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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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复仇者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6 时间:2017/10/3 字数:1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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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可惜,这疯老者不知发的哪门子狂,把稀世之宝毁了。”话声传自⾝后。 田宏武大惊回顾,眼前站着的是“影子人”想不到他会去而复返。 听口声“卖命老人”拍碎头骨蔵宝图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说的话,当然也该听到了,这么说,他早巳隐⾝在近旁了。 “影子人”开口道:“老疯子做傻事,你竟然不制止他,你不心动么?” 田宏武口一张,正要答话,忽然想到自己是易了容的,把口又闭上,心念游转之后,才又开口道:“阁下尊号是‘影子人’?” “影子人”道:“何必多此-问!” 田宏武一窒,道:“在下正要找阁下!” “影子人”噢了一声,道:“找区区,有事么?” 田宏武道:“在下受朋友之托,向阁下请教几件事!” “影子人”笑了笑,道:“受何人之托?” 田宏武道:“追魂剑田宏武!”说着,心里可有些忐忑。 “影子人”目芒一闪,道:“有意思,他人呢?” 田宏武顿了-顿,才道:“他已经丧命在‘木客’‘魔⺟’的手下!” “影子人”大声道:“真的有这等事?” 田宏武硬起头⽪道:“一点不假。” “影子人”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田宏武不安地道:“阁下是在笑什么?” “影子人”敛住了笑声,道:“死了的人会说话,千古奇闻,怎能不好笑,哈哈哈哈…”田宏武向后退了三四步,愣望着“影子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是怎么看出破绽的呢?.这付人⽪面具的精巧,连“⾎秀才”那等人物,都不曾起疑。 “影子人”笑够了才道:“田老弟,你怎么想到要开我这个玩笑?” 田宏武连脖子都发了烧,讪讪地道:“阁下是怎么认出在下来的?” “影子人”平静地道:“你忘了间的剑是谁换给你的?还有,刚才你与‘卖命老人’谈话时,并没改变声音,我难道听不出来?田老弟,你缺乏警觉,既然改头换面,时时都要注意,决不能稍有疏忽。” 田宏武尴尬地道:“在下认栽了!” “影子人”道:“言重了,这是我,情形不同,换了别人不一定能认出来,好了,你找我是真的有事么?” 田宏武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尽量把声音放得和缓地道:“在下希望知道这柄‘追魂剑’的来历!” “影子人”沉昑着道:“田老弟,我不是曾对你说过时候到了自然明⽩…” 田宏武以决断的口气道:“在下希望现在就明⽩!” “影子人”道:“那是为什么?” 田宏武道:“坦⽩的讲,在下不是傀儡,任人播弄。” 影子人笑笑道:“老弟,没人把你当傀儡,这柄剑在你手上,如绿叶牡丹,相得益彰,我倒想不出这对你有什么不好?” 田宏武道:“就是因为这是柄宝刀,武林人视为奇珍,而当,初兄台说是受人之托,与在下换兵刃,不能说没有原因。但在下不愿长久蒙在鼓里,我希望知道这原因,和那以宝刃换普通铁剑的人是谁呢?” “影子人”吁了口气,道:“有这必要么?” 田宏武固执地道:“非常必要!”“影子人”道:“如果我不说呢?” 田宏武不假思索地道:“原剑换回,在下不想使用来历不明的东西!” “影子人”似乎显得很为难地道:“老弟,你这样做…未免太使我这个中间人难做了?” 田宏武微显动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请将在下的原物换回,这并没什么作难的。” “影子人”踌躇了半晌,像突然下了决心似的道:“好,我告诉你,就是‘复仇者’!” 这件事早在田宏武意料之中,但一旦证实了,仍不免大感震惊,因为邋遢和尚一席话,使他对“复仇者”的来路与动机起了怀疑。 当下憷声道:“是复仇者?” “影子人”道:“不错,你得我不得不说出来!” 田宏武毫不放松地道:“复仇者是谁?” “影子人”道:“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田宏武越的情绪无法按捺了,这谜底不揭穿,势将寝食难安,如果动机纯正,就没有如此神秘的必要。 他当下轻轻一咬牙,道:“在下要见‘复仇者’本人!” “影子人”毫不考虑地脫口应道:“目前他决不见你!” 田宏武道:“在下坚持这请求!” “影子人”头摇道:“办不到,‘复仇者’如果暴露了⾝份,将影响复仇大计,你是‘凤凰双侠’的亲人,不愿意破坏这行动吧?” 田宏武怔了怔,不得已说出了心里的话。 “在下怀疑他的动机与来路!” “影子人”双目出了光芒,憷声道:“田老弟,你怎能有这种想法,实在…使人骇异。” 田宏武慨然道:“就事而论,在下应该有这疑虑,如果说,在下也算是自己人,就不该故作神秘,换了任何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影子人”深深了口气,道:“田老弟,其实你并非没见过‘复仇者’本人,只是不知道罢了。” 田宏武更加动了,这句话,当初化名余鼎新在“风堡”任总管的童梓楠,也曾经说过。 “复仇者”应该是谁?谁是“复仇者”?记得童梓楠曾经否认认识“影子人”结果现在证实他们是一路。 可是童梓楠的成份比较大,因为他曾以“复仇者”的⾝份杀“毒胆铁面”马森,又以同样⾝份约斗“冷⾎太君” 另就是“风堡”的几次⾎案,唯有最悉堡中环境的才办得到,而他曾任“风堡”总管。 心念之中,脫口道:“在下知道是谁了!” “影子人”惊声道:“老弟知道是谁?” 田宏武道:“童梓楠!” “影子人”摇头摇,道:“你错了,老弟,不是童梓楠!” 错愕了一下,田宏武声道:“不是他就是你!”说完,双目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对方,那样子,似乎想要看透对方的內心。 “影子人”变得很严肃地道:“老弟,也不是我,你见过他,但你想不到,你为什么一定要戳穿他的真面目呢?难道你愿意让复仇的大计失败?” 田宏武几乎脫口说出邋遢和尚“悟因”所提醒自己的疑虑,他转念这么一想,这样也不妥! 如果说的太露骨,对方生了警惕,不但揭不破谜底,可能还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于是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田宏武改以隐约的口吻道:“既是‘复仇者’把在下当作同路人,为什么独对在下故作神秘呢?” “影子人”道:“并非对老弟故示神秘,我已经分析过利害关系了,老弟因何不能不再追问?” 田宏武心念数转,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在下不明⽩当年‘凤凰庄’⾎案,既没幸免者,也没有目击的人,索仇的对象是据什么来的?” “影子人”呆了一呆,沉声道:“老弟的猜疑不无道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所有被列为复仇对象的,全是实际参与行动或在幕后支使的人,没半个是冤枉的。” 田宏武道:“在下是问据什么?”“影子人”皱眉道:“老弟能暂时不问么?” 田宏武道:“在下与被害的双侠有渊源,不能不问!” “影子人”无可奈何地了口气,道:“老弟,我再告诉你一句,当场有个目击者在!” 田宏武登时⾎行速加,急声道:“谁?” “影子人”道:“这我不能告诉你,除非‘复仇者’许可,不过…你所提出的问题,我可以告‘复仇者’,如何?” 田宏武心头庠庠地,但又莫奈其何,事实上又不能用強。 以“影子人”那份鬼魅般的⾝手,自己是无法制住他的,与其弄砸了事后悔,不如暂时忍一口气。 心念之中,勉強点了点头,道:“好吧!” 口里应着一颗心仍被这问题紧紧住“复仇者”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凤凰双侠”的亲朋故旧,怎能以“复仇者”自居?如果照邋遢和尚“悟因”的说法,是一个极大的谋,那就未免太可怕了。 他又想到古墓石室中,自己服下了三粒金丹,功力平增了一倍,往好处想,是对方成就了自己。 往坏处想,对方有意造就一个杰出的刽子手,于是,他暗地做了决定,在真相未⽩之前,决不再受利用杀人。 还有,红⽟宝塔里蔵的黑名单,竟然把“武林至尊”也列⼊其中,这未免太骇人听闻了!按情察理,谢绝江湖的“武林至尊”似乎是不可能参与这种杀人毁庄的行动。 想着,又道:“在下到现在还不明⽩,‘凤凰庄’⾎案发生的原因,能否见告在下么?” “影子人”犹豫了一阵,道:“我们到前面空旷的地方再谈!” 不用说“影子人”是担心隔墙有耳,在视线不受阻的地方,便可免除了这层的顾虑啦! 田宏武当然没有理由反对,立即点头应好,两人越过小溪,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影子人”用低沉的音调道:“老弟,如果这问题我再不答你的话,你一定会真正光火了。事情源于令姨丈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宝蔵,金珠不计,有几卷秘笈都是些无价之宝的…” 田宏武的心情开始紧张了。 “影子人”略微一顿,接下去道:“这几卷秘笈,是一位前古异人所留,谁能得到,便可成为无敌⾼手。武林人谁不望渴这种奇迹,即使是有德之士,也难免不动心,这最⾼度秘密,本不应外怈的。很可能是‘凤凰双侠’夫在谈话中提到,被人无意中听到,于是就发生了这一场⾎劫。” 这说法可信么?田宏武迟疑地道:“事实真的是这样?” “影子人”有些不悦地道:“田老弟,如果你事事存疑,我就无话可说了!” 田宏武脫口道:“难道‘武林至尊’也有份?”话出口才感到失言,但已经无法收回了。 “影子人”目芒连闪,惊声道:“老弟怎么知道有‘武林至尊’?” 田宏武窒了一窒,故意装作平静地道:“在下听说四大堡的堡主,合称四大金刚,同属‘武林至尊’座下,既然四大堡都有份,最⾼的主使人,应该就是‘武林至尊’…” “影子人”从鼻孔透了口气,道:“田老弟,这关系太大了,最好不要随便猜想吧!” 田宏武毫不放松地道:“到底他有没有份?” “影子人”道:“我所知不多,恕无法答复。”这很可能是推托之词。 话说到这里,田宏武便无法再追诘底了。 但,田宏武心里是极端愤懑的,人都是一样,只要有任何疑虑进⼊心里,便无法排除掉,像⽔蛭般紧紧昅附着,除非事实否定了疑虑。 他不愿再谈下去,摆明着谈下去是徒费口⾆,不会有结果的,要揭开谜底,除了等待机会,便只有另辟蹊径-途。 心念之中,双手一拱,道:“后会有期,在下得走了!”说完,不待对方的反应,弹⾝便走。 刚刚上了官道,只见一条人影摇摇晃晃地面奔来,像喝醉了酒似的。 此刻,已是深夜。 田宏武心想:“这人⾝上佩着剑,不问可知是武林人,看情形如不是喝醉便是受了伤…” 心里才这么想,那人一个颠跛,仆了下去,田宏武吃了一惊,疾掠上前。 那人已挣了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余岁,长的倒英武,只是双目神光散,口角、前襟,都凝有⾎渍,果然是受了伤。 田宏武开口道:“朋友,怎么回事?” 没有反应,失神的眼直望着前道,艰难地搬动脚步,那人口里喃喃有声,田宏武倾耳一听。 对方口中喃喃地竟是唤着“月娘,月娘…” 田宏武亦大感震惊,眼前立即浮现出昨晚所见的那月下佳人,月娘,真的美得像秋夜的月亮。 这人为什么会唤她的名字? 那人已走前了两丈多远了,田宏武向前追了上去,和声道:“朋友,你是不是要找月娘姑娘?” 脚步是停了,但没有开口,冷涩地扫了田宏武一眼,又开始挪步。 那样子够可怜,刚刚学会举步的小孩,走路也没他这么吃力,似乎随时都会栽倒。 田宏武本待一走了之,但想到那美如天仙的月娘,又觉得撇不下这件事,照情形看,这人决无法支持到月娘的住处,非中途倒下不可。 于是,他又追了过去,拦在头里。 那人虚弱地道:“别…阻我,求求你,我…要见月娘…-面…” 田宏武朗声道:“这位朋友,在下知道月娘的住处,可以带你一同去,但话得先说清楚。” 那人息着,吃力地道:“你…真的知道?” 田宏武道:“不骗你,她与她祖⽗一道,昨晚在下见过她。” 这一说,那人是相信了,挣扎着开口道:“在下…叫徐斌,关外来…是月娘…的朋友…”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徐朋友受了重伤?” 徐斌点点头,他似乎已经无力多说话。 田宏武又道:“如何受的伤?” 徐斌咬了咬牙道:“在下…挑战‘闪电手’…” 田宏武骤然明⽩过来“闪电手”芮丙吾痴恋着月娘,而月娘却不爱他,于是他采取恐怖手段,凡是接近月娘的他都杀。 这姓徐的巴巴从关外赶来,挑战“闪电手”当然也是为了月娘。 月娘是为了逃避“闪电手”才⼊关的,奇怪的是“闪电手”已经残了一臂,竟然还这么凶悍。 当下田宏武同情地道:“朋友的伤势不轻,得先疗伤…” 徐斌眨了眨失神的眼,道:“没有…用了!在下只祈…能活着见月娘…-面…” 田宏武想了想,道:“好,在下背你先见月娘,然后再谈疗伤!” 在这种情况之下,徐斌已经不能考虑其他的问题,他无法客套-,他只想要再见到月娘一面。 徐斌仅说了声:“谢谢!”便由田宏武负着顺官道疾奔。 “影子人”没有现⾝,大概是从别的方向走了。 月斜西天。 小茅屋在望,田宏武舒了口气道:“朋友,我们到了!” 徐斌道:“请你…放下我!” 田宏武道:“朋友能走么?到门边…” 徐斌固执地道:“不,在下…能走,在下…不愿让月娘看见我这等…狼狈相…” 田宏武苦笑着道:“可是朋友已受了重伤,能不愧狈么?” 徐斌大声地息着道:“请…放我…下来!” 田宏武无奈,只好把他放下来。 他手一松,徐斌便瘫坐在地上,挣不起⾝。 徐斌闭了一会眼,吃力地道:“我们…陌路相逢,难得朋友…古道热肠,在下平生好強。但…现在厚着脸⽪请朋友助我…一点元气,此生不能报答,待来生…”说到这里,眼角挤出了两颗泪珠。 田宏武诚挚地道:“朋友,武林同气连枝,四海皆兄弟,这算得了什么,要如何助法呢?” 徐斌撑着失神的眼,定定地望着田宏武,好一会才道:“这是…非常不情的请求,在下…唉!请以右掌附在下…命门,只要一点点,使在下…能支持盏茶…时间…”说完,收腿改为趺坐。 田宏武毫不迟疑地在他⾝后坐下,用右掌心贴在他的“命门”大⽳,缓缓地迫人了真元。 片刻之后,田宏武收掌起立。 徐斌调匀了一阵之后,站起⾝来,失神的眼,已有了些光采,深深一揖道:“请问尊号?” 田宏武连忙摇了头摇,道:“在下没有名号,最好别浪费时间了,朋友去办你的事吧…” 徐斌怔了怔,凄凉地笑了笑,道:“在下将死之人,不言报了!”说着.缓缓挪步向小屋走去。 田宏武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怆然,这是爱的庒轧,情的牺牲,过了这一刻,他便永远瞑目了。 田宏武想着,不自噤地跟了过去。 到了门前,徐斌开口唤道:“月娘,我是…你的徐大哥!” 田宏武停在屋前的老柳树下。 连叫数遍,屋门开启,现⾝的是月娘。 田宏武的心弦又一次震颤,她委实太美了,除非是⽩痴,或是瞎子,没有任何人见了她不动心,连女人在內。 徐斌轻唤了一声“月娘!” 声音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情,多少依恋。 月娘颤抖着声音道:“⽩天我对你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 她真的这样无情么? 徐斌幽幽地道:“月娘…我…只想再见你一面,然后,我就回…关外,永远不再见你。” 月娘冷酷地道:“现在你已经见到了,走吧,死了这…条心,忘了…我…” 徐斌咽声道:“是的…我的心现在死了,月娘,求你最后再叫我一声…大哥…好吗?” 屋里,传出了老人的声音:“月娘,是谁?” 月娘⾼声应道:“爷爷,是徐家大哥!” 老人道:“唉!冤孽,怎么不请他进来?” 月娘咬了咬牙,道:“他是来辞行的,他…要走了!” 老人的声音道:“走了好,走了好,唉!”一声沉重的叹息。 徐斌走近数步,道:“月娘,让我…多看你几眼!” 月娘默然了片刻,寒声道“你可以走了!” 徐斌用梦呓般的声音道:“月娘,多情自古空遗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当初的…海誓山盟,如今已成过眼云烟,月娘…深愧我无能…你,保重啊!”每一个字,听在田宏武耳里,都是断肠之音。 月娘憷声道:“过去的,永远过去了,你还…是走吧!我现在才觉悟,我俩本不配!”说着,垂下了双目。徐斌的脸孔起了扭曲,心也起了挛痉,痛苦地道:“月娘,不管怎么说,我的心永不变!我要…走了,你不能说几句能听些的话么?唉!算了,如果不是那姓芮的…只怪我没本领,反正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说了又有什么用…” 月娘幽幽背过⾝去。 徐斌在发抖,抖得很厉害,大叫道:“月娘,别了!” 他转⾝,挪步,蹒跚地向前走,他知道接受的一点真元,快要耗竭了,生命之火已濒临熄灭。 他不愿月娘看到他死,他必须留一点力气走远些。 月娘回过⾝,抬起了手,似乎想唤住他,但,她又放下了。 田宏武从老柳下现⾝出来,一个箭步,到了月娘⾝前。 月娘吃惊地道:“是你!” 田宏武冷漠地道:“不错,是在下,姑娘未免太绝…”以下的话顿住了,他发现月娘的粉靥上,泪痕斑驳点点。 月娘颤抖着声音道:“少侠你…怎么也来了?” 田宏武道:“是在下在大路上碰见了那位姓徐的朋友,特地带他来的。” 月娘不解地道:“为什么要田少侠带他来?” 田宏武轻轻一咬牙道:“因为他是快死的人了,若不是一股意志支持着他,他来不到这里!” 月娘惊呼道:“什么,他…” 田宏武沉重地道:“他挑战了‘闪电手’,负了重伤,他是来诀别的!” 月娘厉叫一声,朝徐斌的背影冲去。 屋里传出了老人的惊叫声:“月娘,发生了什么事?”接着是一阵呛咳。 田宏武代答道:“老丈,没什么,徐少侠要走了,月娘姑娘送他一程!”说完,立即跟踪追去。 离小屋约莫十丈左右,月娘已截住了徐斌,悲声道:“徐大哥,你…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再看他因了我而继续再杀人,你…为什么要⼊关找他?” 徐斌一个字也没回答,⾝形已呈摇摇倒之势。 田宏武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该先设法替他疗伤,有话慢慢说。” 徐斌晃了两晃,坐下地去。 月娘带着哭声道:“我刚才已经看到他⾝上有⾎渍,但他说话好好的,想不到…伤的这么重。” 说完,半跪在徐斌的⾝边,又道:“徐大哥,不要…恨我,我刚才说那些话,是要迫你返关外,以免遭那狼子的毒手…” 徐斌口连连翕动,声细如蚊地道:“月娘…我…永远不会恨,你!我明⽩…你的苦心,我…我只恨我自己,没…本事保护你!”说完,息不止。 月娘仰起泪脸,道:“田少侠,该怎么办?伤在‘元婴功’之下,无药可救治了!” 田宏武也是束手无策,愤愤地道:“我不杀芮丙吾誓不为人!” 突地,一个声音道:“你真有种!” 人随声现,来的竟然是“闪电手”芮丙吾。 田宏武双目陡杀芒“呛”地拔剑在手。 “闪电手”毒蛇似的目芒,到徐斌与月娘⾝上,冷酷地道:“徐斌,我以为你倒死路边了,想不到还能拖到这里来。” 月娘陡地站起躯娇,上前数步,戟指“闪电手”道:“我恨你,恨你,恨你…芮丙吾,你不配称做是人!你是毒蛇,你是魔鬼,是野兽,我…死了都恨你。”语音凄厉刺耳,似乎不该发自这么一个绝代红颜的口中。 “闪电手”面⽪绷得紧紧地,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月娘,自从我发现你不爱我之后,我就改变主意要你恨我,恨得愈深愈好。除了我,没人能爱你,也没有你能爱的人,哈哈哈哈…”笑声,像夜半枭啼,令人掩耳。 田宏武厉声道:“你是狗,人应该有理,有感情,但你没有…” “闪电手”目芒一闪.道:“别忘了,我说过的!如果我发现了你与她在一道,我必杀你!” 田宏武目眦裂地道:“芮丙吾,我现在就要杀你!” 月娘厉叫一声,扑了过去,她出门时没带剑,只好用掌,当然,事实很明显,她是恨急而意存拼命。 “闪电手”极快地滑了开去。 月娘扑一个空,动使她娇不已,切齿狂叫道:“姓芮的,我爱徐大哥,我的心早巳与了他…” “闪电手”冷森林地道:“他已经快要死了,你尽管爱他,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 田宏武再也忍耐不住了,用力一咬牙.道:“我要杀你!”说着横剑前欺,每-步都带着恐怖的杀机。 “闪电手”站着没动,但目中的厉芒,似乎聚成了有形之物。 距离逐渐缩短,-步,再一步。 已到了出手的位置,田宏武施出了杀着“飞瀑流舟”剑芒打闪中“闪电手”⾝形朝前-欺而退- 声凄哼,发自“闪电手”之口,鲜⾎,顿时已经染红了他空飘着的右袖和右半边⾝体。 田宏武也在这同-时间,退后了两步,-股逆⾎冲了喉头,又咽了回去,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月娘,你在哪里?”老人的声音遥遥传来。 月娘⾼声应道:“爷爷,我就回来!” 田宏武咬紧牙关,横剑再进。 他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元婴功”之下已受了內伤.但他现在却不能表示出有受伤的样子来。 田宏武已经誓言要杀“闪电手”最使他感到困惑的是他没看出对方的功力是如何发出的? “闪电手”突地历笑一声,飞闪而逝。 这-着,可大大地出人意料之外。 月娘动地道:“他算是碰到了克星,田少侠,他这么一走.你以后得提防他的报复!” 田宏武感到-阵晕眩,经脉循行似已不由正轨,但他仍強撑着道:“他不找在下,在下也要找他!” 月娘车转⾝,突地“呀!”地惊叫了-声。 田宏武意外地一震,目光扫处,也不由呆了,徐斌竟然失了踪,一个将死的人,能行动么? 他到哪里去了呢?这可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月娘颤地道:“人怎么不见了?” 田宏武心里想:“徐斌曾说过,他不愿当着月娘的面死,可能他拼着一丝余力,趁着自己与月娘全神贯注在对付‘闪电手’之际,他偷偷地离开了,当然,走也不会走得太远的。” 他心念之中,道:“附近找找看,他不可能走远的!” 月娘立即弹⾝去找。 田宏武已然发觉自己的情况不妙了,他把剑尖拄着地,试行运功。 但甫一提气,立时剧痛⼊骨,气⾎行,他傻住了。 据月娘说,伤在“元婴功”之下,无药可救,如果自己就这样的牺牲,那真是死不瞑目。 一声叹息,传人耳鼓,他不由为之骇然。 这神秘的叹息声,他是第三次听到,第一次,是在开封道上,破“化⾝教”的魂红灯之后。 第二次是在被村姑装束的女子,救离“风堡”之时,这发长叹声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呢? 但此刻田宏武已无法去查究了,他逐渐感觉无法支持。 他想,自己也将要走上徐斌的同一条路了。 他不期地笑了,是对自己命运的嘲笑。 现在,他体会到了徐斌的心情,但徐斌与生命挣扎,是要见心爱的人一面,他见到了,也有人关心他,为他流泪,而自己呢? 只有默默地消逝,没有安慰,没有同情,至死仍陪伴着孤独。 等什么?他自问了一声,趁着还有余力,他回剑⼊鞘,举步离开,没有目的,没有希望,只是茫然向前走。 穿过树丛,走过草地,越过小溪…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脚步变得虚飘浮动。 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张开了双手,朝他奔来。 “小秀子,小秀子…”他狂叫着,跌跌撞撞地了上前,四臂抱,然后,他感觉像羽⽑般在空中飘浮,逐渐,意识由模糊而消失。 意识变成了空⽩,最后连空⽩也不存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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