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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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复仇者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6 时间:2017/10/3 字数:124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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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余晖惨淡而无力,给废墟涂上了一层淡淡的⾎⾊。 老神树下,隆起了一堆新土,墓碑上刻的是“故侠女上官文凤之坟”一行小字是“师兄田宏武泣立” 坟前,站着两女一男,男的是“迫魂剑”田宏武,女的是“辣手仙姑”司徒美,和她的侍婢小雯,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肿红的。 司徒美沙哑着喉咙道:“生有地,死有方,谁能想得到凤妹巴巴地从南方赶来,把芳魂留在异乡,我真后悔没伴着她一道来…” 顿了顿,又道:“我原来的意思是你们兄妹见面,必然有许多体贴的话要说,怕有外人在旁边不方便,所以才让她独自前来,唉!谁知道…谁知道…” 枯涩的眸子,已经挤不出泪⽔来了。 田宏武摇头摇,叹声道:“这是师门不幸,所以才出了夏侯天这等没有人的败类,在下…真不知如何向师⽗⺟代!” 司徒美道:“田少侠,你写封长信,把经过的情形说一说,我这里托妥当的人捎去,她的棺木是上好的,三五年內不会朽坏!如果令师与师⺟要运柩回南方的话,也较方便,如果将就落葬此地,我再替她建造永久的坟墓。” 田宏武点点头,道:“一切有劳姑娘了!” 司徒美凄声道:“什么话,这是应该的,凤妹与我情同手⾜,她不幸离世,我所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点。” 田宏武仰首云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叹! 一阵风过,坟前的纸灰随风飞扬,像无数的黑蝶,旋舞飘散。 司徒美道:“田少侠,凤妹此次去而复来,怀着一个凤凰于飞的美梦,想不到刚刚得见你的面,梦便碎了。” 田宏武心碎泪枯,黯然无语。 司徒美又道:“我们该走了!” 田宏武木然地道:“姑娘先请便,在下还要待一会,今晚回到客栈在下便写妥书信,寄存柜上,明天一早,便将离开此地。” 司徒美语还休,最后道:“如此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与小雯双双驰离。 田宏武在坟前席地坐了下来,脑海里仍是空空洞洞地没有一个完整的意念。 夕收敛了最后的一丝光辉,夜张开了它黑⾊的翅膀。 田宏武站起⾝来,在坟前做最后的惜别,沙哑着声音道:“小师妹,安息吧,在这里你可以与我的表妹小秀子一家做伴,不会孤单的,我会常常来看你!” 字字含悲,语语断肠,铁石人也会为之泪下。 蓦在此刻一阵呜呜咽咽的女人哭声,遥遥随风送来,哭声甚哀,如怨如诉,像是有什么极度伤心之事。 田宏武大吃一惊,什么人在此夜泣? 听声音,是来自废墟后面的土丘方面,田宏武心念疾转:“此地是凤凰庄故址,这女人夜暗在此哭泣,绝非无因,难道对方是姨⽗⺟的亲戚故旧?莫非…” 他突地想到了“复仇者” 时至今时,连“复仇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记得在古墓室中,那卧铺上似有脂粉气息,说不定“复仇者”真是女的。 心念之际,他循声奔了去。 哭声并未中止,凄凄切切,这等哭法,不是丧了丈夫,便是死了儿子。 土丘顶上,坐着一个人影,是个黑⾐妇人,双肩在菗动,阵阵哀音,回夜空,使人有天愁地惨之感。 这妇人是谁?是普通女子,还是武林人物? 田宏武悄然欺近到妇人⾝后两丈之处。 黑⾐妇人兀自未觉,还是一个劲地哭着。 田宏武呆了一阵,实在憋不住了,鼓起勇气开口道:“这位大娘为何在此痛哭?” 妇人止了哭道,道:“你是什么人?” 田宏武道:“在下是过路的!” 妇人道:“你走你的吧,闲事少管!” 田宏武窒了一窒,从对方的口气,他判断对方是武林人,好奇之念更加难止,冷沉地道:“大娘这样悲泣,莫非有什么伤心的事?” 妇人没有回头,冷冰冰地道:“你真是爱管闲事,就算我有伤心之事,又与你何⼲?” 田宏武闪⾝到了对方正面,才看清这黑⾐妇人是个半老徐娘,长的可相当不赖,想她年轻时,定是个尤物。 当下厚着脸⽪道:“侧隐之心,人皆有之,小可既已碰上了,就不得不问问原因,也许,小可有可以效劳之处!” 妇人抬头打量了田宏武一眼,道:“大娘亲夫遭了变故。” 田宏武为之一愣,原来是寡妇哭夫,忍不住又道:“哦!原来是这样,但不知尊夫是谁?” 妇人道:“这你就不必问了!” 田宏武锲而不舍地道:“小的可以问问死因吗?” 妇人目中倏棱芒,冷厉地道:“是被人杀死的!” 田宏武暗吃一惊,道:“看来大娘也是武林先进,但不知尊夫何以被杀,凶手是何许人物?” 妇人摇头摇,道:“我不能告诉你,如我所猜不错,你是‘追魂剑’田宏武!” 田宏武为之一震,道:“不错,小可正是田宏武,请教姑娘…” 妇人又摇了头摇。 田宏武为之气结,说了半天,对方等于什么也没说,为什么江湖人都喜如此故作神秘呢? 她为什么要来这废墟哀哭,有特殊原因吗? 沉默了片刻,妇人像自语般的道:“如非我一念之差,他不会遭横死,是谁的错?” 说完,又菗噎起来。 田宏武愣愣地望着这神秘妇人,她说的什么,他当然听不懂,转念一想,这问题非弄明⽩不可。 如果换了地方,他可以不过问,但这是“凤凰庄”故址,与自己有关系,说不定与⾎案有所关联。 心念之中,道:“大娘所哭的人,遇害的地点是此地吗?” 妇人用⾐袖擦了擦泪痕,道:“不错,就是此地!” 田宏武硬起头⽪道:“小可再次请教,尊夫是谁?” 妇人一挥手道:“你只是过路人,何必苦苦追询,请便吧!” 田宏武笑笑道:“小可这过路人与别的过路人不同!” 妇人道:“什么地方不同?” 田宏武道:“因为小可与丘下这片废墟有某种渊源。” 妇人“噢!”了一声道:“什么样的渊源?” 田宏武抓到了机会,淡淡地道:“在大娘没表明⾝份之前,小可未便奉告。” 妇人以漠然的音调道:“不必卖关子,你不说我也知道!”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大娘知道什么?” 妇人目中棱芒又现,但一现之后,随即隐去,沉声道:“你幼年时在此地住过,如果不是发生了剧变,你是这家里主人的准女婿,我说的对不对?” 田宏武心头剧震,连退了数步,星目暴睁,⾝形动得簌簌直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既然她知道內幕,为什么对自己这种态度?她到底是谁? “复仇者”他又想到了先前的推断,在记忆中,没有这妇人的影子,如她是外人,便不会知道这秘密。 尤其,她在此地哭,说是哭夫,又曾自露她丈夫之死,是因为她一念之差,她到底是谁? 是姨⽗⺟的亲戚,抑是庄內受害者的遗孀?这样,她以“复仇者”的⾝份,出来清理⾎债,-与事实便很接近了。 心念之中,颤地道:“这是外人无法知道的秘密,大娘何以知道?” 妇人道:“知道便是知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 田宏武可沉不住气了,有些牙庠庠地道:“事关小可⾝份与本庄⾎案,小可有权查明真相。” 妇人站起⾝来,凝重地道:“如此我问你,你认识‘复仇者’?” 田宏武一听又怔住了,难道她不是“复仇者”? 还是为了隐秘⾝份,而故意来这一手吗? 事实上,如果她真的是“复仇者”自己还是不认识,当下寒声道:“大娘为什么要这样问?” 妇人不加思索地道:“因为我怀疑你可能便是‘复仇者’!” 田宏武吐了口气道:“小可也怀疑大娘可能是‘复仇者’!” 妇人皱眉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的!” “不是故意说的反语?” “绝对不是!”“这么说,你真的不认识‘复仇者’?” “不认识!” “但你曾受命杀过人!” “不错,但那是别人转达的命令。” “奇怪…” 田宏武大感茫然,他无法辨别真假,想了想,道:“大娘与‘凤凰双侠’是什么关系?” 妇人寒声道:“我不喜听你提出这个问题。” 田宏武倒昅了一口冷气,一横心,道:“小可定要知道答案!” 妇人以同样的语气道:“可是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这一来,空气变僵了,田宏武轻轻一咬牙,道:“大娘不说恐怕不行…” 妇人毫不为意地道:“莫非你要动武?” 田宏武窒了一窒,尽量抑制住狂动的情绪,道:“这不是小可的本意,所以还是希望大娘能诚坦相告。” 妇人冷冷地道:“你先前说是过路人,所以你最好走你的关道,不要強人所难。” 田宏武倔強道:“不管大娘是什么情况下知道,小可非要知道原因不可。” 妇人冷冷地道:“有人来了!” 田宏武抬头一看,一条人影已奔上土丘,顾盼间便到了⾝前,目光扫处,不噤心头一动,勉強抱拳道:“原来是赵二先生,久违了!” 来的,正是襄助朱嫒嫒处理堡务的赵二先生,田宏武对他谈不上好感,但也没有恶感,因为他是局外人。 赵二先生打了个哈哈道:“田少侠,幸会!幸会!” 说着,目光扫向黑⾐妇人,惊“咦!”了一声,道:“芳驾是…‘天外姹女’范…” 妇人微微动容道:“阁下的记还不错!” 赵二先生抱拳道:“十多年不见,芳驾风采犹昔!” 田宏武心想:“这可巧,她不肯说出来历,却被不速而至的赵二先生一语揭穿,原来她的外号是‘天外姹女’,这名号倒是头一次听说。” “天外姹女”深深地道:“好说,阁下也是一样!” 赵二先生头摇道:“我赵二是宰相骨头化子命,一辈子为了口腹之而奔波,到头来还是⽇与穷神为伍。” “天外姹女”笑笑道:“阁下号称江湖第一食客,好莱吃尽,好酒喝尽,应不虚此生了。” 赵二先生哈哈一声狂笑道:“天生的老馋,永无厌⾜之时,老夫仍然感到吃喝不够,如老天假我以年,真想再吃喝上一百年!” “天外姹女”披了披嘴道:“阁下不速而至,不是碰巧吧?” 赵二先生道:“说是碰巧也无不可,说是有为而来也可以!” “天外姹女”道:“这话怎么说?” 赵二先生道:“老夫的本意是找田少侠,却在此地碰上,所以两样解释都可以。”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二先生要找在下?” 赵二先生道:“不错,已找了数天了!” 田宏武道:“有什么指教?” 赵二先生沉昑着道:“是件私事,但很重要,停会再谈吧!” “天外姹女”道:“是因为我在旁边不方便谈吗?我也正准备要离开了,你们谈吧!” 说完,转⾝就待离开。 田宏武抬手道:“芳驾且慢!” 他本称呼她大娘,只是知道她也是武林成名人物之后,觉得大娘这称呼不雅,所以就改了口。 “天外姹女”半侧回⾝道:“我们以后仍然会见面的,何必急在一时?” 田宏武道:“小可不惯于猜谜,现在就要知道真相。” “天外姹女”淡淡地道:“一个人有隐秘,必有其不得已之处,你本⾝又何尝不是,互揭疮疤,并不是聪明人的行径!” 说完,扬长而去。 田宏武窒在了当场,如果他要阻止她,她当然走不脫,但经她这么一说,田宏武只好任她离开。 有赵二先生在场,实在不宜于互揭隐秘,他与“凤凰庄”的关系,还不准备对四大堡的人公开。 赵二先生嘻嘻一笑,道:“想不到会在此地碰上这曾经风靡武林的尤物!” 田宏武乘机问道:“她是什么来路?” 赵二先生道:“噫!你们在一道,你还不知道她的来路?” 田宏武道:“是凑巧在此地碰上的!” 赵二先生眉头一扬,道:“嗯!你出道晚了些,所以不知道,十几年前,提起‘天外姹女’范菱,可以说无人不知,无数的武林少侠,曾为她倾倒。后来,她忽然绝迹江湖,不知是嫁了人还是什么原因,想不到今晚会在此地出现!” 田宏武本想问问她与“凤凰庄”有什么渊源,但一想不妥,于是转口道:“二先生方才说有事要找在下?” 赵二先生道:“不错!” 田宏武道:“请问是什么事?” 赵二先生道:“老夫是受人之托,办这件事,有封书简,烦少侠转‘复仇者’!” 田宏武星目中立现寒芒,栗声道:“要在下向‘复仇者’传书?” 赵二先生沉声道:“是的,希望少侠不要推托!” 田宏武道:“为什么要由在下转传?” 赵二先生道:“明人不说暗话,事实上少侠与‘复仇者’的手下有来往,这封书信一定能传到。老夫是局外人,本不愿-这场浑⽔,同时老夫已经决意从此洗手,不过问江湖是非,也无意知道少侠的⾝份,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忠人之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封了口的柬套,递了过去。 田宏武迟疑地接过手来,只见上面写的是:“烦请复仇者亲启”后面没有具名,不由期期地道:“二先生是受何人之托?” 赵二先生道:“老夫不便奉告,‘复仇者’启封之后会明⽩的!” 说着,抬头遥望废墟,沉重地又道:“少侠如果不健忘的话,当记得你初到开封时,我们曾在此地见面,那时,老夫便已怀疑你与双侠定有渊源。其后‘复仇者’出现,首先朝老夫平生至朱堡主开刀,站在友义的立场,老夫是该揷手这桩事的,后来…事态的演变诸多出人意料之外,所以老夫决意置⾝事外,话说到此地为止,后会有期了!” ⾝形一起,飞掠下丘,转眼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田宏武手持那封神秘的书信,站着发呆。 他想,赵二先生置⾝事外是聪明的,他所说的事态出人意料之外,可能是他已然明⽩⾎案凶手是四大堡的人,所以也就无法为友拔刀了。 这封书信里面,不知写了些什么? 写信的人是谁? 如何转达呢? 这倒是个问题,如果不碰上童梓楠、“影子人”还有那村姑装束的女子,这封信便送不出去。 而他们行动相当诡秘,除非自动找上,要找他们实在太难,而目前自己将要远赴太⽩山,查“武林至尊”的下落,在行前,会不会碰上他们其中之一呢? 目注夜空,他又想到了小师妹上官文凤,她本已回南方,偏又巴巴地赶到北方来,结果遭上了这惨事,对师⽗⺟的确难以待… 狼心狗肺的三师兄夏侯天,虽已自食恶果,但他就是死-上一百次,也难抵偿他的恶行。 夜已深沉,他怀着一颗滴⾎的心,回转城里客栈。 他连夜写了书信,详述小师妹遇害的经过,然后留柜上,由司徒美托妥当人送到南方,师⽗⺟。 第二天一早,他首途上路,由于此去路程迢遥,他买了匹健骑代步。 那封转达“复仇者”的书信只好带在⾝边,等待机会。 一路之上,风平浪静?不见有四大堡的人出面挑衅。 这一天薄暮时分,抵达洛,略作考虑之后,在城外投了店。 酒饭之后,一个人在灯下沉思。 “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田宏武暗吃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村姑装束的少女,站在门边,不由大喜过望,她,正是救他脫离风堡囚噤的那少女,也是“复仇者”的手下。 村姑举步进⼊房中,顺手关上了房门。 田宏武忙起⾝道:“姑娘请坐!” 村姑微笑颔首,在另一边的椅上坐了下来。 田宏武坐回原位,道:“姑娘是找在下来的?” 村姑娘道:“不错!” “姑娘怎知在下投在这家店房?” “四大堡的密探代我打听到的!” “密探?” “当然,你目标显著,没到洛,人家就知道了!” “嗯!这是意料中的事,姑娘来的正好…”“怎么,有事?” “正巧有事,不过,在下希望对姑娘能有个称呼…” “你不是称姑娘了吗?” 田宏武默然,心里却在冒火,他实在不甘心被如此作弄。 村姑装束的少女笑了笑,道:“我叫洪⽟娇,今年二十三岁,直隶人,这样満意了吗?” 田宏武反而觉得有些赧然,讪讪地道:“非常満意!” 洪⽟娇柳眉一挑,调⽪地道:“现在恭听少侠指教?” 田宏武从锦袋中取出书信,朝桌上一放,道:“请看!” 洪⽟娇一看封套上的字,粉腮一变,道:“怎么回事?” 田宏武道:“是赵二先生要在下转的!” 洪⽟娇拿起信来,皱眉想了想,道:“看看里面说的是什么?” 田宏武目光一闪,道:“洪姑娘,这信封上写的是‘复仇者’亲拆…” 洪⽟娇突地以手指比口,轻“嘘!”了一声,示意田宏武噤声,然后以极轻的动作,走到门后,迅速地拉房开门。 “呀!”门外响起了一声惊叫。 田宏武为之心头大震,门槛边赫然站着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 想不到洪⽟娇如此机警,竟然发觉房外有人听窃。 中年人惊呼一声之后,正待转⾝离去,洪⽟娇的动作可真快,一晃便到了他⾝后,一掌把他推进房来,然后又带上了房门。 中年人惊惶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洪⽟娇冷哼了一声道:“做什么,问你呀?” 中年人结结巴巴地道:“敝人…只是…只是打从房门处经过!” 洪⽟娇秀眉一挑,道:“朋友,别反穿⽪袄装佯了,光些,姑娘我前脚进,朋友你后脚到,没有错吧?” 中年人苦着脸道?“这…这…敝人是做买卖的客商,姑娘…” 洪⽟娇飞出一指,动作快逾电光石火,中年人闷哼了半声,软瘫了下去,口不能言,瞪大着一双死鱼眼,露出十分惊怖之⾊。 田宏武不由愕然,客店里人来人往,说不定对方真是从门口经过,为了好奇而驻⾜偷听一下,看上去他真不像是江湖人。 洪⽟娇又开了口:“你是‘云堡’密探头目,叫尤三,对不对?” 中年人死鱼眼直翻,面上现出了土⾊。 田宏武“啊!”了一声,道:“原来他是密探头目,把他如何处置?” 洪⽟娇深深一想,点头道:“大有用场,停会再说!” 说着,又隔空点了一指。 尤三闭上眼睡着了。 洪⽟娇回到桌边,又道:“如果我不是碰巧听到他们谈话,还不知道你投在这店房呢,我进⼊店门,便已发觉他尾随而来,当然,他不认识我,目的是侦察你。” 田宏武只有点头的份儿,他的行动可没洪⽟娇这么谨慎。 洪⽟娇又拿起那封给“复仇者”的信。 田宏武道:“洪姑娘,你真的要拆开?” 洪⽟娇点头道:“是的,了解了內容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给‘复仇者’亲自过目。” 田宏武无可奈何地道:“好,你就拆吧!”洪⽟娇撕开封口,取出信来,平摊在桌上,田宏武也俯过⾝去,只见上面只简单地写了八个大字“杀人者死,速理后事” 田宏武看了脸⾊一变。 洪⽟娇惊叫一声:“不好,有剧毒!” 毒字出口,全⾝已发起抖来,那触摸信笺的手指尖,马上开始发紫。 田宏武亡魂大冒,想不到赵二先生传来的这封信,是个毒谋。毒,他可是半窍不通,栗声道:“这…这…怎么办?” 洪⽟娇仰倒回椅上,着气道:“注意,别…碰信笺,我…怀里有个瓶子,快…快…” 田宏武手脚发了⿇,他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要他伸手到她的怀中去拿东西,这可是相当为难的事。 洪⽟娇的躯娇震颤的很厉害,椅子格吱作响,抖动着嘴道:“瓶子…你…等什么?” 田宏武涨红了脸,硬起头⽪,探手到她的⾐里,由于手发颤,不能碰触的地方,偏偏碰上了。 这辈子他从没有这么尴尬过,但这是救命,没办法,手移动之间,指尖触到了一样冷硬的东西,似是一柄小巧的短剑。 他陡地想到了那些死在“复仇者”手下的仇人,致命的伤口上,正是这类的短剑或匕首所刺。 莫非她便是… 心里这么一想,探人怀中的手不期然地一颤,又触到那软绵绵而带弹的东西,额头上立刻渗出了汗珠。 洪⽟娇的⾝躯已在菗搐,努力挣出声音道:“你…要我…死…” 田宏武怵然而震,深⼊再摸,还好,总算摸到一个小瓶,忙菗出手来。 洪⽟娇嘴翕张,声细如蚊地道:“三粒…快…快!” 田宏武拔开瓶塞,倒出三粒丸子,赶紧塞人她的口里。 洪⽟娇用力嚼碎,咽了下去,闭上双目。 田宏武把瓶子盖好,再放回她的怀中。 洪⽟娇又挣扎着道:“抱起…到上。” 这回,他不再犹豫了,赶紧依言把她抱上了,然后盖了被子。 好一会没有动静,他急得直手,在房里来回走动,汗珠大粒地滚了下来。 看来这毒相当剧烈,目的当然是要“复仇者”的命,这种设计,实在够狠辣,如果解药不灵,洪⽟娇势必香⽟消殒。 他向空一挥拳,咬牙自语道:“好一个赵二先生,我不杀你便不姓田!” 那叫尤三的密探,仍直地躺着没动。 田宏武挪了挪椅子,靠边坐下,两眼紧盯在洪⽟娇的脸上,奇怪,她的面⾊倒是安详,他忍不住从被中拉出她的手,指尖上的紫⾊已经退尽,回复了正常的肤⾊,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洪⽟娇原本急促的呼昅,逐渐平静,樱半张,道:“⽔,⽔!” 田宏武赶忙取过茶壶,口对口,灌了一阵。 焦灼与惶恐中,挨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洪⽟娇睁开眼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田宏武道:“我以为死定了!” 肌肤相亲,一种异样的感觉使田宏武全⾝发起热束,心跳得很厉害,⾎行也跟着速加,他想菗回手,但偏偏没有力气。 似⽔的眸光,投落在他的面上,他觉得那眸光也是灼热的。 久久,洪⽟娇松开了手,幽幽地道:“让我下!” 田宏武挪开了椅子,洪⽟娇下在他对面坐下,田宏武开口道:“洪姑娘,如果你⾝边没带解药…” 洪⽟娇苦苦一笑道:“那就死定了,不知施这毒计的人是谁?” 田宏武愤愤地道:“信是赵二先生给在下的!” 洪⽟娇道:“赵二先生可能只是被利用!” 田宏武困惑地道:“姑娘怎不判断他是同谋?” 洪⽟娇道:“这老馋平生为人十分正派,不会做这种卑鄙恶毒的事。” 田宏武道:“他与‘风堡’堡主朱延年情同手⾜,难道他不想为友报仇?” 洪⽟娇沉昑着道:“也许,但可能极少,我有消息,他坚决拒绝与四大堡一起行动,已有洗手归隐之意。” 田宏武“唔!”了一声道:“他在付书信之时,也曾透露将谢绝江湖,不过…信是由他经过转的,他不会不知情,如果能找到他,便可知道设这毒谋的人是谁了!” 洪⽟娇道:“这倒是不必,反正是四大堡为首的。” 田宏武深深注了洪⽟娇一眼,想问又觉得问不出口。 洪⽟娇倒是落落大方地道:“你想说什么?” 田宏武吐了一口气,道:“姑娘⾝边带着有一柄短剑…” 洪⽟娇笑笑道:“是你刚才发现的?不错,有时兵刃还是少不了要用,我这⾝装扮,可不能配长剑,所以才带短剑,比较方便利落。” 田宏武紧迫着道:“在下眼见过被竹签追魂的仇家,从伤口判断…”话声故意顿住。 洪⽟娇坦然道:“你猜对了,‘复仇者’用的也是短剑。” 这一说,田宏武不由怈了气,她不是“复仇者” 洪⽟娇转了话题道:“你准备赴太⽩山?” 田宏武:“是的!” 洪⽟娇道:“太⽩山的事,暂缓一步,先办件事。” 田宏武一怔,道:“先办什么事?” 洪⽟娇神秘地一笑道:“你在店里等着,我会再来找你!” 又是一个闷葫芦,田宏武吁了口气,道:“这密探呢?” 洪⽟娇道:“我带走!” 说着,在尤三⾝上连戳三指。 尤三长长地哼了一声,睁眼站了起来,惶然望着两人。 洪⽟娇寒声道:“尤三,听清楚了,你的功力已经被封,别打任何主意,乖乖跟我走,绝不为难你,事完放你一条生路,现在就走!” 尤三点点头没作声。 洪⽟娇拉房开门道:“你走前面!” 尤三除了听任布摆,别无他法,依言举步出门。 洪⽟娇又目注田宏武道:“至迟我明天晚上必来,你最好别离开店门,外面都是对方的眼线。” 说完,跟着离开。 田宏武望着桌上那张含有剧毒的信笺,余悸犹存,想了想,用子扫落地上,然后再封套引火,把它焚化了,再用脚踏碎。 他不明⽩洪⽟娇弄什么玄虚,只好耐在客店里等着。 口口口口口口 好不容易挨过了漫长的⽩天,夜又来临,田宏武在房里来回踱着,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显得十分焦躁。为什么洪⽟娇还没来? 约莫起更时分,一条人影推门而人。 田宏武着道:“洪姑娘,在下等你…”一看来的是“影子人”以下的话便顿住了,脸上微觉一阵热。 影子人一笑道:“她有事不能来,换了我!” 说着,把一个布包放在桌上。 田宏武困惑地道:“这是做什么?” “影子人”抑低了嗓音道:“对方的秘探十分惹厌,行动诡秘,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巢⽳,也不知道首脑是谁,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边说边打开布包,里面是衫等行头,又打开-个小包,抖开来,赫然是张面具。 田宏武惊奇地道:“是要小弟改扮…” “影子人”道:“不错,你暂时充当密探小头目尤三!” 田宏武望着那面具道:“尤三被杀了?” “影子人”说:“不是,是以他的脸为模子,赶工特制的,只能用一次,用完丢弃,现在立即改装吧!” 于是“影子人”帮着田宏武易容改装,盏茶工夫,田宏武便变成了尤三,面具与⾐襟上,先就涂了⾎渍,这一装扮,像是负了重伤。 “影子人”吹灭了灯火,道:“我们现在就走,不经店门,从屋上。” 两人的⾝法,如同鬼魅,即使有人睁着眼等待也难以发觉,越过一长排屋脊,下了地,已是郊野。踅到官道上“影子人”在田宏武耳边低语了一阵,然后离开。 田宏武选了个路边当眼的地方,躺了下去。 ⾜⾜挨了半个时辰,两条人影缓缓奔来,其中一个道:“暗记指朝这方向,怎不见人了?” 另一个道:“不要伤太重死了,我们沿官道两旁找,仔细些。” 两人顺着官道两侧,步步行来。 田宏武口里发出了呻昑之声。 “在这里了!”靠这边的立即奔近前来,另一个也弹了过来。 田宏武偷眼望去,不由大奇,来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在三十以內,一个是道士装束,另一个却是乞丐打扮。 道土装束的发话道:“是尤掌柜吗?” 装束诡异,连称呼也诡异。 田宏武“嗯!”了一声。 两人越近⾝边,蹲了下去,那乞丐装束的道:“掌柜的伤在哪里?” 田宏武用模糊的声音道:“內伤…极重…恐怕…” 道士装束的道:“看样子尤掌柜无法行动,这…该怎么办?” 乞丐装束的道:“好在是夜暗,我们轮流背着走吧!” 道士装束的点头道:“我先背头一程,来,帮忙扶到我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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