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飞龙传是由独孤红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雍乾飞龙传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60  时间:2017/9/18  字数:16046 
上一章   第 三 章    下一章 ( → )
  任先生真的脸红了,突然说道:“不能怪我,那应是让红姑娘出来的。”

  ⽩夫人笑了,笑得‮媚娇‬动人,含啧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会把罪过往别人头上推啊,告诉我,你是那儿的人,那门派的弟子?”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我是北方人,我是读书不成学剑,学剑又不成,结果一无所成,所以我不敢承认我是任何一个门派的弟子。”

  ⽩夫人一双⽔灵灵的美目,盯着他追问道:“是不能说?”

  任先生摇‮头摇‬,道:“事实上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

  ⽩夫人道:“那也总该有个师承。”

  任先生道:“我跟一个老和尚在深山里住了不少年,后来老和尚去西天朝佛走了,我就从那座深山里出来了。”

  ⽩夫人道:“这么说,你的师承是那位老和尚?”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我记得跟那位老和尚没学过多少武,大部份的⽇子打柴挑⽔,做饭洒扫,耝细活儿都⼲,闲来老和尚教我认认字,读一点书,如此而已。”

  ⽩夫人道:“老和尚是位文武兼修的⾼僧,世外⾼人…”

  倏然一笑道:“你说了半天,我还跟在五里雾里一样,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好再问,你美号‘大漠龙’,顾名思义你是大漠里的一条龙…”

  “蛇。”任先生道:“当着红姑娘,我不敢自承这个龙字。”

  ⽩夫人道:“你已经够谦虚的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在‘大漠’里活动。”

  任先生笑笑说道:“我也不愿意老困在一隅,可是我不敢轻易离开大漠,这道理就跟鱼不能离⽔般,中原关里个个好手,我只要离大漠一步,我马上非被人揍回去不可。”

  ⽩夫人笑了,道:“我可不知道‘大漠龙’还有一张会说话的嘴,以我看你一直在大漠里活动,你必有什么特殊原因?”

  任先生淡淡地笑笑,未置是否,他是避而不答,⽩夫人却毫不放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

  任先生道:“有特殊原因这句话,是红姑娘自己说的。”

  ⽩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阁下,人之相,贵在一个诚字…”

  任先生道:“这么说,红姑娘是有意结我这个朋友?”

  ⽩夫人道:“当然,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不愿意跟‘大漠龙’朋友的,尤其是我们女人家,难道你不愿意有个红粉知己?”

  任先生道:“红姑娘应该知道,我从不朋友。”

  ⽩夫人道:“我知道,那是你处处为别人着想,怕连累了谁…”

  任先生‮头摇‬说道:“我不敢这么说,只能说我是为自己着想,我怕有一天让人出卖了我。”

  ⽩夫人道:“别客气了,我知道你,你虽然不愿意朋友,可是你的朋友遍天下,江湖上正派侠义,都以你的朋友自居,也都以能让人说一声这人是‘大漠龙’的朋友为荣,眼前这车队里多少宁愿冒犯官府,冒杀⾝之险来救‘大漠龙’的人,就是一个绝佳的例证,至于我,我不怕你连累,出卖你也对我没什么大好处,你应该可以放心我这个朋友。”

  任先生昅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让红姑娘这么看重,我至感荣宠…”

  ⽩夫人道:“你要知道,我也是个女儿家。”

  任先生道:“我⺟亲不愿离开大漠,加之她老人家‮腿两‬瘫痪,不良于行…”

  ⽩夫人怔了一怔,道:“原来是为了伯⺟,她老人家有别人陪伴吗?”

  任先生道:“我刚懂事的时候,⽗亲就过世了,家贫如洗,度⽇艰难,只有我⺟子俩相依为命,是我⺟亲替人做针线活儿辛苦带大的。”

  ⽩夫人道:“那么你如今离开大漠这么远…”

  任先生道:“不要紧,我已经派人照顾她老人家去了。”

  ⽩夫人道:“你派了谁,可靠吗?”

  任先生道:“几十年的老邻居了,都是贫苦人家彼此处得跟一家人一样,我很放心。”

  ⽩夫人倏然一笑,笑得很凄然:“你比我幸运,你还有个⺟亲…”

  任先生目光一凝,道:“红姑娘现在是…”

  ⽩夫人摇‮头摇‬道:“我孑然一⾝,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比起红姑娘来,我是幸运多了。”

  ⽩夫人话锋忽转,道:“你这趟离开大漠,纯是为阻拦这些冒犯官,冒杀⾝之险来救‘大漠龙’正派侠义来的,是不是?这样吧,反正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这车队里了,让我来代你做吧,拆穿那老狐狸的好,好让你早些回转大漠去…”

  任先生摇了‮头摇‬,道:“谢谢红姑娘的好意,我心领。”

  ⽩夫人道:“怎么,你不愿意我揷手?”

  任先生道:“那倒不是,有人愿意帮我这个忙,我是求之不得,只是我这趟离开大漠是很长一段的⽇子,一时半会见回不去。”

  ⽩夫人目光一凝,道:“怎么,有事儿?”

  任先生道:“可以这么说。”

  ⽩夫人迟疑了一下道:“什么事儿不能说吗?”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我正在护送一个人上京里去。”

  ⽩夫人吃了一惊,道:“怎么!你,你要上京里去?”

  任先生点了点头道:“是的。”

  ⽩夫人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官家悬赏缉拿的大盗,你知道不知道这车队里有多少的事?你可知道不知道你这等于自投罗网?”

  任先生道:“谢谢红姑娘,我知道。”

  ⽩夫人道:“那你为什么还…”

  任先生道:“我刚才已经告诉红姑娘了,我是护送一个人上京。”

  ⽩夫人道:“我听见了,你是护送谁?谁值得你护送?”

  任先生‮头摇‬说道:“红姑娘原谅,事关重大,我不能告诉红姑娘我护送的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了红姑娘,这个人值得我护送,甚至值得我赴汤蹈火。”

  ⽩夫人目光一凝道:“这是谁,竟值得‘大漠龙’为他护驾,值得‘大漠龙’为他赴汤蹈火。”

  任先生道:“红姑娘,我为的只是一个义字,事实上我跟这个人素昧平生毫无关系。”

  ⽩夫人道:“这个人现在车队里?”

  任先生点头说道:“是的。”

  ⽩夫人道:“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护送她?”

  任先生道:“我刚说过,只为一个义字。”

  ⽩夫人道:“只为一个义字,不惜赴汤蹈火,谁能说‘大漠龙’是盗?也只有糊涂昏庸的好官。”一顿接道:“我知道你是为个义字,我是问这个人有什么值得…”

  任先生道:“红姑娘原谅我不能说,这个人上京完全是秘密的,她改了名、换了姓,甚至改了她⾝分,要不这样她本进不了京城。”

  ⽩夫人讶然说道:“这是什么,难道她是个犯了官的人?”

  任先生道:“事关他人,我只能告诉红姑娘这么多了。”

  ⽩夫人沉默一下,忽然一笑说道:“好吧,我不问了,我已经知道你离开大漠,跟车队往北去,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到车队里来吗?”

  任先生道:“我不便问,也不敢问。”

  ⽩夫人道:“我要告诉你,因为我怕我们两个来意有什么冲突的地方。”

  任先生目光一凝,道:“红姑娘这话…”

  ⽩夫人道:“我所以到车队里,一半儿是为想见见你;另一半儿是为了一件东西。”

  任先生道:“有件稀世至宝。”

  ⽩夫人美目一睁,道:“你知道了?”

  任先生道:“我是听骆三爷说的,据骆三爷说,是谭北斗告诉他的。”

  ⽩夫人脸⾊一变,道:“这么说,谭北斗也知道,好厉害的老狐狸。”

  任先生道:“谭北斗确是个精明的人物,他能为直隶总捕,并不是侥幸的。”

  ⽩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另一半儿来意,确是为那宗稀世至宝,那两个狗男女,一个假装瘫子,一个不惜挑情⾊相,劫了那个纨挎‮弟子‬所有,我以为那东西落在了他两个手里,我也看不惯他两个那种卑鄙无聇的手法,所以我杀了他们,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弄错了,那东西并不在那纨挎‮弟子‬手里…”

  顿了顿道:“但是我知道那东西在谁手里,可是我奇怪,那一个人怎会有这么-样稀世至宝,你这么一说,我只怕我要的东西,在你护送的那个人手里…”

  任先生道:“红姑娘,那东西在谁手里?”

  ⽩夫人抬手往后指了指,任先生神情一震,道:“我要代她向红姑娘求个情…”

  ⽩夫人美目一睁,道:“怎么,真是她?”

  任先生道:“红姑娘,她是个让人敬佩的孝女,那东西对她十分重要,关系着她跟她⽗亲两条的命。”

  ⽩夫人“哦”地-声道:“这么严重?”

  任先生道:“我并没有夸张,没那东西她不能救她的⽗亲,不能救她的⽗亲她便不愿活下去…”

  ⽩夫人道:“阁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我只说一句红姑娘也就明⽩了,她⽗亲是吕晚村先生的‮生学‬。”

  ⽩夫人脸⾊一变,惊呼一声,道:“我明⽩了,原来如此…”

  任先生道:“还请红姑娘代为守口。”

  ⽩夫人定了定神道:“这个你放心,我辈敬重的是忠臣孝子,敬重的是仁人义士。”

  任先生道:“谢谢红姑娘。”

  ⽩夫人眉稍儿一扬,道:“‘大漠龙’为个义字,能不远千里,不辞艰辛,不避风险护送了一个孝女,红娘子岂能为一己之私劫夺这样宝物,冲着你,东西我不要了…”

  任先生抱拳道:“红姑娘,傅天豪感。”

  ⽩夫人美目一转,道:“慢着,我有个条件。”

  任先生道:“红姑娘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就是。”

  ⽩夫人道:“我也是要到京里去,到了京里之后,我下帖请你,你一定要到我那儿聚聚,吃顿饭,喝我一杯酒。”

  任先生道:“这个…”

  ⽩夫人道:“怎么,不肯赏脸吗?”

  任先生道:“不,只要红姑娘一召唤,我马上到就是。”

  ⽩夫人美目异彩一闪,道:“丈夫一言。”

  任先生道:“红姑娘放心,傅天豪向来说一句是一句。”

  ⽩夫人笑了,道:“那就行了,我原知道你阁下是个一言如九鼎似的人物,对了,不远千里,不辞艰苦,不避风险的护送着她,她知道吗?”

  任先生‮头摇‬说道:“她不知道,无须让她知道。”

  ⽩夫人拇指一扬,道:“大英雄,大豪杰本⾊,不愧是名満江湖的‘大漠龙’…”

  倏然一笑道:“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赵匡胤千里送京娘,有几分相似是不?”

  任先生窘迫一笑道:“红姑娘说笑了,我一个江湖武士,那敢上比宋太祖。”

  ⽩夫人瞟了他一眼道:“留神啊,她是个美人,你是个英雄,挨得太近是会…”

  那个“会”字拖得长长的,却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任先生笑笑说道:“红姑娘竟这么会取笑人。”

  ⽩夫人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世上那个女儿家不为‘大漠龙’着的,我不说过吗?

  姑娘家茶不思来饭不想,一心只念‘大漠龙’,只差没害相思病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拿我来说吧,我也一样…”

  任先生道:“红姑娘怎么…”

  ⽩夫人摇‮头摇‬,含笑说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当然也是个女儿家,可是我这女儿家在江湖上混惯了,不会像一般女儿家那么忸怩作态,我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可惜我们相见太晚…”

  任先生呆了一呆,口齿启动了一下,言又止。

  ⽩夫人却道:“你真以为我是谁的遗孀,是不是?你弄错了,我还是个姑娘家,我所以自称寡妇戴着孝,其用意跟你自称是个读书人一样。”

  任先生道:“那么…”

  迟疑了一下,又住口不言。

  ⽩夫人道:“那么我何来相见太迟之语是不是,告诉你吧,我以前认识个人,他人如何,也差不了你多少,我已经把终⾝托付给他了,明⽩了吗?”

  任先生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噢,原来如此!”

  ⽩夫人笑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个朋友总可以,有夫之妇也不是不能有个须眉知己,是吗?他不是世俗中人,他也会乐意你这个朋友的。”

  任先生道:“谢谢二位看重。”

  ⽩夫人‮头摇‬说道:“别说二位,听起来让人别扭,现在我只一个人儿,到了京里后我才算是他的人。”

  任先生笑笑,没说话,他能说什么,事实上他确不便说什么。

  ⽩夫人看了他一眼,道:“我心理有点难受,你呢?”

  任先生一怔,他做梦也没想到红娘子竟是这么大胆的人儿,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作难了,半天才道:“我为姑娘喜,为姑娘贺。”

  ⽩夫人道:“真的吗?是心里的话吗?”

  任先生突然一笑,道:“是的,姑娘,没理由不是。”

  ⽩夫人道:“好一个没理由不是,我愿许来生,好吗?”

  任先生一阵动,道:“红姑娘,世上尽多…”

  ⽩夫人道:“我知道,我本该是中意你,可是你我相见太迟,我把终⾝托付给另-个,对你,只有许来生。”

  任先生已归于平静,含笑说道:“谢谢姑娘。”

  ⽩夫人道:“用不着谢,只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就行了。”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恕我直言一句,姑娘不该如此,人言可畏,不敢让话传到那位的耳朵里,怕坏了姑娘的美満婚姻。”

  ⽩夫人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我是一个人,到了家里之后我才算是他的人。”

  任先生道:“我以为姑娘现已将终⾝许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算…”

  ⽩夫人‮头摇‬说:“你不知道,这是我跟他说好的,他知道我是怎么个人,这是他求我,又不是我去求他,我跟他说了,就是嫁了他之后他也不能⼲涉我朋友,再说我这只是许来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任先生没说话。

  ⽩夫人又道:“你别弄错了,红娘子不是个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人,要是的话,我大可以就此回头不到京里找他去,我只是把嫁人跟朋友划分得很清楚,我认为嫁人是一回事,朋友又是一回事,我许你来生,跟今生今世没有一点关系。”

  这番话说服了“大漠龙”事实上,她说得并没有错,也有理,更充分显露出了她江湖儿女,女中丈夫的本⾊,这么一位绝代红粉、中帼英雄,原不能以衡量一般女儿家的尺度来衡量她。

  任先生由衷地道:“姑娘当世之奇女子,是我失言。”

  ⽩夫人道:“那么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互期来生?”

  任先生没犹豫地点了头,道:“愿意,也感…”

  话还没完,⽩夫人那里抬起皓腕,伸出了她那⽔葱也似的⽟一般的小指头,笑着说道:

  “来,咱们再勾一勾。”

  任先生敬然伸出了手,当两个指头勾在一起时,他心里的异样感受,远比上一次来得強烈,使他的心神震颤,久久不能自己。

  相信,今生今世这震颤平下来的余波也是无法平静的,恐怕⽩夫人也是一样。

  因为⽩夫人一双美目之中,也出震颤人的异彩,跟万缕柔情。

  忽然,异彩与柔情尽敛,⽩夫人笑了,摇‮头摇‬,道:“我要走了,再不走我就要把持不住,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她矮着⾝子站了起来,刚要转⾝。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低低惊叫:“你,你是谁,你要⼲什么…”

  “⼲什么?”一个男人口音略略一笑,道:“瞧你问的,这时候到你车里来还能⼲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我可要叫了…”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敢叫我就宰了你,这儿天⾼皇帝远的,我可不怕谁,再说这车队里也没敢管爷们的闲事,你原就是⼲这一行的,在那儿不是一样,放心,大爷有的是⽩花花的银子!”

  ⽩夫人陡然扬了眉梢儿,脸上马上就上一层惊人寒霜,道:“该死的东西!”

  任先生及时说道:“姑娘走你的,这边留给我来料理吧!”

  ⽩夫人迟疑了一下,道:“也好,给你了,只别轻惩了那畜生。”

  折开车帘往外一钻,就没了影儿。

  任先生紧跟着出来了,一步便跨到后车旁,扯喉咙,轻喝一声:“什么人夜登人车,出来。”

  车里没动静,却引来骆三爷跟几个护车的,骆三爷一到便问道:“什么事,任先生?”

  任先生指着眼前这辆车道:“刚才我下车方便,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个人窜上了这辆车。”

  一条黑影从车里窜了出来,在后车蓬上一借力,腾⾝而起。

  骆三爷眼明手快,冷笑一声道:“朋友,等会儿再走。”

  腾⾝扎起双掌一探,便把那人给截了下来。

  两个人-落地,几个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个黑⾐汉子,一条发辫绕在脖子上,満脸通红,骆三爷一怔:旋即“哟”地一声,抱拳陪笑道:“原来是后车的爷们…”

  那汉子一句话没说,拔腿要走,任先生及时喝道:“站住!”

  那汉于霍地转过⾝来,道:“你要⼲什么?”

  任先生凛然说道:“此地虽然在长城之外,可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夜⼊一个单⾝女客的车,非奷即盗,岂能让你一走了之。”

  那汉子脸上变了⾊,冷笑一声道:“瞧不出你这书呆子也大胆的,你知道我⼲什么的。”

  任先生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什么的都一样。”

  那汉子道:“那么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任先生道:“护车的是骆三爷,他负责每位客人的‮全安‬,你也总有个上司,他该管束你的行为,拿你怎么办那是骆三爷跟你那上司的事。”

  任先生的声音很大,老远都听得见。

  那汉子脸上露出了冷漠的神情,转眼望向骆三爷。

  骆三爷⼲咳一声,抱拳冲任先生道:“任先生,这位官差…”

  任先生道:“骆三爷,大伙儿坐的是你们寨子的车,把财物命都在了你骆三爷手里,大伙眼里只有你骆三爷,可没一个官。”

  骆三爷老脸红了一红,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那汉子狞笑一声:“好小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的。”

  双肩一晃,闪⾝就扑,正当那汉子闪⾝向任先生扑去的当儿,忽然一声冷喝传来:“站住,你想⼲什么,丢人还不够吗?”

  那汉子机伶一颤,硬生生地收住了扑势,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是谭北斗。

  骆三爷有点尴尬,一抱拳,道:“谭老,您来得正好,这件事骆三不敢…”

  谭北斗看了任先生一眼,冷然说道:“这位任先生说得对,这儿虽在长城以外,可也是有王法的地方,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骆三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骆三爷道:“谭老也在这儿,我不敢专擅,还请谭老做主吧!”

  骆三爷表面上还真不敢得罪公门,其实也难怪,他是个跑江湖,做生意的,要是得罪了公门,他今后押不押车了。

  谭北斗笑了,让人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骆三爷昂蔵须眉七尺躯,江湖道上走腿闯道这么多年,在这条路上可以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两肩这么软,芝⿇大点事儿也担不起来,好吧,这件事儿我姓谭的办了,只问骆三爷你可信得过我?”

  骆三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他忍了,一抱拳,道:“谭老,您这是什么话,您是直隶总捕,这‘大鹰爪’更是黑⽩二道同钦的人物,骆三那有信不过您的道理,再说骆三我也不敢。”

  谭北斗边掠过一丝轻微笑意,一点头道:“好吧,既然骆三爷这么看得起谭某人,那我就僭越。”

  目光一凝,望着那黑⾐漠子道:“过去请车里那位姑娘出来一下。”

  那黑⾐汉子迟疑了一下,没动。

  谭北斗冷然说道:“你聋了吗?”

  那黑⾐汉子没敢再迟疑,一转⾝就要往燕姑娘的那辆车走。

  任先生适时开口说道:“燕姑娘已然受够了惊吓,你不必过来了,我来请燕姑娘下车吧!”

  他转⾝在车上轻轻敲了两下,道:“燕姑娘,谭老先生,请你下来一下。”

  车里的燕姑娘低低答应一声,掀开车蓬钻了出来,乌云蓬松,⾐衫不整,脸⾊发⽩,模样楚楚可怜,任先生伸过一只手把燕姑娘扶下车。

  燕姑娘低着头,畏缩的站在任先生⾝旁,她连个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谭北斗冷冷扫了燕姑娘一眼道:“我这个弟兄犯了姑娘了,我这就让他跟姑娘陪罪!”

  一顿,沉声道:“给这位姑娘陪罪!”

  那黑⾐汉子眉宇间掠过一丝骄狂之⾊,答应一声,冲燕姑娘抱起双拳,道:“姑娘,我这里陪了罪。”

  谭北斗冷哼一声道:“给我过来。”

  那黑⾐汉子答应一声,一直走到了谭北斗跟前,他还没站稳,谭北斗伸手一个耳括子便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个跟跄。

  只听谭北斗冷哼一声,说道:“丢人现眼,没出息的东西,你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了吗?

  给我滚回去!”

  那黑⾐汉子连哼也没敢哼一声,头一低,往后纵掠而去。

  谭北斗连看也没看任先生跟燕姑娘-眼,冲着骆三爷抬手微微一拱,道:“骆三爷,给您添⿇烦,谭某人这儿陪罪了。”

  慌得骆三爷忙要答礼说话,谭北斗却连手都没容他抬起来,转⾝就往后去了。

  骆三爷一双老眼之中两道寒芒一闪而逝,旋即也换上一副既窘迫而又尴尬的表情。

  谭北斗这那里是惩治自己的人,分明是给燕姑娘难堪,这就是三岁小孩儿也懂。

  燕姑娘低着头难过的哭,她没哭出声,可是任先生听见了,扬了扬眉,轻轻说道:“燕姑娘,你本就该忍人所不能忍,没事儿了,请回车歇息去吧!”

  燕姑娘很快地住厂声,收了泪,道:“谢谢先生。”低着头转了⾝。

  任先生伸手把她扶上了车,这时候骆三爷似乎想走过来解释两句,安慰两句,任先生大概没瞧见他,把燕姑娘扶上车后,就转⾝迈步登上了他的那辆车。

  骆三爷那里刚迈出一步,如今却只有把迈出的腿又收了回去。

  显然,谭北斗给他难堪,客人们不愿意理他,像骆三爷这么一位人物,何曾受过这个,押这趟车毕竟让他碰上了一回,

  够他难受的。

  旁边那些护车的都是老于世故,经验、历练两称丰富的,那-个看不出来。

  一个弟兄上前一步道:“三爷,我去把他叫下来说个明⽩。”

  这人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说走扭头就要走,骆三爷伸手拦住了他,道:“读书人不知天⾼地厚,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走,大伙儿歇着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这句话刚说完,远处一名弟兄飞奔而至,冲骆三爷一躬⾝,道:“三爷,有个人要找谭鹰爪。”

  骆三爷刚问了“谁”适才那名弟兄奔来处夜⾊中出现一个人影,步履轻轻地往这边走了过来,骆三爷目光一凝,望着那人影道:“就是这个人吗?什么来路?”

  那弟兄道:“他说关里来的,属下恐怕跟谭鹰爪是一条线上的。”

  说话间,来人已然走近,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黑⾐客,长眉细目,隆准薄,一双细目中精芒外,眼神十⾜,锐厉人。

  骆三爷走上两步抱拳说道:“在下骆三,请教尊驾是…”

  那瘦⾼黑⾐客抱拳答了-礼,含笑说道:“原来是押车掌舵的骆三爷当面,失敬,在下姓董,从关里来的,是谭老爷子的朋友。”

  骆三爷道:“原来是董爷,谭老的车在最后头,容骆三带路,请。”转⾝往后行走。

  那姓董的瘦⾼黑⾐人说一声:“不敢当,有劳三爷了。”加快一步跟了上去。

  任先生躺在自己的车里,车里虽然没点灯,可是他仍睁着两眼还没睡。

  骆三爷陪着那姓董的瘦⾼黑⾐客,一个劲儿的往后走,两个人都没说话。

  车队后头有两辆车,车蓬密遮着,远近四周站着几个跨刀黑⾐汉子,一个个站在那儿跟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这两辆车边上一丈左右外,搭着一座小小的帐蓬,里头透着灯光,帐蓬外头站着一个跨刀的黑⾐汉子。

  骆三爷一到近前便指着姓董的瘦⾼黑⾐客道:“这位董爷刚从关里来,是谭老的朋友:

  帐蓬一掀,从里头走出谭北斗,抬眼一看,他“哦”一声道:“我当是那个董朋友呢,原来是你‘张家口’的马贩子,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姓董的瘦⾼黑⾐客一抱拳,笑道:“我这趟出关选几匹良种去,听说老爷子押得犯人在这歇脚,我特地拐个弯儿来给您请个安。”

  谭北斗冷冷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你能念旧跑来看看我,我就知⾜了,怎么样,你这些年来马匹生意还顺当吧?”

  姓董的瘦⾼黑⾐客道:“托您的福,不算顺当,但现在我能养活四口子了。”

  谭北斗“哦”地一声,道:“这么说成家了,老婆孩子都有了,不赖嘛,越混越強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年我也递个辞呈跟你走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您怎么能跟我比,直隶几省,那一天少得了您…”

  谭北斗冷冷一笑道:“行了,别捧我,在这种地方能碰见故不容易,来,里头坐坐,咱们里头聊,怎么样,骆三爷也进来坐坐吧!”

  骆三爷情知人家是虚嚷嚷,这么大把年纪的人,这么个老江湖,那能这么不识趣,当即含笑说道:“不必,谢谢谭老,我前头还有事儿,失陪了。”一抱拳转⾝走了。

  骆三爷有心找个附近的隐蔽地方听听这姓董的到底是⼲什么的,这时候来找谭北斗有什么事儿,奈何谭北斗四下里都布下了桩卡,撒下了噤卫,没他个蔵⾝地方,只好走了。

  帐蓬里的摆设很简单,两口木箱充桌子,桌前放着-盏马灯,旁边就是个地铺。

  好主意,谭北斗懂得享受,这种天气车里既闷又热,在外头打地铺是风凉得多。

  外头打地铺为的是风凉,可是两个人一进帐蓬谭北斗就把帐蓬遮了起来,自己往地铺上一坐,摆手说道:“坐,坐下说话。”

  自进帐蓬以后,那姓董的瘦⾼黑⾐客就换上了一副恭谨神⾊,此刻他恭应一声盘膝坐了下去。

  他坐定,谭北斗抬了眼,道:“是督帅大人派你来的?”

  姓董的瘦⾼黑⾐客道:“属下带来一封信,您先过过目。”

  探怀掏出一封火漆封口,上加大印的函件双手递了过去。

  谭北斗一看这封信火漆封口,上加大印就知道这封信非同小可,当即神清一肃,双手接过,拆开了信,菗出信笺,信笺上七个鲜红的字迹已出现在灯下“直隶总督府用笺”

  谭北斗拿着信笺就灯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毕,把那张信笺在马灯上点着了火,烧成了一团灰烬。

  直望着那张信笺成了一团灰烬,他才神情肃穆地抬眼说道:“这件案子不是早就定诫落案了吗?”

  姓董的瘦⾼黑⾐客道:“案子是早就定诫落案了,犯人囚在刑部大牢,不怕他揷翅飞了,可是他有个女儿…”

  谭北斗道:“我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信上说得很清楚,可是这件案子当年不是‘⾎滴子’办的,怎么现在又落到直隶总督衙门头上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信上没说吗?”

  “没说。”谭北斗道:“信上要是说了,我还用问你。”

  姓董的瘦⾼黑⾐客道:“是这样的,听说他那女儿门当年漏网后就一直躲在关外。”

  谭北斗道:“我明⽩了,恰好这时候我在关外,所以上头就把这案子到我手里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是这样。”

  谭北斗哼地一声道:“是这样,说得倒轻松,我这趟到关外来是来⼲什么的,督帅大人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件案子顶回京里,要他们另请⾼明,派‘⾎滴子’出京,要知道我还押着个犯人,本就不能分⾝,这件事要是等闲事,当初也就用不着我自己老远的跑到关外来找罪受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您先别发火儿,事情您还没弄清楚。”

  谭北斗道:“我还要怎么个清楚法,寸步不能离开车队,却拿我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脆把我劈了算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人,现在落在这个车队里。”

  谭北斗一怔,道:“怎么说,人落在车队里,谁说的?”

  姓董的瘦⾼黑⾐客道:“消息我不知道是那儿来的,不过我知道十分可靠。”

  谭北斗道:“既然他们知道人落在车队里,为什么早不下手…”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您怎么不想想,这是什么事儿,他们那敢下手,万一打草惊蛇了,人在半路上溜,上头追究起来,他们担得起吗?”

  谭北斗道:“这敢情好,把这烫手的玩艺儿塞给我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活不能这么说,您在‘直隶总督衙门’这么多年,大案子也好,小案子也好,从没有不破

  的,再扎手的人物,只要您-伸手他就是有八条腿也跑不了,这不但直隶没有人不知道的,就是京里也都明⽩,要不然上头不会把这件案子给您,要不然督帅大人也不敢报。”

  谭北斗往后一仰⾝,道:“得了,老王卖瓜,自赞自夸,你就别捧我,捧得⾼,摔得重,我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这一摔。”

  姓董的瘦⾼黑⾐客道:“属下这不是捧您,这是不折不扣的实在话,督帅大人曾经夸过您十二个字儿,慎微细密,老谋深算,当代名捕…”

  谭北斗一摆手,道:“那是督帅大人看重;吃这碗公事饭这么多年,所以一帆风顺,事事如意,我自己清楚,那是我没碰上真正扎手人物,扎手的事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江湖之大,不乏能人,我从来不敢说一句大话,怕的是惹了他们给自己树敌,给自己找⿇烦,这些话以后在外头你就别说了。”

  姓董的瘦⾼黑⾐客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谭北斗忽现眉锋一皱,道:“其实这是何必,正主儿拿着了不就算了吗?⼲嘛还赶尽杀绝的,一个女流能成多大气候…”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您可别这么说,吕留良的孙女儿,鱼壳的女儿,那个不是让官家头痛的人物。”

  谭北斗脸⾊一变,道:“哼,‘⾎滴子’平⽇骄横拔扈,目中无人,这件事办得怎么样,到现在人家连一点影儿也没摸着,却让官家整天里提心吊胆的…”

  姓董的瘦⾼黑⾐客惊声忙道:“老爷子,您…”

  谭北斗冰冷说道:“我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是大內侍卫,我是直隶总捕,不比他们矮到那儿去,敢把我怎么样,又能把我怎么样。”

  姓董的瘦⾼黑⾐客脸⾊发⽩,还待再说。

  谭北斗话锋忽转,道:“没有错,人确实落在这个车队里?”

  姓董的瘦⾼黑⾐客微微松了口气,道:“据说这消息十分可靠。”

  谭北斗道:“照这么说,骆三押的这个车队,可真够得上是卧虎蔵龙,八方风雨齐会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怎么,还有别条路上的人物吗?”

  谭北斗道:“黑⽩二道几个知名的人儿都在车队里,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露面罢,这样也好,我乐得装不知道,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两个放倒一双,这些人我不放在眼里,我的目的原也就为引他们上钩,我不怕他们来,我只怕他们不来,可是另外两个人却让我不能不深皱眉头。”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这两个人是…”

  谭北斗道:“傅天豪跟红娘子。”

  姓董的瘦⾼黑⾐客吃了一惊,道:“大漠龙跟红娘子,您是说他两个现在车队里。”

  谭北斗点了点头道:“红娘子已经露过面了,傅天豪到如今仍按兵不动,不知道什么用心,不管是什么用心,他两个中任何一个,我可以应付,要是让我同时应付两人,我恐怕有点力不从心。”

  姓董的瘦⾼黑⾐客道:“这么说您只见过红娘子,没见过大漠龙?”

  谭北斗道:“不,就连红娘子我也没见过,这娘们的⾝手相当快,相当俐落,川陕来的这一对狗男女,男的装瘫,女的卖俏,两个人一搭一唱在车队里做生意…”

  姓董的瘦⾼黑⾐客道:“那两个,‘小丧门’跟活人?”

  谭北斗道:“不是他们还有谁,那臭娘们儿千不该万不该打着红娘子的旗号,结果躺在‘红燕子’下,也幸亏那臭娘们儿打着红娘子旗号做生意,要不然我还不知道红娘子已经来了哩!”

  姓董的瘦⾼黑⾐客说道:“江湖上没第二个用‘红燕子’的人,也没第二个敢用‘红燕子’的,车队里既然现了‘红燕子’,那就表示红娘子确在这个车队里是不会错了,只是那大漠龙…”

  谭北斗道:“那条孽龙虽然如今没见动静,可是我敢拿我这愧招牌担保,他一定在这车队里,我对他摸的很清楚,他绝不会看着别人为他丢命而不闻不问,要不然我不会下这么一步棋,放这么一个钩。”

  姓董的瘦⾼黑⾐客道:“老爷子,大漠龙不是等闲人物,恐怕他早看穿了您…”

  谭北斗道:“我不怕他看穿,只怕别人看穿。”

  姓董的瘦⾼黑⾐客道:“万一他把话透给车队中这些人呢?”

  谭北斗道:“让他透去,他只一有动静我就能找到他,我怕的是他一直按兵不动。”

  姓董的瘦⾼黑⾐客道:“我没想到傅天豪已经来了,红娘子也在这儿,大漠龙的来意已很明⽩,红娘子到这儿来又为了什么?”

  谭北斗哼地一声道:“狗改不了吃屎,红娘子是个属凤凰的,从不落无宝之地,那她到这儿来的用意还不明⽩吗?”

  姓董的瘦⾼黑⾐客两眼一睁,道:“这么说她是来做买卖的,既然她不是为大漠龙来,您需要应付的就只有一个。”

  谭北斗哼哼两声道:“我原也这么想,可是我怕她临时变了主意,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你不是不知道,傅天豪又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你也不会不明⽩?”

  姓董的瘦⾼黑⾐客道:“就算你们同时要应付两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督帅大人就怕您顾不来,所以这趟让属下带了几个人来…”

  谭北斗目光一凝,忙问道:“几个?”

  姓董的瘦⾼黑⾐客答道:“连属下在內共是十一个。”

  谭北斗一巴掌拍上‮腿大‬,道:“行了,我正想人手不够呢,你为什么不早说,他们都在那儿?”

  姓董的瘦⾼黑⾐客道:“我让他们在里许以外等着,我怕招人动疑,也怕打草惊蛇坏了事,所以不让他们跟来。”

  “好极了!”谭北斗-笑道:“再坐会你走你的,你们在四下里跟着车队走,没有我的话你们可别露面儿,也留神自己,别露了行蔵,用得着你们的时候我自会叫你们,只要咱们的实力够,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姓董的瘦⾼黑⾐客道:“这些⽇子里,您可曾在车队里发现扎眼的,属下是说那姓沈的女儿。”

  谭北斗沉昑道:“我倒没发现哪个像沈在宽的女儿,只是有一男一女却是有点可疑。”

  姓董的瘦⾼黑⾐客道:“哪两个?”

  谭北斗道:“这两个一个姓它,自称是一个姓⽩的‮员官‬的未亡人,看样子气派不小,像那么回事,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有那个姓⽩的知名‮员官‬…”

  谭北斗不愧是直隶总捕,果然厉害。

  姓董的瘦⾼黑⾐客道:“您看她会不会是沈在宽的女儿?”

  谭北斗道:“不会吧,年纪不对,这娘们儿看上去廿出头了,沈在宽那个女儿没这么大。”

  姓董的瘦⾼黑⾐客道:“沈在宽的女儿年纪也在廿上下。”

  谭北斗道:“是吗?”

  姓董的瘦⾼黑⾐客道:“沈在宽已四十多了,他的女儿还没有廿上下吗?”

  谭北斗沉昑说道:“照这么说,倒是有可能…”

  姓董的瘦⾼黑⾐客道:“她住在那辆车里?”

  谭北斗抬手往外指了指,道:“就在后头这儿。”

  姓董的瘦⾼黑⾐客脸⾊微微一变,道:“她要是沈在宽的女儿,胆子可以说是相当大,竟敢在您老爷子眼前摇来晃去的。”

  谭北斗道:“她⾼明,这样才不会招人动疑。”

  姓董的瘦⾼黑⾐客目光一凝,道:“老爷子,您打算怎么办?”

  谭北斗摆摆手,道:“你别管,这是我的事儿,你要是投别的事就走吧,我不留了。”

  姓董的瘦⾼黑⾐客恭应一声,站了起来,一躬⾝道:“老爷子,那么我走了。”

  谭北斗坐着没动,道:“我不送你了,那个姓骆的,是个老狐狸,见着他说话小心点儿。”

  姓董的瘦⾼黑⾐客倏然一笑道:“你放心,我久仰,见面胜似闻名,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又一躬⾝,掀开帐蓬走了出去。

  谭北斗闭上了眼,刹时间像人定的老僧一般。

  姓董的瘦⾼黑⾐客出了帐蓬,下意识地往附近几辆马车扫了几眼。

  他可不知道,那位⽩夫人也正好在那漆黑的车蓬里看着他呢。

  到了前头,骆三爷跟几个弟兄在说话,一见他走了过来,连忙独个儿走了上来,抱拳说道:“怎么,董爷要走了,天这么晚还走,不在这儿歇息一宿?”

  姓董的瘦⾼黑⾐客含笑‮头摇‬,道:“不了,我前头还有事儿,谭老爷子正忙着,我也不便去打扰,我告辞了,几位忙着吧!”他没多说什么,冲骆三爷一抱拳就走了。

  骆三爷也没多说话,望着董姓的瘦⾼黑⾐客消失在车队外的夜⾊里,脸上浮现起一种异样表情——
上一章   雍乾飞龙传   下一章 ( → )
雍乾飞龙传是由独孤红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雍乾飞龙传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雍乾飞龙传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雍乾飞龙传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雍乾飞龙传》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