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舂行是由无处可逃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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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早舂行 作者:无处可逃 | 书号:42089 时间:2017/9/26 字数:42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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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 沧州城。 君府的后院素为家眷所住。君家本是武林世间,男女之防看得甚淡。只是君府上一任家主新丧才一年,而公子尚未娶亲,又不常住府中,如今府中住着的,便是前任主人的侍妾,管事便吩咐数个婆子,每晚在各房门前巡视。 是夜细雨,因是冬⽇,悉悉索索的,亦将一城寒⾊拢在了轻烟薄雾中。 女子惨叫声极为突兀的响起来,似是一道厉光划破了这夜半的宁静,直将整个府院都吵醒了。 几个婆子匆忙的折回,这后园中最⾼处是风而立一面假山石,上有小筑数间,亦是上任家主最宠爱的侍妾望云所住之处。听那惨叫声,便是源自那处。 婆子们的脚步并不利索,待到气吁吁的赶到小筑前,君府管事苍千浪已经踏⼊了屋內,目光炯然如神,直盯着里屋。他的⾝后,几个婆子瞧见了这样一幅场景,手中灯笼哐啷一声落地。 望云斋的主人,君府老家主的爱妾望云,被人剃去了満头青丝,全⾝横呈上,颈间被人勒了一道,鲜⾎噴満了头。 而尸体旁边,望云的侍女初夏,一手握着一缕长发,另一只手持着薄如蝉翼的匕首,呆呆立在前。她肩头披着半新不旧的绿⾊袄子,因染上了鲜⾎,甚是触目惊心。 苍千浪満脸寒⾊,双手互前,隐成守势,缓缓道:“你且放下兵刃。” 哐啷一声,初夏手中匕首落地,那把青丝亦自手中缓缓飘落,洒満一地。此刻她方才醒悟过来,尖叫了一声,断续道:“不是…不是我…” 苍千浪趁她心神一,错⾝上前,将初夏双臂扭在⾝后,咯咯两声,关节卸下。 初夏不过二八少女,登时扭曲了表情,尖声惨叫。 苍千浪却不为所动,将她扔给⾝后府上的仆役,冷道:“先关起来,这里着人看着,任何人不得出⼊。” 立时有人将委顿在地的少女拖了起来,往前去了。而苍千浪缓缓俯下⾝,仔细查看望云的尸⾝。 望云睁着眼,双目尽是恐惧。间的伤口犹然在汩汩流出鲜⾎,却非一刀毙命,倒似杀她之人手劲不⾜,划拉了数下,方才割开了喉管。而最为诡异的,却是她的満头黑发,尽数被剃了⼲净,不留分毫。 苍千浪眯起眼睛,似是沉思了片刻,转头问巡夜的婆子们:“你们何时巡到此处?又何时离开?当时可有异状?” 其中一个胆大的便站出来回道:“约莫半柱香前巡到此处。一切均安,并无异状。后走到竹林那边,听到了惨叫声,便又匆忙奔回来了。” 苍千浪点了点头,又拾起那匕首仔细的看,沉声吩咐道:“先出去。今⽇之事,若是往外怈了分毫,便各自看着办吧。” 若说这君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莫若这年轻的管事了。君家少主又时常不在沧州,大小事宜,均由这管事决断。他素⽇赏罚分明,威信既著,登时无人敢再说话,低低应了一声,一⼲婆子便匆忙出去了。 “将灯全部点上。”苍千浪沉着道“再去遣公子门客中何不妥前来。” 当下有人疾奔而去,年轻的管事立在边,低头看着上那张已然僵硬的美丽脸庞,喃喃轻道:“好大的胆子,竟在君府行凶。” 君家少主,亦即公子夜安,在府上收容了大批门客。而这些门客便如孟尝君门下之鸣狗盗者,人人均负有一项少见的本事。公子素喜独走江湖,甚少有用到他们之处。然而只要需要,那群人所会之事却是无奇不有,但凡公子能想到,便没有做不到。 何不妥于勘察验尸一道极为精通。苍千浪见他前来,只淡淡点头道:“此处给你。” 何不妥也不多言,只点点头,苍千浪便径直往前去了。 整个君府已然灯火通明。 苍千浪穿过九曲长廊,尚未跨⼊刑房,已然听到嘤嘤的低泣声。 他推房开门,一眼见到委顿在地的绿⾐少女,只因双臂关节被错,无力支撑⾝体,便只靠着冰冷的墙壁,低声菗泣。 “为何杀人?”苍千浪面无表情立在初夏面前,伸手将她下颌抬起,冷冷道“早些说出来,便少吃些苦头。” 初夏畏惧得往后一缩,眼中含了泪,又不敢落下来,只用力头摇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大管事明察!” 苍千浪冷笑一声:“不是你杀的?你又如何手持凶器,立在望云斋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初夏尖声道“我去夫人房中添炭,一进去就这样了!那匕首…是我拾起来的!不是我做的!” 苍千浪冷哼一声,显是不信。他撤手,将少女的脸颊重重一甩,自己在红木椅上坐下,抬眸对一旁下人道:“泡杯热茶来。” 下人喏了一声,匆匆去了。苍千浪闲闲靠着椅背:“也好,你既不承认,便先说说你瞧见了什么?” 初夏抬起眉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満是泪痕。她用力咬着下,显是努力忍着痛楚,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晚去望云斋给夫人添新炭,后被匕首绊了一绊,就拾了起来…夫人便,便已经那样了。” 她言语间,翻来覆去便是这几句,苍千浪便有些不耐,只听门口传来脚步声,一瘦⾼男子快步踏进,抖了抖一⾝风寒。 “如何?” “凶手往夫人喉间割了数刀,力道不⾜,下手耝糙,显是不会武功之人所为。”何不妥捻须慢道“一头青丝被剃尽,夫人头⽪却是不见丝毫伤痕,凶手做得甚是精细,且被褥间却没有丝毫发丝留下。依我看,要做得这般仔细,只怕要小半个时辰。” “我亦查看了望云斋內门户、窗台,均无外人闯⼊痕迹。这凶手…极有可能是內贼。” 苍千浪听他说完,脸⾊愈寒,狭长双目望向已然横躺在地的初夏,凌厉之⾊一闪而逝。他站起来,拿脚尖踢了踢初夏,轻道:“没有外贼闯⼊迹象,糟践夫人尸⾝又需要好些时间,除了贴⾝服侍的丫鬟,还有谁有这般条件?况且我试了这丫头的⾝手,确是不会武功…” 他慢慢的蹲下去,一把抓住了初夏的头发:“你听到了没有?” 初夏瞪大了眼睛,虽着了青袄,却被冷汗浸,只是头摇。 “为何要杀夫人?”苍千浪又缓缓问了一遍“君家刑讯的手段,你可要见识么?” 初夏拼命头摇。 “那你说是不说?” 双臂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初夏用力咬着⾆尖,方不让自己晕过去,低低道:“我真没杀人…夫人待我很好…我怎会杀她…” “好,那你且说,你几时去的夫人房中?”苍千浪放开她,肃然问到。 “不记得了…约莫丑时三刻不到。” “丑时三刻?你可知现在什么时候?”苍千浪眸⾊愈发冰凉“如今寅时已过,你说你去换新炭,为何要呆这么久?” 初夏呆了片刻,喃喃道:“怎么过了这么久?我明明…刚进去啊…”“你进⼊望云斋。你可听到屋外婆子们的巡夜声?” 初夏迟疑了片刻,方道:“似乎听到。” 苍千浪冷笑一声,随手将桌边已然冷却的茶⽔往初夏脸上一泼,免得她晕厥过去,续道:“婆子巡夜,丑时三刻至望云斋下。你所住之处,是在望云斋下的偏房吧?” 初夏低低应了声“是” 苍千浪声音渐渐转凉“那时婆子们确实见到有人上望云斋,这么说,就是你了?” 初夏被凉茶⽔一,清醒了好些,浑⾝愈抖愈厉害,头摇道:“是。” “那你为何在望云斋中呆了这么久?到底做了些什么?” 初夏脸上蓦现惘之⾊,只道:“换炭。” 何不妥见初夏痛苦,一时倒也不忍,低低劝道:“小姑娘,你便说了实话罢。何必多吃这么些苦头呢?” 初夏又冷又痛,渐渐的连哭泣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头摇不认。 如此僵持了一炷香时间,苍千浪终于不耐,抿道:“公子这几⽇便要回来,家中却出了这等事。你不说是么?好——” 他将手一伸,侍从知其心意,便递上了九节鞭。 这九节鞭上満是倒刺,一鞭菗下去,只怕便会⽪开⾁绽。他执在手中,折了数下:“再问你一句,你说是不说?” 初夏眼角余光见到那可怖凶器,长睫轻轻一颤,却依然摇了头摇:“我没杀人。” 苍千浪手腕微动,光影一晃,那长鞭将要触及地上孱弱⾝躯。 空中叱的一声,似是有暗器一闪而过,将那鞭梢挪移开寸余,堪堪避开地上少女。 苍千浪一怔,目光落在地上,却见将九节鞭打偏的只是一截枯枝。 而院门外已经站満一地侍卫,人人手执火把,皆恭然垂首默立。 门口年轻男子⾝披⽩⾊狐裘,以一支碧绿⽟簪束发,神⾊淡淡立着,不言不语。 “公子——”屋內苍千浪与何不妥急忙行礼。 君夜安随意点了点头,嘴角的弧度甚是温和:“千浪,刑不下弱女,我君家这条规矩,你可还记得?” 苍千浪单膝跪着,目光恭谨的垂下,语气却甚是強硬:“公子,望云斋夫人被杀,此女嫌疑甚大。君家赏罚分明,亦是规矩。” 君夜安倒抿笑了,至初夏面前俯⾝,见她已然昏厥,低声道:“昏过去也好,少些痛楚。” 话音未落,双手已然握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推,已替她接上脫臼的手臂。 初夏又被剧痛醒,却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的双眸璨然如星,而眼梢微挑,衬着秀的鼻梁,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她一时怔然,那年轻人笑容亦是温润可亲,顺手脫下⾝上的狐裘,披在她⾝上,又拂开她额上被汗⽔沾的发丝,吩咐旁人道:“送她去休息,晚些时候我还要再问她些话。” “公子——”苍千浪待要阻拦,却见君夜安站直了⾝子,微微抿,将初时那份温润抹去了。 “她既不会武功,为何要下这般重手?” “初时属下并不知她不会武功,怕她暴起伤人,便下手重了些。” “罢了。”君夜安拂袖,手指轻轻着眉心,目送着侍卫将侍女送去,轻声道:“千浪,你随我去望云斋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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