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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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复仇者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6 时间:2017/10/3 字数:11833 |
上一章 第十八章 下一章 ( → ) | |
一觉醒来,已是傍午时分,睁开眼,不由大吃一惊,桌边端坐着一个窈窕的⾝影,赫然是那不告而别的洪⽟娇。 她为什么去了又回来? 田宏武赶紧坐起⾝来。 想到⾝上只穿着內⾐,当着大姑娘的面,未免不成体统。 虽然在她受伤时,他曾扶抱过她,但情况不可同⽇而语。 一时之间,下不是,就这样摊被坐着也不是。 俊面不由红了,心里好不尴尬。洪⽟娇看出了他的窘态,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不必下,我说几句话就要走了。” 田宏武讪讪一笑,道:“洪姑娘这一天一晚是去了哪里?” 洪⽟娇幽幽一笑,道:“我想着应该和你分手,但…又觉得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所以,我又回来了…” 心中一动,田宏武困惑地道:“姑娘说应该和在下分手?” 洪⽟娇勉強挤出一丝笑容,以低喑的声调道:“不错,是分手的时候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迟早是要分手的,是吗?” 田宏武茫然道:“当然,不过…这是很平常的事嘛!” 洪⽟娇道:“是很平常,那是在平常时候,但在某种情况下,便不平常了,因为…” “因为什么?”田宏武的星目泛了光。 “因为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与想法,同样一件事,由于立场不同,所做的反应也就互异,想法也就完全不同。” “这…”田宏武皱了皱眉:“在下越发的不懂了?” 洪⽟娇凄清地一笑,道:“现在你可能不懂,但将来你会明⽩的,我…想问你——句话。” 田宏武期期地道:“请讲!” 洪⽟娇垂了垂眼⽪,半启朱道:“你喜我吗?” 田宏武怔住了,他料不到她问的是这一句话。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答复。 说喜,有些碍难出口,说不喜,定会伤了她的自尊。 想了想,终于应道:“喜!” 两个字出口,脸已经红透了。 洪⽟娇目不稍瞬地紧迫着道:“是真心话?” 田宏武怔了怔,略一犹豫地硬着头⽪道:“是的!” 他在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洪⽟娇笑了,异样的笑,带着几分凄凉。 口抖动了半晌,才迸出话声道:“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心満意⾜了!”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也猜不透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只呆呆地,略显惊愕地望着她。 洪⽟娇站起⾝来,幽幽地道:“还君明珠泪双垂!” 说完有些泫然泣慨。 田宏武満面茫然之⾊,似乎有些明⽩。 但仔细一想,又完全不明⽩,期期地道:“洪姑娘,这…这话怎么说?” 洪⽟娇紧闭着嘴,痴痴地望着田宏武,眼圈微微有些润。 田宏武被她望得心神不宁起来。 久久,她长长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注定的了,我真傻!” 她笑了,凄清的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别有所感,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会发笑。 田宏武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女人心,海底针,实在令人无法捉摸。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推门而⼊。 大眼睛,赫然是丁香,目光流转之下,粉腮微见变⾊。 田宏武尴尬至极,真有些无地自容。 一个大男人摊被而坐,面对两个⻩花大闺女,又是在住店之中,传出去还成什么体统。 虽然武林儿女不拘小节,但也有个分寸。 他红着脸,忘了招呼丁香。 洪⽟娇开口道:“我得走了!” 丁香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道:“是我来得不巧吗?” 洪⽟娇粉腮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香把⾝形移向窗边,秀眉微蹙,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你们谈的正好,我来了岂不煞风景…” 洪⽟娇冷冷地道:“丁香,别话里带刺!” 丁香了口大气,道:“大姐姐,你把话想左了,我怎会有这样的存心,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洪⽟娇道:“我是来道别的!” 丁香惊声道:“道别?大姐你…”洪⽟娇很勉強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做了件蠢事,幸好还来得及回头,这是不可能,而且也很可笑,小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丁香苦着脸道:“你准备去哪里?” 洪⽟娇幽幽地道:“天下之大,难道会没有我洪⽟娇容⾝之地?这一点你就不必烦心了。” 田宏武一句话也揷不上,只坐在上发愣。 丁香望了望窗外,向洪⽟娇靠近了一步,柔声道:“大姐姐,我是一片真心,不是在做戏!” 洪⽟娇道:“我说过了心领了,我…祝福你!” 丁香发急道:“你不回…” 以下的半句顿住了。 洪⽟娇摇了头摇,突然很快地转⾝夺门而出。 丁香立即追了出去。 田宏武乘这机会,赶紧起⾝,穿上⾐衫。 没多久,丁香去而复返,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望着田宏武苦苦一笑。 田宏武期期地道:“丁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香摇头摇,道:“不要说了!” 田宏武吐了口闷气,道:“你来有事吗?” 丁香道:“有那么一点!” 田宏武道:“什么事?” 丁香轻轻一咬下,道:“你凭良心回答我,你爱洪⽟娇吗?” 田宏武心中一惊,瞪大了眼道:“丁香,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丁香掠了掠鬓边散发,幽幽地道:“因为她爱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唯有女人最了解女人!” “你知道我爱她吗?” “所以我才问你。” “你准备当月下老人?” “可以这么说的。” 田宏武俊面一冷,道:“丁香,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心早死了,谁也不爱!” 丁香大眼珠一转,极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表妹小秀子呢?” 心上似被蜂儿猛螫了一针,田宏武打了一个哆嗦,脸⾊顿时变的十分难看。 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她活在我的心里,永远地,直到我无法思想。” 丁香幽幽地道:“你的痴情未免过了份?” 田宏武道:“人活着是为了自己,所以无论任何事,都该坚守自己的原则!” 丁香摇头摇,道:“那我无话可说了!” 爱是绝对自私的,像眼睛不能容下一粒砂子。 丁香曾经多次示爱,而她现在却一力撮合洪⽟娇,这违反了常情,她是以退为进吗? 田宏武想不透,但他也不愿去深想,因为除了小秀子,他心里已容不下任何人。 如果勉強与别人结合,由于心里有小秀子的影子,可以预见不会有幸福可言。 沉默了片刻。 丁香改变话题道:“田少侠,‘复仇者’要我转达你一句话。” 一提到“复仇者”田宏武便有一种牙庠庠的感觉,冷沉地道:“什么话?” 丁香道:“希望你不要单独行动。” 田宏武冷冷一笑,道:“我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为什么要听他的?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丁香,你十分清楚,打从我初次投⼊‘风堡’,认识了化名余鼎新的总管童梓楠起,便一直被蒙在鼓里,任人布摆,这种情况,应该结束了!” 丁香显得很为难地道:“这…并非故意,而是不得已!” 田宏武披了披嘴,道:“不得已三个字我已经听腻了,以后请不要再多说了,请回报‘复仇者’,有话当面讲,用不着第三者来传,否则恕我不愿接受!” 丁香垂下螓首,在抚弄⾐角。 田宏武怕她难堪,和缓了声音道:“丁香,你不必难过,这本不关你的事!” 丁香猛可里抬起了头,像突然下了决心,闪动着目芒,道:“我告诉你…”田宏武內心一阵怦然,他期待这很久了,不由睁大了星目,静候下文。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冲⼊房中。 两人齐吃一惊,定睛一看,来的是“影子人” 手里提着个大包袱,还有四尺长的旱烟杆。 他把两样东西朝桌上一放,道:“看这个!” 丁香粉腮大变,懔声道:“怎么回事?” 田宏武脫口道:“这…不是‘仙猿公’的旱烟杆吗?” “影子人”没说话,动手开解了包袱,里面包的是件羊⽪袄,染満了⾎迹,看起来使人心惊,一点不错,正是“仙猿公”之物。 丁香动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影子人”了口气,瞪着眼道:“现场只留下这两样东西,还有一摊⾎渍,人不见了!” 丁香的脸⾊泛了青,颤抖着嘴道:“我到现场去看看!” 然后又朝田宏武道:“你来吗?” 田宏武略一踌躇,道:“好,我也去!” “影子人”重新包上带⾎的羊⽪袄,抓起烟杆,道:“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来!” 说着,出房径去。 丁香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我们走!” 显然“仙猿公”已经遭了意外。 田宏武本想追问“复仇者”的事,见丁香急的那份样子,只好暂时忍住。 整了整⾐衫,抓起“迫魂剑”道:“走吧!” 口口口口口口 这是一间坐落在郊野的废宅。 不大,四合院外加围墙,大门上横着一把锈蚀了的大铁锁,门上尽是风雨侵蚀的痕迹,田宏武眉头一紧,道:“就是这里吗?” “不错!” “他…‘仙猿公’怎会住在这种地方?” “当初是为了逃避‘化⾝教’的追捕,所以选了这无人住的空屋作为落脚之处,惯了,他反而不肯离开.图清静!” 两人越垣而⼊,直扑正房“影子人”已在堂屋里等候。 丁香进⼊上首房门,田宏武也跟了进去。 只见房里打扫的很⼲净,一张木板,没有被褥,靠窗有张破桌子一卜面有盏油灯,还有些吃剩残肴。 地上,一大摊鲜⾎,已经凝固了。 田宏武咬了咬牙,道:“看样子,‘仙猿公’定是受伤被擒…” 丁香在发呆,没开口。 田宏武接着又道:“八成是‘化⾝教’所为!” 丁香摇头摇,道:“不会是‘化⾝教’的人,在我们赴太⽩山之前,已经回关外去了!” 田宏武道:“暗中有人留下呢?” 丁香道:“不可能,他⾝为该教护法,所知⼊关的⾼手中,连‘芙蓉女’在內,仅仅‘司命金刚’杜海堪与匹敌,但他已经走了。” 田宏武期期地道:“那是什么人的杰作呢?” 丁香道:“除了四大堡,我想不出谁会对他下手!” 田宏武吁了口气,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丁香沉重地道:“只有尽力侦查一途,我相信他还活着,如被杀害,该留下尸体。” 突地厢房方面,传来了一声惊呼。两人同感一震,忙不迭地穿出正屋。 只见“影子人”在西厢房的窗口招手。 两人电扑过去,进⼊房中,不噤头⽪发了炸,全⾝的骨头,宛若一下被拆散了似的。 一张木的横头栏杆上,反缚着一个⾎⾁模糊的人,双膝着地,头歪在一边,⾝上的⾐已成了碎布。 浑⾝上下,尽是裂口,像一张张小孩的嘴,双眼已被剜掉,⾎渍使五官不辨,但仍可看出,死者正是“仙猿公” 田宏武双目尽⾚,浑⾝的⾎管似乎要爆裂了。 这惨案,使他想起了“宇內狂客”胡一奇。 胡一奇因为“化⾝教”一名使者被杀的陈年公案被牵连,而被“化⾝教”的人酷刑残害。 丁香“咚!”地跪倒尸前,双肩菗动,泪落如雨。 田宏武大感困惑,丁香何以会对“仙猿公”遗体下拜,还这般哀恸? 丁香哽咽哀哀地道:“师叔,是谁下的毒手?” 田宏武又是骇然大震“仙猿公”怎会是丁香的师叔? 那她的师⽗是谁? 她也是个相当神秘的女子。 久久,丁香站起⾝来,擦去了泪⽔,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道:“杀!宽容敌人,是对自己忍残!” “影子人”喑声道:“凶手是谁?” 丁香道:“绝对不止一个,看死状便知道:一定可以查出来的!” 田宏武动地道:“仙猿公背叛了‘化⾝教’,而替‘复仇者’效力,‘化⾝教’与四大堡都不会放过他,两方面必有一方是凶手。” “影子人”道:“他不但武功⾼,也擅长‘化⾝教’的鬼蜮门道,四大堡的人要算计他颇不容易,至少,他会反抗,但现场没有对方伤亡的痕迹…” 田宏武目注丁香道:“他是令师叔?” “是的!” “以你所知,他有没有结下什么強仇?” “没听说过!” “以杀人者手段之狠辣,不但是蓄意,而且不是普通仇家,再想想看?” “想不出来。” 田宏武垂下了目光,望着地上,他实在不忍再多看死者一眼,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有的人如此丧心病狂呢? 不论如何凶残,多少该有些人的… 目光在游移,⾎渍、尘埃,腐朽了的家具杂物。 突地,他目光触及一件晶莹的东西。 在灰尘厚积的地上,十分醒目。 他心中一动,上前数步,捡了起来,是一个拇指大的⽟坠,上面精工镂刻了一些花朵,端顶有个小孔,还连着半截丝线。 看样子是不久前遗落的,⽟质晶莹,是上品,这种东西,通常是女人的饰物。 他吃惊地想到,凶手就是女人,或是其中有女人参与行动。 丁香一眼瞥见,道:“什么东西?” 田宏武递了过去,道:“是个⽟坠!” 丁香接过手来,审视一遍,声道:“这是女人的东西,难道凶手是女人?” 田宏武道:“我也正在这么想!” “影子人”凑了过来,看了两眼,道:“是从⾝上被拉扯或碰落的,这…也许是一条线索。” 丁香递给田宏武,蹙眉道:“四大堡之中,没有功力突出的女⾼手,师叔是位老人,对方不可能施美人计,这倒是怪事?” “影子人”沉声道:“很难说,男人也未始不能用这东西,像扇坠…” 田宏武略作思索,道:“如果是扇坠,凶手必是文士装束,我们可以先朝女人与文士这两方面探索,这样好了,我们分头查!” “影子人”道:“得先让死者落土,我有个计划…” 田宏武抢着道:“什么计划?” “影子人”道:“请你去买棺材,无妨张扬些,凶手可能仍在附近,你注意每一个可疑的人,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田宏武颔了颔首道:“这也是个可行的办法,好,我马上去办!” 他毫不迟疑地出了废屋。 废屋右方一箭之地,是个杂树林子。 田宏武一眼瞥见林子里有人影在晃动,不噤心中一动,快步朝林子走去。 到了林边,一看,倒昅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几个⾐衫不整的耝汉,在林子里挖坑,旁边摆了口臼木薄⽪棺材,不见有穿孝的事主。 他不由大奇,走近去看道:“你们是在做什么?” 几个人齐齐抬头望了田宏武一眼,其中一个道:“公子爷,你不见我们在埋人?” 田宏武道:“埋葬的是什么人?” 那汉子笑笑道:“奇了,埋的当然是死人,难道还把活人拿来埋了不成?” 田宏武沉着脸道:“我知道埋的是死人,可是怎么没有苦主?” 那汉子道:“孤魂野鬼,凶死异乡,哪来苦主,能不躺在荒郊让野狗拖,已不错了!” 田宏武皱了皱眉,道:“你刚才说是凶死?” “是呀!” “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在下要瞧瞧…” 那汉子瞪眼道:“公子爷要开棺?” 田宏武再上前两步,道:“不错!” 几双惊愕的眼睛,全投在田宏武面上,那似是为首的汉子道:“这…不太妥当吧!” 田宏武硬起心肠道:“没什么不妥当的,在下只是好奇,也许棺材里是人也不一定!” 顿了顿,又道:“什么人行的善事?” 那大汉道:“当然是有钱人,没钱行什么好事!” 田宏武道:“把棺材打开!” 那大汉斜了他一眼,道:“我大牛子可不⼲这缺德事,开罪活人无所谓,开罪了死人可不得了,公子爷是感到太清闲了吗?” 田宏武一披嘴,道:“我出钱!” 提到钱,所有的眼睛全发亮了。 那大汉眉⽑一扬,咧开嘴道:“您…出钱?” 田宏武从锦袋里抓了些碎银,塞在大汉手里,道:“拿去打酒喝!” 那大汉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眉开眼笑地道:“公子爷,您贵姓大名?” 田宏武本不必对这类人提名道号,但想到“影子人”要他故意张扬,以使杀害“仙猿公”的凶手现⾝。 于是,放大了声音道:“追魂剑田宏武!” 那大汉突地脸⾊大变,惊叫道:“妈呀!您…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田…田少侠?” 田宏武忍俊不噤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侠?” 坑⽳已经挖好,几名汉子拿着锄锹拥到大汉⾝后。 那大汉拇指一竖,道:“大侠,您…真不含糊,我大牛子今天能碰上您,可真是三生…嗯…三生…嘿嘿,咱说不上来,反正…不对呀?” 田宏武莞尔道:“什么不对?” 那大汉一本正经地道:“茶楼里那说书的张快嘴说,‘追魂剑’⾝⾼八尺,虎背熊,说话如雷鸣,平常人被他看上一眼,庇滚尿流…” 田宏武啼笑皆非,抬了抬手,道:“够了,我是不是真的‘追魂剑’无关紧要,反正你得银子,开棺让我瞧瞧,然后各走各路,是吗?” 那大汉怔了怔,道:“您说的是!”田宏武道:“开棺吧!” 那大汉从同伴手中拿过一柄铁铲,走近棺材,犹豫了一下,动手撬棺,棺盖钉的不牢,只一两撬便应铲而起。 棺盖挪开了一半。 “呀!”那大汉惊叫一声,连退了三四步。 其余的几名汉子也面目失⾊。 田宏武心头大震,一个大步,跨到棺材边,一看,也呆住了。 棺材是空的,本没有人。 一块四尺长的墓碑,平放在棺底,是新的,上面赫然刻着:“故仙猿公秦昆山之墓”九个大字。 田宏武七窍冒了烟,杀机直冲顶门。 一把抓住那叫大牛子的大汉的⾐,厉声道:“说,怎么回事?” 那大汉登时面如土⾊.结结巴巴地道:“小的…小的…不知道!” 田宏武气无所出,暴喝道:“不说就劈了你!” 声音如舂雷乍震,使人耳膜裂。 这批工人,一辈子也没经过这等阵仗,个个簌簌发起抖来。 那大汉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公子爷,小祖宗!银子请收回去,小的不敢领受!” 田宏武凶神恶煞般的道:“谁说银子,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手一用力,把大汉提站了起来。 那大汉了半天气,才颤声道:“公子爷,小的…确实不知情,是…是一位爷出钱要小的们抬来此地,说明挖好坑棺材落土,事就算完,求您…” 另外几名汉子,扔下锄锹等物,鼠窜而去。 田宏武也懒得理料,那大汉见同伴走了,又急又怕,腿双一软,又要下跪,却由田宏武扣住,跪不下去,额头的汗珠,滚滚而落,像淋了暴雨。 “说,要你们做这事的是什么人?” “这…小的委实不认识,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长相穿着呢?” “半百年纪,穿的像个员外爷!” “真的是这样?” “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殛!” 田宏武想了想,犯不着为难这些苦哈哈,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这分明是凶手在杀人之后,故弄的玄虚。 这正像当初“复仇者”对付“风堡”离职的执法“降龙手”周昆一样,杀人送棺,还请了道士。 当下把手一松,道:“你滚吧!” 那大汉如获大赦,连跑带跌没命地离开了。 田宏武牙齿几乎咬碎,转⾝奔向废屋,只见“仙猿公”的遗体,已经收拾过,他的那件特殊标志羊⽪袄也已穿上。 丁香两眼有些肿红,泪痕犹新,像是又曾哭过。 “影子人”着道:“怎么这样快?” 说着,发现田宏武神⾊不对,又道:“发生了什么事?” 田宏武横眉竖目的道:“棺材不用买,有人送来了,连墓⽳都是现成的,还有墓碑…” 丁香大眼一闪,道:“怎么回事?” 田宏武把经过事实说了一遍。 “影子人”跺脚道:“好,有意思,这是严重的挑战,我们就领对方这份情,把‘仙猿公’的后事料理了,然后斗一斗这位仁兄!” 丁香红着眼道:“看来我们只有放手的做了,是对方迫我们流⾎杀人!” “影子人”沉昑着道:“对方到底是哪一路的人物呢?” 丁香咬牙道:“除了‘化⾝教’,便是四大堡,再不会有别人!” “影子人”抱起“仙猿公”的遗体,三人一道出了废屋。 到林子里用现成的棺木埋葬了死者,堆土立碑。 事完已是⻩昏时分。 田宏武淡淡地开口道:“复仇者杀人,他的同路人被人杀,现在仇家已摆在眼前,大可逐一登门索仇,光明正大地做,等于把这⾎案昭告武林。如果再故作神秘,还会有人步‘仙猿公’的后尘,说实在话,小弟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隐忍到如今,否则真不耐这种作风。” 丁香幽幽地道:“你说的是,时候到了!” “影子人”道:“要采取行动,必须大家集议,不是三言两浯的事,‘复仇者’也不会再拖延了,打铁趁热。我去找童梓楠他们商量一下,丁香姑娘回城暗探,田老弟无妨假装离开,然后再回头埋伏,说不定对方会回头查下文,如何?” 丁香点头道:“就这么办!” 田宏武心里牵记着今晚“悟因”和尚约会“复仇者”的事,他准备暗中一窥,正愁脫不开⾝。 “影子人”这一说,正中下怀。 当下也颔首道:“好,这办法不错!” 丁香望着田宏武,言又止,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随同“影子人”疾掠而去。 田宏武不得不故作姿态,也跟着弹⾝,朝另一个方向驰去,一口气奔出了两三里,才停了下来。 心想:“在客店里,丁香本来要说出‘复仇者’的来历,却又被这件⾎案打了岔,当着‘影子人’的面,不便追问。现在只有等晚上‘复仇者’赴约时,一切真相便可大⽩。” 口口口口口口 夜幕垂落,他潜回埋葬“仙猿公”的林子。 选了个视线不受阻的地方,蔵起⾝来,他下了决心,对方不现⾝则已,如果现了面,就把他劈在墓前。 林空中星星在眨眼,万籁俱寂,寂静中隐伏了杀机。 人,一旦静下来便会想,他开始回忆,历历往事,一幕一幕重现脑海,他从⽗⺟双亡想起,然后蒙冤亡命! “凤凰庄”⾎案,小师妹惨死…等等。 直想到眼前的丁香、洪⽟娇,自己。 怨消仇了之后,该去哪里? 自己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连个亲人都没有了,不由兴起了“天涯茫茫,何处是儿家”之叹。 一条人影,从夜幕中出现。 缓慢地移动,不久,到了墓前,停住了。 田宏武的心弦,立时绷紧了,杀机再次抬头。 他紧紧捏了捏手中剑,展开鬼魅似的⾝法,迫了过去。 在距离三丈之处,他停了下来。 目光扫处,不由大感意外,来的竟然是“卖命老人” 不噤脫口道:“原来是路前辈!” “卖命老人”扬起手道:“别动!” 田宏武不由一怔神。 “卖命老人”扬起的手突然一振,一样黑忽忽的东西,朝田宏武疾。 出自本能,没经过意念,田宏武跃到近⾝的树后,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一声“轰!”然巨响,土石纷飞,烟硝刺鼻。 田宏武亡魂大冒,这分明是“火雷梭”! “卖命老人”怎么会向自己出手? 这真是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难道“卖命老人”是內奷? 那丁香呢? 杀害“仙猿公”的凶手是“卖命老人”? 这几乎毫无疑义了。 “仙猿公”功力再⾼,当然防不到自己人向他下狠手。 现场遗下的唯一证物是镂花⽟坠,女人用的东西。 丁香与“卖命老人”——称叔侄,住在一起,而丁香是“风堡”出来的人。 她说“仙猿公”是她师叔,谁能证明? 以往,丁香与“卖命老人”所表现的,当然是做戏。 为什么“影子人”他们没发觉呢? 转念一想,又觉得其中大有矛盾… 烟硝散尽,现场已不见“卖命老人”的影子。 他又想:“据‘天外姹女’透露,‘卖命老人’的本来名号是‘千面客路遥’,与童梓楠他们是师兄弟。既是如此,路遥就不可能是內奷,但他持‘雷堡’独门火器要自己的命是千真万确的,又做如何解释呢?” 他想得脑裂,仍然找不出合理的答案。 突地,他想起了当初“悟因”和尚的推断,有某一个野心家想取代四大堡独霸北方武林,于是假“凤凰庄”⾎案之名义做掩护。 照这说法推断,他们这一群男女,以鬼蜮手段,左右逢源。 而“仙猿公”是牺牲者,自己也是被利用的工具。 利用完了,便兔死狗烹。 证诸“复仇者”始终不肯露面,只有这推论合乎情理。 这么说来“凤凰庄”⾎案的真正苦主,只自己一个。 意想不到的转变,震得他意神疲。 思想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现在,他的做法需要改弦更张了,撇开“复仇者”他们,先求证实⾎案的凶手是否真是黑名单所列的。 今晚的约会,是非去不可,如能揭开“复仇者”的真面目,事情便好办了! “悟因”和尚今晚的约会,会不会成为自投罗网呢? 如果他成了“复仇者”野心的阻力,绝难幸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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