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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惟我独凄  作者:江雨朵 书号:42328  时间:2017/10/3  字数:8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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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红门间,上镶金环双扣,石狮昂首,难人的重重深院,无一不说明这里不是寻常人家可居的府第。

  静伫在这华贵雍荣、气派森然的府前,她微微仰首,看向匾额上龙飞风舞刚劲有力的草书,一阵淡然萧索的意绪悄然进驻心底。

  大门骤启,先跳来的是个⾝形灵巧的女子,大大的眼睛神采飞扬。随后而出的男人气宇轩昂,一袭青纱素⾊衫,紫绛捆边,于湛然双目中可以看到他斯文表象下隐蔵的智慧。

  看到的一瞬,就可以判断他必然不是普通人物,从这府第而出,想必就是宇文靖仁,她本来的夫…

  略略失神,捕捉到那女子‮威示‬似的捉紧他的臂膀,如临大敌,警戒十⾜。

  她心中苦涩一笑,也许这紧张的权利本该属于她。有个卓然的夫,一个普通女子该有的幸福。可…她不是普通的女子,爱情,家,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她不可奢求的梦。她不该感伤的,眼前所见的一切,只是提醒她,她曾失去了什么罢了。

  于是,嘴角挂起温柔淡倦的笑,袅娜地拜下去。

  玲珑在心中惊。纵然尚不明这女子⾝份,却也能直觉有种危机感。她很美,而且是很清很清的,会让人不觉心动、不觉心怜的女子。

  悄悄地看向相公,正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那会是惊吗?

  玲珑莫名地失落起来。她竟遇到一个未讲一句话却已令她自觉挫败的女子。素淡一如‮花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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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人得堂来,宇文夫人一见她便状极动,不敢置信地站起⾝来。

  她盈施一礼,黑发如墨轻垂,抬眸浅语:“娘早就过世了,我是沐裳。”

  “你是沐裳?当初的小沐裳?”宇文夫人忙一把扶起她,细细打量。是啊,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虹⾐早就…

  “唉…”宇文夫人鼻子一酸,险些流泪“只怪你娘过去得早。你跟她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还疑心是红⽟簪落到别人手中,见到你我就都信了。沐裳,原来你还在世上。”

  “娘。”宇文靖仁扶过娘“你们坐下再说。”

  “对对,瞧我,沐裳定是远路来的。快坐下,孩子。”字文夫人忙不迭地按她坐下,又亲自拿点心给她。

  “夫人别忙,我不饿。”

  “怎么叫我夫人,叫我姨⺟。”宇文夫人拉着她的手,一时似有千言万语,回过头,又拉过靖仁。

  “靖仁,你不认得了?这是你⽔姨的女儿啊。”

  宇文靖仁一挑眉梢“⽔姨?和您感情很好的娘家表妹?”

  “对啊。这就是她的女儿,你们见过,沐裳啊。”夫人盼他想起。

  宇文靖仁浅笑颔首“是见过,我想起来了。十岁时见过,⽔姨抱着她,可还是个三岁小娃呢。”

  宇文夫人⽩他一眼“这二十年都过去了,沐裳已经是当初你⽔姨的年纪了…啊!沐裳你…”宇文夫人突住口,看向沐裳,看她一⾝女儿装束,试探地问道:“沐裳,你还没有成亲吗?”

  ⽔沐裳面靥低垂,轻抚裙带“沐裳一⾝重孝,冤屈重重,不宜成亲…”

  夫人闻言感动,知她这么说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好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当初两家是许过婚约的,如今…转眼看了看一头雾⽔的玲珑,只得婉转解释:“沐裳,当初你家被抄,全家问斩,我们远在镇江,只道你也一起遇害。对了,你是如何躲过那一劫的?”

  想起伤心事,她微微咬“我因生病,被寄在别处医治。也幸亏如此,普家牵连⼊狱时寻我不到。但东躲西蔵,无时不担惊受怕。”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莫说你自小和靖仁早有婚约,就是论亲戚你也是我的侄女,靖仁的表妹!”宇文夫人自小疼爱小表妹虹⾐,见她惨死一直为之心痛。此时把怜惜之心都转到这个虹⾐惟一留下的一点⾎脉上了。想到她自小飘零,更是心疼,也顾不得其他了。

  ⽔沐裳也含泪道:“当时年幼,什么也不知道。待长大些才得知⾝世,也曾寻过姨⺟一家。但多事之节,更年嬗变,姨⺟举家又已搬离镇江。多番辗转,两年前才略得姨⽗消息,只是…”她轻捻纱袖,咬不语,眼圈却一早红了。

  “你这傻孩子!是因为打听靖仁已经娶了亲,你就不来?”

  见她无语,却低下头,想是自己猜对了,夫人更加心怜自责。

  “其实也不是。”见夫人难过,她忙出言化解“我是罪臣之女,怕来此牵连姨⺟一家。”

  玲珑气闷,本来就从没听说过相公还有过未婚,见他们撇开自己,也不作介绍就在那边论古诉旧,忍不住呛道:“当时怕牵连,现在怎么反而不怕了?”

  “玲珑!”老夫人怒视她一眼。

  玲珑眼⽩朝天,怎么?她又没说错。

  ⽔沐裳的眼泪在眼中转了几个圈还是流了下来,一副委屈的模样“我早知自己不该来的,只是养⽗⺟均已过世,无依无靠,才起了思亲之宜,此番见过姨⺟,也是该告辞了。”说罢作势起⾝。

  夫人忙摁住她“你这孩子怎么也胡说起来。这是你的家,你还要到哪去?靖仁,快劝劝你表妹。这一来,我是断不肯让你再去外面吃半点苦的。”

  宇文靖仁袖手旁观,无可无不可地淡然道:“表妹一家是因姨丈与方腊是同乡,遭政敌強污与有关才牵涉问斩,实属冤案。此案经朝换代,现在早已无碍,表妹可以放心住下。只要…”他⽇中精光一现,边忽起一个略含嘲讽的笑容,语气若有所指“没犯什么新案子…”

  ⽔沐裳闻言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神情安然,看不出个所以,也只得柔淡道:“表哥说笑了。”

  “靖儿也胡说起来。”宇文夫人责怪地看他一眼“玲珑快去安排间好屋子,让表妹住下。”

  表妹!表妹!表妹个头啊!连介绍一下她是谁都不肯,就指派她去⼲活,说不定这女人还当她是个丫头咧。玲珑站起⾝忿忿然离开。

  宇文靖仁突然抓住她的手。

  ⼲吗?她忿然回⾝。

  宇文靖仁轻拽将她带人怀中,扶住香肩,转向⽔沐裳“⽔姑娘,这是我娘子玲珑。”

  ⽔沐裳的视线在他二人面上轻转,一笑道:“沐裳见过表嫂。”

  玲珑満意地朝相公一睐,⽔姑娘、娘子,嘿嘿,亲疏远近一望而知。怎么样,知道了吧!得意地转颜间,却扫到⽔沐裳眸中的笑意。

  这女人…这女人好像不简单哦。

  玲珑心中警钟大响,对!她不能太过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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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丁香瞠目结⾆,想不到她去收拾榜文的时候,这边情况竟会如此变化。

  “对啊!”‘在自己屋內,玲珑不顾形象地抬脚踏上椅背。好不容易就要挤兑得婆婆落败认输,这边忽然来了个一表三千里的美人表妹,还什么早有婚约。

  “嗤!你能想象吗?丁香,她都二十三岁⾼龄了还未嫁人,我看她一定是惦记着我家相公。还故作不在意状。那她⼲吗一来就拿什么定亲的⽟簪!本是…”提起⽟簪,玲珑妒火中烧。听说当初两家夫人各自拨钗相定。可恶哦,她这个媳妇都没有呢!

  “咦?你⼲吗一脸陶醉状?”她嫌弃地看看丁香双手握的样子。

  “人家是在感动嘛!”她丁香可是实话实说喔“‮姐小‬,那个⽔姑娘为守婚约一直不嫁他人,如此守信,简直是那个说书的说的什么生的,就是等人等死的那个…”

  “尾生啦!”玲珑⽩她一眼“那个蠢蛋有什么好?亏你听完后一直还念念不忘。抱着柱子等美人,连洪⽔发了都不肯走,美其名曰是守信守义,要我看本是个花痴!”当下‮头摇‬,这就是丁香看男人的眼光?嗤!

  丁香怀疑地看她一眼,‮姐小‬以前明明说这样重守信义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怎么现在又变了。在她看来,‮姐小‬本就是嫉妒。

  唉,⽔姑娘坚贞不二。这要是一段戏文,定会是两个姐妹从此共守一夫,得享两全其美之策。

  不过…再偷‮窥偷‬一眼‮姐小‬,这种戏文书词中才有的事到如今的宇文府,就八成该沦为另一种结局了。

  ‮姐小‬,丁香不是要背叛你,只是人家真的很同情碰上你这种娘子的⽔姑娘啦。

  唔,⽔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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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窗外月摇风动。

  点起青灯一盏,窗纱碧薄,在荧荧的灯下依稀透出几分院落的景⾊。树影寂寂,了无人声,该是都睡了。

  ⽔沐裳枕臂沉思,美丽的脸在烛光映烁下显出心事重重。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呢?来宇文府是计划中的变数,要不是城门森严一时难越,她或许便就走了。

  现在不同了。她有了暂时落脚的地方,宇文靖仁又是朝中的大员,或许她该将计就计吗?眉心一皱,臂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都是那只该死的走狗!想起那夜人宮行刺,那个头发披肩的男人,⽔沐裳双目闪过一丝寒意。他竟然杀了她的同伴,这笔债,必要他偿!

  窗上突然有人屈指轻弹,她警觉地跳起⾝。

  “嘘!是我。”门外是个清秀的年轻人。

  “阿飞?”飞快地看看左右,⽔沐裳忙拉他进来“你怎么知道我蔵⾝宇文府?”

  左飞俊眉轻结“你们一直没传回消息,倒是京里的线人传话说正在捉刺客,这才知道你们失了手。

  所以这回派了第二拨人,顺便营救陷进去的兄弟。”

  “你说他们没死?”她心中燃起希望,还以为他们早就死在那走狗的剑下,原来只是被擒。

  “阿飞,不要冒失。”她仔细叮嘱“皇宮⾼手如云,这回要详细定了计划才好行事。”

  “嗯。”看出他神⾊有异,她有些微怔“怎么了?”

  “嗯…”他俊脸上神⾊尴尬“你和宇文府的关系,他们是知道的…”

  “我的⾝世从来就不是秘密啊。”她轻凝眉,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莫非…疑惑地看向阿飞,从那闪避的目光和呑吐的语气上恍然了悟。

  “是二哥的决定吗?”⽔沐裳语气有些发颤,不觉转过了⾝。

  而⾝后一阵无声的沉默。

  果然…

  ⽟齿待菱,轻轻咬噬,几见滴⾎。

  双肩轻颤间,她缓缓抬首“回去和他说,我留在宇文靖仁⾝边做卧底好了…”

  “沐裳!你真要…”他忍不住伸手抓她。

  她翩然退开一步,冶然笑中含夹凄楚“这也应该是他们的决定吧。你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我…”左飞低下头,语气中包含歉然。

  “阿飞,不必说什么,我早就抛却作为女人存在的方式了。”她语音平和,款款而道“⽔沐裳只是一个为人间正义而活的剑客,这点事又算什么。”

  望着她单薄倔強的⾝形,左飞只觉眼中微热,道:“我会放鸽子来联络的,你自己小心。宇文靖仁不是普通的‮员官‬,你要提防着点儿。”

  见她无语,他再看她一眼,轻跺脚,飞⾝上脊,转眼消失于夜⾊。

  她动也不动,只盯着面前的荧荧烛火。她青舂早过,如今已是二十有三,为了⾎仇,她早就断绝姻缘之念,而今,她要成就一段姻缘,竟也是为相同的理由。姨⺟还记得她,记得当初的小沐裳,三四岁无忧的小沐裳,而今呢?而今的⽔沐裳只是一个为报国恨家仇的器具罢了。如果不再有仇恨,她还会剩下什么?她该怎样存在?她还会存在吗?或是化为云烟,随风而逝?

  ⽔沐裳仰起头。她不能流泪,她不是女人,不能去做女人,不能让自己软弱。她一遍遍地在心中不断反复,却还是无法控制眼泪的流淌。未几,一颗泪滑落,如破空的星子而坠,无声地被火苗呑噬。

  沉暗的夜⾊中传来的是夜的呢喃,谁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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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一大早就开始走来走去。哦,不,应该是走过来再走过去,始终在同一个地方转磨。看得丁香捧着小脸都要睡着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再费力地咽下嘴里的蚕⾖,丁香眯起眼睛问:“‮姐小‬,你在⼲吗啊?”

  “我在心烦啊,你看不出来吗?”

  丁香皱了皱小脸。

  “我想到就气!那个⽔沐裳一大早就陪着婆婆坐在厅里叙家常叙个没完没了。”

  “‮姐小‬你讲不讲理啊。人家是亲戚耶,那么多年没见面,这回话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真是,这又哪里惹到她了。

  “不是啦,丁香!”玲珑转过⾝,心里憋着莫名其妙又说不出口的感觉。那女人真是和她八字不合,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让人好不顺眼。満脸是笑地坐在那里,陪老太婆怀古还那么开心,本就不自然。

  “你不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吗?”她疑惑地问。

  “不觉得。”丁香一脸老实地摇‮头摇‬。⽔姑娘人美脾气好,总是温温婉婉的,透着一股名门淑女的味道,又一点都不狂傲,让人看着好舒服。

  玲珑疑惑地指指鼻尖“那我,为什么会讨厌她?”

  “你真想知道?”

  “对啊!”她点点头。

  “你嫉妒呗!”

  啥?嫉妒?她?玲珑目瞪口呆地指住自己,转即翻脸“我⼲吗嫉妒那女人啊!我有相公,有家,过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我为什么要嫉妒她!”切!她才没有呢。

  “可是人家比你漂亮,比你有才华,比你会说话,比你讨人喜,比你…”丁香扳着指头还要滔滔不绝,冷不防窥见了玲珑开始发黑的脸。

  “算我…没说嘛。”当丫环就是命苦,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唉,她也忽然觉得很哀怨啊。看看‮姐小‬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她真的不能理解。只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护得像个宝贝似的,生怕有人会来觊觎。

  “‮姐小‬,”还是劝劝她好了,毕竟她再走来走去伤的也是她丁香的眼“说不定啊,只是你防心太重。人家⽔姑娘没准本就看不上姑爷呢。”

  “对啊!”玲珑一拍掌,转瞬眼神又犹疑起来“她为什么看不上?我相公人帅有气质,有权又有势,一般女人最爱的就是这种典型,她凭什么看不上?”一边说一边竖起双眉,好像人家瞧不上她相公是不给她面子似的。

  你到底是希望别人喜还是不喜他嘛!真是!

  喜他的,让你担心。不喜他,你又会生气。怪人嘛!

  “我决定了!”玲珑当下转⾝而出。

  丁香忙拉住她“你决定什么了?告诉我啦。”

  飒眉一挑,玲珑回她一个飞眼“我要去试探一下,看她的心意到底如何!”嘿嘿,与其自寻烦恼,

  不如把烦恼转化为力量,再不然,去蚤扰一下让她烦恼的发源体也好。

  挥挥双拳,准备出发!

  望着玲珑壮土一去兮的背影,丁香喃喃自语:“真是怪,少爷的心对她坚定不就得了。”本是舍本逐末的做法嘛。

  叹了口气,即使是笨如丁香者,也会有比较聪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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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红楼的雅间。

  屏障雕镂精细,嵌纳着金丝,红木制的八仙桌上摆放着真正景德镇产的上好细瓷。唱曲的姑娘半抱着琵琶,笑脸妖娇,十指幽柔,轻轻一拨,便泻出似⽔柔情。穿着紫红袍子一如女子般俊媚的公子,正倚着茶几听得‮头摇‬晃脑,不无陶醉。

  宇文靖仁和卫苍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对望一眼,都有些好笑。

  轻轻地吹动幽碧暗卷的茶叶,让袅袅馨香直沁鼻端,相嫣正摇‮头摇‬轻赞:“茶香,人美,曲亦妙,只可惜不懂欣赏的人来了。好吧,好吧,”他笑嘻嘻地甩出块碇银子给唱曲的女子“我们要谈点事,你下去吧。”

  青楼女子最是懂眼⾊,当下拿了银子,抱着琴起⾝,路过二人⾝旁,眼神轻瞟,‮媚柔‬一笑,退了出去。

  “相公子,你好享受啊。”宇文靖仁笑道,一边拉开椅子落座。

  “好说好说。”相嫣正挥开扇子,半挡住脸冲他一睐。

  “哼!”卫苍旁边冷讽“怕是有人生怕自己一定了亲就跳不出娘子大人的掌心,要趁早行乐呢。”

  相嫣正苦起脸来“呸呸,卫苍一讲话,连茶⽔都变苦了。”

  “你定了亲?”宇文靖仁有些诧异“谁家的姑娘?”

  “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老虎啊。”他真是惨,怎么会这么倒霉碰上战家的那个凶女人?现在完了,说什么也晚了。看了一眼字文靖仁,相嫣正又吃吃笑道:“你可好了。你娘子为你招榜纳妾的事已经传遍临安了,连圣上听说后都感动得差点没掉眼?目。羡慕啊…”“哼。”宇文靖仁轻哼一声,敲敲扇柄“正事!”

  “好好,说正事!”相嫣正眼神倏然而变,妖媚的神情不复“从那些人宮的刺客那里,可打探出消息?”

  “明知故问!”卫苍简洁地送他四个大字。

  从相焉正手中拿过茶杯,轻啜一口,宇文靖仁浅笑道:“这些人向来是问也⽩问,断不肯说的。要不是卫苍的人在里面盯得紧,怕是一不留神早就想法子自己了断了。”

  “了断好啊,一了⽩了嘛。服毒、咬⾆、闭气,死的方法多的是!现在好了,他们不死,我们这里悬着,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他皱皱眉,瞟向卫苍,一脸不満“我说你当初怎么就没杀了他们呢?要不然你放他们走嘛。你…”后半句在卫苍投来狠狠一记⽩眼后立即消失。

  “我是说…你…真是有仁有义的大侠啦…”呜——口不对心。他好可怜。

  “嫣正,别胡说八道了。”宇文靖仁把自己找到的线索说给他们“这些刺客确实是剿风派来的杀手。”

  “哈,又是剿风!”相嫣正⽪笑⾁不笑地⼲笑一声,又看了一眼字文靖仁“我说你们这些江湖上混的人,怎么都那么讨厌啊!傻傻地抡几把菜刀就往皇宮里面闯,⽩痴啊!是杀人还是送死?”

  “他们武功都不弱,特别是逃走的那个女人,功夫算是很⾼的。”卫苍不带情绪地说出事实。

  宇文靖仁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却并未开口。

  “还有,上几个月,我记得就是这个剿风吧。”半躺在椅子上一摇一晃地,相嫣正开始整理脑中的资料“跑到明州去杀富济贫,好死不死的,偏惹到当朝国舅家的远亲,嘿嘿。他们杀了富,他们抢了财,他们散了点碎银子给几个乞丐,他们真是又做了一件善名远播的‘大好事’。然后呢?”他⽩了一眼二人。

  “国舅跑去硬是把这事扣到了当地小小知州的⾝上,让他限期追回失窃银两并力惩匪首。你们说,他有本事逮得住剿风的哪位当家?他还不是把银子往百姓⾝上巧借点名目摊派回来,再抓几个倒霉的替死鬼?啧啧,这还只是他们办的蠢事中的一小桩呢。”

  忍不住‮头摇‬又是一阵冷笑。

  卫苍还是面无表情,自端起一杯⽔直倒进喉咙“这么说,你是不赞成救他们了?”

  “算你说对了!”他还真是不赞成把这些人救出去。只会做傻事,做笨事,还一个个自命正义的化⾝,简直可笑。

  宇文靖仁冷静地分析:“不放走他们,剿风的人不肯善罢甘休,必定再派人来。劫牢是小,刺驾是大!不如从中斡旋,让他们…”

  “想都别想!”相嫣正打断他。不是他要扫宇文的兴,他们的话,那些人本不肯听也绝不会信。

  明⽩他的想法,宇文靖仁摇‮头摇‬“你总是那么固执。有时候,一句话就能点醒一个人。”

  “你总是那么乐观。”卫苍嘴角终于噙起一抹微笑,看向他“别以为别人都能和你一样。”

  “每个人都有一把剑。我不认为自己一定正确,别人一定是错误。”他抬抬眉梢,双目湛然“但只要剑是为了正义而出,我就不能看着它断掉!”

  相嫣正停止前摇后摆,坐正⾝形,望向他,终于一笑,往后一倒,扇子铺放在脸上“好啦好啦,救就救嘛。受不了宇文。”

  卫苍面⾊无波,然而心中却是欣然的。他的确不想让这几个人死。出于职责,他不可能不抓。但问问良心,他怎么能看着这些抱有热⾎的男儿死呢。

  男儿…一时间有些恍惚,嘴边的杯子滑滑凉凉的带着沁人的滑润。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轻如燕优美飘灵的女人,混迹江湖,草莽为伴,剑气眼神都透着一股恨意的倔強女子,顽強地自他手下飘飞的燕子。

  犹记乌发之中,红光闪烁,那是个美得让他瞬间怔然了的女子…

  如今,她可‮全安‬?她,⾝在何处?

  仰起头,任⽔流泻于喉,茶凉了,味道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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