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名剑断肠花是由独孤红写的武侠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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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飘香名剑断肠花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35  时间:2017/9/18  字数:10353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西门飞雪当然还记得,不但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当时带的人奈何不了李⽟楼,他才亲自出手。

  当他施展西门家绝学“霹雳手”千钩一发的当儿,李⽟楼的反击之势似乎顿了一顿,这他才乘机伤了李⽟楼。

  而那时李⽟楼还是体有余毒,不能贯注真力,如果真如小妹所说,这个李⽟楼体內余毒已然祛除尽净,真力可以运用自如,那──

  一念至此,西门飞霜脸⾊一变,角又现狞笑,这一次笑得毒:“小妹,或许我真奈何不了他,可是我要是用爹娘的‘金牌令’──”

  西门飞霜脸⾊大变,颤声道:“你不要我宁愿违抗爹娘的‘金牌令’!”

  西门飞雪微一怔,旋即笑道:“好吧!冲着你,我就饶了他,门口马车我已经备好了,跟我走吧!”

  一顿,喝道:“宮无忌,带路!”

  宮无忌恭声应了一声,就待往外走。

  李⽟楼突然喝道:“慢着!”

  这一声虽不大,但却震得宮无忌等一惊停住。

  西门飞雪脸上变⾊,就要说话。

  西门飞霜霍地转过‮躯娇‬:“你──”

  李⽟楼肃然道:“姑娘,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么被他们带回去。”

  西门飞霜忙道:“不──”

  李⽟楼道:“姑娘对我有救命恩,我曾经说过,为姑娘,我能赴汤蹈火!”

  西门飞霜忙上前一步道:“你不能──”

  李⽟楼道:“姑娘或许不能违抗‘金牌令’,但是我不是衡世家的人,可以不必遵从‘金牌令’的权威,要是我阻拦姑娘回去,姑娘也不算违抗‘金牌令’。”

  西门飞霜悲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你是好意,可是你这么做等于害了我。”

  李⽟楼道:“姑娘──’

  西门飞霜道:“我并不怕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总不能否认生⾝的爹娘──”

  李⽟楼脸⾊一变,为之默然。

  西门飞霜的话声忽然起了颤抖:“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去吧!你自己的事为重,不要以我为念,只你心里有我,我也就知⾜了!”

  她低头、转⾝,两串晶莹情泪无声洒落,急步行去。

  小红、小绿一声悲呼:“姑娘!”

  飞⾝疾掠,急步追去。

  西门飞雪深深的看了李⽟楼一眼,连声冰冷狞笑,带着宮无忌等跟了出去。

  李⽟楼没看见西门飞雪的眼神,也没听见西门飞雪的狞笑,他只望着西门飞霜那无限美好的⾝影不见,他只听见蹄声倏起,然后疾快的由近而远。

  当蹄声远得听不见了,一切归于寂静的时候,他的心头像失落了什么,呆呆的站在那儿,久久没动一动。

  发生在刚才的事,就像一场梦,他几乎不能相信。

  但是,毕竟西门飞霜已经走了,就这么走了,已经不在他⾝边,不在他眼前了。

  “冷面素心黑罗刹”西门飞霜是这么一位姑娘,孤傲⾼洁,冷无双,视世间须眉如草芥,从不假任何一个以辞⾊。

  凡是犯在她手里的,她纤手辛辣,向不留情,使得黑⽩两道无不视为小煞星,无不畏惧三分。

  然而,她却不能不向⽗⺟的令谕低头,在胞兄的杀手裥下,任由‮布摆‬,她岂又不柔弱得可怜?而,偏偏她又是在他的面前被带走。

  对这么一个对他有恩、情两全的姑娘,他空有一⾝⾼绝的修为,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因为她并没有错,基于她的孝道,他也不能阻拦,否则,那真是害了她,使她自绝于亲人,甚至不能见容于天下武林。

  可是,就整个事件来说,她错了么?谁能说她错,她的⽗⺟、胞兄对么?谁又能说她的⽗⺟、胞兄对?突然,李⽟楼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愤,他忍不住想仰天长啸。

  而,就在他仰首夜空,一声悲愤长啸尚未出口之际,他的眼前多了个人,一个带点儿脂粉气的风流俊逸青衫客。

  这人,正是破庙里乘他之危,落井下石的恒山世家东方⽟琪。

  李⽟楼并未因悲愤而失神,早在东方⽟琪⾐袂飘风,划空而至时,他就有所警觉,立即停住那声即将出口的长啸,收势望去。

  当然,他看见了落眼前的东方⽟琪。

  正自悲愤,事本由东方⽟琪起,此刻再相见,一股怒气也不由往上一冲:“你──”

  东方⽟琪笑道:“不错。”

  李⽟楼道:“有人告诉我,你就是恒山世家的东方⽟琪?”

  东方⽟琪再次笑点头:“那个人告诉你的没错,就是你恒山世家东方少爷。”

  李⽟楼道:“没想到你又一次的跟在西门飞雪⾝后出现。”

  东方⽟琪笑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一次是碰巧了,这一次是事先说好了的。”

  李⽟楼目光一凝:“这一次是事先说好的?”

  东方⽟琪道:“我愿意作解释,西门飞雪以他衡山世家的‘金牌命’带走西门飞霜,我随后现⾝,置你于死地。”

  李⽟楼听得双眉一扬:“西门姑娘已经让你们強带回去了!”

  东方⽟琪一笑:“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是随后世上就没有你这个人了,她岂不就死心,我跟西门飞雪不就永远安心了!”

  话落,没等李⽟楼再说话,也没等李⽟楼有任何反应,抬手疾点,一缕凌厉指风疾取李⽟楼的心坎要害。

  他出手够快,也够狠毒,可惜的是,这次他来得不是时候。

  见他有气归见他有气,李⽟楼毕竟仁厚,还不愿意马上出手,横跨一步躲了过去。

  东方⽟琪一笑:“没有用,这回看‘九华宮’那个丫头,还会不会及时出现来救你?”

  话落,就要二次出手。

  李⽟楼一怔沉喝:“慢着!”

  喝声震得东方⽟琪手上一顿,他脸⾊也为之一变:“你还有什么遗言?”

  李⽟楼道:“你说谁是‘九华宮’那个丫头?”

  “破庙里救你的那个呀!怎么,难道她没现⾝跟你见面?不会吧!你有女人缘的呀!”

  李⽟楼道:“他姓⽔,叫⽔飘萍。”

  东方⽟琪“哈!”地一声道:“敢情隐姓埋名了,一事不烦二主,我索告诉你,让你临死前落个明⽩,她不叫⽔飘萍,她叫池映红。”

  李⽟楼道:“你没有弄错,她确是‘九华宮’的人?”

  东方⽟琪道:“只有你这种初⼊武林,什么都不懂的土小子才会弄错,我就想不通,你是凭那一点让西门飞霜移情别恋的?眼下武林之中,那一个认不出她的师门玩艺儿?她不但是‘九华宮’的人,而且是‘九华宮’唯一的掌上明珠,你听明⽩了吧?”

  李⽟楼明⽩了,就是再傻,再笨也该明⽩了,何况他并不傻不笨。

  他想起了那个⽔飘萍俊美娇嫰,他也想起了那位⽔飘萍独缺一点须眉男子气。

  也就在他想起这些的时候,他觉出一片劲气当袭来。

  他忙定神,他发现东方⽟琪一只右掌曲指如钩,已递到了他口。

  东方⽟琪永远不是乘人之危,就是偷袭。

  他正在悲愤之际,东方⽟琪再次现⾝,他不免气加三分,但是他更恨东方⽟琪这种卑鄙狠的心

  他没躲没闪,他只抬起右手,出指一点。

  就这么既不惊人,也不起眼的抬手出指一点。

  但是,它的结果不但起眼,而且惊人。

  只听东方⽟琪一声大叫,只见东方⽟琪机伶暴颤,人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手像抓在一尖锐的钢针之上。

  他一个⾝躯倏然飘退,左手抓着右腕,脸⾊煞⽩,惊骇叫道:“你──”

  李⽟楼道:“我已经不是破庙时候的我了,除非我再有一次那种遭遇,除非你再有一次可巧就在左近,否则,凭你永远也杀不了我。”

  东方⽟琪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停留一刻,狠毒的看了李⽟楼一眼,腾⾝而起,破空疾不见。

  李⽟楼脸上冷意消失,威态也逐渐饮去。

  他又想起了东方⽟琪的话。

  想起了那个⽔飘萍,不,池映红。

  原来他会是易钗丽弁的“九华宮主”的爱女?“无影之毒”出自“九华宮”西门飞霜指点他,让他到“九华宮”去找寻线索,追查究竟。

  此时,他也正要远赴“九华宮”

  他曾伤在“无影之毒”下。

  司徒飞更是被“无影之毒”灭了口。

  如果就是这位“九华宮主”的爱女所为,为什么她还要救他,为什么发现他中了“无影之毒”会那么震惊?而,之后,她又为什么会为他疗伤祛毒?“无影之毒”是“九华宮”的独门毒物,出现在金陵一带的“九华宮”人又只有这么一个,那么,不是池映红又是谁?就在这两种疑问在他脑海中互出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西门飞霜的叮咛,要他小心谨慎,因为一念之差便⾜以铸成大错。

  西门飞霜这话意,是不是在暗示,她也不相信这件事是池映红,甚至于“九华宮”的人所为呢?毕竟,西门飞霜比他这个初⼊武林的人了解“九华宮”

  但是“无影之毒”既是“九华宮”的独门毒物,这件事总跟“九华宮”脫不了关连,也就是说,至少可从“九华宮”找出一条线索来。

  这应该才是西门飞霜让他远赴“九华宮”查问的真意。

  一念及此,他认为没有再留在金陵的必要,甚至也没有心情留在这家客栈里过上‮夜一‬。

  他立即转⾝回屋,收拾了他那简单行囊,出门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一辆双套马车,划破宁静的夜⾊在飞驰着。

  车前,一前四后,飞奔着五个人,正是衡世家的总管宮无忌,带着君伯英等四大护卫开道。

  车后,一匹⾼头骏马,鞍上轻缰疾驰着,正是衡世家的少主西门飞雪,马后八个人,八袭黑⾐,八柄长剑的,也正是西门飞雪的“快剑八卫”

  这么一支队伍,车外既是这么些人,当然,车內一定是西门飞霜跟她两个侍婢小红、小绿了。

  马车在夜⾊中疾驰。

  轮声跟马蹄声划破夜⾊,传出老远。

  约摸盏茶工夫之后,前面半里处出现一片黑忽忽之物,宮无忌一抬手,马车驰势顿时缓下。

  说缓下,但是并不算慢。

  转眼工夫之后,已到那片黑忽忽之物近前,那是一片庄院,四野毫无一家近邻的庄院。

  宮无忌带着君伯英等四大护院腾⾝掠起,越墙进⼊庄院,马车则停在庄院门前,西门飞雪策马到了马车前。

  车帘一动掀起,小红探出了头:“禀少主,二姑娘问,为什么停在这儿?”

  西门飞雪道:“时候太晚了,歇息一宿,明天上路!”

  他翻⾝下马。

  适时,庄院里灯光亮起,大门开处,宮无忌带着四大护院行了出来,一躬⾝道:“禀少主,都打点好了!”

  西门飞雪微一点头,转望马车:“小红、小绿,请二姑娘下车!”

  只听小红、小绿一声恭应,车帘掀起,西门飞霜娇餍神⾊如冰,带着小红、小绿下了马车。

  西门飞雪道:“小妹,请吧!”

  西门飞霜打量了庄院一眼,只见朱门粉墙,颇具气派,她冷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西门飞雪道:“金陵城外,我一个朋友的别业,借给咱们歇息一宿。”

  西门飞霜没再多问,带着小红、小绿袅袅行进庄院。

  西门飞雪带着“快剑八卫”跟了进去。

  宮无忌带着四大护院走在最后。

  马车则由车把式从侧门赶进了庄院。

  进门是个大院子,藉着厅里出来的灯光看,花木扶疏,颇见雅致。

  进厅再看,辉煌灯光下,不但家具摆设相当考究,两边粉壁上还分悬着名家字画,不但陡增典雅,还凭添了几分书卷气。

  西门飞霜略一扫视,道:“怎么没见主人?”

  西门飞雪道:“不是跟你说了?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别业?他住在金陵城里。”

  他似乎不愿意多说,一顿转望宮无忌接道:“二姑娘的居处在后面‘听雨轩’,给二姑娘带路!”

  宮无忌躬⾝恭应,道:“二姑娘请跟老奴来!”

  他转⾝往厅后行去。

  西门飞霜当然更懒得跟地这位兄长说话,带着小红、小绿跟了去。

  望着西门飞霜的⾝影不见,西门飞雪立即转望“快剑八卫”冷然道:“按桩布卡,立时警戒,你们知道该放谁进来,不该放谁进来?”

  “快剑八卫”跟四大护院,恭应声中飞⾝出厅而去。

  西门飞雪也立即出了厅,他出厅西拐,顺着画廊行去。

  画廊尽头,是两扇朱红小门,推开小门走过去,眼前是一个小小跨院,几株老树之中,座落着一间小房子,里头黑忽忽的,没灯。

  西门飞雪进屋点上了灯,灯亮再看。

  敢情是间窗明几净的小书房。

  灯刚亮起,灯影摇动,小书房里多了个人,是东方⽟琪,他一张俊脸⽩里泛青。

  西门飞雪转⾝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到──”

  ⼊目东方⽟琪脸⾊,为之一怔:“怎么了?难道没有得手?”

  东方⽟琪脸⾊连变几变,他没说话,缓缓抬起了右手。

  天!他一只右手‮肿红‬,不但五指耝得像胡萝卜,就是一只手掌也比平常大了一倍有余。

  西门飞雪脸⾊倏变,伸手要抓东方⽟琪的右手。

  东方⽟琪抬左手拦住,冷然道:“幸好我已经及时闭住了⽳道,不然我这只右掌便算完了!”

  西门飞雪道:“他能把你伤成这样儿?”

  东方⽟琪眉宇间腾起一片恼恨狠毒之⾊,咬牙道:“那个小狗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修为前所未见,⾼得出人意料之外──”

  西门飞雪想起了乃妹在客栈里阻止他动手情景,心头不由一震,道:“他呢?”

  东方⽟琪脸⾊铁青,道:“头一招他躲了,第二招我都没能走完,又能把他怎么样──”

  西门飞雪心头猛又一震,道:“这个小狗究竟是什么来路,武林中怎么突然来了他这么一个,而偏偏我妹妹看上的是他?”

  东方⽟琪狞笑道:“不要紧,挨他一下我认了,可是这一下我不会⽩挨,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手上我敌不过他,杀不了他,可是在情场上我能够杀了他,我要他痛苦悔恨一辈子。”

  西门飞雪脸⾊一变,没说话。

  东方⽟琪目光一凝,道:“你妹妹来了么?是不是住进了‘听雨轩’。”

  西门飞雪点头道:“不错,一切都是照原先的安排。”

  东方⽟琪道:“那么现在我已经来了,第二步呢?”

  西门飞雪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琪──”

  东方⽟琪道:“怎么?胆怯了?”

  西门飞雪道:“倒不是胆怯──”

  “那为什么犹豫?”

  “我觉得不太妥当!”

  东方⽟琪道:“怎么不太妥当,这件婚事伯⽗、伯⺟又不是不同意,而且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大媒,伯⽗、伯⺟甚至不惜颁下‘金牌令’把她召回去──”

  西门飞雪道:“我爹娘颁下‘金牌令’,把她召回去是要⼲什么?”

  东方⽟琪道:“你多此一问,当然是她跟我成亲,嫁到我东方家去。”

  西门飞雪道:“这就对了,我爹娘只是要等她回去之后,她跟你成亲,不是要你我作这个安排,让她在今夜就成为你的人。”

  东方⽟琪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早先为什么就没想到?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旦生米煮成饭,我就是你们西门家的女婿了,女婿半子谊,到时候我往两位老人家面前一跪,两位老人家还能真拿我怎么样?”

  西门飞雪微一‮头摇‬,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还是我妹妹,你知道她的情,刚烈得不得了,一旦等到了事后,一旦等她发现真象──”

  东方⽟琪一笑道:“飞雪兄,你是比我大两岁,可是这方面,以及对女人的了解,恕我直言,比起我这个做兄弟的来,你是差得太多了。

  女儿家,在事先那一个不是千赚万厌,千不肯、万不肯,可是等‮夜一‬夫成为你的人之后,她就会死心场地,一点厌嫌也没有了,况且我这个做兄弟的家世、人品、所学,也并不委屈她,是不是?”

  西门飞雪‮头摇‬道:“不要小看我,这道理我懂,可是你说的只是一般俗脂庸粉,我妹妹──”

  西门飞雪脸⾊微沉,道:“你妹妹不是俗脂庸粉,是不是?”

  “那当然!”西门飞雪道:“遍问天下武林,那个不知,谁个不晓,要不然你又怎么会这般癫狂,如此痴?”

  东方⽟琪微一冷笑道:“你也知道你妹妹情刚烈,即便是‮夜一‬夫,木已成舟后,她也绝不愿像一般俗脂庸粉一样死心塌地,再无厌烦,是不是?”

  西门飞雪一时没听懂东方⽟琪的意思,微微一愕,看了东方⽟琪一眼,毅然点头道:

  “不错!”

  东方⽟琪冷笑道:“那你又怎么能指定地在回家之后,屈服于⽗⺟之命下,跟我这个她颇为厌嫌的人成亲?”

  西门飞雪一呆道:“这个──’

  东方⽟琪紧接着道:“你要明⽩,这是你我事先说好了的,这是互惠,也是条件,我要是得不到你妹妹,你也别想得到我妹妹。”

  西门飞雪脸⾊一变道:“可是你妹妹──”

  东方⽟琪道:“我已经跟她约好了,再有盏茶工夫,她准到,到时候你把你妹妹给我,我把我妹妹给你。

  你我兄弟同时同地花烛洞房小登科,明天一早各携新人佳伴侣,俪影成双,遨游江湖,岂不是今世武林的一段佳话!”

  好一对做人一⺟同胞亲兄长的话。

  其心不只可卑,其行不只可诛,简直就该先遭天打雷劈,然后再下十八层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只听西门飞雪双目之中异采连闪,人似异常动,他一点头道:“那就等你妹妹到了之后,咱们再同时进行第二步。”

  东方⽟琪笑道:“飞雪兄,你可真不吃亏啊!”西门飞雪道:“只等过了今夜,你我兄弟就互为郞舅之亲了,还说什么谁吃亏,谁占便宜?”

  东方⽟琪笑了!西门飞雪也笑了!两个人都笑得得意,都笑得

  同时,也都笑得琊恶──

  口口口口口口

  这条路上,⽩天很热闹,来往的车马行人很多。

  但是,现在很冷清。

  因为现在是夜里。

  夜里不见得没人走这条路,总会有人赶夜路的。

  或许是有急事,或许是因为夜里凉快。

  这不就是个赶夜路的么?急促蹄声,由远而近,一骑快马飞也似的从这条路的那一头驰了过来。

  今夜微有月⾊,不难看见事物。

  驰过来的这匹马,是匹⽩马,从头到尾一⾝⽩,马上驮着一片红云,不,是一个穿一⾝红的人儿。

  红巾包头,红披风,一⾝⾐裳也是红的,但就是看不清楚人,看不清楚面目,不过从装束打扮看,她应该是个女的。

  一个单⾝女子,赶夜路的不多。

  这个单⾝女子,她敢赶夜路,一定有她赶夜路的道理。

  就是因为今夜微有月⾊,不难看见事物。

  就在让人看见马上人儿的时候,马上人儿地也看见马前十几步外,也就是路中间,有着黑忽忽的一堆。

  远了点儿,看不清楚。

  再近一点儿,看出来了,那是躺着一个人,还发出一声声的呻昑,只听这呻昑声,任何人一听就知道,那个人是女子。

  说近点儿,已经近⼊十丈內了,马快,看出是人,听见声音的时候收缰控马,并不算太急。

  马到,停住。

  地上就算是个男的,马上红⾐人儿也未必害怕,何况是个女的?她翻⾝下马,轻盈灵巧,弯俯⾝轻问:“你怎么了──”

  只听地上那女子也轻声道:“我没怎么,你看了这儿了!”

  红⾐人儿闻言刚一怔,地上女子腾⾝窜起,手里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已捂在她的口鼻之上了。

  她觉出一股异香往鼻子里一窜,马上知道她碰见了什么,猛一惊急,但已经来不及了,接着眼前一黑,⾝子一软,就人事不醒了。

  一条人影,其快如风,从路旁暗影里窜出,一掠而前,伸手拉住马匹的缰绳。

  只听扶着红⾐人儿那女子轻笑道:“我说她会走这条路,到这儿来等她没错吧!”

  只听拉住马匹那人说了话,是个年轻男子口音:“姑,你行,等明儿个我给你弄一个。”

  那女子道:“怕你不弄,快走吧!”

  话落,抱起红⾐人儿,飞快掠⼊路旁暗影中。

  那年轻男子则拉着马匹急跟过去。

  离这条路里许的地方,有座没人住的废宅,这抱人拉马的一女一男,就进⼊了这座废宅子里。

  废宅的后院,看样子像个花园,丛生的杂草里,有几处亭台,一座小屋。

  拉马的年轻男子把马匹胡一拴,先进了小屋,旋见屋里光亮一闪,亮起了灯。

  抱着红⾐人儿的女子跟着进了屋。

  藉着灯光看,小屋里本谈不上摆设,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跟一张断了一条腿,靠墙而放的桌子。

  这时,桌子上点着半截腊烛。

  灯下的三个人,抱着红⾐人儿的,是个‮妇少‬型的黑⾐女子,⾝材婀娜,面目‮媚娇‬,尤其一双⽔汪汪的桃花眼,能勾人魂。

  刚才拉马的那年轻男子,也是一⾝黑⾐,看年纪不过二十多,有点苍⽩的一张脸,长眉细目,⾼鼻梁,薄嘴,一脸琊之气。

  再看那红⾐人儿,果然是从头到脚一⾝红。

  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柳眉杏眼,若桃李,小脸蛋儿更是娇嫰得吹弹得破,只是此刻人在黑⾐‮妇少‬怀中,状似酣睡。

  黑⾐‮妇少‬一进屋,黑⾐男子一双目光立即落在红⾐人儿脸上紧紧盯住,‮热炽‬地:“姑,快放下她吧!”

  黑⾐‮妇少‬瞟了他一眼:“瞧你猴儿急的,又不是头一回了!”

  黑⾐男子目光一眨不眨,道:“我知道不是头一回,可是这个却是最好的。”

  黑⾐‮妇少‬回眸看了红⾐人儿一下,笑笑道:“真的,一点不差,这一个我见了都会动心!”

  黑⾐男子道:“所以你就不能怪我急了。”

  黑⾐‮妇少‬把红⾐人儿放在木板上。

  黑⾐男子的目光紧跟过去:“该是锦榻绣被,纱帐⽟钩,这地方太委屈她了,这么些年,这么些个,她是头一个让我过意不去的。”

  黑⾐‮妇少‬瞟了他一眼:“那就等找着合适的地方再动她?”

  黑⾐男子摇了‮头摇‬,道:“不行,夜长梦多,万一到口的一块⾁飞了,我更会懊恼终生!”

  黑⾐‮妇少‬道:“那还说什么?”

  黑⾐男子道:“不说什么了,姑,舂宵一刻值千金,你就请出吧!”

  黑⾐‮妇少‬一双⽔灵的桃花眼里,突现舂意,人也显得更媚了,媚态蚀骨,眉锋微皱道:

  “怪了,今儿晚上我怎么心动得厉害?”

  黑⾐男子忙推她道:“好了,姑,行行好,别搅和了!”

  “搅和?”黑⾐‮妇少‬道:“你待会儿灯一吹,一上,⾐带尽解,罗衫尽褪,温香软⽟在抱,享尽人间风流‮趣情‬。

  而我呢?我得在外头站上个半宿,顶着露⽔伴那些瓦砾和杂草,还得挨蚊子咬,叫我怎么甘心?”

  黑⾐男子道:“姑,说话可得凭良心,那一回轮到你享风流‮趣情‬的时候,我还不是依着葫芦画瓢,照样儿?好了,好了,求求你,只等我事了,我马上出动也给你找一个去,行不行?”

  黑⾐‮妇少‬吃吃一笑道:“这还差不多,这丫头没经过阵仗,今儿晚上是破题儿第一遭,你可要知道怜⽟惜香。”

  黑⾐男子急形于⾊:“知道了,你就快请吧!”

  黑⾐‮妇少‬吃吃一笑,就要走。

  烛影摇红,屋里突然多了个人。

  是个黑⾐客,廿近卅的黑⾐客。

  硕长的⾝材,飘逸之中带着洒脫,剑眉凤目,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英武之中透慑人之威,相当气宇轩昂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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