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扇是由上官鼎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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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雷扇 作者:上官鼎 | 书号:41065 时间:2017/9/18 字数:30034 |
上一章 第十九章 游龙戏凤 下一章 ( → ) | |
当金童向铜菩提走去,犹在途中之时,清风真人忽然喝道:“且慢。” 金童忙停步回⾝,躬⾝一礼,道:“遵命。” 清风真人也退出铁门,向府圣君稽首道:“道兄何必动气,让我们审查明⽩,一起处置不好么?” 府圣君冷笑道:“什么时候才审得明⽩?” “我们立即就开始审问!”转对仁世大师道:“可否借贵寺的刑堂一用。” 仁世大师道:“道长要将他们提至刑堂审问?” “贫道正是此意,看来不便,也不必勉強。” “刑堂是审犯人用的,没有什么不便。”回⾝对众人道:“请各位先到敝寺刑堂稍候,贫僧马上令人将犯人提来。” 众人齐声道:“对,这里黑黝黝,臭熏熏,怎么能审得明⽩?”他们早已耐不住门內的臭气,倏间,全涌了出来。 金童见状大喜,暗道:“机会来了…” 他念犹未落,忽闻仁世大师喝道:“你叫什么名,还站这里⼲吗?” 金童心头一凛,忙走至门首,双膝跪下,道:“弟子智禅,师祖有何吩咐?” “嗯!起来,通知师兄们,将这些犯人提到刑堂去!”话毕,未理会到这“洗心阁”无人看守,即返⾝匆匆而去。 金童忙站了起来,随后站了几步,见仁世大师走出围墙大门后,即又回转⾝来,返回“洗心阁”对众犯人道:“本寺掌门方丈要我提你们到刑堂应审,希望你们实说情由,免受冤枉。”话完,向铜菩提疾步走去。 铜菩提见金童走来,怒喝道:“俺铜菩提没有冤枉,不必要提掩。” 金童不理,一个箭步,跃至铜菩提⾝旁,蹲下⾝子,放下戒刀,咬牙忍着右膀的伤痛,对铜菩提手上的手铐用力一扭“叮”的一声,指节耝的手铐,应声而断。 铜菩提惊骇万分,道:“你…你…”“别吭声!”又把脚镣上的铜锁扭掉,极迅捷地松开镣环,道:“南华双星在哪里?” 这突来的变化,使铜菩提失去灵敏的反应,呐呐地道:“你…你…”“快告诉我南华双星是哪两个?” “金小侠?我们在这里。”左角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骨碌坐了起来。 金童无暇答应,一拔脚,跃至那老者⾝旁“叮!叮”两声,扭去手铐和脚镣的铜锁,道:“快准备逃。” 流星手李靖一指他⾝旁的一位老者,道:“吴广病了,你扭开他的镣铐铜锁,看他能不能走!” 金童并不答话稳⾝至摘星手吴广⾝旁,将镣铐铜锁扭掉,道:“吴前辈能走么?” 这时,铜菩提已走了前来;道:“让俺背他走!” 金童道:“好!他们等着犯人审问,马上即有人来;你!们前走,我断后路。” 锅菩提将摘星手吴广侠在胁下,刚要举步前冲时—— 他们⾝旁的一人,忽然急道:“金小侠,请你将我的镣铐铜锁也扭一扭好么?” 金童闻言,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没同我做事,没有关系,我会使他们知道你们都是好人。” 话一说完,即与铜菩提和流星手,疾步向铁门走去。 出了铁门,金童道:“快点!”侧⾝在墙壁上!运指写道:“我的探子已救走,请别冤枉好人!金童留。”写罢,一拉铜菩提,道:“跟我来!”领着二人向西北纵去。 他俩跳过围墙,走约+余丈时,忽闻一人道:“今晚没有智禅师弟的班,师祖怎说他在这里?” 金童闻言!回头一看,见七八名中年和尚匆匆向“洗心阁”走来,不噤暗自好笑,心忖:“我一时心急,胡说了一个法号,无巧不巧,寺中僧侣中,真有人取号智禅,而辈份也没有弄错,真是福至心灵,天助我也。” 金童一面随着铜菩提和流星手⾝后疾驰,一面暗自庆幸,又走约三四十丈时,忽闻“洗心阁”哄动起来。 金童知道那七八名和尚已发现了他的留字,笑道:“他们已发觉你们被我救走了!” 铜菩提一面前驰,下面道:“发觉也咬不掉俺的鸟!” 金童道:“这边走,前面是菜园,菜园外有下山之路。” 三人经过菜园,登上下山道路,金童道:“不要紧了,他们非常畏惧我的‘风雷扇’,决不敢追来,走慢点。” 流星手略将脚步放慢,道:“昨天之会你胜了?” 金童道:“算不得胜,只是我毙了他不少人,又碰了少林派的‘罗汉阵’,算是占了一点便宜。” “啊!少林寺‘罗汉阵’厉害无比,名満天下,你不知破阵要诀,怎能破阵?” 金童将到达蒿山后的经过情形详说了一遍,并道:“你们说不来,怎么又来了?” 流星手道:“我何是想暗探破阵要诀,不想一到少林寺,就被他们当奷细抓了起来。” 金童转向铜菩提道:“你怎也被他们抓起来?” “俺向一个武当道士询问破‘南斗阵’的决窍,!那道士不肯告诉俺,并反问俺是不是你的奷细,俺一时发火,狠狠地劈了他一掌,不料,那小子倒也有几手,没有将他劈倒,便与俺打了起来。” “后来,到来很多人,一问情由,立即七手八脚,将俺抓住,关⼊那鸟‘洗心阁’,⾜⾜受了三天的活罪。” 金童叹道:“作探子工作就是要忍,你一言不对就光火,怎么成呢?” “俺说过俺不能作探子工作嘛。” 金童看了一眼锅菩提胁下的摘星手,道:“吴前辈患的是什么病,我看不轻嘛,要不要让他休息休息?” 流星手道:“大概是寒热症,不要紧,下山后再说吧。” 众人一面谈,一面走,卯牌时分,既已返回登封城。 金童道:“胡⽟莲姑娘和柳姑娘老疑心我行为不轨,到客栈时,你们帮我一个忙,让我开她们一个玩笑。” 铜菩提道:“开什么玩笑?” “你们在店堂稍待一下,让我先去见他们。” 流星手道:“你是谎报你已被少林寺和尚捉住了?” “不是的,我另有方法。” “这又何苦呢?” “你们不知,我实在受够了她们的气。”话毕,抢先进⼊嵩山客栈。 一个伙计连忙上,道:“大师是否要歇脚?” 金童模仿和尚的动作,道:“阿弥陀佛,不错,请领贫僧到二十号房间,那房间比较清静。” 伙计忙摇手道:“不行,二十号房有女客。” “那么巧,请领我去看看。” “隔壁二十一号房也很清静,大师就住二十一号如何?” 金童一想:二十一号是罂粟花住的房间,急道:“二十一号是不是也有女客么?” “二十一号的女客昨天就走了。” “好!领我去看看。” 伙计领着金童向二十一号走去。 到达二十一号房门前,伙计将房门打开,道:“大师看这房是不是很清静。” 金童略看了一眼,摇了头摇,故意声音庒得又低又苍老,道:“不行!不行,还是开二十号给我吧。” “不行呀,二十号有女客。” “有女客有什么关系,请他们搬走就是。” “我们店里规矩先来先住,怎么能请人搬走,而且她们也不会搬走的呀。” “她们若不肯搬走,我就与她们同住一房。”话间,向隔壁房门走来。 金童与伙计争吵,二号房內的胡⽟莲、柳绛珠和红儿,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气又恼。 红儿冷笑道:“这和尚好可恶,让我给他点苦头尝尝。”开门走出。 胡⽟莲拦阻道:“慢点,他来了,这和尚大概是不怀好意,让他进来再揍他吧。” 金童不理伙计的劝阻,大摇大摆地走至二十号房门前,双掌合什,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贫僧有请。” 伙计站在金童⾝旁,掌搔头,十分为难。 “哎”然一声,房门开后,胡⽟莲盈盈下福,遭:“大师有何贵⼲?” 金童将头庒低,又宣了一声佛号,道:“贫僧在这房间住过好几次,每次住这房时,必有一个美丽的梦,施主等可否让一让?” 胡⽟莲佯装惊讶道:“那怎么行呢?” 金童又宣了一声佛号,道:“若女施主等也认为此房有一种温馨的情调,不愿迁离,那…那我们就住在一起好了。” 胡⽟莲双目一转,暗骂道:“好哇!你这该死的和尚果然不怀好意。” 当下嫣然一笑,道:“自古道:男女授受不亲,恐怕不太方便吧。” 金童见胡⽟莲似有答应的意思,也暗骂道:“你们老说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原来你们才是不正经,女人真是不可靠!我得小心一点别让她们识破,好好戏调她们一下!然后再狠狠地教训她们一顿,看她们还敢对我怀疑吗?” 心念甫落,将头庒得更低,轻声宣了一声佛号,道:“只要舂光不外露,没有什么不便的。”话间,己自动走⼊房中。 胡⽟莲忙一侧⾝,顺势向柳绛珠和红儿使了一个眼⾊,伸手让客,道:“大师请坐待茶!” 话一说完,将伸去让客的右手,借缩回之势“啪”的一声,掴在金童脸部。 金童武功虽⾼,却未想到胡⽟莲会刹时变意,出手打他,相距又近,闪躲招架都来不及,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胡⽟莲这一记耳光,出手甚重,打得金童耳鸣眼花,头脑暴,打了一个踉跄。 他步履还未站稳,柳绛珠和红儿已经晃⾝跃上,柔荑一扬,各发出一道柔劲,一道拍中金童哑⽳,一道拍中金童的⿇⽳,顿时他浑⾝发抖,动弹不得,说不出的难过,表明⾝份而求饶,即又不能开口说话。 胡⽟莲连声冷笑道:“你不睁开狗眼看看,你姑算是何等人物…” 红儿道:“莲姐姐与他罗嚓什么,将他废掉不是⼲净利落么?” “唔!这等恶僧,不废掉他,必然遗害人群!” 柳绛珠道:“怎么毁他呢?” 红儿道:“割掉他的脚筋…” 胡⽟莲连忙摇手道:“不行,割他的脚筋,不能走路,还要我们费一番手脚,我看还是去他一臂吧。” 金童只是被点了⿇⽳和哑⽳,三女的话都听清清楚楚,內心急得要命,却又不能开口,也不能动弹,暗付:“完了,这个玩笑开坏了,若被她斩去一臂,岂不要残废一生么?” 红儿碎步走至胡⽟莲⾝旁,道:“莲姐姐,你的剑借我一用,让我来…” 房外忽然传⼊沉重的步声,胡⽟莲“咦”的一声,子套长剑,给红儿,道:“有人来了,快!” 柳绛珠急道:“莫非是童哥哥回来了。” 红儿道:“要是哥哥回来,就让哥哥来处置他吧。”话落,疾步走至门前,将房门打开… 陡见一个凶神般的和尚,胁下挟着一个黑⾐老者,和尚⾝后还跟者一个老者,正站在她们的门口。 红儿不认识他们就是铜菩提等三人,心头不噤一震,喝道:“你俩站在这里⼲吗?” 柳绛珠忙走了前来,一看,即惊喜地道:“啊!是吴前辈和李前辈回来了,童哥哥呢?” 胡⽟莲也忙走至门口,道:“三位都回来了,没见到金小侠么?” 铜菩提道:“他已先回来,没有到你们房中?” 胡⽟莲道:“没有啊。” “这就怪了!”话音,探首房中一看,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流星手也探首房中看了一下,噤不住也笑了起来;但倏然笑声收敛,惊慌万分,急道:“你们伤了他?” “他?”三女同声惊问。 “他就是金小侠,你们都未认出是他?” “啊!”三女同时疾步走回金童⾝旁。 红儿一把将金童翻转,细目一看,果然不错,这和尚就是他义兄。 红儿将金童的⾝子翻转后,胡⽟莲和柳绛珠也同时认出,柳绛珠即替金童解⽳,却被胡⽟莲一拉,柳绛珠茫地看着胡⽟莲,冷笑道:“莲姐,你…”“他疑心我们是⽔杨花的女人,故意装成这个鬼样来戏调我们。”话毕,气冲冲地返⾝在窗下一坐,一言不发。 柳绛珠点头道:打真的,想不到他竟有这样卑鄙的念头,将来我一定告诉姑姑,狠狠地教训他一番。”话毕,也气得走了开来。 红儿本不在乎这些,但见胡⽟莲和柳绛珠气得脸包发青,也不敢擅自替金童解⽳。 可怜金童被点⿇⽳,浑⾝⿇痹,度⽇如年。 铜菩提哈哈笑道:“小伙子,你也太不像话了,有这等如花似⽟的媳妇儿,不知好好敬爱,竟存不良之心,受点罪也是应该的,忍耐些吧,俺和尚要找酒吃去了!”回⾝⾼声叫道:“伙计,俺和尚的房间在哪里,快拿酒来。” 流星手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转对胡⽟莲道:“你姑娘就是古道前辈的孙女儿?” 胡⽟莲忙站起一福,道:“正是,前辈请进来坐,小女子一时气恼,怠慢之处,尚祈原谅。” 流星手忙还礼道:“不客气,不客气。”走⼊房中,瞟了金童一眼,笑道:“姑娘可否看老夫薄面,就饶他一次?” 锅菩提急嚷道:“老李,你也太不懂事了,人家小夫的事,要你多甚鸟嘴,咱们喝酒去吧。” 流星手头摇道:“金小侠被点了⿇⽳,如不及时开解,恐怕伤元气。” 红儿接道:“是呀,二位姐姐就饶他这一次吧。” 柳绛珠和胡⽟莲也恐时间久了,有伤金童元气,且见流星手和红儿求情,立即顺⽔推舟地点了点头。 红儿征得二女同意,立即蹲下替金童开解被点⽳道,-道:“哥哥,以后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了。” 金童坐了起来,将僧帽取下,尴尬地笑道:“谢谢你们没有斩掉我的手臂!”说时,被胡⽟莲打得肿红得老⾼的脸颊。 此时,伙计已来至铜菩提⾝旁,道:“大师等既是这房中女客的人,就住隔壁房吧!” “最好!最好!快拿酒菜来,多拿点。” “要多少?” “越多越好!”说着即同伙计走向隔壁房间。 流星手对胡⽟莲道:“你们谈吧,让我去看看老吴的病况。”点头为礼,退出房门。 柳绛珠走至金童⾝前,嗔道:“你为什么还赖着不起来?” “我⾝上还有些酸⿇。”伸出一只手,笑道:“请拉我一把!” “鬼话,开解⽳道那么久了,哪还会酸⿇,我才不呢。”说时,一扭躯娇,返回沿坐下。 红儿笑道:“我拉你一把吧。”将金童拉起。 金童摇了头摇,自言自语地道:“还是兄妹之情,比较真挚。” 红儿道:“你向两位姐姐赌个不是吧,我去叫伙计拿饭来吃。”说着,出门而去。 红儿出房后,金童忙嬉⽪笑脸向胡⽟莲和柳绛珠合作了一个揖,道:“豪你们原谅,在下实感不尽。”神态十分诙谐滑稽,引得二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満房的云雾立即消散罄击。 胡⽟莲收敛笑声,嗔道:“你这玩笑开得不小,若铜菩提大师等来澡一步,将你的臂砍了下来,你看怎么办?” 金童淡然一笑,道:“也只有怨命了。” 柳绛珠道:“你自己居心不正,以为人家也像你一样,若砍你去你的手臂,也许真对你有益呢。” “你对我也越来越不客气了。” “唔!以前我不懂事,天天被你欺负,现在可不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几时欺负过你?” “你自己知道。” 胡⽟莲道:“哪里弄来这⾝僧⾐?” 金童将偷听到清风真人等商议再次约会的话,及救铜菩提等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并道:“若非这套僧⾐,哪能如此顺利地救出三人。” 胡⽟莲屈指一算,道:“今距明年正月十五,仅有五个月,如能顺利地救回三老及姑姑,尚有充裕的时间,若中途发生意外,可不一定能谁时赴约了。” 金童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去隔壁与南华双星及铜菩提商量商量再说吧。” 话毕!与二女同时来至隔壁房间,三人刚一进房,红儿带着二个伙计,捧着许多酒菜,也⼊房而来。 铜菩提忙在伙计手中接下酒壶,往口中就倒,三女见情,就直皱盾头。 金童帮助伙计把洒菜摆桌上,转向靠在栏的摘星手道:“吴前辈好些吗?” 摘手星道:“好多了,谢谢你冒险相救。” “哪里话,要吃些什么吗?” “你们吃吧,我待会再吃。” “你也坐上来,我有事同你们商量。”搬了一张太师椅放在上首,然后将摘星手按坐在椅上。 七个人一张八仙桌,慢慢地吃喝起来。 酒至三巡,金童道:“就是清风真人邀约冥⾕之事,我想请教各位前辈。” 流星手道:“冥⾕之事,你尚未得到邀约,毋须急着商量,让我们赴庐山救回五岳神丐等再说吧。” 金童道:“有道理,我们得马上赶往庐山!” 铜菩提喝⼲一杯酒,道:“这一次可别派俺当探子了。” “这一次不要探子,直接向庐山独翁涉,只是庐山地形不有些困难。” 流星手道:“你不要将庐山之行看得太轻易,据我推测,除庐山独翁外,一定尚有⾼人的。” “不错,就是利用庐山独翁俘我姑姑的那人,只要不中他的计,不相信他能胜我们。” “据理说,那人之能利用庐山独翁,别说他的武功⾼低,其心计一定超人一等,他明知你⾝怀绝技,而敢动你的脑筋,心中必有预谋,你如轻敌,就必遭陷害。” “我不相信他心计能超过清风真人、府圣君。” “嵩山之会你所以能胜,是因派有探子,了解他们的情况,所谓:知已知彼,知天知地,百战百胜。你现在连利用庐山独翁者是谁都不知,且庐山地形复杂,终年多雾霭重重,人家略施一计,即可置我们于死地。” 金童连连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转对正狼呑虎咽的铜菩提道:“大师,你再帮我这次忙好么?” 铜菩提将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放,巨目圆睁,怒道:“你又要俺作探子?” 金童翘起一个指头,道:“就这一次,冥⾕之会时,再不派你了。” “不⼲!打死俺也不⼲探子了。” 流星手道:“我们就那么几个人,你不⼲谁来⼲,帮人就帮到底吧!” 铜菩提一拍桌子,大怒道:“你为什么不⼲?” 流星手笑道:“我的江湖经验比不上你大师呀!不过…” “混帐,贪生怕死;投机取巧,暗盗义气,你不配说话。” 流星手仍笑着道:“大师不贪生怕死,暗盗义气,何以不肯再帮金小侠这次忙?” “俺情愿同庐山独翁一拼,不愿做鬼鬼崇崇的勾当。” 流星手脸容一整,道:“不是我李某说句不好听的话,凭大师与我李某的这点能耐,再修行苦练一百年也非庐山独翁对手,别牵累金小侠吧。你若有心助金小侠,就再替他作次探子工作。” “你李靖既強不过俺!自也不能与庐山独翁硬碰硬撞,为什么你不作探子,光叫俺作探子?” “只是你不肯走,我李某绝不落你之后。” “好!我们就走,哼!你李靖敢去的地方,俺铜菩提也敢去。”话毕,就起⾝。 金童忙拦阻道:“大师且慢,你先将酒喝够再去。再说,我还有几件事要奉告大师。” “酒俺已喝得差不多了,有什么话说吧。” “你此次庐山之行,任务比嵩山之会犹重数倍,要知嵩山之会是明的,而又是我一人赴会,可以与他们硬打硬拼;即使失败,也只是我一人的生死关系,而庐山之行就不同了,家姑及五岳神丐等六七人已被他俘去,万一不慎,不但我们命难保,家姑及五岳神丐等的命也休矣。” “你是叫我不要发火?” “这是请你注意事项之一,其次,你绝不能怈漏,你探子的⾝份。” “俺又不是傻子,我去探侦他,还会告诉他么?” “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前往庐山的途中,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对他表明你的⾝份。” “俺知道。” “到达庐山之后,论情行事,不必太过勉強,如探不出庐山情况,也就罢了。” “俺知道。” “你侦查的对象并不⿇烦,只是庐山独翁的住处,及其住处附近的地形和有无其他武林人物。” “这事容易,还要探其他的事么?” “如有机会,就顺便探听家姑及五岳神丐等被囚之处。” “好!”金童转对南华双星道:“此次庐山之行,全靠二位前辈鼎力了。” 流星手庄肃道:“不必客气,我们既为朋友,忠友之事,死无怨言,你要我们侦查什么?” “庐山独翁的幕后人,有多少?武功如何?及其俘家姑等的目的,下月十七在星子县相会。” 南华双星同时点了点头,大家又喝了几杯酒,饭后,铜菩提一人先行告辞,之后,金童领着三女,也与南华双星告别返狮子庄。 流星手道:“待老吴病体复原,我们也就启程,星子县再见。” 金童与三女也同道:“星子县见。” ⻩昏时,金童与三女已返回狮子庄前,四人还未到,大门广场已站着一二百人,一见四人,立即呼起来,声音雷动,喜声直冲云霄,年纪较轻的庄汉和庄中小孩,同时涌了前来,将四人围得⽔怈不通,不能前进。 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挤至金童⾝前,拉着金童的手,仰起満布奋兴的小脸,叫道:“姑爷,我听我爹说你打胜了,真的么?” 他这一声“姑爷”问得金童和胡⽟莲面红耳⾚,尴尬十分,出声不得。 一年轻庄汉喝道:“当然打胜了,快让开。”将那男孩拨开,⾼声道:“各位让一让,待会再请金小侠告诉我们赴会的情形。” 众人不但不肯让开,反围得更拢,而且人数越聚越多。 后来,还是胡伯魁走了前来,众人才肯让开。 胡伯魁领者金童和三女,在一二百人簇拥之下,进⼊大门,举目一看,大门內的广大庭院,摆着六七十张乌漆的八仙桌,乌光溜溜,映⽇生辉。 胡伯魁一指院中桌椅道:“是凯旋之宴用的。” 金童道:“老伯早知道小侄胜了?” “老汉曾派人前往登封城探听,今早就知道了。” “老伯这么关心小侄,真叫小侄过意不去。” “莫说家叔已将⽟莲许配给你,已是一家人了,就是你数度救庄之恩,也该领受一顿筵宴。” 胡⽟莲跺脚,叫道:“伯,你胡说什么?” 胡伯魁哈哈笑道:“哦!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回头对众人道:“我俩就在这里等,今晚我们痛快地喝一杯。” 一少年道:“伯公,你要早点让金小侠出动出来!” 胡伯魁道:“让他喝一杯茶就出来,你们去叫厨子准备上菜。” 胡伯魁和九个庄中老者,拥着金童和三女到达客厅,胡⽟莲拉着红儿的手,对胡伯魁道:“伯,我来替你引见,这位姑娘是金小侠的义妹红鸾女侠。”回对红儿道:“这位是我伯⽗。” 红儿忙对胡伯魁一福,叫了一声“伯⽗” 胡伯魁弯还礼,道:“好!好,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对胡⽟莲道:“你们去洗个脸吧。” 胡⽟莲替红儿引见厅中的九个老者后,才一手拉柳绛珠,一手拉着红儿,返回自己的住所。 胡伯魁让金童在一张太师椅坐下,道:“小侠真是古今奇人。” 金童道:“小侄胜得十分侥幸,若莲姐姐和柳姑娘不去,恐悄是不能再与老伯相见了!” “莲儿这点武功能助你什么?” “如硬拼硬打,他们虽有千余之人,但我并不怕他们,后来我无意投⼊少林寺的‘罗汉阵’中,不知破法要诀,就幸运有莲姐和柳姑娘将阵破了。” “莲儿和柳姑娘懂得破阵要诀。她们在前往嵩山的途中,遇到教我武艺的钱如命老人家,是钱如命老人家教她们的。” “真是天助。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金童忽然记起他点了尾尻⽳的庄主胡文魁,急道:“庄主的风病好了没有?” 胡伯魁头摇叹道:“今晚遗撼的,就差他病没有好,奇怪,他的风病已好几年没有患,不知怎的忽又发作起来,而这次比以前更重,连起⾝都不能。” 金童叹然一笑,道:“真对不起,不瞒你们说,庄主并非风病复发,而是被我点了尾尻⽳。” 胡伯魁及九位老者闻言,都感惊骇,同声道:“你为什么点他⽳道?” 胡伯魁道:“他虽对你的印象不好,但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岂可…” 金童忙截断胡伯魁的话尾,道:“请别误会!我之点他⽳道,是不愿他与我赴会,要知凡到嵩山之人,任何一人的武功,都不知⾼他多少,若由他去,无异送死,我很懂他的个,绝不会听我的劝阻,甚至会怪我瞧不起而独自前往,所以我不得不使此下策,救他一命。” 十人闻言,方始明⽩金童用心之苦,暗赞金童是个聪明而又善良的少年。 胡伯魁道:“他的确是这个脾气,若不点了他的⽳道,谁人也劝他不住。” “请伯⽗引我去替他开解⽳道吧。” 胡伯魁欣然站起,对九老者道:“你们稍待,我们就去。”说着,陪金童走出客厅。 二人进⼊胡文魁的卧室,见胡文魁头发散,双目无神,容貌十分憔悴。 一见金童进来,即起来,道:“我听他们说你胜了,只恨老夫⾝罹痼疾,不能去接你…”金童攒步上前,道:“不用起来,让我替你诊治一下。”说时,将手伸⼊被窝,在胡文魁背梁上按摸了一下,道!“现在怎样了?” 胡文魁动扭了一下⾝子,竟感⿇痛全消,仿若平时一样,骨碌坐起,反手在尾尻骨轻捶了几下,的确完全好了,惊异地看着金童,道:“你这手医术在哪里学来的?” 金童笑道:“你若答应不怪我,我就告诉你。” “我又不是疯子,你替我医好顽疾,我还怪你,只是你既有这等⾼明医术,何以不早替我疗治,好让我同你赴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但我又不得不告诉你!就是怪我,也不能瞒你。”停了一停,继道:“你并非风病发,而是被我点了尾尻⽳。” 胡文魁乍闻此言,顿时又惊又怒,冷笑道:“你为什么点我⽳道,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胡伯魁忙向他详细解释了一番,并道:“金小侠是一片好心,你又何必发怒,再说,他若不告诉你,你还感恩图报呢。” 胡文魁长叹一声,道:“以前我一直误会你有离天君的遗毒,不是好东西,殊不知真是一个光胡磊落,大仁大义的大丈夫,我错怪你了。”话毕,拍脑袋,非常难过。 金童安慰他道:“不能怪你,只能怪我的命运多舛,不但是你误会我,就是三老和莲姐还不是同样的误会我,当今武林中有几人能谅解的呢?” “唉!你不但不怪我,我与你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个在地,我真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小人。”话间,热泪纵横。 胡伯魁道:“你不必再难过了。为兄的替金小侠设了几席凯旋宴,快起来同去庆祝一杯吧。” “好的,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二人退出庄主的卧室,胡伯魁道:“筵席可能摆好了,我们就径去练武院吧。” “练武院就是大门內的庭院?” “本庄人都在那庭院练武,故称之练武院,可是武之不武,真笑话。” “练武目的是強⾝健体,能达到⾝体強健就戚了,不一定要练来打架。” “你哥儿这观感老汉还是第一次听到,真⾼洁之至。” 二人一面谈,一面走,不觉已到了胡氏宗祠,金童自铁门一看,仍是原来模样,道:“关山二侠还关在里面,让我放他们出来同喝一杯。” 胡伯魁点头道:“哥儿这等以德报怨,真非常之人所能做到。” “关山二侠并非很坏,他们也是妄听人言,误会我是江湖败类,而来冒险的。” 走到祠堂的侧门前,运指弹了一下铁门,然后,劲使一推“嘭”一声,将铁门推倒。 运目一看,见关山二侠同坐在壁角之处,背靠墙壁,神情十分狼狈,惊惧地看着金童走⼊。 金童一拱手,歉然笑道:“真对不起,二位委屈了。”走前几步,继道:“青天前辈的伤势好了些吧。” 二人见金童回来,巳知金童胜了,以为金童要处置他们,內心异常恐惧,二人都不动也不答话。 金童细察二人神情,已猜知二人心理,淡然一笑道:“二位别把我金童与一般人相看,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金童虽杀了不少人,但大部都是死有余辜的武林败类,尚有少数,虽不该诛,但乃我在自保命之下,不得不出手的,我与二位虽非久,却也知二位并非大恶不赦之徒,二位此次前来施行苦⾁计,谎报会场情形,不过受人利用,我决不怪二位。” 云义大仪疑信参半,怔怔看着金童,好一会才道:“你是来释放我们?” “不!承蒙此庄朋友盛意,设凯旋宴给在下庆贺,特来请同喝一杯,之后,如二位不弃,我们就真正的做个朋友,若二位仍认为我金童不是善类,在下也不会记挂在心。” 云义大侠站起道:“筵宴我们不敢参与,如蒙宽宥释放,今生决不忘怀。” “二位尽管放心,我金童决非言而无信之人,饭后,必听二位自便。” 说毕!来至祠堂大门前,推倒堵门铁板,回⾝招手道:“他们已在外等侯多时了,二位请!” 铁板一倒,院中之人立即涌了前来,有的叫“姑爷快来喝酒”有的叫“小侠等你很久了。”喜气洋注,一片乐之声。 原来胡伯魁早告诉他们金童进了祠堂,故众人见铁门倒下,一点也不惊骇。 金童让着关山二侠出了祠堂大门,由胡伯魁和几个庄中老者引至最北的一张圆桌,请金童坐首席。 金童因年纪轻,不好意思,推让再三,仍拗不过胡伯魁和庄中几位辈份⾼的老者挚意礼让,只好坐了首席。 胡伯魁对关山二侠抱拳一揖,道:“老汉因推不开封门铁板,没有招待二位,尚请二位原谅,请二位⼊席吧。” 云义大侠忙抱拳作揖,愧疚地道:“小可等乃罪该万死,蒙金小侠不究前愆,已是感不尽,又蒙赐宴,更是有愧五中,哪还敢坐上席?” 胡伯魁道:“二位是客,别让别让!”云义大侠坐第二席,青天大侠坐第三席。 此时,庄主胡文魁已匆匆赶来,连忙道歉,道:“老夫怠慢了,请哥儿原谅!”一眼看见关山二侠,脸⾊不自觉地一寒。 金童见状,恐胡文魁对关山二侠有所责怪,忙站起替胡文魁引见,道:“这二位是小侄的朋友!这位是云义大侠郭雄,这位是青天大侠朱旭,因受人蒙骗,一时失察,现在才知受骟。”转对关山二侠道:“这位是狮子庄的庄主。” 胡文魁听金童这番介绍,知道金童系以德服人,心中虽怏怏不快,却也不便发作了。胡文魁在陪客席位坐下,拾头望了一下天⾊,只见星稀月⽩,银河横空,道:“今晚之宴应有二种总思,一是庆贺金小侠凯旋,一是中秋佳节。”端起面前的酒杯,道:“来!我们⼲。” 众人随着举杯一饮而尽。 金童向院中一看,见院中数十张桌,都坐无虚席;男女老少都有,不过女的大部分都年在四旬以上的妇人,及十岁以下的小孩,人人都绽开快乐的笑靥,院中一片喜气洋洋! 金童反得看了好几面,却不见胡⽟莲,柳绛珠和红儿。很是纳闷,暗忖:“这等⾼兴的场面,她们为什么不出来凑凑热闹?” 金童站起,⾼声对众道:“蒙各位叔伯婶娘和兄弟姐妹的爱护,小可感涕零,小可借花献佛地敬各位一杯!”⾼举満満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陡然,院中一片哄然,道:“我还敬你一杯!” “再来一杯!” “再来两杯!”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站在椅子上,⾼声叫道:“姑爷,快将你在嵩山打架的情形告诉我们。” 胡文魁点头道:“对,你一人怎能战胜他们一千多人?有没有用‘风雷扇’?” 金童离座站在石阶上,以谦虚而又很风趣的口吻,将到嵩山后的经过情形,详说了一遍,听得众人如痴如,院中雅雀无声。 胡文魁头摇道:“万年妖精这种用人法,真叫人无以应付,她的心也太狠了。” 胡伯魁叹道:“胜来真不容易。” 关山二侠听了这篇经过后,都暗自庆幸,同忖:“我们本来编为第一二阵打手的任务,若非清风道人临时改派为苦⾁计的施行者,此时,恐怕也变成碎⾁了。” 金童将嵩山经过讲完后,向众人作了一个四方揖,慢步走下石级。慢步走下石级。突然,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拉着金童的⾐角,道:“姑爷,你教我一手打制钱的方法好么?” “姑爷,我喜‘飞花指法’,你教我好么?”另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也上前拉着金童的⾐袖。 金童在二个男孩的脸颊各捏了一把,道:“我现在没有空,以后有空时,一定教你们。” 二男孩同声道:“你可不能耍赖的呀?” “不会的。”顺手摸了一下二男孩的脑袋,返回座位。 金童还没有坐下,胡文魁即举杯邀饮,道:“谢谢你把我留下,否则,今天决没如此⾼兴的场面,来!老夫再敬你一杯。” 关山二侠同时站起来道:“你老弟真乃神人也,我兄弟钦佩之至,我们也再敬你一杯。” 金童谦虚的道:“二位过奖了。”举杯一饮而尽。 云义大侠庄严地道:“我兄弟此次举动,实在是颟顸荒唐,真是死有余辜,老弟不但不杀,反以上宾招待,反使我们汗颜,以后,如老弟有用得着我兄弟之处,我论赴汤蹈火,决不迟疑。”他忽然仰首对月,道:“我郭雄此话,纯出內腑,如有半点虚伪,必天诛地灭!”声泪俱下,话毕,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金童道:“我金童不是多疑之人,前辈何须口出重言,难得前辈凉解,我也敬二位一杯。”举杯一饮而尽。 关山二侠也満饮了一杯,表示确已凉解金童。 胡文魁向院中搜看一番,道:“莲儿呢?” 胡伯魁道:“大概是怕羞,没有出来,要是三老和金姑娘也在,今晚替他们完婚,那真是双喜临门呢。” 胡文魁对金童道:“有令姑及家叔的消息没有?” 金童恐实说出来,胡文魁又要跟他前往庐山,遂撤谎道:“还没有,我准备明天一早,即出门访查。” 云义大侠道:“这事老夫等可协效劳。” “那太好了,我先谢谢二位。” 院中一个少年忽⾼声叫道:“金大哥,你露两手给大家助助酒兴好么?” 此话一出,立即博得全院呼,掌声如雷,叫好连天。 云义大侠也附和道:“对,老弟就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金童无法推却,只好站起,想了一想,即拿起桌上的酒壶,向院中扫了一眼,见那个发起要他露两手的少年酒杯空着,遂对那少年笑道:“我不是江湖卖药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你要我露两手而助酒兴,我就只好现丑了,来!你先喝一杯!” 话毕,一手握壶耳,一手托壶底,壶嘴对替那少年的酒杯,陡然壶嘴出一支酒箭,不偏不倚,不远不近,正落在那少年的空杯中。 金童距那少年,⾜有五六丈远,中间隔着八九张八仙桌,居然不多不少,一滴不漏,刚好斟満一杯。 以內功通出壶內之酒,本不稀奇,奇的是相距那么远,而又那么准,若非功⼊化境之人,决无法控制得这等恰当。 酒箭去势甚速,仿若划空雷电,一闪即逝。 院中数百人,只有关山二侠看清,其他之人,不但没有看清,尚以为金童还没开始表演。 金童将酒壶放回桌上,抱拳道:“现丑!现丑!”原位坐下。 那少年忙摇手⾼兴叫道:“不行!不行!怎么又坐下去,光说现丑又不露出来,不行!不行,一定要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其他的人也叫嚷起来,非要金童露一手不可。 胡伯魁也道:“你就露一手给你们看看吧。” 云义大侠道:“他已露了一手。”站起对那少年道:“小哥儿别叫,请你看看你自己的酒杯。” 那少年一看自己的酒杯,然怒道:“谁又斟酒给我?我已不能喝了。” 那少年的同桌,都是些十八二十的少年,七人同声道:“我没有。” 那少年道:“你们都没有,难道这杯酒是天上落下来的?我不管,我不喝。” 云义大侠哈哈笑道:“不喝不行,这杯酒是金小侠斟的,你好意不喝么?” “什么!是金小侠斟的?我不相信!”院中之人,无不惊异万分,看着金童。 金童慢慢站起,笑道:“你不相信就看着吧!”复拿起酒壶,道:“现在你们先将杯中之酒喝⼲。”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依言喝⼲杯中之酒。 金童又托起壶底,道:“酒到谁的杯中,一定要喝掉呀?” 那少年道:“当然!” “好!你再来一杯吧。”托壶底的手掌猛然吐劲,壶嘴顿时出一条酒链,像天边长虹,横过院中,酒链的一端,正落在那少年的杯中。 但那酒链,竟像铁链一样,到达杯中时,并不化为酒,仍直立在杯中,良久良久。 陡然,酒链一节一节的断散,分向四下飞,转瞬消失不见。 金童⾼声道:“因壶中之酒有限,不免厚此薄彼,未得酒者,请予原谅。” 这一手表露,无论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缓慢,院中百人都看得十分清楚。 金童话声一落,立即掌声如雷,无不称奇叫绝。 个个低头看自己的酒杯,⾜有二十余人的空杯,在一刹那间,盛着満満的一杯酒。 青天大侠道:“老弟之內功,简直到了意念杀人之境。” 金童道:“这是气功的分化力,练过气功的人都可以办到,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可是能一举折断酒链,准确的分落众人杯中,这一手可不容易做到的。” 金童笑道:“刚才也有两节没有掉在杯中。” 这一场酒,在快乐的气氛中,直闹至三更过后才止。 第二天一早,金童梳洗毕,准备停当行装,来至三女住所,见三女刚才起来,急道:“你们去不去庐山?” 胡⽟莲道:“当然去。” “为什么现在才起来?” “不是让铜菩提和南华双星先探查一下么?去那么快⼲吗?” “我们还是迟几天去,免得在星子县被人发现,反为不好。” “我已想好了一个非常妙的计策,不但不会被人发现,而且还可暗探庐山附近的情况。” 柳绛珠道:“什么计策?” “你们快整理行装,到时候再告诉你们。”话毕,退回胡伯魁客厅,与胡伯魁说去往庐山之事,然后,来到庄主胡文魁家中辞行。 胡文魁留他吃早饭,饭后返回胡伯魁客厅时,三女已收拾停当,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四人只在狮子庄歇了夜一,又踏上江湖,向南进发。 一个月后的一个⻩昏,四人刚到达星子县时,忽见一个老道士擦过他们的⾝旁,因街上人多,那老道士并没有发现他们。 金童忙领三女避开那老道士的视线,暗道:“这老鬼的脚程好快。” 胡⽟莲道:“你发现了什么人?” “清风道人,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里?” 胡⽟莲道:“也许不是跟踪我们来的,他是衡山掌门人,可能是返衡山,顺便来邀庐山独翁明年上元在冥容之会。” 金童点头道:“你这猜测很有道理,即使他真是跟踪我们而来,也不过是为通知我赴冥⾕之约。” 胡⽟莲道:“我们先找个歇店住下再商量吧。” 四人在北门街找到一家十分僻静的歇店,此店不但僻静,而且很宽敞,北面就是庐山,西面是茫茫稻田,秋风掠过,稻浪起伏,风景绮丽。 红儿道:“每夜我们都三人挤在一张上,这歇店那么大,房间一定很多,今晚我们可不必再挤在一起了。” 金童点头道:“今晚你们就一人住一个房间好了。”对来的伙计道:“给我们四个房间,最好连在一起。” 伙计忙哈曲背道:“有!有!请跟我来。” 金童道:“房间光线够不够?” “房间有大窗,外面是稻田,光线够极了。” 伙计领着四人,通过道甬,到达后栋,伙计道:“这一排刚好四个房间,外面就是田野,満意不満意?” 金童道:“好,我们就要这房间。” 金童占了第一间,第二是胡⽟莲,第三是柳绛珠,第四是红儿。 各在自己房中梳洗后,都到胡⽟莲房中议事,金童道:“这房中的设备比我的房间好。” 胡⽟莲笑骂道:“鬼话,那我们调换好了。” 金童本不在乎这些,只是说说罢了,忽然一个坏念头闯⼊他的中,忙道:“真的么?” “都是一样的房间,有什么不真,你喜这里,晚上你就睡在这里。” 于是,二人换了房间。 金童道:“你们出去,让我换套⾐服。” 柳绛珠道:“现在换什么⾐服?” “我要到街上去一次,替你们做一套僧⾐,以后出⼊都得扮成个小沙弥。” 三女都笑了起来,道:“这多难看。” “为了实施我的妙计,不得不委屈你们一下。” 胡⽟莲道:“哦!对了,你有什么妙计?” “如铜菩提和南华双星能将庐山情况查明,不用我这妙计也罢,据我估计,他们五六天前就应到了这里,⼊夜后,让我到各客栈去找找他们。” 胡⽟莲道:“你说了半天,你的妙计仍没有说出来嘛?” “别急,慢慢你们自然会知道。” 三女叫伙计拿来酒菜,在红儿房共中进晚饭。 金童又将在少林寺得来的那套僧⾐穿上,化装成一个和尚,来到红儿房申吃过晚饭,即急外出。 星子县不大,全城也不过六七家客栈,金童所有客栈都问过了,只听福禄客栈的掌柜道:“七天前有一个凶恶和尚在小店住了夜一,这之后,再未见他来了。”其他客栈都说没有见过像南华双星和铜菩提模样的人。 金童暗忖:“在福禄客栈住了夜一的凶恶和尚,一定是铜菩提,他七天前就到了,此时应该探听回来才对,怎么竟不在城中?尤其是南华双星,至今犹未到,难道途中出了问题? 他在布店买了一幅⽩布,又在文具店买了几张大红纸和文房四宝,并在裁店定做了三套僧⾐,才返回客栈。 到达客栈时,已是三更时分了,三女都已⼊睡。 金童轻敲了两下胡⽟莲的房间,道:“莲姐,睡了么?” “你现在才回来,什么时候了?”胡⽟莲在房中答道。 “三更了,快开门,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胡⽟莲睡眼惺松,将房门打开,道:“什么事?” 金童进⼊房中,反手将房门关上,道:“你知道我同你换房间的原因么?” “什么原因?”说间,挑亮桌上油灯。 金童将买来之物放在桌上,将僧帽上取下放在桌上,道:“我们好久没单独在一起谈话了,这房间离珠妹远一点,想在这里好好谈谈。” “谈什么?大概是想打坏主意。” “我们已是夫了,怎么说这种话?”说时,将胡⽟莲抱⼊怀中。 胡⽟莲忙挣扎开来,道:“快回房乖乖地睡。” “今夜我要与你睡在这里。” 胡⽟莲又羞又急,秀脸红若桃花,却又不敢大声叫嚷,只好哀求道:“童弟,你不能这样,若被珠妹和红妹知道了,不笑死我才怪呢。” “她们早已睡,哪里会知道。”一把将胡⽟莲捉住,在她脸上,颈上,及嘴上狂吻了⾜⾜有一顿饭的时间。 胡⽟莲想反抗,却使不出力,而也不舍得,吻得她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忽感金童的手如游龙似的不老实起来,顿时惊觉,暗忖:“婚前我不能同他作这种事。”但又挣扎不脫。 脑筋一转,计上心来,道:“时间不早了,你要在这里睡就把⾐服脫掉吧,让我去加上门闩。” 金童闻言,奋兴得心头狂跳,立即松开双臂,让⽟莲去加门闩。 胡⽟莲双手拢一下秀发,走至门口,回头对金童嫣然一笑,道:“乖乖地睡吧,别胡思想。” 话一说完,极快地打房开门,同时旋⾝退出门外,反手将门扣上。 金童扑上拦阻,已经太迟了,恨恨地道:“好呀,你竟敢施计骗我。” 胡⽟莲不理不踩,暗自笑着来至隔壁卧室,虽庆幸自己机警灵慧,没有再上金童的当,心中却又似有所失,睡在上,良久不能⼊梦。 第二天柳绛珠和红儿起来,梳洗毕,又闲谈了很久,见金童和胡⽟莲仍未起庆,将二人叫醒,见二人又换了房间,都以为金童和胡⽟莲昨晚有所不轨,虽没有当面讥笑二人,但也使胡⽟莲十分不好意思。 红儿翻阅一下金童买来之物,道:“哥哥,你买这些东西来⼲吗?” 金童道:“昨晚我查问过全城的客栈,我们出派的探子都如石沉大海,看情形,很可能出了问题。” 柳绛珠道:“那怎么办?” “幸我早有妙计在,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 “做什么?” “我要用将法,庐山独翁出来,将他制服,就不怕救不回姑姑了。” “什么将法?” “我们写些骂庐山独翁的狂言和画些污辱他的图画,张贴在登山的各个路口及山上的庙字,并约他一个时地相会。 “他俘去三老和姑姑,自然知道我们要来救,必派手下埋伏庐山上下,让其手下转呈于他,就不怕他不会我们了。” 胡⽟莲道:“依我的想法,你这计一点不妙,他不但不会来会你,而且还会严密防范我们的进袭。” “理由何在?” “你在嵩山独败千数武林好手,他必早有耳闻,他又不是傻瓜,岂会自投罗网?” 金童笑道:“若这一点我都想不到,哪能称妙计?我不用真名落款,我之要你们改扮小沙弥,就是这个意思。” 柳绛珠道:“以什么名号为款?” “用‘神州四杰’!” 胡⽟莲点头道:“唔!这名号很新鲜,也很狂妄。” “不错,新鲜是他好奇,狂妄是他气怒,他是当今武林的特⾊人物,武功⾼,名誉也⾼,绝不会容人污辱他。” “那我们写些什么呢?” “我已想好了,你们磨墨,让我来写。”说着,取了一张红纸,摊在八仙桌上,写道: “一掌毁庐山, 两脚毙独翁!” 下角落款为“神州四杰”! 第二张纸写道: “庐山独翁死期到矣!” 第三张纸写道: “庐山独翁,你敢不敢与神州四杰一较⾼下?” 金童又取来第四张纸,在纸上画了一只驴子,驴子背上,骑着四个背剑少年,把少年画得眉飞⾊舞,神⾊十⾜,三女见之,都大笑起来。 胡⽟莲道:“这画不错,想不到你有这一套” 金童不答,专心绘画,绘好后,又在画旁道:“庐山独翁,用点劲走路。” 三女见画中注语,更笑弯了。 胡⽟莲笑着骂道:“真缺德。” 金童一连写了二十余张纸,其中,都是含着污辱庐山独翁的语句,及邀约庐山独翁于本月二十⽇,二更,在星子县北门外⻩土坡相会。” 最后,将一幅⽩布,作成幡,上面写道:“庐山独翁之墓场!” 金童将笔放下,道:“这幡揷在⻩土坡上。” 胡⽟莲道:“我们如把这标语都张贴出去,一定轰动武林,甚至会惊动军民。” 金童道:“官府不会理我们的事,没有关系。今晚我们分头将这些标语贴出去。” ⼊夜后,四人都扮个小沙弥,带着标语分头出发,直至三更后,才返回客栈。 果然,标语贴出后,当天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处处都听人议论纷纷,并有当地的地痞流氓及懂得几手拳脚的地头虼,到处访寻“神州四杰”一睹神州四杰究是何等人物。 三天后,已有许多武林人物为了此事,相继赶到星子县,他们的来意,不外是好奇,认为庐山独翁乃响名江湖数十年的人物,名不见经传的“神州四杰”竟然敢向他挑战,真是千古奇闻。 第四天的⻩昏,⻩土坡上人山人海,其中,除四处赶来的一二百江湖人物外,大部分都是附近居民,居民中,又以年轻人最多。 起更后,金童等四人,扮成小沙弥,并分为两组,胡⽟莲和红儿先往,金童和柳绛珠至将二更时才去。 金童和柳绛珠到达⻩土坡时,刚好二更正,混在⼊丛中,怀着不安的心情,等候着庐山独翁的到来。 二更后半个时辰,仍不见庐山独翁前来,看热闹的人群,都大感失望,一个个相继离去。 金童见情,焦急异常,暗忖:“庐山独翁难道还不知道?抑或他知道了而置之不理?他若不来,庐山山路复杂,终年雾霭弥漫,我应用何方法找他?” 他念犹未落,蓦然,一个窄额⾼颊,鹰嘴鼻,山羊须,年约五旬的老者,双目精光闪烁,満面怒容,徐步走至⽩幡之下,向四下环扫了一眼,沉声道:“‘神州四杰’何许人也?既向庐山独翁挑战,何以又不亮出相来?” 红儿早等得不耐,一见这老者出来说话,即对胡⽟莲道:“庐山独翁还那么年轻?” 胡⽟莲道:“这人大概不是庐山独翁。” 红儿小嘴一噘,道:“管他是谁,让我去问问他。” 话落,走至那老者⾝前!模仿着和尚动作,先宣了一声佛,道:“施主⾼姓大名?” 老者双目一瞪,不屑地一笑道:“老夫姓⻩,名地霸,不关你小师⽗的事,请少管。” 红儿道:“你既非庐山独翁,也非‘神州四杰’,又关你何事?” “老夫是代表庐山独翁来的,怎不关我事?” 红儿淡然一笑,道:“凭你这付模样,能代表庐山独翁?” ⻩地霸沉哼一声,向红儿打量了一番,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贫僧是‘神州四杰’之一。”红儿陡将脸⾊厂沉,道:“庐山独翁何以不来?” 红儿此言一出,山坡上看热闹的人,顿时哄然,无不笑骂红儿自命不凡,不知死活! ⻩地霸哈哈笑道:“我说‘神州四杰’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英雄,原来是几个啂气未除的小沙弥,请问,你们是何人门下?与庐山独翁有何仇怨?” “红儿不耐地道:“喂!我问的话还没有答呢,怎么反问起我来?” “什么话?” “庐山独翁何以不来?” “我不过代他老人家来的,你们到处张贴标语,污辱毁谤独翁,究何意思?尽管向老夫说,嘿!嘿!若说得有理,赐你们一个全尸,否则,嘿!我不说你也该明⽩了。” 红儿道:“若你打不过我们,庐山独翁是否要来?” “出口无忌,不知天多⾼地多厚的⻩⽑稚子,我问你,你们神州四杰都到了么?” “都到了,不过,只我一人即可打发庐山独翁。” “好!你先胜我再说。”话间,神态狂傲绝伦,简直把红儿当作一个三岁孩童。 红儿双目一转,暗忖:“我就将此人擒来再说,即使庐山独翁不来,也可从此人口中得到庐山情况。” 念落!右掌一扬,喝道:“看掌!”同时一错步,转至⻩地霸⾝后。 ⻩地霸见红儿发掌击来,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发掌硬接,但掌出之后,己不见了红儿的人影,心头一凛,即知红儿到了⾝后,大喝一声,赶忙翻⾝… 但只念头初动,犹未开始动作,已被红儿点了关元和长強二⽳,登时,下半⾝⿇木失去知觉。 红儿转过⻩地霸⾝前,道:“你的武功太差劲了,哪能代表庐山独翁…” “方外人敢伤我丹童?”此声似乎出自一里之外,却异常清晰有劲。 站在一旁的金童,一听此声,即知发声音的內功已⼊化境,即使不是庐山独翁,也是一个与庐山独翁齐名的⾼人。 当下,拉着柳绛珠的手,向红儿走近五步,留神红儿的四周,防人偷袭。 红儿⾼声道:“来人莫非是庐山独翁?神州四杰恭候多时了。” 蓦闻一声怪叫,声如惊鸣,回旋山坡,久久不散。 看热闹的人,个个仰首上望,以为头顶有只夜鹜,但只闻声,不见鹜。 “啊!来了。”一个看热闹的人指着远处。 众人闻言,循指看去,一老者道:“原来是一只大鹏鸟,此鸟大概受了伤,否则,声音没有那么难听。” 老者声犹未落,那只大鹏鸟又飞至众人头顶,一个盘旋之后,落在揷在土中的⽩幡竹竿上。 再一细看,哪里是大鹏鸟!原来是一个眉发霜⽩,三角脸,腮下无须,红光満面,一副孤独之相的驼背老人。 老人蹬立竹竿顶上,双目光华闪烁,不言也不动。 他这手表露,看得人人都称赞不已,奉之如神。 红儿轻蔑的一笑道:“你不是庐山独翁?” 老人道:“然也!你就是神州四杰之一?” “不错!你这点轻功吓不倒人,请下来吧。” “原来是几个嫌命长的小沙弥,我的丹童是被你点的⽳道?” “是的,你是否想替他报仇?” 庐山独翁不理红儿的言,指头一弹,二道指劲向那个半⾝不遂的黑⾐老者。 黑⾐老者浑⾝一震,立即行动自如。 金童点头道:“这老鬼确不愧是当今突出人物。” 当下,走上前去,道:“前辈请了。” 庐山独翁冷笑道:“老夫自忖并非得罪于人,你们何以辱骂老夫?” 缒道:“耳闻前辈功盖天下,晚辈等求一见,无奈不知仙居何处,故出此下策,尚请前辈原谅。” 庐山独翁飘⾝落地,冷笑道:“老夫己数十年未杀人了,不想行将就木之时,还要沾上一⾝⾎腥。” 金童淡然一笑,道:“未必!” “老夫无暇与你们罗嗦,快报上出⾝门派,以便通知令师收尸。” 金童倏然脸⾊一沉,道:“在下金童,并无师门!”话落,取下僧帽掷在地上广恢复英俊的本来面目。 庐山独翁猛然一震,不觉后退一步,道:“你就是金童?” “不错,现在你大概已知是否得罪于人了吧?” 庐山独翁忽然哈哈笑道:“老夫正要派人找你,不想你竟来了,好极!好极!是否要同老夫去一见令姑等?” “不必。” “你独来救令姑的么?” “不错,但我的救人方法,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么庸劣。” “令姑及五岳神丐等已在老夫掌握之中,如不答应老夫条件,饶你有飞天的本领,也别想将他们救出庐山。” 金童道:“你没想到你的命被谁握在掌中?嘿!嘿!死到临头尚不知晓,还要同我谈条件!” 庐山独翁双目数转后,脸⾊微变,大概已体会到自己的处境,一面凝注金童,一面后退,意逃走。 金童冷笑道:“你别想作逃走之梦,你的轻功⾼低,我已开了眼界,不瞒你说,就由你先跑出三十丈也逃不了。”顿了顿,继道:“我问你,你俘家姑及五岳神丐等,究竟是何用意?谁叫你这样做的?” 庐山独翁乃武林硕果,生又偏自负,有生以来,几曾听过这等不逊之言,虽知无把握胜金童,但中怒火难噤,当下,冷笑道:“娃儿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我就先领教几招‘风雷扇’的威力吧。” “我若以宝扇胜你,算不得好汉,出手吧。” “好!我们就先对两掌试试。” 红儿忙走了上来,道:“哥哥,让我先接他几招。” 金童只知红儿⾝怀绝世武功,却未见她使用过,不知⾼到何等火候,有心一观究竟,遂点头道:“此老不是普通⾼手,你可不能轻敌。”话毕,后退五步。 庐山独翁听到金童之名,却未听过金童还有武功过人的弟弟,见金童后退,不噤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我将他弟弟擒来,还怕他逞強不成!” 心念甫落,道:“娃儿,你也敢与老夫对掌?” 红儿在地上拾起一片树叶,道:“我要把这叶子嵌⼊你的掌心。” “你要与老夫拼內力?好!将叶子放过来吧,若这叶子能到达老夫掌心,老夫立刻认输,并即释放五岳神丐等七人,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莫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红儿不再打话,立即将叶子掷出,并即双掌吐劲前推。 庐山独翁冷哼一声,立即运劲双掌,绵绵吐出,将疾而来的叶子阻在中途。 叶子遭阻,旋即退了回来,但也只退回三四尺,又向前飞去,飞至独翁三四尺时,又徐徐退回,如此飞来飞去,⾜有七八次,像煞一只戏风蝴蝶,看得围观众人,无不称奇叫绝,齐赞红儿了得。 那叶子经过七八次往返之后,速度渐渐缓慢下来,最后竟停在空中,不进不退。 金童见二人相持不下,暗道:“这场比斗,要是由我或珠妹出手,必早胜了,如此看来,红妹练的‘两仪神功’,內功方面还是没有‘通天神功’上乘。” 他再看二人神情,见庐山独翁,双袖鼓得老大,浑⾝颤抖,额上汗珠滚滚。 但见红儿,虽不能将叶子至庐山独翁掌中,神情却显得悠闲,显然稳胜券。 红儿陡然娇叱一声,双脚下沉,那停在空中的叶子,即又慢慢向庐山独翁去。 观众忽然不安起来,气氛异常紧张,显然,大部分观众都心向庐山独翁,当然,这人情之常,因为庐山独翁是他们的乡土中人。 叶子慢慢向庐山独翁通近,庐山独翁的脸⾊神态,就越来越难看了,额上青筋暴露,浑⾝居烈地颤抖,显已用尽全力但,仍不能阻止叶子的近。 渐渐地,叶子已至距庐山独翁的左掌不満一尺了。 突然,奇怪出现,那叶子不但不能继续前进,反退了回来,而退回的速度甚強。 红儿立即吐全劲抵挡,但仍不能阻止叶子退回。 见这一奇迹出现,数百观众立即呼起来,为庐山独翁助威! 金童见情,心生疑惑,暗称奇怪,运目四下一看,立即发现叶子突然退回的原因,然大怒,忙闪至红儿⾝后,摄嘴吐出了一张轻雾,向红儿背心。 金童吐出的轻雾一到红儿背心,红儿倏然恢复悠闲神态,回退的叶子,像突然遇了狂风似的,呼啸一声,⼊庐山独翁的左掌。 同时,庐山独翁蹬!蹬!蹬!连退了五个大步“喀喀”一声,噴出一口鲜⾎,⾝子摇晃堕,为一个须发皆⽩老道士挟住。 这场相拼,就在数百观众惑中结束了。 柳绛珠、胡⽟莲即走至红儿⾝旁,防人趁红儿真气未复元之时,向她偷袭。 金童神容庄严,双目棱芒暴,慢步走向那扶着庐山独翁的老道士,冷笑道:“清风真人乃武林硕果,名満天下,竟也不顾武林规矩,暗中相助,这等行为,何异宵小,难道不怕人笑话么?” 清风真人老脸发红,无言可答,只以连连冷笑,掩饰自已的窘态。 金童在清风真人和庐山独翁⾝前五六步站定,继道:“我早见你到了这里,却未想到你会吐气暗助独翁前辈,哼!若我未练过气功,岂不是要被你瞒过,这场拼斗,我们可败得太莫名其妙了。” 至此,观众方始知道,庐山独翁之突然扳回劣势:是得了清风真人的暗助,而红儿能一下将叶子⼊庐山独翁掌心,也是得了金童之暗助。 金童略顿了一顿,又道:“这场赌斗之先!独翁前辈说过,如能将叶子至他的掌中,立刻认输,并即释放家姑及五岳神丐等七人。”转对房山独翁道:“独翁前辈,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庐山独翁猛昅了一口气,道:“那是你们合二人的內力将叶子运来的;我不认败。” “好!没有关系。”转对清风真人道:“你们不是要提前后年中秋之会于明年上元节么?”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你们商议此事的那晚,正是我⼊少林寺洗心阁救人的时候么?今距明年上元节,仅有四个月了,我希望你不要揷手我与庐山独翁的事,以免破坏你们的计划。” 清风真人道:“我们已把会期变更了,预定明年端节,地点还是冥⾕,你若有雄心,可前往一决⾼下。” “你们别拿盟主来做幌子,其实是借那机会对付我,武林盟主之荣衔,我不感趣兴,不过我也有我感趣兴的事,我一定准时与会。” 清风真人双目一转,冷哼一声,即退离庐山独翁,并梢悄地溜去。 他这举动,隐隐流露出他心有奷谋,金童虽有所感,-时却猜不出是什么奷谋,只好将之搁在一旁。 金童向庐山独翁走上一步,道:“独翁前辈,我不想现在问你俘家姑等的目的,你出道儿吧,让我们分⾼下后再谈。” 庐山独翁脑筋数转,道:“请到山居再谈好么?” 金童谈然一笑道:“你别想回去拿家姑的命来要挟我,你若不出道儿,我可要动手了!” “你自量能胜我?” “试试看吧。” “你别狂,看掌。”声落掌出:两道无匹狂飚,急卷金童胁。 金童忙展“醉八仙”步法,一个踉跄,侧闪开来,同时一招“花落舂归”反击过去。 二人这一动上手,顿时狂飚飞飘,卷着⻩土滚滚,得观战众人纷纷后退。 二人都采快速打法,只见人影晃动,分不清谁是金童,谁是庐山独翁。 庐山独翁确不愧武林突出人物,在內腑重伤之余,仍能与金童手,而支持了十招,仍不见败象。 陡然,金童横一丈,回⾝笑道:“前辈承让了,你若不服,再打无妨。” 庐山独翁摸了一摸脑袋,道:“真是世上新人换旧人,老夫服了。” “你不会使诈吧?” “蒙指下留情,老夫实感不尽,嘿!都说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今晚是怎会如此仁慈了?” 原来金童的指劲,有好几次都可点中庐山独翁的死⽳,却总是收了回去。 金童道:“我们无怨无仇,杀你无益,我知道你之俘家姑及五岳神丐,乃系受人利用,只要你肯释放家姑等,万事皆休。” “老夫不是受人利用。” “那你用心何在?” “老夫收了一个徒儿,我要他成为武林盟主,借你的‘风雷扇’一用。” “武林⾼人甚多,令徒即使有‘风雷扇’,但不懂扇诀,也难如愿。” “小徒己全得老夫真传,功力还胜于老夫一筹,如有‘风雷扇’,⾜可夺取武林盟主。” “令徒的功力比你还⾼?” “不错,他是带艺投师的,我只教了他十个月。” “令徒大号如何称呼?” “我没有问他,他也没有告诉过我。” “你连他的出⾝来历都不知,就收他为徒。” “他的长相很合我的胃口,也很尊敬我。” “你们平时如何称呼?” “他叫我独翁,我叫他小子。” “他有多大年纪?” “三十八岁。” 金童想了一想,无从猜测庐山独翁的徒弟究是什么人,当下,庄肃道:“现在你是否还要借我的‘风雷扇’?” “不要了,武林盟主由你夺去好了!” “那请你马上释放家姑等吧?” “自然。”四下看了一看,继道:“跟我走。”话毕,转⾝大步下坡。 金童向柳绛珠一招手,即随后跟去。 在庐山山区,金童见山中云雾甚浓,视界不到五丈,暗忖:“若庐山独翁有诈,使计逃走,不是全功尽废么?” 心念甫落,笑对庐山独翁道:“不是晚辈不相信你!实在是世风⽇下,人心难测。” 庐山独翁道:“你是否要点我⽳道?” “有这个意思,请前辈原谅。” “没有关系,反正没有人看见,对我名誉并无损害,请点吧。” 金童猛然吐出一丝指劲,点了庐山独翁气海⽳,道:“我点你气海⽳,只是不许你提气运功,对你的真元并无损害。” “我不能提气,赶路可就要慢多了,大概要明天晌午才能到达山居。” “我挟着你走吧。”一把将庐山独翁挟在胁下,道:“请留意不要把路走岔了。” “由这路直走,要转弯时我会告诉你的。” 金童挟着庐山独翁在前飞驰,胡⽟莲、柳绛珠、红儿在后追赶,天亮不久,即到了距庐山独翁的住年不⾜百丈了。 庐山独翁道:“这峰下有个⾕,名叫‘翠华⾕’,就是老夫的住所,现在可以由我自己走了。” 金童将庐山独翁放下,随在他的肩后,沿着峭壁下的一条崎岖小路,向‘翠华⾕’前进。 到达⾕口时,庐山独翁忽然停步回⾝,道:“各位请小心,这路上有小徒装置的机关。” 金童一震,忙上前握着庐山独翁的手,道:“什么机关?” “有两道,第一道是‘滚石’,若踏中开关,峭壁上会自动滚下巨石。” “第二道呢?” “第二道是‘毒箭’,若踏中开关,峭壁中立即出无数毒箭。”顿了顿,继道:“第三道是‘陷坑’,坑中有毒蛇和毒蜂,若掉下去,饶你武功通神,也非死不可。” 金童心情很沉重,向前看去,看不出可疑之处,暗忖:“他徒弟装置如此歹毒机关,不问而知是个心机深沉,险狡诈之人,庐山独翁之突然出江湖俘姑姑为人质的诡计,大概是出自他的徒弟,由此类推,他徒儿一定是个悉人物,甚至与我有仇的人物。” 当下,道:“机关处有记号么?” “有!不过不要紧,跟我走吧。” “有什么记号?” “你看见这条路大部分是畸岖不平么?” “不错。” “请想想,这等地方,怎会有平滑的巨石铺在地上?” “啊!路上有平滑巨石之处,就是机关?” “对了,你们若不踏在平滑巨石上就不会有危险。” 四人不敢全信庐山独翁之言,都凝神提防,跟在庐山独翁⾝后,慢慢前进。 庐山独翁一指前面,道:“那生就是‘滚石关’,须施展轻功跃过。” 金童上前细细审视了一番,见有十余块巨石铺在路上,⾜有八尺多长,如不仔细着,任何人也不会疑心其中有鬼,暗道:“这家伙确实花了一番心⾎。” 当下,道:“我挟着你跃过去。”遂挟起庐山独翁,腾⾝跃出二丈之外,三女也相继跃过。 又走约二十余丈,忽见前面有八九尺的路面,平地陷落三四尺。 庐山独翁惊叫道:“咦!昨夜有生人来过。” 金童道:“何以见得?” “前面陷落之处,就是毒箭关。” 五人举目看去,见附近果然有许多箭,横七竖八,⾜有一百余支,路旁峭壁,穿了数十个碗大小的黑洞,黑黝黝的,看不见里面情形。 金童道:“并无伤人嘛。” 庐山独翁道:“也不一定,踏动机关之人也许是老夫的朋友,为小徒所救,若有防⾝气功者,也不会中箭受伤。” 几人越过陷落路面,继续前进。 金童道:“第三道机关在哪里?” “在⾕口处。” 到了⾕口约五丈之地,果见有二丈来长异样的路面,金童无心探测,挟着庐山独翁跃⼊⾕中。 此⾕四面环山,只有一个丈余宽的进口,方圆五六亩;青草树绿,百花竞,举目上望,峭壁⼊云,轻雾凝浮头顶,然却一点不显黑暗沉。 ∵东西峭壁,由天际倒下一道飞瀑,⽔珠四溅,洗得峭壁青苔,苍翠滴,绿人眉字;南面峭壁,上书“翠华⾕”三这,铁划铜钩,若龙蛇飞舞。 北面壁下,并排两个洞府,洞府之上,有一个石砌墙,茅草盖顶的房屋。 五人一⼊⾕中,庐山独翁即⾼芦叫道:“小子快来接客人!”音回⾕中,良久不散。 然而,-房中,洞中,并无人出来,也无人回应。 庐山独翁一面领着四人走向房屋,一面自言自语地道:“这小子⼲什么去了?” 房屋木门大开,里面误备简陋,并无人影。 庐山独翁又领四人走至左边洞府,此洞府并不很深,也不甚大,石质细嫰,⼲慡清洁,也无人影。 金童道:“家姑等被囚在哪里?” “前面洞中!”领着四人向前走去。 四人心情十分奋兴,也十分紧张,尤其是金童,一别数月的唯一亲人,转瞬即可见面了,噤不住心头狂跳。五人到达右边洞府时,正⼊洞时… 蓦然,洞內飞出一阵冷澈骨的笑声! 金童乍闻笑声,心头猛地一震,顿时,⽑发直竖,肌⾁收缩,暗道:“糟了!原来是他…” 他心语未落,洞中那人转出话道:“侠驾远来,祈恕没有接,请⼊洞待茶!” 庐山独翁道:“小子你在此何⼲?”领先⼊洞。 柳绛珠也随后跟⼊,为金童一把拉住,低声喝道:“不能进去!” 柳绛珠不解地道:“姑姑在內,怎么不进去?” “你们大概还不知洞中发话之人是谁?” 胡⽟莲道:“不是庐山独翁的徒弟么?” “是的,也就是他的幕后主使人,你们暂在洞外等候,让我先⼊洞中看看。”正转⾝进⼊… 蓦闻庐山独翁怒声喝道:“小子,你在⼲什么?快将剑收下。” 金童心头一震,忙运气护体,一旋⾝,进⼊洞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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