灵手快’四个字儿的一些便宜而已!” 说到此处一面伸手⼊怀,一面继续笑道:“适才我利用我家传‘幂天神弹’,发出浓浓烟雾,援救大哥之时,来了个顺手牵羊,把放在⽩⾊瓷坛上的那张供状,也一井抢来了!” 万俟英喜得颤声问道:“贤弟真正⾼明,那…那供状,现…现在何处?” 诸葛红从怀中取出供状,得意洋洋地,含笑递过! 万俟英接过这张按有手模⾜印,对自己极端不利的重大证物,略一展视,便纵声狂笑,把供状撕得粉碎! 诸葛红一旁笑道:“大哥!小弟这场功劳,可抵得你在‘⽩杨古墓’中,赠我奇珍之报?” 万俟英点头笑道:抵得!抵得!这张证物一去,那‘七绝⽟龙’皇甫端便永世不得翻⾝,我万俟英也不会再见不得人,除了‘邛崃山’中‘⾎纛’一派的小小地区之外,可以任兴逍遥,无所顾虑的了!” 诸葛红扬眉笑道:万俟大哥,你万莫懈怠,好生努力,我定要帮你在‘两代英雄会’上,夺获‘第二代武林至尊’!” 万俟英苦笑一声,头摇说道:“对于这‘第二代武林至尊’荣衔,虽是我梦想多年之事,但如今却已放弃了这桩愿望!” 诸葛红咦了一声,讶然问道:“大哥,小弟刚劝你努力奋发,你怎么反到自暴自弃?” 万俟英叹道:“我哪里是自暴自弃?只是迫不得已!” 诸葛红头摇说道:“我弄不懂大哥这‘迫不得已’的理由何在?” 万俟英垂头丧气地,苦笑答道:“所谓‘两代英雄会’就是当世武林中的第一代人物,一齐参与!故而万俟空,洪曼曼,郁元清等三个老鬼…” 诸葛红“哦”了一声,悄然笑道:“原来大哥是怕‘⾎纛三凶’也去‘岷山’,彼此相遇之下,他们会放不过你!” 万俟英点头说道:“由于火候关系,我的一⾝功力,无法青出于蓝,冰寒于⽔,与三个老鬼相比,遂不得不有此顾虑” 诸葛红得意地笑道:“大哥,你尽管放心,把这桩顾虑丢开,大大方方,安安稳稳地,去参与‘岷山盛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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