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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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复仇者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6 时间:2017/10/3 字数:180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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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接近红灯火圈之际,田宏武停了脚步。 红灯是吊在一横枝上,离地丈许⾼下,一个黑⾐汉子,靠着树⾝坐着,两只眼睛远远死盯着田宏武。 田宏武也冷冷地瞪着对方。 黑⾐人大概是憋不住了,开口道:“如果不是找死的话,赶快离开!”田宏武冷哼了一声道:“正巧,在下就是要找死的!” 黑⾐人一个虎跳,站到了灯下,狞声道:“太简单了,要死还不容易,过来吧!大爷成全你!” 田宏武俯⾝在地上捡了个拳大的石头,作势就要投向红灯,自上次的经验之后,他已懂得红灯一灭,便失去了魂的作用。 黑⾐人脸⾊一变,拔剑扑了过来,停⾝八尺之处,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是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手中剑一抖。 田宏武抬手道:“慢来,你是‘化⾝教’弟子?” 黑⾐人怔了一怔,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田宏武手指红灯道:“看这小玩意就知道!” 黑⾐人脸⾊为之一变,憷声道:“看来你小子不简单,既然知道本教在这里办事,还敢闯来!” 田宏武道:“办什么事?” 黑⾐人冷极地道:“杀人!” 田宏武心头一震,道:“杀谁?” 黑⾐人道:“这你不用问,既然凑合上,你也别打算活着离开!” 就在此刻,林子里传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田宏武心中又是一震,看来黑⾐人的话不假,不知什么人要遭殃? 田宏武斜睨对方一眼,摇头摇,道:“在下本无意杀人,你老兄这么一说,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黑⾐人哼了一声。 “刷!”地一剑刺向了田宏武,出手不打招呼,也不待对手拔剑,这证明他只是三四流的小脚⾊。 田宏武侧⾝一闪,原来捏在手中准备打红灯的石头,脫手砸了出去。 这种打法,是机会造成,动机起于一念之间,别说对方料想不到,田宏武自己在事先也没想到。 仅仅数尺的距离,手发即到,⾝手再⾼,也难躲闪,何况他只是个小脚⾊。 “蓬!” 挟以半声低沉的闷响,黑⾐人⾝形打了个踉跄,仆了下去,口⾎汩汩而冒,骨已被砸碎,纵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田宏武对空遥发一掌,红灯连树枝,齐被劈落地下,随即熄灭。 黑⾐人还没死,手脚不停地菗扭,口里发出野兽重伤垂死的剧。 田宏武看着毕竟有些不忍,索再劈了他一掌,然后朝林子里蹬去。 暮⾊苍茫中,只见七八条人影,散立在林空,空地央中,兀 立着一个虬髯老者,比所有在场的⾼出了一个头,是以十分触目。 田宏武隐⾝树后,目光遍扫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只认识一个:“化⾝教”使者之一“突眼无常”“宇內狂客”便是死在他的酷刑之下。 照情形看,那⾼人一头的虬髯老者,⾝份相当不低,此地似以他为首。 虬髯老者开了口道:“你还不肯吐实么,临死前还要受些活罪?”声音比敲破锣还要难听。 田宏武大感骇然,虬髯老者对面空无一物,他是在对谁说话? 停了片刻,虬髯老者又道;“秦昆山,你⾝为本坛护法,地位崇⾼,竟然吃里扒外,做出这等大逆之事,实在令人想不透…” 秦昆山是谁?不见人,这话是对谁而发? 难道姓秦的护法是蔵在林中么? 意外地,有了回应:“我不想分辨,看着办好了!”声音低暗带哑,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 难道人真的声地底?田宏武的心收紧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事,是传说的隐形人么? 声音是不错,发自场心,但却没有人。 虬髯老者道:“看在几十年护法份上,本座不想用刑,你还是坦⽩些吧!说,为什么要包庇‘追魂剑’那小于?” 田宏武心头剧震,想不到事情会扯到自己头上,秦昆山是谁,自己本就没有听说过的! 这包庇二字是从何说起,而且现场不见人?怪事,莫非对方故弄玄虚?但刚才的答话声从何而来? 田宏武拭了拭眼睛,再仔细地搜索。 突地,他发现虬髯老者脚前数步之地,有些新土,土里冒出一个人头,光闪闪一双火眼金睛。 原来叫秦昆山的,是被活生生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难怪看不见人。 从那双眼睛,田宏武陡地记起来了,秦昆山便是“仙猿公”的姓名,他是“化⾝教”的护法。 一点也不错,他是曾经包庇过自己,药王庙的一幕,骤呈脑海中。 “仙猿公”率领四名手下,来追查该教使者失踪的事,双方正要互拼生死之际“影子人”突然来到,把“仙猿公”叫到一边,不知对他说了几句什么“仙猿公”竟然会敌意全消。 其后,在回“风堡”途中,他又曾现⾝警告自己避开红灯而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今还是一个谜… 心念未已,只听“仙猿公”怪叫道:“执行吧!老夫无话可说!” 虬髯老者声音突然转厉,道:“秦昆山,三位使者先后死于非命,这公案未了,你不说,本座用什么向教主代?” “仙猿公”合上了眼,闭口不答。 夜幕低垂,林空中一片昏昧。 但藉着天光,內功精湛的⾼手,仍能清晰辨物。 虬髯老者突地举起了右手,口里⾼声道:“奉教主金令…” 所有在场的全俯首躬⾝,他接下去道:“护法秦昆山,违犯教规第二条,讯明之后,就地处治,此令!” 在场的齐应了一声:“谢太上恩典!” 虬髯老者的手徐徐垂落,大喝一声:“准备用刑!” 立即有两名大汉,抱了些枯枝,在“仙猿公”脑袋露土的五尺外,堆成了一个柴圈,然后退开。 虬髯老者又道:“秦昆山,火烤的滋味不好受,实说了吧!” “仙猿公”没有反应。 这种刑法,简直是惨无人道,先把人活埋,仅露头颅在外,全⾝的⾎流,必然冲向头顶,然后四周燃火熏烤,到⾎管爆裂为止。 对自己人还如此,对教外的人,不问可知了。 田宏武周⾝的⾎管,也似乎要爆裂了。 虽然原因不明,但“仙猿公”为自己受累不假,同时“宇內狂客”惨死之仇,也得要对方付些代价。 于是,他现⾝走向场心。 甫一现⾝,立即被发觉。 “什么人,站住!”暴喝声中,三名⾼手弹⾝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就是使者“突眼无常”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田宏武的手,按上了剑柄。 其中一个声道:“擅闯法堂,江湖大忌,朋友报名领死!” “突眼无常”金鱼眼一转,憷声道:“追魂剑!” 这一喊嚷,所有的人全把面转向这边。 另一个道:“太好了!这桩案子可以彻底解决!” 虬髯老者大声道:“抓起来,要活口!” 三名⾼手,亮爪作势… 田宏武心里明⽩,面对的全是琊门人物,要救“仙猿公”要保全自己,决不能有半点犹豫,更不能对对手留丝毫余地。 心念之中,神剑出鞘,横在前,这种出手式,是武林罕见。 “突眼无常”等三名⾼手,忽地分开,然后从三个方位扑击,动作快逾电光石火。 一式“飞瀑流舟”寒芒在夜空中乍闪即灭,随之而发的是凄厉的惨号,三人断了四掌。 “突眼无常”在正面首当其锋,双掌齐肘而折,连退数步,倒地不起,另两个倒纵丈外,惨哼不止。 惊呼声中,其余的⾼手一拥而上,但没立即出手。 虬髯老者须眉俱张,一个箭步,冲到田宏武⾝前,怪吼道:“好小子,本座要你形消神灭!” 田宏武蓄⾜气势,没开口,精气神已与剑合而为一,他已下决心出手必得。 虬髯老者眸中的杀气,似已变成了有形之物,直罩在田宏武⾝上。 双方的气势,同样的无懈可击。 气势是无形的,但任何⾼手,都能感觉得出来。 围拢的⾼手,被这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开去,留出了三丈直径的空间,由田宏武与虬髯老者对峙。 一个照面,废了三名⾼手,使在场的人胆寒心惊。 虬髯老者没再开口,他已经意识到遭逢平生劲敌,不能有丝毫疏漏。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之间凝结了,使人感到窒息。 “追魂剑”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对峙,便是意志力的拼斗,只要一方略为失神,便会遭另一方致死的攻击。 虬髯老者的双臂下垂着,没有作势,谁也无法预测他将如何出手,这是至⾼无上的武功,作势于不作势之中。 每一个人的心志,全被这无法形容的气势所慑,面红,气促,额头在冒汗,自己仿佛已不存在,全融合在此由两名⾼手造成的气氛中了。 此刻,纵然是打雷,恐怕也没人能听到了。 当然,双方不会如此一直耗下去;任何事,有了开始,必然有个结束。 “呀!” 憷吼声如迅雷骤发,凝僵的空气被猝然打破,每一心弦,也随着烈地振颤。 不知是谁先出的事,也没有谁看清双方的招式,只是在劲风与剑气暴进的震耳声音中,双方只一接触便分开了。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个回合,但没人受伤。 旁观者看不出来,当事人可是心中雪亮,彼此都震惊于对方的功力。 而最感到骇震的却是田宏武,对方刚才的一掌,若不为剑气抵消了大半,势非被劈得骨碎⾁糜不可! 而“追魂剑”无坚不摧,刺中对方,有如刺中败⾰之感,难道对方不是⾎⾁之躯? 照此看来,对方横练的功力,已经达到了某一极限,已接近于“金刚不坏”的境地了。 田宏武的神剑,再次横。 虬髯老者,面如涂⾎,显然方才的这一回合,是他毕生所未经历过的,他已毫无保留地用出了全力,但却伤不了对方。 凡是功力⾼的人,都非常的自负,而自负的人,都有一种不信琊的心理。 他开始作势,⾝形微挫,双手五指箕张,缩在前,那样子,像一头豹作势扑击它的猎物。 无形的杀机,弥漫全场。 这是武林罕闻罕见的搏击,有的武林人,可能一辈子也没开过这等眼界。 谁也无法预卜鹿死谁手? “化⾝教”一方,还有四名可以出手的⾼手,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谁也揷不上手的! 如果现在有人稍稍回顾一下的话,便会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堆的松土,人已经不见了。 断掌的,也忘了呻昑,在心神完全被昅引之下,痛苦已不存在了。 “呀!” 又是一声暴吼,像一柄铁锤,死命地敲击着在场上每个人的心弦,使人每一骨节都为之松散。 又是一触即分,但田宏武多退了两步。 还没容人过一口气,双方又似撞球般碰击在一起。 乍合即分。 田宏武脚步有些虚浮,连退了三个大步才稳住。 虬髯老者略为占上风,他不能放过这机会,摇掌弹⾝再进。 蓦在此刻,一声冷喝倏告传来:“住手!”声音不大,但却像尖风般往耳孔里钻,耳膜有些刺痛。 虬髯老者硬生生刹住扑击之势,退回原位。 场中多了一个人,像精灵似的不知何时来到场中一,仿佛他本来就站在场中,是个灰⾐中年人。 额角上有个核桃大的⾁瘤,由于肤⾊黧黑,在夜晚中一对寒光熠熠的眸子,显得特别的醒目。 田宏武紧张的心弦,几乎要裂断,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影子人!” 虬髯老者目芒一闪,道:“阁下是谁?” “影子人”平静地道:“影子人!” 所有在场的,除了田宏武之外,俱为之一愕。 虬髯老者吐了一口气,道:“影子人?” “一点不错,无名小卒,大概阁下没听说过。” “现⾝何为?” “路过,看看热闹。” “哼!这热闹并不好看,你知道本座是谁?” “化⾝教总监察‘司命金刚’杜海,横练的工夫,在教中坐第二把椅,仅次于教主,没错吧?” 虬髯老者大是骇然,人家对他的来历如数家珍,而他对人家却一无所知,未免太惊人了。 当下勉定心神,道:“朋友的真正来意到底是什么?” 影子人笑笑道:“刚刚说过,是看热闹的!” 杜海道:“真佛面前不烧假香,恐怕不是吧?” “影子人”道:“那就随便阁下去想好了!”说着,一付悠闲之态。 突地有人惊呼道:“秦护法人不见了!” 所有的人全大惊失⾊。 总监察杜海转头一望,脸上的肌⾁立时菗紧了,目中杀芒暴,栗声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很好,这笔帐有得算了,朋友,本教绝不容许这种敌对行为,请朋友速做个代?” 田宏武也是吃惊不小“仙猿公”何时被救起,竟然全没发觉。 在场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影子人”的⾝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救走人,还敢现⾝,这份胆量也确实惊人。 杜海突从怀中取出一尊半尺长短的金佛,抛与一名老者,道:“带两人去追,见了立即格杀!”老者双手捧着金佛,打了一躬,与另两名⾼手,匆匆奔离。 现在场中除了断腕的伤者,只剩下一名中年汉子。 “影子人”扬声道:“执行金令,今晚算见识了!” 杜海气得⾝躯发颤,厉声道:“影子人,要你速做代?” “影子人”咕地一笑道:“怪了!要区区代什么?你们丢了人,是你们的事,又不是与区区看守的,怎么代法?” 杜海咬牙,道:“影子人,别来这一套,本座要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影子人”好整以暇地道:“杜总监,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贵教找上‘追魂剑’是一项错误!当年贵教龙使者的公案发生的时候,田宏武恐怕还没练武。至于以后发生的事件,他纯系 出于自卫,江湖道上,不杀人便被人杀,阁下以为如何呢?” 杜海怪笑了一声道:“废话不必多讲,本教从没宽容过敌人,纳命吧!”吧字离口,手掌已划了出去,奇诡厉辣得令人不敢置信。 但“影子人”的⾝法,更令人咋⾆,的确是像个有形无质的影子,掌出人杳,换位与田宏武站了个并肩。 田宏武也不由暗地心惊。 杜海转过⾝来,面对两人,一部虬髯,像刺猬般逆立起来。 “影子人”沉声道:“杜总监,区区是想息事宁人,最好不要动武,凭贵教几十个人关的⾼手,办不成事的!又何必多牺牲人命呢?区区只消点破一句,阁下便逃不出‘追魂剑’的锋刃之下,相信么?” 杜海面⾊大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森森地道:“你想凭几句鬼话,就能使本座放手么?”显然他已⾊厉內荏。 “影子人”道:“区区平生从不说鬼话,这是可以兑现的事,不过…仍是一句话,息事宁人,解了这无谓的怨结,希望阁下多多想想!” 杜海沉昑不语。 田宏武困惑极了“影子人”人像鬼魅,行事也使人莫测,不知他又弄什么鬼门道,竟能把“司命金刚”杜海这类巨擘用话镇住。 “影子人”接着又道:“追魂剑的威力,阁下心里有数,如果指向…”话锋一顿,点点头,才又道:“阁下要证实么?” 杜海面上的肌⾁连连菗动,久久,才开口道:“过节暂时可以搁置,但有个条件才行!” “影子人”道:“什么条件?” 杜海道:“必须把本教叛逆秦昆山出来!” “影子人”道:“对不起,贵教的重要人犯走脫,是自已疏失,区区是没理由负责的。” 杜海狞声道:“如果没有援手,姓秦的无法脫⾝…” “影子人”淡淡地道:“那阁下就去找那援手的人吧!” 杜海咬牙瞪眼,怒发如狂,但被“影子人”的话镇住了,他无可奈何,明明知道“影子人”是故意不认帐,就是拿他没办法。 “影子人”抱拳道:“希望阁下在关內尽情地玩个痛快,后会有期!”说完,偏头向田宏武:“田老弟,我们该走了?” 突地,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别忙,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两条娇俏人影,姗姗来到场中,赫然是“芙蓉女”与侍婢锦儿。 杜海打了一躬,道;“姐小来的正好!”“芙蓉女”口里“唔!”了一声,目光扫向“影子人”然后停在田宏武的面上,银铃般的笑了笑,道:“田少侠,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 田宏武心下有些忐忑,他忌惮这妖女的魂帕,那不是凭功力所可抗拒的,对方现在增加到四个人,动起手来,后果难以逆料。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在下本来括的很好!”“芙蓉女”道:“那被‘魔⺟’杀在伏牛山中的是谁?” 田宏武道:“不知道!” “芙蓉女”转目望了望坐地养伤的三名断腕⾼手,道:“田少侠的宝剑倒是很锋利么?” 田宏武面无表情地道:“剑当然是锋利的才能做,不然岂非成了废铁。” “芙蓉女”依然笑着道:“不知道你的颈子是否也像你的剑一样管用?” 田宏武口角一披,道:“大概还不至于太软!” “芙蓉女”格格一笑道:“这么说,在砍你的脑袋时一定很有趣?”说着,掏出罗帕来故意在手中播弄,一股异香,在空气里飘散。 田宏武心头大震,手中剑一横… “影子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走啦!还菇蘑什么?”不由分说,拉了田宏武就走。 “芙蓉女”大声道;“天黑不好走,小心别跌倒!” “影子人”的腕力大得出奇,田宏武竟然挣不脫,被他手拖着连奔带跑地⼊了树林中“影子人”松了手,道:“尽快离开此地,愈快愈好!”说着,当先驰去。 田宏武満腹狐疑,分明已中了“芙蓉女”香帕之毒,能跑多远? 记得在小店中,仅从房里走到院地,便已开始发作,现在,他不遑去细想,立即跟着奔去。 奇怪,竟然毫无不适之感,不知“影子人”弄了什么手脚? 奔出了四五里,来到一座土地庙前“影子人”一头便钻了进去。 田宏武也跟了进去,刚刚站定,田宏武迫不及待地道:“怪事,那妖女的魂香帕怎地不生作用?” “影子人”惊异地道:“什么。她掏出的是魂帕?我以为她是故意卖弄风情哩!” 田宏武一听话音“影子人”竟然不知情,那就没有再问的必要了,也许“芙蓉女”掏出的,不是魂帕。 当下转口道:“我们为什么要逃?” “影子人”道:“不逃等死么?” 田宏武道:“在下还可以与那姓杜的一拼…” “影子人”吁了口气道:“不错,但你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他使出其他的琊门手段,你决应付不了,再加上‘芙容女’和她的丫头,二对一,你我是稳输不赢。” 田宏武想了想,道:“兄台不是说只要一句话点破,‘司令金刚’定毁在‘追魂剑’下?” “影子人”道:“那是唬他们的,没有这回事!” 田宏武骇然道:“唬他的?可是…他相信吗?” “影子人”道:“这叫做攻心为上,我一现⾝,便看出他心存疑忌,用话一点,他已有怯意,所以我要你马上离开。如果被他识破,或者他在情急之下,被迫采取其他手段,我可以走得脫,老弟你可就要危哉殆矣!” 田宏武道:“在下还是不明⽩,唬人也得有辙,总不成…” “影子人”道:“当然,打蛇不打在七寸上,能成吗?他一⾝横练的功夫,仅次于他们的教主。刀剑难伤他,已将近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所差的,是还留有‘罩门’,那是功力练不到的地方,也是他一⾝最脆弱的地方,绝对经不起一击,但这也是他最秘密的,加意防护的所在。除了他本人,亲如⽗子也无法知道,这秘密如果怈露了,等于是卖命,我看准这一点唬他,当时也是捏着把冷汗的。” 田宏武这才恍然,这一着的确是冒险,但如果不是彼此功力相当,即使知道他的“罩门”所在,也是⽩费,他那种掌力,没几人能接得下。 “化⾝教”的⾼手,都是横练的工夫,一般兵刃伤不了,而杜海能抗宝刃,可以想见他的火候。 心念之中,期期地道:“如此说来,当今武林中能对付杜海的,恐怕没有几个人。” “影子人”道:“可以这么说的。” 田宏武吐了口气,道:“那位‘仙猿公’是阁下救的?” “影子人”点点头,道:“我不否认!” 田宏武眉头一紧,道:“他是为了在下,而触犯了教规,但在下不明⽩他这样做的原因?” “影子人”道:“因为他与老弟有渊源!” 田宏武大感奇,惊声道:“渊源,什么渊源?” “影子人”笑笑道:“现在还不能说!” 又是故神其秘,田宏武登时心火直冒,这口气已经憋得太久了,说什么他也无法再忍受下去,也不能再受愚弄,当下冷哼了一声道:“在下知道阁下必然是这么答复!” “影子人”道:“这是不得已,也是事实,我曾说过请老弟曲谅。” 田宏武换了位置,堵住出路。 这土地祠小得可怜,深才两丈许!宽约进深的一半,只要在进口处一站,便封得结结实实。 “影子人”似已看出苗头不对,但仍沉住气道:“田老弟,你这是⼲吗?” 田宏武寒声道:“咱们摊牌!” “影子人”窒了一窒,道:“摊什么牌?” 田宏武一字一句地道:“在下今晚非要知道‘复仇者’的底牌不可!” “影子人”打了个哈哈道:“田老弟,你怎么又追究起这问题来?” 田宏武道:“在下不准备继续被玩弄了。” “影子人”道:“没人玩弄你呀?田老弟,为了‘凤凰庄’⾎案的复仇大计,请你再忍耐些时,快了,一切将会⽔落石出…” 田宏武冷极地道;“阁下用不着再解释了,一句话,没事实证明,在下决不相信,今晚非摊底牌不可,任阁下⾆粲莲花,也是枉然。” “影子人”道:“老弟,别太任…” 田宏武执拗地道:“在下非常认真,也是蓄意已久,决非一时任!” “影子人”变了声音道:“我也是一句话,现在还办不到!” 场面顿时僵了,在互不相让的情况之下,只有走极端一途,田宏武是早已铁定了心,他当然不会退让。 “影子人”的存心,不得而知。 田宏武突然横剑当,他没开口,但已显示了他的决心。 “影子人”叹了口气,道:“田老弟,你为什么要这样?” 田宏武道:“一个武士,蒙着眼,被人牵着鼻子,是什么溜味?” “影子人”大摇其头道:“你这种想法完全是钻牛角尖了!” 田宏武道:“即使是牛角尖,在下也要把它钻穿!” “影子人”道:“老弟难道要动武?” 田宏武毫不思索地脫口便道:“必要时还会杀人。” “影子人”从鼻孔里吹了口气,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如此?” 田宏武道:“阁下应该很明⽩的!” “影子人”道:“可惜我一点也不明⽩?” 田宏武一挫牙,道:“好,现在请阁下回答,‘复仇者’是谁?他以什么⾝份替‘凤凰双侠’索仇?凭什么认定四大堡是凶手?除了四大堡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凶手?” “影子人”道:“你先把剑收起来,咱们慢慢谈?” 田宏武冷冷道:“就这么谈好了!” 眼一花“影子人”顿失所踪,田宏武倒昅了一口凉气,竟然连出剑去阻止都来不及!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真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快的⾝法,车转⾝,只见“影子人”端然站在祠外,没有溜走。 “影子人”开口道:“你放心,话没说清楚我不会走,如果我要走,你也留不住,现在我一样一样答复你。第一‘复仇者’是谁,目前不能揭露,因为关系太大。第二,,说到他的⾝份,由他出面索仇,是理所当然的,这与第一个问题有连带关系,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第三,凶手除了四大堡之外,可没有别的人…” 田宏武冷声道:“慢着,前两个问题,说了等于没说,在下不満意,至于第三个问题,‘复仇者’⽇间在邙山杀了‘华山六友’,在下亲眼见的如何解释?” “影子人”似乎相当震惊,大声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田宏武寒声道:“但六个活人,变成了六具尸体,现场留有⾎号,死者全是被利刃穿喉。” “影子人”窒了半晌,才沉声道:“这事我会查明。” 田宏武不屑地冷“嗤!”了一声道:“阁下可推的十分⼲净,看来在下什么也不必再问了!” “影子人”道:“你看到的‘复仇者’是什么形像?” 田宏武道:“黑袍蒙面,听声音年纪在半百之间。” “影子人”嗯了一声道:“是冒充的,并不见得的‘复仇者’!” 田宏武气乎乎地道:“冒充的,哼!阁下当然可以信口雌⻩,在下不信。” “影子人”道:“你不信也没办法的事,等事实证明,你就信了,现在我得立即行动,去查冒充‘复仇者’杀害‘华山六友’这档子事,再见了!” 田宏武冷喝一声:“不许走!”闪电般仗剑扑了过去。 他快“影子人”更快,他才动,对方便神秘地消失了。 望着“影子人”消失的方向,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每一次追问,都得不到答复,尽是闪烁之词。 如果来个快乐快砍,倒是痛快,这种诡秘的手段,真可以使人气得发疯。 田宏武恨恨地跺脚,心里赌了咒:“下次见面,什么也不说,先放倒对方再问,不给他任何机会。” “呛!”地一声,神剑回了鞘。 突地,一个尖而脆的声音道:“姐小,在这儿了!” 田宏武心头一震,回过⾝去。 锦儿已站在⾝前约两丈之处,他正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怈,一个弹步,迫近到八尺之处,星目中厉芒可怖。 锦儿被他的气势所慑,连退了三四步。 人影晃处“芙蓉女”飞掠而至,站到锦儿前面,喜笑的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会面带笑容的。 “芙蓉女”梨涡一现,脆生生的开口道:“士别三⽇,当刮目以待,想不到我的罗帕儿对你会失灵?” 原先的疑云,又涌上了心头,田宏武大惑不解,魂帕怎会失灵呢? 他闭口不答,手紧紧按着剑柄,目中的厉芒更炽。 “芙蓉女”笑着又道:“看样子你是准备杀人,我也是一样的心思,不过,单只杀你,我并不満⾜。这么多条人命,随便就把你杀了,未免太不够本了!得让你慢慢消受死的滋味,我从小就喜游戏,现在咱们就来个捉蔵的游戏,你有趣兴么?” 人的笑容,轻松的口吻,但却令人打从骨子里冒出寒气。 田宏武依然没开口。 锦儿娇声道:“姐小,捉蔵得先蒙上眼睛?” “芙蓉女”道:“是呀!锦儿,你给他蒙上眼睛吧!” 田宏武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相反地,他的心收紧了,他无法预测对方将要使出什么诡辣的花样。 前车之鉴,他不能等对方先下手,霍地子套剑来,横在前。 在男人的心目中,女人始终是女人,田宏武想到了先下手为強。 但是他没立即出手,如果对方换了是个男人,他说什么也不会犹豫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武士风度。 很多人因为有了这种风度而受人称道,有的人为了维持这种风度而招致了不必要的错失。 就在田宏武横剑的刹那,锦儿突扬手挥袖,一蓬⽩蒙蒙的雾气,迅快地飘飞扩散了开来。 田宏武大惊失⾊,神剑“唰!”地划了出去,指向“芙蓉女” 但,迟了,两只眼睛像被撒了辣椒粉,一阵辣火辣的剧痛,再也睁不开来。 这就是“荚蓉女”称的蒙眼。 他收回了剑,愤极狂,泪⽔不断地涌出,清鼻涕也跟着横流。 娇笑声中“芙蓉女”道:“现在我们开始做游戏了!” 田宏武循声挥剑,但挥了一个空。 一道掌风,袭上⾝来,把他震得气翻⾎涌。 江湖中也有盲目的⾼手,但真正的瞎子,便有他适应之道,以耳代目,再加上非常人所及的锐敏感觉,照样可以应敌。 可是骤然失明,便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在气愤加之 下,心神无法平静,本就一筹莫展,功力再⾼也是空的。 “砰!”他又挨了一掌,正中后心,一口逆⾎,夺口出。 现在,他成了待宰之羊,什么辙都没有,因为“芙蓉女”的⾝手并非泛泛。 他几乎要发狂了,现在并不是眼睛是否永远失明的问题,是对方将要以什么残酷的手段对付自己? 突地,他想到了“卖命老人”每当遭遇非常事件时,他都会出现,这一次,他仍会出现吗? “芙蓉女”放声大笑道:“你到底会不会玩?动呀?抓人呀!” 田宏武狂吼道:“我如果不死,一定要杀你!” “芙蓉女”道;“到你真是不死时再说吧!” 锦儿拍手道:“有意思,堂堂‘追魂剑’竟然…” 功力⾼的人,⾝手仍然不能一笔抹煞的,田宏武循着声音,挥剑扑击,用的是第一杀手“飞瀑流舟” 以他的內元造诣,在亡命出手之下,剑气也可伤人,他这一击,可以说是毕生功力所聚,快如电光石火。 锦儿欺他双目不视,心理上便疏于防范。 “哇!”尖厉的惨号,划破了夜空,她倒了下去。 “芙蓉女”窒住了,她以戏弄盲狮的心情,想尽情磨折田宏武,却忽略了狮子的爪牙是锐利的。 她眼看爱婢被扑杀,却来不及抢救了。 田宏武的确像头瞎了眼的狮子,横着剑,等待扑杀的机会。 当然“芙蓉女”是不会给他机会的,这一点他清楚,但不能束手受宰割,在没有倒下之前,总得全力一拼。 “芙蓉女”开了口道:“田宏武,我不知道该让你如何死才能称我的心?” 他看不见,但想象得到她的脸上绝对不会再有笑容了。 他在等待,等待最残酷的情况来临。 从声音判断“芙蓉女”在他可以出手的距离之外,这不是机会,单凭知道方位是不够的。 蓦在此刻,一声长叹传人耳鼓。 本来绷紧得快要断折的心弦,也不由连连震颤,这是他第四次听到这神秘的叹息声音了! 这发叹息声的是何许人物?他会现⾝揷手么? 叹息有很多种,有哀叹、怨叹、感叹,这种叹息是属于哪一种? 想归想,目前的情况并没有改变,两只眼仍睁不开,像扑杀锦儿的那种机会,可一而不可再“芙蓉女”决不会给他再有这种机会。 长叹之声再传,似乎近在耳边。 “芙蓉女”当然不能装聋作哑,开口喝道:“是谁?” 一条人影,拖拖踏踏地向前移来。 “芙蓉女”大声道;“好哇!疯和尚,原来又是你,我正愁找不到你,你却自动送上门来!” 田宏武登时精神大振,想不到发长叹的竟然是邋遢和尚“悟因”他此来必然有所为了。 这是绝望中的一线希望,像在漆黑的深渊里,看到了一线天光。 “悟因”和尚怪叫道:“女施主,你这孽造得不小,竟把他双眼弄瞎了,阿弥陀佛!”! “芙蓉女”一披嘴,道:“和尚你记住,死后投胎拣个好人家,别再当和尚了!”声音仍然不失娇脆;但相当恶毒! 田宏武努力睁开眼睛,只那么一瞪,又倏然合上,刺痛得相当难受。但这已经⾜使他惊喜狂了,眼没瞎,只是睁不开。 “悟因”和尚道:“罪过,罪过,女施主不怕人拔⾆地狱么?” “芙蓉女”冷哼了一声,躯娇暴闪,欺近“悟因”和尚,双袖如剪挥,一股柔之气,飒然拂出。 “悟因”和尚不闪不避,也不还手,风拂动了破僧袍,消失了,什么反应也没有,嘻嘻一笑“悟因”和尚道:“女施主这阵风儿,倒有一解热消暑之效,凉慡极了!” “芙蓉女”不由芳心大震,她这一手“孤魂功”练成了之后,总共只用过三次而已。 现在便是第三次,她蓄意一举而毁了邋遢和尚,想不到对方不但夷然无损,而且行所无事,看来这和尚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测之境。 田宏武看不见,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但他对邋遢和尚印象极好,观念上他认为凡属玩世不恭的人,都是情中人。 现在虽然双眼睁不开,但情况好多了,而疼痛已逐渐减轻,他想,只待药消失,两眼便可复明了。 “悟因”和尚又道:“女施主的隐痛消除了没有?” 田宏武立刻记起上次在客栈中被“芙蓉女”魂帕所制,丧失了自主的意识,邋遢和尚指出她有隐痛,以指示明路做条件换自己… “芙蓉女”冷哼了一声,没开口。 “悟因”和尚又接着道:“是了,想必是你礼数不周,而那老儿又情古怪,不肯伸挽天圣手,是么?” “芙蓉女”气乎乎地道:“我不会跪地求他,有一天他会求我!” 打了个哈哈“悟因”和尚道:“女施主方才施展的功,极损內元,在隐痛未失之前,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连续施为,本⾝立受其害,想来女施主明⽩这一点。” “芙蓉女”震惊地退了两步,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才感觉到这疯疯癫癫的和尚,是个十分可怕的人物。 锦儿发出了呻昑,她没死,只是受了重伤,当然,若非田宏武双目不视,在正常情况下出手,她十个也活不了。 “悟因”和尚用禅杖一指锦儿道:“救人要紧,待久了便返魂乏术了!” “芙蓉女”寒声道:“和尚,为何要与我作对?” “悟因”和尚道:“善哉!女施主言过其实了,出家人消灾解厄,怎说是与你作对?” 说完,举步走向田宏武。 “芙蓉女”大声道:“和尚,你真是要揷手?” “悟因”和尚脚步未停,口里道:“我和尚曾经说过,他与我有缘,怎能不管。” “芙蓉女”咬牙道:“本教决不与你⼲休!” 一声裂帛巨响,倏告传来:“站住!” 声到人到,来到的赫然是“司命金刚”杜海,停⾝在“芙容女”与田宏武之间,目光一转,凛声又道:“锦儿被害了?” “芙蓉女”道:“只是受了伤。” 杜海道:“这和尚是谁?” “芙蓉女”道:“管闲事的。” 杜海狠狠盯了“悟因”和尚一眼,然后把目光扫向闭目而立的田宏武。 “悟因”和尚止步在距田宏武丈许之外,与杜海成了三⾜鼎立之势。 杜海沉哼了一声,双掌暴扬,一道排山劲气,卷向田宏武,势道之強,令人咋⾆,隐挟有雷鸣之声。 同一时间“芙蓉女”弹⾝扑向“悟因”和尚,双掌凌空挥出,她明知奈何不了“悟因”和尚。 但她的目的是牵制他,好让杜海得手,算盘是不错! 但事实并非如此“悟因”和尚移形换位,阻在田宏武⾝前,三人的行动,几乎不差先后。 田宏武看不到现场情况,仅凭听觉,杜海的掌风攻出,他立即振剑划弧,企图以剑气抵挡掌风。 而“悟因”和尚,恰正在剑芒所及的范围之內,腹背受敌,他被夹在当中。 这要命情况的形成,只在一刹那间。 掌可开山,剑可裂石,前后都是拔尖⾼手。 即使功力通了玄,也无法应付,因为他落脚之际,也就是掌剑齐到之时,顾了前,便顾不了后。 “芙蓉女”扑击“悟因”和尚落空,落脚点距田宏武不到八尺,掌风掩盖了一切音响,田宏武又正在挥剑,本无法发觉。 在这一瞬之间所造成的生死立判的情况中“悟因”和尚显示出了他匪夷所思的应变能力。 他⾝形斜塌下去,⾜跟用力,一旋,贴地镖飞出去。 剑气与掌风互撞,发出了裂帛怪响,田宏武向后倒撞。 “芙蓉女”闪电般补上了一掌,八尺不到的距离,这么的掌,力道是相当的结实,田宏武⾝形未稳,即使睁着眼也难以闪避或格拒。 “砰!”挟以一声闷哼,他的⾝形腾飞离地,栽倒一丈之外“芙蓉女”弹⾝疾进,一掌再扬。 “哇!”地一声,田宏武口里噴出一股⾎箭,正好噴在“芙蓉女”面上,这又是意想不到的情况。 “芙蓉女”向后倒弹的同时“司命金刚”杜海飞⾝扑去。 一条乌龙也似的怪物,挟劲风头砸下,杜海陡吃一惊,硬生生刹住扑势,偏⾝向侧方闪了开去。 “砰!”然一声,地上的石头进出了星星火花。 出手的是“悟因”和尚,这一禅杖如果劈实了,杜海就算是真正的金刚,也非打断骨头不可。 田宏武在连受重创之后,眼一睁,竟能视物了,一个鲤鱼打,翻起⾝来。 “蓬!”然一声暴响,杜海闷哼一声,连退了四五步。 原来“悟因”和尚跟着进击,一杖扫中了他的肩背,虽然他有一⾝精湛的横练工夫,但这一杖力道強猛得惊人,仍打得他眼冒金花,骨痛如折。 “芙蓉女”被田宏武口⾎噴退,心里除气极之外,还感到窝囊,女人都是爱⼲净的,这一股⾎箭,噴得她満头満脸,腥而黏,口里鼻里全是,她几乎要吐出来,前襟不用说也被污染了。 她一见田宏武起⾝,连意念都不曾转,便飞扑了过去,伸手便抓。 田宏武挥剑疾扫。 “芙蓉女”又退了回来,一袭宮装,割裂了四五道口子,但没见⾎。 田宏武并不奇怪,因为不久前在客栈中,他的神剑伤不了她,只是他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只有平时的一半,因为他是带伤出手。 这一来,情势顿然改观,田宏武已有能力自卫,而杜海看样子不是“悟因”和尚的对手。 轰雷骇电的场面,平静了下来。 “悟因”和尚靠近田宏武⾝畔,朝杜海摇手道:“我和尚看…咱们别打了,你俩讨不了好的,同时那受伤的恐怕要断气了!” 躺在地上的锦儿,果然连呻昑之声都没有了“芙蓉女”急赶近前去,俯⾝探视了锦儿。 “悟因”和尚拍拍田宏武的肩头,道:“我们该走了!” 田宏武默默点了点头,跟随举步离开。 杜海眼鼓鼓地望着两人离开,没有拦阻,他知道拦不住。 口口口口口口 走了一段路“悟因”和尚开口道:“你的伤要紧么?” 田宏武道:“晚辈又承了一次情,伤算不了什么。”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着“芙蓉女”她到底有什么隐痛,而被“悟因”和尚扣住? “悟因”和尚突地停了脚步,沉声道:“少施主,你目前是否极想揭开‘复仇者’之谜?”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是的,老前辈有什么见教?” 略作沉昑“悟因”和尚道:“你大概不否认曾与‘复仇者’发生过关系?” 田宏武坦然道:“是的,晚辈承认有这回事。” “悟因”和尚又道:“但与你接头的,是他的手下,或许就是他本人,可是你不知道,对么?” 田宏武有些心惊于“悟因”和尚一语中的,事实上,这事已毋须隐瞒,他判断这和尚也是位正派之士。 当下又应了一声:“是的!” “悟因”和尚用手指顶破僧帽,抓抓头,道:“你愿意与和尚我合作么?” 田宏武心头一紧,道:“愿意,但不知如何合作?” “悟因”和尚道:“对方行动诡秘,居心叵测,以迭次发生的情况来看,⾝手已到了睥睨武林之境,若要查出对方的真正来历,不能之过急,更不能采取烈的手段,得等待机会。” 田宏武轻轻吐了口气,道:“老前辈说的是,但这机会…”话锋一顿,陡地想起件事来,奋兴地又道:“有了,目前有个机会…” “悟因”和尚双睛一亮,道:“什么机会?” 田宏武道:“老前辈认识‘天不偷’其人么?” “悟因”和尚道:“知道有这个人,但没打过道,怎样?” 田宏武道:“晚辈听说,‘天不偷’得到了一件异宝,‘复仇者’限令他在十⽇之期,三更时分,在邙山割,否则取他的命,从明天起算,第八天便是约期…” “悟因”和尚目芒连闪,道:“这消息可靠么?” 田宏武道:“绝对可靠!” “悟因”和尚道:“那偷儿准备赴约么?” 田宏武想了想“卖命老人”与“天不偷”谈话的片断,据“卖命老人”说,这件事他要稍做安排,这表示约会势在必赴,当下沉声道:“会的,不赴约事情无法了消!” “悟因”和尚深深一想,道:“小施主打算怎么办?” 田宏武凝重地道:“晚辈想依时前去,暗中伏伺,见机行事。” “悟因”和尚道:“好,我和尚也去,但我们不要做一路,到时也别表示我们是约定合手。” 田宏武颔首道:“就这么说定了。” “悟因”和尚抬头望了望夜空,道:“我和尚还有事,我们就此分手,到时再见!”说完,飘然而去。 田宏武呆立了片刻,弹⾝奔向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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