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无光是由秋梦痕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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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剑无光 作者:秋梦痕 | 书号:41384 时间:2017/9/20 字数:202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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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宜昌府的北门外,直通南津关的大路上,有一个头戴凉帽,⾝穿黑⾊⾐的年轻人立于一株路旁大树下,凉帽的前缘庒得很低,同时脖子上还系了一条大黑巾,连下额都不容易看到。 年轻人⾝边立着一匹乌黑的健马,鞍上挂着一只长⽪袋,但不知袋中装的是什么,因为⽪袋狭长,大概不是被毯或⾐物。 二月天的中午时分,太晒得树叶和草地几乎冒出火来,但那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乘凉,因为他不时向宜昌那端路上望个不停,而且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无疑他是在等待什么人物。 大概天气热的关系,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相信都在找地方乘凉去了。 忽然间,那年轻人举手一拍他的同伴轻轻地道:“阿黑,他终于来了,我猜得不错,他得手后必从这儿⼊。” 他缓缓地骑上黑马,两脚一夹马腹之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抬手拉上脖下的黑巾,又轻声向黑马道:“阿黑,到前面山脚下等他。” 在南来的路上,这时疾驰着一骑人马,马上坐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大汉,耝眉巨目,形态威猛,⾝体魁梧,肩头斜背着一把青钢长剑,丝穗飘扬,来势如风,显然是位江湖豪強。 这人面上露出一股得意之⾊,⾼扬⽪鞭,啪啪啪,策得那匹并不出众的座骑満口⽩沫,拼命向前挣扎。他刚刚驰到林前,突见山脚下闪出一个清一⾊黑⾐的人物,不由猛地一怔、急急勒缰,竟将那匹普通座骑拉得一庇股坐到地上。 “老兄,因何拦路?” 大汉在马背上一蹬,全⾝落在马前面四五丈,这一手不惟显示出骑术⾼明,同时也显露一手轻功给对方看,存心让黑⾐人看点颜⾊。 其实他⽩费劲,那黑⾐人居然视如无睹,依然屹立如山,口中竟还哈哈笑道:“牛強,你心里应该有数,前天晚上那笔买卖你能瞒得了别人,却不能瞒我。陈大户五姨太房中的七百两⻩金你都拿到手了,官府追查虽紧,然而无法查出是你,你的神通虽大,但又无法大过我。献上来,我不要你的命,那是因你未杀人,否则被我堵住的从来没有几人活着回去。” 大汉猛地子套背上长剑,吼声道:“你是谁,竟敢黑吃黑到我牛大爷的头上来?” 黑友人陡地冷笑道:“你敢放肆!小心你的狗命!”他似有意亮出他那只右手掌心,只见他掌心突然出现一团圆圆的,乌金似的黑印,那黑印竞出刺目的芒尾:大汉一见,圣时面如死灰,⾝不自主,连连后退,同时抖个不停! 黑⾐人一见冷声道:“站住,不要动,我说过不杀你!” 大汉应声立定,怯生生地将剑归鞘,颤声道:“大侠,我愿献上那七百两⻩金!” 黑⾐人点头道:“拿过来!” 大汉急忙转⾝,立刻从马鞍上取下一只⽪袋,恭恭敬敬地送到黑⾐人跟前。 黑⾐人点都不点.他似料定大汉不敢作弊,顺手掏出一锭银子,约有二十两,掷给大汉道:“那晚你辛苦夜一,同时又躲蔵了两天,我知道你⾝上的钱都输光了,拿去罢,你仍可豪赌一场!” 大汉接过银子,连问都不敢问,急急转⾝,骑着他那匹息刚停的鳖脚马,垂头丧气,又循原路回去了。 黑⾐人不慌不忙,目送大汉去后,神手将黑巾拉下,俯⾝提起⽪袋,抖动两下,似在估计份量,回到林中去了。 在宜昌的小西门里有座古老的汉寿亭侯庙,庙前挤満了人群,那是一块跑江湖的天下,同时也是摊贩们的封疆,甚至还是一些⽩吃⽩喝大爷们的温。这时正是⽇薄吨峨,夕斜照之时,忽然一个⾼大的汉子迫着两个瘦小的青⽪(无赖)大声喝比。 说也凑巧,那大汉竟是在大路林前被黑⾐人吃掉七百两金子的牛強,只见他睡眼半睁,无精打采,显然是刚从什么地方睡一觉起来之态。两个青⽪闻声立住,一见是他,其中一个啊声道:“牛大爷!是你老,请问有何差遣?” 牛強行近大声骂道:“他妈的,老子喊破喉咙才将你妈的小狗叫住!差遣?别他妈的咬文嚼字了,我问你,他妈的三狗子,你到哪里去了?” 三狗子得意至极,裂开尖嘴笑道:“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物,他叫我送了一封信给府衙门的张师爷,差费可不少,竟给了我五两银子。” 牛強闻言一样,打岔道:“那公子是什么样的面貌?” 三狗子想了一下,摇头摇道:“他穿着华丽,而且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我既不敢看他,同时也被五两银子把我的目光昅住了,牛大爷,我竟想不起他是什么相貌哩!” 牛強大喝道:“他妈的,真没出息,看都不敢看人家,他妈的还在道上混个什么劲!” 三狗子被骂得缩了头,他忽然正⾊道:“牛大爷,陈大户家被盗的事情我可有底啦…” 牛強悚然一震,急急道:“他妈的别胡说!” 三狗子道:“是真的,那人大概忘了封函之故,信纸被我偷看丁!不料內容竞与陈大户家里被盗有关呀!” 牛強更惊,伸手将他抓住,目露杀机,低吼道:“信內说什么?” 三狗子道:“我记得很清楚,等会我照原信写出给你看。” 牛強顺手一摔,扑的将三狗子摔了个四脚朝天,骂道:“他妈的,你存心出老于的洋相,明知我大爷对那些玩意摸不到边,还硬要写给我看,他妈的,还不快点将重要的说给大爷听听。” 三狗子被摔得歪嘴裂牙,一看牛強又要动手,吓得边爬边退,摇手道:“大爷,你不能再来了,我这几骨头都要断了!” 他急急站起来接着道:“大爷,信內说強盗已被杀死在鬼屋后面山上,七百两⻩金照什么规矩扣下八成,其余二成已送转陈大户。” 牛強暗暗吁口气,忖道:“他強夺我七百两⻩金倒还存了良心,但不知他拿什么人给我替死!看来这案子是不会追查到我头上了…” 三狗子见他沉昑不语,轻轻地问道:“大爷,夺走強盗⻩金的人是谁?你老是道上打得响的大人物,相信一听就有个剧L?” 牛強大骂道:“他妈的别瞎捧,我怎么知道?” 三狗子道:“他的信后划了一个大黑巴巴,据我三狗子猜想,那一定是什么记号!” 牛強横眼骂道:“三狗子,你如果想坐牢,那就把这件事拿到外面逢人就讲,否则你就闭着‘鸟’嘴勿出声。” 三狗子点头道:“这档事儿我装作不知道,不过大爷,我猜府衙里仍旧要追啊!”牛強道:“似这样的信,国全各府二十余县差不多都接过,除非那地方没有发生事情,你要知道,信上那个划黑巴巴的人不难黑⽩两道,谁见了就得失魂落魄.全⾝发抖。尤其是官衙,见信就算销案啦、顶多出派个把步快去看看尸体了事。” 三狗子知道他不敢说出划黑巴巴的是什么人,岔开话题问道:“大爷,你叫我有什么事?” 牛強从⾝上拘了一把青钱给他迈:“我从中午觉睡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你去帮我买只蒸着,我到赌场去去就来。” 三狗子道:“对了,牟老板似在派人寻你。” 牛強闻言,急急向城外奔去,自言道:“难道他在怀疑我?” 当他走近西门外江边时.忽有一群税混儿涌了上来,大笑大叫,这个喊牛大爷,那个叫牛大哥,闹成一片。牛強本来是垂头丧气,但自知案子不会再追之后,这时倒是异常安心了,他也跟着闹开厂。这一样不下二十几个,看来没有一个是上流人物,他们不是谈赌,就是谈嫖,出言极尽耝鲁之能事,推推拉拉的向一条僻巷走去。 那条巷子里脏得要命,臭气熏人,近似一条垃圾沟。巷子虽僻.但喧嚣之气却比大街尤甚.里面可就没有一家像样的店面。举目看去、只见什么摊贩、小吃、私娼,烟馆、赌场等等应有尽有。牛強这一批人走进一座黑⾊大门,里面烟雾织绕,闹声炸耳,竟是一家大赌窟。方桌、长台上,人头攒动。 牛強一直走向柜台,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戴一副玳瑁眼镜,下颌留有一小撮胡子、他看到牛強走近时。哈哈笑道:“大爷,莫非要拿锭子换筹码?” 牛強头摇道:“今天不赌,老板在哪里?” 掌柜的道:“在楼上昅大烟!” 牛強点点头。扭⾝就朝后面走去。 上了楼、里面的房间不少,牛強直奔最后一问大房门、推门而⼊,大声道:“老板,你找我?” 房中布置非常豪华,图书,字画,摆设,无一不是名贵东西,所遗憾的是靠里面有张昅大烟的,上都是锦被罗帐,但那股朦肪的烟雾却扫尽一切风雅。这时在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近花甲,満面红光的老者,谁都不会相信他是昅大烟的人物,也许他有某种非常的內在因素,否则心枯瘦如柴。在老人的对面、居然躺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妇少,这时正在有说有笑地替老人烧烟泡。老人一见牛強走人、显得非常⾼兴,缓缓地坐起道:“老弟,你没走?” 牛強先向那妇少问好道:“大嫂,你好!”在妇少娇笑点头之余,牛強又向老者道:“大哥j你怎加道我要⼊川?” 老者哈哈笑迫:‘老弟,别人不说我消息灵通我不怪.难道你也不承认,你今天连中饭都没吃就租了一匹马出小西门,而且是朝着南津关的大道上走,那不是要急急人川去吗?” 牛強点头道:“大哥消息真灵通,不过我在路上会到一个朋友又回来了。” 老者正⾊道:“你人川是不是要找油⽔?” 牛強一怔,心中有点不安,忙道:“大哥,你知道我在这个月里输光,人川正是为了找赔本,好在我会着个好朋友,他不要我开口,见面就绪了我二十两,诺,这不是!”他在⾝上摸出黑⾐人给他的银子!向老者晃了一晃又收了回去。 老者叹声道:“老弟,区区几十两,你为何不向老哥哥我拿呢?竞害得我空急一场。” 牛強苦笑道:“在大哥这里赌,输了又向大哥要,那成什么话,不过我得问大哥,你到底急什么?难道有人要找我牛強的过节?” 老者躺下昅完妇少打好的一口烟,又撑起来道:“陈大户家里那件案你是知道的,今天已有生面孔到我赌场里来查问,凡在江湖上有点字号的人物,差不多都被问到了,这档事,我可真怀疑是你⼲的,不过现在没事了,案子总算有了个结果。” 牛強装着朗笑道:“大哥,假如是我牛強⼲的,那还能瞒得着你。” 老者拿起一把细瓷茶壶喝了一口,点头道:“告不告诉我大哥倒是小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我的码头上出事情,说真的,现在江湖上出来了一批比老辈还辣手的货⾊,动不动就是黑吃黑,甚至要财带要命,因之连大哥我都噤若寒蝉,近⽇听说京里也出了几件大事,以致连宮里的皇家大剑客也出动不少,大哥我真替一些要好的朋友担心。” 牛強道:“大哥,我听说劫陈大户的点子被杀在鬼屋后面山上?” 老者点头道:“我派人去看过!” 牛強急问道:“大哥怎么知道的?” 老者道:“是府里甲头儿来说的,老弟,你猜那鬼屋后面死的是谁?” 牛強头摇道:“还是大哥说罢。” 老者叹声道:“说出来你会吓一跳,老弟,他就是关外‘饿虎剑’曾荷生!” 牛強闻言涑然道:“是那个狠毒无比的采花贼!我曾在十招之內败在他手中!” 老者道:“这家伙幸好一到就去作案,假如先到我这里来就糟了!” 牛強装作不知道:“这是谁将他收拾的呢?” 老者陡然跳到下,来回艘了几转才沉声道:“杀他的人差人送了一封信给府衙,声明劫金扣下八成,然在信后画了一个黑⾊太” 牛強虽然早已知道,但此际仍旧闻言变⾊! 老者不待他接话,接着吁口气道:“黑⾊太现在照到我们宜昌来了!只怕近百里內的江湖朋友只好睡大觉了,谁都不敢动啦J” 说完,他拉着牛強向楼下走去。 不料就在他们下完楼梯之际,突闻一个宏亮声音吼道:“大家下,通通向单上下,我买双!” 原来在大厅的左角上有场大赌,人墙围起三四层,那是赌“单双”赌具是两个“乾隆通宝”清钱,当宝官的将两钱弹动得如车轮般横着旋转,接着宝官迅速拿起一只大碗罩住,所谓单,那是两钱一反一正,所谓双则两钱或同是反,或同是正,那要等揭开了才知道。在未揭之前,赌客凭自己的心向,张三如估计要出单,他就凭自己的力量,斟酌下多下少,向长桌的单面桌上下,李四如猜这一宝要出双,就向双面桌上放。长桌中间有道拱线,将整个桌子一分为二,近宝官一半为单,在宝官对面一半为双。这种赌非常大,可聚数十人或数百人,赌客中如有理智,他输赢到了某种程度就收手,假如没有理智,他一输就不堪收拾,小则尽一⾝所有而光,大则倾家产。这种赌又叫“买卖宝”原因它可由一人包办,那就更大了,方法是譬如王五老兄带的钱多,他一面审察,一面下注,在他审到某一宝估计非出单不可的话,同时又听到宝官⾼声说“包啦”他就包到手,所谓“包”那是将这宝包给别人作主,假如王五包到了,同时他又估计要出单,于是他就声明将整个桌面上的单面出卖,但许六爷的心向与王五相反,他认为这一宝要出双,他就将单方全部买下,往往一宝揭开,输赢大得惊人,尤其是大场面,然而其中诀窍太多,一言难尽。老者显然听那声音有输急了之情,立即带着牛強过去。紧接着又有个清亮的声音大声道:“诸位,尽量向双上下,我买双!” 这对在第一层坐着的有个老者突然起⾝,面向赌桌右角冷声道:“谁要买双?” 右角有个非常英俊的青年起立道:“是我,怎么样?买不起么?” 老者注视他一眼.沉声道:“年轻人,你看看台面,双上不讲筹码,单就银圆也有五千多块,同时老夫是大注,意思你该明⽩!” 青年陡地亦冷笑道:“你下了多少?” 老者哼声道:“筹码上有七百五十两!” 少年大笑道:“太少,谁要是赌命的话我也要!” 这老者狂笑道:“看不出,今天竞有个赌命的,好,老夫赌了/” 牛強一见事情要闹大,急向老板道:“大哥,你快出面” 吁老板点头道:“火焰山今天大概输急了。” 赌客们发现老板到了,立即让开一道缺口I那老者一见大叫道:“牟当家的,你来得正好!”老板笑道:“敖大爷,今天怎么啦?” 老者一指那青年道:“当家的,那小子既未亮本钱,也未下大注,他竟然买起宝来了:你说谁相信!” 老板看看那位青年,问道:“年轻人,你恐怕不是本地人吧?” 青年冷笑道:“当家的,博赌还要分本地人和外来人么?” 老板头摇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 青年哈哈笑道:“请老板说出真意思听听?” 老板道:“博赌到处有,规矩不尽同,我们这里博赌有个规矩:凡是下注任人自便,下多赔多,下少赔少;如果有买卖,那就不同了,因为下注的钱在桌上,有目共睹,看得清楚,买者钱在⾝下,别人看不到。因此买宝者必须有两种手续,第一种手续是买宝的必须将钱拿出来和下注的拼上,下一两的拼一两,下百两的拼百两,台面有多少挤多少;第二种手续买宝的如果怕⿇烦,他就拿出本钱给大家看,大家认为你的钱⾜⾜够赔时,那你就可以揭宝了。” 青年又哈哈笑道:“老板,假设我下上十万两⻩金在桌上,恐怕你不见得也会拿出十万两⻩金给我看吧?” 老板闻言一怔,但仍笑道:“年轻人不要说笑话,老朽长到六十三岁了,同时也有四十多年的赌历了,但从来没有见到一下赌十万两⻩金的,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凡来老朽这里捧场的,都不会要我拿出本钱才准开赌。” 青年正⾊道:“我今天就要替你开开张!” 说着从⾝上摸出一大叠银票,他向大家亮了一下道:“这是京北第一号大钱庄的银票,每张有十万两,我也没有点张数,大概已超过十万两⻩金的银票了,现在我将它下在单面上,老板,你就亮出钱来罢。” 这下不惟将老板镇住,同时也将所有的赌客都看呆了! 老板不愧是经过风浪的人物,他在一怔之下又恢复了原来神态,只见他哈哈笑道:“了不得,了不得,真是天下第一位豪赌客,不过年轻人,你恐怕对于赌还未全懂吧?” 青年沉声道:“那就请老板指教指教!” 老板哈哈道:“这种单双赌有个名称,一为‘逢中提’,又叫‘自死宝’,后者名词不好听,如经解释,那就是作庄赌法,这种赌法没有买卖,不管两面下多少,庄家自己揭,揭单,庄家收下双面赔单面,有余的,算是赢到那些剩下的,如不够,庄家则自己掏包去赔,但还有点小名堂,下注赢的只有八成,另外一成属‘菗头’,但目前这种买卖宝,换句话说,卖得脫,算是成,卖不脫请下注的自己收回!” 青年人大笑道:“这样说,老板是不要了?” 老板笑迈:“年轻人,你是运气好,撞上老朽这里没有伪赌,如果撞上有伪赌的地面么,哈哈,你就是一⼲万两乌金也输掉了。” 青年笑道:“我不怕,我现在只怕人家亮不出钱。” 老板笑道:“等这一宝揭开后,老朽倒要与年轻人玩几宝,不过老朽必先声明,咱们玩的伪赌,但赌法不赌钱。” 青年笑道:“不赌钱我不玩,现在那位赌下七百五十两的该没有疑问了吧?” 那老者很尴尬,但却恨在心里,闻言冷声道:“揭宝吧。” 老板向宝官一点头,示意可以揭了。 当宝官揭一看,大声报道:“单!” 这一下可把那老者气坏了,但只能⼲瞪眼,七百五十两不是他的了。那青年毫无得意之形,他在宝官的助手扫下双面的筹码和银两之余,仅向老板道:“牟老板,我无法拿动啊/” 老板笑道:“年轻人,恭喜你大赢啦,不要紧,本场为了朋友们方便起见,柜上有庄票。” 青年起⾝道:“那我就到柜上领票去了。” 老板急忙道:“年轻人,你得当面点一下,有多少柜上好如数奉上。” 青年哈哈笑道:“贵场的诚实我信得过!” 他说完看都不看,立即离开了。 老板暗向牛強道:“这确是一位青年豪客。” 牛強头摇道:“可惜毫无江湖经验,凭派头混不出名堂来,甚至…” 老板提防他声音过大,伸手拉他到了僻静处道:“你是说他不应拿出那么些银票露⽩!” 牛強点头道:“我看‘火焰山’敖立峰已存下动手之心。” 老板郑重道:“老弟,火焰山是个老江湖,他不敢!” 牛強道:“一个花花公子有何可畏?” 老板道:“人难量,老弟,能在⾝上带如许多银票出门,而又敢在大庭广众之前亮相的,这就值得咀嚼其味啦,你想到是甜的,也许他是最辣的!” 牛強经他一说,不噤依然一震,急问道:“大哥,你以为他是⼲什么的?” 老板道:“八成是钓鱼的!” 牛強会意,郑重道:“钓陈大户那只鱼?” 老板道:“京里出了几件大案,听说有两家皇亲府上被劫,损失金银珠宝无数,我猜是钓那条大鱼来的。” 牛強忽见那个青年已从柜上取走了庄票,忙向老板道:“我去盯他,看是落⾜什么地方?” 老板道:“你要当心,勿被人家误会你动他脑筋:同时你又何必呢?” 牛強道:“我怀疑他就是‘黑⾊太’!” 老板头摇道:“黑⾊太连几个最老的武林名宿都查不出,凭你岂奈他何?” 牛強决心一探,立即离去。 大门对面是家茶店,生意非常好,经常坐无虚席,但也是些游手好闲之人的巢⽳。牛強刚刚追出,竞发现那个青年居然走进茶店去了。他暗暗希罕,认定那种花花公子怎会去这种低级茶座呢,然而事实证明,却又不能不信。 牛強不敢进去,他只在店外徘徊。茶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柜台上有位少女倒茶的则是两个少年,看样子整个店里就是这么四个人,可是茶客却坐了好几十个。少女显然是老板的女儿,长相竟是十⾜的美人,也许茶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里该说“口渴不在茶”两个少年很得力,应付茶客十分周到。 这时那少女向门外看了一眼,随即起⾝走向后面去了、当她到一道门口时,向里叫了声:“爹,你出来一下!” 门儿开了,出来的真是老板,问道:“素儿,什么事?” 少女向后看了一眼,忙将她⽗亲拉进房中,顺手将门关上才轻声道:“爹,茶客中有个青年,他刚到,你老恐怕没看到?” 老人道:“有问题?” 少女道:“我认出他是皇家剑客那个青年班的头儿!” 老人大惊道:“你说他是皇甫鹄!” 少女道:“上个月爹派我进京办那件事情时,我几乎被他发现:当然认得很清楚。” 老人道:“清庭对我早已淡忘了,此来不一定是查为爹的。” 少女道:“门口还有个不怕死的‘闯三关’牛強在动脑筋,对象八成是皇甫鸽!” 老人笑道:“大概他不认得这煞星,管他呢。” 少女道:“牛強为了什么?” 老人道:“皇甫鹄出京八成是为了京城两大盗案而来,也许牛強被他钓上了!” 少女忽又郑重道:“皇甫鸽该不是因‘黑⾊太’而来吧?” 老人忽然一怔,目光炯炯,大有趣兴道:“黑⾊太神出鬼没,他与官家常常闹鳖扭,你猜的不能说是毫无见地。不过…” 他略一犹豫后又接道:“不过没有人能查出他来,为爹的不是自己吹牛,我查不出的人物,别人更不用谈了,这不是专凭功夫的事,同时还要有经验。” 少女转⾝道:“爹,你不要出去为上。” 老人笑道:“爹有你们两姊弟,现在也不甘寂寞了!” 少女娇笑道:“我和弟弟不也是爹教出来的吗?” 老人笑道:“丫头,你也讥笑爹爹了,爹给你们的只算是打底子,你们师傅教的才算当当响的,现在除了黑⾊太爹不敢夸口,其他的人物是不容易动你们了。” 少女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爹,我们收留的那个浪鬼,近来规矩多了!做事也摸到门路啦!” 老人呵呵笑道:“你说沙士密嘛?哈哈,那当然罗,他还是块理⽟浑金哩!” 少女反走回来了,惊问道:“他怎么啦?” 老人道:“你看他无拘无束,浪不绢呀,其实他学起功夫来却有板有眼,毫不马虎,甚至进步神速闻一知十呢!” 少女道:“爹在暗中教他练功夫!” 老人大笑道:“爹有个幻想,就是怕人手不够,同时又不敢向外求才,否则爹早就行动了,这小子正好作我们的帮手。” 少女噘嘴道:“爹教他竞连我和弟弟也瞒着,早知爹有些雄心,我和弟弟不早就教他了。” 老人道:“这小子很鳖招,爹把你们的功夫已向他说过,讵料他竞不甘受你们指教!” 少女哼了声道:“原来是这样,好罢,该他没福气!” 说完气走了。 天⾊已到了上灯的时候了,少女走出去一看,茶客已走了大半,她发现那个青年也不在啦,同时门口也己不见牛強。 “沙士密,你还不点灯!”少女向那较⾼的少年发号施令了,口气可不和蔼。 那少年看她一眼,作个鬼脸道:“你进去了大半天,我还当是觉睡了呢!” 少女气虎虎的,不再和他斗嘴,那是因客人尚有不少之故,她自己点灯去了。 茶客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一会儿即走个精光!这店子大概不卖夜茶,另外一个少年已去上店门了。 原来这家茶店老板名叫宇文刚,他的来头可不小,曾经在青年时任过前明左殿将军,当时有皇城锁之号。清⼊关之后,他曾数度捣京城,后因看出大势已去、于是才埋名隐退。近数年因夫人过世,加上不甘让儿女埋没,因此在宜昌作了市隐,表面上开了这家茶店,实际上想观察武林动态。最近他看出复明确已无望,于是乎另动脑筋,惟其深谋远算,连儿女都不清楚他真正企图。 当初更刚过、街上人稀之际,这条巷子还是哄哄闹闹,宇文刚老人命儿子关上店门后,他们一齐回到后面房中。他女儿名叫宇文素,这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她发现⽗亲今晚有点儿异常的奋兴,知道必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的弟弟名叫宇文蒂,也是英俊的少年,但沉默稳重,一举一动似都超过他的年龄,这就是一种有了人情世故和江湖经验的表现。 那个姓沙的少年却与宇文蒂完全不同,那种天塌下来有地顶着的态度,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不重要一般! 这时候老少四人还在房中吃晚饭,这就是作买卖的苦处,连吃饭的时间都无法按时,非等到客人去尽才安静得下来。老头子独自喝点酒,面上带着笑意,但眼睛却转个不悸。 宇文素望望弟弟,她向弟弟挤眼,示意他看看⽗亲。宇文蒂向着老头子看了一会儿:“爹,你老想什么?” 老头子怔了一下,接着道:“蒂儿、明天我们的茶馆子收场了。” 宇文蒂诧然道:“生意近来愈作愈好了,爹⼲吗要收场?” 他对面的沙士密也哈哈笑道:“我同意?” 宇文素哼了声道:“你是不是过不惯?” 沙士密头摇道:“我讨厌那些茶鬼一到就看柜台!” 宇文素笑道:“你再说一句!” 老头子急急摇手道:“素儿,你们不要吵,爹收了茶馆,另外作一门生意只怕你们更⾼兴。” 宇文素啊了声道:“作什么?” 老头子道:“你们被师傅放下山时,他老人家吩咐些什么?” 宇文素道:“不作坏事,结识豪杰,唯⽗命是从!” 老头子哈哈笑道:“你们在这茶馆里暗暗结识了多少豪杰?”宇文素道:“可惜来注的人虽多,但无一是真正英豪。” 老头子又大笑道:“那倒不见得,因为有真正英豪你也看不出,同时看出来也无法结识,其中原因难道你们还不明⽩?” 宇文蒂道:“我们⾝份不同?” 老头子点头道:“⾝份虽不能论英雄,但人家总得看看你们的功夫。” 宇文素道:“爹准备作什么?” 老头子道:“蒂儿快去请牟伯伯来!” 宇文蒂讶道:“我们与牟伯伯只是生意上的情啊!”老头子大笑道:“你们怎能知道,告诉你们,他是为⽗的部下,他是为⽗的部下,当年他是副将军!” 宇文姊弟闻言骇然,他们作梦都没有想到那开赌场的牟独权竟是自己⽗亲当年的部将! 怔了良久,宇文蒂立即起⾝,悄悄的开门去赌场。老头子笑向女儿又道:“素儿,再准备一点酒菜来!” 当宇文素应声去后,沙士密起⾝道:“老板,我在此不方便吧?” 老头子哈哈笑道:“士密,牟老板已知你是我最喜的小伙子了,他不会怀疑的,我们虽没师徒之名,但已有师徒之实,你在我的眼睛里,并不比素儿蒂儿轻,孩子,你太纯洁了。” 前门口闪进一个老者,后面随着宇文蒂,到了后房,那老者居然向宇文老人恭声道:“大哥,有事吗?” 宇文老人点头道:“你坐下喝一杯。” 来者真是赌场老板,只见他侧耳向四下听了一下才坐下道:“大哥,你今晚气⾊很好!”宇文老人笑道:“你喝完前面这杯酒再听我说。” 牟老者举杯一饮而尽,正⾊道:“有重要事?” 宁文老人道:“我们的计划现在要实行了!” 牟老板啊了声道:“大哥明天收拾茶馆?” 宇文老人点头道:“你的人员够不够?” 牟老人道:“能靠得住的只有三个,这是大哥所知道的,不过我还没有向他们说。” 宇文老人道:“这种行业是近年才有,而且只有三家,但他们的力量都不坏,不过就是方法不善,我们不作便罢,一作就打得响!” 牟老人点头道:“有侄儿侄女这种⾝手,自是毫无问。” 宇文素大为不耐,问道:“到底作什么?” 宇文老人正⾊道:“为爹的准备以你牟叔出面先在宜昌成立一家‘镖探局’!” 宇文素诧异道:“像长安、京北那种局子一样吗?” 牟老人笑道:“还有长沙府一家!” 宇文蒂道:“凭我们现有的这点钱能作那么大的事业?” 牟老人笑道:“钱不成问题,买局址,设备,车马等等,你牟叔早已蓄备多时,只等你爹下令了!” 宇文素跳起叫道:“那太好,听说这里面有两种不同购买卖呢!” 宇文老人道:“一为保膘,二为探案,然而这里面仍有连贯。” 宇文蒂道:“爹和牟叔早就计划好了?” 宇文老人笑道:“关于方法尚有细节未妥,大体来说,你牟叔在一年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宇文素道:“牟叔所说还有三个什么样的人物来帮助?” 牟老人道:“他们你都见过,而且都很要好!”宇文蒂啊了声道:“是三湘郑宏轩,东北易天飞,西疆骆狱!” 牟老人点头道:“贤侄觉得他们的武功和才智如何?” 宇文素接口郑重道:“他们都是武林轰传的人物,怎会帮助我们作生意?” 牟老人向着宇文老人大笑道:“这下出乎侄女意料之外宇文老人向儿女正⾊道:“他们都是故明遗臣之后,也是你爹派在外面的台柱,现在你们都清楚了吧?” 宇文素大喜道:“他们的武功好极了、而且智勇双全!” 两个老人又谈了一会,牟老头即起⾝道:“大哥,我明天就开始布置,同时向各地散发消息!” 宇文老人招手叫他坐下道:“贤弟,你还得听我几点吩咐。” 牟老人又坐下道:“大哥还有什么指示?” 宇文老人道:“局子用你的名义,我只在暗中,这是一;第二,局子的名字为‘⽇月镖探局’,这里暗蔵一个‘明’字;第三,你要找几个有名大户来开张。” 牟老人愕然道:“前两点当然照大哥的意思去作,但要找人户可困难,虽有好几处要好的员外大富,但他们不一定有事情呀!” 宁文老人笑道:“贤弟,这就是生意经了,作生意宣传,现在的大生意有几个不虚伪,他们宣传的东西又有几家是真的,一个字‘吹’,吹得愈呐,上当的愈多,鱼目作珍珠,⾚铜说是金,说穿了都是虚伪!不过我们只在开张作一二次假的,一旦真有生意到了,当然要拿出本领来!你懂吧?” 牟老人哈哈笑道:“懂,懂,大哥,你真有一套。” 宇文老人哈哈笑道:“你真懂嘛?” 牟老人轻声道:“在河南开封有一家大户,他是我妹丈,我叫他先向官家报案,伪称被盗金银若⼲,珠宝多少,这一来官家,哪能查出一点渣儿,同时我再派人到各地哄传,这不是就轰动江湖了!” 宇文素格格笑道:“到达某个时机,牟叔妹丈就说破案了,案子是他请我们局里的破的!” 牟老人鼓掌道:“着呀!侄女真聪明!” 沙士密一直不出声,这时突然揷嘴道:“还有呢,強盗是某某,武功属黑道一流⾼手,尸体呈献给官府!” 牟老人突然惊叫道:“这可难办了?” 宇文老人也头摇道:“这真糟,如没有抵案的真犯人,江湖上怎会深信,更不能使真有买卖的事主上门啊!”宇文素道:“黑道中可杀之人多的是,到时我宰他。” 牟老人叹道:“那就看侄女的了,大哥,还有问题吗?” 宇文老人道:“不急的事情慢慢说,你就去办罢。” 牟老人告退回去了,夜一易过,第二天茶馆门外贴出一张大红告-停业! 同时赌场易主:过了不几天,宜昌城的西门里居然有一家“⽇月镖探局”出现,门面大,规模堂皇,三山五岳的人物来往不断,车⽔马龙!牟独权人缘好,手面又阔,贺客盈庭,热闹无。 当然.这一天的贺客中也有不少是生面孔,但他们的礼品上具的不是真名,莫不以慕名前来恭贺一番。牟独权心里有数,明知那不是黑道就是⽩道上的货⾊,最难得是宜昌府的府太爷,他也派个师爷来替这家局子“装金”那真是该局蓬荜生辉了。时光过得很快,转瞬就是一个月了,牟老人的计划完全成功啦,河南开封的大劫案不惟轰传江湖,同时也替官府带去不大不小的⿇烦,所不同的倒是弄假成真,牟独权的妹子一家,竟是大小死了五口,连庄院都遭火烧了。 事情发生是在牟老人未到他妹子家的前一天,这下可真把牟独权气晕了。消息传到宜昌府,宇文老人几乎不敢相信,他还说牟独权作得太过火,不应把庄院给烧掉,这要损失不少亲戚的家产。 但不到半天,牟独权竞亲自派人送信到了,宇文老人一见大骇,急急召集子女和沙士密,以及三个江湖大侠郑宏轩,易天飞,骆狱等到局楼上商量行动。郑宏轩长相魁梧,易天飞个子矮小,骆狱英俊不凡,但年龄都只三十多岁。 他们看完那封信后,宇文老人开口道:“郑贤侄,易贤侄,你们带着素儿和士密去办事,家里请骆贤侄照顾,这次真不好,我们倒先开张办自己的事。” 郑宏轩恭声道:“大伯,你老留下沙士密在⾝边使唤罢,此去有妹子和易弟也够了!” 宇文老人头摇道:“士密功夫虽弱,但我要他跟你多历练历练,不惟这一次,将来有事时不能叫他在家闲着,同时他也好玩,危险是另外一回事,既然置⾝江湖,那还谈什么险不险。” 郑,易二人不敢多说,立即准备行李马匹!当天下午就动⾝。当他们驰出宜昌府时,忽见后面遥迫来一骑人马,郑宏轩回头一看,立即向易天飞道:“易二老,你看看后面是谁?” 易天飞在马上扭转⾝,轻声道:“皇家剑客‘行云手’皇甫鹄。” 宇文素咬道:“他追我们⼲啥?” 郑宏轩笑道:“一个茶馆姑娘,一个茶博士,焉得不令人生疑!” 宇文素道:“那他管不着。” 易天飞笑道:“虽然管不着,但他有权查问你的底子,莫说是我们,就是皇亲国戚他也可以找⿇烦,妹子还是忍耐一点。” 说话之间,后骑追到,那人确是在一月之前坐茶馆的青年。 “前面可是郑大侠和易大侠?”在十丈之外,那⼊就⾼声发问了。 郑宏轩吩咐大家策马缓行,回头大笑道:“不敢当、来者莫非是大剑客皇甫大人!” 皇甫鹊己到,只见他哈哈笑道:“那你也不应称我为大人小人。” 他走在郑宏轩旁边,忽然一指前面的宇文素和沙士密,噫了一声道:“这二位好面善!” 郑宏轩大笑道:“皇甫兄坐过姻亲的茶馆吧,那是我谊妹谊弟。” 皇甫鸽啊了声道:“真是陋巷蔵龙凤呀!” 郑宏轩见他没再查问下去的意思,接着笑道:“皇甫兄回京嘛?” 皇甫鹊头摇道:“听说贵局新开张未几就接到一件大案,不知是真是假!” 易天飞接口道:“我们就是去开封谈生意的。” 皇甫鸽道:“弟有一事想拜托二位,假设在探量之下有与京城案件相连的地方,希望二位送个信给在下如何?” 郑宏轩道:“那是当然,但不知消息送往哪里?” 皇甫鹄道:“洲门奉命离京的共有十几人,都是二位认得的,也许与二位常有撞头的机会,消息送给谁都可以。” 郑宏轩点头道:“那就好了。” 皇甫鹄又道:“二位如果发现黑⾊太其人时,不妨也通知一声。” 易天飞诧异道:“皇甫兄,这又是为何?” 皇甫鹊郑重道:“皇家有令要查出其人” 易天飞叹声道:“这人的神通太大,只怕没有希望查出,不过如有消息,弟绝不隐瞒就是。” 皇甫鹄拱手道:“拜托,拜托,再会了。” 四人见他又拨马回头而去,莫不松了一口气。 四人⽇夜兼程急赶,经过十天到达许昌时,竞恰好撞上牟老人! 宇文素发现他疾驰而来,不噤上大叫道:“牟叔,你老为何向回赶?” 牟独权一见四人,大喜道:“你们来得真快。” 他气吁吁,似不能继续下文,郑宏轩道:“事情怎么样?” 牟老人稍顿才接道:“我妹子家里一切,我已经布置妥当了,那边大概没有再发事情的可能,但我要赶回来催你们,因为我已发现一点线索啦!” 易天飞急问道:“什么线索?” 牟老人道:“劫匪只有四人,这是我妹子家里一个受了轻伤的老仆人亲眼看到的,当时他躲在后园里,但在劫匪得手退走时被打了一漂,伤在腿部!” 宇文素道:“你老认为那只镖就是线索?” 牟老人道:“是的,劫匪都蒙着面,那仆人认不出面目和年龄,但他把留下那只镖给了我。” 沙士密忽然接口道:“老仆人懂不借功夫?” 牟老人道:“不懂,否则他还会躲起来么!” 沙士密又道:“他是多年的仆人?” 牟老人道:“这倒没有问,不过那人毫无疑问,小伙子,你疑心他有问题?” 沙士密头摇道:“查案子时,凡事都得问呀。” 宇文素道:“你懂得什么,难道牟叔还不懂这些。” 牟老人道:“他没问错,能有这种见地,⾜见他不简单,常言道三个臭⽪匠抵个诸葛亮,有意见不妨尽量提出来。” 郑宏轩道:“你老拿出那只镖来看看。” 牟老人道:“在大路上不方便,我们先到前面镇上去,找家馆子吃东西时再谈。” 于是他勒马回头,带着大家回到一座镇上。 当落店吃饭时,牟老人从⾝上拿出一只长仅两寸,大如拇指的⻩澄澄之物,向大家道:“你们可识此物何名?” 郑宏轩骇然道:“金手指” 牟老人道:“一点不错,哪个再说出这镊是谁的?” 易天飞郑重道:“是‘金指老人’特有之物,他是皇家剑客老年班的第一位,怎会作起劫案来了?” 牟老人道:“我们可问金指老人呀?” 宇文素道:“这老头情如火,我们如何去问?” 牟老人道:“当然有⿇烦,但我们不能不上一次京北!” 郑宏轩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牟独权道:“表面上很简单,那是金指老人有个对头,存心作案来使金指老人背黑锅,我们只求金指老人说出这只镖因何失落到劫匪手中即可。” 当此之际,忽听后桌上有人接道:“牟老板,你要找的人在楼上!” 牟老人闻言一怔,回头急看,发现背后桌上正有一个中年人在向他微笑,不噤啊了一声道:“牛強,你几时来的?” 原来那真是闯三关牛強,只见他起⾝走近道:“当诸位谈得⼊神时,我就偷偷地进来了1” 易天飞急急道:“大牛,金指老人真在楼上吗?” 牛強点头道:“他一个人喝了半天啦!” 郑宏轩道:“你刚进来怎会知道?” 牛強道:“我这是第二次来的,乃是发现诸位之故。” 牟老人吩咐大家道:“你们在此勿动,我一个人上楼去问问。” 宇文素道:“我陪牟叔去。” 牟独权头摇道:“他对你们年轻人有点不对劲,还是为叔的一人去好,他可能也是为了查案子才出京的。” 别了大家,举步上楼而去。 郑宏轩忙对易天飞道:“金指老人不是个讲好话的人,牟叔此去一定毫无结果,我们得想个办法对付他,在不和官家作对的原则下,我们必须向金指老人查问明⽩。” 易天飞道:“那就难免一场冲突!” 郑宏轩道:“冲突他就会拿官家的势力来庒服我们。” 宇文素道:“我们告他通盗!” 郑宏轩道:“没有办法,官官相卫,告他不下。” 沙士密笑接道:“我有办法!” 郑宏轩道:“你有什么办法?” 沙士密道:“先用话套住他,使其不好仗官家的势力。” 易天飞道:“这老家伙又不是那种软骨头,你这办法行不通。” 正说着,突闻楼上已争吵起来,未几只见牟老人气冲冲地下来了。 宇文素急忙问道:“牟叔,怎么样?” 牟老人气乎乎地大声道:“他说这金手指不是他的,但又不肯说出这手指假在什么地方,反而说我破坏他的名誉。” 宇文素道:“我们到京里和他打官司。” 牟老人头摇道:“现在官家不似先朝,动不动就会说我们汉人是反清复明的余。” 宇文素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牟老人道:“这镖留下来,也许其他皇家剑客能辨别。” 郑宏轩叹声道:“这件事如不因有漂探局,今天我们焉能忍气呑声!这种人我真希望他撞上黑⾊太!” 牟老人叹声道:“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呢?” 这一问可把大家难住了,谁也不好说盲目去查。正当大家犹豫不决之际,忽听沙士密⾝上发出一声轻闲! 易天飞一见他面现尴尬之⾊,问道:“你怎么了?” 沙士密苦笑道:“我出门时忘了换条带,这会儿吃了,带撑断啦!” 大家正感烦闷,闻言不噤都笑了! 宇文素掩口笑骂道:“真没出息,谁叫你挤命吃了。” 沙士密双手势住子,这下他也不回嘴了,忙向牟老人道:“牟叔,我到街上买条丝带就来。” 牟老人笑道:“要快点,我们马上要走。” 沙士密应声出店,那样子又引得大家忍俊不噤。讴料就在沙士密去了不久,突听到楼上食客齐声惊叫,接着只见楼上慌慌张张逃下一大群! 郑宏轩急忙道:“莫非金指老人喝醉了打⼊!” 易天飞道:“我去看看!” 牟老人伸手将他按住道:“你莫惹他!” 楼上食客在这一会大概光走了,这时梯子不再有人下来! 宇文素起⾝道:“我是女子,我去没有关系…” 牟老人突又将她按住道:“不要动,他下来了!” 楼梯上露出一双大鞋,黑漆漆的,缓缓的向下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郑宏轩忽然骇道:“你们看!” 牟老人吁声道:“小声点!” 原来郑宏轩发现下来的虽是个老人,但他面⾊惨⽩,而且⾝上的⾐服全破了,口露个黑⾊太! 老人似受了什么最大的刺,目露惧⾊,甚至全⾝尚在发抖,这现象,连楼下的食客也吓得鸦雀无声。 终于那老人走出店去了,这才使大家松了口气,接着议论纷纷。 牟老人招呼大家道:“你们随我上楼!” 三人闻言,急急随他冲到楼上,突听牟老人惊叫道:“金手指!” 楼上最中一只桌面上,正中揷着一支⻩⾊东西,与牟老人⾝上那只一模一样。 郑宏轩走上去取在手中,面现惊骇望着牟老人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牟老人叹道:“金指老人渗败在黑⾊太手下了,你们看到金指老人口的黑太记号?” 宇文素急问道:“金指老人口挨了一掌!” 牟老人头摇道:“不,那是黑⾊太用墨涂在他前的,他们本没有打斗。” 易天飞道:“金指老人一见面就屈服了!” 牟老人道:“不屈服就得丧命!” 宇文素道:“那桌上为何留下一只金指镖?” 牟老人正⾊道:“这是黑⾊太有意助我们,不过这是顺⽔人情,主要是他存心侮辱金指老人。” 郑宏轩吁吁口气道:“这么巧:现在我们可以拿两镖对照真假了。” 牟老人招手道:“我们下去罢,士密回来就走,找个僻静处再研究。” 他们刚下楼,恰好看到沙士密回来了,他手中竞提着一大包。 宇文素一见皱眉道:“你买了多少带?” 沙士密笑道:“我还买了几件要换的⾐服!” 牟老人道:“快会帐,我们要走了。” 易天飞接道:“你们走罢,我来会帐。” 到了店外,沙士密忽向牟老人道:“牟叔,我回来时发现一件怪事!” 郑宏轩接口笑道:“一个上⾝⾐服破了的老人!” 沙士密点头道:“他口还有个黑⾊太!” 宇文素咕咕笑道:“你有福气,居然会过黑⾊太了。” 沙士密不理,又向牟老人道:“那人是谁?” 牟老人笑道:“他是金指老人,但被黑⾊太打败了,我们侥幸得了一只金指镖!” 沙士密惊诧道:“好极啦!” 易天飞出来了,大家跨马出镇,到了郊外,牟老人一指侧面树林道:“我们到那里去。” 到了林中,大家下马围坐在一块,牟老人拿出自己⾝上的那只金手指和郑宏轩那只一比。 五人看大小,长短,⾊泽等完全相同,俱不由愕住了! 牟老人噫声道:“案子难道真是金指老人⼲的?” 郑宏轩头摇道:“他在宮里已够享受的了,同时他还不致作出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来,他目前位⾼誉隆,怎会⼲了这种劫财杀人的勾当呢?” 牟老人道:“我也是这样想。” 易天飞道:“那只镖难道是他被仇人偷去的?” 沙士密又开口道:“我认为还须跑趟开封。” 牟老人道:“那庄上实在没形迹可查呀?” 沙士密道:“你老一人也许有某些地方未注意,人多,或者有所发现。” 牟老人道:“好,就依你的见解跑一趟。” 宇文素道:“我看这趟非冤枉不可。” 沙士密道:“可惜你连半点主意都拿不出来,如有⾼见我也不反对。” 宇文素气道:“走罢,查不出名堂我要你好看。” 沙士密笑道:“要是查出东西来了,恐伯你又有一套说法。” 牟老人怕他们再斗嘴,急急催大家上马出林,接着真的向开封驰去。 数⽇后已接近开封,牟老人回头向大家道:“庄在城东曲兴镇,离河边不到三里,现已近⻩昏,大家要加点劲了。” 郑宏轩忽见沙士密尚未赶到,大声叫道:“士密,你要快点!” 沙士密急答道:“我的马走不动,大概蹄下有⽑病。” 宇文素娇咳道:“那你就慢慢走罢,我们不等了。” 沙士密大急道:“我不知道地点呀!” 牟老人道:“城东曲兴镇,你只要一问周家庄人人都知道。” 沙士密大声道:“好,你们走罢,有地址我就不怕了。” 大家走后,他却轻松了,只听沙士密口中哼着歌儿,缰也不拉,信马而行。 大约走了两三里路程,忽听背后有个银铃似的声音轻皂道:“让开,别挡我的路!” 沙士密回头一看,只见是个面蒙黑纱的女子;不噤诧然似地啊呀道:“妙呀!这宽的大道嘛,难道你要横着过去?” 那蒙面女子娇喧道:“我要看看你的马,到底是不是有⽑病”冲沙士密哈哈道:“你原来是位⽑遂自荐的兽医郞中,不用啦,我的马儿是老⽑病,走快了他偷懒,慢慢走它就没事了。” 那女子忽然又娇笑道:“原来你是个偷懒鬼,我还当你故意落后哩!” 沙士密又大声笑道:“大嫂,你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那女子突又娇晚道:“你叫什么?” 沙士密耸耸肩,苦笑道:“叫错了我道歉,不过姑娘,那只怪你蒙着面,如果取下纱巾给我看看,保证就不会搞错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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