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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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复仇者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6 时间:2017/10/3 字数:133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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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宏武本是城府不深的人,加之年轻气盛,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不在这节骨眼上把事情弄清楚,必会另生枝节。 同时,此次与洪⽟娇迢迢千余里,来到太⽩山,目的就是要查“武林至尊”的下落,既已有了眉目,当然不能放过,打铁必须趁热。 于是,神⾊一肃,道:“在下实说了吧,此番前来,冒昧闯人贵教,目的就是要找‘武林至尊’…” 锦⾐中年脸上现出了狐疑之⾊。 老妇悠悠地道:“为什么要来本教找他?” 田宏武道;“因为江湖传说他曾在这一带现⾝!” 老妇点点头,又道:“为什么要找他?” 田宏武挫了挫牙,道:“澄清一桩武林公案!” 说完,定定地注视着老妇,如果她的丈夫是“武林至尊”必然有反应的。 果然,老妇的脸⾊有些动,以不自然的腔调道:“什么公案?” 田宏武道:“在没见到他本人之前,恕未便奉告。” 老妇道:“如老⾝猜测不错,是怨不是恩?”锦⾐中年动地道:“娘,告诉他!” 田宏武也跟着动起来,不管是好是坏,谜底快要揭穿了。 一阵沉默之后,老妇幽幽启口道:“田少侠,老⾝说的‘悟果’和尚,便是‘武林至尊’!” 田宏武全⾝一震,热⾎登时沸腾起来,星目大睁,栗声道:“是真的?” 锦⾐中年接话道:“这怎能假得了!” 田宏武心念电转,这情况与传说的相吻合。 传言也是说“武林至尊”当了和尚。 当下断然道:“在下答应了!” 老妇站起⾝来,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田宏武道:“解药呢?” 老妇道:“事完立即奉上。” 田宏武道:“在下现在就要,坦⽩说,在下找他是索讨⾎债,赔上命也得把事办成。”他说的十分坚决。 老妇略作思索,道:“好,给你,老⾝相信你田少侠不会食言,不过,有几句话先说明,少侠此去不能透露是本教所请的杀手。 除非在事成之后,另外,本教有人暗中伺机助力,少侠是主攻,至于地点,老⾝派人带路。” 说完,向呆站在门边的青⾐少女比了个手势,道:“桂香,取解药与田少侠!” 青⾐少女恭应了一声,从壁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龙眼大的黑⾊丸子,递与田宏武。 田宏武接过手来,贴⾝蔵好,然后道:“事情已完,在下告辞!” 老妇道:“少侠还有位同伴?” 田宏武坦然道:“是的,她在湖边等在下。” 老妇颔首道:“少侠离此之后,便开始行动吗?” 田宏武道:“是的!” 老妇道:“容老⾝略尽地主之谊,小饮数杯如何?” 田宏武略一欠⾝,道:“盛情心领了!” 老妇道:“既是如此,事完再酬谢吧,其他的事,老⾝自会安排。” 说着,目光移向青⾐少女道:“桂香,你带田少侠从第三号秘道出坛。” 青⾐少女欠了欠⾝,转向田宏武道:“少侠,请随小婢来!” 田宏武朝⺟子俩拱了拱手,神剑-归鞘,照常提在手中,然后随着桂香走出石室,到道甬转角处。 桂香伸手壁间一按,现出了另一条道甬,很窄,只容一人通过,桂香取下壁间的火炬,火折,点燃了,在前引路。 洞径时宽时窄,七拐八弯,不大工夫,来到尽头。 桂香按动机钮,门户洞开,一道強烈的光线照了进来。 黑绿⾊的湖⽔,一半浸在光里,天时已不早了,看来距午时不远。 洞口距⽔面约莫两尺。 洞口下方,停了一条蚱蜢舟,桂香飘⾝落⼊舟中,田宏武跟着下去,桂香解绳催舟,手脚十分伶俐。 舟行如疾矢,只片刻便到了岸边。 田宏武飞⾝上岸,左右一顾盼,道:“姑娘可以回转了!” 桂香扬了扬手,拨转舟头,飞而去。 洪⽟娇从石隙中现⾝出来,动地道:“谢天谢地,你能平安回来,再迟一个时辰,我可要采取别的行动了,情况怎么样?” 田宏武走了过去,道:“有惊无险,十分顺利,有意外的收获!” 看那老偷儿,仍沉沉地睡着,与离开时没有两样。 洪⽟娇吁了口气道:“以后我宁可去冒险也不愿等人,这滋味不好受!” 田宏武坐下来,把经过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洪⽟娇动地道:“办得好,办得好,不过,你既然答应了人家的条件,我们只有动手一途了,合我二人之力…不知能否顺利刃凶?” 田宏武豪气于云道:“生死不⾜惜,非达目的不可!” 洪⽟娇的双眸发了⾚,咬咬牙,道:“这是索讨⾎仇的重大关键,非完成不可!” 田宏武沉昑着道:“这…不是违背了‘复仇者’的原意吗?他要我们别出手…” 洪⽟娇目芒一闪,道:“事至此,我们不做也不行,反正…” 田宏武道:“反正什么?” 洪⽟娇想了想,才道:“反正仇必须报,他亲自出手与你出手都是一样,如果他在,你可能没有出手的机会…” 田宏武沉重地点了点头。 洪⽟娇道:“我们先解除了‘天不偷’的噤制吧!” 田宏武心念一转,道:“慢着,先把话说清楚,这桩事,能不能让‘天不偷’参与?” 洪⽟娇低头想了想,道:“这档子事当然不能说要他参与。” 田宏武心念略转,道:“这么着好了,因为我与他相识,解释起来得费很多⾆,我暂时避开,把解药与姑娘。待他噤制解除之后,就要他立即离山,脫出‘⽩骨教’的势力范围。” 说着,把那粒“回心丸”递与洪⽟娇。 洪⽟娇点头应“好!”接过手来。 田宏武拿起自己的⾐物,弹⾝离开,隐蔵到二丈外的石后。 约莫两刻光景,才见洪⽟娇与“天不偷”转出石丛。洪⽟娇偷偷朝这边做了个手势,然后偕同“天不偷”往出口奔去。 待了盏茶工夫,田宏武判断对方已走远了,才动⾝出湖,行经那出⼊孔道,他知道不会再有拦阻。 所以即施展⾝法,慢步徐行,到了中段,仰首以望,果然正如洪⽟娇所说,顶上有个大洞,守卫的人匿⾝其中,对付⼊侵者,的确是最适当不过。 出了洞,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鬼湖之行,算是已达到了愿望。 顺着⾕道外奔,洪⽟娇停⾝在后⾕口,远远便扬手招呼。田宏武奔近前去,道;“他走了?” 洪⽟娇点头道:“走了!” 田宏武道:“他可曾说来‘鬼湖’的目的是什么?” 洪⽟娇道:“他仅说来此是替‘卖命老人’办件事,别的没说,到底办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此刻,一个⾝背弓箭,手持猎叉的汉子,朝两人站立处奔来。 田宏武暗忖:“奇怪,这地方人不敢接近,这猎户好大胆…” 心念未已,人已到跟前。 那猎户朝田宏武打了一躬,道:“小的奉命带路!” 田宏武恍然这猎户打扮的汉子,是“⽩骨教”派来引路的,当下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动⾝,朋友你在前面带路!” 那汉了喏了一声,立即疾步前行,可能是山行惯了,动作矫健而利落,田宏武与洪⽟娇遥遥相随。 口口口口口口 约奔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峰头上,那带路的汉子停下⾝形,用手朝对过的峰头一指,道:“就是那峰头上的小庙。” 田宏武举目望去,不由倒菗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山峰峥然屹立,脫离群山而立独。 形势像一个倒竖的花瓶,瓶口着地,中段以下,朝里凹⼊,上部逐渐收拢,峰顶是瓶底,遥望可见一座褐⾊小庙,掩映在几株虬松之中,这种峰势強登极难。 一阵寻思之后,田宏武道:“朋友可以回转了!” 那汉子颔首道:“好,小的这就回去覆命!” 说完,弹⾝奔离。 等到那汉子的⾝影消失,洪⽟娇才开口道:“这是个绝地方,‘武林至尊’.可真会拣选,如果他在峰顶以逸待劳,再好的轻功也上不去,万一不慎被击落,势非粉⾝碎骨不可,你看该怎么行动?” 田宏武目注危峰,口里悠悠地道:“不管怎样,反正是要上去的,峰以下,上丰下锐,攀登相当困难,但并非毫无办法,怕的是上了峰之后,遭受狙击…” 顿了顿,又道:“这样吧,由我先行试着攀登,如有不幸,洪姑娘立即回头找‘复仇者’另谋对策,如我成功,你再跟上!” 洪⽟娇皱眉道:“又由你去冒这奇险?” 田宏武豪雄地道;“冒险算不了什么,只要能手刃仇魁!” 洪⽟娇道:“你已经在‘鬼湖’冒过险,这次该由我来…” 田宏武道:“不,还是由我来,只是有一样,姑娘该说出‘复仇者’是谁了?” 洪⽟娇低了低头,幽幽地道:“由他自己告诉你吧!” 田宏武登时动起来,栗声道:“什么,由他自己?难道‘复仇者’也已经来到山中了?” 洪⽟娇道:“不错,已经来了,此刻,他也许正在设法登峰。” 田宏武大声道:“真的吗?” 洪⽟娇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在你未出‘鬼湖’前,我们已见了面。” 田宏武猛一挫牙,道:“好,登峰!” 说完,弹起⾝形,飞泻下峰,越过马鞍形的⾕地,直趋那危峰之下。 他到,洪⽟娇也到了。 田宏武仰头向上打量了一阵,估量这凹⼊的部位,至少有 二十丈左右,如果中途不借力,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无法飞升。 他看了又看,觑准了一处可以揷手的岩隙,口发一声长啸,蓄⾜全力,陡地冲天而起,拔升到六七丈⾼下。 就在冲势将尽的瞬间,右脚猛踩左脚脚背.藉那些微的着力,又拔⾼了三丈多,手中剑连鞘往岩里一揷,左手疾抓贴近岩壁之处的剑⾝,⾝形悬空了,双⾜尖向里扭曲,紧钳住棱石,⾝形稳定了。 险极,令人咋⾆。 把呼昅调匀了之后,再次运起真力,双⾜一收,曲膝、⾜尖猛蹬壁面,⾝形向外旋飞而起。 长剑也随着拔离,一旋数丈,在旋回峰壁之际,双⾜再蹬.⾝形,如此一连三次,超越了凹⼊部分,揷剑,定住⾝形。 现在,最大的难关算是渡过了。 以上的部分,并不十分陡峭,而且还有斜度,石蓬间散落着有数株小小虬松伸出,是最佳的借力之物。 如果上面无人狙击的话,便可顺利登上这石峰之顶。 他祈盼着,不要功亏一篑。 ⾝形再起,犹如巨鸟凌空,藉着斜伸的虬松之助,终下上了峰头。 双脚落定,他的心才开始剧跳起来,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峰头,是块平坦的岩石地,十余株苍劲的古松棋布其问,掩映着一座小小的石庙,全由巨石砌成。 他缓过一口气之后,弹⾝跃进数丈。 目光扫处,不噤骇然大震,只见庙门口端然坐着一个⽩发老人,竟然是山外木屋中伴墓的那怪老人。 他怎么会坐在此地? 莫非他便是“武林至尊”? 田宏武⾎行加快,心跳也更速加,提剑的手也开始颤抖。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他便是“武林至尊”“⽩骨教”那被尊为太上的老妇,便不会要自己上峰,到木屋杀他岂不便当? 可是,他不是“武林至尊”的话,怎会坐在这里? 老人闭着眼,似乎本没发觉有人来到。 庙门上方,刻了两行字:“寺本非寺,我亦非我,无寺无我,是谓无相。”笔力苍劲,人石三分。 既是寺庙,老人却非和尚。 田宏武在一阵动之后,陷⼊了困惑。 “怎会是他?” 声音突如其来。 田宏武大吃一惊。 转过头,却是洪⽟娇,她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后。 老人睁了眼,双目出两道细细的⽩光,像两缕银丝,望着使人心悸。 田宏武的心弦为之剧颤。 这老人的功力,已到了惊世骇俗之境,如果他在自己登峰之时出手,自己早已粉⾝碎骨了。 洪五娇上前与田宏武站了个并肩,两人距庙门约莫还有四丈。 庙门紧紧地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又一个意念,闪现田宏武的脑海,莫非这老人便是“复仇者”? 因为洪⽟娇说过“复仇者”业已来到,而且将亲口告诉自己来历。 心念之中,不期然地把目光瞟向洪⽟娇,想从她的表情来证实自己的推测。 但洪⽟娇沉着粉腮,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老人开了口,声音有些震耳:“你俩来此做甚?” 洪⽟娇柔声道:“老前辈,我们来此拜访武林先进!” 老人一反在木屋中的神态,正言厉⾊地道:“你们年轻人多半是为了好奇,不过,能上得这塔影峰,证明⾝手相当不凡,听着,这里是圣地,不许亵渎,速速下峰去吧!” 这一来,田宏武疑心他是“复仇者”的想法,已不攻而破。 那他是谁? “⽩骨教”的太上说“武林至尊”法名“悟果”是个和尚。 而这老人分明不是和尚。 洪⽟娇还是不疾不徐,很平和地道:“我们非为了好奇,是真正诚意来此拜访⾼人的。” 老人目芒一闪,道:“什么⾼人?” 田宏武接上口道:“本寺住持‘悟果’大师。” 老人脸⾊遂变,道:“你们怎知道此地住持是‘悟果’大师?” 田宏武道:“听人说的!” 老人道:“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田宏武略一沉昑,道:“见了大师本人才能说。” 老人将头微摇,道:“你们见不到他!” 田宏武剑眉-挑。道:“为什么?” 老人断然道:“大师选了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清修,目的便是不沾俗尘,他谁也不见!” 洪⽟娇揷口道:“老前辈是代大师守门的吗?” 老人道:“亦无不可!” 洪⽟娇正⾊道:“就请老前辈通禀一声,大师如不接见我俩,将无法证果!”老人眸中精芒又,作⾊道:“这是什么意思?” 洪⽟娇脆生生地道:“佛门讲究的是因果,如不了因,焉能证果。” 老人声音一冷,道:“这么说,你俩是有所为而来?” 洪⽟娇坦然道:“晚辈不否认,是有为而来。” 老人道:“可是你们⼊山时,问的却是鬼湖?” 洪⽟娇道:“不错,因为传言中‘悟果’大师是在鬼湖附近一带。” 老人毫不放松地道:“为何又会找到这塔影峰来呢?” 田宏武怕洪⽟娇一下子抖了出来,忙接话道:“是碰巧,因为这附近没有别的寺庙。” 老人沉默了片刻,凝声道:“你俩是什么来路?” 田宏武道:“晚辈是南方武林‘屠龙手’上官宇门下!” 老人点头道:“嗯!老夫听说过此人,南七省颇负盛名,那你是奉师命而来?” 田宏武不假思索地道:“不,完全与师门无涉,是晚辈个人的事!” 老人⽩眉一扬,道:“别信口道,你多大年纪,会与大师有纠葛,速速下峰去吧,你见不到大师,大师也不会接见你!” 田宏武目光朝紧闭的庙门一扫,道:“晚辈见不到‘悟果’大师,就不会下峰!” 老人垂眉道:“那你俩就在此地等下去吧!” 田宏武向洪⽟娇使了个眼⾊,双双举步前欺,迫近到两丈以內。 老人大声喝道:“站住,你们打算做什么?” 田宏武知道再讲理也是多余,扬眉道:“老前辈不肯见容,晚辈只好自行人庙谒见。” 老人眸光大炽,看起来有些怕人,冷厉地道:“老夫说过,这里是圣地,任何人不许亵渎!” 田宏武冷傲地道:“晚辈礼数已到,说不得只有冒犯了!” 老人,吊头,怒声道:“你敢?” 田宏武手中剑一横,左手抓住剑鞘中段,举步前欺,口里道:“这没什么敢不敢的!” 距离晃眼拉到八尺,老人仍端坐不动,双掌立,掌心向外,田宏武脚步未停,老人双掌一振,一道罡风,暴卷而出。 田宏武施展“移形换位”⾝法,鬼魅般换了一个位置。 老人扭⾝亮掌,又是一道強劲的罡风卷了出来。 “砰!”然一声。 田宏武被震得倒退了三个大步,他不由大感骇震,这种玄 奥的⾝法,竟然逃不过老人的视线。 老人怒气地道:“你⾝手不弱,但还不能在老夫眼前卖弄!” 田宏武“呛!”地拔剑离鞘,把心一横,道:“莫怪晚辈要得罪了!” 老人霍地站起⾝来。 田宏武有意要给洪⽟娇制造机会,老人一起⾝,他的剑立即攻出,用得是绝招“飞瀑流舟” 剑势如巨瀑天降,剑气撕空,⽇光照耀下,剑芒幻成了一片刺眼的网幕。 老人电闪飞掠丈外,速度之快,绝不亚于田宏武学自“影子人”的⾝法。 同一时间,洪⽟娇已到了庙门口。 田宏武一晃⾝,挡在洪⽟娇⾝后。 老人须眉俱张,栗声道:“犯侵圣地者死!” 田宏武铁青着脸,紧握“追魂神剑”蓄势应变。 洪⽟娇面对庙门,双掌缓缓上提,她准备以掌风震开庙门。 老人怪吼一声:“鼠子敢尔!” 双掌暴扬前推。 田宏武振剑划圆,拟以剑风抵挡掌力。 洪⽟娇也回⾝发掌。 震耳的“波!波!”声中,两人被震离庙门。 老人的掌力,前所未闻,是分三波连震,挡得了第一波,便避不开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至。 功力再⾼的人,也无法缓势应变。 在遭连震之-下,两人都感气翻⾎涌。 三波甫过。 田宏武人剑齐进,电袭老人,老人又被迫退。 洪王娇又乘机据占庙门。 老人狂吼道:“住手,先听老夫一言!” 田宏武收剑道:“有话请讲!” 老人动地道:“看样子你俩是来寻仇的?” 事已至此,当然没有再掩饰的必要。 田宏武应了一声:“不错!” 老人沉重地道:“悟果大师离俗已经数十年,你俩尚是后生,这么说该是宿仇?” 田宏武道:“暂时可以这么说,晚辈不问什么‘悟果’大师,该称呼他一声至尊。” 顿了顿,又道:“敢问老前辈与武尊的渊源?” 老人略一沉昑,道:“方外至!” 田宏武道:“请问老前辈的尊称?” 老人默尔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名号:“圣手布⾐!” 洪⽟娇惊声道:“想不到老前辈便是四十年前,独挽狂澜,使五大门派免于劫数的‘圣手布⾐’,小女子失敬了!” 说完,深深一福。 田宏武也不由面现肃然之⾊,经洪⽟娇这一提,记忆中似乎听说过这桩公案,但不甚了解。 仅约略记得四十年前“⾚⾎帮”势倾武林,五大门派掌门 人及⾼级弟子约五十人集议嵩山少林寺,准备合力除魔卫道。 结果被“⾚⾎帮”侦知,出动数百好手,围困少林寺,正在危急之际“圣手布⾐”现⾝,立独挽转劫数。 “圣子布⾐”⽩眉一轩,道:“你懂的可不少?” 洪⽟娇道:“不敢当老前辈谬赞,晚辈现在请求老前辈准许谒见‘悟果’大师,了却一段武林公案!” “圣手布⾐”的情绪已不若先前的动,沉声道:“老夫说过,‘悟果’大师已不再沾染尘俗,如果大师本⾝有什么未了之因,老夫可以代了。” 田宏武接口道:“老前辈,除了大师本人,旁人无法代了。” “圣手布⾐”目芒连闪“噢!”了一声道:“到底是什么公案?” 田宏武道:“这得要在见到大师之后才能奉陈。” “圣手布⾐”以断然的声音道:“你们见不到!” 田宏武不自然地笑了笑,道:“老前辈的意思…是否要阻止晚辈二人人寺?” “圣手布⾐”毫不犹豫地道:“不错,老夫将全力阻止。” 田宏武声音一寒,道:“希望老前辈别迫晚辈冒犯!” “圣手布⾐”道:“老夫一切都在所不计!” 话一说僵,空气顿时紧张起来,看样子动手在所难免。 田宏武的⾎行又速加起来。 虽然“圣手布⾐”是值得尊敬的武林长者,但复仇更为重要。 他想:“洪⽟娇说‘复仇者’已经来到,何以不见现⾝?” 洪⽟娇幽幽地道:“老前辈,如果事关灭门⾎案,您是否也要代了?” “圣手布⾐”惊声道:“什么,灭门⾎案?” 洪⽟娇咬着下道:“不错,是武林史上最最残酷而卑鄙的⾎案!” “圣手布⾐”面⽪菗动了数下。 眸中那两道银丝般的目芒,直照在洪⽟娇的脸上,似要照彻她的內心,看看她说的话有几成实真。 久久,才以微颤的声音道:“是‘悟果’大师所为?” 田宏武又接回话头道:“他是元凶,他当年的手下‘四大金刚’是正凶。” “圣手布⾐”转过目光,喃喃地道:“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田宏武道:“为什么不可能?” “圣手布⾐”声道:“大师的为人,老夫信得过,他不会做那种人神共愤的事。” 田宏武道:“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 “圣手布⾐”老脸上的皱褶又是一阵菗动,向前挪了两步.道:“好,你把事实经过说一说,老夫自有待。” 洪⽟娇朝田宏武点点头,示意要他说出来。 田宏武牙关一咬,道:“六年前,‘凤凰双侠’一家惨遭灭门,庄宅也被付之一炬,有正义之土在现场目睹作证。凶手是四大堡主及其手下,而‘悟果大师’是四大堡主之首…” “圣手布⾐”突地纵声狂笑起来。 田宏武沉着脸道:“老前辈觉得好笑吗?” “圣手布⾐”道:“当然可笑!” 田宏武目中爆出了杀机,冷厉地道;“请问有什么可笑的?” “圣手布⾐”敛了笑声,道:“现在老夫带两位⼊寺!” 这话大出两人意料之外,不知“圣手布⾐”何以会突然改变主意,这当中会有什么文章吗? “武林至尊”功力已不可测,而“圣手布⾐”也不是泛泛之辈,动起手来,他也不会闲着。 凭两人的功力,要对付两个武林巨擘,后果实在难料。 田宏武不期然地把目光注向洪⽟娇,眼神中表情很复杂。 洪⽟娇粉腮呈现一片紧张而动之⾊,沉凝地开口道:“老前辈,我们都不是正主,目的只是先查明真相。” 这话明里是对“圣手布⾐”说,其实等于是告诉田宏武,不能随便行动,最好等“复仇者”出头。 言中之意,田宏武当然能领会,点点头,表示心里已经明⽩。 “圣手布⾐”举步走向寺门。 两人侧⾝向左右退开两步,让出了道甬。 一样也紧张到了极点,一个可怕的谜底要揭晓了。 田宏武同时也考虑到了与“⽩骨教”太上所谈的条件,现在只有把两件事并做一件一起办了。 当然,如果不是与“⽩骨教”条件换,还真不容易查出“武林至尊”的下落,谁能想象得到他隐蔵在这种绝地,当了“悟果”和尚。 “圣手布⾐”缓缓推开两扇厚重的石门。 田宏武与洪⽟娇不约而同地全神戒备,在外面喧闹了这么久,寺里的人绝无不知道的道理,他没现⾝,显见大有蹊跷。 门开了,⼊目的是一间空空如也的石殿,什么也没有,只在居中摆子个大蒲团。 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寺院,连张供桌都没有。 冷寂、森、神秘,使人不自噤地心生寒意。 正壁的两侧,各有一道门通到后面。 与其说是寺庙,不如说是一个屋顶覆盖下的石屋,除了蒲团,没有任何东西代表这是寺院。 田宏武不由自主地抬头望那门楣上方所刻的字:“寺本非寺,我亦非我,无寺无我,是谓无相。” 这倒透着一骨子玄机。 “圣手布⾐”摆摆手,做了个肃客之势,然后当先跨⼊门槛。 两人互望一眼,心弦绷得几乎要折断,戒备着跟了进去。 石屋幽森,寒气迫人。 田宏武忍不住问道:“请问‘悟果’大师在哪里?” “圣手布⾐”伸手朝门侧的右角落指了指。 两人顺着手指处看去,只见角落里有张石条桌,桌上摆了个瓷坛子,不由心里起了一阵疙瘩。 洪⽟娇栗声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圣手布⾐”冷沉地道:“这就是你们要见的‘悟果’大师!” 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眼睛睁大了,心也收紧了。 田宏武颤地道:“晚辈不懂?” “圣手布⾐”道:“这就是‘悟果’大师的舍利子。” 洪⽟娇惊呼道:“什么,他死了?” “圣手布⾐”道:“一点不错,大师早已涅盘了。” 田宏武的⾝躯开始发抖,手脚也阵阵发⿇,脑海里嗡嗡作响,栗声道:“大师何时坐化的?” “圣手布⾐”道:“十二年前!” 田宏武“啊!”了一声,窒住了。 “悟果”大师坐化于十二年前。 而“凤凰庄”⾎案发生时,距现在只有六年。 这么说,本与死者无涉,这情况可是连做梦也估不到的,会是真的吗? 洪⽟娇声道:“老前辈,这…这是真的吗?” “圣手布⾐”大睁双目道:“老夫岂是信口开河之辈?” 洪⽟娇默然无语。 田宏武尽量按捺住动的情绪道:“既然‘悟果’大师早已涅盘,为什么老前辈不在见面时坦⽩示告,却一再阻止晚辈俩⼊寺?” “圣手布⾐”神⾊湛然地道:“田少侠,你到过‘鬼湖’?” 田宏武道:“是的!” “圣手布⾐”道:“你知道盘据‘鬼湖’的是何许人物?” 田宏武一怔神,道:“⽩骨教!” “圣手布⾐”点了点头,道:“你何以能活着离开?” 田宏武心念疾转:“与该教换条件的事,不能说出来,反正‘悟果’大师已死,这件事不了自了…” 当下期期地道:“这个…晚辈力战脫⾝。” “圣手布⾐”道:“老夫相信你是有这份能耐,不过,另外还有原因…” 田宏武冰雪聪明,反应极快,若有所悟地道:“莫非是因为‘武林至尊’手敕的戒杀二字?” “圣手布⾐”把头连点,道:“对了,完全正确,近二十年来,‘⽩骨教’销声敛迹,不敢妄杀,便是因为那两个字。那是‘悟果’大师在剃度之前所行的善举,如果该教知道‘悟果’大师已经圆寂了的话,势将再发凶焰,所以老夫必须尽力保守这秘密。” 田宏武道:“原来是这样,但事情迟早会被揭穿…” “圣手布⾐”道:“不错,但只要再等数年,便会有人起而维护大师的噤令。”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谁?” “圣手布⾐”道:“这点老夫不便相告,现在二位已然明⽩了事实真相,老夫请二位务必守口。只是二位方才提到的⾎案,既与大师昔年座下四大弟子有关,老夫可以问吗?” 洪⽟娇赶紧接话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前辈看来是仙游林泉,就不必过问这事了!” 突地“圣手布⾐”脸⾊一变,道:“你们还有同伴?” 田宏武想也不想地脫口便道:“没有!” “圣手布⾐”闪电般掠了出去。 田宏武与洪⽟娇也跟着扑出寺门。 “圣手布⾐”已到了峰边的虬松旁,定定地望着峰下。 两人趋近前去,田宏武道:“老前辈有所见吗?” “圣手布⾐”忧形于⾊地道:“来人⾝手极⾼,下峰有如腾飞的鹰隼,老夫自信双目尚不昏花,但却看不清对方是男是女,如果…来的是‘⽩骨教’的⾼手,必然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后果实在难料!” 洪⽟娇深深望了田宏武一眼,把头微点,田宏武立即醒悟,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定是“复仇者”无疑。 “圣手布⾐”接着又道:“两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田宏武咬了咬牙,道:“这里的事…算告一段落了。” “圣手布⾐”道:“如此两位请便吧,老夫得布署一番,以防万一!” 田宏武目注洪⽟娇道:“洪蛄娘,我们走吧!” 洪⽟娇点点头,双双向“圣手布⾐”施礼作别。 然后提气轻⾝,之字形向下滑落。 到了半峰內收的岩壁边缘,田宏武反转⾝一个倒旋,头下脚上,双臂连振,减缓下坠之势。 在离地七八丈时,凌空挣打了个急旋,飘然泻落实地。 洪⽟娇也同时下地,几乎不差先后。 田宏武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就出山吗?” 洪⽟娇笑笑道“当然,没人留我们做客!” 两人弹⾝起涉,不久,奔上了与孤峰隔⾕相对的岭头,太已经歇了山,⻩昏快来临了。 田宏武忍不住问道:“洪姑娘,来到孤峰古寺的不速客,是‘复仇者’吗?” 洪⽟娇点头道:“不错,可惜事出意外,‘武林至尊’与⾎案无关,不然‘复仇者’一定会现⾝明里出手…” 田宏武轻轻一咬牙,道:“看来姑娘不会告诉我‘复仇者’的来历了?” 洪⽟娇目芒一闪,道:“算你运气不佳,还得闷些时⽇吧!” 田宏武了口大气,恨得有些牙庠庠,但又无可奈何,没好气地道:“我们上路吧!” 洪⽟娇“咕叽!”一声,道:“别生气,你们见面是迟早的事,也许…” 说到这里,突然敛去笑容,幽幽叹了口气。 这表情像刚见太又下雨,使田宏武大感困惑。 他是头一次听她叹气,而偏偏在笑过之后,难道她有什么心事? 或是突然有什么感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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