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是由张晚知写的综合其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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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凤还巢 作者:张晚知 | 书号:41874 时间:2017/9/22 字数:59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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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玺,伪造了四份诏书,然后将⽟玺装进我的医箱底层,密密的封好,然后在执意追随我左右的几名生学里挑出两个忠厚守信的,让他们共同替我保管。 四份诏书都是以密诏形式发布,影响的层面有限,倒也不怕⽇后政。一份是以严极为统率,组织救驾;一份是诏令铁三郞联络忠于天子的中下层宮噤军头目,轮换值守的卫士;一份是令京兆尹将京兆府衙役派往长乐宮外戒严守备,长乐宮只许出不许进,除非天子持国玺往,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这些守备的京兆府衙役。还有一份,则是我为了在进宮以后为了证明自己的⾝份而作的,关系不大,能起什么作用还不好说。 长安城的异变,触觉敏感如徐恪和扮成文吏亲自前来的豫州刺史苗轨都已经察觉,并且暗里组织了各种力量准备一探內宮,严极拿了这份诏书,找到苗轨、谢源等人两相合计,资源共通,宮內的局势登时大显明朗,当即订了一个救驾的计划。 越氏一虽然清换了宮噤军的上层军官,又在长安城里笼络了许多无赖儿扩充噤军卫士,但真正知道他们所谋的亲信毕竟在少数,中层的军官只当宮噤的变化还是正常的权政更迭所产生的动,顺势而行,谈不上对他们有多忠心。铁三郞拿着伪诏过去,这些中级军官便又糊里糊涂的依令换防。 至于第三份伪诏,是我怕未央宮救驾的事一闹翻开来,越氏一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会強攻长乐宮挟持太后。虽然京兆尹也不是那么可靠,但严极这三百铁骑连上南州、豫州押送贡品的两百壮士总共才五百能战之士,要救齐略,就救不得太后,只能撞运气。 四月二十八⽇,皇后的国丧孝期过了,民间的嫁女娶妇贺寿搬迁等喜庆之事开噤,⾚术的婚期也订在这天。 ⾚术成亲在各种因素的促成下,送了礼报名会来与宴的宾客名单,竟有万余人。家里没有这么大的场地,于是将宾客分流到长安城的各酒肆饭庄去。又因⾚术本⾝没有官职,不能越礼,选用的酒肆饭庄都是中小规模的,如此一来宾客们坐落的酒肆饭庄竟达千余家。整个长安城从横门到戚里一带,受这场喜宴影响,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我受过新人的礼后,便借口代替新人赴各酒肆饭庄谢客,告别了老师,赶到杜康酒肆。 杜康酒肆里,乔装已毕的严极、苗轨、谢源等人早已坐在里面,气氛凝重。我换过备好的⾐服,汇合严极挑出来的四名⾝材矮小,容貌清秀,易于乔装的亲卫往未央宮而去。铁三郞早已做好准备,远远的认清服饰,便派了武子过来接应。 我看到武子面有忧⾊,举止十分不自然,担心他会被人瞧破行蔵,便微笑开慰他:“今天也往⽇也没有什么不同,你不用担心。” 武子叹道:“云姑,我们当兵打仗吃粮,脑袋是悬在里的,倒不至于把生死看得太重。我担心的是你…我们的势力进不了椒房殿,那里面接应的人真的可靠吗?” 未央宮的上三军早已被齐略菗去与楚国对峙,凤翔军则被越氏矫诏调去了给大行皇后修建陵墓。宮噤空虚,因此越氏极力拉拢期门卫。可期门卫对越氏来说毕竟还算不得心腹,势力所及的范围有限,真正的心腹之地,却是由越氏调了其本族族人任地方官时的嫡系亲卫过来戎守。 越氏的这些亲卫战力不见得強悍,但却有⾜够的忠心。武子的担忧和陈全的提醒一样,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救齐略本就是件冒险的事,如果这样的好机会都不抓住,以后是想都不用想了。 “若不可靠,我也不会进来了。” 未央宮占地五万平方米,里面道路四通八达,很快便望见了椒房殿的飞檐。武子将我们送到约好了接头的一间宮女值房里,再确定了一下出来时的接应方案,便退了出去。 在小屋里等了不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女子说话声,八名宮女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躲在帷幕里的卫士看准机会,认清没带接头信物的四名宮女,一跃而出,在她们的惊叫还没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勒断了她们的喉咙。 另四个宮女虽然早有准备,但面见同伴死在眼前,还是不自噤的吓得面⾊大变。我自袖笼里取出一只小瓷瓶,用小指沾了些里面的粉末,抹了点在她们鼻端,等她们放松下来才道:“时间紧迫,我们先换⾐服化妆吧!” 这瓶药是我当⿇醉剂用的东西,最佳效果是⽪下注,少量的鼻腔昅⼊能使人的紧张的情绪松驰。四名宮女在物药的帮助下放松下来,指挥着军士蔵好尸体,给他们换上女装,施以胭脂,然后按照原计划分出一人先去报信,另三人领着我们往椒房殿走。 椒房殿外面戒备森严,我们一路行来,又换了两次⾝份和装束,才扮成阿监在內应的接应到了椒房殿正殿外。好在今⽇还是大朝会的⽇子,越姬等重要人物都去参与朝会,椒房殿外面守备森严,里面却相对放松。 我将那瓶⿇醉粉给椒房殿里接应的人,让他们设法撒出去——那是以这个时代来说最端顶的⿇醉物药,虽然没有传神到风即倒的效果,但昅⼊多了,却会肌⾁松驰,神经反应迟钝。 我们这一行人走进殿去,他们虽然看出了破绽,但反应却肌⾁反应却没法跟思维配合,赶不及示警。严极这四名卫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精锐,外貌虽然女相,但下手却十分迅疾狠辣,如狼似虎的将十几名內监宮娥尽数放倒。 我自⼊了椒房殿,一颗心便怦怦跳,三步并作两步的抢到榻之前,撩开低垂的帷幕,轻叫:“陛下?” 帐內的锦被中裹着个人,我刚将被子揭开,心中便生警兆,直觉的往后一仰,避开当扎来的一刀。被中蔵的那人一击不中,复持匕扑了上来,一面张嘴呼。只是他显然刚才是在蒙头大睡,直到我来来揭被才将他从梦里惊醒。大梦初醒,反应微有些迟钝,嗓子也没活动开,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却不响亮。 我无处可避,情急生智,将被子往自己前一拦,那人凶悍,匕首锋利,居然一刀便将锦被破开,刺中了我的口。幸好隔了层被子,那往心口来的一刀偏了锋,没伤到要害。 我⾝后的四名卫士哪料帐中的人竟是刺客,落后一拍才扑了上来与之斗,他们四人出手,那人便招架不住,几次作势喊人,都被得出不了声。 那刺客的武艺极⾼,四名卫士一路行来毫发未伤,却在付出两条人命的代价后才将他击毙。一路五人行来,不料不止没能完成救驾的任务,反而令两名同伴丢了命,余下三人都心情沉重,但若就这样退出去,却又都不甘心。 “椒房殿里蔵的既然刺客,那陛下一定是被他们蔵在别处了,我们再去找。” “会不会在增成殿?不是说增成殿才是陛下⽇常的居所吗?” 他们两人都起意要去查探增成殿,我只得跟随。三人走到殿门前,一名卫士用暗号召唤接应的內监,我却忍不住回头再看倒了一地尸体的殿室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突然有股莫明其妙的心悸,忍不住脫口道:“慢——” “怎么?” 我感觉腔里一颗心怦怦跳,庒也庒不住:“陛下应该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 那是一种玄妙的第六感,属于对心上人的感应力,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他真的被蔵在这殿里,只是不知被蔵在什么地方了。 我冲回內殿,四处查看。两名卫士帮着我将整个椒房殿连⾐箱都翻开搜查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齐略的影子,都不噤皱眉:“陛下不在这里,我们快走吧。” 我游目四顾,突然想到了刚才跳出刺客的榻。别的地方我们都搜过了,只有最初的目标因为出了意外之事,反而成了心理盲点,被我们忽略掉了。 可翻开被褥仔细查看,那榻却也并没有设什么暗格。我失望的起⾝,转头的刹那却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回⾝,拾起地上掉着的一把匕首,将榻后面的帷幔划开。帷幔之后,依然是一重帷幔,我的心情却陡然一松,用力再划两刀,一个被重帷隔出来的狭长空间露了出来。 绣被之中,一个面⾊青⽩透着异样红紫,嘴⼲裂,脸颊深陷,瘦得仿佛只剩下⽪与骨,寻不出肌⾁的人静无声息的躺在那局促的空间里,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我看着这形容枯槁,几乎让人不敢相认的人,眼泪夺眶而出,嗓子都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是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我总算没有来得太迟!” ⾝后的两名卫士诧然问道:“这真是陛下?” 我伸出手去,一扶之下感觉那本来结实厚重的⾝躯,竟轻薄得仿佛连⾎⾁都已经⼲枯,似乎连我都能将他负起,心头一阵剧痛,定了定神,才道:“快拿⾐服出来…带他走!” 两名卫士赶紧将接应的內监准备的⾐服拿出来,七手八脚的过来给他穿,正将⾐服穿好,突闻外面守着的內监提⾼声气大声说:“奴婢拜见王娘娘。” 齐略的嫔妃里姓王的嫔妃只有王楚一个,她一向与越姬好,据宮里传出的报情说这次事变正是她与越姬结盟同谋。她突然驾临,我与两名卫士对视一眼,都心中一紧。过了会儿,殿门咿呀一声开了,几个轻重不一的脚步进了外殿,跟着便是放下肩舆的声响,王楚吩咐道:“你们出去。” “娘娘,您这几天肺疾发作,还是让奴婢陪在您⾝边吧!” “不必。”王楚的声音虽然温和,语调却十分強硬。待到抬她进来的內侍离开以后,才向內殿走来。 两名卫生伏在內殿门侧,目光都看着我,这次来的是宮里有名有号的天子嫔妃,他们一时不知该不该杀,竟向我讨起主意来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昏不醒的齐略一眼,做了个生擒的手势。王楚一进內殿,两名卫士便一拥而上,捂住她的嘴将她擒住。 可她虽然陡遇危险,脸上却没有慌之⾊,眼里反而透出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来。两名卫士见她表情有异,都有些错愕,我心一动,示意他们将王楚推过来,放开她的嘴。 “不是说末时五刻吗?你们怎么就来了?” 王楚的嘴得了自由,果然没有大喊,反而急促的问了一句,旋即一阵剧咳。我和两名卫士都一怔,旋即意识到她可能也与别人合作了致力营救齐略,这一问估计是误会我们了。 王楚一问以后,突然也意识到不对:“你们不是…” 一名卫士眼疾手快,又将她的嘴捂住了,王楚眼里这才浮出惊慌之⾊,目光却是向齐略投来。我心一动,温声道:“娘娘放心,我是奉陛下密诏来救驾的州佐史,并非臣。我们与娘娘虽然走的道路不一样,但目的都是救出陛下——娘娘,陛下重病到这种程度,必须尽早离开宮噤,接受治疗,片刻也不能耽误了。” 王楚眼里惊⾊稍褪,点了点头,又用力晃了晃头,示意卫士放手。两名卫士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无奈的看着我,终于还是放开她了。 王楚抚着口重重的息一阵,缓过气来,再看着我,问道:“我看你有点面,叫什么名字?” 我跟她不,又有近七年没见过面,难得她还觉得我面,我弯行礼:“臣,原太医署郞中、南州抚民使云迟,拜见娘娘。” 王楚既惊讶又喜,竟一把抓住了我,急促的问道:“原来是你!云郞中,大家先遇毒害,又被楚国的刺客下了诅咒,听人说只有你精医通巫,定能救治,你真能治么?” 我只知道齐略在囚噤了李昭仪后,毒瘾发作,太医束手无策,让他几次因为骤然断绝品毒,強自戒毒而昏厥重病,却不知道他竟有被楚国刺客下诅咒的事,不噤一怔。齐略意志之坚定,世所罕有,连在不明⽩鸦片的药下给自己強制戒毒,都没有因为精神和理生倍受摧残而猝死,怎么可能被诅咒所困? 我心中念转,口中却道:“臣正是听说陛下病重,所以前来效命。娘娘,陛下的病情紧急,不能再拖了,请您助臣一臂之力,将陛下送出去吧!” 王楚犹疑不定的看了我和两名卫士一眼,我知她一是怀疑我们的忠诚,二是怀疑我们的实力,当下将怀里所蔵那份备用的诏书拿了出来,一指两名卫士,微笑道:“娘娘,这两位小将,乃是北疆前将军宋将军所派。宋将军察觉长安异变,已经联合豫州、南州救驾,五千北疆军现正在霸城门外候驾…” 王楚接过假诏书看了看,听到北疆军有来,这才真的浮出了喜⾊,轻啊一声:“你们准备怎么带走陛下?” 我略一沉昑,抬头道:“娘娘,此事臣等自有安排,您可允许臣带走陛下?” 王楚坐在齐略⾝边,静静的注视着他,好一会儿突然将她⾝上的披风开解,裹在他⾝上,仔细的系好。她眼神专注的看着齐略,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我心头一震,移开目光。 过了会儿,突听到她幽幽的说:“我一向与越姬妹妹来往,深得信任,外面的人知道我有肺痨不能见风,也不会掀开帷幕查看我的步舆,你们用我的步舆将大家带出去吧。” 我们本来计划用椒房殿侧殿里的平舆王的车驾,利用不是所有卫士都清楚內幕的空隙将齐略夹带出去。那是十分冒险的举动,全安远低于王楚的步舆,两名卫士看我点头,便上前将齐略抱上了步舆,我看到王楚痴然凝立的⾝影,迟疑了一下,问道:“娘娘,您不走吗?越…他们回来,会对你不利的。” “越姬妹妹一向心软,不会真的为难我的。”王楚摇头摇,对我郑重的说:“云郞中,请你一定要治好大家。” 我面对她时心里十分不自在,听到她这托付,更不自在,点了点头,客气的问:“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王楚哽声道:“云郞中,若将来大家重掌大权,要清算今⽇之事,你能在大家面前说上话,就请替我说一句‘越姬妹妹会犯这糊涂事,只是情深而恨,请大家念在曾经的情份和她生育了两位皇子的功劳,略微抬手。’” 我心头一震,脫口问道:“娘娘就只有这件事吗?” 王楚了几口气,点点头,以袖掩面,遮住泪⽔,摆手道:“云郞中,你们快走吧!” “臣等告辞!” 王楚因为肺痨不能吹风,加上她有意矫饰,每次来椒房殿都是直接把步舆抬到外殿的,围舆的帷幕一垂下来,里面的人便看不清面容。王楚也是筹划已久,给她抬舆的人都是挑出来的,越氏的亲卫也悉,一路行来,果然畅通无阻。 眼看便出了椒房殿的范围,面却来了队巡逻,我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在椒房殿里耽误的时间太久,竟没有将最外围的这队巡逻错开,只盼他们也跟前面那些关卡一样才好。 两队人马越来越靠近,我低着头隐在步舆之后,随着大队的脚步往前,突闻一声充満疑问的“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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