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佛心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毒手佛心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693 时间:2017/10/3 字数:23330 |
上一章 第 七 章 武林双怪 下一章 ( → ) | |
徐文不愿“天台魔姬”随自己去冒生命之险,硬起心肠与她分手,漏夜朝桐柏山“卫道会”总航方向奔去。 一路之上,他心绪起伏如嘲,鉴于冒充⽗亲形貌,两次向自己下杀手的,是“卫道会” 总巡,再加上“卫道会主”在立舵大典之⽇,无缘无故地把自己当作贵宾,极有可能,自己的⾝分已被对方发觉,如果事实如此,自己已无保守秘密的必要,⼲脆叫明索仇,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报仇并非易事,一着之失,可能遗恨终生… 如果继续隐秘⾝分,事实上已毫无意义。 思来想去,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尽天明,徐文到了桐柏山北峰之下。这里,正是不久前参加立舵大典接受招待的地方,过此,便是⼊山孔道。 他本満怀恨毒一鼓作气而来,现在却有些犹豫了,他还没有想好行动的步骤。 他须要冷静地再想一想,于是他避开主道,向荒野里奔去。 一口气向反方向奔出了十来里,在一座幽寂的林中停了下来,选了个隐蔽处所,枯坐苦思。 环境使他变得深沉,不久前那股锐气,已消失殆尽。他像一个赌徒,在明⽩了自己赌本不多,只能赢不能输时.必须谨慎下注一样。 他估量自己目前的功力,对“丧天翁”等一⼲⾼手,单扫独斗,当无问题,对“轿中人”与“卫道会主”则在未知之数,但如碰上对方联手,后果就难以逆料。 如果用智,问题在于自己的⾝分可能已为对方知悉,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着手,而更可虑的是自己一旦抖露⾝分,开明索仇,对方势必不择手段来对付自己… 情况似已迫使他走上孤注一掷的道路。 他想到⽗亲,不见行动,也不与自己联络,使他只能在暗中摸索。 就在他心结难解之际,一阵女子的嘤嘤啜泣,隐隐传⼊耳鼓。 是谁,在这荒林之內哭泣? 他本待不理,但一颗心已无法再安静下来,于是,他站起⾝来,向哭声所传的方向行去。 渐行渐近,哭声也更加清晰。突地,一个红⾊⾝影,映⼊眼帘。 徐文一窒,止住了⾝形,他大感意外,那哭泣的,赫然是红⾐少女方紫薇。 她何事伤心? 她为什么一个人偷偷地在此哭泣? 像灰烬中的一点火星,那业已熄灭的情愫,又有复燃之势,但,另一个意念立刻否定了它-一她是仇家的一分子! 方紫薇斜倚在一棵树⼲上,香肩菗动得十分厉害。虽然爱哭是女子的天,但一个武林女子,如非遇到极度伤心的事,是不会如此的。 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几个意念,顿时涌上徐文心头向她打听杜如兰的下落,完成怪老人的心愿,以酬输功之德。 向她追查⾎洗“七星堡”的仇家是哪些人,和寻仇的原因。 试探对方是否已悉自己的⾝分,这一点相当重要。 他横了横心正待现⾝过去… 蓦地 人影一闪,一个⾝着彩⾐的老太婆,幽灵般出现在方紫薇⾝边。徐文收回迈出的脚步,隐到树后,忽然想起“⽩石峰”“石佛”争夺战中,曾瞥见这彩⾐老太婆现⾝,想来当⽇带走方紫薇的必是这老太婆无疑。 这老太婆当然又是“卫道会”中人了。 彩⾐老太婆声音严厉地道:“丫头,回去!” 方紫薇一抬螓首,语意坚决地道:“姥姥,我不回去。 泪痕斑驳,如带雨梨花,加上満眸幽怨,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态。暗中的徐文,心头泛起了涟漪。 彩⾐老太婆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敢如此任!” 方紫薇突地双膝一曲,悲声道:“姥姥,恕薇儿不肖…”以下的话,被哽咽代替了。 “你准备怎么样?” “我…我…只想死!” “丫头,你这是什么话?” “姥姥,我活着是多余…” 徐文有些莫明其妙,这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彩⾐老太婆叹息了一声,放缓了语气造:“傻丫头,你寻死觅活的,到底为了什么?” 方紫薇又菗咽起来,久久不作声。 彩⾐老太婆用手扶着她的头顶,像哄小孩似地道:“丫头,谁欺负了你,说,姥姥为你出气?” 方紫薇似受了千般委屈,闻言之下,反而放声大哭起来。彩⾐老太婆忽地冷哼了一声,转⾝而去。工夫不大,重新出现,手中却提了一个⽩⾐人“砰!”地朝地上一掼。⽩⾐人哼出了声。 徐文目光扫处,不由心头一震,那⽩⾐人,赫然正是“聚宝会”少会主陆昀。 陆昀以卑鄙手段,从方紫薇口中套出了“石佛”蔵处,结果“石佛”被“妙手先生” 黑吃黑吃了去,他居然仍敢在江湖走动,的确是不知死活… 彩⾐老太婆用手一指陆昀,道:“丫头,是这小子欺负你么?方才你为什么还替他求情…” 陆昀翻⾝而起,可怜兮兮地向方紫薇道:“薇妹,不久前我一时糊涂,做出了那等事,自知百死莫赎,所以特地赶了来,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死在你手下…” 说着,居然挤出了两滴泪珠。 方紫薇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陆昀道:“我要把你碎尸万断!” 彩⾐老太婆一晃⾝,老鹰抓小似地把陆昀提了起来,厉声道:“好小子,我老人家撕了你!” 陆昀面如死灰栗声叫道:“薇妹,我永远是爱你的但愿来生有缘重聚!” 徐文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他困惑了,姓陆的小子果然如此情重么? 彩⾐老太婆左右手分握陆双⾜,向外一分… “姥姥!” 方紫薇哭着嘶唤了一声。彩⾐老太婆停下了手。 “丫头,你是什么意思?” “请…姥姥你放了他!” “什么,放了他,你不是要把他碎尸万段吗?丫头别被他花言巧语冲昏了头,狼子野心,你受的教训还不够?你还看不出这小子的为人?” “姥姥,请您…饶了!” “咳!” 彩⾐老太婆脫手一掷,陆昀被摔到两丈之外,惨哼出声。这一摔,正好摔到距徐文隐⾝之处不及八尺的地方,徐文真想一掌憋了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陆昀好半晌才嗯哼着坐了起来,哭丧着睑道:“薇妹,你就成全我吧!” 方紫薇厉声道:“你滚!” 陆昀“唉!”声叹了一口气,以一种诚挚得可以使任何人心动的音调道:“薇妹,愚兄一步走错,自知此生已不配与贤妹亲近,复有何生趣,只愿一死以赎罪愆,贤妹就成全愚兄吧!” 方紫薇跺了跺脚,以袖掩面,再次道:“你给我滚!” 同样一句话,但已不若先前的严厉。 陆昀咬了咬牙,道:“贤妹,愚兄对天起誓,此生只属贤妹一人!” 彩⾐老太婆似已不耐,大喝一声道:“小子,别耍花腔了,要命的快滚,否则我老人家劈了你!” 陆昀深深地注视了方紫薇一眼,凄然道:“贤妹,别了,恕我不说再见!” 见字出口,人已掉头如飞而去。方紫薇张口呼,但声音没有出口,泪⽔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徐文本想追下去毙了陆昀,但一想又忍住了,他必须与方紫薇一谈,许多问题须要从她口里找答案,胜过自己盲目摸索,所顾虑的是这彩⾐老太婆… 心念未已,只听彩⾐老太婆冷森森地道:“什么人还不给我老人家滚出来,难道要相请么?” 徐文心头一震,暗忖,原来自己的形迹早已败露,正待… 突地 冷笑声起,一条⾼大的⾝影,从浓技密叶中缓缓出现。徐文松了一口气,对方所指并非自己,定睛望去,只见这出现的赫然是一个发⽩如银,头束着金箍的头陀,手拿一方便铲,看来总在百斤之外,泰然走向彩⾐老太婆。 彩⾐老太婆显然十分意外,栗呼道:“是你?” 那头陀好整以暇地走到距彩⾐老太婆不及一丈之处,才停了步子,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吧?” 彩⾐老太婆“呃”了一声,道:“⽩首太岁,的确想不到,我以为你早该骨⾁化泥了!” 徐文心头大大一震,想不到这头陀便是小时候曾听⽗亲提起过的“武林双怪” 之一的“⽩首太岁”那这老太婆必是另一怪“彩⾐罗刹”无疑了。双怪生怪僻,一般的心狠手辣,数十年前,黑⽩两道人物,闻“双怪”之名而丧胆。据说“双怪” 在一场搏斗中两败俱伤,双又坠岩而死,看来传言多半不⾜采信。 果然,正如所测“⽩首太岁”狞声道:“‘彩⾐罗刹’,我若死了,谁替你收尸?” “彩⾐罗刹”老脸一寒,道:“⼲脆说出你的来意吧?” “当然是算那笔老帐!” “如何算法?” “三十年前,峨嵋金顶那一战我以为应该分出生死,想不到你还活着…” “你的意思是非分生死不可?” “当然。” “动手吧?” “慢着!” “还有什么话要说?” “规矩不能让,本人动手不许有第三者在场。” “彩⾐罗刹”向万紫薇一挥手,道:“丫头,离开,回山去吧。” 方紫薇窒了一窒,道:“姥姥,我不回山!” “那你到哪里去?” “我…” “你敢不听我的话!” 方紫薇幽凄地望了“彩⾐罗刹”一眼,樱翕动,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最后拜了一拜,站起⾝来,向林外走去。 徐文精神一振,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从方紫薇⾝上发掘久积心头的那些谜底了。就当他准备动⾝追方紫薇时“⽩首太岁”却开了口:“小子,滚出来!” 行迹既已败露,他当然不屑溜走,心念一转,依然把“毒手”拢回⾐底,让左袖虚飘着,昂然现出⾝形。 “⽩首太岁”一句话不吭,抡起方便铲便向徐文兜头砸去… “彩⾐罗刹”大喝一声:“住手!” “⽩首太岁”不期然地收回了铲势,道:“什么意思? “你不能碰他。” “他又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们会主的朋友。” “会主!哈哈哈哈,我倒忘了‘彩⾐罗刹”竟然也侈谈卫道,的确是武林千古绝唱,哈哈哈…”“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 “凭你‘彩⾐罗刹’双手⾎腥,也想成佛?” “用不着徒费口⾆之争。” “⽩首太岁”⽩眉一轩,道:“也罢!老夫破例一次要这小子快滚!” “彩⾐罗刹”冷冷地道:“他必须留下。” “留下?为什么?” “作个见证!” “⽩首太岁”纵声狂笑道:“奇闻!奇闻!老虔婆居然也要见证了…” “彩⾐罗刹”重重地一哼道:“老⾝忝为‘卫道会’一员,即使是人私恩怨,也不愿贻人口实!” “他配么?” “为什么不配?” “哼,老虔婆,你迫老夫一再破例,也罢,留个人为你收户报丧,也免费老夫手脚。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必须能接老夫一掌。” “‘⽩首太岁’,少卖乖,你是存心要把他毁在掌下是不是?” 徐文可有些忍不住了,他本心当然不愿作什么见证,谁死谁活与他毫不相⼲,但他却想乘机一睹双怪功力“彩⾐罗刹”既是“卫道会”一员,在自己索仇的行动中,也是一名劲敌,对她有事先了解的必要,另外也是不忿被对方轻视“地狱书生”四个字在江湖中也是够响亮的。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这么一说,在下倒想当这见证人了!” “⽩首太岁”气焰迫人地道:“小子,你可估量好了,这证人不好当呢!” “彩⾐罗刹”立即接口道:“为什么定要他先接一掌?” “看他配不配当证人!” “这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老虔婆,证人这花样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你要他接你一掌显然居心险恶…” 徐文剑眉一轩,淡淡地道:“接一掌也无妨!” “彩⾐罗刹”一瞪眼道:“娃儿,你是敝会会主的上宾,老⾝将来难以向敝会主待!” 徐文心中暗笑,这上宾自己做得糊里糊涂,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谋,她这关心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该会总巡就曾向自己下过两次杀手,若非命大,早已死了,这些矛盾事件,的确令人莫测⾼深。当下莞尔道:“在下倒极想试试这位前辈的掌力!” “彩⾐罗刹”一顿⾜道:“老⾝收回前言,不要证人了,娃儿,你请吧!” “⽩首太岁”鼻孔里一哼道:“你愿意出尔反尔,老夫却言出不改,要走也得先接一掌。” “你以杀人为乐?” “老虔婆,你变得心慈了!哈哈哈哈…”徐文当然知道“彩⾐罗刹”是怕自己接不下“⽩首太岁”一掌,而“⽩首太岁” 的存心也是想一掌毁了自己,以维持他那所谓的“规矩”自己在没有受“⽩石峰” 断岩下的怪老人轻功之前,极有可能接不下对方一掌,这点,当然没有说明的必要。 “彩⾐罗刹”维护自己的动机本来也是个谜呀。 他一昂首向前挪了两步,道:“请赐招!” “彩⾐罗刹”无可奈何地退开一步,道:“娃儿,这反是老⾝害了你了!” 徐文一偏头,道:“土可杀不可辱,在下是自愿接受这考验的!” “⽩首太岁”把方便铲到左手,沉声道:“接掌! ⾝形微微一挫,右掌猛然挥出,一道撼山劲气,罩⾝撞向徐文。 徐文可丝毫也不敢大意,凝聚毕生功力于右掌,吐气开声,击过去… “砰”然一声巨响,沙飞石舞,木叶萧萧,数丈之內,枝残树秃,迸撞的劲气,如百帛齐裂,声势十分惊人。 徐文只觉眼冒金花,逆⾎上涌,但他终于忍住半分不移,兀立如山。 “⽩首太岁”已退离原立脚点四尺之多,面上的肌⾁在菗动,眼中出使人不敢视的厉芒,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罢了,老夫自取其辱,‘⽩首太岁’从此除名!” 一弹⾝,闪电般消失于林中。 “彩⾐罗刹”却怔住了,半晌作声不得。这结果实在太出她意料之外,她做梦也估不到徐文会有这⾼的功力。 徐文內心相当动,他测出自己目前功力已可把复仇意念化为行动。 “彩⾐罗刹”怔怔地开口道:“小友,你的功力超出老⾝想象之外!” “谬赞了!” 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超出你意料之外的事还多着呢! “彩⾐罗刹”顿了一顿之后又道:“小友是路过此地么?” 徐文心念一动,道:“在下有事专诚拜谒贵会主!” “哦”如此与老⾝一道⼊山吧?” “请!” 两人一道,直奔“卫道会”总坛。徐文心中深悔错过了迫蹑红⾐少女方紫薇的机会,以后要找与方紫薇独晤面的机会恐怕很难,如果不用智计,要想揭开心中的许多谜底,实在不容易,但事已至此,只好随机应变了。 一路奔去,他发觉此地情况与上次参与立舵大典大不相同,⼊山处已设置了关卡,沿途卡哨密布,总所在地又新添了不少房屋,规模气派更大了。 “彩⾐罗刹”在会中的地位似十分崇⾼,毋须通禀直带徐文进⼊议事大厅。 徐文被招呼落座之后“彩在罗刹”辞退,徐文迅地转着念头,一会面对“卫道会主”应如何才能试探对方意向… 心念尚未转完“卫道会主”已从角门出现。 徐文赶紧站起⾝来,躬⾝道:“在下见过会主!” “卫道会主”慡朗地一笑道:“小友少礼,请坐!” “谢坐!” 双方分宾主坐定之后,一个素⾐小婢献上两盏香茗“卫道会主”又道:“难得小友光临,本人至感欣快!” 自称本人而不称本座,表示出对徐文是特殊礼遇,徐文的感受却相反,越是如此,他越觉对方深沉可怖,这其中不知隐有多大的谋,当下欠⾝道:“小可冒昧造访会主莫怪!” “哪里话,本人求之不得!” 徐文横了横心,决定话⼊正题。 “会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小友有话但说无妨。” “在下想与贵会总巡当面一谈。” “是邱云么?小友认识他?” “一面之缘。” “这容易。” 说着,一敲金钟,立即有一名黑⾐汉子出现厅门。 “执事弟子王十目听令!” “传邱总巡!” “遵令谕!” 黑⾐汉子领命退下,不多时,一个面孔黎黑的中年汉子出现厅门。 “卑职邱云参见会主!” “进来。” “是!”黑面汉子恭谨地进⼊厅中,面对会主,垂手肃立。 徐文心头立时涌起了杀机,但他竭力控制住不在面上表现出来。 “会主宣召有何见谕?” “这位少侠要见你。” “啊!”总巡邱云啊了一声,似乎很感意外地把目光投向徐文,徐文的目光正好与对方相接,他感觉那眼神除了诧疑之外,他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特殊表情。 “少侠要见区区?” “正是!”“有何指教?” 徐文缓缓离座而起,沉凝十分地道:“在下特来呜谢昨夜阁下的厚赐。” “什么?” 邱云惊呼了一声,黑脸上尽是茫然之⾊。 徐文俊面一寒,冷冷地道:“阁下的⾝手区区十分佩服,不过,就是稍欠光明。” “卫道会主”双目暴厉芒,一字一顿地道:“邱总巡,怎么回事?” 邱云惊愕地退了一步,道:“卑职不明少侠之言何指?” 徐文冷冰冰地一笑道:“阁下,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必虎头蛇尾,区区自忖与阁下无怨无仇,阁下所为必有原故,是以特来请教!” “卫道会主”厉声道:“邱总巡,别忘了你的⾝分与会规,事无不可对人言,到底怎么回事?” 邱云双眉紧锁,困惑万状地道:“卑职的确不明究里?!” “会有这样的事?” “如有欺瞒,愿受会规制裁!” 徐文咬了咬牙,暗道;戏演得不错,一搭一档,煞有介事。 “卫道会主”一摆手道:“小友,事不难查明,请坐下慢谈。” 徐文依言坐下,中那股怨毒,几乎破腔而出,若非有所愿虑,他早已出手了。 “卫道会主”接着又道:“小友,可否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本人或可有个区处?” 徐文心念疾转,自己说出经过,指出证据,看你如何辩解。心念之中,沉缓地道:“不久之前,在下被一个锦袍蒙面怪客猝施暗算,几乎一命不保…” “卫道会主”⾝躯似乎一震,道:“锦袍蒙面人?” 徐文避视着对方,似要看透这神秘会主的內心,但,从对方的眼伸,他看出一种惊愕与恨的混合⾊彩,这离题已不远了,当即沉重地一颔首,道:“不错,一个锦袍蒙面人!” “他叫什么?” “不知道。会主可认识此人?” “小友再说下去!” “之后不久,在旅邸中,在下又遭了毒手,险死获生,凶手仍是那锦⾐蒙面人!” 说着目光不期然地向邱云一扫。 “啊!以后呢?” “昨夜,在距此百里的庙中,在下第三次遭杀手!” “仍是那锦袍蒙面人?” “不,是这位邱总巡阁下!” 邱云连退了两个大步,张目结⾆,说不出话来,脸红,成了紫酱之⾊。 “卫道会主”沉思了片刻,道:“不可能。” 徐文冷笑了一声道:“会主此言必有所据?” “当然有两点反证。” “请教?” “第一,邱总巡昨⽇整⽇参与本会一个会议,寸步未离总坛,当然不可能到百里外对小友下手。第二,据刚才本会客卿‘彩⾐罗刹’谈及小友一掌而挫名头煊赫的‘⽩首太岁’,证明小友功力超过邱总巡甚多,邱总巡似无法对小友施杀手?” 这两点理由听来无懈可击,但徐文已有定见,冷冷地道:“会主可肯听听在下的证据?” “哦!这当然,请讲。” “第一,下手之人,自称贵会总巡,而且形貌相符!” “噢?” “第二,当场还有目击者被害者…” “谁?” “被害的是‘五雷宮’属下弟子,目击者有‘天台魔姬’与‘痛禅和尚’!” “‘痛禅和尚’何许人?” “这倒不详!” “卫道会主”目注总巡邱云,邱云困惑至极地摇着头。“卫道会主”低头一沉昑,目光回到徐文面上,道: “小友,也许有人冒邱总巡的形貌?” 对方退得一⼲二净,徐文可再也按捺不住了,陡地站起⾝来,栗声道:“在下尚有证据!” “卫道会主”从容地道:“小友还有证据?” “不错,这证据在邱总巡⾝上。” 邱云惊呼声:“我?” “卫道会主”也站起⾝来,凝重地道:“什么证据? “请邱总巡除下英雄巾!” 邱云面现怒容,似乎碍于会主而不敢发作。“卫道会主”沉声道:“除下!” 邱云无可奈何,一把抓下了英雄巾。 徐文目光一转之下,呆了,对方头上没有任何疤痕他清楚地记得,黑面汉子自承是“卫道会”总巡“天台魔姬”喝破对方便是冒充⽗亲的锦蒙面人,头侧耳上的疤痕,十分清晰,而现在对方却没有。 这的确是个可思议的怪事。 “卫道会主”发话道:“小友,请指出证据?” 徐文不答,心念电转,那疤痕也许能籍巧妙的易容手法加以掩饰,但有一样却假不了,对方能抵挡自己的“毒手”杀着,这是最后一着棋,如果落空,一切推想便落空了,如果事实证明不误,今⽇虽⾝虎⽳,只好豁出去了。 心念之中,闪电般朝邱云撞去“毒手”猝施。 “卫道会主”防不到徐文会来这一手,不由惊呼出了声:“你!” 惊呼声中,邱云“砰”然栽了下去,手⾜一拳动,便寂然了。 “卫道会主”栗声喝道:“小友在此杀人!” 徐文方寸大,一切全落空了,对方并不能抵挡自己的杀手,就此摊开来指明索仇吗? 还是先救活对方另作他图?他飞快地作了决定,急取解药纳⼊对方口中,然后伸指点了对方数处⽳道,咬着牙道:“他死不了,在下只是作最后的探测!” “卫道会主”利剑似的目芒,直照在徐文面上,半晌无言。 徐文预料他可能出手,但他竟没有,实在令人不解。 邱云既不是冒充锦袍蒙面人向自己几次下毒手的人,则自己的⾝分是否已为对方所悉,又成了谜了! 那冒充邱云的人又是谁呢? 那人迭次要毁自己的目的何在呢? “卫道会主”悠悠地开了口:“小友,没事了吧?” 徐文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在下十分抱歉!” “是非辨明就好,无所谓。” “谢过会主!” “小友方才提到锦袍蒙面人?” “是的。” “这与邱总巡何关?” “昨晚那位自称贵会总巡察的凶手,头侧有一个疤痕标记,与锦袍蒙面人一样,所以在下有这冒昧之举!” “哦,原来如此,本人保证,这谜底不久就可揭晓!” 徐文心中一动,道:“莫非会主已知锦施蒙面人的⾝分?” “业已有了端倪!” 徐文心內又打了一个结,锦袍蒙面人之一是自己的⽗亲,另一个是假冒的,对方所说已有端倪,是指何者而言呢?如果自己追问下去,势必露出破绽,自己是就此开明叫响抖出⾝分索仇?抑是再假以时⽇先开解那些惑人的谜底呢? 那冒充邱云的人,不但能挡住自己杀手,也知道自己“毒手”之秘,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也太可怕了,他会是谁呢? 总巡邱云哼了一声,睁眼站了起来。 “卫道会主”一摆手道:“邱总巡,没事了,下去休息吧。” 邱云横了徐文一眼,施礼而退。 你又感到面对⾎海仇家,就此离去,实在心有未甘,好歹总要探些线索出来,作为以后行动的准据,但如何开口呢? 心念几转之后,他想到了一个旁敲侧击的方法问道:“会主,在下可否再冒读一个问题?” “谈不上冒读两字,小友有话请讲,还是坐下谈吧!” 两人又重新落座。徐文昅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在下江湖小卒,竟蒙会主厚礼有加,甚是不解? “卫道会主”哈哈一笑道:“小友,这也许是缘分,本人很欣赏小友的器宇与为人。” “在下声名狼籍,五体不全,这…”“小友,外貌不损于气质,声名更是无征之物!” “在下自惭形秽,实在不敢当会主青睐…” “小友特谦了!” 一句话又等于⽩说,对方不着痕迹地撇了开去,明知是虚语,但又无词驳倒对方,难道对方真的不知自己的来历与秘密么?” 另一个问题,倏涌心头,他想起曾被自己救活的上官宏,只要提出上官宏,定可测出对方的诚与伪。上官宏与⽇中了⽗亲的“摧心”剧毒,倒卧道旁,自己不察因由,任救了他,也许他就是⾎洗“七星堡”的主凶同时,也必是对方一路的人物。 心念之中,装着若无其事的淡然态度道:“会主认识上官宏其人否?” “卫道会主”⾝躯一震,目注徐文片刻,坦然道“认识,他曾受小友救命之恩,无时或忘!” 徐文又是一个意外,对方竟然毫不隐瞒,看来自己的⾝分并不为对方所悉。 “请问他人现在何处?” “他因别有苦衷而暂时埋名,这一点请小友鉴谅!” “哦!他也该是‘卫道会’一员?” “这一点本人不否认。” “听说他与‘七星堡主’徐英风有夺灭子之仇?” “卫道会主”目中突然闪怨毒之光,但随现即隐,一颔道:“有这回事!” “另据江湖传言,‘七星堡’已遭⾎洗?” “小友疑是上宮宏所为?” “在下既知双方结仇经过,不能没有此想!” “小友问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徐文暗自一咬牙,道:“随口问问而已。” “卫道会主”沉昑了片刻道:“话说到这里,本人明告小友,小友能作敝会上宾,便是因为上官宏的关系!” “哦?”徐文这才恍然,上宾之谜,算是得到了解答,他本待追问上官宏的下落,好着手复仇,但一想不妥,对方业已待过了,再问可能露出马脚,既已知道他是“卫道会”中人,而且⾝分不低,必要时,他出面并非难事。 “卫道会主”又道:“另外一点,上官宏索仇的对象只徐英风一人…” 徐文一怔,迫不及待地问道:“会主的意思⾎洗‘七星堡’并非上官宏所为?” “正是如此!” “听说‘七星堡主’与手下‘七星八将’功力不弱,是谁有此能耐呢?” “这…目前仍是一个谜,不过徐英风多行不义,仇家不少。” 徐文心中暗骂道,推得倒⼲净… 蓦在此刻 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厅门:“无影摧心手!” 徐文大惊失⾊,陡地离座面起。 一个枯瘦老人出现厅门,他正是与徐文同过席的总坛掌令“崔无毒” “崔无毒”无毒不识,无毒不解,是当今毒道巨擘可是生平从不以毒害人。 “卫道会主”皱眉道:“崔掌令,有事么?” 徐文自觉涵养修行还不够,太过冲动,忙自警惕收慑心神。 “崔无毒”施了一礼道:“禀会主,卑座可否与这位少侠一谈?” “可以,请进!” “崔无毒”迈步⼊厅,朝徐文又一拱手,道:“少侠久违了!” 徐文一颔着道:“彼此!彼此!阁下有何指教?” “少侠请坐下!” “阁下请!” “崔无毒”向会主告了座,徐文也乘势落回原座。 “卫道会主”目现骇异之⾊,沉凝地道:“崔掌令方才说什么?” “卑座说这位少侠已练成了传闻中的‘无影摧心手” “噢!‘无影摧心手’?”锐厉的目光,投向了徐文。 徐文內心相当震惊,除“⽩石峰”的怪老人与冒充邱云的人外,又一个认出他秘密的人。事已至此,辩驳已属多余,当下一颔首道:“不错!” “崔无毒”凝视着徐文又道:“有句话少侠莫见怪“阁下有话但讲无妨。” “敝会不久前在‘清源专’罹难的弟子,中的也是‘无影摧心’之毒。 徐文心头一震,道:“阁下莫非认为…” “崔无毒”把手连摇道:“不!不!少侠别误会,‘清源寺’罹难者是被仇家在酒菜中下毒,而并非个别死于‘无影摧心手’,不过…” “不过怎样?” “推心之毒,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毒方,能配制此毒,已属难能,少侠竞能练成了“无影摧心手’,在毒道之中实在是奇迹。” “阁下据说是无毒不解?” “只此毒例外!” “哦! “少侠师承可否见示?” 徐文略略一窒,道:“这一点尚请海涵,歉难从命! 蓦在此刻 一个蓝衫中年人,匆匆奔至厅门,语带颤地道“总管古今人有急事面禀会主!” “卫道会主”目光朝蓝衫中年一扫,道:“什么急事? “有人闯山!” “什么?有人闯山?” “是的!” “卫道会主”霍地站起⾝来,掌令“雀无毒”也跟着起立。 “什么样的人?” “‘五雷宮’宮主‘震九天’殷止山亲率宮中好手五十余名寻仇…” “寻仇?本会与‘五雷宮’向无过节,寻的是什么仇? “对方来势汹汹,一举破了前关,本会弟子已有数十人罹难…” “卫道会主”目寒芒,厉声道:“赵堂主抵不住么? “赵堂主在破关之时殉职!” “什么,赵堂主殉职?” “是的,守关弟子死伤殆尽!” “有这等事?” “两位太上护法业已闻讯驰援,但…” “怎么样?” “仍有抵挡不住之势!” “凭区区‘震九天’殷止山有多大道行…” “对方手下有两人功力奇⾼…” “嗯!崔掌令!” 掌令“崔无毒”打了一个道:“卑座听令!” “传令备战,命红⽩二旗堂主率所属香主随本座往前关应战,其余守护总坛。” “遵令!” “崔无毒”向徐文一颔首,疾步出厅而去。 “古总管?” “卑职在!” “总坛守卫由你负责指挥!” “遵令!” 古今人也匆匆施礼退去。 徐文心念连转,所谓的太上护法,是否指的是“无情叟”与“丧天翁”等老怪物,如果是“五雷宮”的实力,未免太骇人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自己是否乘机而动,摊开底牌索仇呢? 他心里浮现出五雷公主殷⽟燕派人引自己到庙中的那一幕“五雷官”寻仇,定是为了那冒充“卫道会”总巡的黑面汉子残杀该宮好手的过节。 心念之中,只见“卫道会主”从容地开口道:“小友,可否宽坐片刻,容本人前往处理…” 徐文离座道:“在下倒想见识一番,如果会主允许的话?” “如此请随本人来!” 走出总坛大门。已有两老者与六名劲装佩剑汉子伫候,想来便是红⽩二旗堂主与所属香主了。 到处人影浮动,空气呈现一片紧张。 “卫道会主”一挥手,当先奔去,徐文紧紧跟进,以后是二堂香主。 等穿越广场,绕过山坳,隐隐已闻杀伐之声。 顾盼间,来在一块连接山嘴的一块平场之前,只场央中一⾼一矮两个⽩发老人正与两名⽩⾐人打得难分难解,声势相当骇人。另有数十人,远远环列平场的对过边缘,人墙前面,一个⾼大的⾁袍巨人,想来便是“五雷宮”掌门“震九天”殷止山了。 场中地上,躺了不少尸体,有的重伤未死,还发出断续的呻昑。 徐文与“卫道会主”一行,直赴场中。 数当今武林,能与“无情叟’与“丧天翁”相颉抗的,屈指可数,这两名⽩⾐人,不过“五雷宮”属下两名⾼手,竟有如此能耐,那“五雷宮主”殷止山的功力,岂非更加不可思议? “无情叟”的“大震之术”武林一绝,何以不见施展“丧天翁”的掌上功夫,武林难找匹敌,竟也敌不下对方? “住手!” 一声断喝,出自“卫道会主”之口,犹如裂帛,耳惊心,场中四人倏地分了开来。徐文看清了那两名“五雷宮”⾼手,年不过四十之间,面不红,气不,而“无情叟”与“丧天翁”反而有些力乏的现象,这的确令人难信。 两者怪退了回来,默然无语。 “卫道会主”沉重地道:“两位请稍憩,容本座对付!” “无情叟”⽩眉倒竖,气呼呼地道:“对方会施毒,老夫二人若非修为精湛,早已不堪设想!” 徐文听了,不由心中一动。 “卫道会主”颔了颔着,扬声道:“请殷掌门人答话!” ⽩袍巨人迈步近前,在距“卫道会主”两丈之处停住脚步。 “卫道会主”一抱拳.道:“贵掌门率众行凶,必有指教?” “震九天”殷止山嘿嘿一阵冷笑道:“贵会自诩卫道,所行令人不齿,本宮主是索⾎而来!” “阁下此言必有所据?” “当然,本宮先后有八十七名弟子丧生‘卫道会’之手…” “本会主竟一无所知,岂非怪事?” “嘿嘿,⾎债⾎还,多言无补实际!” “阁下何不说说事实经过?” “你自己问自己吧,本宮主不愿多费⾆!” “阁下到底是何居心?” “无何,为本宮死难弟子报仇!” “卫道会主”怒哼了一声道:“殷止山,阁下闯关人,欺人太甚,若不代明⽩,就别想出桐柏山了!” “五雷宮主”恶狠狠地道:“会主大言炎炎,唬不了人,本宮主今天要⾎洗桐柏山!” “本会以卫道为宗旨,务必要先明是非?” “嘿!嘿!会主此言着实动听,请问,既然开帮主舵,标榜卫道,所行不论,阁下的名号来历,未曾昭示江湖,本宮主愿先闻⾼论?” 徐文精神一振,这是他存在心底的一个谜,苦于有机会揭晓“五雷宮主”这一问,正中下怀,的确一门之长,而不公开来历于武林,是从未听闻的怪事,这问题看“卫道会主” 如何答复…” “卫道会主”侃然道:“一个门派立⾜于武林,只要不背‘武道’,不违本旨,便可无愧以对武林天下,至于名号来历,纯属个人私事,昭示与否,不关宏旨。” “这近乎诡辩,正道武士所不屑为。” “姓殷的,不必节外生枝,先谈正事。” “震九天”殷止山突地把目光移向徐文,栗声道:“他就是‘地狱书生’?” “不错。” “原来他也是‘卫道会’刽子手之一,他⾝上也负数十条人命!” “卫道会主’回顾了徐文一眼。 徐文当然明⽩自己曾被“五雷宮”公主殷⽟燕误为杀人凶手的那回事,心知在这种情况之下,分辨全属多余,当然他也无意辩⽩,倒是被扯⼊仇家一路,这一点不能不说明,当下冷冷地开口道:“在下并非‘卫道会’中人,殷掌门请记清楚!” “你小子的意思是单独算账?” “在下悉听尊便!” “好极了!” “卫道会主”回首道:“小友,你此来是客,不宜在此出手,本会有义务保你全安。” 徐文冷笑在心头,淡淡地道:“敬谢好意,在下不拒绝任何挑战!” “卫道会主”冷厉的目芒朝“五雷宮主”面上一绕,字字如钢地道:“姓殷的,划出道来?” “五雷宮主”狞声道:“没有什么道不道,本人此来并非比武较技,若非本宮数十条人命搁在桐柏山,便是‘卫道会’冰消瓦解!” “卫道会主”咬了咬牙,道:“不计后果了么?” “正是如此!” “本座郑重声明,目前业已发现有不肖之徒假冒本会弟子,肆意行凶,显然居心叵测,望阁下再作三思。” “这话只会说与三尺童子去听。” “卫道会”随行各堂香主一个个怒目切齿,口里哼出了声。 这时,总坛掌令“崔无毒”率领二十余名弟子,驰至现场,首先为“无情叟” 与“丧天翁”两太上护法解了毒。 徐文复仇之心蠢然动,如果双方发生混战“卫道会”各⾼手被分别牵制,自己首先对付“卫道会主”然后各个击破,不难一举成功,虽有因人成事之嫌,但为了“七星堡” 百余条人命⾎债,又何必计较这些… 场面充満了恐怖的杀机。 以徐文目前功力,加上“毒手”如果乘机展开复仇行动“卫道会”所面临的命运,可想而知。 当然,徐文的心思谁也不知道。 “卫道会主”栗声道:“殷止山,本座话已说明,对同道算有了代,后果之责由你自负。” “五雷宮主”不屑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卫道会’标榜卫道,为祸武林,这种掩耳盗铃的作为令人不齿!” “是非自有公论,不必费⾆了。” “五雷宮主”一挥手,暴喝一声:“上!” 数十名⽩⾐人,在“五雷宮主’一挥手之间,纷纷扑出。“卫道会主”也发令战,⾎的序幕,于是展开 “五雷宮主”殷止山在下令之后,扬掌攻向“卫道会主” 其余的展开了一场混战。 徐文冷眼旁观,他发觉“五雷宮”来人,除了那两名接战“无情叟”与“丧天翁”的⽩⾐人外,其余的功力并不如先时想象的⾼,所以两名⽩⾐人显得十分突出。而两人之中,⾝材⾼大的拼战“丧天翁”招招硬接硬打,双方功力悉敌。⾝材较小的与“无情叟”作对,却是避重就轻,凭奇奥的⾝法,展开游斗。 “五雷宮主”殷止山每发一掌,场中便传出震耳的一声霹雳。“卫道会主”应付十分从容,显然功力在对方之上。徐文最注意的便是这一点“卫道会主”与未曾出现的“轿中人”是他心目中的两个劲敌。另一个“武林双怪”之一的“彩⾐罗刹”从另一怪“⽩首太岁”来衡量,应付⾜可有余,如果“卫道会”的好手,仅已止于所知的这几人,报仇的胜算便提⾼了。 场面令人动魄惊心。 暴喝、惨号,加上金铁鸣。掌风嘶吼,汇成了一首狂疯的乐章。 情况之现端倪,除非“卫道会主”与“无情叟”、“丧天翁”、“崔无毒”等几个巨头倒下“五雷宮”要⾎洗桐柏山的大言是无法兑现的,反之“卫道会” 以逸待劳,后援深厚,总坛方面的数百弟子实力未可小觑“五雷宮”方面便不乐观了。后果如何,还不能逆料。 徐文像一尊顽石,兀立在惊涛骇浪之外,而他此刻的內心,也与这场面差不多,动几达沸点。 他想 如果此刻⽗亲不速而至,是复仇的千载一时良机。 如果自己此刻加⼊战圈,情势立可改观!” 一声闷哼传处,只见“五雷宮主”被“卫道会主”打得口吐鲜⾎,但那撼山栗岳的“五雷掌”威势并未消减 战况惊人到了极点。 场中,双方伤亡的人数相等,但都属一般弟子。 “丧天翁”须发蓬飞,⾁球似的躯体滚转溜动,看样子竟敌不住那⽩⾐人诡辣的招式: “无情叟”一对,仍轩轾不分。 出手?抑再等待? 徐文面临最大的抉择。 他深知仇家人多势众,如要出手,必须成功,否则今后复仇的行动将万分艰难。 使他犹豫不决的是“卫道会主”否认⾎洗“七星帮”而⽗亲却又指出仇家便是对方。 首要仇魁上官宏迄未现⾝,到底真正的仇人是哪些,一直没有具体的了解盲目动手,似非所直? 如何能制住“卫道会主”? 这念头,像电光般闪过脑海,他挪了挪脚步… 蓦地 惨号之声大盛,⽩⾐人纷纷栽下,一条彩⾐人影,如孽龙出海,在嘲中翻腾“彩⾐罗刹”现⾝了。 紧跟着,无数人影,从四周合围,登时圈成了一道人墙。 一项彩轿直泻场中。 徐文心头一震,动手的念头暂时中止。 彩轿直落在“丧天翁”与⽩⾐人⾝前。 “住手!” “轿中人”轻喝一声,声音不大,但⼊耳有如针刺,全场每一个无不听到,这显示出她的功力已到了某一极限。 同一时间“五雷宮主”又挨了“卫道会主”重重的一击,⾎箭再噴,⽩袍前襟被缀上了朵朵刺目的红花,⾝形一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卫道会主”却未续下杀手,适时收手后退。 其余的人,也在此时住了手。 地上,平添了数十具尸⾝“五雷宮”弟子占了多数。 “丧天翁”虽停了手,仍在吹胡瞪眼。 “轿中人”冷厉地发话道:“阁下何方⾼人?” 那与“丧天翁”手的⾼大⽩⾐人嘿嘿一笑道:“这一问岂非多余,自然是‘五雷宮’弟子。” “五雷宮”残存弟子,狼狈地向“震九天’殷止山⾝后集中“卫道会”已掌握了全场优势。 徐文心中大是失悔,机会算是过去了,如果自己在“轿中人”与“彩⾐罗刹” 未现⾝之前出手,情形将是两样,不过,尤为不解的是与“丧夫翁”、“无情叟” 手的两名⽩⾐人,功力竟在掌门殷止山之上,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注意力移向了“轿中人”这一边。 只听“轿中人”冷厉地一笑道:“朋友,不必蔵头露尾,你与另一位朋友决非‘五雷宮’弟子,第一武功路数不对,第二没有普通弟子功力⾼于掌门人的!” ⽩⾐人惊愣地退了一步,道:“何不现⾝说话,⻳缩轿中是见不得人么?” “无礼!” 喝话声中,一股罡风从轿门卷出,⽩⾐人仓卒封拒,当堂被震退了四五步。 徐文心头一凛,现场中功力最⾼的要数“轿中人”那么,自己是否她的敌手,实在难料。 “轿中人”又道:“朋友,请说出你的来路?” “尊驾何不先报来路?” “‘卫道会’总护法!” “总有个名号吧?” “朋友闯山杀人,犯了武林大忌,本座不愿不教而诛另一边“卫道会主”也向“五雷宮”掌门“震九天”殷止山提出了问话:“阁下一门之长,该有所代的吧?” “五雷宮主”厉哼了一声道:“⽔远山长,自有代之⽇!” “卫道会主”冷峻地道:“殷止山,今天阁下恐怕难以下桐柏山了!” “好大的口气!” “事实会告诉你的。” 这一边 “轿中人”发出了最后警告:“朋友,既然不肯报出来历,本座把你当敌方弟子看待了…” “悉听尊便!” 蓦在此刻,一条纤纤人影,飞泻⼊场,直趋徐文⾝前。来的,赫然是“天台魔姬”徐文不由一皱眉,道“大姐,你怎么也来了?” “天台魔姬”幽幽一笑,道:“你不⾼兴么?” 徐文忙否认道:“不,我没有这意思。” “兄弟,你知道那站在‘五雷宮主’右侧的⽩⾐人是谁?” “他是谁?” 口里说着,目光已扫了过去,那⽩⾐人正是方才与“无情叟”手的那⽩⾐人。 “天台魔姬”抑低了声音道:“我是无意中获知的,此次‘五雷宮’来此寻仇,便是他与另外那⾼大的⽩⾐人怂恿的,这两人都非本来面目,经过易容,冒充‘五雷怂恿的,这两人都非本来面目,经过易容,冒充‘五雷宮’手下,他便是你要找的‘妙手先生’…” 徐文登时面现杀机,急声道:“真的么?” “你不相信大姐我?” “另外那一个呢?” “不知道,不过我曾隐约听他提到‘七星故人’四个字。” 徐文钢牙一错,道:“他们可能是一路人物,说不定那冒充的锦袍蒙面人也是同伙!” 话声中,一弹⾝到了那⽩⾐人⾝前。⽩⾐人机警地退了一步,目中出骇芒。 这突兀的举动,使所有的目光全向了他。 徐文嘿嘿地一声冷笑道:“阁下幸会!” ⽩⾐人一怔之后,道:“‘地狱书生’,我们的事在此时此地解决恐非所宜?” 徐文咬牙道:“要找阁下太难了,区区现买现卖,不拟赊欠!” “你准备怎么办?” “阁下心內明⽩,该代的就代清楚。” “五雷宮主”双睛一瞪,厉声向徐文道:“小子,买现卖好极了,你欠本宮的,就立即兑现吧!” 喝话声中,一掌劈向了徐文。 徐文怒哼一声,半侧⾝,一掌封了出去,功力用到了十成。 “轰”然一声暴震,満场皆惊“五雷宮主”竟被退了三步,牵动了旧伤,口角溢出了鲜⾎。劲风余势,卷起了満天沙石。 徐文横了“五雷宮主”一眼,仍面对⽩⾐人,沉声道:“阁下怎么说?” “何不稍待片刻,等此间事了结之后再谈?” “不必待了,‘五雷宮’朋友的命运已定,别想走出桐柏山了!” “未见得,你拭目以观吧!” 话声才落,只听“卫道会主”惊呼一声:“五雷珠!” 徐文惊悸地一转头,只见“五雷宮主”业已退了两丈。手中握着一个掌大的红球,接着两个⽩⾐人也各亮出了一枚红球,⾝形在慢慢后移。 “天台魔姬”一弹躯娇,到了徐文⾝侧,急声道:“快退!” “怎么回事?” “你不曾听说‘五雷珠’?” “‘五雷珠’是什么东西?” “‘五雷宮’镇宮之宝,此珠出手便炸,任你功力通天,也难逃飞灰之幼。” “传说中的霹雳弹?” “正是此物。兄弟,快!” 不由分说,把徐文拉开丈外。 徐文不由傻了眼,这的确是意想不到的转变,三颗“五雷珠”⾜以使“卫道会主”等几名巨擘丧生,凭“五雷宮”残余的⾼手,加上这两个冒充的弟子,仍⾜以⾎洗“卫道会”而有余。 难道自己一走了之么? 呆下去,结果必是⽟石俱焚。 “五雷宮主”与两名⽩⾐人,各持一粒“五雷珠”三人间隔两丈,等于控制了近十丈的正面“轿中人”等全在控制的范围之內。 “卫道会”一⼲人,全变了脸⾊。 彩轿也退后了一丈多。 “丧天翁”与“无情叟”⽩发倒立,显然是怒极“五雷宮主”哈哈一阵狂笑道:“‘卫道会’大限止于今⽇了,各位有什么遗言代没有?” “卫道会主”目暴厉芒,但声音仍十分镇定,冷凝地道:“殷止山,你够狠,无妨出手试试?” “五雷宮主”狞声道:“本宮主早已说过,不是埋骨桐柏,便是⾎洗此山!” 被“天台魔姬”指为“妙手先生”的⽩⾐人,突地向徐文道:“小子,你不想死的话,乘早离开现场!” 徐文对这句话有些莫测⾼深了,自己如不幸而丧生“五雷珠”下,岂非遂了对方心愿,而对方竟要自己离开到底是何居心?如果说“七星故人”与他是同路,取自己命之不暇,何必保全自己? 谜!猜不透的谜! 心念之中,忍不住道:“阁下什么意思?” “不愿意见你死!” “这岂非违心之论?” “信不信由你!” “阁下认为故示恩惠,就能转变在下的既定观念么? “小儿之见。” “天台魔姬”粉腮绷得紧紧的,略显慌地悄声道:“兄弟,如何?” 徐文坚决地道:“这其中必有谋,我不上这当,要离开我马上可以走,他不会因我一人而掷出‘五雷珠’,再说,凭‘轿中人’等的功力,未见得不能全⾝而退,空间与时间都许可,我要看这场戏如何收场!” “兄弟,三个持珠人的功力也未可小觑,利器在手,情况不能待闲视之,不错,‘卫道会主’等退⾝不难,但退⾝之后呢?问题并未解决,不能让手下弟子遭殃,更不可能弃总坛而走…” 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卫道会主”虽表面镇静,但相信他內心必已相当慌,这不能凭功力应付的场面,的确无法应付,这不是生死问题,而是“卫道会”的声名问题,如果应付不当“卫道全”将无法再立⾜武林。 “妙手先生”改扮的⽩⾐人,再次发话道:“‘地狱书生’,你真的想到曲酆都城赴考么?” 徐文咬了咬牙,没有答腔,心中已有定见,他当然不会傻到与仇人做一路,只是,他考虑到如果“卫道会主”等丧生“五雷珠”下,自己复仇的愿望岂非落了空,未能手刃仇人,如何对堡中死难家人与同门的地下英灵? 他又面临一次重大的抉择。 一个意念冲上脑海,如果自己此刻猝然出手,制住“卫道会主”离开现场,从“卫道会主”⾝上追索所有仇家,现场的演变,本就不必去管它了。 心念之中,倏地转头问“天台魔姬”道:“大姐,你马上离开!”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快离开!” “不,我生死与你一道。” 徐文急得一跺脚道:“你会误了我的大事!” “天台魔姬”正想开口说什么,忽地,只见⼊山关卡方向的人圈,波分浪裂,一个伟岸的和尚,行云流⽔般欺⼊场中。 全场起了一阵动。 “五雷宮主”回头一看,洪喝道:“兀那和尚与我止步!” 那和尚⾼置若罔闻,前行如故。 “五雷宮主”暴怒道:“阻止他!” 立即有两名⽩⾐汉子持剑奔了上去,但奇怪得很,和尚不知使的什么⾝法,只一晃,不见人影,两名⽩⾐浪子扑了一个空,那和尚却已到了场中。 这一式⾝法,震惊了全场。 “天台魔姬”颤地道:“兄弟,是他。” 徐文摸头不着头脑,讶然道:“他是谁?” “救过你我一命的‘痛禅和尚’。” 徐文“哦”了一声,想起“天台魔姬”曾告诉自己在被自称卫道总巡的黑面汉子击倒之后,若非“痛禅和尚”突然现⾝,自己势必尸骨不全,当时“痛禅和尚” 追敌而离,缘悭一面,想不到此时此地,又会现⾝。 “痛禅和尚”目光遍扫全场一周,在徐文与“天台魔姬”面上一停,在他的记忆中,徐文与她当时已气绝⾝亡。 徐文赶紧施礼道:“敬谢禅师⽇前救命之恩!” “什么,你俩…” “在下姐弟死里逃生。” “阿弥陀佛!” 一转⾝,面对“五雷宮主”沉声道:“殷施主,请收了‘五雷珠’!” “五雷宮主”栗声道:“大和尚如何称呼?” “贫僧痛禅!” “出家之人,何必来淌这场浑⽔?” “阿弥陀佛,佛门以慈悲为本,消灾弭劫,份所当为!” “本宮主再说一遍,请大和尚离开这是非场。” “贫僧乃有所为而来。” “嗯!大和尚站在哪一边?” “正义的一边。” “那一边算是正义?” “贫僧请施主下令退离现场五丈,收起那不祥之物。” “凭大和尚你一句话么?” “⾜够了。” “大和尚若不迅速表明立场,本宮主可不谙慈悲二字。” “痛禅和尚”双目出两缕清光,迫注在“五雷宮主”面上,目光似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威力“五雷宮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卫道会主”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和尚来历,敌友也无法判明。 “卫道会主”左侧的那⽩⾐人,悄声道:“殷掌门,我们权且退下!” “五雷宮主”自视极⾼,为了⾝分,岂可屈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闻言之下,微一头摇,口里发话道:“大和尚,你到底意在何为?” “痛禅和尚”庄严无比地道:“为武林公道而来!” 左侧的⽩⾐人,突地微“喟!”了一声,连退数步看样子,他已认出了这和尚的来历,目中顿恐怖杀机⾝形陡地弹退两丈,一扬手,掷出了那粒“五雷珠”标是“痛禅和尚” “痛禅和尚”立⾜的位置,恰当双方的中线。 |
上一章 毒手佛心 下一章 ( → ) |
毒手佛心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毒手佛心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毒手佛心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毒手佛心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毒手佛心》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