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红尘是由诸葛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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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碧落红尘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60 时间:2017/9/18 字数:229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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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嘴君平”辛子哲,目光凝注自己掷在桌面上的三枚金钱,眉峰一蹙,向“风叟”濮赫瞿然说道:“濮兄休怪辛子哲直言,你适才无端碎杯一事,兆头不妙,今⽇恐怕要有⾎光之灾!” “风叟”濮赫知道这位“铁嘴君平”辛子哲的“金钱神卜”从无虚言。 听他这样说法,不由当真觉得有点⽑发悚然,目光微扫満座宾客,暗想当世中功力能够胜过自己的武林⾼手,并无几人,难道“七剑神君”欧古月,或“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之中,竟会有人来参与这场三绝大宴不成? ⾕家麒因听⽔中萍之劝暂遏仇火,此时只是傲然微笑,冷眼旁观。 但闻言以下,不由也自心惊,暗佩这“铁嘴君平”辛子哲,确实⾼明,怎会仅从三枚金钱的一掷之中,便卜出“风叟”濮赫今⽇难免⾎光之祸! 这时“铁嘴君平”辛子哲细一审视桌上金钱卦象,又向风叟濮赫笑道:“濮兄不必过份担忧,辛子哲细参卦象,煞中生煞,互相对冲,在极端危急之下,定有出乎意料的外力相援,结果不过略有惊险,无甚大碍!” “风叟”濮赫因适才扫视満座宾客,并无“七剑神君”欧古月,或“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在內。 即连“三绝首席”之上,除了一位⽩发盈头老叟,及一双少年男女,神情潇洒,风采非凡,略有异样以外,最強好手.也不过“眇目仙猿”胡世章一人。 自己近年刻苦修为,功力大进,本不⾜为虑,遂双眉一轩,纵声狂笑说道:“我虽知辛兄‘金钱神课’百占百验,但濮赫生平刀头⾎,剑底惊魂,所经历的大风大浪.颇不在少,纵有什么⾎光之临,何⾜在意?那位与我有粱子的道上同源,如赐教,便请下场!” 濮赫口中发话,目光却微瞥“眇目仙猿”胡世章,神态之间,并満含晒薄意味! “眇目仙猿”胡世章也是绿林中一代魔头,哪里噤得住“风叟”濮赫这等撩拨,浓眉略轩,向主人岳悲云,微一抱拳,含笑问道:“岳姑娘,胡世章有桩放肆请示,可否暂借宴前寸尺之地?容我向昔年旧识濮老当家的,讨教几手?” 岳悲云含笑点头答道:“胡老当家的说哪里话来?这‘三绝大宴’本意就在汇聚武林群雄,彼此随兴切磋技艺!岳悲云适才便曾不揣鄙陋,抛砖引⽟,两位有兴,尽管施为,我等静观绝学!” 说完,并命手下侍者,将宴席向后略撤,空出了数丈方圆的较技场地! “风叟”濮赫首先起立,缓步走下场中。 “眇目仙猿”胡世章也面含冷笑地.随后跟去! 那位菗得第一号签的鲍俦仁突然拊掌狂笑说道:“精彩,精彩!他们两位先后任的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盟主,盛名之下,必无俗技,这场比斗,定然惊险刺.好看煞人!” 満座群豪,多半都属“眇目仙猿”胡世章,及“风叟”濮赫旧部,如今见这两位总瓢把子,竟要当宴过手,不由均自紧张异常地一片静肃! “风叟”濮赫听鲍俦仁语气之中,挑拨讽刺的意味极浓,遂回头看他一眼,冷冷说道:“这位鲍老爷子倘若有兴,请等濮赫打发完了胡老当家的以后,也照样奉陪几手!” “眇目仙猿”胡世章这时也已走到场中,闻言冷笑一声,接口说道:“濮兄飞上⾼枝.才有几天,怎的便如此轻视故人?我胡世章虽已老迈龙钟,却未必像你所想的那般容易打发?” 濮赫听胡世章一再讽刺自己投⼊“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门下之事,不噤眉尖暗腾杀气,发话问道:“胡兄打算怎样赐教?” “眇目仙猿”胡世章用手一指那只沸油滚滚的大巨油锅,向“风叟”濮赫道:“刚才主人‘邛崃三绝’,曾利用这锅沸油,显示绝学,我们也不必另辟蹊径,就在这油锅以上玩玩如何?” “风叟”濮赫对那锅中的滚滚沸油看了一眼,蹙眉问道:“你要与我比赛下油锅吗?” “眇目仙猿”胡世章头摇笑道:“你我虽然一⾝恶孽,两手⾎腥,但此处是‘邛崃幽⾕’,又不是地狱阎君的‘森罗宝殿’,报应未临,时辰未到,何必这早便下油锅?我只是想与你权借这油锅边缘立⾜,过上十招掌法!” “风叟”濮赫哈哈笑道:“油锅边缘过掌,倒也生面别开,但你我功力相距不远,恐怕区区十招之数,难分胜负!” “眇目仙猿”胡世章想了一想说道:“你我不准施展內家劈空真力,单凭轻功,掌法,及彼此心机,在这小小油锅边缘以上,略见⾼低,有十招之数,也差不多了!” “风叟”濮赫一阵“嘿嘿”笑说道:“胡兄真好心机,彼此不准施展劈空真力,我的‘风煞手’用不成了!” “眇目仙猿”胡世章双眉一剔,冷然说道:“濮兄不要自视太⾼,胡世章的‘三绝户掌力’,决不会低于你的‘风煞手’,我们便把‘劈空真力’一项,加上也好!”“风叟”濮赫轻⾝提气,跃登油锅边缘,哂然说道:“不必,不必,你怎样说道,濮赫便怎样奉陪!当⽇燕山一别.算来已有二十余年,我倒要领教领教胡兄的‘仙猿掌’法.练到了什么样的妙化之境?” “眇目仙猿”胡世章⾝形微闪,恍如一丝轻烟般,纵登油锅边缘的另一面上,向‘风叟”濮赫冷笑说道:“濮兄不必多逞口⾆,我们还是赶紧在双掌以下,叙叙多年阔别!因为今⽇这‘邛崃幽⾕’之內.蔵龙卧虎,⾼手如云,尚不知有多少场精彩好戏,等着唱呢!” 濮赫虽然口角之间,不肯让人,但却深知这位“眇目仙猿”胡世章,异常扎手,不易对付,闻言遂自静气凝神,顺着油锅边沿.往左活开步眼! “风叟”濮赫往左“眇目仙猿”胡世章往右,两人整整在锅沿转了一圈,方停步卓立准备发掌攻敌! 这时,那位“苗疆魔⾕”四大神魔中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因一来深知“铁嘴君平”辛子哲的三枝金钱,百占百验,一张铁嘴,从不虚言!二来又看出“眇目仙猿”胡世章功力湛深,是位罕见好手,生恐“风叟”濮赫真有什么“⾎光之灾”?遂暗将座椅略为前移.以便万一须加援手之际,可以一纵而出! “邛崃三绝”中为首的主人岳悲云姑娘,看了“震天神手”澹台曜的这种动作,业已猜出对方用意,柳眉轻扬,微微一笑! ⽔中萍对于双方胜负,均不萦心。 ⾕家麒则已暗聚“朱砂巨灵神掌”功力,准备不论这场胜负谁属.自己都将⾝而出,将“风叟”濮赫,一举击毙!倒看那“卜魔”所卜,是否无灵?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出奇人物,会对濮赫援手?使他有惊无险! 油锅边缘上相对卓立的“风叟”濮赫“眇目仙猿”胡世章二人之中,竟是胡世章首先发难,右掌一圈一推,⾝躯前探,单以右⾜轻点锅沿,攻出一招他所擅“仙猿掌”之中的“仙猿献爪”! 这种打法.最忌力量用老,变化不灵,万一被对方以“金丝腕”刁住手臂,轻轻一带,便将跌⼊油锅,炸成一团焦⾁! 但“风皇”濮赫深知“眇目仙猿”胡世章的厉害,二十几年前的“燕山”一战,两人恶斗四百余合,胜负未分,最后还是仗着口⾆犀利,气得胡世章吐⾎而去,隐迹江湖,自己才接掌“绿林盟主”之位! 如今大出意外的在这“邛崃幽⾕”相逢,互较绝技之下,濮赫哪敢丝毫怠慢? 微提真气,⾜下向左横跨半步,不但避开对方这招“仙猿献爪”并就势右掌伸处,划向胡世章右肋,采取的是最⾼防卫手段,以攻当守! 胡世章这招“仙猿献爪”看似平凡,其实厉害非常,中蔵无数奇妙变化,只等濮赫略一招架,便即连环施展,想在第一招上,便把对方打下油锅,出出忍了二十余年的一口恶气! 谁知濮赫老奷巨猾,本不肯接招,以攻为守,举掌斜划自己右肋,并看出用的更是⾜以开碑裂石的“孔雀剔翎”內家重手! 但“眇目仙猿”胡世章怎肯就此打消攻敌原意? 他倚仗着自己的轻功极俊.竟右⾜轻点,略为借劲,一个“云里翻⾝”险煞人地,在风叟濮赫斜斜划到的右掌以上,凌空翻过,并半空中甩臂抡掌,运用“天龙掉尾”重手,向濮赫天灵“百会”死⽳,狠狠击下! 濮赫委实想不到胡世章敢在油锅边缘,如此甘冒奇险地,大展轻功!故而确实对于这招“天龙掉尾”感觉难以应付! 因为这一招是凌空翻⾝甩掌.威势太強,油锅边缘的范围太小,本不容躲避,只有蓄劲硬接一途。 但这样打法,必将胜负立分,功力稍弱的一方,不是被震落油锅以外,便是跌进油锅以內! 事实上虽已到彼此非以数十载盛名,孤注一掷之际,但“风叟”濮赫毕竟不愧一代大奷,在这刹那之间,仍能卖弄凶心毒计,脚下微运真力,把所立油锅边缘,踏得微生裂痕! 这种力量,用得恰到好处,油锅虽裂,却依然能够噤得住人轻轻站在其上。 而濮赫更适时发出一声狞厉怪笑,掩饰了⾜下油锅的轻微裂响之声,使“眇目仙猿”胡世章,毫无所觉! 怪笑声中.“风叟”濮赫提气转⾝,左移两步,然后猛一翻掌“双手托天”硬接“眇目仙猿”胡世章的“天龙掉尾”! 胡世章⾝躯落下,恰好站在濮赫适才所立之处,但因他也是提气轻落,故而油锅仍自毫无异状! 濮赫右掌一翻,胡世章索左掌再出,同“天龙掉尾”化成“双沓手”猛向濮赫前推去! 那位刁狠毒的“风叟”濮赫,见胡世章落⼊自己算中,遂也急忙招化“推窗望月”四只手掌,恰好合在一处! 四掌既合,非见胜负,无法再分,这两位出类拔萃的绿林魁首,遂各将数十年命修的內家真力,源源贯注掌心,想把对方震落油锅以下! “眇目仙狼”胡世章⾜下的油锅,原已微裂,经他这样一用真力,自然又复发生轻微裂响,但因油锅大巨,质料特厚,一时尚未碎裂而已。 胡世章虽然微觉惊愕,但又不甘就此收手认败,遂只得贯注全力,与“风叟”濮赫在这刹那之间,一分胜负! “风叟”濮赫得意之下,凶心更起,竟将⾝躯缓缓略向后仰,诈做有些真力微弱,抵挡不住模样! “眇目仙猿”胡世章因⾜下油锅,业已微觉摇动,见状不及辨别真伪,独目瞪处“嘿”的一声,竟自双掌掌心,发出十二成的內家真力! “风叟”濮赫⾝躯本已微向后仰,自然噤不住对方这等猛力施为,竟被“眇目仙猿”胡世章震得站不住脚,只得怪笑一声,索蓦地收掌,昅气飘⾝,往后纵落油锅以外! 这样一来“眇目仙猿”胡世章遂上了一个莫大恶当,不但⾜下油锅立时破裂,掌上阻力又复突告消除,整个⾝躯遂无法控制.向前扑倒跌向滚滚沸油以內! 就在“风叟”濮赫“眇目仙猿”胡世章,一个震落锅外,一个捕向锅中之际,突似电掣风飘般,有两条人影.凌空掠到! 这两条人影,一条人影是“苗疆魔⾕”四大神魔中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另一条人影则是“三绝大宴”主人“邛崃三绝”中为首的岳悲云姑娘。 澹台曜与岳悲云同时离座纵⾝,也同时到达油锅附近,不噤看得⾕家麒大吃一惊,低声向⽔中萍说道:“岳悲云不知是何来历宗派?她的轻功好俊!” 这时“震天神手”澹台曜因见“风叟”濮赫満脸得意狞笑,方知自己过分替他担心,遂含笑问道:“濮兄,不妨事吗?” 濮赫森森地一笑说道:“澹台兄放心.我是故意要使这老瞎鬼上场莫大恶当而已!” 这时岳悲云施展绝世功力,把那即将跌⼊沸油,炸成焦⾁惨死的“眇目仙猿”胡世章,单手挟住,飘过油锅,但胡世章的腿⾜之间,仍然溅了不少沸油,烫起了好几个大泡! 胡世章⾝落地,那只未眇的独眼以內,闪动恨毒凶芒,凝注“风叟”濮赫沉声说道:“濮赫.这二十多年以来,你的武功如旧,但狡谋毒计方面,倒确实长进了不少!” 濮赫狞笑答道:“老瞎鬼若是不服,我们便各凭实真功力,在此一拼生死!” 胡世章轩眉狂笑说道:“好,好,好…”他刚刚说了三个“好”字。 ⾕家麒⽩⾐轻飘,离座走出,向眇目仙猿胡世章说道:“胡老人家可否让我一阵?” “眇目仙猿”胡世章认得⾕家麒就是黑衫蒙面之际,声言曾把“铁鱼罗汉”法本的“铁木鱼”抛⼊巫峡,并放火烧去“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的“听秋小筑”之人,知道这少年⾝怀绝招,定有极大来头,遂含笑说道:“老弟当心,这位‘风叟’,人如其名,毒无比。” ⾕家麒目光略瞥“风叟”濮赫,冷冷说道:“我⾕家麒要找的便是他,越是毒,我便叫他死得越惨!” “风叟”濮赫既觉这“⾕家麒”三字,颇为耳。 又听他口气极大,不由愕然向⾕家麒盯了几眼,自语说道:“⾕家麒…” ⾕家麒面罩严霜地,冷然说道:“家麒两字.你或许想不起来?但这个‘⾕’字,你总应该忘不了吧?” “风叟”濮赫的心弦,果然被这个“⾕”字震动,抬头仔细向⾕家麒凝目打量,这才看出对方眼角眉梢.依稀存有“摩云手”⾕啸天当年的英风豪气。 他万想不到会在这“邛崃幽⾕”之中,巧遇⾕家麒,鹰目一转,点头笑道:“这‘⾕’字确实对我极,老弟莫非就是…” ⾕家麒不等“风叟”濮赫话完便即冷笑说道:“你不必猜了,我叫⾕家麒,又叫欧家麒,‘摩云手’⾕啸天是我⽗亲,‘七剑神君’欧古月则是抚养教导我一十五年的恩师而兼义⽗!” “风叟”濮赫闻言,眉梢方自深深一聚,⾕家麒又复说道:“十五年前,终南山‘百丈壁’下,西风古道之间的那笔⾎债,你该向我有个待了吧?” “风叟”濮赫一面倾听⾕家麒发话,一面已从对方的气宇风华以內,看出⾕家麒內功极好,十五年来定受“七剑神君”欧古月真传。 強仇狭路,再加上那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又曾以“金钱神课”占算出自己有⾎光之灾,不由竟使这位绝世凶人.感觉兆头不妙.心神微悸! ⾕家麒见“风叟”濮赫目光之內,微有怯惧之⾊,不由狂笑说道:“濮赫你既知今⽇,何必当初?还不赶快给我一个了断!” 这时満座群豪,见威震江湖鼎鼎大名的“风叟”濮赫,竟对这样一位年轻人物,现出怯惧之容,不由相顾惊诧,一片静穆! “风叟”濮赫目光瞥及“震天神手”澹台曜“铁嘴君平”辛子哲,不由暗骂自己真是有点老迈昏庸,既有“卜魔”“武魔”这好帮手在侧,怎不设法铲除強敌,永绝后患,却莫明其妙地,心生怯惧则甚? 凶心既动,狞笑遂起,目光凝注⾕家麒.侧侧地说道:“⾕老弟,你要我给你一个了断,还不容易?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家麒冷笑一声,接口说道:“你知道‘杀人偿命’就好!”语音微顿,指着那具碎裂一快,但未倾覆仍有余油沸滚的油锅,继续说道:“你⼲脆自行跳进油锅,免得我再复动手!” “风叟”濮赫眉梢微挑,向⾕家麒问道:“倘若濮赫不遵⾕老弟之命,又便如何?” ⾕家麒冷冷说道:“我叫你‘七剑分尸’,死得与‘终南三鸟’中的‘毒心飞枭’鲍扬,一模一样!” “风叟”濮赫闻言想起当年终南山“百丈壁”下“毒心飞枭”鲍扬,被“七剑神君”欧古月七剑分尸的那般惨状,不噤有些头⽪发炸,心胆生寒。 暗自猜想这年轻仇家,在十五年光之中,究竟把“七剑神君”的一⾝惊世绝学,学到了何种程度? 这时.那位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见“风叟”濮赫竟似有点失神落魄之状,遂十分惊异地,轻轻咳嗽一声! 这声轻嗽,其中隐含震启聩的绝顶神功,是“震天神手”澹台曜,专向“风叟”濮赫有意而发! 濮赫闻声之下,方自耳中一震,心內一惊之际。 那位⽩发盈头的鲍俦仁,突然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家麒老弟.年纪轻轻,却有这大威风!若换旁人如此说话,恐怕早就死在那位‘风叟’濮赫老当家的‘风煞手’之下!” 这几句话,逗挑得“风叟”濮赫凶心大动,鹰目中出森厉光芒.凝注⾕家麒,沉声说道:“⾕老弟,你不要以为濮赫对你义⽗‘七剑神君’欧古月的声名,有所畏怯,我只是看在‘摩云手’⾕啸天,仅仅留下你这么一条后代苗,不忍心再下毒手而已!” ⾕家麒一阵慑人厉笑,笑完说道:“濮赫,你真所谓一脸圣贤仁义,満腹蛇蝎心肠,常言道得好:‘斩草不除,舂风吹又生’,十五年前鬼使神差的,留下我⾕家麒一条命,也就注定了你今⽇的种因得果,报应循环!” 说到此处.目中熊熊仇火,似狂噴!注定“风叟”濮赫,哂然不屑地,冷笑问道:“我说了这大半天,你那恃以自诩的‘风煞手’,可曾准备妥当?” “风叟”濮赫闻言,侧侧地一笑说道:“⾕老弟再三迫,濮赫只好请你往谒你先人⾕大侠,尽孝⻩泉的了!” 说到“尽孝⻩泉”之际,双掌翻,虚空猛推,一股“风煞手”所化的无形劲气,便照准⾕家麒当,凌空庒到! ⾕家麒早就料准这位心狠手辣的不共戴天敌仇,必对自己猛加暗袭,事先已将“朱砂巨灵神掌”功力,提聚备用。 如今遂单掌一扬.右手掌红若朱砂,涨大倍许,挟着強烈掌风,也自猛劈而出! “风叟”濮赫的“风煞手”掌风寒冷,纯属柔。 ⾕家麒的“朱砂巨灵神掌”.掌风灼热,纯属刚,恰好彼此互克! ⾕家麒占便宜之处在年轻力壮,吃亏之处则在火候稍差,濮赫恰好相反,占便宜在火候精纯,吃亏却在年龄太大! 长短互消之下,这两位对头冤家的第一掌拼命相搏,却打了个秋⾊平分,毫无轩轾! ⾕家麒双眉挑处,傲笑连声“推山填海”“花开拜佛”“龙项探骊”三招绝学,宛如海雨天风.连绵攻出! 濮赫感觉这三招威力奇強,变化莫测,遂先行施展一式“弱絮随风”飘出三丈六七,但⾜尖甫行点地.便立即纵回,反向⾕家麒攻出两掌! ⾕家麒因十五年积愤在,哪里肯像濮赫这等避实击虚、腾跃闪避。 “朱砂巨灵神掌”功力聚处,又复十成十地硬接两掌! 刹那之间,两人手已将二三十合,⾕家麒纯采攻势,濮赫则攻守兼施,掌掌狂飚怒卷,招招鬼泣神惊,看得満场群雄,眼光缭,分不出谁強谁弱? ⾕家麒如今才知这位“风叟”濮赫确非易与,自己除非施展恩师而兼义⽗“七剑神君”欧古月所授杀手绝学,恐怕无法快意歼仇,诛此巨憝! “风叟”濮赫更是骇然,因为自从终南山“百丈壁”纠众寻仇,以多胜寡,杀死“摩云手”⾕啸天,及祁连双剑“铁面昆仑”李不凡,笑书生端木杰后,未能斩草除,⾕啸天、端木杰均有后代,深知贻祸无穷。 故而不但十五年来,旦夕苦练,丝毫不敢放下武功,并特意投⼊“苗疆魔⾕”准备万一仇人子女,艺成出现江湖,便可倚仗“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雄厚实力,对抗自己最怕的“七剑神君”欧古月,及“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 谁知在这“邛崃幽⾕”与⾕家麒狭路相逢,互相动手过招之下,自己枉自费了多年心力,朝夕苦练的一⾝武学,几乎已尽量施展,却难胜过对方丝毫.怎不大感惊慌? 暗地期待同来三人中,武功最強的“震天神手”澹台曜,及时出手,代自己杀死⾕家麒,永绝后患! 但就在“风叟”濮赫暗自思索之时,⾕家麒也凶心起,仇火狂燃动了杀人之念! “朱砂巨灵神掌”功力凝处.一连猛攻四掌,把这位号称绿林剧寇,江湖魔头的“风叟”濮赫,得闪避连连,退出两丈四五! ⾕家麒手法好快,乘着“风叟”濮赫往外纵⾝的眨眼之间,便已探手⼊怀,取出了七柄金⾊小剑! “风叟”濮赫深知“七剑神君”欧古月以此成名,七剑齐飞,盖世无敌! 见状不由心胆一寒,偷偷目注“震天神手”澹台曜,传送一瞥乞援眼⾊! 这时⾕家麒七剑在手,好似胜算已定! 剑眉双挑,傲然发啸,举手一抛,七柄金⾊小剑,化成七线金光.冲天而起! “风叟”濮赫以为⾕家麒业已出手,吓得忙一闪⾝,左飘丈许! 哪知⾕家麒宛如灵猫捕鼠一般,蓄意对“风叟”濮赫尽情嘲弄,微一伸手,便将那七柄金剑,接回手內,目光冷瞥濮赫,哂然傲笑说道:“濮赫,你且慢发慌,我这七柄金剑,不仅尚未出手,并要在出手之前,当着満座群雄,先告诉你所打部位,好让你尽量躲闪死而无怨!” 说至此处,双目神光电地,一扫群雄。 然后凝注在“风叟”濮赫⾝上,继续说道:“濮赫听真.我这‘七剑齐飞’,打的是你眉心‘鼻粱⽳’,咽喉‘神蔵⽳’,前心‘七坎⽳’,右肩‘天泉⽳’,左肩‘极泉⽳’,右腿‘廉⽳’,左腿‘巽门⽳’等七处!” ⾕家麒语音方落,突然“咔嚓”一声暴响,引得全场武林豪客,一齐注目。 原来这声暴响,竟是那位⽩发盈头的鲍俦仁,看热闹看得太以出神,竟将坐下一张靠椅,坐得四分五裂。 “震天神手”澹台曜冷冷看了鲍俦仁一眼,铁拐点地,站起⾝形,向⾕家麒叫道:“⾕老弟,我澹台曜久闻‘七剑神君’欧古月大名,可惜始终无缘领教,你先让我尝尝‘七剑分尸’的滋味如何?” ⾕家麒目光,一注这位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剑眉双挑,傲然笑道:“我早就知道尊驾会替‘风叟’濮赫出头挡横,但还有一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何不索请出来?⾕家麒怀中现有二十一柄金剑,每人奉赠七柄,岂不刚刚正好?” 这几句话儿,太傲太骄,得“震天神手”澹台曜,目精光,冷笑连声,飘⾝而出! “邛崃三绝”中为首的岳悲云姑娘,突然也自离却主座,飘⾝纵到场中。 秋波一转,向⾕家麒含笑说道:“⾕兄与‘风叟’濮老当家的,既有前仇,你们尽管自行了断!岳悲云却对‘震天神手’澹台朋友,钦仪已久,要想不揣鄙陋的讨教几招!” 岳悲云⾝是大会主人,本不应有所偏袒,但她如今的称呼及语意之中,却分明站在⾕家麒一边,向“苗疆魔⾕”人物,指名索战! “震天神手”澹台曜因岳悲云是这“三绝大宴”主人,不便不予答理。 遂一面对“铁嘴君平”辛子哲,略施眼⾊,示意他出手支援“风叟”濮赫,一面眉头微蹙地.向岳悲云问道:“岳姑娘领袖‘邛崃三绝’,近来声誉鹊起,名満江湖,你打算对澹台曜怎样赐教?” 岳悲云目光略注“震天神手”澹台曜的缺腿断臂,嫣然一笑说道:“我们不必动手过招,岳悲云只想在內力玄功方面,见识见识澹台朋友的‘震天神手’!” 澹台曜听岳悲云开口,便向自己的成名绝技挑战.不由知道这位领袖群雄的红粉佳人,定然⾝怀绝学,极为扎手难斗! 遂双目一张.哈哈笑道:“岳姑娘既然如此见爱.澹台曜敢不从命?请命人取一对份量较重的卧瓜锤来以便献丑!” 岳悲云闻言,正向⾝傍侍者,含笑吩咐之际,那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业已手持“报君知”站起⾝形,准备下场代替“风叟”濮赫,与⾕家麒一斗! 但“铁嘴君平”辛子哲刚刚离席起立,耳边忽听同座那位⽔中萍姑娘娇音呖呖地说道:“辛朋友莫非技庠?你不必下场,就请在此替我⽔中萍算算命儿如何?” “铁嘴君平”辛子哲既称善卜,双眼自极识人,一看便知⽔中萍风神脫俗,大有来头。 遂眉峰微聚,哈哈笑道:“⽔姑娘莫非想问问吉凶?但我这‘铁嘴君平’的卦礼润例,却重得很呢!” ⽔中萍嫣然一笑.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双手合掌一,便把那锭⻩金成圆形长条,再以食中二指,随意夹了一块下来,递与“铁嘴君平”辛子哲说道:“这块⻩金,权充卦礼,辛朋友若是嫌少?我再增加就是!”辛于哲接过⻩金,一一捏,又把⻩金捏成小型金锭,毫不客气地,揣进怀中,目注⽔中萍,笑嘻嘻地道:“辛子哲平素纵然十倍此值,也不肯轻易代人卜卦,但俗语云:‘人逢知己,货卖识家’,⽔姑娘既然抬爱,我也只好大减价一次,敬以三枚金钱,为姑娘一卜终⾝休咎!”便即取出三枚金钱,放在手內.合掌连摇,然后向桌上一洒! 这位以“卜”成名的武林怪杰,在掷钱之中,居然又炫耀了內家功力,只见三枚金钱,齐齐整整地嵌⼊桌面,与桌面平行,均匀得决无丝毫深浅! 辛子哲目光一注金钱,向⽔中萍笑道:“照这纯卦象看来,⽔姑娘应该自幼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所居周围,并只有妇人,决无男子!” ⽔中萍听得心內一惊,不由对这铁嘴君平辛子哲的“金钱神课”越发暗暗钦佩不已! 辛子哲继续说道:“姑娘一生以內,受人扶助之处极多,但亦必受人大厄,尚有一事.辛子哲却未便直言!” ⽔中萍如今对这“铁嘴君平”颇为信服,含笑说道:“君子问祸不问福,辛朋友尽管直言,不必顾忌!” 辛子哲笑道:“此事与武林间的吉凶祸福无关,乃是姑娘婚姻之上,波折甚多,并似乎只有侧室之命。” ⽔中萍⽟颊微红,讪讪一笑。 伸手暗运玄功,一提真气,硬把那嵌进桌內的三枚金钱,凌空昅⼊掌中,还“铁嘴君平”辛子哲笑道:“辛朋友何妨再复一卜双方胜负!” 辛子哲随手一掷金钱,向⽔中萍笑道:“⽔姑娘请看,这三枚金钱,⾼下平平,今⽇之战,哪里分得出丝毫胜负?” 那位鲍俦仁在一旁看出趣兴,手捻银须,哈哈笑道:“你这位‘铁嘴君平’,确有一套,也替我老头子,算上一卦如何?但丑话说在前面,我老头子穷得像鬼一般,可没有什么卦礼奉送!” “铁嘴君平”辛子哲虽然未曾得见鲍俦仁拂签还筒时所用“叶落归天龙寻⽳”的绝世手法,但仅凭他那一双相人锐眼,便已看出此老,决非寻常! 故而闻言竟自点头笑道:“好,好.好,辛子哲就以这三枚金钱,为你一卜!” 话完便即三掷金钱.但等他观察卦象以后,却不噤目注鲍俦仁,満面惊疑神⾊地发话问道:“鲍兄你这‘鲍俦仁’三字,好像不是真姓名吧?” 鲍铸仁哈哈一笑,向“铁嘴君平”辛子哲双挑拇指,正待发话。 但目光一瞥场中,突然变⾊叫道:“我老头子救人要紧,不算命了!” 一面说话一面抓起适才被他坐得四分五裂的椅背椅脚等物,随手掷出! 原来在“震天神手”澹台嚯,请岳悲云派人去取卧瓜锤,及铁嘴君平辛子哲为⽔中萍算命之际。 ⾕家麒认为“风叟”濮赫后援皆绝,宛如釜內游鱼,无妨多加戏弄怈愤!遂把手中七柄金⾊小剑,不住抛掷,目光冷视濮赫,嘴角挂起一丝晒笑,但就是迟迟未曾出手! “风叟”濮赫因是名震武林的一流好手,对这七柄金剑,虽然胆怯.却不好意思在⾕家麒未出手前,便自示弱溜走! 盼望“震天神手”澹台曜解围,澹台曜却为岳悲云拦住,较量玄功內力! 盼望“铁嘴君平”辛子哲,又被⽔中萍拦住,卜卦算命! 濮赫看在眼內,急在心头,只得贯注全神,凝视⾕家麒一切动作,准备随时闪避那七柄手法诡异,威力无俦的金⾊小剑! ⾕家麒抛动一次,濮印赫的心头便狂跳一次,几乎已对自己浸数十年的一⾝內家绝学,失去信心,不知是否能够逃得过“七剑分尸”之惨? 可怜他硬着头⽪,卓立场中,心眺了好大半天,却始终不见⾕家麒对自己的眉心、咽喉、头、双肩、腿两等七处要⽳,脫手飞剑! 其实⾕家麒“七剑齐飞”的手法虽妙,终未练到他恩师而兼义⽗“七剑神君”欧古月那等火候,加上“风叟”濮赫又有一⾝內家绝艺,本来并不准能应手功成! 但濮赫终南山“百丈壁”昔⽇记忆犹新,更被⾕家麒骄狂豪傲的先声所夺,故而灵智稍,心神略慑! 只要对方“七剑齐飞”便将与十五年前的“毒心飞枭”鲍扬一般,难逃分尸之惨! 濮赫提心吊胆地,等了好久,见⾕家麒迟不出手,方知对方有意戏弄自己,不由怒声问道:“⾕家麒,你尽管掷弄这七柄小剑则甚?为何还不出手?” ⾕家麒见“邛崃幽⾕”中人,己把一对卧瓜锤取来,知道若容“震天神手”澹台曜,与岳悲云较量玄功內力完毕,自己报仇之事便将横生阻碍,遂剑眉微剔,目注濮赫冷笑说道:“你要想快死,还不容易!” “容易”两字方出,右手一挥,七柄金⾊小剑,化作一蓬金⾊剑雨,把“风叟”濮赫的全⾝上下,整个罩在其內! “风叟”濮赫想不到⾕家麒慢时迟迟不发,快时却又宛若石火电光?弄得闪避不及,只有长叹一声,瞑目待死! 情势如此危急,连正施展“震天神手”在一对卧瓜锤上,与岳悲云互较玄功的谵台曜,也认为濮赫必将分尸惨死,救援不及,蹙眉无策! 岳悲云则神⾊末动,只是目注“风叟”濮赫,口中低低昑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但那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以“金钱神课”替“风叟”濮赫所卜的“虽有⾎光之灾,但必获意料不到助力,终于有惊无险”等话,委实太灵。 果在濮赫即将分尸惨死的危机一发之间,意料不到的救星,便自由天而降! 这些由天而降的意外救星,便是鲍俦仁自“三绝首席”以上,所掷出的那些椅背椅腿! 一条椅腿,凌空笔直飞来,代替了“风叟”濮赫的眉心“鼻梁⽳”咽喉“神蔵⽳”前心“七坎⽳”挨了⾕家麒三柄金⾊小剑! 另一张椅背的效力更大,代替了“风叟”濮赫的右肩“天泉⽳”左肩“极泉⽳”右腿“廉⽳”左腿“巽门⽳”挨了⾕家麒四柄金⾊小剑! 但椅背本质稍薄,⾕家麒手力又劲,再加上连挨四剑,自然支持不住,右上角硬被劈裂,金剑穿木而出,掠过“风叟”濮赫右肩,划破少许⽪⾁,微见⾎光,应了“铁嘴君子”辛子哲的“有惊无险”之卜! ⾕家麒然大怒,双目厉芒电.注定那位坐在“三绝首席”以上,恃技多管闲事的鲍俦仁,冷然叫道:“鲍老人家,你好俊的功夫,请下场来一会!” 鲍俦仁应声起立,但却先向邻座的“铁嘴君平”辛子哲,笑嘻嘻地说道:“辛铁嘴,你一次卦儿,尚未替我卜完,我便送了你一份重重卦礼,这份礼物,总比那丫头的一块⻩金,值得多吧?” “铁嘴君平”辛子哲讶然问道:“你送了我什么卦礼?” 鲍俦仁一面缓步前行,一面向“铁嘴君平”辛子哲含笑骂道:“若不是我利用椅腿椅背,作了救命菩萨.‘风叟’濮赫此时早已⾝遭惨死,陈尸场中,你哪里还好意思称做‘卜魔’,辛铁嘴岂不成辛臭嘴了吗?” “铁嘴君平”辛子哲听得眉头一蹙.目注鲍俦仁的背影,自语道:“我早就从卦象之中,看出这鲍俦仁是位佼佼不群的绝代人物…” “三绝首席”之上那位号称“盖世神偷”的瘦削枯⼲黑须老者,一直默然无语,如今却突然接口说道:“辛兄神卦真灵,这位鲍老人家,就是‘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 这两句话,听得⽔中萍既觉恍然大悟,又复満腹怀疑,向那位盖世神偷问道:“尊驾怎样称呼?你如何知道鲍俦仁就是‘西风醉客’南宮漱石!” 那位号称“盖世神偷”的黑须老者,自⾝傍摸出一方⾎印章,放在桌上,含笑说道:“老朽名叫令狐元,我在鲍俦仁怀中偷得了这方印章,上面刻着四个篆字,正是‘西风醉客’!” ⽔中萍看了那颗⾎印章一眼,越发惊奇道:“你真能把‘西风醉客’南宮漱石⾝上的东西,不动声⾊的偷到手內吗?” 令狐元又自怀中取出一柄小剑,一枝令箭,及四粒珍珠,放在桌上,向⽔中萍、“眇目仙猿”胡世章等,面含微笑说道:“令狐元今⽇能坐‘三绝首席’之故,便由于昔时偷过‘绿鬓妖婆’乔赛乔的一支枕头,‘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的一管大笔,及‘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一‘九龙魔令’!但这些事迹,苦无佐证,深恐主人盘问发怒起来.把我投进油锅,炸成焦⾁,这才万不得已地,在同席各位⾝上,略施手法!” 说到此处,把那枝令箭,双手递与“眇目仙猿”胡世章笑道:“胡老当家的,请恕令狐元鲁莽之罪,这枝令箭,大概是你当⽇号令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豪雄的示信之物,‘迫魂铁箭’!” 胡世章皱眉接箭。 令狐元又把那柄小剑,及四粒珍珠,递与⽔中萍,含笑说道:“这柄短剑,是⽔姑娘的罕世神物‘屠龙匕’.令狐元敬以奉还,那四粒珍珠,则是⾕家麒老弟之物,也请⽔姑娘一并转致!” 那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见令狐元的神偷手法.如此奇妙,不噤手摸怀中,察看察看可有什么物件失去? 令狐元向“铁嘴君平”辛子哲含笑摇手说道:“辛兄放心,你们不但后到,并且一来便即各展神功,闹得如火如荼,令狐元遂贪看热闹,未曾下手盗物!” “三绝首席”以上诸人,正对令狐元的神偷绝技,纷纷惊叹之际,场中却又发生令人好笑之事! 那位由“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化⾝的鲍俦仁,缓步走到场中向⾕家麒微笑说道:“你叫我下场则甚?是不是怪我救了这位威震一时的绿林盟主‘风叟’濮赫!” ⾕家麒两道剑眉之中,业已深笼杀气,厉声问道:“你难道未曾听见,濮赫与我有杀⽗深仇?” 鲍俦仁哈哈笑道:“他若不是你的杀⽗深仇之人,我还不救他呢!” ⾕家麒万想不到这位鲍俦仁,竟是“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的化⾝,故而听得一愕。 “风叟”濮赫却満面感神⾊,抱拳笑道:“濮赫敬谢鲍兄…” 话犹未了,鲍俦仁哈哈一笑,⾝形晃处,照准“风叟”濮赫左颊之上,便是一掌击去! 一来鲍俦仁动作如电,⾝法太快,二来濮赫出乎意料,闪避不及,以致这记耳光,未曾闪开。 那⾼声望的绿林魁首“风叟”濮赫,竟被对方一巴掌打得満嘴流⾎,眼前转金花,跄踉退出三四步去,连左腮大牙,都觉有些活动! ⾕家麒弄不懂这鲍俦仁为何既救濮赫?又打濮赫?不由拾回自己所发金⾊小剑愕然注目! 鲍俦仁则手指“风叟”濮赫,怪笑骂道:“濮赫,你这老贼,委实有点运气,我想杀你已久,找了多年均未找到,好容易才在这‘邛崃幽⾕’相遇,却反而必须救你一命…” “风叟”濮赫挨了一掌以后,已知对方厉害,又惊又气又疑地,指着鲍俦仁,颤声问道:“你…你…你是何人?怎…怎…的欺…人…太甚?” 鲍俦仁又是“哈哈”一声怪笑,双眼电精光,正待答话。 那位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铁拐“丁”然响处,飘⾝纵到当场,向鲍俦仁问道:“澹台曜从尊驾所施展的‘五行挪移幻影⾝法’及‘大力天罡掌’上,看出疑点,故而特来请教一声.尊驾大概不是什么鲍俦仁!而是名震武林的‘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 这几句话,震惊得“邛崃幽⾕”以內的所有群雄,一齐鸦雀无声。 ⾕家麒尤其恍然大悟“鲍俦仁”三字,乃“报仇人”谐音“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为了报复自己火焚他“听秋小筑”之仇.才用那些椅背椅腿救了“风叟”濮赫的一条命! 鲍俦仁听完“震天神手”澹台曜话后,伸手一抹,除去脸上化妆,及头上假发,恢复了“西风醉客”南宮漱石俊逸潇洒的本来面目,含笑说道:“你这残而不废的‘武魔’,倒真有点眼力,居然认得出我的‘五行挪移幻影⾝法’,及‘大力天罡掌’?” “震天神手”澹台曜双眉一挑,纵声狂笑说道:“岂但认得,澹台曜还想领教领教!” “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目光冷冷一瞥“震天神手”澹台曜,抬头仰视天际浮云,发出一阵満含不屑意味的“哼哼”怪笑! 但就在他抬头傲笑之时,却瞥见那位“风叟”濮赫.居然业已溜向“邛崃幽⾕”⾕口,似是惊于对头克星太多,要想悄悄逃走! 南宮漱石哈哈一笑叫道:“濮赫,你这样悄悄逃走,真替公孙大寿那魔崽子,丢尽脸面!我救你不能⽩救,最少还要让我好好打上三记耳光!” 说完,人起,宛如神龙御风般的,便向“风叟”濮赫追去! “震天神手”澹台曜此时哪里还顾得与岳悲云较量什么內力玄功?回头向“铁嘴君平”辛子哲叫道:“辛兄,南宮老儿号称盖世⾼手,不可轻视,我们应该随后赶去,为濮兄打个接应!” “铁嘴君平”辛子哲闻声离席纵出,两条人影,电闪当空,这远自“苗疆魔⾕”来此赴会的“卜魔”“武魔”便即双双尾随“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及“风叟”濮赫,向“邛崃幽⾕”以外驰去! 岳悲云手中拿着一对卧瓜锤,愕然叫道:“澹台朋友,我们这场內力神功,还比不比?” “震天神手”澹台曜只顾紧追“西风醉客”南宮漱石,对岳悲云之言,本未加答理.气得岳悲云甩却手內双锤,也自随后追出“邛崃幽⾕”! 这种情形之下,満座群雄,自然也就纷纷起立告辞,由阮清泉、东方刚送出⾕外! 但送到⾕家麒、⽔中萍时,阮清泉却向⾕家麒,含笑挽留说道:“岳悲云对于⾕小侠出尘人品,及一⾝绝艺神功,颇为钦佩,意好好订请益,⾕小侠可否暂留?等岳姑娘回来再走!” ⾕家麒因岳悲云不但容貌绝美,连武功也似不在⽔中萍以下,一时虽不致见异移情,心中印象,却是极好! 如今听对方钦佩自己,意挽留订,正待含笑点头,⽔中萍却已在旁接口说道:“阮老人家请转告岳姑娘,彼此风尘游侠,随处皆可相逢,我们⾝有要事,无法久留,他⽇倘若江湖再遇,定附末!” ⾕家麒听⽔中萍既已这等说话,自然不便再复点头应诺,只好向阮清泉、东方刚二人,含笑长揖为别! 原来女孩儿家襟,比较狭隘,心思也特别敏捷!⽔中萍在岳悲云摘去面具,现出绝代容光以后,就看出⾕家麒与她颇有惺惺相惜之意,故而赶紧防患未然,推辞掉阮清泉的挽留,好与⾕家麒赶紧离却这是非之地! 出了“邛崃幽⾕”⾕口,⾕家麒向⽔中萍问道:“你方才拒绝阮清泉挽留之请,说是我们⾝有要事…” ⽔中萍不等⾕家麒话完,便自笑道:“当然是有要事!” ⾕家麒猜不透⽔中萍话中含意,愕然问道:“是甚要事?我怎么想不出来?” ⽔中萍柳眉微轩,酸溜溜地说道:“你当我马夫的期限已満,我宣布让你恢复自由,好去做那岳悲云‘邛崃幽⾕’以內的座上嘉宾!” ⾕家麒闻言方知⽔中萍是吃了岳悲云的一碗飞醋,不由失笑说道:“我这作马夫的,在职期间,幸无陨越,仍愿继续追随主人鞭镫,你总不至于不要我吧?” ⽔中萍被他逗得一笑说道:“你既已恢复自由.一切行止,当然由你自便!” ⾕家麒头摇笑道:“你这人武功既好,容貌更好,就是…” ⽔中萍听出⾕家麒话中有话,接口问道:“就是什么?” ⾕家麒笑道:“就是醋心太重!” ⽔中萍満面飞红的娇嗔说道:“你自己才是醋心太重,反来说人!” ⾕家麒笑道:“你怎么用起‘猪八戒战术’,倒打一钯来了?” ⽔中萍冷笑一声说道:“你难道忘了在巫山‘集仙峰’头,我不过与那许慈航多说了几句话儿,你就…” ⾕家麒忍俊不噤的哈哈笑道:“你还承认与许慈航多说了几句话儿,我却与岳悲云几乎片语未哩…” 话方至此,前路山环转角之处,朗笑连声,现出一条黑⾐人影,向⾕家麒叫道:“⾕兄提到小弟名姓,可是想念我吗?” ⾕家麒闪目一看,来人虽然⾝着黑袍,脸罩面具,但已可从语音中听出,正是巫山“集仙峰”头,巧遇的许慈航,不由眉头一皱,暗笑事太凑巧,真是说起曹,曹就到! ⽔中萍故意呕呕⾕家麒,抢先含笑叫道:“来人可是许兄?我们想你已久,你怎么来得这迟?那场颇为有趣的‘三绝大宴’,业已结束了呢!” ⾕家麒如今因知⽔中萍是故意想与自己逗闹,遂含笑不语,由她向许慈航询问。 许慈航闻言,脫掉⾝着黑袍,除去脸带面具,使⾕家麒顿觉眼前一亮,暗惊对方品貌风华,果然⾼出自己! 许慈航恢复本来面目以后.未答⽔中萍所问,却先向⾕家麒深深一揖! ⾕家麒还礼讶然问道:“许兄为何如此多礼?” 许慈航笑道:“在我回答⽔中姑娘所询迟到原因以前.必须先向⾕兄致谢!” ⽔中萍也自听得不解问道:“许兄,你要谢他则甚?” 许慈航一指⾝旁所悬长剑,微笑说道:“因为⾕兄无心之中,助我得了一柄稀世神剑,自应深致谢意!” ⾕家麒、⽔中萍闻言.不噤对许慈航间所悬长剑,略一注目,只见剑鞘系属新制,蟒⽪金什,颇为美观.但却看不出鞘內剑锋,是否可以洞石穿金,吹⽑斩铁? ⽔中萍灵机一动,含笑问道:“许兄,你是不是把在巫峡江心,腾剑气的那柄宝物,弄到手了?” 许慈航点头笑道:“这柄‘太阿剑’虽然就是巫峡江心之物,但我能弄到手中,却全属⾕兄所赐了!” ⾕家麒头摇笑道:“许兄说哪里话来?你在‘巫山’,我在‘邛崃’,相距极远,⾕家麒又不会‘⾝外化⾝’,怎能助你取得此剑?” 许慈航笑道:“小弟‘西陵’事了,急于赶赴‘三绝大宴’,遂立即溯峡而上,谁知才进‘巫峡’,便见江面上飘来一条业已死去的绝大江鱼!” ⽔中萍笑道:“难道这条江鱼,也与宝剑有关?” 许慈航点头答道:“我因这大江鱼,不应无故自毙,一时好奇心起,遂设法将它捞起,却见鱼腹之间,露出一截剑柄!” ⾕家麒听得大笑说道:“这是江鱼送礼,与我何⼲?” 许慈航目光一注⾕家麒,微笑说道:“⾕兄难道忘了你在‘聚仙峰’,施展神力,把‘铁鱼罗汉’那一重达千斤的铁木鱼.抛⼊江心之事吗?” ⾕家麒讶道:“这两件事儿,宛如云飘天上,萍浮⽔中,有何关系?” 许慧航笑道:“据小弟判断这柄‘太阿剑’,定系夹揷在江心礁石之中,⾕兄自⾼空抛下铁木鱼.恰好击碎礁石,剑遂活动,再极为凑巧地,有条绝大江鱼经过,触及剑锋,宝剑深⼊鱼腹,那条死鱼便带着这柄前古神物,顺流而下,巧为小弟截获!” ⾕家麒头摇笑道:“许兄福缘确实不错,但这种判断,却太以离奇,⾕家麒未尽同意。” ⽔中萍笑道:“你们一个谦致谢意,一个又不肯居功,争来论去地,委实令人好笑!但宝剑既得.何必对其中缘由,多加探讨.许兄且暂借神物.令我们一开眼界如何?” 许慈航毫不迟疑,解下间宝剑,笑昑昑地递与⾕家麒、⽔中萍观看。 ⾕家麒接剑在手,却先不子套,只是目注剑柄所镌的那“太阿”两个古篆字,失惊说道:“许兄所得这柄‘太阿剑’,竟是舂秋名匠‘欧冶子’铸造的罕世神物!” 许慈航点头笑道:“此剑锋芒,委实过利,寻常剑鞘,⼊剑即裂,最后还是我一位⽗执前辈,送了我一块浸油蛟⽪,制成此鞘,方可使用!” ⾕家麒闻言,轻轧剑柄,一阵朗脆龙昑,把这柄“太阿剑”掣在手中,只见剑形古朴,毫无芒彩,似乎远逊于⽔中萍的那柄“屠龙短剑” ⽔中萍诧然说道:“此剑在‘巫峡’江心之际,剑气冲霄,精芒腾彩,怎的如今却与凡剑无异?黑黝黝的毫不起眼!” ⾕家麒笑道:“欧冶子是一代名匠,所铸岂有凡物?此剑看来虽不起眼.但大巧若拙,可能比你那柄‘屠龙短剑’,強得多呢!” 许慈航笑道:“⾕兄眼力不错,此剑虽然黯无光泽,但到了极为黑暗之处,却能大放精芒!” 他说到此处,接过“太阿剑”来,随手一挥,崖壁间的一块斗大山石,便即应剑裂坠! ⽔中萍起初颇不相信自己的“屠龙短剑”会弱于“太阿剑”但见了如此锋芒以后,不噤含笑说道:“裂石如朽,毫不费力,果然是名符其实的舂秋神物!许兄巧得此剑,大可扬威武林,成就一番事业的了!” 许慈航笑道:“我倒没有什么扬威武林壮志,只想倚仗此剑,设法破除‘黑地狱’,救出一⼲沉沦其內的江湖人物!” “黑地狱”三字,⾕家麒与⽔中萍均系闻所未闻,不由向许慈航愕然问道:“许兄,你所说的‘黑地狱’,是在何处?其中…” 许慈航慨然叹道:“这‘黑地狱’三字,是桩几乎绝无人知的莫大秘密!说来其话甚长,⾕兄与⽔姑娘且请找个僻静之处,听我细诉!” ⾕家麒手指右侧⾼崖说道:“这座小崖,不过十来丈⾼,我们且到崖顶一叙!” ⽔中萍好奇喜事,急于得知有关“黑地狱的”秘密,首先提气腾⾝,许慈航也随后往上纵去! ⾕家麒暗地留神观察许慈航的轻功⾝法,仍觉他最少要比自己与⽔中萍,差了三四成火候! 到了崖顶,环境果然幽静已极,三人倚松就石而坐,许慈航笑道:“⾕兄与⽔姑娘,就你们所知,当世武林中声望极⾼,未闻仙逝,却突然隐迹不见的,有哪些人物?” ⾕家麒答道:“我⼊世末深,见闻不广,只知有‘玄清羽士’陆文广,‘单掌追魂’钱正威,及‘虬须剑客’董宏年等。” ⽔中萍接口笑道:“我再替你补充两人,一位是凶名正満江湖.却突然举教一齐隐迹不见的‘魂勾教主’,另一位则是外号人称‘黑心张良’的司马庸!” 许慈航点头笑道:“两位可知这几位曾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人物,为何突然不见?到底是生是死呢?” ⾕家麒答道:“如今是生是死?无法判知,但据一般传说,都认为他们是看透世情,而遁迹隐修了!” 许慈航长叹一声说道:“莽莽红尘以內,能有几人真正抛得开名利?看得透世情?他们如今均还健在.但不是在名山大泽,啸傲逍遥,而是在‘黑地狱’中,沦为鬼吏!” ⾕家麒与⽔中萍越听越对这“黑地狱”感觉趣兴。 ⽔中萍尤其急,向许慈航问道:“许兄,这‘黑地狱’究在何处?” 许慈航答道:“是在广西‘勾漏山’的一座山峰腹內!” ⾕家麒问道:“这‘黑地狱’是否有人主持?” 许慈航点头说道:“由一位不知其名,自称‘幽冥主宰’之人主持!” ⽔中萍柳眉微扬问道:“这位‘幽冥主宰’的武功如何?” 许慈航道:“此人雄心大略.武功盖代,绝不会在当世几位出奇⾼人,‘冷香仙子’聂冰魂,‘七剑神君’欧古月,‘西风醉客’南宮漱石等人之下!” ⾕家麒剑眉微蹙,目光一转问道:“这位‘幽冥主宰’,既有如此绝顶武功,又复雄心大略,为何不想出世,称霸武林?而只在什么‘黑地狱”中弄鬼?” 许慈航笑道:“幸亏这‘幽冥主宰’,怯惧一句誓言,不敢出世,否则武林中早已被他弄得纷纷大!” ⽔中萍问道:“这‘幽冥主宰’,怯惧一句什么誓言?” 许慈航笑道:“他曾对一位佛门⾼人立誓不见天⽇,倘若一见天⽇之光,便将分尸惨死!故而只好在‘黑地狱’中,⼊不少武林奇客,供他奴役驱使!” ⾕家麒忽然听得起疑问道:“许兄.这‘黑地狱’之事,既是几无人知的绝大秘密,你却如何知晓?” 许慈航神⾊惨然地说道:“我在东南沿海,巧遇一人,此人便曾被,⾝陷‘黑地狱’中,⽇久生悔,用尽心机,并断去一臂.才得拼命逃出!但‘幽冥主宰’对‘黑地狱’中所有人物,均曾暗下剧毒,故而那人对我叙述末完,便即七窍齐噴黑⾎,肝肠寸裂而死!” ⽔中萍听完向许慈航说道:“这位‘幽冥主宰’,既然武功如此⾼明,心肠如此狠毒,他手下又有不少好手,‘黑地狱’地势,更极幽秘艰险,要想破它,恐怕不是一二人之力,所能奏功?” 许慈航点头说道:“那‘黑地狱’中,是以‘魂勾教’全体教徒,作为基础,危机密布,好手云集,尤其那位被‘幽冥主宰’倚为智囊的‘黑心张良’司马庸,更是诡计多端!故而小弟流转江湖之际,随时都在寻觅志同道合的好手为助!” ⾕家麒听到此处,忽然微笑说道:“我倒想起一个武功极強的绝好帮手,许兄若能邀他一同前往,最好不过。” 许慈航大喜问道:“此人是谁?” ⾕家麒尚未答言,⽔中萍业已冷笑一声,接口说道:“他说的是谁?我一猜便中!” ⾕家麒笑道:“在熊耳山清竹涧內,那位号称‘文魔’的‘辣手才人’石不开,猜我所作的谜语,猜得极好,使我非常佩服!想不到如今你又会猜我心思,倒看你猜得中也不中?” ⽔中萍⽩了⾕家麒一眼,酸溜溜地说道:“这场‘三绝大宴’之中,除了西风醉客南宮漱石是你对头,及志不同道不合的‘震天神手’澹台疃,‘铁嘴君平’辛子哲外,我看出你只佩服一人,还用猜吗?” ⾕家麒学着许慈航的口吻说道:“此人是谁?” ⽔中萍晒然说道:“除了那位人既美貌绝顶,武功又轶伦超群的岳悲云姑娘,还有哪个?” ⾕家麒见⽔中萍一提到岳悲云,便自醋意盎然,不由暗想女孩儿家,气量毕竟狭隘,岳悲云与自己只是初见,尚未订,⽔中萍便已如此嫉妒,倘若… 念犹未了,许慈航业已笑道:“不瞒⾕兄及⽔姑娘说,‘邛崃三绝’是小弟旧识,岳悲云姑娘、东方刚兄,及阮清泉老人家,均允到时前往广西‘勾漏山’,共破‘黑地狱’,诛除‘幽冥主宰’!” ⽔中萍不知怎的,对那岳悲云既觉有点惺惺相惜,又觉有点不惬于怀,闻言冲口说道:“岳悲云去,我就不去!” 许慈航弄不懂⽔中萍为何如此歧视岳悲云?正待发话询问之际,⾕家麒却在一旁,向他微施眼⾊示意! 许慈航人极聪明,一见⾕家麒眼⾊,便会意笑道:“岳悲云姑娘,虽允为助,却不与小弟一路同行,她和东方刚、阮清泉等,到时自行前往!” ⾕家麒生恐⽔中萍再出花样,抢先问道:“许兄打算何时前往‘勾漏山’,共破‘黑地狱’?” 许慈航笑道:“要想彻底扫‘黑地狱’,必须先歼除它的外围分子!故而我把时间订在明年五月初五!” ⽔中萍听出趣兴,接口问道:“这‘黑地狱’居然还有外围分子?” 许慈航蹙眉说道:“那‘幽冥主宰’已极狠毒,他倚为军师的‘黑心张良’司马庸.更是损无比,他们在当世武林中所有声势浩大的绝世⾼手⾝旁,全派遣有伺机发动谋,设法使该人投往‘黑地狱’的心腹外围分子!” ⾕家麒问道:“哪几位声势浩大的武林⾼手⾝旁,隐伏有‘黑地狱’的外围份子,许兄可知道吗?” 许慈航眉头一蹙说道:“我所遇那人,虽曾说出几位.但可惜既未说完,也未说出所隐伏者姓名,便即毒发⾝死!” ⽔中萍问道:“他说了哪几位武林⾼人?” 许慈航头摇叹道:“此事说来颇⾜耸人听闻,那人说是‘七剑神君’欧古月,‘绿鬓妖婆’乔赛乔,‘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甚至连远居‘北天山’冰天雪地之中的‘冷香仙子’聂冰魂⾝旁,均已隐伏了‘黑地狱’的外围份子!” ⾕家麒与⽔中萍听得悚然动容,相互对看一眼! ⽔中萍问道:“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果然够狠.竟敢对这几位出类拔萃的绝代奇人,动起脑筋!但其中却为什么不包括‘西风醉客’南宮漱石?” 许慈航笑道:“南宮漱石睥睨天地,啸傲江湖,一向独来独往,既无宮室侍者,又无子女门徒,‘黑地狱’的外围份子.自然无从隐伏!” ⾕家麒冷笑一声说道:“许兄说那‘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极为损狠毒,我却认为他们幼稚不堪!” 许慈航其明其妙地讶然问道:“⾕兄为何讥笑‘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幼稚不堪?” ⾕家麒哂然答道:“许兄方才所说的那几位⾼人,俱都艺臻化境,目空四海,他们中任何一位,也不可能屈尊投往‘黑地狱’!‘幽冥主宰’与‘黑心张良’司马庸,⽩费心思,岂非幼稚?” 许慧航头摇叹道:“⾕兄哪里知道‘黑地狱’中人物的厉害,他们全都心机诡辣无比,并各自带有一种无形五⾊无味的秘密慢毒药.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暗暗中毒,一旦毒发,便必须投奔‘黑地狱’求治,否则便告死亡,绝无理生!” ⾕家麒、⽔中萍听到此处,方自均觉心中一寒。 许慈航又复说道:“黑地狱中人物,因有如此厉害损手段,故而专择第一流的绝顶人物下手,倘若换了声望武学略差之人,他们还看不上呢!” ⾕家麒因听得“黑地狱”中人物,如此毒,不由心中颇替义⽗“七剑神君”欧古月,及义⺟“绿鬓妖婆”乔赛乔担忧,想到蟠冢山“七剑宮”及小孤山“江东别苑”之中,传送警信,并设法清除隐伏义⽗⺟⾝边的“黑地狱”外围分子! ⽔中萍因是北天山“冷香仙子”聂冰魂爱徒,故而心中想法与⾕家麒一样,见他蹙眉沉昑.遂含笑说道:“我们与许兄适才所说的几位⾼人,都有深重关系,不如暂时分路警报,然后约定时间,到‘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苗疆魔⾕’会面,商议共破‘黑地狱’之策!” ⾕家麒闻言,自然含笑点头,许慈航却讶声问道:“⾕兄及⽔姑娘,与我适才所说几位绝世人物中,哪位有关?” ⾕家麒因至今尚不知⽔中萍的师承来历,听许慈航这等问法,只好目注⽔中萍.微微一笑。 ⽔中萍芳心早属⾕家麒,不愿久隐行蔵,遂向许慈航含笑说道:“他是‘七剑神君’欧古月,及‘绿鬓…仙婆’乔赛乔的义子.我则是北天山‘冷香仙子’聂冰魂的门下!” 许慈航听得悚然动容,又向⾕家麒、⽔中萍深深一揖.含笑说道:“原来⾕兄及⽔姑娘是这几位⾼人门下,怪不得⾝怀那等绝世神功,今后还望多多提携提携小弟!” ⾕家麒因听⽔中萍把自己义⺟乔赛乔的“绿鬓妖婆”外号改成“绿鬓仙婆”不由⾼兴异常,微笑答道:“许兄何必如此自谦?你骨⾼绝,将来成就,定然远超⾕家麒等!我们⾝有要事,暂且为别,约定五月初五,在‘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苗疆魔⾕’彼此相会,留下整整一年光,以作共破‘黑地狱’的准备,应该够充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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