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2完整版,第二十九章-阿奇小说网

书号:42028 时间:2017/9/26 字数:5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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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委会开到一半，气氛就凝住了。

　　齐鸣用手托着腮帮子，眼光向着开花板。赵守舂已经出去了，刚才发了一通火后，赵守舂被程一路给劝了几句，此刻正在程一路的办公室里坐着喝茶。

　　程一路回到会议室，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都在沉默。方良华秘书长示意⾼天给常委们斟茶⽔。⾼天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惹得那个常委又发脾气了。

　　常委会不能老是这么僵着，程一路作为副‮记书‬，得来解这个疙瘩。

　　想了会，程一路对齐鸣‮记书‬道：“这样吧，齐‮记书‬，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吧。”

　　齐鸣正要找台阶，程一路适时地给铺好了，赶紧说：“那就下一个议题吧。”

　　下一个设计师是关于牌坊街拆迁的，方良华正要宣读，程一路走过去，在方良华耳边说了几句，方良华跳过了这个议题，直接开始研究市‮府政‬、人大、政协会议的有关准备工作，以及两会的主报告。

　　赵守舂在方良华读了不到五分钟时，走了进来，他的脸是黑的，看也没看齐鸣，就直冲冲地坐了下来。

　　两会确定在八月中旬召开，离现在还有二十天。所有的准备工作，其实早已搞好了。说是准备，也不过是把往年的东西再翻出来。虽然內容上有所不同，但主题是一样的，方法是一样的，‮主民‬是一样的。所要增加的，其实并不多。

　　按照预算，两会实际开支一百六十万，这在往年的基础上，稍稍增加了一点。常委们对此没有提任何意见。两会准备工作的情况，就算通过了。

　　接下来，由市人大的常务副主任迟雨田，就人大的工作报告作汇报。政协的主持工作的副主席也作了政协工作报告起草情况的汇报。最后是‮府政‬工作报告，由‮府政‬的副‮长市‬江方汇报。大概是因为刚才赵守舂发火的缘故，常委们现在讨论起来，就没有以往常委会那么热烈。本来，对于这些报告，是常委们讨论中最热闹的。每个人都得说，而且说的意见，绝大部份都是批评的。用以前政研室主任马洪涛的话说，说是：“站着说话

不疼”人家辛苦熬夜，搞出来的报告，往往是全盘否定。秘书们最怕的就是这事，因此，现在‮府政‬那边几位搞材料的秘书长，坐在那儿，目光近乎呆滞，可见心情是⾼度紧张的。

　　但出乎意料，大家虽然都说了，可是今天似乎都嘴上抹了藌，说的大都是好话。只有程一路副‮记书‬，在‮府政‬工作报告讨论时，提了一些意见。

　　齐鸣在大家都发言后，看了看会场，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茶，道：“三个报告总体上是好的，看得出来，大家花了不少心⾎，动了不少脑筋。应该说这三个报告，立意⾼远，从科学发展观的角度，⾼度总结和阐述了南州今后五年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的思路和措施，是指明方向的报告，也是适合南州市情，具有针对

和指导

的报告。三个报告，我原则上同意。”

　　齐鸣停了下，这一停，大家知道其实就是转折。

　　果然，齐鸣再开口，语气变了，他的声音提⾼了些“三个报告还都要进一步修改。具体修改意见，刚才大家都说了，请人大办和政协办，再好好研究。下面我想就‮府政‬工作报告，具体讲三点。”

　　齐鸣这讲话的指向很明显，是有所针对的“‮府政‬工作报告首先要突出‮府政‬在

委‮导领‬下这个主题。南州经济能够较快较好地发展，主要是南州市委的集体‮导领‬和全市广大⼲群的努力得来的，在‮府政‬工作报告中，这个一定要作为重点，时时刻刻地‮穿贯‬其中。第二，‮府政‬工作中，我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工作服从经济发展。只要是对发展经济有利的，‮府政‬都要支持；相反，以各种理由阻碍经济发展的，一定要态度明确，坚决打击。最后一点，我希望这个‮府政‬报告，要突出‮府政‬的职能转变。‮府政‬是⼲什么的？是常委‮导领‬下的‮府政‬，是‮民人‬的‮府政‬，为

委服务、为‮民人‬服务就是‮府政‬的职责所在。但是，我看现在这个报告，还是⾼⾼在上，没有俯下⾝来。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要俯首甘为孺子牛，就是要端正态度，放下架子，踏踏实实地转变职能，建设服务型‮府政‬。请‮府政‬办公室在会后，好好地总结，尽快修改。”

　　从齐鸣这个讲话看，并没有过多的针对‮府政‬工作报告本⾝，而是从意识上态度上方向上，对‮府政‬工作报告进行了否定。这种否定是致命的，比一般的技术

的否定更难处理。明眼人一听就知，这其实还是刚才赵守舂发火事件的后续。

　　赵守舂‮长市‬嘴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还是没有说，只把眼向桌子底下看看。齐鸣也不理会，正在方良华准备宣布进⼊下一个议题时，赵守舂咳了一声，突然道：“刚才齐鸣‮记书‬就‮府政‬工作报告，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我看这样吧，请政办的同志记一下，‮府政‬工作报告主要讲三点：一是‮府政‬是常委的工作班子；二，‮府政‬要为‮民人‬服务；三，‮府政‬工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府政‬秘书长张宜学皱着眉，这个时候，他是最为难的了。

　　程一路听了赵守舂的话，知道这还是在赌气，就说道：“‮府政‬工作报告，就按照两位主要负责同志的意见，进一步修改，再提

讨论吧。大家看怎样？”

　　没有人说话，其实就是同意了。程一路向方良华点点头，会议进⼊下一个议题——杜美房产的项目汇报。

　　建设局长张风将杜美房产的项目，从头到尾汇报了一遍，程一路一直听着，方良华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在张风汇报完后，作了点补充。

　　大家都知道杜美房产项目，是齐鸣‮记书‬亲自引进的。而且主要工作也是由方良华秘书长亲自抓的，因此，都个个小心翼翼，不愿意先说话。齐鸣看了看，点名道：“岳琪同志，你一直在负责牌坊街拆迁，你先说说看。”

　　“那好，我就先说。既然这个项目，市委市‮府政‬已经定了，而且从城市民生发展上看，也有必要，也是必需的。因此，我觉得是可行的。事实上，杜美房产已经在开始运作。但是，我不太同意进一步扩张，这样会使原来设定的蓝线区域，开同虚设。”岳琪说完朝程一路看了眼，她发现程一路也正在看着她。

　　齐鸣道：“岳琪同志这个意见很好，不过，南州的情况不同。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他环视了一遍会场。

　　程一路喝了口茶，道：“我来说几句。本来刚才岳琪‮记书‬的意见，我是准备说的。她先说了。”他抬头看了眼岳琪，又道：“杜美房产项目，原则上我是同意的。老街拆迁改造，是大趋势，既为城市形象，也为民生考虑。但是，再扩大就没有必要。老城改造要保证改造与保护的统一。上次规划设定了的蓝线区域，再也不能动了。再动，我们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南州的文化。这是南州‮民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今天我们再毁了它，明天我们就会被后人唾骂，就会成为南州历史和文化的罪人。”

　　程一路这一说，其它的常委也很惊讶。程一路副‮记书‬一贯是不愠不火的，怎么今天说出了这样上纲上线的话来？而且，这话针对的不是别人，是市委一把手齐鸣。只见齐鸣的脸⾊变得有些难看了，虽然他极力保持着，但看得出来，他內心里有些

动。

　　赵守舂这时又发话了“我同意岳琪和一路同志的意见，老是拆，拆了再卖，南州还是南州，不过是以旧换新罢了。那些房地产商真的要为南州发展想，就到城外去开发，就到开发区去开发，这才是真正的开发！”

　　齐鸣咳嗽了一声，声音很大。咳完后，他用笔在本子上划了划，说出的话却又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的意见很好，我同意。如果其它同志没有别的意见，这议题就算过了。”

　　这态度，让程一路也感到意外。就像刚才其它人对程一路的态度感到意外一样，今天的常委会怎么了？不是发火，就是暧昧，一碰一撞中，更显得意味无穷了。

　　常委会一结束，余百川就跑到程一路副‮记书‬的办公室，笑着道：“没想到程‮记书‬也是个对南州文化十分热爱的人哪！”

　　“怎么？就你余百川热爱，别人就不热爱了？”程一路边说边坐下来。

　　余百川没有坐，依然站着“程‮记书‬今天的话说得痛快，就是，一个城市没有文化，还有什么神韵？就像一条河，没有了⽔，还能叫河？就像我们考古…”

　　“好了，好了，别绕一大圈子了。齐鸣‮记书‬能同意就好，这说明了我们的‮导领‬⼲部文化素质都是很⾼的。所以以后说话啊，不要太主观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程一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余百川知道程一路副‮记书‬的意思，是说他平时太容易

动，太容易以已之心度别人之腹了。脸有些发烧，笑道：“以后我会注意的，请程‮记书‬放心。”

　　程一路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我能让你来。现在不想回文化了吧？”

　　“不想了。反正到哪里都是工作。刚来那一阶段，可是真准备回文化的，做我的老本行，多好。天天与泥土打

道，心里踏实。特别是方秘书长

毙了我的第一个调研报告，我是很有情绪的。现在想通了，工作是有各种不同的方式的，都是工作。只要尽心，都是很有意义的。”余百川学究气又上来了。

　　程一路听着这酸不拉叽的话，想笑又忍着。余百川是个不服输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余百川走后，刘卓照打来电话，说晚上几个老战友在一块，请团长一定参加。

　　程一路说真的不巧，晚上已经有安排了。刘卓照说我知道你有安排，你先忙着你的事，完了后再过来。反正你是单⾝一个，晚上好好乐乐。

　　这也好，程一路回答说，那就请大家多等会儿，你们先喝，我尽早点过去。

　　程一路是很喜

和战友们在一块的，虽然相聚的时候并不多。战友们在一块喝酒，兴头上，谁还管你是副‮记书‬还是县委‮记书‬，有的只是当年一道在‮队部‬里摸爬滚打的老战友，只是说起荤话来，比酒还辣的好兄弟。

　　跟这些战友们在一起，喝酒，唱歌，甚至就在一块聊聊，程一路也感到心情舒畅。这是很‮实真‬的一群人，大家知

知底，没有保留。其实更多的，让程一路喜

和留连的，是这些战友们在一块时，仿佛回到了‮队部‬时光。大家都生活在往事之中了，而往事是与现实有差距。往事因为时光的过滤，而变得美好。即使是当年在‮队部‬的恶作剧，现在也变成了令人捧腹的笑料。笑着笑着，大家如同回到了青舂，回到了那纯洁与无拘无束的年代…

　　在战友圈中，程一路官职是最⾼的，其次是刘卓照，原来还有冯军。这里面也还有几个战友，早些年在工厂，如今在家自谋职业。虽然有聚会，战友们却很少找程一路办事。有时候，程一路给他们办点事，还往往是别的战友提出来的。程一路有时就觉出这些战友的可爱，没有潜在目的的聚会，其实才是最最快乐的。

　　陈

进来，告诉程一路，上午他在开会时，一个自称二扣子的人来过。程一路问有什么事吗？陈

说来人没说，站了会儿就走了。

　　程一路想二扣子找到市委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但自己也不方便主动给他打电话，就想什么时候碰到荷花，再问问。荷花最近每天都到家里来，天气热了，每天都有洗换⾐服。程一路只要有时间，尽量自己洗。就是没有时间，他也会洗了短

。一个姑娘家，让他洗男人的短

，毕竟不是太好。荷花一般是半上午过去，洗好⾐，稍稍收拾下屋子，便离开。这姑娘心细，有时也会留下一些刚卖的⽔果。有苹果，有葡萄，有梨子，还有新鲜的哈密瓜，都是洗好了的。每次不多，刚刚够程一路吃上一天两天的。晚上喝酒回家，吃上一两片⽔果，程一路是感到很愉快，也是很亲切的。

　　有几回，程一路回家，正好碰见荷花。她说是上午太忙了，所以换在⻩昏时候过来。程一路便告诉他不一定要天天来，偶尔来次吧就行了。天天跑，人也累，而且，事情也不多。

　　荷花说：“这不行，婶婶

待过的，我一定要天天来的。”

　　“还倒

听婶婶的话”程一路想。

　　听荷花说张晓⽟给她找了一个在书店的工作，也很清闲。荷花说她从小就喜

看书，在书店最合适不过了。

　　二扣子今年来得少了，听说上半年到外地做工去了。既然到了市委，说明他回来了。回来了又找程一路，说明他是有事相求的。

　　程一路边想边看文件，就听见楼下闹哄哄的了。他没有动，继续看。楼下的声音更大了。一会儿，陈

进来说是教育系统的一些教师来‮访上‬了。

　　“教师‮访上‬？”程一路感到有些意外。市委大楼大门口有保安，楼下面有传达室，一层一层的，怎么就‮访上‬进来了呢？

　　陈

似乎看出了程一路副‮记书‬的疑惑，便道：“这些教师不愧是⾼智商，分开来一回一个，说是找人，全部进来后再集中。保安和传达室也没办法了。他们在嚷着要见齐‮记书‬。”

　　程一路问他们没说要解决什么问题？陈

说大概是工作调动问题。这里面的大部份人都参加了暑期的教师招调，而且成绩可能都在前面。但是，教育局最后并没有按照成绩来调动教师，而是按关系按资历来调的。这些成绩好的教师就不行了，在教育局没闹出结果，就到市委来了。一开始说要找程一路‮记书‬，说程‮记书‬您是个青天式⼲部。我正好碰见，我说程‮记书‬下县里去了，他们才改着要找齐‮记书‬了。

　　“这个王学延，怎么能这么做呢？糊涂！”程一路说着就打了教育局的电话，教育局的人说王局长不在。程一路又打王学延‮机手‬，也是不在服务区。看来，王学延可能是有意识地躲开了。

　　程一路放下电话，让陈

去把方良华秘书长找来。

　　方良华上来时，正一头大汗。他已经在楼下和这些教师们理论了一阵。教师们个个一张利嘴，方良华这张曾经是县委‮记书‬、曾在万人大会上慷慨陈辞的嘴，也难以应付。发火是绝对不行的，慢慢解释，也是行不通的。他们只要答案，只要结果，而这答案和结果，

本就是方良华一会儿功夫给不出来的。

　　“真是臭老九！”方良华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骂道。

　　程一路让陈

递过一杯⽔，方良华一口咕了一大半，才道：“王学延怎么搞的？让人都‮访上‬到市委来了。”

　　“我刚才也侧面了解了下，这不是王学延怎么搞的问题，这

本上就是胡来！言而无信，怎么能做好事？人家不闹才怪呢。请良华秘书长下去，告诉这些教师们，一定按照‮试考‬来调动。其它方法无效。同时，让教育局尽快将王学延找出来，出了问题了，躲能解决？糊涂！”程一路说完，方良华也点点头。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方良华边下楼边想，王学延啊王学延，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能躲呢？这一躲，你还想扶正？

　　正下楼，‮机手‬响了。方良华一看，是石妮的。石妮问上次秘书长答应在省城给她卖房子的事，办好了没有？方良华正没好气，一句话没说，就把‮机手‬关了。

阿奇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秘书长2 作者:洪放	书号:42028 时间:2017/9/26 字数:5984
上一章　　　第二十九章　　　下一章　( → )
常委会开到一半，气氛就凝住了。　　齐鸣用手托着腮帮子，眼光向着开花板。赵守舂已经出去了，刚才发了一通火后，赵守舂被程一路给劝了几句，此刻正在程一路的办公室里坐着喝茶。　　程一路回到会议室，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都在沉默。方良华秘书长示意⾼天给常委们斟茶⽔。⾼天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惹得那个常委又发脾气了。　　常委会不能老是这么僵着，程一路作为副‮记书‬，得来解这个疙瘩。　　想了会，程一路对齐鸣‮记书‬道：“这样吧，齐‮记书‬，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吧。” 　　齐鸣正要找台阶，程一路适时地给铺好了，赶紧说：“那就下一个议题吧。” 　　下一个设计师是关于牌坊街拆迁的，方良华正要宣读，程一路走过去，在方良华耳边说了几句，方良华跳过了这个议题，直接开始研究市‮府政‬、人大、政协会议的有关准备工作，以及两会的主报告。　　赵守舂在方良华读了不到五分钟时，走了进来，他的脸是黑的，看也没看齐鸣，就直冲冲地坐了下来。　　两会确定在八月中旬召开，离现在还有二十天。所有的准备工作，其实早已搞好了。说是准备，也不过是把往年的东西再翻出来。虽然內容上有所不同，但主题是一样的，方法是一样的，‮主民‬是一样的。所要增加的，其实并不多。　　按照预算，两会实际开支一百六十万，这在往年的基础上，稍稍增加了一点。常委们对此没有提任何意见。两会准备工作的情况，就算通过了。　　接下来，由市人大的常务副主任迟雨田，就人大的工作报告作汇报。政协的主持工作的副主席也作了政协工作报告起草情况的汇报。最后是‮府政‬工作报告，由‮府政‬的副‮长市‬江方汇报。大概是因为刚才赵守舂发火的缘故，常委们现在讨论起来，就没有以往常委会那么热烈。本来，对于这些报告，是常委们讨论中最热闹的。每个人都得说，而且说的意见，绝大部份都是批评的。用以前政研室主任马洪涛的话说，说是：“站着说话不疼”人家辛苦熬夜，搞出来的报告，往往是全盘否定。秘书们最怕的就是这事，因此，现在‮府政‬那边几位搞材料的秘书长，坐在那儿，目光近乎呆滞，可见心情是⾼度紧张的。　　但出乎意料，大家虽然都说了，可是今天似乎都嘴上抹了藌，说的大都是好话。只有程一路副‮记书‬，在‮府政‬工作报告讨论时，提了一些意见。　　齐鸣在大家都发言后，看了看会场，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茶，道：“三个报告总体上是好的，看得出来，大家花了不少心⾎，动了不少脑筋。应该说这三个报告，立意⾼远，从科学发展观的角度，⾼度总结和阐述了南州今后五年经济社会和政治发展的思路和措施，是指明方向的报告，也是适合南州市情，具有针对和指导的报告。三个报告，我原则上同意。” 　　齐鸣停了下，这一停，大家知道其实就是转折。　　果然，齐鸣再开口，语气变了，他的声音提⾼了些“三个报告还都要进一步修改。具体修改意见，刚才大家都说了，请人大办和政协办，再好好研究。下面我想就‮府政‬工作报告，具体讲三点。” 　　齐鸣这讲话的指向很明显，是有所针对的“‮府政‬工作报告首先要突出‮府政‬在委‮导领‬下这个主题。南州经济能够较快较好地发展，主要是南州市委的集体‮导领‬和全市广大⼲群的努力得来的，在‮府政‬工作报告中，这个一定要作为重点，时时刻刻地‮穿贯‬其中。第二，‮府政‬工作中，我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工作服从经济发展。只要是对发展经济有利的，‮府政‬都要支持；相反，以各种理由阻碍经济发展的，一定要态度明确，坚决打击。最后一点，我希望这个‮府政‬报告，要突出‮府政‬的职能转变。‮府政‬是⼲什么的？是常委‮导领‬下的‮府政‬，是‮民人‬的‮府政‬，为委服务、为‮民人‬服务就是‮府政‬的职责所在。但是，我看现在这个报告，还是⾼⾼在上，没有俯下⾝来。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要俯首甘为孺子牛，就是要端正态度，放下架子，踏踏实实地转变职能，建设服务型‮府政‬。请‮府政‬办公室在会后，好好地总结，尽快修改。” 　　从齐鸣这个讲话看，并没有过多的针对‮府政‬工作报告本⾝，而是从意识上态度上方向上，对‮府政‬工作报告进行了否定。这种否定是致命的，比一般的技术的否定更难处理。明眼人一听就知，这其实还是刚才赵守舂发火事件的后续。　　赵守舂‮长市‬嘴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还是没有说，只把眼向桌子底下看看。齐鸣也不理会，正在方良华准备宣布进⼊下一个议题时，赵守舂咳了一声，突然道：“刚才齐鸣‮记书‬就‮府政‬工作报告，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我看这样吧，请政办的同志记一下，‮府政‬工作报告主要讲三点：一是‮府政‬是常委的工作班子；二，‮府政‬要为‮民人‬服务；三，‮府政‬工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府政‬秘书长张宜学皱着眉，这个时候，他是最为难的了。　　程一路听了赵守舂的话，知道这还是在赌气，就说道：“‮府政‬工作报告，就按照两位主要负责同志的意见，进一步修改，再提讨论吧。大家看怎样？” 　　没有人说话，其实就是同意了。程一路向方良华点点头，会议进⼊下一个议题——杜美房产的项目汇报。　　建设局长张风将杜美房产的项目，从头到尾汇报了一遍，程一路一直听着，方良华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在张风汇报完后，作了点补充。　　大家都知道杜美房产项目，是齐鸣‮记书‬亲自引进的。而且主要工作也是由方良华秘书长亲自抓的，因此，都个个小心翼翼，不愿意先说话。齐鸣看了看，点名道：“岳琪同志，你一直在负责牌坊街拆迁，你先说说看。” 　　“那好，我就先说。既然这个项目，市委市‮府政‬已经定了，而且从城市民生发展上看，也有必要，也是必需的。因此，我觉得是可行的。事实上，杜美房产已经在开始运作。但是，我不太同意进一步扩张，这样会使原来设定的蓝线区域，开同虚设。”岳琪说完朝程一路看了眼，她发现程一路也正在看着她。　　齐鸣道：“岳琪同志这个意见很好，不过，南州的情况不同。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他环视了一遍会场。　　程一路喝了口茶，道：“我来说几句。本来刚才岳琪‮记书‬的意见，我是准备说的。她先说了。”他抬头看了眼岳琪，又道：“杜美房产项目，原则上我是同意的。老街拆迁改造，是大趋势，既为城市形象，也为民生考虑。但是，再扩大就没有必要。老城改造要保证改造与保护的统一。上次规划设定了的蓝线区域，再也不能动了。再动，我们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南州的文化。这是南州‮民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今天我们再毁了它，明天我们就会被后人唾骂，就会成为南州历史和文化的罪人。” 　　程一路这一说，其它的常委也很惊讶。程一路副‮记书‬一贯是不愠不火的，怎么今天说出了这样上纲上线的话来？而且，这话针对的不是别人，是市委一把手齐鸣。只见齐鸣的脸⾊变得有些难看了，虽然他极力保持着，但看得出来，他內心里有些动。　　赵守舂这时又发话了“我同意岳琪和一路同志的意见，老是拆，拆了再卖，南州还是南州，不过是以旧换新罢了。那些房地产商真的要为南州发展想，就到城外去开发，就到开发区去开发，这才是真正的开发！” 　　齐鸣咳嗽了一声，声音很大。咳完后，他用笔在本子上划了划，说出的话却又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的意见很好，我同意。如果其它同志没有别的意见，这议题就算过了。” 　　这态度，让程一路也感到意外。就像刚才其它人对程一路的态度感到意外一样，今天的常委会怎么了？不是发火，就是暧昧，一碰一撞中，更显得意味无穷了。　　常委会一结束，余百川就跑到程一路副‮记书‬的办公室，笑着道：“没想到程‮记书‬也是个对南州文化十分热爱的人哪！” 　　“怎么？就你余百川热爱，别人就不热爱了？”程一路边说边坐下来。　　余百川没有坐，依然站着“程‮记书‬今天的话说得痛快，就是，一个城市没有文化，还有什么神韵？就像一条河，没有了⽔，还能叫河？就像我们考古…” 　　“好了，好了，别绕一大圈子了。齐鸣‮记书‬能同意就好，这说明了我们的‮导领‬⼲部文化素质都是很⾼的。所以以后说话啊，不要太主观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程一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余百川知道程一路副‮记书‬的意思，是说他平时太容易动，太容易以已之心度别人之腹了。脸有些发烧，笑道：“以后我会注意的，请程‮记书‬放心。” 　　程一路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我能让你来。现在不想回文化了吧？” 　　“不想了。反正到哪里都是工作。刚来那一阶段，可是真准备回文化的，做我的老本行，多好。天天与泥土打道，心里踏实。特别是方秘书长毙了我的第一个调研报告，我是很有情绪的。现在想通了，工作是有各种不同的方式的，都是工作。只要尽心，都是很有意义的。”余百川学究气又上来了。　　程一路听着这酸不拉叽的话，想笑又忍着。余百川是个不服输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余百川走后，刘卓照打来电话，说晚上几个老战友在一块，请团长一定参加。　　程一路说真的不巧，晚上已经有安排了。刘卓照说我知道你有安排，你先忙着你的事，完了后再过来。反正你是单⾝一个，晚上好好乐乐。　　这也好，程一路回答说，那就请大家多等会儿，你们先喝，我尽早点过去。　　程一路是很喜和战友们在一块的，虽然相聚的时候并不多。战友们在一块喝酒，兴头上，谁还管你是副‮记书‬还是县委‮记书‬，有的只是当年一道在‮队部‬里摸爬滚打的老战友，只是说起荤话来，比酒还辣的好兄弟。　　跟这些战友们在一起，喝酒，唱歌，甚至就在一块聊聊，程一路也感到心情舒畅。这是很‮实真‬的一群人，大家知知底，没有保留。其实更多的，让程一路喜和留连的，是这些战友们在一块时，仿佛回到了‮队部‬时光。大家都生活在往事之中了，而往事是与现实有差距。往事因为时光的过滤，而变得美好。即使是当年在‮队部‬的恶作剧，现在也变成了令人捧腹的笑料。笑着笑着，大家如同回到了青舂，回到了那纯洁与无拘无束的年代… 　　在战友圈中，程一路官职是最⾼的，其次是刘卓照，原来还有冯军。这里面也还有几个战友，早些年在工厂，如今在家自谋职业。虽然有聚会，战友们却很少找程一路办事。有时候，程一路给他们办点事，还往往是别的战友提出来的。程一路有时就觉出这些战友的可爱，没有潜在目的的聚会，其实才是最最快乐的。　　陈进来，告诉程一路，上午他在开会时，一个自称二扣子的人来过。程一路问有什么事吗？陈说来人没说，站了会儿就走了。　　程一路想二扣子找到市委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但自己也不方便主动给他打电话，就想什么时候碰到荷花，再问问。荷花最近每天都到家里来，天气热了，每天都有洗换⾐服。程一路只要有时间，尽量自己洗。就是没有时间，他也会洗了短。一个姑娘家，让他洗男人的短，毕竟不是太好。荷花一般是半上午过去，洗好⾐，稍稍收拾下屋子，便离开。这姑娘心细，有时也会留下一些刚卖的⽔果。有苹果，有葡萄，有梨子，还有新鲜的哈密瓜，都是洗好了的。每次不多，刚刚够程一路吃上一天两天的。晚上喝酒回家，吃上一两片⽔果，程一路是感到很愉快，也是很亲切的。　　有几回，程一路回家，正好碰见荷花。她说是上午太忙了，所以换在⻩昏时候过来。程一路便告诉他不一定要天天来，偶尔来次吧就行了。天天跑，人也累，而且，事情也不多。　　荷花说：“这不行，婶婶待过的，我一定要天天来的。” 　　“还倒听婶婶的话”程一路想。　　听荷花说张晓⽟给她找了一个在书店的工作，也很清闲。荷花说她从小就喜看书，在书店最合适不过了。　　二扣子今年来得少了，听说上半年到外地做工去了。既然到了市委，说明他回来了。回来了又找程一路，说明他是有事相求的。　　程一路边想边看文件，就听见楼下闹哄哄的了。他没有动，继续看。楼下的声音更大了。一会儿，陈进来说是教育系统的一些教师来‮访上‬了。　　“教师‮访上‬？”程一路感到有些意外。市委大楼大门口有保安，楼下面有传达室，一层一层的，怎么就‮访上‬进来了呢？　　陈似乎看出了程一路副‮记书‬的疑惑，便道：“这些教师不愧是⾼智商，分开来一回一个，说是找人，全部进来后再集中。保安和传达室也没办法了。他们在嚷着要见齐‮记书‬。” 　　程一路问他们没说要解决什么问题？陈说大概是工作调动问题。这里面的大部份人都参加了暑期的教师招调，而且成绩可能都在前面。但是，教育局最后并没有按照成绩来调动教师，而是按关系按资历来调的。这些成绩好的教师就不行了，在教育局没闹出结果，就到市委来了。一开始说要找程一路‮记书‬，说程‮记书‬您是个青天式⼲部。我正好碰见，我说程‮记书‬下县里去了，他们才改着要找齐‮记书‬了。　　“这个王学延，怎么能这么做呢？糊涂！”程一路说着就打了教育局的电话，教育局的人说王局长不在。程一路又打王学延‮机手‬，也是不在服务区。看来，王学延可能是有意识地躲开了。　　程一路放下电话，让陈去把方良华秘书长找来。　　方良华上来时，正一头大汗。他已经在楼下和这些教师们理论了一阵。教师们个个一张利嘴，方良华这张曾经是县委‮记书‬、曾在万人大会上慷慨陈辞的嘴，也难以应付。发火是绝对不行的，慢慢解释，也是行不通的。他们只要答案，只要结果，而这答案和结果，本就是方良华一会儿功夫给不出来的。　　“真是臭老九！”方良华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骂道。　　程一路让陈递过一杯⽔，方良华一口咕了一大半，才道：“王学延怎么搞的？让人都‮访上‬到市委来了。” 　　“我刚才也侧面了解了下，这不是王学延怎么搞的问题，这本上就是胡来！言而无信，怎么能做好事？人家不闹才怪呢。请良华秘书长下去，告诉这些教师们，一定按照‮试考‬来调动。其它方法无效。同时，让教育局尽快将王学延找出来，出了问题了，躲能解决？糊涂！”程一路说完，方良华也点点头。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方良华边下楼边想，王学延啊王学延，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能躲呢？这一躲，你还想扶正？　　正下楼，‮机手‬响了。方良华一看，是石妮的。石妮问上次秘书长答应在省城给她卖房子的事，办好了没有？方良华正没好气，一句话没说，就把‮机手‬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