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红妆是由司马紫烟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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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血红妆 作者:司马紫烟 | 书号:41544 时间:2017/9/20 字数:121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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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老板已从尤二口中获悉,铁铮尚未婚,一眼就看中他。所以故意安排他跟两个女儿接触的机会,希望能为她们两姐妹之一,促成一段佳缘。 铁铮并未看出江老板的心意,认为是凭尤二的情,对他热情接待而已。 聊天对姐姐江小婷来说,确实是件苦差事,因为她不太喜说话,完全听江小娟聒聒噪噪个不停不休。 铁铮几乎没有揷嘴的机会,大部份时间也都在听。 好不容易等江小娟说累了,当她停下来喝⽔润润喉咙时,江小婷忽向铁铮问:“铁叔叔,你会不会玩骰子?” 铁铮笑道:“会一点。” 江小婷便提议三人来玩掷骰子,但不赌钱,每人发一百粒⻩⾖,谁先输完就受罚,一口气喝完一壶酒。 铁铮欣然接受了。 铁铮做庄,江小婷和江小娟下注。 从下注上即可看出,这两姐妹的个截然不同,江小婷比较保守,只下了五粒⻩⾖,无论输赢,可以慢慢玩,目的是消遣,打发时间而已。 江小娟却不同,她完全是开放的作风,一下就是二十粒,打算几把就让铁铮输光。 铁铮是存心陪她们两姐妹玩玩,自然不会玩真的,施展出他神乎其技的掷骰子手法。随手一掷,故意只掷出了个‘三点’。 这个点子很适中,不大不小,除非是手风很背,否则是很容易赶上的。 不料江小婷却掷出个‘两点’,她输了。 “姐,看我的!” 江小娟抓起碗內三粒骰子,拿近嘴前吹口气!喝声:“走!”撒手一掷,掷出个‘四点’,正好嬴庄家的‘三点’。 她得意地笑了:“我的手气不错吧!” 庄家吃小注赔大注,输了十五粒⻩⾖,如果是真赌,这叫做‘背庄’。 继续下注,江小婷仍然是下五粒。但江小娟则是连本带利,四十粒全下了注,完全是一付赌徒作风。 照说,那年头的女孩子家,是本不沾赌的。只有过年,全家人团聚守岁,不分男女老少,围着大圆桌掷几把骰于玩玩,为的是应个景,大家热闹热阔罢了。 这少女竟然像个赌徒,使铁铮颇觉诧异和不解,难道她! 念犹未了!江小娟已在催他:“铁叔叔,你怎么还不掷呀。” 铁铮这才回过神来,洒然一笑,抓起碗中三粒骰子随手一掷,仍然掷出个‘三点’。 江小婷也掷了个‘三点’,不分输赢。 “姐,你太客气了。” 江小娟瞥了她姐姐一眼,似在责怪江小婷手下留情。 她可毫不客气,抓起三粒骰子一掷,居然掷了个‘四五六’。 “哈,我又赢了!”江小娟得意地笑了起来。 铁铮笑笑,赔出四十粒⻩⾖,面前只剩下了四十五粒。江小娟忽道:“姐,这次你别下注了,让我一个人下四十五粒!” 显然她充満信心,这一把就要让铁铮输光。 江小婷看出妹妹的企图,眉头一皱:“妹妹,慢慢玩嘛,⼲嘛这样穷凶极恶的。” “姐!”江小娟不以为然道:“要玩就得玩得够刺,否则多没意思嘛。” 江小婷只好由她了。 铁铮这回掷出了‘五点’,不料江小娟却掷了个‘六点’,刚好赢了他。 “哈,铁叔叔输光啦!”江小娟振奋地叫起来。 酒早已备好,铁铮只好抓起酒壶,连杯子都不用,提得⾼⾼的,仰起脖子张开口,对着口就倒,让酒倒⼊口中顺著喉咙流⼊。 一壶酒饮尽,江小娟已将一堆⻩⾖重新分配好,仍然是各人一百粒:“铁叔叔,咱们继续吧。” 铁铮反正闲着没事可⼲,只好像哄孩子似地陪着她们两姐妹玩。 那知不消片刻,铁铮已输得连⼲了三壶。 他这才看出,江小娟并非全凭手气,而是以掷骰子的特殊手法取胜。因为,无论他掷出几点,这少女总是多一点正好赢他。 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江小娟年纪轻轻,才不过十八岁,又不是家里开赌场,从小耳染目濡,怎会具有职业赌徒的手法? 铁铮真成了沟里翻船,想不到终⽇打雁,竟然被雁啄瞎了眼睛! 他那甘示弱,开始反攻了,决心要试试这少女,掷骰子的手法究竟有多⾼明。 第四轮开始,江小婷仍然是下五粒,江小娟却下了五十粒⻩⾖。 铁铮毫不客气,一掷就掷出了个全红的四点‘豹’:“哈!通吃!” 江小娟只剩下五十粒,她却向江小婷怂恿:“姐,全部下!” “这…”江小婷尚在犹豫,江小娟竟不管三七二十一,代她作主将一堆⻩⾖全部推出。 铁铮笑了笑,抓起三粒骰子随手一掷,掷出个‘四五六’,又是庄家通吃。 “哈,两位姑娘,该你们喝酒啦!”这回轮到他得意了。 江小婷给了妹妹一个⽩眼:“都是你!” “姐!”江小娟毫不在乎道:“输了就输了,我替你喝就是了嘛!” 她倒很⼲脆,伸手将两只锡壶都拿了过去。 江小婷忙夺同一只:“该我喝的就由我自己喝!” 两姐妹不能像铁锋那样喝法,她们将酒注⼊大碗,才双手捧起来一口口地喝。 酒坛就置于桌旁,喝完便将两只空壶,用长杓舀出酒来注満,表示准备继续再赌。 江小娟的个争胜好強,挑衅道:“铁叔叔,咱们⼲脆来对赌,一把一壶,怎么样?” 铁铮洒然一笑道:“好呀!” 江小婷忙劝阻:“妹妹,别胡闹,万一你喝醉了,爹同来不骂你才怪。” 江小娟不服道:“姐,你怎么好像我输定了似的,说不定醉的是铁叔叔呢!” 江小婷道:“让铁叔叔醉了也不好…”铁铮笑道:“放心,我虽然没有把握赢,但保证不会醉。” 江小娟居然大言不惭道:“我的酒量不及铁叔叔,但我有把握不会输!” 于是,他们开始对赌了。 铁铮存心要杀杀这少女的气焰,一掷就是三粒六点的‘豹子’。 江小娟傻了眼,输了只好喝酒。 本来掷骰于全靠手气,但遇上郞中,以特殊手法来掷就不同了。江小娟一连输了三把,也喝了三壶酒,才觉出不太对劲。 但她仍不服气,突然提议道:“铁叔叔,掷三粒骰子不好玩,咱们改掷六粒怎样?” 铁铮见她已微露醉态,笑道:“算了吧,那你会输得更惨。” 江小娟哼了一声:“笑话!待会儿就知道,输得更惨的是谁了。” 江小婷来不及劝阻,她已去又取来三粒骰子,置⼊碗中道:“铁叔叔,请掷!” 铁铮惟恐这少女没完没了,真让她喝醉了可不太好,被江老板回来见到像什么话。 心念一动,他决心要露一手,使这少女知难而退,便洒然一笑道:“小娟,这一把不算输嬴,我只是表演一下,让你自己心里先有个谱,如果没有把握赢我,咱们就别赌了好吗?” 江小娟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道:“好吧!” 铁铮抓起了碗中六粒骰子,从容不迫地随手一掷,便见每-粒骰子如同陀螺似的,在碗內各自快速旋转起来。 六粒骰子在海碗中旋转,发出‘丝丝’的细声,由快而慢,最后互相碰撞翻滚几下,终于全部停止。 两姐妹定神一看,赫然是个‘么二三四五六’的‘大顺子’! 她们不由地傻了眼。 江小娟突然站起,一言不发地走向房里,江小婷也忙跟了进去。 铁铮反而觉得莫名其妙了,不知她们见他露了这一手‘天女散花’,怎会发生这种的反应。 赌局结束了,他只好也回到了房里。 正待躺下,忽听房门上‘笃笃’两声轻响。 铁铮忙去开了房门,只见一名少女站在房门口,却分不出她是江小婷或江小娟。 “铁叔叔,我可以跟您私下说几句话吗?”少女问。 听她的口气,铁铮已确定这少女是江小婷了,因为她毫无醉意。 “请进!” 铁铮让开一旁,让江小婷进了房,任房门敞着。 但江小婷却把门关上,笑道:“很抱歉,我妹妹醉了,有些失态,请铁叔叔不要介意。” 铁铮道:“不会的,都怪我不好,让她连喝了好几壶。” “铁叔叔请坐。”江小婷显然不是专为妹妹的失态而来道歉。 铁铮坐了下来,诧然问:“小婷姑娘,找我有事?” 江小婷微微点头,迳自在他对面坐下,忽问:“铁叔叔,您刚才露的那一手,可是‘天女散花’? 铁铮暗自一怔,心想:“那是掷骰子中的最⾼手法,这少女怎会一眼就识出?” 他只好把头一点:“不错!姑娘能识出,想必是精于此道,或许是家学渊博吧?” 江小婷笑而不答,却又问道:“铁叔叔,你不是真的要借住在这里吧?” 铁铮又是一怔,暗觉这问题问的实在很突兀,不噤诧异道:“小婷姑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江小婷正⾊道:“因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上过门,更没有人登堂⼊室进⼊內宅,就连尤二叔跟家⽗那么,称得上莫逆之,也从未邀他到家里来过,充其量只是在前面喝几杯聊聊。而你不但是个陌生人,还要求在这里借住…” 铁铮接口道:“所以你怀疑,我另有目的?” 江小婷“嗯”了一声,直截了当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恐怕是有人派你来的!” “哦?是谁?”铁铮问。 江小婷道:“江南第一赌-金福元!” 铁铮猛然记起这个人,正是⼊关前被风雪所阻,困在雾灵山中小村子里,在蔡老头茶棚里遇上的那家伙。 他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他派来的?” 江小婷神清凝重道:“就算你不是他派来的,也必然是为他而来,但家⽗早已金盆洗手,从不沾赌了,你们又何苦再找上门来呢?” 铁铮终于若有所悟?尤其想起午饭时,发现江老板的左手大拇指部旁,贴着一方铜钱般大的膏药!不噤惊诧道:“你们不姓江?” 江小婷悴然道:“铁叔叔何必明知故问!” 铁铮道:“原来令尊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赌国小霸王,六指段老么啊!”江小婷叹了口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家⽗就为了那‘赌国小霸王’的虚名,终年征东伐南,置家中女于不顾,哪儿有赌就往哪儿去。家⺟屡劝不听,一气之下,就带着我和妹妹,来到京师自力谋生,开了这家烧饼店。 家⽗从江南回山东,发现我们⺟女三人早已弃家远走,各处寻找了大半年,最后找到京师来,向家⺟立下重誓绝不再沾赌,甚至切下左手大拇指旁多出的一个手指,以示放弃‘六指段老么’的决心。 从此以后,家⽗就改名换姓,以家⺟的姓成了江老板,安份守己地卖起了早点来。 铁叔叔,当年家⽗去江南,在金陵跟姓金的对赌,彼此都是为了虚名之争。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家⽗也早已洗手不赌,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老人家呢?” 铁铮一时真有些啼笑皆非,刚才他只不过想露一手,让那争強好胜的江小娟知难而退,想不到会引起了这少女的一场误会。 他只好強自一笑道:“你以为我是来找令尊算当年旧帐的?” 江小婷望着他:“难道不是?” 铁铮摇头摇道:“不是…” 正说之间,房门突被推开,江小娟醉醺醺地闯了进来。一见江小婷在房內,不噤念念道: “哼!姐,我知道你我睡,就是安的这个心!” 江小婷脸蛋儿一红,忙起⾝上前扶住她:“妹妹,你别说…” 江小娟推开她道:“我说?事实摆在眼前,你想赖都赖不掉!” 铁铮见这少女醉态毕露,唯恐她发酒疯,惊动回房午睡的江,忙上前扶住她道: “小娟姑娘,你姐姐是在跟我谈…” 江小娟接道:“谈什么?谈情说爱!” “妹妹!”江小婷羞愤加,但又把这借酒装疯的妹妹无可奈何。 铁铮一时也无从解释,只好哄着她道:“小娟姑娘,我扶你房同去歇着…” 不料江小娟一把抱住他,嗔声问道:“你说!喜我还是喜她?” “这…”铁铮瞥了江小婷一眼,见她连连点头示意,只得依顺地道:“当然是喜你罗。” 江小娟却把嘴一噘:“我不信!” “是真的,我不会骗你…”“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 “吻我!” 铁铮一听,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这,这…”“哼!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呜…”江小娟竟哭了起来。 这一来,铁铮更无所适从了。 江小婷耽心这一哭闹,惊动正在午睡的⺟亲,急得连连向铁铮示意,意思是求他顺从她这任的妹妹。 铁铮无可奈何,只好低下头去吻她。 本想来个蜻蜓点⽔,沾到嘴,就点到为止。不料江小娟趁势双臂勾住铁铮的脖子,竟然搂得紧紧的不放。 这种情形之下,四相,那还能分得开来。 江小婷看在眼里,突觉一种莫名的妒愤,使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突然低着头悄悄溜出了房。 江小娟则是仗着几分醉意,毫无顾忌地狂吻着铁铮。 虽然她从未接触过异,更没有吻的经验,但她的热情奔放,却比一般成的女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简直形同狂疯,恨不得把铁铮整个人呑下肚去。 铁铮被她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他不敢施展出吻的技巧,完全居于被动,只是让这少女藉酒力发怈出她怀舂的情绪而已。 江小娟并非借酒装疯,而是真的醉了,经过一阵狂疯的拥吻,她已不胜酒力,竟然睡着了。 铁铮真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只得把她抱回隔壁房间。 江小婷正坐在边低头沉思,似乎心烦意,见了铁铮把江小娟抱进房,忙起⾝帮着将妹妹放在上,替她盖上了被,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铁铮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退出房,一转⾝,却见江老板默默站在道前面店铺的那道门旁。 “江老板回来啦…”铁铮很尴尬,毕竟从人家两个女儿的闺房出来,这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不料江老板却比个手势:“铁爷请坐,咱们聊聊。” 铁铮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 江老板迳自在一旁坐下,郑重其事地道:“铁爷,我有个不清之请,想铁爷今晚就带两个丫头离开京师。” 铁铮暗自一怔,诧然问:“为什么?” 江老板神⾊凝重道:“不瞒铁爷,刚才我在天桥附近闲逛,遇上了多年前的一个仇家,约定今夜决一死战,我自知毫无胜算,所以…” 铁铮接道:“所以你想留全两位令媛?” 江老板点点头沮然道:“两个丫头是无辜的,而且年纪轻轻,我这做⽗亲的无能,不能尽到保护之责,总不能要她们把命赔上啊!”铁铮不动声⾊地问:“这么说,江老板已抱定必死的决心罗?” 江老板深深叹了口气:“我本毫无机会,只有作最坏的打算。” 铁铮已听江小婷说出一切,却故意问:“江老板,你的⿇烦是否与左手大拇指旁贴的膏药有关?” 江老板猛一惊:“你!你…”江小婷突然走出房,接道:“爹,铁叔叔已经知道了。” “是你告诉他的?”江老板双目怒睁? 江小婷沮然点了点头。 江老板然大怒,跳起来冲到她面前,举起手又放了下来,沉重地叹了口气:“唉!” 江小婷泪光闪动道:“爹,我不说他也知道、铁叔叔就是为姓金的那档子事而来。” 江老板更是一惊-转向铁铮:“铁爷!你…”铁铮笑道:“江老板,令媛误会了,其实我跟姓金的仅有一面之缘,而且很不愉快。” 江老板惊问:“你说的是金福元?” 铁铮点点头:“不错,当时我并不认识他,是他自己抬出招牌来想唬我的。就像令媛一样,以为我是赌国小霸王,六指段老么一伙的。” 江老板果然就是段老么,他惊异地打量了铁铮片刻,才沮然坐下道:“铁爷既已知道这档子事,我就不用多说了,请看在尤二混的份上,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吧。” 铁铮未置可否道:“江…段兄,不知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今夜之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老么犹豫了一下,始道:“刚才我去找尤二混,他不在,我就在天桥附近闲逛,面遇上了金福元。虽然事隔十多年,我又留了胡子,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劈头就骂我真能躲,害他找得好苦,并且表明来京师就是为了找我,一雪十几年前败在我手下之聇。 我虽明告他早已洗手,不再赌了。他居然盛气凌人地说:“好,不赌没关系,那咱们就以武功一决生死!” 说实在的,如果是当年,我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接受他的挑战。可是,如今考我虑到女,而且武功已搁下太久,不像他是有备而来…” 铁铮不噤好奇地问:“凭赌技你胜不了他?” 段老么唏嘘道:“我当年扬名赌国,不是靠诈赌,而是凭的赌技和手法。这像武功一样,十多年不沾赌,不进则退。金福元却是处心积虑要雪前聇,一直在苦练,如今此消彼长,他又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相较之下,我自然是毫无胜算了。” 铁铮又问:“据我所知,当年你们是以骰子三掷定胜负,第一注⽩银万两,第二注输家十年不沾赌,第三注输家自断一指,结果金福元全军尽墨,三注全输了。如今假使以赌技较量,纵然段兄毫无胜算,输了也不过如此,又怎会累及宝眷呢?” 段老么苦笑了一下,道:“不瞒铁爷,当时金福元当着好几百观战的人扬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必向我连本带利讨还,到时他若胜不了我,将以生命为赌注。那时我年轻气盛,也当众撂出狂语,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要有本事胜我,我的赌注是一家四口四条命,所以…” 江小婷一旁泣道:“爹,您怎么可以这样,把娘和我们的命当赌注啊!”段老么愧疚道:“当时我实在是被盛名冲昏了头,自以为赌技天下无敌,本不把金福元放在心上。你娘也正是听到传闻,一气之下,带若你们离开了山东老家…” 铁铮打断了他的话,忽问:“段兄跟姓金的约定了今夜?” 段老么点点头,又深深叹了口气。 铁铮沉昑一下,笑道:“段兄,姓金的在关外苦练赌技十年,我看他的手法也没多大长进,并不一定能稳胜算呢。” 段老么诧异道:“铁爷怎会知道的?” 铁铮又笑了笑,便将那⽇在山中小村子里,蔡老头茶棚与金福元对赌的情形,大略地说了一遍。 段老么听毕,惊叹道:“金福元果然下了一番苦功,想不到他已练成‘一柱擎天’,那是掷骰子的最⾼手法啊!”铁铮却轻描淡写道:“可惜他尚未练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的境界。” 段老么露出羡慕的眼光:“铁爷竟是凭这一手赢了他!” 铁铮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段老么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铁爷,恕我冒昧,请问你这一手‘一柱擎天’,是从何处学得的?” 铁铮道:“那是几年前在黑龙江附近,遇上几个流浪汉,被一群胡匪围攻,让我给解了围。事后我才知道,争端是因赌而起,那批胡匪一口咬定他们诈赌,双方起了冲突,所以大打出手。由于胡匪人多势众,他们自然吃了亏。 他们为了证明不是诈赌,也为了向我表示相救之情,就各人教了我两手赌技,以及出神⼊化的手法。” 段老么急问:“铁爷遇见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体上都有些缺陷?譬如天生驼背,缺了条胳臂,瞎了只眼…” 铁铮诧异道:“段兄认识他们?” 段老么点点头道:“错不了,一定是他们!想不到这几个怪物,跟我一赌气,跑到了黑龙江去。” 铁铮若有所悟道:“噢,原来他们四人加上段兄,就是鼎鼎大名的‘赌国五奇’啊!”段老么強自一笑道:“也有人叫我们‘五怪’,因为我们结拜的五人,老大是独眼龙,二老是跛子,老三是驼背,老四断了条胳臂,只有我比较‘正常’,仅仅比常人多长了个手指,所以被人叫作六指段老么。” 铁铮道:“我在黑龙江遇见的,正是他们四人,当时他们连姓名都没告诉我,也未问我是谁,我本也没想到,他们就是‘赌国五奇’中的四人。 刚好那时我没有什么急事要办,跟他们混在一起混了一个多月,学会了一些赌技和手法…对了,段兄既与他们义结金兰,怎么未练成‘一柱擎天’绝技?” 段老么叹口气道:“不瞒铁爷,我跟他们分道扬镳,正是为了內和两个丫头,那时他们也未练成‘一柱擎天’,由于我在金陵与金福元的一赌,使‘江南第一赌’连输三注,因而名声大噪,没有人再敢跟‘赌国五奇’中任何一人赌了。 事后他们抱怨我锋芒大露,断了他们的财路,大家闹得不而散。尤其我当时急于找寻女,本不在乎他们去哪里,从此以后就失去了连络。我想,他们大概是中原混不下去了,才跑到黑龙江去跟那些胡匪赌的吧。” 铁铮不噤笑了起来:“他们连胡匪的钱都想赢,真是老虎嘴边拔⽑了!” 江小婷忍了老半天,这时忍不住了,忧形于⾊道:“爹,今夜的事,您打算怎样应付?” 段老么已六神无主:“我,我想…” 铁铮忽道:“段兄,现在距⼊夜尚有两三个时辰,我可以把‘一柱擎天’的手法教会段兄。” 段老么摇头摇:“不行…” “为什么不行?”铁铮道:“这一手,我也只花了一两个时辰就学会的,只是不够稔而已。段兄是行家,更能事半功倍,我相信…” 段老么沮然道:“铁爷有所不知,我掷骰子一向惯用左手,自从切断多出的那个手指,不慎伤及神经,左手已不太灵便。而且,‘一柱擎天’并非全凭手法,尚须靠深厚的內功真力控制,我这十多年来…唉!” 铁铮道:“可是刚才我跟两位令媛玩骰子,看出她们的手法,必是段兄所教…” 段老么苦笑道:“那只是闲来无事,教她们玩玩而已,上不了场面的。” 铁铮想了想,灵机一动道:“段兄,今夜之约,如果由令媛代⽗上阵呢?” 段老么怔怔地道:“这,这恐怕不行吧。” 铁铮献计道:“有什么不行,到时候段兄可以对姓金的说,要能先过令媛这一关,才够资格跟段兄较量,否则就请他同去再苦练十年。这样一来,如果他连令媛的一关都过不了,还有什么脸留下?” 段老么皱眉道:“可是…” 铁铮有成竹道:“段兄不用耽心,两三个时辰之內,我负责教会令媛两手出奇制胜的绝技!” 段老么耽心道:“万一…” 铁铮把脯一拍:“一切由我承当!” 段老么并不清楚铁铮的来龙去脉,只是听尤二混说,他与铁铮是生死之。段老么凭自己跟尤二混的多年情,毫不犹豫,一口就答应让铁铮来家里暂住。 现在他却有些怀疑,这个陌生人真能助他渡过难关吗?或者是… 他已毫无选择,只好同意了铁铮的主意。 于是,江小婷取了一付六粒骰子和海碗,随著铁铮进⼊房间。 两人在桌前相对坐定后,铁铮忽问:“小婷姑娘会武功吗?” 江小婷微微点头:“会一点,只是防⾝之术而已…铁叔叔,今夜会动武?” “不会的。”铁铮笑道:“刚才令尊不是说了吗,‘一柱擎天’并非全凭手法,尚须靠深厚的內功真力控制,才能随心所。不过没关系,如果你的功力不够,我可以教你几手取巧的手法,到时候保证可以唬住姓金的。” 江小婷歉然道:“铁叔叔,刚才真对不起,我误以为你是为姓金的…” 铁铮置之一笑道:“那是我的错,不该露那两手,难免引起你的怀疑,又害令妹连⼲好几壶…她不要紧吧?” 江小婷道:“不会有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唉!妹妹就是太任,喜逞強好胜,结果醉成那样,实在太失态了。” 铁铮心知她所谓的失态,是指江小娟強行索吻,忙把话岔开道:“小婷姑娘,我们开始吧。” 江小婷点点头:“好的。” 铁铮起⾝绕至她⾝边,吩咐道:“请把袖子卷起。” 江小婷迟疑了一下,才把两只⾐袖卷起,露出半截娇嫰细⽩的藕臂,和一双纤纤⽟手。 铁铮心中坦,毫不避嫌,站在一旁执起她的手,从如何抓骰子教起,同时说明其中要诀,以及手法的奥妙。 等到她抓法习了,再渐进地教她撒出骰子的手法,和控制点数的诀窍。 江小婷冰雪聪明,一学即会,只可惜功力火候不够,无法随心所。 铁铮不厌其烦,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教她练习,他站了老半天并不以为苦,倒是坐着的江小婷,⾝上散发出阵阵少女特殊的体香,使他沁⼊心肺难以消受。 江小婷则是全神贯注在六粒骰子上,心无二用,毫未察觉出铁铮的局促不安,还不断地转头问着这样掷对不对,那样掷错了没有。 一个时辰,就这样很快地溜了过去。 江小婷这才猛然想到,铁锋一直站在她⾝边,忙道:“噢,铁叔叔,你站了这么久,快坐下歇歇吧。” 铁铮洒然一笑:“没关系,倒是你的手大概练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也好…”江小婷甜美地笑了笑,忽道:“铁叔叔,你也站累了,坐下让我替你捶捶一腿。” 铁铮受宠若惊,急道:“不不不,这怎么可以…” 江小婷已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道:“有什么不可以,铁叔叔是长辈,我和妹妹常替家⽗家⺟捶背的,铁叔叔又是为了教我,站了这么久,我应该回报一下呀。” 铁铮未及婉拒,已被她按坐在椅子上了。 这少女虽不似江小娟的慡朗豪放,但也并不拘怩,而且心坦纯真,没有一点琊念。 她就像平时服侍⽗⺟一样,蹲在了铁铮⾝边,用一对粉拳为他轻轻捶起腿来。 铁铮一时不知所措,又不便拒绝这少女的盛情美意,只好局促不安地任由她捶着。 闯江湖这些年来,他从那些粉头⾝上,获得到的只是虚情假意,以及⾁体上的发怈和満⾜。 即使是⽟妙容,也从未给与他这种特殊的享受。 想到失踪的⽟妙容,铁铮又心烦意起来,她究竟上哪里去了呢? 照当时的情形,⽟妙容应该会了解铁铮的心情,是不愿趁她意情时,夺去她最宝贵的童贞。似乎绝不可能因他的悬崖勒马,愤然不辞而别。 何况,为了她⺟亲,她尚须要唯一能帮助她的铁铮。 但她失踪了是事实。 房间內井然有序,毫无打斗迹象,她又不可能是自行不辞而别,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出其不意地制住掳了去。 唯一可以放心的,则是⽟妙容应该不致有生命危险。否则,对方在客栈房间即可下毒手,又何必多此一举,把她掳回去才置她于死地。 由此看来,⽟妙容必是落在焦世庆手中,目的是用以威胁铁铮,使他投鼠忌器,不敢违背他们双方的约定,贸然再采取不利天杀门的行动了。 铁铮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江小婷立时察觉,忙问:“铁叔叔,我捶得太重了吗?” 铁铮这才回过神来,漫应道:“不,不,很好…”江小婷嫣然一笑,改捶为捏,双手齐动在他腿大上轻捏起来。 虽然她并未用劲,却使铁铮感到又酸又⿇,庠庠的滋味无福消受。 铁铮忍俊不住,突然抓住江小婷的手,阻止道:“不要捏了…” 江小婷抬起脸来,仰望着他:“不舒服吗?” 四目相的一刹那,铁铮有种莫名的冲动,几乎想低下头去吻这少女。但理智警告他不能这样做,一吻的后果,将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因为这少女的个內向,最容易动真情。 那样一来,必然引起江小娟的妒火,使她们两姐妹发生醋海风波,而他又如何向至今下落不明的⽟妙容待? 念及于此,铁铮急忙收敛心神,強自一笑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快加紧练习吧。” 江小婷神情怅然地点点头,默默无语地站了起来。 铁铮起⾝把位子让给她,于是,两人又继续了勤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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