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仇门是由秋梦痕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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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索仇门 作者:秋梦痕 | 书号:41381 时间:2017/9/20 字数:292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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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化子问石中⽟可否有报仇的本钱时,见他猛笑,问道:“你笑什么?” “老伯,我不瞒您说,先⽗意外获得了那册‘王禅老祖秘笈’,我养⽗全教给我啦! “老学究会武?” “以前不会,到了关外精研那册秘笈,如今他的武功,已⾼不可测。” “小子,这可不是吹着玩的,技差一筹,缚手缚脚哇!” “不信您可以试试啊?” “怎么试?” “您可以攻我几招哇!” “你真行?” “你试试嘛!真的假的,岂不一试便知?” “对!小兔崽子接着!”他说着就来了个“黑虎偷心”谁知,石中⽟比泥鳅还滑,-晃就溜过去啦! “我就不信你有多大本事!”老化子接着又来了一式“双风灌耳”也叫“钟鼓齐鸣” 石中⽟一缩头,从他老人家腋下溜了出去,右掌就要从老化子的背后“心俞”⽳上按。 他这一掌不管多轻,只要按下去,老化子这一世英名,可就完了。 就在这一瞬间,袁老门主给他做了个急止的手势,他才忽然警觉,一个翻斛斗,蹿出丈外。 老化子两招落空,才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深蔵不露,老化子这两把,别说普通人啦!就是当今几大门派掌门,也不见得有你这么轻松的化解。” 好!这老家伙趄不知道马睑有多长。 石中⽟笑道:“伯⽗,小侄失礼啦!您看我报先⽗⺟之仇行么?” “行、行!不过么…” “伯⽗!不过什么?” “你虽不能说是‘以一人敌一国’,可也得以-人敌大半个江湖啊!小子,你估量着点,办得到么?” “伯⽗!您不是曾答应过我爹,照顾我么?” “我是答应这老家伙照顾你,不但我照顾你,如今你老丈人的扯旗门不也扯进去了么!他们能袖手旁观么?不过,以我的丐帮,再加上你老泰山的扯旗门,要想与天下武林为敌,那还差得远哪!” “伯⽗,那我该怎么办?” “你得多些江湖朋友,先闯出个‘万’来,建立个基地,然后才能天下寻仇呢!” “伯⽗!先闯出个‘万’来,‘万’是个什么东西?” “那不是东西,是江湖典,也就是闯字号扬招牌,让全武林中人,全知道有你石中⽟这一号。” “说来说去,‘万’就是自己的名字啊!”“一点不错,那是江湖典,也叫黑话,你今后要在江湖上行走,首先就得懂江湖典,不然人家会把你当成空子。” “伯⽗!空子是啥?” “就是说你非江湖中人,对江湖事务,什么都不懂。” “那典跟谁学呢?” “是老江湖全懂,你可以跟你老婆明珠那丫头学呀!” 石中⽟晚上回房,头一个事,就是脫光了子,叫袁明珠看看庇股蛋子上是否真有一颗梅花红痣。 袁明珠一看,可不是真有青铜钱大小的一朵红梅花,他这才确定老要饭所说的一点不假,然后问道:“珠珠,你会江湖典么?” “嘻嘻!姑生在江湖,长在江湖,不会典还算江湖人么?”接着反问道:“你问这⼲嘛?” “化子伯伯叫我向你学江湖典。” “好哇!我马上教你,不过么…” “你又不过什么呀?” “教你可以,你得先拜师!” “哈哈!向老婆学黑话还要拜师?” “当然啦!要学就拜,不学拉倒!” “天底下哪儿有向老婆拜师的?” “在江湖上这叫传道,你不拜谁会教你?” “老婆教啊!”“不行!不拜师不教。” “你当真不教?” “不教!” “果然不教?” “当然不教!” “那好,你不教,可别怪我关你的噤闭。” “关我什么噤闭?” 石中⽟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就见袁明珠脸红的跟红布一样,笑驾道:“不要脸!” “你要真不教,我就那么⼲啦!” “死人!你真能人!” “这么说你答应教啦!” “没法子,怕你关噤闭么!” “啊哈哈哈!”石中⽟乐透啦! 袁明珠开始教他典黑话。 谁知,袁大妹子在老公前拿了半天的翘,可是到了真教起来,可就不知该如何教法啦!哎唷一声道:“老公啊!咱们由哪儿教起呀?” “随便由哪儿教起不全是一样,你随便教,我就跟着随便学啦!” “‘咳!只好如此啦!我先教你数数好不好?” “好!你怎么教都好。” 袁明珠把左手张开,用右手中指从左手拇指按起,按一个数-个数,是一、二,三、四,五,然后再从左小指扳开一个数一个,是六,七、八、九、十。 石中⽟道:“我请你教典,这么数还用你教哇!” “不这么数,一开始就用典,你能懂么?听着!” 她又开始按手指头了,这回数的可不是一、二、三、四、五啦!而柳、月、望,在、中,然后往外扳指头,而是神、兴、张、爱、居、啦! 石中⽟听了之后道:“嘿!真有意思!” “有意思吧!你自己数数!” 石中⽟按柳、月、望、在、中、神、兴、张、爱、居,数了一遍.袁明珠道:“很好,孺子可教也!我问你,八三一怎么说?” “张、望、柳啊!”“答对啦!” 石中⽟道:“往下教吧!” “好!听着!东、南、西、北,典叫、墨、道、妾。” “东、南、西、北叫、墨、道、妾!” “对了!官衙叫六扇门,拿強捕盗的官差叫鹰爪孙.和尚叫花疤!吃饭叫上啃,喝酒叫抱瓶;有钱的人家叫⽔多,银子叫鱼,有钱人家银子多,叫⽔多鱼旺!土匪叫捻子,也有的地方叫二老,请问贵姓叫舂个万,马叫风子,驴叫儿子,狗叫⽪子,老百姓叫林子!如果狗叫了,叫⽪子炸了,老百姓大伙追来了,叫林子发!拦路打劫叫剪路,灯叫亮子,火柴叫迸星子,钱叫杵,一吊钱叫千杵,点火香叫火邱,壶叫龙头,碗叫凤尾,袄叫称吉,鞋子叫芦言,袜子叫汪…” 袁明珠花了五天的时间,把江湖常用的典大致都告诉了石中⽟,而石中⽟真有⼊耳不忘之能,全记下了。 老化子这天道:“中⽟呀!你先跟你岳⽗同小丫头学点江湖经验,我老人家出去踩踩,也许能踩着点你仇家的蛛丝马迹!” 老化子说完了,走了。 石中⽟每天跟阿珠腻在一起,度他们的藌月。 袁明珠道:“郞啊!天天在屋子里滚,腻不腻?” “哈哈哈哈!美人在抱,我一辈子也不会腻!” “死相!我是说,你没跑过扬州,咱们⽩天里到处逛逛,也好叫你这土包子开开眼界,晚上嘛…再…嘻嘻!” 他二人逛开了扬州的风景名胜。 扬州的风景、名胜、古迹,值得一看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在古迹方面就有楼、桥和庙宇. 楼!就有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骑鹤楼”和粱昭明太子撰文的“文选楼”与隋炀帝的“楼” 不过如今“骑鹤楼”已成了大酒楼,已落⼊了四大盐商姓汪的手中了。 再说桥,其实扬州的桥并不多,要比起苏州的三百座名桥来,差远了,不过因当年小杜(杜牧)一句诗:“二十四桥明月夜,⽟人何处叫吹箫!”才把扬州的桥,抬上了台面了。 二十四桥,只不过是一座桥的名字而已,并不是二十四座桥梁。 当然啦!像五亭桥啦、万岁桥啦、开明桥啦、通泗桥啦、太平桥等等,也还算不错啦! 至于庙,可就多啦!大多数都是千年古刹,并经历代增添改建,可就大有可观啦! 这夫俩,首先去了“天宁寺”天宁寺可算扬州第一古刹。 二人进了天王殿,殿中只有一座大佛,栩栩如生,着一个大肚子,露出了肚脐,令人看了发笑!原来是大肚弥勒佛!其旁有副对联云;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慈颜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他们又去了殿后,见-巨钟,据当地人说:这钟一响,声音十里,宋,孚禅师在寺闻声顿悟,曾作颂曰: 三十后前未遇时, 一声鼓角-声悲; 如今枕底无闲梦, 大小梅花一任吹。 真是禅机无限。 看完天宁寺,他们又转到了“史公祠” 明末,史可法镇扬州,清兵围城,城破殉国,遗骸不可得。次年其家人举袍笏招魂,葬⾐冠于梅花岭上,后人更立史公祠于⾐冠冢侧。 ⻩文涵曾题一联曰: 万点梅花,尽是孤臣⾎泪; 一杯故土,还留胜国⾐冠。 另又-联,不知为何人所作,联曰: 殉社稷,只江北孤臣,剩山残山,尚留得风中劲草;葬⾐冠,有淮南杯土,冰山铁骨,正好伴岭上梅花。 大节昭然,千古共仰! 石中⽟问道:“満虏⼊关,曾经扬州十⽇,嘉定三屠,扬州十⽇,就是报算复,史可法之死在城破之前,杀満州鞑子杀的太多,怎么还准许史阁部立祠呢?” “这…八成就是所谓史阁部的正气吧!正气⾜以令敌人丧胆.民间立了‘史公祠’,鞑子也就澉吭声了。” “看来正气传千古,精忠昭⽇月,一点也不错。” 瘦西湖! 扬州景物虽多,但仍以城北之瘦西湖为代表。 瘦西湖固以为名,实际为一条四、五里长的明媚小河,自南至北,纤楚楚,故以“瘦”名之。 湖上点缀了一些州、岛、亭、桥,有“小金山”、湖心亭”、“五亭桥”、“⽩塔”等名胜,秀丽婉约。 夹岸杨柳具千缕柔条,江烟⽔沦,诗意无限。 小金山四面环⽔,假山重叠,以略镇江之金山得名。上有月观、风亭、吹台等诸构。 五亭桥,上面有五座亭子,亭下则十五涵洞,其造型之妙,世所罕见,每当明月之夜,吹箫亭中,更能领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皎皎月⾊。 ⽩塔,俗称喇嘛塔,上为锥,下为蹲,与五亭桥并称。 从五亭桥到观音寺,但见青山隐隐,绿⽔迢迢,杨柳拂面,此即古代“十里珠帘道”其名来自杜牧诗:舂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他夫逛罢瘦西湖之后,回到家中,一进客厅,就见袁门主正陪老叫化子喝酒呢! 石中⽟从老叫化子一言不发,猛喝闷酒,准知道他这趟踩探必是无功而返。 不管他有功也好,无功也好,总得见个礼吧!于是上前一揖问了声:“伯⽗,您回来了!” 老化子只“嗯”了一声。 “伯⽗,您这趟踩着点什么了没有?” “踩着了,踩着了!他妈的踩着猫尾巴啦!嘿嘿!” 袁明珠一听他说踩着猫尾巴啦!本想笑,可是一想这场合不对,硬忍住了,可是脸上憋的那样子啊!可真叫人忍俊不噤哪! 老化子叹了口气道:“咳!我这趟去少林寺,见到了主持广法大师,向他打探当年追杀你⽗⺟,有少林派的人没有?” 石中⽟问道:“伯⽗,广法大师怎么说?” “他说,你⽗石鉴,乃是少林俗家弟子,与少林一脉相传,得知你⽗因获得了一本秘笈而被江湖人追夺的时候,他曾派了广字辈的⾼僧前往,想在必要时,给予援手,我问他是否有意要你爹把秘笈呈给少林时…” “他怎么说?” “他说,少林有七十二种绝学,又何在乎这一本?不过秘笈要落⼊琊道手中,他派去的人,就要主持正义了。” 石中⽟听到这儿,叹了口气道:“咳!正义,正义,多少人假做之名,而行巧取豪夺之实啊!”袁老门主也道:“少林寺本来就是一群势利和尚。” 石中⽟问道:“岳⽗,您怎么说少林寺是势利和尚呢?” “咳!孩子,你不知道哇!他们一向就与官家牵扯不清,想当年唐朝李世民讨王世充的时候,少林就曾派十八僧助战,如今少林寺里面的墙上还绘得有十八僧的壁画呢!历朝都有僧兵为朝廷效力,就拿他‘少林寺’那块匾,就是康熙的御笔呢!” “岳⽗,那他们有没有替満虏效过力?” “有是有,那不过是为了家国抵御外侮。” “抵御外侮?什么时候?” “没多久啦!沙林曾派五百僧兵,由月空和尚率领,到福建沿海抵御倭冠,月空和尚腿还受了伤,后来就全住在泉州少林寺,开南少林-派,本来少林功夫全在腿上,所谓拳打三分不易,脚踢七分不难,可是他因为腿受了伤,才专攻拳术,如今才有南拳、北腿之说。” 石中⽟转对老化子道:“伯⽗,他们有没有说,追杀先⽗⺟还有哪些人参加?” “我问过他,可是他没说,只说他派去的人还没到,你⽗⺟已遭了毒手,至于哪些人杀了你⽗⺟,他就不知道了。” 袁老门主忽对老化子道:“老哥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您看行不行得通?” “哈哈哈哈!袁老弟,你对事一向不轻易表态,可是你只要一表示意见,必有见地,你想出来的法子,准能行,快说出来,让大伙伙听听!” “老哥哥,我想用饵!” “好!没有香饵怎能钓金鳖,⾼,⾼,⾼!” “老哥哥,别臊我啦!我这用饵,还得请你们丐帮帮忙呢!” “行!你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说出你的法来吧!” “老哥哥,首先由你们丐帮放个消息出去。 “啥消息?” “就说当年双侠的后嗣,石中⽟被你所救,送往苗疆,你经常往苗疆跑,就是去看他,同时把你那⾝功夫,全传给他了,这次带他回到中原,一是要找回石大侠找人代译的秘笈,二是要报杀⽗杀⺟之仇。” “好!你这故事编得好!”“当然啦!若以老哥哥的武功,绝不是全天下武林的对手,可是石中⽟只要能得到他先⽗意外获得的‘王禅老祖秘笈’,只要关三载,必可天下无敌。” “妙!庙后头有个洞,庙(妙)透啦!这么一来,过去参加过追杀双侠的人,是必要想抢先一步得到秘笈,或者是先把石中⽟除掉,以绝后患,好!⾼!叫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石中⽟道:“岳⽗,您这法子是好,可是细节该如何行动呢?” “你赶紧到乌义市匡家村,把我们的构想告诉你义⽗匡老爷子,然后同你童伯⽗,再在江湖上露露脸,因为你是我的女婿,大半个江湖人物都认得你啦!你只要随童帮主一现⾝,马上就会传遍江湖,你们再在江湖上各处转转,然后再到匡家村,当着村民面前,向匡老学究讨回秘笈正本与翻译本,你还怕他们不上钩么?” “岳⽗,您这办法,好是好,万一他们抓住您,威胁我出秘笈,那该怎么办?” “小子!你就别管我啦I能为亲家报了⾎海深仇,我就是粉⾝碎骨,也心甘情愿啦!” 好!此老真可算得上义薄云天啦! “岳⽗,这样吧!我把学过的秘笈,抄一份给您.您照着內功⼊门先练,如不间断,三个月会有小成。我同养⽗曾得了几颗天山雪莲子,他叫我经过直隶(河北)省,安国县时,再买些中药,他可炼成一料‘解毒万应丹’。这药不但可解百毒,练武之人吃了,还可以增进功力,我想先去抓药,请我养⽗把药配好,您吃两丸,功力大增之后,就不用怕他们了。” 老化子道:“小兔崽子!既是这样,你现在还不快去抓药!” 他们饭也吃过了,石中⽟立刻动⾝。 马快,心急,他连夜赶,一千三百里的路程翌⽇中午以前就赶到了,照方抓药,买了一口袋,因为全是珍贵药材,⾜⾜花了八⼲两银票,好在刚卖了⽟器没多久,有钞票,付款之后,立刻赶回了扬州时还没过半夜呢! 红鬃宝马,就是宝马,到扬州时还没过半夜呢! 翌⽇,袁老门主道:“孩子,你赶紧给你养⽗去送信吧!” 袁明珠道:“我也去!” 老化子道:“小丫头,你去⼲什么?” “老伯伯,我这丑媳妇,不该去见见公公么?” “该,该,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等他这趟回来,你们两口子跟我在江湖上转够了,再去见他,向他讨秘笈。” 袁老门主道:“丫头别闹,你童伯伯说得没错,你目前还不能叫匡家村的人看见呢!” “好吧!有啥法子呢!等吧!” 再说,石中⽟来到乌义市,匡家村,老远就把红鬃马蔵在林子里,扛着-口袋药,乘黑夜,溜进了不第书生匡老爷子的家。 匡小威正在院子溺尿,一见有人溜进来.忙大声问道:“谁?” 石中⽟一听,笑道:“是小威么?” 匡小威听出声音来了,忙喊道:“爷爷!爷爷!嘟嘟回来啦!” 好在这时大伙还没睡,全出来啦! 石中⽟见到匡老爷子,叫了声“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快到屋里来吧!” 大伙进屋之后,石中⽟又与匡敬和文君见了礼,然后就把这段⽇子的所作所为,详细地说了一番。 匡老爷子笑骂道;“小兔崽子!娶了媳妇这么久,才知道回来呀!那你媳妇呢?怎么不跟你一块儿回来呀?” 石中⽟又把老门主的话和大家的决定,详详细细地说了-番。 匡老爷子道:“好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你的药全抓齐了么?” “抓齐了,我前天到安国县去抓来的。” “用了多少银子?” “八千两。” “那几块镯⽟,值这么多钱么?” “爹!那玩艺可值钱啦!⽟蟾蜍和温⽟佩没卖,还卖了十二万两呢!”说完,掏出一大把银票,放在桌上道:“爹,还有十一万多,够您办几所学校呢!” “哈哈哈哈!我用不着,还是你带在⾝上,在江湖上朋友吧!” 最后死说活说,匡老爷子才留了一万两,其余的叫他带在⾝上用。 翌⽇一早,老爷就开炉炼丹了,整整炼了七天七夜,这料“解毒万应丹”才炼成,共得一百二十颗。 匡老爷子道:“你拿二十丸吧!剩下的我留着济世救人啦!” 石中⽟取了二十颗道:“爹!我打算明天就回扬州。” “好!早点去,也好早点把杀你生⾝⽗⺟的仇人引出来,早点为他二人报仇雪恨。” “爹!您也得小心点,我一出现江湖,仇家们说不定先找到您呢!” “哈哈哈哈!当年我怕他们,才把你关外,如今我还会怕他们么?” 天亮之后,他辞别养⽗义兄嫂和小侄子小威,溜出了家院,到了林子里,找到红鬃马,飞驰而去。 几百里路,中午就到了。 老化子一见道:“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全待好了么?” “伯⽗,你放心吧!不但事情都待好了,药也炼成了呢!”他说完,取出“解毒万应丹”道:“您几位,每人吃两丸,好增強功力。” 处非常时期,他们也没再客气,袁门主夫每人吃了两丸。 石中⽟道:“伯⽗、妹妹,你们怎么不吃?” 老化子笑道:“咱们爷俩要在江湖现⾝,以⾝为饵,有人子给我老人家保驾,我还用再增加功力么?” “伯⽗,话不是这么说,万一敌方人手多,我照顾不过来,那岂不是一大憾事?” “瞧你这么说,我非得吃药练功不成了.” “侄儿确实希望您吃药练功,能增強功力,也好防⾝。” “好!吃吧!”占了便宜他还要卖乖。 袁明珠也吃了两颗,忽然道“⽟哥哥,请你再多破费两丸吧!” “好哇!给谁?” “我想给管家的袁叔叔,他要是也能增加功力,一旦有事,岂不是我爹娘的一个帮手!” “那你就快去请袁叔叔来呀!” 不一会管家袁仁俊同袁明珠一起来了。 石中⽟把请他吃药、练功的原因一说,这位袁总管真是喜出望外,立刻一躬到地。 石中⽟送给了他二丸药,并告诉他武功心法。 一晃眼,二个月就过去了。 这吃过药的五位,內功已有小成,功力大进,但石中⽟看了,还不太放心.又陪大家练了三个月,见他们大有成就之后才决定到江湖做饵,好钓仇家现⾝。 老化子和新媳妇袁明珠,随石中⽟一起上路了,临行时,袁老门主又选了两匹好马,一头是袁明珠平时骑的⽟狮子,仍由她骑,给老化子选的是匹枣骝,也是千中选-的好马,三人三骑上路了。 在没出发之前,老化子就叫丐帮弟子在江湖上放了讯息,谁知道,这消息一放出去,立刻传遍了武林,其讯息之快,简直比打“电报”还快,江湖马上起了滔天巨浪,江湖人士纷纷奔走相告。 他们离了扬州,-直往北走,准备在国全绕个大圈子。然后再去乌义市匡家村。 这一路行来,看到很多拿刀背剑的江湖人,全对他们三位十分注意,老化子见,忽然一惊道:“中⽟呀!我忘了一件大事。” “伯⽗,您忘了什么大事?” “你的仇家全都手握兵刃,到时候你想用空手对敌不成?你得赶紧预备乘手的兵刃。” “伯⽗,您也练过那本秘笈,您当知道,那上面本没有招式,只有练功、练气、练劲的要领,主讲究一个快字,所谓‘制敌机先’,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要练到意动⾝行的境地。” “那应该是啥兵刃都可以用喽?” “当然!” “要这么说就好办了,我认识一位河南巩县的老铁匠,善打各式兵刃,尤其是他用的钢好,钢全是自己炼的,出来的兵刃,虽不能与前古神兵相提并论,但用来断金切⽟,却绰绰有余!” “伯⽗我不喜跟大大刀王五一样,天天扛着把大刀。” “那你总不能徒手对敌呀!你想用啥好呢?” “伯⽗,我想带把文雅一点的兵刃!” “文雅点的…那么打把钢骨的扇子如何?” “好哇!它既可当兵刃,天热的时候,还可以扇扇凉风,一使两用。” “不过” “伯⽗,不过什么?” “这种可以当兵器的折扇,普通的铁店、刀剪店,他们打不出来,除非是上京北打磨厂,真正老王⿇子那儿,只有他才能打造。” “伯⽗,说不得,咱们就去京北逛逛吧!” 三人真奔京北而去。 谁知,一进山东地界,在台儿庄就被一群武林人物给挡住了。 石中⽟在马上一看,豁!人还真不少呢!男女老幼都有,而且每人手中全都拿着兵刃。 老化子这时道:“中⽟啊!你们可得要小心了,来者不但全是江湖⾼手,尤其那几个女的,更是心黑手辣。” “伯⽗,他们全是谁?您先给我指点指点。” “孩子,你注意看,那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乃是山东双义,老大猛侠武维扬.二老莽侠武维义,家传武学,烈如火,但不失为正道侠士。” “伯⽗,那三个女的呢?” “全是江湖败类,倒采花的女贼,而且心狠手辣,倒采花之后,向来不留活口,她们是姑侄关系,那个年龄稍大点的叫‘女王蜂花蕾’,小的叫‘粉蝶儿自花’。等下手的时候,最好把这三个不要脸的丫头杀了,以为江湖除一大祸害,其余那几个,全名不见经传,我就不认得了。” 他们正在谈话,就见猛侠武维扬对老化子一抱拳道:“童帮主久违啦!” 老化子也马上抱拳回礼道:“好说,武大侠,没想在这儿碰上.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跟阁下在一起的八成是河洛双侠的后嗣,人称索仇郞的石中⽟吧!”他还真能给别人起绰号。 老化子道:“不错,正是石公子,这‘索仇郞’的绰号是阁下给他取的么?” “我听说他要横扫江湖,为⽗⺟报仇雪恨,这是江湖朋友大伙给他送的绰号。” 石中⽟在马上冲他一抱拳道:“老前辈您误会啦!” “我怎么误会了?江湖传说,你在苗疆由老化子教调了二十年,尽得老化子真传,要恁一⾝所学踏平了中原,难道传言是假的?” “我要踏遍中原,寻访杀害⽗⺟的仇人不假,但是我没有要与中原武林为敌呀!莫非前辈在当年也曾追杀过先⽗⺟,想夺‘王禅老祖秘笈’?” “呸!我啐你一脸⽔片,我家自有我武家绝学秘笈,谁稀罕你老子的什么狗庇秘笈,别以为你小子学了几手打狗法,就目空一切,叫化子的打狗,只能打狗!” “老前辈,既是未曾追杀先⽗,那咱们就没仇没恨,您请回吧!”“老子从不听一面之词。”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石中⽟年轻气盛,他也火啦! “老子倒要领教,领教你小子有什么真本事、硬功夫,竟敢目空一切,藐视江湖。” 是泥人也有个土啊何况他正在年轻气盛的时候,转对老化子道:“伯⽗,把您的那只狗,借我一用,我今天要用来打打这群无理取闹的疯狗!” 老化子把打狗给了他,就见他飘⾝下马,往当中一站,运起內功,真是威风八面。 武维扬也越众而出,两人对上了。 武维扬道:“小子出招吧!别叫人说我以大庒小,在这山东地面上欺负你这外来客。” “嘿嘿!你也不用依老卖老,小爷与人打斗,从不先行出手,更何况你又不是我的杀⽗仇人。” “小子你好狂!”他说着一抖手中的九环刀,当啷啷的人心神,然后直劈而下。 其实石中⽟一点打斗经验也没有,今天是头一回跟人动手,不过他以前经常与阿花姑娘相互对招,并没被武维杨这动作给吓住,反而嘿嘿冷笑一声道:“来得好!”一闪⾝就到了他九环刀的威力范围之外。 接着武维扬一翻手,就是一招“⽟带”动作一气呵成,他这猛侠绰号,决非浪得虚名。 他一看两招无功,接着就是“进步撩”九环刀由下而上挑起,乖乖!这要让他撩上,可不要来个大开膛。 可是人家石中⽟是会的不忙,⾝随刀起,来了个翻斛斗,躲得轻松、漂亮,旁观之人不由得叫声:“好!”这声好,简直叫武维扬无地自容,于是怒吼道:“小子!光躲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拿出来与你爷爷对招!” “老前辈,我这是強龙不庒地头蛇,礼让三招。” 好!他这话更气人,只气得武维扬哇哇大叫,因而心浮气躁。 武二老维义一见,忙道:“大哥,别上了他将之道。” 武维扬也是成名多年的⾼手,二弟这一点醒,立即收敛心神,凝神以待。 这时老化子也怕石中⽟得罪太多的江湖人物时,惹来无穷的后患,于是打圆场道:“武大侠,你们双方本无冤无仇,这全是误会,我看你们双方不如罢手言和吧!” 武维扬心想,这娃娃武功深浅莫测,就恁我这连环三式,不知毁了多少武林豪客,而如今竟连他的⾐角也没碰上,再打下去,还真说不一定会沟里翻船,听了老化子的话,就有意收手,正犹豫间,就听女王花蕾说话了。 花蕾道:“对,武大侠,见好就收吧!反正你又没杀他⽗⺟,别把一世英名,栽在⽔里。”她这话,充満了讽刺的味道。 石中⽟在旁听了,心说:“这丫头好险!”于是转对她道:“女王蜂!这么说追杀先⽗⺟的准有你喽?” 女王蜂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可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叫他们既不把秘笈出来,又没有保护秘笈的功力,不该死么?” “好哇!今天终于叫我找到一个仇人,丫头,过来受死吧!” “嘿嘿嘿嘿!姑正想打发你去见你的爹娘呢!” 于是二人打了起来。 女王蜂花蕾还真有点真才实料,两柄鸳鸯蝴蝶刀,舞了个风雨不透,而石中⽟又是初次与人正式过招,以“制敌机先”的要诀,本不知如何发挥,⾜⾜跟她打了半个多时辰,才窥破好机,-打狗,点在了她的心坎上。 就在这时候,忽听老叫化道:“孩子,留她活口!” 谁知,他手中的打狗,早已注⼊了真气,硬把女王蜂的心脏给点炸了。 老化子急得直跺脚。 石中⽟不解的问道:“您⼲嘛这么着急呀?” “咳!孩子,刚发现杀害你爹娘的线索,就被你点断了。” “那…那…那她们-起的不还有她两个侄女儿么?那两个生擒不就行了么?” “咳!你小子真是糊涂蛋哪!你爹娘遇害时,她俩才多大点啊!能知道些什么?” 可不是么,他俩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四岁,二十年前才三四岁,还不懂人事呢!这下子他可傻了眼啦! 再说山东双义他们这群人中,女王蜂可算顶尖儿的⾼手,居然命丧在石中⽟的打狗下,谁还敢出头? 于是彼此换了个眼⾊,溜吧!连场面话都没待一句,就一哄而散。 花自芳姐妹逃命要紧,亲姑姑的尸首也不管啦! 石中⽟刚才听老化子说,杀了这三个女的,好为江湖除害,今女王蜂虽然死了,可是这两个要被她们跑了,岂不功亏一篑?于是撒腿就追! 谁知,袁明珠一见他猛追那两个妖女,误会啦!吃醋啦!也跟着追。 花自芳姐妹一见他们专对她们追来,准知把后背给人家,绝逃不脫,于是把心一横,转⾝而立。 石中⽟夫追到二女进前,忽见她们转⾝,也是一愣! 这两名倒采花的女盗,可是经验丰富啊!就在他们一愣的瞬间,每人用机簧针筒,出了一二十只淬毒飞针。 石中⽟因早已发出正气护⾝,全打在⾐服上就被震落了,可是袁明珠內功尚浅,这一飞针,可全打在上啦!当时就倒了下来。 这两名妖女,打出飞针阻挡一下之后,又转⾝飞遁,石中⽟起步就追,谁知,被老化子叫住了,道:“别追啦!快看看珠丫头的伤势吧!” 他这才知道老婆中了飞针,过去一看.见她的上黑了一大片,⾜见飞针毒之烈,万幸,她吃过两丸解毒万应丹.毒才没有蔓延太快。 谁知没多久,中毒的地方,黑印自动缩小,成了一个的小黑点,毒针也渐渐的露出针头来。 石中⽟道:“我爹配的这副药丸还真不错,竟能把毒针出来!” 老化子总算经多见石中五道,怀疑道:“你爹的解毒丹再好,似乎也不可能出毒针,八成她⾝上带有什么特殊的防毒东西。” 石中⽟忽然想起来啦!道:“伯⽗,我想起来了,我曾经送给她一只天然生成的⽟蟾蜍.” “那快找出来看看。” ⽟蟾蜍正在她中针附近的口袋里着呢!石中⽟一伸手就掏了出来。 一看,乖乖!全黑啦!成了黑蟾蜍! 老化子一看,乐啦!道:“没想到⽟蟾蜍,还有昅毒的功能呢!你快在她中针的位置,把⽟蟾蜍放上,看能不能把毒针子套来。” 石中⽟把五蟾蜍往袁明珠中针处一放,毒气立即消失,往起一拿,针随之而起,这一来他可乐啦!一一把所中之针,全行起出,袁明珠这时候也清醒了,问道:“我怎么突然昏了过去?” 老化子道:“丫头!你中了绝毒的飞针,要不是你⾝上的⽟蟾蜍有昅毒功能,你这条小命,早去找阎老五啦!” 她还有点不信,问夫君道:“郞啊!真的么?” “当然真的了,伯⽗岂会骗你?”说着,把⽟蟾蜍送到她面前道:“你看看,它都成了黑蟾蜍啦!你中的这些毒针,毒有多烈.” 袁明珠问老化子道:“老伯伯,这⽟蟾蜍已沾満了毒药,那该怎么办?” “我听说有可以把器物上的毒昅出来,不妨试-试。” 石中⽟道:“咱们哪儿去弄这么多的人呀?” “浑小子!有钱啥东西卖不到,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要活人脑子,都有人肯卖!” 他们进了台儿庄的街里,街口上要饭的一见老帮主驾到,忙一举手中打狗,往地上戳了三下。 这动作石中⽟在进西安的时候就发觉了,笑问道:“伯⽗,他们这动作是啥意思啊?” “傻小子!这是丐帮中的大礼.”接着向石中⽟要了十两银子,给了那位叫化子道:“你去给我们弄碗人来,这台儿庄有哪几家大酒楼啊?” “东街上的‘会仙居’,酒菜驰名远近。” “那好!等下你把人就送到‘会仙居’去吧!” 叫化子捧着走啦!他们也去了会仙居。 伙计一看,别看叫化子穿的破,就看这三匹良驹,⾜可以代表这三位的⾝价了,财神爷上门,还不打躬作揖的往楼上请么。 袁明珠见了笑道:“老伯伯,这家伙计倒不势力眼。” “谁说的?这家才势力眼呢!” “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们是看见了那三匹口牲,才这样的,要是光我这个人,准连大门口都不叫进来。” 伙计送来香茗之后,等着点菜。 老化子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儿什么菜拿手,我点的你们也不一定有!” 伙计-听,就要报菜名。 老化子道:“别报啦!你把你拿手的只管往上端吧!等回吃了没钱.你不早看上那三匹马么?” 伙计尴尬一笑道:“老太爷,您真会说笑话,菜我给您几位打点,喝什么酒?” 老化子道:“有二锅头么?” “店里没有,您想喝,小的去糟房给您现接吧!” “那敢情好!”说完,就把他那个大葫芦递给了伙计道:“能接満最好还有别的酒么?” “除⽩⼲之外,只有⻩酒了。” “这儿的⻩酒没劲,我们全喝二锅头吧!” 伙计抱着老化子的大葫芦去到糟房接二锅头啦! 这时候街口遇的那位化子上来了,手中端了-大海碗的人,送到老化子面前,道:“老帮主,人买来了,-共花了二两银子,还剩下八两。”说着把银子献出。 老化子道:“多的赏你啦!” “谢帮主的赏!”说完,行礼告退。 石中⽟道:“伯⽗,这碗人怎么用?” “把⽟蟾蜍泡在中。” 石中⽟把⽟蟾蜍往中一放,就见啂⽩⾊的人,慢慢的开始变黑。 这时菜也陆陆续续的往上端,头一个是大拚盘,第二个是糖醋千鲤,第三个是芙蓉⼲贝,第四个是⻩焖粟子,最后一个是蹄膀,还有一个口蘑汤。 菜虽然不多,无论质和量全是一等的,而且⾊味俱全,使人看了,不噤食大动。 这时酒也接来了,老化子从葫芦里倒了一酒壶出来,道:“这壶给你们两口子,剩下的我老人家包圆了。” 三人大吃大喝一顿之后,继续上路。 这天经过河北吴桥,就听村子里锣鼓喧天,好象在举行盛会。 老化子奇怪问道:“今儿个是什么庆典节目啊?” 袁明珠道:“今天是八月初三,没什么庆典哪!”“那他们为啥敲锣打鼓的呀?” “您问我?我问谁去呀?” “笨丫头,咱们不会过去瞧瞧么!” 三人进村一看,原来是一帮玩杂技的朋友,正在彩排呢! 这个杂技班的班主,一见来了三位骑马的陌生人,赶紧过来一抱拳道:“几位辛苦了,请下马喝茶!” 他用的是江湖客套,老化子也不含糊,道:“鼓乐声闻遐迩,以致令我们误闯贵宝地,尚请老大包涵!” “岂敢,岂敢!小班最近接了一档演出,我怕孩子们生疏了,到时候出彩,特为教他们彩排,彩排,没想到惊扰了三位贵人,抱歉,抱歉!” “哪的话,各位请继续彩排,也好叫我们这些不速客,大眼福。” 这时早有人搬过四把椅子,-个茶几,并沏了壶上好的好茶。 班主每人献上-杯之后,对杂技演员们道:“小子们,有贵客光临参观,全给我卯上点⼲哪!” 有他这句话,锣鼓声又响了起来,艺员们开始表演了。 头一场是抖空竹(扯铃),就见有六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每人手上拿着抖绳,抖着-只空竹,声音由小而大,渐渐抖出金鼓齐鸣之声,接着是抖艺表演,只抖得那只空竹⾝前⾝后,⾝左⾝右的转着跑。 袁明珠一看,她们把个空竹抖得已出神⼊化了,不由得拍手叫好。 抖空竹的小姑娘们,一听客人叫好,更加起劲,六个人站成-排.把空竹抛上半空,然后六只抖绳,连成一线,抖上去的空竹,-只一只的下落,全都落在第一名的抖绳然后-个-个的沿着抖绳向后滚,滚到最后一个人的抖绳上时,又被抛回第-手上,一个个的排着队往后滚,直让人看的眼花撩。 这时袁明珠的两只⽟手。可全拍红了。 接下来表演的是活动罗圈.上来的全是二十啷当的小伙子,个个虎背狼,⾝手矫健,而罗圈则有大有小,大的直径约二尺左右,小的只有一尺五六,大的放在地上,小的摞在大的上面。 这时就见小伙子们,游鱼跃⽔似的,成一路,从上面罗圈中蹿了过去,动作⼲脆利落,毫无拖泥带⽔。 可是他们从上面的罗圈穿过之后,双手着地,然后又脚前头后,再从下面的罗圈,倒蹿回来。两个罗圈全跃过了之后,再加上一个,又是个小的。 现在只有两个人表演,先从最上一个罗圈穿过,再从中间的圈倒蹿回来,再从最下面的圈穿过去,这三个动作,而且要一气呵成。 三个不够,再加-个,现在全体演员成一路,从最正面一个,鱼贯蹿过。 四个还少了点,再来一个,五个罗圈重叠一起,是有八九尺⾼,现在不但要从上面一个穿过去,而且还要从中间的圈倒回来,这…可真是⾼难度啊! ⾼难度?还有更⾼的难度呢!现在罗圈成了三百六十度的转了起来。 老化子他们很奇怪的问道:“班主,这罗圈怎么会转呢?” “说穿了没啥啦!那下面埋的有齿轮滑器,接上连杆,在外边有人纵。” 看表演吧!演员分四面站立,每当罗圈正面对正时,双边人员同时穿过,一边从最上,一边从最下。看的是真过瘾哪! 老化子道:“班主,看起来他们几位全有一⾝好功夫哇!” 班主道:“没啥啦!庄稼把式啦!” “老化子老眼不花,他们的轻功要不是炉火纯清,那本办不到,不知班主属哪个门派?” “老客好说,吴门小四拳,名不见经传啦!” “吴门小四拳?” “是啊!您没听说过吧?” “哈哈哈哈!我打听个人,不知跟你怎么称呼?” “谁?” “吴长庚,吴老爷子!” “啊!您认识家⽗!” “在武林大会上,曾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他住在这里。” 班主一听,忙起立抱拳道:“您原来是武林前辈,请恕吴危失礼,还请几位到舍下待茶吧!” “吴班主,能否等我们欣赏完了他们的绝活儿,再去拜望吴老门主?” 吴危道:“也好!”转对大家道:“小子们!⿇利点,接着上!”又一招手,走过来一位抖空竹的小姑娘,道:“爹!什么事?” “你快去叫爷爷出来.说有故人来访!” 小丫头飞快地跑了。 节目接着演,这一场是软骨功,由两位十七八岁的姐妹花上场表演,真跟蛇一样,柔若无骨,不知这两姐妹的这⾝功夫是怎么练的。 这两姐妹的表演刚完,就听洪钟也似的声音,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丐帮童老帮主驾临,老朽未曾远,恕罪,恕罪!”原来是门主吴长庚来了。 老化子也起立一抱拳道:“没想到误闯贵门,未能先去禀告,失礼失礼。” “老帮主,你太客气啦!”转对吴危道:“你叫他们卯上点⼲,在⾼人面前可别丢人现眼哪!” “得了老门主,孩子们的玩艺,实在够精采的啦!我们今天可大服福啦!”然后他对石中⽟同袁明珠道:“你俩快拜见吴门主。” 二人同时冲吴长庚抱拳道:“参见吴前辈.” 吴长庚慌不迭的还礼,并道:“二位少侠是…” 老化子一指石中⽟道:“故人河洛大侠之后石中⽟。”再一指袁明珠道:“袁老偷儿的掌上明珠,袁明珠。” 吴长庚忙道久仰,久仰! 虽然如此,这爷俩心中可全在打鼓,心说:石中⽟不就是江湖传说的“索仇郞”么?怎么今天跑到小四门来了?当年追杀河洛双侠,我们又没参与,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找⿇烦?反正是福不是福,是祸躲不过。等下瞧瞧再说! 尽管这爷俩心中打鼓,可是节目还是照常进行。 下面表演的是戏法(魔术),只有-个人表演。这位年龄大点,三十出头,头戴瓜⽪小帽,长袍马褂,袖口挽起,露出雪⽩的內⾐,手中还拿着一个大手帕,场中摆了一个木头架子。 就见他把手帕一抢,就变出一只纯⽩的啂鸽,再抢,又是一只,把鸽子放在架子上,鸽子也不飞,就在架子上,用嘴啄着翎。他一面抖手帕,一面变鸽子,整整变出了二十二只,才-鞠躬,下台而去。直到他人走了,大伙才想起鼓掌来了,而且⾜⾜鼓了三分钟。 接下来是千斤腿功!首先在场子央中,放了一张长板凳,一个中年妇人仰躺在凳子上,腿双⾼举,脚心朝天,这时走出-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爬到了妇人的脚上,然后仰面躺在妇人的脚上,然后两臂、两脚平伸。 妇人这时用脚上的功夫,弹的小丫头如风车般的三百六十度旋转,旋转了⾜有一袋烟的时候,又变成了上下翻转,这个小丫头不但不怕,而且还频频做鬼脸呢! 接下来,由四个汉子抬来一只大⽔缸,看样子这口缸最少有四百斤,四个人把它放在妇人的脚上。 这妇人用⾜上功夫,把这口缸转得飞快。 石中⽟他们忍不住鼓掌叫起好来。 再看,又有两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爬⼊了缸中,而妇人的双脚,又开始转缸,这两个小男孩就随着缸转,等缸停下来的时候,缸的外面又爬上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缸开始改为三百六十度旋转,缸上的少女又在上面玩了许多花样。 最后这四五岁的小丫头又爬到少女的⾝上,先扯了个须风旗,然后又翻斛斗又打滚,就是掉不下来,乖乖!四五岁的小丫头,她怎么练的? 等表演完了,袁明珠把小丫头拉到⾝边问道:“小妹妹!你今年几岁?” “五岁。” “练了多久啦?” “三年半啦!” “啊!没断就开始练哪?” 小丫头点了点头,门主吴长庚说了:“吴桥杂技演员,差不多全是那么大开始的。” 乖乖!怪不得吴桥杂冠天下,原来从还没吃时肘就开始练啦! 袁明珠这时掏出一张银票,给小丫头道:“这个给你们买花戴、买糖葫芦吃吧!” 小丫头接过之后,到班主吴危面前,叫了声:“爹!”然后递给银票。 吴危一看,眼都直了!竟是宝通钱庄出的银票,⽩银三⼲两!乖乖!这是够让他们表演一百场的。 他马上又递给袁明珠道:“姑娘的赏,我们不能收!” 袁明珠问道:“为什么?” “太重了,我们担不起。”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吴班主,你只管收下,明珠这丫头出了手的钱,还能回去么?” 吴长庚回道:“多少?” “爹!您看看!”吴危把把银票递了过去。 吴长庚一看,三千两!忙道:“太重,太重,我们担不起,还是请袁女侠收回吧!” 老化子瞪眼啦!道:“吴老大,你要是不收,可就是看不起我侄女啊!她虽是扯旗门的,可是这银子可不是赃款哪!”结果,好说歹说,吴危才道谢收了。 既然收了人家这么重的赏,总不能不招待人家一顿吃喝吧!酒酣耳热之际,少不得谈些江湖轶闻轶事。 老化子道:“吴门主,你们经常到国全各地演出,可曾发现有东洋扶桑鬼子和罗刹鬼子?” “老帮主,您问这…”“是这样的,河洛双侠的尸体上,发现了罗刹窄剑和倭刀的伤痕,而且所中的暗器尚有东洋忍者的星形镖。” “原来是这样啊!老朽有个朋友,在京里醇亲王府当差,他倒是跟我提过,醇王府的大贝勒,养的有一批东洋武士。” “一个贝勒养一批东洋武士⼲啥?” “我那个朋友说,这位大贝勒是领侍卫內大臣,除了手下的紫噤成的噤卫军之外,还管的有侍卫营,可是他的近⾝卫士却是东洋武士。” “好嘛!国中人靠不住,他用上了洋鬼子,那你可知道哪儿有罗刹鬼子?”“洋鬼子们,听说全住进內城的民巷,因为咱们汉人是不准随便进⼊內城的,详情我就不清楚了。” 石中⽟问道:“老前辈,您可知道醇王府在哪儿?” “听说在什刹海,可是我没进过內城,什刹海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 老化子道:“多承指教,即有地名就好办啦!” 饭后,他们三位就在吴门小四拳那儿歇了。 翌⽇一早,就告辞而去。 这时吴家⽗子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吴危道:“爹!石中⽟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嘛!” “咳!江湖传言,往往失实,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有理智的人,不会杀无辜的,这传言准是当年追杀双侠的人造出来的,不管啦!反正江湖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石中⽟他们,这天乘马进了京北。 京北乃六朝建都之地,天子脚下,当然不同于一般都市,內城噤卫森严,汉人是不准随便进⼊的.可是外城却是繁华无比。 扯旗门同丐帮全设有分舵。 扯旗门的分舵设在最豪华的地带,王牌楼附近的大栅栏.而丐帮呢!就设在天桥附近的一家破落户。 他们一进永定门,首先到了丐帮分舵。 丐帮京北分舵云出岫.早在老化子出现在永定门时,就接到了报告,立即率领分舵三袋以上弟子,在大路上恭。 他们-见到老帮主,立即举起了打狗,然后在地上戳了三下,行了丐帮大礼,然后接三位到了分舵。 当然丐帮京北分舵的人!少不了请安问候啦! 老化子道:“云舵主哇!有什么话等下再说,千里为官,还为的是吃穿呢!我们走了大老远的路,早饿啦!” 云出蚰一听,赶紧叫人准备酒菜。 你还别瞧不起叫化子,弄上桌子的酒菜还真不含糊呢!四大盘、四大碗,还有一大壶二锅头呢! 石中⽟一看,两大盘整只没⽪的,两盘黑呼呼的不知烤的是什么⾁,而四大碗则清一⾊的是红烧⾁。 袁明珠笑道:“中哥,你尝尝,这可是丐帮的大宴哪!你纵有钱在别的地方也吃不到哇!” 石中⽟问道:“伯⽗,这怎么没⽪呀?” 袁明珠找答了:“这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富贵’。” 石中⽟还是莫名其妙,问道:“富贵?” 老化子笑道:“所谓富贵就是叫化啦!你先尝尝看,好不好吃?” 石中⽟又犯了老⽑病,不用筷子,出手就撕下一只腿大,放⼊口中。 这时分舵主云出岫看他这动作,很对劲,笑道:“少侠.够豪迈!来!⼲杯!” 石中⽟吃了口⾁,喝了口酒,嗯!⾁真香.两口就把只腿大呑了下去,然后道:“这⾁真香!” 袁明珠笑道:“那是人家丐帮独门绝活。” 石中⽟问老化子道:“伯⽗,这是怎么做的?” “你小子没听袁丫头说是丐帮独门绝活么?非丐帮弟子不传哪!”说完哈哈大笑。 袁明珠道:“中⽟哥,尝尝别的⾁吧!”她夹了-块黑呼呼的⾁给他。 石中⽟看这块⾁不但黑,而且还焦了,问道:“这是什么⾁?” “你别管什么⾁,先尝尝再说嘛!” ⾁一⼊口,他就叫:“好吃,好吃!真好吃!” 袁明珠笑道:“这是香⾁。” “香⾁?香⾁是什么?” 云出岫笑道:“少侠,香⾁就是狗⾁。” “啊!狗⾁这么好吃啊!我在疆新,看他们家家全养好多条狗,可是就没见人吃过。” 老化子笑道:“疆新那种狗叫牧羊⽝,⾁并不好吃,同时游牧民族对狗视同跟子女一样,谁敢吃?” “那这可以吃的狗是…” “土狗!而且吃土狗还有讲究呢!所谓一黑、二⻩、三花、四⽩,黑狗香,⻩狗甜,花的同⽩的,味道就差了。” “伯⽗!那如今咱们吃的是什么狗?” 老化子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纯黑的啦!” 他再也顾不得发问,抢着大吃大喝起来。 吃喝⾜之后,老化子道:“中⽟呀!你跟丫头上扯旗门吧!我老人家可要在这化子窝,好好休息休息啦!” “伯⽗,那我怎么找您呢?” “笨蛋!你们不会来化子窝么?” 他夫二人告别化子窝,去了大栅栏。 一进大栅栏,豁!熙来攘往,可热闹啦!家家全是殷实的大买卖,有绸缎布号、珠宝钱庄、大饭馆子,一家挨着一家,厨房里刀勺响,声传屋外。 袁明珠带他进了一家珠宝银楼,站柜台的伙计一见,忙问:“二位想买点什么?小号各式珠宝应有尽有,货真价实。” 袁明珠冲他-笑道:“我买你们掌柜的,叫他出来见我!” 小伙计一时没转过脑筋来,问道:“我们掌柜的怎么能卖?” 掌柜的这时在內屋已经听到了,出屋一看,忙道:“原来是姑爷同姑来了。”忙往屋里请。 石中⽟一见,也认得,原来他成婚那天,这位掌柜的也前去祝贺了,忙抱拳-礼道:“见过于前辈!” “好说,好说,快屋里请!” 三人进⼊內室之后,小伙计奉上香茗。 掌柜的于掬义道:“姑,七八年前你来时,还是鼻涕虫呢!如今可成了大美人了,要不是你出嫁那天我去喝了喜酒,不然今天你来,我还真不敢认呢!”他说完,哈哈大笑。 袁明珠撒娇道“于叔,你坏死啦!就会糗我,嘻嘻!上次我来京北的时候,还是孩子,可是如今长大了,京北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可得好好的逛逛了。” “我的姑啊,京北乃是天子脚下,好吃的、好听的、好玩的、好看的,到处都是啊!”“于叔,您说说都有哪些好吃的地方?” “哎呀!我的姑,光这大栅栏以內的馆子,家家全可算是一流的了,山珍海味,吃啥有啥,何况东城还有一家谭家宴,不过那儿每天只办两桌,中午一桌,晚上一桌,得预约排队等。” “于叔他那家有啥特别么?” “我没吃过,不过听吃过的人说,不但⾊、香、味俱佳,尤其是谭家大⽩菜,更是有名。” 石中⽟道:“对!我听化子伯伯在武威天香居点这道菜,把天香居掌柜的点愣了,八成他老人家吃过。” 袁明珠道:“那好,明儿个咱们也去吃一顿。” “我的姑呀!明儿个可不行,你想吃潭家菜,最少也得候个十天半个月的轮子,我这就叫人去预约,可是哪天排上号,我可不敢险保。” “于叔,你去订吧!我们不吃过谭家大⽩菜,不离京北!” 好!她可真馋哪!接着又问道:“于叔!好听的有啥呀?” “咳!姑,好听的可多喽!有京戏(国剧),广和楼里同演唱的角儿,大多是宮廷的供奉,别提唱、念、做、打有多啦!还有刘老全的京韵大鼓,天桥茶社的相声,说、学、逗、唱,真有一套呢!” “于叔,那好玩的地方呢?” “好玩的地方啊!可惜你是姑娘家那地方不能去。”“于叔,啥地方我不能去?” “八大胡同。” “于叔,八大胡同是⼲啥的?” “好玩的地方啊!那是男人的乐园,女孩子的噤地。” “不要紧,我以前一直穿男装,换换⾐服不就行了么?” “换⾐服女孩子也不能去。” “为什么?” “姑,那是花街柳巷啊!”“于叔,没关系,逢场作戏啦!嘻嘻!” 石中⽟问了:“于前辈,花街柳巷怎么会在大街上?” “谁说在大街上啦?” “那您不是说八大胡同么?大胡同有多大?” “我的傻姑老爷,八大胡同并不是胡同大,那个胡同车轿只能单行,错个车都错不过来,那是它们的名气大。” 袁明珠问道:“于叔,有说乎?” “姑,是这样的,那些胡同里面,有些⾼级班子跟书寓,很多內城里的贝子、贝勒们,以及王公大臣们,全喜往那儿跑,所以就有了名气啦!” “于叔,怎么王孙公子会往那地方跑哇?” “岂止王孙公子,当年鞑子康熙跟乾隆皇,全都逛过书寓呢!” “于叔,八大胡同都是哪些胡同?” “老京北给它们编了一个流口溜是: 陕西苍里真温柔, 店过穿心向石头, 纱帽至今犹姓李, 胭脂终古不知悉; ⽪条营有东西别, 石顺名曾大小留, 逛罢斜街王度幅, 韩家潭畔听歌喉。 你懂了么?” “于叔,那还有好看的呢?” “好看的地方更多啦!京北城的街景建筑不好看么?还有皇宮大內,可是咱们汉人平民百姓不准进內城,还有天坛、⽩寺庙,多啦!而且还有咱们那行红绿点啊?” “噢!于叔,您说京北还有财场啊?” “多喽!比扬州多多了。” “有咱们门里的么?” “没有,这行在京北没官面上的人撑着,谁也顶不下来,咱们的人只有给他们当来后手,要技术。” “那我得好逛逛,狠狠的赢他们点。” “我的姑,你小玩可以,可千万不能玩大的,就是你赢了,也带不走。” “怎么?金赌银还,难道他们敢耍赖不成?” “姑,你不知道他们后台全是谁,咱们可惹不起啊!”“会有谁?” “就拿京北最大的一家赌场‘福华’来说吧!他们的幕后老板,就是领侍卫內大臣.醇亲王的大贝勒奕匡,道光皇上的近支,咱们惹得起么?”接着他又问道:“你们两口子是专为来玩的么?” “不!我拉主要是给他打造一把乘手的兵刃,好追杀他的杀⽗仇人。” “姑爷,你想打什么样的兵刃?打磨厂老王⿇子是国全打造兵刃的头把⾼手,跟我很有点情,我陪你去,你想要打造什么兵刃,包你満意。” “那敢情好,前辈,咱们这就去。” “姑爷,现在都快吃晚饭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啊!”晚饭,于掌柜的当然得尽地主之谊,着他俩去“厚德福”大吃了一顿。 晚上于掌柜请他们去“广和楼”听戏,今天是全本的红净戏,关云长千里走单骑。 一进门,门里边还供了关公像,香烟缭绕,看来戏园子对关公倒是満虔诚的,等找到座位,坐下之后,石中⽟看戏台上有幅对联不错。 上联是:学君臣,学⽗子,学夫妇,学朋友,学千古忠孝节义,细细看来,慢道逢场作戏。 下联是:或富贵,或贫,或喜怒,或哀惧,将一时离合悲,重重演出,管叫拍案惊奇。 接着开锣了,演的是关云长保二皇嫂,过五关斩六将,劈秦琪,斩蔡,演员的唱、念、做、打,的确没话说,台下叫好鼓掌声不绝。 石中⽟道:“正史上似乎没有这段吧?” 袁明珠道:“哎呀!老公啊!你真是弹琵琶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哇!管他什么屎、鸭屎,全是臭的,只要唱的好,打的热闹,就看的过瘾,咱们又不专门研究拉屎。” 戏散了,回客吧! 走在路上,石中⽟问道:“于前辈,您对內城各府邸不?” “!透了,做珠宝生意的,要不跟各大府邸有来往,那生意还怎么做?你问这个⼲啥?” “我听说醇王府养的有一批东洋武士,不知确否?”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醇王府大贝勒奕匡是领待卫內大臣.家在蓄养武林⾼手,是正常现象,致于有没有东洋武士,外人就难以知道了,你打听东洋武士⼲啥?” “先⽗⺟的⾝上中有东洋忍者的星形镖跟倭刀伤痕。” “噢!是这么回事啊!我留神给你探听探听!” 袁明珠道:“于叔,您探听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呀!” “姑,放心吧!于叔我这么大年纪了,还会鲁莽行事么?” 翌⽇,一吃过早饭,于掬义就带他们二位去了打磨厂,进了⿇子兵刃店。 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內菗⽔烟呢!一见他们进门,忙起立招呼道:“唷!于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王老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儿个来,是这两位远亲想打把乘手的家伙。” 老王⿇子转对石中⽟他们问道:“二位想打件什么乘手的兵刃?” 袁明珠看这位老王⿇子可真够⿇的,大⿇坑里还带有小⿇坑,她想笑,被石中⽟拧了一把,才没笑出声来。 石中⽟冲老⿇子一抱拳道:“王老,在下想打把精钢折扇,一尺五六寸长,跟普通的折扇-样厚就可以了。” “少侠,扇子股要不要加机关?” “王老,扇子股还能增加机关么?” “能!” “王老,怎么加法?” “两只外股可加机簧,能暗蔵飞针,以机簧出,可及十丈,五丈之內能穿犀⾰,內股可加套股,可以內力发出,至于程远近,那可就要看使用人的功力了。” “好,就照王老说的打造,大概得多少时候可以打造完成?” “这是精功细活,最快也得个把月。” “好吧!您给我打造吧!总共多少银子?” “这是精力细活,尤其两只发弹簧软了硬了都不行,得恰到好处,实在很费功,正常价钱是需要⻩金五十两,您是于老哥的亲戚,那么打九折吧!” “谢了!王老,价钱不必打折!”他说着掏出了一张银票,给了王⿇子老板。 王⿇子接过-看,是宝通钱庄三千两的银票,合⻩金七十五两,忙道:“您等等,我去找钱!”说完他就要往內院走。 石中⽟道:“王老,多余的不用找了,给师傅们当酒钱吧!” “这怎么行?” 于掬义说了:“王老哥,舍亲说不用找,你就别找啦!招呼他们做精细点不就行了么!” 王⿇子谢了又谢,才收了。 他三人告辞,回到了珠宝店,一个月的时候,还早得很呢!没事⼲啥?逛逛吧! 这天袁大妹子又穿回了男装。 “嘻嘻!我要跟你去逛逛八大胡同。” “胡闹!” “嘻嘻!逢场做戏,又有啥关系呢!你要是不带我,我自己去。” 正在这时候,于掬义进来了,一看袁明珠这样子,笑道:“姑怎么又变成袁大少啦!哈哈哈哈!” “于叔!我要跟他去逛逛八大胡同。” 于掬义知道这位姑的睥气,你越不叫去,她是非去不可,⼲脆叫她去吧,于是对石中⽟道:“姑爷,您带姑去吧!上石头胡同,看门口上挂的‘清昑小班’或者是‘万寓’,逛逛也好,可以开开眼界,别的像什么院或什么园的,可就别往里闯啦!” 袁大妹子硬着夫婿带她去逛八大胡同.石中⽟没法子,只好陪她走一趟吧! 他夫来到八大胡同之首的石头胡同,这胡同的确不大,可是来往的行人,却个个⾐冠楚楚,而且还有些乘车坐轿的。 他二人来到一家门口,见窄窄的小门,门上挂着-块红底金字横匾“秋月书寓”石中⽟心想:“于前辈说过,书寓或清昑小班可以进去逛逛,就这儿吧!”于是对袁明珠道:“咱们就这家逛逛吧!” 二人进了窄门,别看门窄,可是进门之后,豁然是大庭园,満院奇花异草,本进大庭,尚有跨院,真是好章台耶! 里面的大茶壶一见有客人上门,忙扯着嗓子喊道:“二位公子爷驾到,好好接待啦!” 有他这一嗓子,由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多的妈妈,带着两个丫环出来接。 就见这妈妈冲二人裣衽为礼道:“二位公子爷,请庭上待茶!” 这时那两个丫环,早已把大厅的门帘,⾼记掀起,二人进屋一看,全是花梨紫檀的家具,摆设的瓷器,全是江西官窑烧的,两边墙壁上,还挂満了字画。 这那象女户.简直大户人家的客厅嘛! 老妈妈请二人落座之后,小丫环献上香茗,等他们喝了口茶之后,老妈妈这才开了腔,她未语先笑道:“二位公子爷初来吧?” 石中⽟也笑道:“咱是大姑娘上轿,生平头一遭!” “公子爷,真会说笑话,我叫姑娘们出来见见,您认为哪个合适,就留下来伺候!” 有她这句话,大茶壶又喊道:“姑娘们出来见客啦!” 这时由內庭走出来四位燕瘦环肥,花枝招展的四个姑娘,老妈妈说了声:“报名!” 依次是“红桃紫”、“翠荷华菁”、“枫菊韩茜”、“雪梅筱倩” 老妈妈问道“公子爷,要她们谁伺候?” 没等石中⽟答话,袁明珠说了:“全留下啦!”老妈妈立即带着丫环退出了。 红桃紫道:“二位公子爷,要我们姐妹伺候您点什么?” 袁明珠问道:“你们全会什么?” 紫道:“公子爷,琴、棋、书、画、诗、酒、花,我们都可以勉強伺候!”她倒还算谦虚。 袁明珠问道:“你们会不会打⿇雀、推牌九玩天九牌跟掷骰子?” 仍是紫道:“公子爷,我们勉可相陪。” 石中⽟道:“琴!你们都会玩什么琴?” 翠荷华菁道:“古筝、琵琶、月琴跟蝶琴。” 石中⽟问道:“有独他尔、丹布尔、艾捷克没有?” 华菁道:“公子爷您说的这些都是琴么?” “这是⻳兹国的弦乐。” “公子爷,您说的这都是洋玩艺,我们别说会了,连名字都没听过。” 石中⽟笑道:“这不能算洋玩艺,疆新省到处都有。” 华菁噢了声道:“您说的是胡乐呀!” 石中⽟笑了笑,承认了。 袁明珠道:“你别再提疆新那玩艺了,叫她们弹弹,给咱们听吧!” 有她这句话,四开始弹了起来,她们弹的是“舂⽩雪”弹的曲子虽然好,可是全不大对他们的口味。 石中⽟久住疆新,所听曲子全都是耝犷豪迈,而袁明珠则奉不通音律,她们简直成了对牛弹琴了。 一曲终了,二人少不得也拍拍手,称赞几声。 四放下了乐器,问道:“二位公子有趣兴玩棋么?” 石中⽟问道;“都有什么棋啊?” 袁明珠道:“有老虎棋没有?” 韩茜陪笑道:“公子爷,您真会开玩笑,那老虎棋是哄小孩子玩的。” 袁明珠道:“我就会下老虎棋嘛!” 石中⽟斥道“你会下老虎棋,可是没人肯哄孩子!” 书寓的姑娘当然得有一套哄客人⾼兴的手段,四见琴棋全没能挑起客人的趣兴,攸倩道:“这样吧!我伺候二位一段大西厢如何?” 他们两人听了,只好点头道:“好啊!”筱倩唱西厢记里张生戏莺莺那段,其他三为她伴奏。 因为袁明珠他们两个谁也没看过西厢记,本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不过唱完了只是胡鼓鼓掌而已,石中⽟从小就跟着不第书生,对诗词很感趣兴,问道:“你们谁会做诗?” 四一听.原来他喜诗啊!同时道:“勉可应付。” 石中⽟道:“那么哪位先来一首?” 紫道:“我献丑啦!”说着昑道: 骨⾁伤残事业荒, 一⾝何忍⼊为娼, 涕垂⽟筋辞官舍, 步蹴金莲⼊教坊; 对镜自怜倾国⾊, 向人羞学倚门妆, 舂来雨露深如海, 嫁得刘郞胜阮郞。 石中⽟听了一愣,问道:“姑娘莫非是宦门之后?” 四女全低下了头,神⾊黯然。 石中⽟道:“我也和一首!” 教坊脂粉喜铅华, 一片闲心对落花, 旧曲听来犹有恨, 故园归去却无家; 去环半官临妆镜, 两泪空流绛纱, 安得江州⽩司马, 樽前重与诉琵琶。 四女听后,突然放声痛哭,只哭得袁明珠一愣一愣的,真如太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做了首什么诗?竟让她们哭得跟泪人似的?” “咳!我是感环她们的⾝世,才和了一首,没想到更勾起了她们的伤心。” “原来是这么回子事啊!那还不好办么?” “好办?怎么办?” “把她们四个赎出去不就行了么?” 这四一听这位公子爷要为她们赎⾝,真是福至心灵,全跪在她的面前道:“但能得公子爷为我们赎⾝,这辈子报不在恩大德,来生变做⽝马也当报还。” 石中⽟看了直头摇道:“明珠啊!你把她们赎出去怎么安置啊?” “不要你管,我自有法子安置她们,你给她们赎⾝吧!” 老婆话已出口,石中⽟也说不上不算啦!只好叫紫去叫书寓当家主事的来。 老妈妈又来了,一听石中⽟要为她们赎⾝,可做了难啦! 她这书寓就靠这四撑着,四一走,她就得关门大吉,可是律有明文,又不能不叫人为姑娘赎⾝,最后心-横,来了个狮子大开口,道:“公子爷,您要为这个丫头赎⾝,那是她们的福气,不过她们跟您这么一走,我这么多年教调的心⾎,可就全泡了汤啦!我还有下人们下半辈子还得活呀!” 袁明珠听出她话中含意,不外乎狮子大开口的要钱罢了,于是道:“我们可是江湖人你别太过分了,路要让一步,味要减三分,过得去,我们出钱,你放人,大家乐,你要太不识相呢!咱们可走着瞧!” 石中⽟没想到老婆还有这一套软中带硬的涉本领呢! 这个老妈妈还真叫她给震住了,本来她想每人最少要五万两⽩银的,经她拿话给震住了,算了半天,四人一起赎⾝,少十万两不行。 袁明珠倒也⼲脆,十万两,一口应了下来。 石中⽟出售宝石的那点子,这下子岂不快光了么?可是老婆答应了,不赎出不行啊!只好一咬牙,掏出银票来,数出十万两,给了袁明珠道:“你办吧!” 袁明珠还真老练,叫老妈妈找出她四人的原始卖⾝契,她四人辨认无讹后,把银票给老妈妈并当众烧了她四人的卖⾝契。 石中⽟问道:“明珠,她们四个你怎么处理呢?” 袁明珠转向她四个道;“你们可有地方去?” 四人同时道:“我们全是外省被拐卖来的,京城举目无亲,了无去处,尚望公子爷收留,甘愿为奴为婢。” “好吧!跟我走吧!” 他们回到了珠宝银楼。 于掌柜一见,唷了声道:“姑爷、姑回来怎么还…” “于叔,我从‘秋月书寓’把她们赎出来了,暂时先安置在你这里,等我们走时,再把她们带回家去。” 于掌柜有啥法子?已成事实了,只好先把她们安顿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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