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是由独孤红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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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菩萨蛮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36 时间:2017/9/18 字数:19752 |
上一章 第七章 石家庄惊艳 下一章 ( → ) | |
云飞出了赵家镖局,他直向醉太⽩方面走去,因为他相信在那一带可以找到大虎。 果然,在醉太⽩门口向那伙计一打听,那伙计立即往前一指,说大虎就在街那头忙着套车。 云飞谢了一声,转⾝往街那头走去。 他刚走没多远,忽听前面有人叫道:“你,你怎么打人?” 随听另一个耝耝话声破口骂道:“小兔崽子,爷打你还算便宜,你再敢多哕嗦一句,惹起爷真火,爷要了你的小命了,砸了你这鸟行,看谁敢把爷怎么样?” 云飞一听就知道这先前那话声是大虎,大虎跟人吵架,挨了揍,吃了亏,他脚下一紧,快步赶了过去。 这时候,又听大虎说道:“你要打听打听,这儿是保定府,我大…” 那人哈笑说道:“保定府怎么样,就是京北城爷也是这样,说句话那个不要命的敢说个不字。” 大虎道:“你神气什么,别人怕你我不怕,我就敢。” 那人怒喝说道:“小子,你是活够了!” 云飞看见了,大虎站在一辆还没套好的车前,他半张脸肿红着,嘴角上还挂着鲜⾎。 旁边有看热闹的,可是没人说话没人管。 大虎面前站个⾝穿长袍,里鼓鼓的強壮汉子,浓眉大眼,一脸横⾁,左手拉着四匹⾼头骏马,右手⾼⾼扬起,就要向大虎当劈下。 云飞何许人,他一眼就看出这汉子功夫不差,內功雄浑,这一掌硬是凝注了劲儿的“铁砂掌”这一掌要是劈下去,大虎就有三条命也要完。 拿这霸道掌力对付一个不会武的十八九岁孩子,未免太过了些,云飞双眉一扬,腾⾝窜了过去,左掌电出,恰好托住那汉子右腕,他冷冷说道:“朋友,有话可以说,⼲什么动手打人?” 大虎一怔,叫道:“大哥,是你…”云飞道:“大虎,你往后站站,我跟这位朋友说话。” 大虎一指脸,道:“大哥,你瞧,这家伙…” 云飞道:“我瞧见了,你往后站。” 大虎应声退向一旁。 那汉子定过神来,脸⾊一变,猛提气沉腕一抖,他想挣脫云飞的掌握,也想顺势把云飞带下趴。 可是,他像蜻蜓摇石柱,不但没能挣脫云飞的掌握,反而带得他自己一个踉跄,他然⾊变,道:“原来是江湖朋友,我早该知道了,能托住我这一掌,功夫岂是等闲,朋友,你是那条路上的?” 云飞道:“请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那汉子道:“你想管爷的闲事么?” 云飞道:“大虎,你说。” 大虎忙道:“我正在套车,这家伙拉着马过来要我给他喂点草料,然后要我拉进行里喂几天,我又不认识他,再说这是车行又不是喂马行,就是喂马行也不管给人喂口牲啊,我都还没说话他就动手打人了…” 云飞听到这儿,转过脸去冷冷瞅着那汉子道:“朋友,你讲理么?” 那汉子道:“当然讲理,爷愿意出钱…” 云飞道:“出钱也该有个要钱的地方,难道你没走过江湖,没出过门,不知道什么地方替人喂口牲么?” 那汉子眼一瞪,道:“你说谁?” 云飞道:“我说你!” 那汉子怒笑说道:“你也不睁眼,管闲事管到爷的头上来了。” 他一提气,又打算挣。 可是,突然他“哎呀”一声矮了半截,他一张脸涨得紫红,仰脸望着云飞道:“好,好,你敢…” 云飞道:“我跟你讲理,保定府是个有王法的地方,我只问你为什么动手打人,为什么用霸道掌力对付一个不会武的孩子。” 那汉子道:“好,爷我…” 云飞五指一用力道:“你跟谁充爷。” 那汉子闷哼一声咬牙说道:“好朋友,有本事你放开我。” 云飞道:“放开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五指一松,一抖腕,那汉子踉跄退出好几步去。 他脚下一晃,抬手就要撑。 云飞冷冷说道:“朋友,保定府不是你动兵刃的地方。” 那汉子似乎也有所顾忌,忙垂下了手,道:“爷就是用这双⾁掌…” 云飞道:“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你要再敢道半个爷字,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那汉子仰天怒笑,道:“好,好,好,爷活了…” 云飞道:“你找揍,别怪我事先没打招呼。”闪⾝欺了过去,那汉子连动的念头都没来得及转,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破,⾎出,脸肿起老⾼。 大虎一旁说道:“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那汉子怔了一怔,怪叫一声,举掌劈向云飞。 云飞冷笑一声道:“又是铁砂掌,我让你再从头练起。”飞起一指头向那汉子掌心。 那汉子大惊失⾊,机伶一颤,匆忙间沉要躲,可是云飞比他快得多,那一指手点上了他掌心。 他⾝形猛地一震,一张脸顿时变得⾊如死灰,怔在那儿。 云飞道:“下次还敢轻易用铁砂掌轻伤人么?” 那汉子颤声说道:“朋友,你是…” 云飞道:“江湖路上的,我姓云,你找我就是。” 那汉子一点头,道:“好朋友,我记下了。”转⾝拉着马匹就走。 他就拉着马一转⾝,云飞神情突然一震,因为看见那四匹马后舿上的烙印了,他呆了一呆,扭过头头去忙道:“大虎…” 大虎跨一步到了他面前,拇指一扬,道:“大哥,你真行,跟谁伸手谁输,今儿个要不是你…”云飞头摇说道:“别说了,兄弟,行里的事儿别⼲了,进去招呼一声,然后抄近路到镖局找赵爷,就说我让你在镖局先住几天…” 大虎讶然说道:“大哥,这是为什么?” 云飞道:“兄弟,这人是个来自京北的大內侍卫。” 大虎大吃一惊,叫道:“大哥,你说他,他是…” 云飞道:“别嚷,兄弟,快去。” 大虎没动,道:“大哥,你怎么知道…” 云飞道:“刚才他拉马走的时候,我瞧见了马上的烙印,那是官家內务府的,快去吧,兄弟。” 大虎没再问,一道:“大哥,我不怕他是…” 云飞喝道:“兄弟,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绝斗不过他,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照顾你…”大虎道:“我要看看他敢把我…” 云飞双眉一扬,道:“兄弟,这些你还不知道么,就连王公大臣也怕他们,何况你这小小的市井草民,听话,兄弟,别让泉下的老人家伤心。” 这句比什么都灵,大虎立即低了头,道:“好,大哥,我听你的,可是你呢?” 云飞微微一笑,道:“我是个江湖人,还怕他们么?见了赵爷后告诉他一声,就说是我说的,请他派个⼲练一点的弟兄,看看他们的动静,他们到保定来必有原因,快去吧。” 大虎道:“大哥,你呢?” 云飞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几天之后才能回来。” 大虎要问,却被云飞伸手拦住了:“兄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虎这才转了⾝,云飞接着又是一句;“记住,兄弟,除了赵爷外,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大虎应了一声:“知道了,大哥。”扭头往行里走去。 大虎走了,云飞也走了,可是他没走远,他隐⾝在不远处街边的廊檐下,他不放心,一直瞧着大虎往行里出来,拐弯进了车行边上的一条小胡同,他才放心地走了。 云飞找大虎,本来是想让大虎给他找匹能健的好马的,可是经这么一岔,他却忘了,直等大虎走了他才想了起来。 没奈何,他只有到附近一家骡马行里买了一匹健马上了路。 从保定到石家庄不过百几十里路,他一阵急赶,天黑的时候就被他赶到了石家庄。 石家庄不比保定府大,可是它的热闹却不下于保定府,甚至于比保定府还热闹。 所以它是客商来往的要道。 所以它的热闹不下保定府。 别的不说,光这儿的客栈、酒肆、茶座都比保定府多。 赶了一天的路,苦的是马,可是人也不是铁打的,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云飞饥肠辘辘,他可真饿了,再说,那匹马经过一天的奔驰,也够瞧的,需要歇息歇息餐一顿。 他先找了骡马行,花了好几两银子把马放在那儿洗刷喂养,然后他才信步附近,预备找一家酒肆吃喝一顿。 走着走着,他看见了,他看见街上不时来往着脚步稳健、眼神十⾜的江湖人物。 这些人是石家的人,是来给石家助拳的还是过路的,他没多想,也懒得多想。 其实,那也用不着多想,撒开了过路的,石家的人跟来给石家助拳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再说抱犊寨就在这石家庄內,是江湖皆知的龙潭虎⽳、要命的地儿,要不是跟石家有关的人,等闲一点的,谁也不敢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路。 同时,他也看见不远处有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酒肆,都。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极多。 这该是个好坐处,他走了过去。 到了酒肆前,站在门口往里一看,哇,不得了,热气腾腾,人头难数,全満了。 他看的清楚,満座的酒客里,夹杂着不少的江湖人物。 这,让他舍不得另找别家。 他走了进去,人家净顾着吃喝谈笑,没留意他,再说,进出的人多,他貌不惊人,也不值得别人留意。 在伙计引领下,他在一张最角落的座头坐下,这是这酒肆仅有的一处空座子,再晚一步就没了。 坐定,点过了酒菜,伙计刚走,只听一 “嘿,巴爷,文爷,二位请这边儿坐。” 云飞一震抬头,酒肆里并肩走进了两个人,是小卿跟前的那两个,巴海跟文千,真巧。 巴海还瘸着腿,一拐一拐地,那只手,也用一条带子吊着,大半是伤还没好。 就冲这,云飞立即断定小卿到了,而且没回去,没被他李剑寒三个字吓回去,多情公子的确够骄狂的。 云飞只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低下了头,他不是怕别的,他怕被那两个认出来闹起来,那他这一趟就⿇烦了。 他用耳朵听,也用眼睛看,巴海跟文千一前一后地到了一副座头前,那张桌子下坐的全是清一⾊的江湖人物。 他两个一到,那一桌上全站了起来,让座的让座,招呼伙计的招呼伙计,既忙又殷勤。 这两个局然在这儿称爷,可见石家对小卿的看重,也难怪,家的确威震江湖,小卿这也确是次的主力,石家的一大仗恃。 只听有人小心地问道:“巴爷,您的伤还没好?” 巴海哼了一声,没说话。 文千却接了过去,道:“别问这,他不爱听。” 那人道:“是,是,文爷,其实,说句话您别生气,我就不信那小子会是李剑寒,一定是那个家伙充壳子吓唬少主的。” “放庇!”巴海一瞪眼道:“我家少主会怕人吓唬么?你眼瞎了,没瞧见,我家少主还不是大摇大摆的来了,谁敢把他怎么样了!” 那人道:“是,是,是,巴爷,我原说嘛,少主是吓唬不了的,那家伙也不打听打听,看看这是谁…” 巴海道:“少废话,就算那娘养的真是李剑寒,我家少主也要斗他,我家少主说了,以往是李剑寒在江湖上称字号,那也是因为我家少主待在长⽩懒得出采,这一回,哼,往返一回之后,只要李剑寒敢露头,敢跟我家少主碰面,江湖上从今以后就没他李剑寒这一号了…” 那人道:“是,是,是,今后这江湖上的第一英雄就是少主…” 巴海道:“这还差不多。” 那人忙道“巴爷,文爷,二位喝什么酒?” 巴海道:“我两个在东北喝惯了⾼梁,就是⾼梁吧。” 那人连连应好,摇手招呼了伙计。 文千嘿嘿一笑道:“瞧不出他们石家在这地方可真吃得开啊!”另一人道:“怎么,文爷?” 文千抬手一环指,道:“瞧,这么多座儿,你们这张桌⾼大,也.差不多全是他们石家的人,这不表示你们石家…” 那人道:“您没说错,文爷,江湖上谁不知道这一带是石家的…” 巴海突然哼了一声。 那人一惊忙道:“当然了,比起家那还差得多。” 这人机灵,也会随机应变,见风转舵。 巴海一咧嘴,伸手便要抓酒杯,可是他浓眉一皱,笑容一凝,忙又横了左手,敢情他忘了那处伤。 只听文千说道:“你几个倒真享福啊,你们少主派你们出来找你家二姑娘,你们却跑到这儿来喝老酒,灌⻩汤…” 那人窘迫地一笑说道:“文爷,这叫做瞒上不瞒下,您可得替大伙儿遮着点儿…” 文千微笑着,没说话。 那人接着说道:“其实,您知道,我家二姑娘这些⽇子整天往外头跑,一大早出去,非等三更半夜才进门,这一带不是个小地方,叫我们上那儿去找啊!”文千道:“于是你几个就跑到这儿享福了。” 那人道:“那不敢,文爷,要让我说,我家少主未免过于心,二姑娘又不是个小孩子,这一带也没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会丢了,难道谁还会把她怎么样?” 文千嘴角噙着一丝险笑意,微一头摇,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家少主所以派你们出来寻找二姑娘,那是因为…因为,这一时说也说不清楚…” 那人道:“不管怎么说,既然少主不愿让二姑娘整天往外头跑,何不⼲脆别让二姑娘出门?” 文千道:“这就怪你家少主管不了你家二姑娘了。” 那人一点头,道:“也是,二姑娘的脾气我们清楚,除了老爷子外,谁也管不了他,他也只有听老爷子的,老爷子叫她向东,她就绝不会往西去,听话得很。” 文千“哦”地一声道:“是么?” 那人道:‘我还敢骗您?再说这也没骗您的必要啊!”文千一点头道:“那好,待会儿回去,我就跟我家少主说说去。” “糟了,这下糟了!” 云飞听到了这儿,伙计送来了他的酒莱,可巧那几个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酒⾜饭,拥着巴海跟文千走了。 云飞这里会过酒账,也跟着出了门,他看的清楚,那几个拥着巴海跟文千,一路大摇大摆地往西去了。 他明⽩,抱犊寨的所在准在西边。 他也明⽩,冷观音石⽟屏这两天老往外头跑,这时候也定然不在家,等她回去那要比现在晚一点。 他看了一下天⾊,不过初更左右。 他略一盘算,也跟在那几个⾝后往西去了。 半个时辰不到,他看见抱犊寨到了。 那一片灯光,数不清,就在一处山冈下。 那山冈不⾼,看上去也不过十几丈⾼低。 他看见那几个踏着夜⾊往那片灯光行去。 他没再往前走,站在那儿看了片刻,转⾝绕向了南。 片刻之后,他绕到了抱犊寨后。 这地方,就在那片山冈后面,景致不错。微弱的月光下看,山岗紧挨着一片树林,树林的这一边,还隐隐可听见阵阵的潺潺流⽔声。 想必,这儿还有一条小河。 他看清了之后,提气腾⾝,便要上山岗。 就在这时候,一个异响传人耳中。 那是在淙淙流⽔外的另一种声息。 像有人在唱歌,声音放得很轻。 尽管声音轻,但那声音当是无限甜美的,听起来有点像仙乐随风飘自云霄,那么悦耳,那么好听。 云飞心中一动,立即向那片树林扑了过去。 这片树林不大,可也不小,他在林缘一听,立即明⽩这歌声的发源处是在树林的那一边。 他没犹豫,闪⾝扑进了树林。 转眼间他到了树林的那一边,再往外看,只一眼,他心头猛地一跳。 这片树林前有一小片草地,再过去,是一条小河,如今,月光下,小河边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雪⽩的窈窕人影,背着树林,面向小河坐着,秀发在夜风里飘动,两只手在河里拨动着河⽔,还边唱歌。 唱的是什么,听不真切,不过任何人都能听得出那歌声哀怨,如泣如诉,声声动人心弦。 这是那家姑娘,大黑夜里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坐,好大的胆! 云飞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他越走越近,河边石头上那位⽩⾐人儿仍在泼她的⽔,唱她的歌,茫然无觉,本不知道背后来了人。 云飞在一丈外停了步,轻咳一声道:“姑娘…” 她躯娇一震,腾⾝而起,霍地转了过来,天,她好美,如桃李,还带着人的英气,只是靥面上似乎罩着一层薄薄的寒霜,看上去能让人不寒而栗。 她那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樱口张了几张才轻喝说道:“你,你是谁?” 云飞抱笑说道:“我无意惊扰姑娘,但我不能不叫姑娘一声,先请姑娘恕我唐突…” 她道:“我问你是谁?” 云飞道“姑娘,我是个过路人。” 她道:“过路人?从这儿过?” 云飞道:“是的,姑娘。” 她脸⾊一寒,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云飞道:“姑娘,这儿是石家庄。” 她道:“我问你眼前!” 云飞道:“眼前该是抱犊寨。” 她道:“那你这过路的三个字就不实在。” 云飞道:“姑娘,这儿不是路?不许人过?” 她道:“你说对了,这儿不许人过,也没有路。” 云飞道:“姑娘,你是第一个告诉我这儿不许过的人。” 她道:“抱犊寨从不设守卫,也没人敢近。” 云飞微微一笑道:“那么我该是第一个敢近抱犊寨的人!” 她娇靥一变,道:“你究竟是…” 云飞道:“姑娘可是石⽟屏石二姑娘?” 她一点头道:“不错,你认识我?” 眼前竟然就是名満江湖的冷观音,她的确够美,冰肌⽟骨,肌肤凝脂,美绝伦。 铁罗汉形容得好,赵佩芳像一朵梅花,石⽟屏则像一朵牡丹,美冠群芳,可是,她也的确冷了些。 连云飞也为之目瞪神摇,暗暗点头,就别说一般人了。 云飞道:“我久仰,今夜是第一次见姑娘。” 石⽟屏道:“怎么样。” 云飞道:“我很荣幸。” 石⽟屏冷冷说道:“这种话我听多了。” 云飞道:“姑娘,我无意奉承你,也无意菲薄自己。” 石⽟屏目光一凝,道:“这话我倒是头一次听见。” 云飞道:“所以说姑娘别用看一般人的眼光看我。” 石⽟屏柳眉一扬,道:“你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云飞道:“不敢自视过⾼,至少我不会像一般人看姑娘那样。” 石⽟屏道:“一般人怎么看我?” 云飞道:“姑娘自己该明⽩。” 石⽟屏道:“我不明⽩,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云飞头摇说道:“我不愿意说,因为那对姑娘是一种冒渎。” 石⽟屏冷笑一声道:“你跟一般人还是没有什么两样!” 云飞道:“姑娘,那随你怎么想了。” 石⽟屏道:“当然,我至今还没有碰见一个让我认为跟一般人不同的人!” 云飞淡然一笑道:“那也许是姑娘眼光过⾼,过于苛求了些。” 石⽟屏道:“那也许…” 云飞道:“在贵寨之中,应该有一个跟一般人不同的人。” 石⽟屏微愕说道:“你说谁?” 云飞道:“家少主,多情公于少卿。” 石⽟屏娇靥上浮起一片鄙夷神⾊,冷笑头摇,道:“他,他也配…” 忽地脸⾊一变,道:“你,你怎么知道小卿现在…你究竟是谁?” 云飞道:“姑娘,我是个过路人,好管闲事的过路人。” 石⽟屏道“你好管什么闲事?” 云飞道:“我好管姑娘的闲事。” 石⽟屏冷笑说道:“够了,你少在我面前…说,你究竟是谁?” 云飞道:“我说了两遍了,我是…” 石⽟屏双眉一扬,道:“你好大的胆子,既敢走近抱犊寨,又敢在我面前…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云飞道:“我说的是实话,姑娘不信,我莫可奈何!” 石⽟屏冷然点头,道:“好,你不说我让你说。”躯娇一闪而至,皓腕一抬,当劈了过来。 云飞道:“姑娘恕我。” 右掌一翻,轻易地抓住了姑娘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手,石⽟屏一惊变⾊,娇靥涨得好红,羞怒叱道;“你敢…” 猛地沉腕一抖,云飞趁势松了手,石⽟屏慌忙飘退,定了定神,美目中倏现杀机,道:“你,你敢轻薄…” 云飞道:“姑娘,我无意轻薄…” 石⽟屏叱道:“那是什么,你说。” 云飞道:“那只能叫自卫,姑娘。” 石⽟屏一点头,道:“好,我让你自卫。” 躯娇一闪,又扑了过来,这回她有了戒心,皓腕翻处,一柄明晃晃之物刺向云飞心窝。 云飞眉锋一皱,道:“姑娘,彼此无怨无仇,你何忍?” 他一翻腕,又扣上了姑娘的皓腕“唉”地一声,那明晃晃之物掉在草地上,那是一柄解腕尖刀。 石⽟屏惊住了,也好不羞怒,她道:“你,你,你放手!” 云飞道:“姑娘,请听我一言。” 石⽟屏道:“你放手,我不听。” 云飞沉声说道:“姑娘,我远道而来,为的是姑娘你的祸福安危,也为姑娘你的终⾝你的一辈子,你…”石⽟屏一怔,忘了挣扎,抬眼说道;“你,你说什么?” 云飞道:“我远道而来,为的是姑娘的福祸安危,为的是姑娘的终⾝、姑娘的一辈子。” 石⽟屏道:“真的。” 云飞道:“不敢骗姑娘,也没有必要骗姑娘。” 石⽟屏道:“那,那你放开我再说。” 云飞道:“我遵命,姑娘。”跟着松了手。 石⽟屏闪⾝飘退,了被握过的皓腕,突然抬手一指向自己酥点去。 云飞可没想到她会有这一着,一惊闪⾝而至,探掌如电,一把又抓住了石⽟屏的⽟手。 石⽟屏一张脸煞⽩,厉喝说道:“放开我。” 云飞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石⽟屏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云飞道:“姑娘假如认为我有什么恶意,姑娘就错了。” 石⽟屏怒笑说道:“我错了?你⾝手很⾼,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为免被你欺负,我先自绝,这样做我错了?” 云飞道:“是的,姑娘,你错了,我刚说过,姑娘别用看一般人的眼光看我…” 石⽟屏道:“你要我拿什么眼光看你,你还不够轻薄?” 云飞头摇一叹说道:“姑娘,假如你要这么做,那就跟我的来意大相径庭了。” 石⽟屏道:“这是我的事…” 云飞道:“姑娘真认为我是欺负了姑娘?” 石⽟屏道:“我长这么大,连我哥哥都没碰过我,难道不是?” 云飞道:“姑娘也真要自绝?” 石⽟屏道:“难道我是吓唬你不成,你放开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云飞叹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石⽟屏道:“你明⽩。” 云飞道:“姑娘,你太过刚烈了…” 石⽟屏道:“难道你让我跟别的女人一样,不在乎?” 云飞道:“那我不敢,姑娘,我不拦你,但无论如何请你听完我的话,别让我⽩跑这一趟,也别让我弄巧成拙伤了你,要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 石⽟屏道;“你还懂愧疚?” 云飞双眉一扬,道:“只要姑娘认为我是欺负了你,我任凭姑娘处置就是。” 石⽟屏道:“你以为我不敢么,你放开我!” 云飞道:“可是我有个条件。” 石⽟屏道:“什么条件?” 云飞道:“姑娘一定要听我把该说的说了!” 石⽟屏一点头,道:“好,我听。” 云飞道:“姑娘不是世俗女儿家,当知我辈轻死重一诺。” 石⽟屏道:“死的是我又不是你。” 云飞叹道:“姑娘,你何忍让我…” 石⽟屏道:“我的生死真对你那么重要么?” 云飞道:“我的来意是救姑娘,至少你别让我愧疚。” 石⽟屏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云飞道:“姑娘…” 石⽟屏道:“这回是真的,信不信在你。” 云飞道:“我也只好相信姑娘了。” 他松了手,石⽟屏忙往后退,果然她没再有自绝的举动,她一手着皓腕,美目深注,道:“你说吧。” 云飞刚要张口,她紧接着又是一句:“慢点,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姑娘的事。” 石⽟屏道:“可是我想知道你是谁。” 云飞道:“我不愿意欺骗姑娘,所以我也不愿意随便说个假姓名。” 石⽟屏道:“那么你就说你的真姓名。”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姑娘别追究我是谁,我说过,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姑娘…” 石⽟屏美目微转,一点头,道:“好吧,我不再问你是谁,说你要说的吧。” 云飞道:“谢谢姑娘,我请教,姑娘可知道那多情公子小卿由长⽩千里迢迢到贵寨来,是来⼲什么的么?” 石⽟屏道:“当然知道,他是来…” 机警地改口说道:“你知道么?” 云飞道:“我知道,他是来为贵寨助拳的。” 石⽟屏道“既然知道你还问。” 云飞道:“恐怕姑娘只知道这一点。” 石⽟屏道:“事实上他的来意也只有这一点!” 云飞点头说道:“他的来意的确只有这一点,可是姑娘可知道家跟贵寨一无深,二无往来,那小卿为什么肯千里迢迢从长⽩来到石家庄来为贵寨助拳么?” 石⽟屏道:“你是说他本不会来?” 云飞道:“是的,姑娘。” 石⽟屏道:“可是毕竟他来了!” 云飞道:“那姑娘就该知道,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石⽟屏道:“什么原因,你说说看?” 云飞道:“姑娘不知道么?” 石⽟屏微一头摇,道:“我不知道!” 云飞道:“那是因为令兄给了他一个承诺,一个很让他満意的条件。” 石⽟屏轻“哦”一声道:“我哥哥给了他什么承诺,什么条件?” 云飞道:“姑娘该知道,家富可称国,区区珍宝是不⾜以令小卿动心,不⾜以使他从长⽩到石家庄来的。” 石⽟屏道:“这个我知道,那…你说那是什么?” 云飞道:“据姑娘所知,小卿喜什么?” 石⽟屏娇靥微红,头摇说道:“我不知道。” 云飞道:“看来姑娘是知道,他是个自命风流的人,生平无他好,唯好女⾊,只一打听得何处有绝⾊,他千方百计也要求到手。” 石⽟屏道:“你告诉我这个⼲什么?” 云飞道:“姑娘冰雪聪明,请姑娘想一想,贵寨之中那位姑娘是闻名江湖的人间绝⾊?” 石⽟屏娇靥猛然一红,神⾊也为之一变,道:“我,我不知道。” 云飞道:“姑娘,冷观音石二姑娘人间绝⾊,闻名江湖,如桃李,冷若冷霜,多少人痴妄求而不得近…” 石⽟屏道:“你,你是说…” 云飞道:“姑娘,令兄给小卿的条件是只要小卿助令兄夺得赵家美人,他立即备香车将姑娘送往家!” 石⽟屏叱道:“你,你胡说!” 云飞道:“请相信我,姑娘,我远道而来,不避凶险,为的就是把这件姑娘还蒙在鼓里的事告诉姑娘。” 石⽟屏道:“我,我不信。” 云飞道:“姑娘如若不信,稍时返回贵寨之后,尽可以向令兄质问,令兄或许不承认,可是姑娘应知,察言观⾊应知真假。” 石⽟屏脸⾊大变,道:“这么说,这…这是真的?” 云飞道:“我敬姑娘,远道而来,不避凶险也为救姑娘,我何忍骗姑娘,又怎会骗姑娘,我还有个办法可以证明…” 石⽟屏道:“什么办法?” 云飞道:“请姑娘等石赵两家事了后自己看,不过要到那时候,只怕为时已晚,姑娘再想抬头就来不及了。” 石⽟屏躯娇倏颤,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飞道:“姑娘,请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请早为自己打点…” 石⽟屏目光一凝,道:“我明⽩了,你是赵家的人!”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错了,我跟赵家毫无关系。” 石⽟屏道:“那你为什么帮赵家跑来抱犊寨,在我前面挑拨离间?” 云飞道:“姑娘认为挑拨离间?” 石⽟屏道:“难道不是?这不叫挑拨离间叫什么?” 云飞道:“这只能叫救姑娘于危困…” 石⽟屏道:“救我于危?” 云飞道:“是的,姑娘,除非姑娘自己愿意。” 石⽟屏道:“你说对了,你的心思也⽩费了,家富可敌国,小卿又是罕见的美男子,要财有财要人有人,要势有势,姑娘家求的就是这种佳夫婿,我为什么不愿意?” 云飞淡然而笑,道:“可以想像,小卿只能求得姑娘,必以香车驽马载得姑娘归,然后筑金房,造华屋,制…” 石⽟屏道:“以他的多情,他的财富,这是必然的。” 云飞道:“姑娘还漏说了一点。” 石⽟屏道:“什么?” 云飞道:“倘石两家一旦结为秦晋,成了亲家,这整个江湖就是石两家的天下,称霸当世,号令武林…” 石⽟屏道:“的确,谢谢你提醒我。” 云飞道:“那么我愿为姑娘贺…” 石⽟屏道:“谢谢你,这就是你远道而来,不避凶险所要告诉我的?” 云飞微一点头,道:“是的,姑娘。” 石⽟屏道:“你说完了么?” 云飞道:“我说完了,姑娘请动手吧。” 石⽟屏道;“欺负我在先,挑拨石两家于后,两罪合一,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么?” 云飞道:“姑娘,我来未敢存此奢想。” 石⽟屏道:“那就好!”走上前弯拾起了草地上那柄解腕尖刀,抬眼凝注道:“你不还手?” 云飞道:“我须眉七尺昂蔵之躯,下立地,上顶天,姑娘别把我看矮了!” 石⽟屏道:“也不躲闪?” 云飞道:“那我何如还手?” 石⽟屏目中异采飞闪,道:“说得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来这一趟。”腕刺了过去。 云飞没动,昂然毕立,泰然安详。 眼看着那犀利尖锐的刀尖就要沾⾐,石⽟屏突然停皓腕,收刺势,把刀尖抵在云飞的前,道:“你真不还手不躲闪?” 云飞淡然一笑,道:“但能为姑娘报喜,眼见姑娘得佳夫婿,虽死何憾?” 石⽟屏娇靥通红,双眉一扬,道:“你…”腕就刺,但在云飞⾐衫刚破之际,她却突然沉腕收刀,向后退去,抬眼深深一瞥,道:“往⽇我杀人不眨眼,今夜却心肠软如棉,看在你不避凶险,跑来为我报喜份上我饶了你,你走吧。” 云飞道:“谢谢姑娘手下留情。”二话没说,一抱拳,就要转⾝。 石⽟屏突然轻喝:“慢点。” 云飞没动,道:“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石⽟屏迟疑了一下,道:“如今可愿告诉我,你…你姓什么,叫什么,那儿来的?” 云飞道:“姑娘原谅,我不能。” 石⽟屏神情一黯,投过幽怨一瞥,道:“说个姓都不行么?” 云飞人目石⽟屏神⾊,心头一震,道:“姑娘何必一定要知道我是谁。” 石⽟屏道:“不该么?” 云飞道:“我跟姑娘缘仅今夜一面,稍时别后,姑娘是姑娘,我是我,从此成了陌生路人,姑娘何必…” 石⽟屏截口说道:“那…那你为什么跑来告诉我这件事?” 云飞道:“姑娘,只为两字‘正义’!” 石⽟屏道:“没别的原因?” 云飞心弦一颤,道:“姑娘,应该没有。” 石⽟屏道:“为什么说应该没有?” 云飞道:“那意思是说,不应该再有别的原因。” 石⽟屏道;“为什么不该有别的原因?” 云飞微一头摇,道;“姑娘,我不便深说,也许姑娘⽇后有机会知道。” 石⽟屏美目尽讶异,道:“也许有机会,这话怎么说?” 云飞道:“因为我不知道姑娘⽇后是不是有机会。” 石⽟屏道:“那你现在就该告诉我。”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原谅,我不能。” 石⽟屏道:“你是我生平所遇第一个硬心肠的人,你姓…” 云飞道:“姑娘,燕,燕赵男儿的燕。” 石⽟屏道:“是真姓?” 云飞-震道:“姑娘…” 石⽟屏道:“你何忍?” 云飞暗暗一叹道:“姑娘,我非铁石人儿,也没有铁石心肠,可是我有…” 石⽟屏道:“不得已的苦衷?” 云飞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石⽟屏道:“那么我不敢再強你所难。” 云飞道:“谢谢姑娘,天⾊不早…” 石⽟屏忙道:“别忙…” 云飞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石⽟屏头一低,道:“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云飞心神猛震,道:“姑娘,有这必要么?” 石⽟屏低着头道:“在下我认为有。” 云飞道:“姑娘,你我即时分手去,缘仅今夜一面,似乎不该…” 石⽟屏道:“别说那么多,只问我以后有没有机会…” 云飞道:“姑娘,我不敢断言,也许有,也许没有。” 石⽟屏猛然抬头,娇靥上冰霜已消,如今所看到的,只是一层薄薄的晕红,她圆睁着美目道:“这话怎么说?” 云飞道:“姑娘,老实说,我不希望跟姑娘见面。” 石⽟屏脸⾊一变,道:“那为什么?” 云飞口齿启动了一下,头摇说道:“不为什么。” 石⽟屏神情忽然一阵动,道:“你怕小卿?” 云飞一点头,道:“是的,姑娘,我怕他。” 石⽟屏倏然一笑,道:“你要怕他,你就不会到抱犊寨来了,是不?” 云飞道:“姑娘,你…”石⽟屏道:“我要想想看,这世上不怕小卿的人还有谁,这样就不难明⽩你是谁了。” 云飞道:“姑娘,我说过,我怕他。” 石⽟屏道:“你不用这么说,我明⽩…” 忽地美目一凝,急道:“在保定惩治小卿手下的,可是你?” 云飞一惊,忙头摇说道:“姑娘,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能是我?我有多大的胆敢动家的人,又有多大能耐能…’ 石⽟屏道:“你的胆子不小,敢跟我动手你是第一个,胆是够大了,至于你的能耐,我不是你一招之敌,这还不够么?” 云飞道:“姑娘千万别张冠李戴,万一被小卿知道…” 石⽟屏道:“敢叫他小卿,⾜见你不怕他。” 云飞道:“他远在抱犊寨內,我怕什么?” 石⽟屏躯娇倏颤,道:“别多说了,我敢说你就是惩治小卿手下的那个人,因为小卿的手下一定知道我哥哥给予小卿的条件,你是从他们那儿问出来的,是不?刚才你不让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事,也就是怕我知道你就是惩治小卿手下的人,对不?” 云飞心神连震,道:“姑娘,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事实上姑娘全误…” 石⽟屏道:“我没有误会,你也就是自称李剑寒的那个人。” “李剑寒?”云飞笑笑说道:“姑娘看我像李剑寒么?’ 石⽟屏道:“我正要问你是真是假?” 云飞道:“传说中的李剑寒就是这副模样么?真要这样的话,他每到一处,也不会那么轰动了。” 石⽟屏道;“那你为什么不肯把你的真名实姓告诉我?” 云飞道;“我说过,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石⽟屏道:“怕我知道你是李剑寒?那没有用,只有李剑寒才不怕小卿,只有李剑寒才能一招制住…”娇靥一红,住口不言,想是想起了刚才⽟手握在人家手里的情景。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一个小卿已⾜使我心惊害怕,如今又沾上了李剑寒,看来我这条命是凶多吉少了。” 石⽟屏道:“也许你真不是李剑寒,可是你就是惩治…” 云飞道:“姑娘,那也跟我无关,请别让我招上小卿。” 石⽟屏道:“事实上你已经招惹上他了。” 云飞道:“姑娘是指我告诉姑娘这件事?” 石⽟屏道:“是的。”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愿意,那就算不得招惹。” 石⽟屏花容一变,道:“你,你还…你也把石⽟屏看低了。” 云飞道:“姑娘,我还不会太糊涂。” 石⽟屏美目一睁道:“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你还伤我的心!” 云飞道:“姑娘,我怎忍…” 石⽟屏道:“还说不忍,你刚才怎么说的?”美目一红,泪珠儿竟然夺眶而出。 云飞大惊,慌了手脚,忙道:“姑娘,你要原谅,我无意…” 他不说这句还好,话还没说完,石⽟屏头一低,香肩动耸,竟然哭得更厉害了。 云飞傻了脸,直了眼,他本事再大,能耐再⾼,可是对眼前这种阵仗,他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 半响他才不安地唤道:“姑娘…” 石⽟屏猛抬螓首,娇靥上泪渍纵横,如一支带雨的梨花,又像那沾了露珠儿的牡丹,好不动人。 “我从来没跟男人说过这么多话,而你竟…”一颗乌云螓首倏又垂了下去。 云飞迟疑了-下,道:“姑娘,我…” 石⽟屏道:“你就只会叫姑娘么?说啊,为什么跑来告诉我这件事?” 云飞道:“姑娘,我说过了,是为了正义两字。” 石⽟屏道:“你这…真没有别的原因么?” 云飞道:“不应该有,也不能有。” 石⽟屏道:“有不得已的苦衷?” 云飞道:“是的,姑娘。” 石⽟屏道:“我不问你那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可是你把这件事告诉过我之后就算完了么?” 云飞道:“姑娘还要我怎么做?” 石⽟屏道:“你不能帮我到底么?” 云飞道:“能,可是姑娘自己…” 石⽟屏微一头摇,道:“你不知道,我自己的力量薄弱得可怜。” 云飞道:“我知道,姑娘是位孝女。” 石⽟屏道;“那你就该帮我到底。” 云飞道:“姑娘要我怎么做?” 石⽟屏道:“这还用问我,至少你该让我知道,一旦有了事,我上那儿找你去?” 云飞道:“姑娘,现有一个去处…” 石⽟屏忙抬螓首,道:“那儿?” 云飞道:“保定赵家,那儿自有⾼手能人。” 石⽟屏道:“你也要在赵家?” 云飞摇兴说道:“不,我跟赵家毫无关系。” 石⽟屏头摇说道:“那我不能去,我不愿意看人家的脸⾊,听人家的讥讽,我是強粱家的女儿,赵家既不会收容我,也不会让我进赵家的门!” 云飞道:“不会的,姑娘,我可以…” 石⽟屏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找你。” 云飞道:“可能么,姑娘。” 石⽟屏道:“你是说…” 云飞道:“姑娘请自问该不该找我” 石⽟屏道:“我认为千该万该。” 云飞道:“姑娘,你我缘仅今夜一面…” 石⽟屏道:“我跟小卿见过好几面了,有些事也不必…” 云飞道:“姑娘,除了小卿之外,这世上还有…” 石⽟屏道:“谁叫我今夜碰见了你?谁叫我三番两次地被你,被你握住手…” 云飞心头一震,道:“姑娘假如是为这…”石⽟屏道:“这已经很够了!” 云飞头摇说道:“姑娘,假如这样的话,姑娘的命是够苦,够薄的,请看我这张脸,简直不能跟姑娘…” 石⽟屏道:“要论外貌,小卿够俊美的。” 云飞道:“姑娘,我有那不得已…” 石⽟屏道:“我不问那么多。” 云飞道:“姑娘,你甚至于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石⽟屏道:“你不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好不管你是谁了。” 云飞道:“姑娘,这不可能。” 石⽟屏道:“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云飞道:“姑娘,你要冷静,要慎重,别落得终生…” 石⽟屏道:“你救了我,也碰过了我,这就够了,我不管别的了,告诉我,一旦有事,我上那儿找你?” 云飞道:“姑娘,你真…” 石⽟屏道;“我心意已决,今生绝无改变。” 云飞沉默了一下,一点头,道:“好吧,姑娘请到保定找大虎…” 石⽟屏道:“说来说去,你还在保定。” 云飞道:“我是在保定,但跟赵家无关。” 石⽟屏道:“我没说错,惩治小卿手下的准是你。” 云飞道:“那不关要紧,姑娘。” 石⽟屏道:“那么,大虎是谁?” 云飞道:“我的好朋友,兄弟,姑娘找到他只告诉他说要找他大哥,姑娘就能够找到我了。” 石⽟屏道:“为什么你不让我直接去找你?” 云飞道:“姑娘找他,跟直接找我没什么两样。” 石⽟屏道:“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你走吧。” 云飞道:“我这就走,姑娘能不能劝劝令兄。” 石⽟屏道:“你要我劝他什么?” 云飞道:“打消求赵姑娘的念头。” 石⽟屏道:“你还是帮赵家…” 云飞道:“我只是维护道义,维护公理,不愿见強凌弱,最后闹得⾎风腥雨,江湖不宁。” 石⽟屏道:“你真跟赵家没关系?” 云飞道:“真的,姑娘。” 石⽟屏道:“你不认识赵佩芳?” 云飞一怔,旋即顿悟,道“姑娘,我跟赵姑娘素昧平生,也不是小卿那种人。” 石⽟屏娇靥一红,道:“那我就…你不知道,我不只劝过我哥哥,而且还跟他吵过,可是那没有用,他不听,听有我爹也…”倏地闭上了口。 她是个孝女,自不能对人批评她爹长短。 云飞心里明⽩,当即说道:“请姑娘再试着劝劝他,家并不⾜仗恃,他要是再不撒手回头的话,那后果绝不只关系着他一个人。” 石⽟屏道:“我明⽩,你要帮赵家…” 云飞道:“姑娘,我不帮任何人,我只维护江湖道义与公理。” 石⽟屏缓缓低下了头,道;“你不能不管么?” 云飞道:“以姑娘平⽇的为人,似乎不该这么劝我。” 石⽟屏抬起了头,娇靥上的神⾊难以言喻,道:“你知道,他二位究竟是我的⽗兄!” 云飞道:“姑娘,私心人人有之,可是姑娘总不能眼看着令尊跟令兄这么不顾道义与公理,横行霸道,恃強欺人,人谁无儿女,假如一旦姑娘遭遇到这种事,令尊跟令兄会怎么想?” 石⽟屏道:“我知道石家于理有曲,我会尽力劝说我爹跟我哥哥的。” 云飞道:“假如赵家⽗女知道,他⽗女会感姑娘的,天⾊不早,请姑娘回寨里去吧。” 石⽟屏抬眼凝注,道:“你要走了么?” 云飞道:“是的,姑娘,我该走了。” 石⽟屏道:“那么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我再回去。” 云飞暗暗一阵动,道:“姑娘,你这是…好吧,我走了!”转⾝往树林行去。 石⽟屏站在那儿,娇靥神⾊黯淡,香启动,言又止,终于她还是没说话,一直到云飞那颀长⾝影隐⼊了树林里,她才香略一抖动,喃喃说道:“他究竟是谁?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那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像蒙上了一层轻雾,那原本犀利人的眼神不见了,如今,只是两道万般柔的柔光。 她站在那儿,呆呆地,良久,良久,方始转⾝袅袅回山岗的北边行去,没多久就被出岗挡住了。 这时候,那树林里,小河边上的树林里,倏地响起一声轻叹,一条人影冲天而起,飞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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