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客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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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冷面客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01 时间:2017/10/3 字数:122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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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坚一听“金冠道人”因功力被废,而妄指自己是“神灯”传人,不由心头剧震。这句话如果传出江湖,那还得了,毫无疑问,将成众矢之的,寸步难行。 “杀之灭口!”这意会在脑海里电似一转,但他又觉得下不了手,因为他本还没杀过人,同时他也不是那等残狠之辈。 “金冠道人”老脸阵阵菗搐,本已失神的眸子里,现出了戾气,袍袖一扬,一蓬蓝汪汪的芒雨,洒向了方石坚。 方石坚一看,便知是淬毒暗器,心头一惊,扭⾝滑了开去,暗器落地,赫然是一些细如牛⽑的毒针。如果不是“金冠道人”功力被废,失了劲道准头,这种満天花雨的手法,他绝对躲不过,顿时勾起了他的杀机,⾝形一欺,厉声道:“一个三清座下的弟子,居然使用这种恶毒的东西,作死!” “金冠道人”突袭无功,知道是死定了,老脸骤呈土⾊。 方石坚一掌劈了出去。 惨号声中“金冠道人”的⾝躯翻了三滚,口鼻溢⾎,寂然不动,金冠掉落一边,在初升的旭⽇下,闪闪发光。 方石坚反而呆住了,这是他头一次杀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片刻之前,这像死狗般躺在石坪上的老道,还是个气焰人的活人,现在,他已变成了死尸,江湖人的命,说不值钱也真的不值钱。 他不知道他劈死的,是当今黑道上,凶名卓著的“崆峒派”杰出⾼手。 蓦地,⾝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朋友,你叫方石坚?” 方石坚陡吃一惊,回转⾝,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蓝衫中年,很陌生,从来没见过,鹰鼻削腮,一脸鸷之气,当下冷冷地道:“不错,怎么样?” 蓝衫中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方石坚一遍,险笑道:“不怎么样,有幸识荆,以后就不致睹面不识。” 话中有话,方石坚心中一动,道:“阁下何方⾼人?” 蓝衫中年道:“⾼人不敢当,区区姓洪,名文远,少侠掌震金冠道人,这份能耐令人佩服!” 方石坚口角一抿,道:“阁下就是为了说这句话而来的?” 蓝衫中年抬头望了望峰顶,突然一拱手,道:“后会有期!”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到数丈之外,好快的⾝法。 方石坚怔了一怔,忽地怵然而震,心想:这下子可糟了,这叫洪文远的中年人,现⾝得突兀,定然已经听到了“金冠道人”临死前说的话,如果传出去自己是“神灯”的传人,这⿇烦可大了。 只这眨眼功夫,洪文远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石坚知道追之不及,苦笑着摇头摇,人还没出山,⿇烦便已临⾝,看来这场浑⽔是淌定了。 其实,追上了洪文远,杀了他,又有什么用?谁知道这是非之地,暗中还隐蔵了多少人?他后悔不该使用“慈悲指”废“金冠道人”的功力,如果不是这样“金冠道人”便不会联想到“神灯”但事实已成,追悔无济于事,只好听其自然了。 夕已沉,寒风刺骨,荆山外的⻩土路上,寂无行人。 方石坚低头缩颈,孤独地顶风攒行,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念,迅速赶到武湖⽔月庵,找到那叫“妙修”的尼姑,替“鬼冢主人”办妥这件事。 冰块似的半圆月,接替了沉没的⽇头,月光与北风一样冷,冷得刺骨。 正行之间,视觉中似乎多了一个月亮,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不是月亮,是一盏灯,⾼悬在道旁一府大庙的门前,风不停地吹,灯在摇晃,但不熄灭,名符其实的“气死风”灯。 他想,此去武湖,路途遥遥,急不在一时,这一路连个村镇的影子都没有,何处去找投宿之处?寺庙受八方香火,不如到庙里借个七尺之地,度过这寒夜吧! 主意打定,迈开大步向庙门走去。 庙门敞开着,寂无人声。这种严冬寒夜,和尚们没家室,想来也抱热被窝去了。 进⼊庙门,是个大院,木叶凋残,显得无比地凄清。面是大雄宝殿,佛灯长明。穿过院地,上了殿廊,只见七八个和尚,分两排长跪拜佛前。 这种天时,还在做晚课,苦修的精神令人钦佩。 方石坚站在廊上殿门外,不敢惊动那些和尚,站了好一阵子,毫无动静,不由大感奇怪:做晚课诵经礼佛,该有声音才对,如果是参禅,该盘膝跌坐,没有长跪着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咳了一声,没有反应,索出声道:“大师,行个方便,借贵寺宿上一宵,明晨奉上香火钱。” 依然没有反应,不噤在心里暗骂道:“难道都死了不成?”又枯站了一会,见不是路,带气踏⼊殿门,朝靠门边的一个低唤了一声,还是没动静。他了口大气,伸手轻轻一推。 “砰”地一声,那和尚倒了下去。 方石坚寒气大冒,头⽪发了炸,窒了片刻,再看另一个,第三个…“呀!”他脫口惊叫了一声,全⾝都⿇了,全是死和尚,没有一个活的。 这种天气虽然冷,但绝对不会冷死人,这些和尚是怎么死的呢? 尸⾝上不见伤痕,现场也不见⾎渍,也没打斗的迹象,而这些和尚分明是在礼佛,⾝披袈裟,手里持着法器,怎么会都死了呢? 恐怖的杀屠,狂疯的行为。 是仇杀,凶杀,抑是… 佛门本是清净之地,出家人与世无争,是什么人下这狠手? “阿弥陀佛!”一声洪亮震耳的佛号,猝然响起,方石坚又是“怦”然心震,举目望去,一个面红如婴的⽩眉和尚,巍然站在门槛外,眸中精芒如电炬,直照在方石坚面上。从装扮和行头看来,这老僧不是化缘归来,便是个云游和尚。 方石坚愣在殿里,不知说什么好。 ⽩眉和尚再次宣了一声佛号,冷厉地道:“少施主不怕遭天谴吗?” 方石坚一听声口,不由发了急,眉头一紧,道:“晚辈方石坚,请问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少林莆田下院老‘心印’,专程赴嵩山寺,路过此地,准备挂单…”目光一扫殿內尸体,又道:“少施主为何做出这人神共愤的事?” “大师,晚辈刚到不久,也准备借宿的。”口里说,心里可就成一片,福建莆田下院“心印”长老,是一位有道⾼僧,常听“芒山老人”提起。少林绝艺能参悟三种以上的“心印”大师是该派“硕果仅存”的一人… “少施主否认杀人?” “本来就不是晚辈下的手,谈不上否认二字。” “那杀人者是谁?” “不知道!” “少施主⾝在现场,脫不了⼲系吧。” 方石坚倒菗了一口凉气,道:“晚辈郑重声明,的确不知情!” “心印”大师举步⼊殿,探查了死者一遍,道:“少施主手法诡异,杀人无痕,是哪位⾼人门下?” “大师,你是佛门⾼僧,可不能⾎口噴人!” “阿弥陀佛,少施主能证明你不是凶手吗?” “现场无活口,晚辈只有以良心人格来证明。” “这是強辩之词。” “大师不能硬栽在晚辈⾝上,难道大师又能证明晚辈是杀人者?” “无须证明,现场只有少施主一个人!” 方石坚又急又气,抗声道:“大师准备怎么样?” “心印”大师沉声道:“老衲不杀人,但把你送官究治。” “大师真的不信?” “不信!” 方石坚知道解说不清,咬了咬牙,道:“那就悉听尊理了,晚辈还有什么话说?” “心印”大师走前一步道:“我佛慈悲,老衲要先废少施主的功力,然后与地方里正,不过,少施主可以尽力抵抗就是!”说完,扬起了手掌。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从佛龛后的中门转了出来,方石坚一看,不由双目尽⾚,现⾝的,竟然是“无回⽟女”蒋兰心。 “无回⽟女”先朝“心印”大师施了一礼,然后转向方石坚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面上带着媚人的笑容。 方石坚心念一转,栗声说道:“这些和尚是你杀的?” “无回⽟女”媚态倏敛,圆睁着可眼道:“你看到我杀人?” 方石坚窒了一窒,道:“现场除了在下只有你!” “怎不说是你呢?” “在下是后来的!” “如果我说我是后来的呢?” “你从后面出来!” “这不能证明我杀人…” “又怎能证明你没杀了?” “无回⽟女”目注“心印”大师道:“大师,你看是晚辈下的手吗?” “心印”大师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是!”方石坚可就气昏了头,厉声道:“我要杀你!” “无回⽟女”轻声一笑,毫不为意道:“杀我,为什么?” “你杀了人要我背黑锅!” “奇了,你还是咬定是我杀的人,你没听见大师的话?” 方石坚无词以对。 “无回⽟女”接着道:“我不与你拌嘴,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杀人的手法是什么样的,你便明⽩了。” 方石坚又是一窒,他本不知道“无回⽟女”杀人的手法是什么。 “无回⽟女”转向“心印”大师道:“大师,晚辈担保,人不是他杀的!” “女施主保证?” “是的,因为晚辈事实上是比他先到!” “心印”大师⽩眉紧紧蹙在一起,沉缓地道:“女施主保证,老衲当然相信,可是…是什么人下的手?” “无回⽟女”摇头摇,正⾊道:“后面也有遇害的,全寺无一活口,死状完全一样。晚辈看不出是如何致死的,大师见闻广博,当能看出端倪?” “心印”大师走近居中仍跪在蒲团上的老僧尸旁,把尸⾝放平,仔细探察了一阵,突然地老脸大变,连退了数步,口抖动个不停。 方石坚见状心头一动,看样子这一代⾼僧已经看出眉目了。 “无回⽟女”紧张地道:“大师有新发现吗?” “心印”大师修为有素,此刻竟然也动起来,栗声道:“难道真的会是…” “会是谁?!” “这完全不可能!” “大师…” “实在不可能,不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将作何解释呢?…” “大师能赐告吗?” “心印”大师却反问道:“女施主知道这座感应寺的主持僧是谁?”说着,手一指居中老僧的遗蜕。 “不知道!” “主持法号‘觉禅’,他剃度前的俗家名号是…”顿住了。 “俗家名号是什么?” “算了,两位施主不知道最好,以免种因。看来老衲得从速赶赴少林禅院,劳烦两位施主把这些不幸同禅火化了,就在寺后掩埋,算是件大功德。老衲要先走一步了!”说完,先在佛前合什顶礼,喃喃诵了段经文,然后又朝两人合什为礼,飘然出寺而去。 两人全呆住了。 为什么“心印”大师要匆匆离去? 为什么不肯说出⾎劫的因由? 他到底看出了什么? 久久,方石坚打破了死寂的空气开口道:“蒋姑娘,我们怎样?” “无回⽟女”沉重地说:“还是完成‘心印’大师之托,料理罹劫者的善后。”顿了顿,又道:“对了,前天晚上你冒然闯⼊石林,结果如何?” 方石坚想了想,含糊其词地应道:“在下…也说不出来,被困到今天早晨才脫⾝。” “无回⽟女”眸光又开始流转,狐疑地道:“你没被废去功力?” “没有!” “这可是件怪事,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石林里昏天黑地,糊里糊涂地脫困,自己也想不通。” “你…说的全是真的?” 方石坚老脾气又犯了,冷冷地说道:“这信不信由你!” “无回⽟女”撇了撇嘴,绽开两个小酒涡,娇声道:“你还恨我吗?” 方石坚淡然道:“谈不上,我还欠你人情。”谈到人情,他便想起了“毒心公子”眸子里不自噤地飘出了煞芒,恨恨地想:迟早会碰上那小子的。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唔!你为什么这样冷?” “个生成!”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到这庙里来?” “在下不喜管别人的闲事。” “无回⽟女”噘起了嘴,⽩了他一眼“你好像不喜我?” “谈不上。” “哼!你…算了,我们动手办事吧,希望天亮前能完事。” 料理好了庙里和尚的善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出时分。 两人站在庙院里,方石坚开口道:“蒋姑娘,在下要上路了…” “无回⽟女”转动着人的双眼,道:“你准备去哪里?” “去办件私事。” “你说说看,到底去哪里?也许我们同路。” “还是各走各的好。” “无回⽟女”眉⽑一挑,道:“哟,你怕跟我走在一起会使你失面子?方石坚,老实告诉你,别太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打听打听看,姑娘我对几个表示过好颜⾊…” 方石坚面无表情地道:“在下没工夫去打听这些,在下也没认为自己了不起!” 就在此刻,庙门口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首先映⼊眼帘的,是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无回⽟女”突地道:“我不想见她,得先回避一下。记住,别把她惹翻!”说完,闪电般掠⼊院边的厢房里。 方石坚大感困惑,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无回⽟女”为什么要回避? 紧接在两少女之后,是一乘小轿,由两名壮汉抬着?轿后,跟着一个矮冬瓜似的,怪眉怪眼的老者。一行人轿,自⼊庙院。 矮老人一见方石坚,突地哈哈,声狂笑,道:“妙啊!真是鬼使神差,竟然撞上了!” 方石坚为之一怔,不知道矮老人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轿子停下,轿夫退开一边,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女一左一右俏立轿门两侧。 矮老人上前数步,朝方石坚上下打量了一阵,地道:“你就是那名叫方石坚的?” 方石坚下意识地一震,道:“不错!” 矮老人怪眼一翻,道:“神灯的传人?” 方石坚打了一个冷战,意识到⿇烦来了,不用说,这定是在秃头峰下石坪上一度现⾝的蓝衫中年洪文远传出去的,好快!他恨得牙庠庠地,也懒得去分辩,冷声道:“是又怎样?” 矮老人把头一点,又说道:“你劈了‘金冠道人’?” 方石坚坦然道:“有这回事!” 矮老人伸出肥短的手掌,说道:“你快给老夫出来。” 一怔神,方石坚道:“什么出来?” “你心里明⽩!” “在下一点也不明⽩!” “别装蒜,还是乖乖出来的好。” 方石坚的气,打从一处来,剑眉一挑,道:“无理取闹吗?” “老夫从来不开玩笑。” “你老儿究竟算什么东西?” “老夫不是东西…”大拇指一翘,比着口道:“赛神仙!” 方石坚着实吃了一惊,他曾听“芒山老人”提到过当今江湖上,最难的琊门人物便是“赛神仙”诡计多端,谁惹上了他都会头疼。心里虽吃惊,但表面上仍冷漠如故,连眼⽪都不眨地道:“管你是仙是鬼,在下没工夫跟你胡扯。” “赛神仙”哈哈一声怪笑道:“口气真大。提醒你一句,此地不是秃头峰,别人可能怕你的来路,老夫可不在乎。把东西出来,咱们彼此不伤和气。” “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从金冠老道⾝上得到的。” “鬼话,在下从他⾝上得到什么?” “一本小册子,那是老夫师门传代之宝,在老夫而言,重逾生命,对别人却等同废物,因为那上面没有文字,全是些秘密符号,除了老夫,没有人能看得懂,所以你还是还老夫,老夫另有酬谢。” “全是废话!” “哟嗬!废话?老夫再说明⽩些,金冠第道利用老夫中爱杯中物的弱点,不知从那里弄来一坛什么劳什子酒,把老夫灌醉,摸走了那本小册子。老夫一路追下来,却听说被你劈死了。” “你搜过‘金冠道人’的尸体没有?” “搜过了,东西没了!” “东西没了也不能随便诬栽别人…” “你小子不承认?” 方石坚心火大发,怒声道:“你再说一句我就劈了你!” 毕竟神灯传人这来历是够唬人的“赛神仙”再刁狡也不能不有所顾虑,掌劈“金冠道人”便已说明了方石坚的⾝手。他怔了一怔,才道:“你要劈老夫,还差着点,长话短讲,把包袱打开让老夫过过目。” 方石坚心头一凛,自己受“鬼冢主人”的重托,去送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也不知道,但人家一再叮咛,不能落人第三者之眼… 心念之间?双目开始发红,冷漠的面上罩起了一层杀机。 就在此刻“无回⽟女”姗姗出现。 “赛神仙”一见这女煞星现⾝,不噤脸⾊一变,轻笑了一声道:“蒋姑娘,幸会!你怎么…” “无回⽟女”娇脆地道:“路过,适逢其会!” “姑娘与他…是一道的?” “我说是路过!”她不承认,也不否认,目光却瞟向了方石坚,是一种怀疑的目光。他被指为“神灯”传人,掌劈“金冠道人”看来也不假,但在山中时,他挡不了“毒心公子”的一击,是什么缘故?他受伤的情况,并不是装假。 “赛神仙”目芒连闪,道:“蒋姑娘不会⼲预老夫的私事吧?” “无回⽟女”眉⽑一扬,道:“事实恐怕不会像阁下说的吧?” “什么意思?” “你阁下以⾜智多谋见称武林,但今天表演的并不⾼明,你露了!” “老夫什么地方露了?” “阁下方才说那东西是师门传派之宝,对吗?” “是不错!” “这不就露了,既是传派之宝,就该秘密收蔵,怎会带在⾝边?” 蓦在此刻,小轿中突然传出一个耝嘎的妇人声音:“矮子,如果你真的敢跟娘老耍花,娘老不剥你的⽪才怪。” 方石坚不由愕然,这轿中人是谁,公然对“赛神仙”自称娘老,而且,口气也大得出奇。 “赛神仙”面向轿子,堆下一脸笑,道:“绝没有的事,对你老大姐,我敢吗?再说,这与老大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小老儿我答应的条件,照样履行!” 轿中人道:“这还差不多!” “无回⽟女”朝向轿子略一欠⾝,道:“原来是老大姐芳驾光临,失敬之至。” 轿中人嘎嘎一笑道:“别来这一套,你早知道是我的!” “赛神仙”转过面,道:“蒋姑娘,你刚才说这东西老夫不该带在⾝边,但这是私事,不便解释。” “无回⽟女”笑了笑,没答腔。 “赛神仙”怪眼一翻,又朝回方石坚说道:“怎么样,把包袱打开证明一下,如果没有东西,那么各走各路。” “办不到!” “做贼心虚吗?” 方石坚可就按捺不住了,怒哼声中,双掌挟十成功劲劈了出去。“赛神仙”挥掌相,巨响声中,劲气四溢“赛神仙”退了五尺之多。 最感吃惊的是“无回⽟女”她不明⽩这冷面少年何以突然变成了⾼手。 “赛神仙”可不是这么好相与的,刚才这一个照面,是幸亏在不知道对手功力的深浅,当下怪笑一声,肥短的⾝体扑向方石坚。 方石坚立即挥拳猛劈,掌劲甫吐,眼前人影骤变的能力不错,迅快地缩掌旋⾝,去找目标。“砰”他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这一掌劈得相当结实,是石头也该震裂了,但他却不当回事,因为“鬼冢主人”传了他捱打的神技,旁观的全为之骇然。 “无回⽟女”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对他开始感到神秘。 “赛神仙”矮短痴肥,但⾝手出奇地利落,⾝形一弹,连人带掌撞向方石坚前。方石坚心里恨透,全力击。就在双方将要碰击的刹那“赛神仙”的⾝躯诡异至极地滑了开去。 又是一声大响,方石坚双掌落空,肩背上又挨了一掌。 换了别人必定暴怒如狂,但方石坚不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自幼养成的冷漠孤僻格,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作用。他静静地站着,双掌虚虚下垂,但劲道却是贯⾜了的,他意识到对方是以一种玄奇的⾝法,配合出击,唯一应付之道,便是以静制动。 “赛神仙”哈哈一笑道:“你真能捱打,注意,这一下是重的!”欺⾝上步,扬掌疾劈。 方石坚不为对方表面的动作所惑,心神归一,不用说,对方攻击的部位,仍然是两侧背。他双掌一提,佯作正面还击,中途突地变势,⾝形陡侧向右,一个双推掌。 意念与动作的配合,仅如电光一闪。 当然,他这一着是博赌的质,输赢各占一半,如果对方赢了,他便输了,又得捱上一掌。但,他赌赢了,对方落地是右侧。 “砰”地一声暴响,四掌接实,他⾝具百年功力,在硬碰硬的情况下“赛神仙”是接不起的,闷哼传处,冬瓜似的⾝躯,翻了两翻,滚到了八尺之外。 方石坚得理不让,一个弹步,单掌斜切,正好上“赛神仙”翻起的⾝躯。 “波!”掌缘切实肥⾁的声音。闷哼再起“赛神仙”半起的⾝形,又矮了下去“咚”地坐在青石地上,老脸呈猪肝⾊,那脸形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无回⽟女”咕叽一笑道:“阁下一向极少与人斗力,今天的棋子落错了!” “赛神仙”⽩了她一眼,怪叫道:“老大姐,看你的了!” 轿帘一起,一个彩⾐半老妇人现了⾝。方石坚目光掠处,倒昅了一口冷气,接着⾝上起-了⽪疙瘩。这彩⾐妇吊角眉,朝天鼻,一张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小孩子的拳头,偏偏浓妆抹,不折不扣地是个老妖精,看了使人作呕。 彩⾐妇脚不移,⾝不摇,只是一晃便到了方石坚⾝前八尺之处。⾝法之奇快,令人咋⾆,只见她装模作样地裂嘴一笑,说道:“小⽩脸,你可真的是‘神灯’传人?” “谁说的?” “你到底是不是?” “不是!”回答得斩钉截铁,事实上他真的不是。 “嘻嘻,小⽩脸,把那本小册子给娘老我又怎么样?” “什么小册子?” “你得到的呀?” “在下郑重声明,没有!” “你肩头上的包袱…” “这是在下人私物件,为什么要与芳驾?” “换命呀!” “放庇!” 彩⾐妇面不改⾊,连一丝丝的怒意都没有,直着耝沙沙的嗓子说道:“小⽩脸,娘老可说的是真心话,不管你是什么来路,娘老我一概不在乎,照样要取你的小命!” 不知“赛神仙”许了她什么条件,她竟然肯如此替他卖力。左一句娘老,右一句娘老,方石坚有些受不了,寒着脸道:“你到底是谁的娘老?” “无回⽟女”笑笑,代答道:“普天下所有江湖人的娘老。” 彩⾐妇侧过脸,冷声说道:“蒋姑娘,我们一向是河⽔不犯井⽔,你不是有意要伤彼此的和气吧?” “赛神仙”此刻已站到了侧方,与彩⾐妇成了犄角之势。 “无回⽟女”声音不失媚柔地道:“我恐怕避免不了!” 彩⾐妇翻起吊角眼,道:“为什么?” “无回⽟女”格格一笑,纤指朝方石坚一指,淡淡地道:“因为我与他是一路的!” 方石坚心里大不为然,但他没开口,脸上冷漠如故,什么表情也没有。 彩⾐妇“哟”了一声道:“原来你和他是一路的,好眼力,选得不差,不过…江湖上讲究的是利害二字。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懂这句话的意思?” “无回⽟女”樱口一抿,冷声道:“不知道‘赛神仙’许了芳驾什么好处,芳驾肯为他如此卖力…” “你明知我不会告诉你的,是不是?” “我并不想知道,随口问问而已。” “赛神仙”冷地揷口道:“蒋姑娘,你定要揷上一脚?” “不一定,得看情形!” “看什么情形?” “看我自己⾼不⾼兴。” “嗯!老夫提醒你一句,他是‘神灯’的传人,你如果跟他在一道,恐怕会很不方便。这些年来,难以数计的朋友失去了功力,而且…” “阁下能断定他是‘神灯’的传人?”说着,瞟了方石坚一眼。 “有人看到他下峰,先废了金冠老道的功力,然后又劈了他。” “谁看到?” “金龙帮巡察洪文远。” 方石坚心头不噤一动,原来洪文远是“金龙帮”的巡察。 “无回⽟女”再次瞟了方石坚一眼,道:“可是人家方少侠否认。” “片面之词,他当然不敢承认。” “很难说,洪文远也是一面之词。” 方石坚突地冷冷开口道:“在下并不需要任何人揷手!” 彩⾐妇怪笑了一声道:“你听见了,他不要任何人揷手,好象…你们并非真的是一路。” “无回⽟女”用异样的目光扫了方石坚一眼,说道:“这无关宏旨,我做事一向按照自己的原则。” 彩⾐妇大嘴一撇,道:“只因为他是个小⽩脸,逗人爱,对吗?” “无回⽟女”立还颜⾊,针锋相对地道:“芳驾也动了心,想吃嫰草,是吗?” 这话出自一个少女之口,方石坚为之大皱眉头。 彩⾐妇冷哼了一声,突地转向方石坚道:“你不出来?” 方石坚脫口应道:“办不到!” 彩⾐妇伸手便抓,这一抓之势,不但快如电闪,而且诡异得到了极致。 方石坚暗吃一惊,右掌斜切来爪,左掌电劈对方右肋部位,一招二式,的确不同凡响,但,仍然对不住彩⾐妇的一抓。她的手爪,滑似游鱼“嗤”一声,方石坚的⾐裂了口,登时怒火狂炽,双掌一错,一口气拍出了十二掌,招式在彩⾐妇这等⾼手眼中,不见得如何玄奥,但那充盈的劲道,却十分惊人,大有开山裂石之威,彩⾐妇连连旋动⾝形。八掌,只不过是顾盼间事,他没有沾上她的⾐边。 彩⾐妇厉笑了一声道:“小⽩脸,娘老如果收拾不下你便不叫‘彩⾐仙娘’!” 方石坚的呼昅为之一窒,想不到碰上的,竟然是江湖上使人闻名丧胆的人妖“彩⾐仙娘”据说,她已年登寿考,驻颜有术,所以看上去不过半百,怪不得她对“赛神仙”也自称娘老。 也就在他一窒的瞬间,只觉肩头一轻,包袱已到了对方手中。 方石坚不由惊魂出了窍,丢掉了这东西,抑或被打开落⼊人眼,那还得了,如何向“鬼冢主人”代?又怎么对得起他输功之惠? 冷漠的俊面,立时起了菗搐。 拼着捱掌,用“慈悲指”废她的功力!他准备孤注一掷。 突地,惊呼暴傅“彩⾐仙娘”手中的包袱竟然掉在地上,她人也退到了一丈之外。 “无回⽟女”手中多了一柄剑,金光闪闪,其薄如纸。 方石坚立时记起“芒山老人”说过的武林四大神兵,其中一柄金⾊软剑,不用时可以卷起来放在袖中,也可以在问,毫无疑问“无回⽟女”所持的,是四大神兵之一的“金剑”了。 “彩⾐仙娘”的吊角眉拉成了两撇直线,厉喝道:“丫头,你真的敢与娘老作对?” “无回⽟女”笑笑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出手了。” 两名花枝招展的少女,双双迫了上前。 “赛神仙”惊愕地望着“无回⽟女”手中的金剑。 方石坚却盯住地上的包袱。 场面在刹那之间充満了栗人的杀机。 “彩⾐仙娘”暴喝一声,扬掌错步,十指如钩,抓向“无回⽟女”同一时间,两名少女出手飞抓地上的包袱。 方石坚心头一震,挟全⾝功劲,双掌齐发。 如涛劲气中,一名少女的⾝形被震得斜飞出去,但另一少女已经抄起了那包袱,动作快如电光石火。 金光一闪,惨号顿起,那抓住包袱的少女,头飞人倒。 出手的,当然是“无回⽟女”她在闪避“彩⾐仙娘”的一抓时,顺势出的手。 方石坚看得心震神摇,这就是“无回⽟女”的杀人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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