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神鹰是由陈青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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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浪子神鹰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689 时间:2017/10/3 字数:18956 |
上一章 第十七章 恩怨分明 下一章 ( → ) | |
石家堡后面的坟场。 浪子十三与东方月华相对。 “公子,大奋发不言谢了!” 东方月华眸光似⽔,柔如醉人的东风,尤其眸光里所含蕴的那-份羡慕更颤人心弦。 “谈不上大恩二字。” 浪子十三尽量庒抑住蠢然动的情绪,他明⽩感情的堤防不能有-点缺,否则便会溃决,一发而不可收拾,因为他心里只有小翠,再容不了任何东西,更何况东方月华的立场跟他有微妙的关系。 “公子怎知我陷⾝石家堡?” “令姐传的讯息。” “哦!”东方月华掠了掠鬓边的散发。 美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令人暇思。 “姑娘是如何失手的!” “被一个蒙面老人击倒。” “唔!”浪子十三点头,他早知道是“诛心人”因为月女在话中漏了嘴。 “我姐姐直接找到公子?” “这…哦,不,是别人转的话。” “浪子三郞!” “他…”东方月华眸光连闪:“他为什么亲自来救我?” “大概是力有未逮!” “公子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朋友!对了,姑娘不是说过要嫁给他么?” “那只是句玩笑话。” “那对他不是一种伤害么?” “我没确切答应要嫁给他,是他不自量力提出来的,我说阿对他加以考验,合格了才考虑这问题。” “考验的结果呢?” “今天的事就⾜以说明了。”深深注了浪子十三一眼:“你的小翠说过喜浪子三郞也喜你,你不什么感想?” “一切靠缘份,不能勉強,在下不必去想。” “记得…你对我谈过缘份,公子一样不去想?” 东方月华说的很蓄,但言下之意谁都能听得出来。 “对!”浪子十三点点头。 “不过,我的想法稍有不同。” “怎么说?” “我一向执着,不甘愿听其自然。”淡淡的情意充盈在醇醇的眸光里,还有一份坚毅洋溢在话中,如果这短短一句话换另一种说法,便是“心爱的东西绝不放弃,一定要到手,不管什么缘份不缘份。” 浪子十三的心悸动了一下,这是极难对付的⿇烦。 天已暗,月未升。 四周的景物一片凄- 条人影幽灵般自坟堆中出现,缓缓飘近,停在两丈左近的地方,是个蒙面人。 “公子,对方找上门来了!”东方月华语声带。 “不是那对你下手的蒙面人!” 浪子十三內心一阵狂,他一眼便认出这蒙面人赫然是秘密门户的使者,也就是他一心一意要找的对象。 “你旁观,别动也别说话。” 浪子十三向东方月华叮嘱了-声,然后挪步上前,把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丈许。 “朋友,幸会!”浪子十三先开口。 “的确是幸会,时地均宜!”蒙面人声回答。 “听口气朋友是专为本人而来?” “可以这么说!” “在何指教?” “你应该从江湖除名!” “哈哈哈哈…浪子十三忍不住大笑出声:“朋友的口气大得惊人,很可惜,本人是不受唬的,蒙头遮脸表示见不得人,居然还大言炎炎,在本人除名之先你必须先除命。” 说着,又向前跨了一大步,指风疾嗡嗡有声。 “弹指神功!”浪子十三口里说人却不动。 “波!波!”栗爆不绝于耳,⾜可穿石洞木的指风到浪子十三的⾝上竟然如中铁人,反震消散。 这是什么功力,简直惊世骇俗。 蒙面人收手后弹数尺,显然他受了极大的震撼。 浪子十三单掌立、推出,仿佛是虚势,无声无息。 蒙面人蓦觉如山暗劲庒体而至,急扬双掌以十成功力推拒。 “隆!”然巨响声中,劲气波裂狂掷,地动天摇,土石漫突成幕,惊心动魄四字已不⾜以形容,蒙面人的双⾜没⼊土中齐胫。 一旁的东方月华下意识地连退数步,她自忖新悟透的“般若三式”也望尘莫及。 浪子十三单掌再扬…。 蒙面人从土中子套双⾜,电旋开去,站直,双手下重做接地之势,⾐衫无风自鼓,刹那间变成了臃肿痴肥,不言而喻,他准备施展某种诡异的武功。浪子十三掌又推出。 “蓬!”没有刚才的烈反震,像是声中败⾰,蒙面人真像个空壳⽪人,离地飞起三丈⾼下,凌空-个鹞子翻⾝,双掌下击。 浪子十三立展“鹰扬⾝法”神鹰冲天,在双方⾼度相等的瞬间横劈-掌“轰隆!”外加-声“波!”蒙面人下击的-掌土翻石滚在地面劈成-个坑,而浪子十三的凌空横劈,把蒙面人掷飞到数丈这外。 双方落地,距离已六、七丈有多。 东方月华呆住了。 蒙面人的功力也极为惊人,比之浪子十三并不如何逊⾊。 浪子十三不由也暗自心惊,对方的功力远超出他的印象,看来对方以往的表现是有相当程度的保留。 当然,他不能因此放过对方,正面相对机会并不多,再次施展“鹰扬⾝法”掠空划弧,超越对方落地截阻。 明月已升,银光遍洒。 双方又是近距离相对。 “浪子十三,定要见真章么?”蒙面人目光如炬。 “势所必然!” “目的是什么?” “是你自己找上本人,应该先问你的目的?” “区区的目的很简单,消灭敌人,清除障碍。” “本人稍有不同,在正式运手之前先回答本人一个重要问题…” “说说看?” “灵感寺外的野林中,你以卑鄙手段毁了-个叫小翠的容貌?” “没有!” “你不敢承认!” “浪子十三,没有就是没有,还不至于不敢承认。” 浪子十三大为困惑,-直都认为蒙面人是毁小翠容貌的凶手,而现在竟然不是;不过,照当时情况判断,即使他不是主凶,应该逃不了唆使的责任,他对同伙或手下动辄灭口,对外人还会仁慈么? “那实际下手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你不是发号施令者?” “区区本不知有此事!” 对这毁容事件浪子十三已经无话可说,对方的说词他信或不信都是一样,如果是相信,下手的当然另有其人,如果不信,对方既已断然否认,再追问下去是多余,主要是缺乏证据。 于是,他立即改变话题-一 “好,另-件事你应该知道,谁暗算石大公子?” “什么?暗算石大公子…” “不错!”浪子十三的目光已如钻心利刃。 “哈哈哈哈,浪子十三,你说话未免太离谱了吧?莫不成你要把所有的罪状全扣在区区头上?” “并不离谱,所有先后的⾎腥事件全是你们的所作。” “你们是指谁?” “童子你们这-伙。” “哈哈哈哈…”蒙面人再发狂笑:“你这叫语无伦次,信口胡言,区区没这份修养奉陪菇蘑,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很好,本人一定会留给你照实开口的机会。”志在制敌,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也明⽩此敌乃非常之敌,一反平素的作风,欺⾝出掌便攻。 一出手便是玄厉绝耸的招式,如果是普通⾼手,沾上即可制命。 蒙面人举掌击,出手同样辛辣无匹。 月光下,一场武林窠见的剧打叠了出来,双方所用的招式尽属难找难见的绝学,而且招招凶式式险。 掌风狂猛掷,撕裂了周围的空气,月光也搅碎了。 可惜的是除了东方月华没人有此眼福。 打持续了近盏茶工夫,蒙面人渐落下风,但以他的修为,并非短时间內可以拾掇得下,因为双方的功力悬殊不大,至于双方是否还有什么绝活保留则不得而知,照这等特级⾼手的惯例,功夫不能完全暴露,有些独门绝技,不到不得已是不轻用的,必须深蔵以便应付更多的挑战,以求万一之时自保,同时败中取胜,而占了上风的-方,当然更加妥适运用。 现在浪子十三是占了上风,但他不急于求功,这就是所谓⾼段素养。 绵密地攻守,双方很难捕捉到变势的时机。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月亮已升起老⾼。 蒙面人虽然守多攻少,但招式不,双方还有得打。 远远站立的东方月华心神已完全被这场狠打所昅引。对浪子十三她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情丝也系的更牢。 保留有其限度,浪子十三已不想再耗下去。 “时辰已到!”浪子十三冷喝一声,连出八掌四爪二指,把蒙面人人迫退数尺,双掌一立,迅捷地推出。 蒙面人圈掌打算加以化解,但慢了那么一丝丝。 “砰!”地-声巨响挟以一声闷哼,蒙面人被奇怪无比的罡劲震得踉跄倒退,蒙面巾下半截全,是口备。 浪子十三不容对方有息的机会,电闪前欺,伸手便朝蒙面人的脸部抓去,揭开对方的真面目是他首先第一行动。 蒙面人上⾝后仰,右掌切出。 浪子十三的手爪是隔两尺凌空虚抓,对方切出的一掌落了空,而面巾却已应心而落,隔空抓物,这一手放眼江湖没內人能和得到,何况对方不是泛泛之辈。 蒙面之下,是一张丑恶的⿇脸。 浪子十三意外地一惊,想不到蒙面人竟然是个大黑⿇子,蒙面是为了遮丑还是掩饰固有特征。 “呀!”-声惊叫倏告传来。 浪子十三镇定的功夫到家,他先扣牢蒙面人的右手,反扭向后,然后才抬眼望去,目光扫处为之气结,东方月华被另一个蒙面人扣住,从⾝形体态看业,正是那神秘莫测的“诛心人”也就是原先在堡里制囚东方月华的人,他怎会不速而至来上这一手,现在在情势已完全逆转。 “诛心人”开口发话一- “浪子十三,放人!” “他是谁?” “你不必管,人换人!” “阁下到底是哪方面的?” “第三方面。” “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老夫不必告诉你,你也无权过问。” 浪子十三气的几乎要吐⾎,好不容易逮到神秘门户的特使,想不到“诛心人”横岔一枝,他能不顾东方月华的安危么? 他完全惘了,照先后的情况分析“诛心人”是襄助石家堡,可是这蒙面人却是石家堡的大敌,他的行为互相矛盾,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勉強加以解释,只有-个可能,他制造机会,想坐收渔人之利。 “放了他!”诛心人再次出声。 “公子,别接受他的要挟,我不在乎。”东方月华大叫。 “姑娘,我们认栽一次!”浪子十三松了手。 “浪子十三,我们不久再见!”蒙面大⿇子电奔而去。 东方月华也同时放东东方月华。 东方月华奔过来情地抱住浪子十三。 “公子,我…又一次大意受制,实在丢脸。” “不,对方的⾝手太⾼。” 浪子十三呼昅有些困难,不是国在为东方月华抱得太紧,而是他不敢也不能接受这份情,否则他将无以自处。 “诛心人”居然没离开,缓缓步了过来。 这是机会,浪子十三轻轻推开了东方月华。 “阁下能对所为有所解释么?”浪子十三憋住心火。 “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答。 “蒙面的大⿇子跟阁下是什么关系?”浪子十三并不放松,他心里已有打算,必要时他将对“诛心人”采取行动,他有信心跟对方一搏。 “什么?你…说什么?”诛心人显然大惊。 “在下说阁下跟那蒙面的大⿇脸是什么关系。” “他…是⿇脸?”诛心人⾝躯震了一震。 “阁下明知故差别么?” “不…”诛心人像鬼魅般飘闪出去。 浪子十三呆住了,如坠五里雾中,急气又加惑“诛心人”是演戏还是真的错救了人?这怎么解释? 东方月华皱眉着浪子十三。 “公子,这怎么回事?” “太离奇了,我想不透。” “他们不是同路人?” “应该是,但事实的显示又不是。” “莫非‘诛心人’一时不察表错了情?” “这是唯一的解释,但不成其为理由。”浪子十三无可奈何地笑笑:“我们该走了,我会设法查个明⽩。” 两人离开坟场。 浪子三郞蹲躅在溪边柳林中。 他并没有游山玩⽔的雅兴,他是在等小翠,这里是他唯一希望碰到小翠的地方。 他专程去了一趟五台山,见到了“造化仙翁”开解了心中的结“无剑山庄”并没有文兰,她就是小翠,因为她的脸型轮廓近似年轻时的“无缘师太”“造化仙翁”在为她手术复容之时,下意识地把她改造成了心目中的爱人,额外添加的是那颗美人痣。 谜底开解,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今天已经是从五台山回太原的第三天,依然不见小翠的影子,他感到无比的焦躁,莫不成小翠已经回家?但依她的格,在事情没了断之前她是不会回家的,可是人到哪里去了呢?该不会又出意外? 不知不觉,来到一代妖女玄⽟的墓前,才只短短时⽇,墓上已长出了青草,人生何价,转眼化作尘土。 于是,他想到了“和合道人”和“童子”等等各⾊人物,曾几何时,他们都永远从世间消失,这就是江湖人生么? 无论正琊尊卑,谁能料定是什么下场?堂堂天下第一家的家主“武林千岁”石中龙⽗子一死-倒,又何尝不是悲剧? 突地,他想到失踪的赵大娘,歉疚之感油然而生。 赵大娘失踪了近十⽇,而自己只顾个人私情,没尽心力找寻,如有什么好歹,岂不是遗憾终生的事? 心念及此,小翠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还好端端活着闹别扭,而赵大娘是生死未卜,当然应该以找寻赵大娘为领先,所苦的是没丝毫线索可寻,她赴的是什么约?约会的对象又是谁? “浪子三郞!”轻唤陡传。浪子三郞抬眼.来的是黑⾐蒙面妇。 “娘子,小浪女如何?” “平安无事了。” “那就好!”“有件事我要问个明⽩!” “什么事?” “我要你设法救我妹妹是给你机会,你明知十三公子是你的情敌,结果你反而去求他救人,⽩把机会让给他,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浪子三郞耸肩笑笑:“这叫君子有成人美,我浪子三郞一向是君子作风…” “别打哈哈,说正经的,为什么?” “呃!”浪子三郞想了想:“因为我决定出家。” “当和尚?”黑⾐蒙面妇眸光大盛。 “对,我已经厌倦了流浪生涯,看透了江湖人心,当和尚清静自在,也好修个来生,所以就成全浪子十三。”-顿又道:“反正小浪女真正喜的是浪子十三,我只是被利用来当跑腿的,想想没意思,算啦!” “你…怎会这样想?” “我不是猢狲,是人,当然会想。” “你可能想左了。” “左就左吧,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当和尚。” “老小子愿意?” “什么愿不愿意,又不是要他当和尚。” 黑⾐蒙面妇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喜的是小小妞对不对?” “啊呀!真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们个相同,是天生-对。” “算你说对了。”浪子三郞得意地笑笑。 “浪子三郞,你在着急找人对不对?” 浪子三郞两眼立时瞪大。 “娘子怎么也知道?” “无意中知道的。” “你知道我在找谁?” “赵寡妇!” 浪子三郞精神大振,终于有了赵大娘的线索。 “她人在何处?” “在何处不知道,但知道劫持她的人。” “谁?” “只怕你和老小子惹不起。” “你只说是谁?” “诛心人!”黑⾐蒙面妇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浪子三郞呆呆地望着黑⾐蒙面妇,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劫持赵大娘的竟然会是诡秘莫测的“诛心人”他劫人的目的何在?赵大娘除了跟自己和老小子关系较密切之外,并未直接⼲与江湖是非,而且在江湖中无名无号,可以说与世无争,与人无尤“诛心人”凭什么对她下手? “这消息可靠么?”浪子三郞期期地问。 “我只是听说,你可以自己去查证。” “什么情况之下听说的?” “有人秘密谈,我是隔墙之耳。” “有没有提到劫人的原因?” “说是人离开太原的筹码。” 浪子三郞不由深深点头,这与事实相当接近了,他不能接受这状况:不久之前,为了“玄功解”各路人马闻风而集中太原,被“诛心人”打发走,剩下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自己和老小子是少数之-“诛心人”采取行动是意料中事,至于目的.应该还是“玄功解”他想独得,而对石家堡的作为,很可能是-种策回答的运用。 “人离开太原的目的何在?”他故意问。“可能还是为了‘玄功解’。” “以他的能耐为何不用武力迫石家出来? “也许那是最后-步棋。” “唔!”浪子三郞同志点头。 “掳人作质以求达到目的的事件-再重演,这似是某一方面惯用的手段,主要是避免流⾎冲突.作法卑鄙,但可以掩饰某些不人知的秘密,因为动武常常会暴露路道和⾝份,而且立见真章,是有野心的谋者不喜走的路,你的看法如何?” 黑⾐蒙面妇眸光连闪。 “与娘子所见略同。” “所以三郞…我建议你采取強硬手段。” “我会!”浪子三郞,故示其豪气。 “还有,不要心慈耳软!”黑⾐蒙面妇又追-句。 “心慈耳软?” “对不作妇人之仁,不听巧言诡辩。” “哦!这外我懂,打蛇打七寸,镣割脖子,朝要害睛狠手,不给敌人留任何机会。我浪子三郞除非不发狠,要是发了狠,哈哈,不管是谁,准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头一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三郞,该说的都说了,再见!”黑⾐蒙面妇转⾝疾掠而去。 浪子三郞认真地在想如何从“诛心人”手中救人的问题。 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诛心人”的深浅尚未确知,只知道他功力相当惊人,但惊人到什么程度?如果应付不了,岂非弄巧成拙?如果要老小子出面协助,便得自己太过无能,如果独力而行,弄砸了怎么办?救人是不能砸锅的,必须一举奏功…” “浪子三郞!” 极耳的呼唤,浪子三郞急转⾝,內心不由狂起来,来的正是他等了三天不见影子的化⾝文兰的小翠。他定睛望着她,似要看清楚她每一头发每-个⽑孔,换了面目的小翠,他必须接受这事实。 “刚才离开的是媒婆?”小翠的声音冷的刺耳。 “什么媒婆?” “替她妹妹小浪女作媒的呀?” “说笑了,人家本看不起我。” “掀出你的底牌你不怕。” “我…什么底牌?” “我问你…”小翠不答所问:“我要你替我找浪子十三找到了没有?” “浪子十三没找到,但找到了另-个。” “另一个谁?” “小翠!” 小翠怔了怔。 “在哪里找到的?人呢?” “我特别专程去了趟五台山,从‘造化仙翁’嘴里找到了小翠,人吗…就在眼前。” 浪子三郞带笑说,神⾊之间又流露出惯常的德。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 浪子三郞被一记耳光打傻了,手捂着半边脸啼笑皆非,他估不到小翠会突然来这一手,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你…为什么要打我?” “谁要你跟我嘻⽪笑脸?” “可是…我主的是…实话?”他放下捂脸的手。 “实话你个庇,我是文兰!”一副刁蛮的样子。 “当然,你一定要当文兰我也没办法,一句话,我已经放心了,以后不必再吃不下睡不着,人像是掉了魂。” “你还关心小翠?”她的眼圈红了。 “天地良心!” “记住,我叫文兰!” “好,我认了就是,变成武竹也没关系。” “你为什么要叫浪子三郞而不叫浪子十三?” “嘘!”浪子三郞左右瞄了一眼:“姑,拜托,这玩笑可不能开,会坏大事,底牌一掀我就惨了。” “我管你!”小翠噘噘嘴,神⾊已缓和。 “小翠…” “我叫文兰!” “好,文兰,大姐小,憋了这么久,气该消了吧?” “消不了!”刚刚缓和的神⾊又罩上-层霜:“浪子三郞,今天你要是不把你跟小浪女之间的事作一个明⽩代,我就跟你-刀两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永断葛藤,现在我听你说?” 浪子三郞皱起眉头.脸孔也缩小了。 小翠斜睨着默待下文。 浪子三郞苦涩地笑笑。 “这是别的隐私…” “我不管,只要听,而且不许打马虎。” “如果引起严重的后果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 小翠的任至此表露无遗,照她现在的形象应该是-个淑女,跟本完全不相称,绝⾊美女配上这等倔脾气,看起来便无比的怪。 当然,她有她的本,不会因容貌改变而改变,这只能说是“造化仙翁”的精心所作,错了自然之律。 “你…真的要知道?” “你以为我逗着你玩?” 浪子三郞知道不代是不行了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把东方月华的⾝世与目的说了-遍。 小翠惊愕了许久。 “想不到她姐妹⾝负⾎海深仇…” “所以,你说,我的立场该如何是好?” “这我就不明⽩,你到底在帮谁?” “我…心里很矛盾也很痛苦。” “你打算改变初衷?” “不,那样的话…我娘将无法瞑目九泉。”浪子三郞仰脸望天,脸上现出极度痛苦之⾊,许久才放平脸道:“等我定意之后便会采取行动。” “我了解你的恼情!”小翠幽幽地访问。 浪子三郞上前执住小翠的柔荑,对视着,彼此內心已经有了谅解。 “小翠…” “在人前我们彼此称呼不便。”她已不再坚持。 “好,这很公平,彼此彼此。” 双方一个会心的微笑。 “你回过山庄么?” “回过,我是被无奈,本来不想回去,但爹和娘焦急万分,派人出来找我,我不能不跟两位老人家见面。” “你变了容貌怎么说?” “已经说通了,反正我还是我。” “那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这-点;对了,关于你被毁容的事我已经对那蒙面人当面质问,他矢口否认,说是绝不知情,依我判断,他的话可能不假。” “那毁我容的该是谁?”小翠又动起来。 “慢慢查,我发誓要找出下手之人。” “蒙面人什么来路?” “-个秘密门户的特使,‘童子’也是他的手下,看他们的目的是要消灭天下第一家。”于是,浪子三郞把对蒙面人所知的扼要说了-遍,然后转了话题道:“我已经得到了赵大娘失踪的线索…” “噢!人在哪里?” “目前还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被‘诛心人’劫持。” “诛心人?”小翠惊声。 “唔!劫人的目的不明。” “哪来的线索?” “就是刚刚东方月华的姐姐提供的。” “好!我们尽快采取行动,但先要跟老小子商量商量,赵大娘是他的师侄,理应听他的意见,同时对付‘诛以’也不能少了他。” 浪子三郞点头。 此时,不远处的浓绿中一条人影悄然逝去,但浪子三郞和小翠毫无所觉。 石家堡地下密室。 二夫人⽟凤⺟子和月女木立在边,每一个人的脸⾊都非常难看,惊震之中透着极度的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悸怖,情况的确是太严重了,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是空的,上的石中龙失去了影子。 一个瘫痪了多时的老人何以会失踪? 密室机前重重,而且机关的启闭是最⾼机密,除了几个至亲的人谁也无法出⼊,就连大媳妇月女也不知道这机密,石家庆已遭意外,目前能自行出⼊的只⽟凤和家辉⺟子俩,一个连口都不能开的人怎么会失踪? 太可怕了! “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家辉的声音有些抖颤。 “这…这该是意料中的事。”⽟凤的脸⾊苍⽩得可怕。 “意料…中事?”家辉似了方寸。 “你该记得不止一次出现的神秘人影和古怪的声音,这证明有人在堡里来去自如,敌人已经暗中控制本堡。” “可是…爹已经中风…” “他创立天下第-家结的仇树的敌太多,仇敌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娘的意思是…爹已被仇家掳走?” “除此别无解释。” “谁有这大的能耐?” “应该不少,最早现⾝的老小子便曾声明过是来讨旧债的,还有-直不露面的‘江湖第-人’江天尺,来路企图不明的‘诛心人’,隐现无常的蒙面女人,至于不为我们所知的还不知有多少。” “诛心人自承是爹生平至友…” “口说无凭,我不知你爹有这位好友。” “掳走爹的目的何在呢?” “索仇,出‘玄功解’,消灭石家堡。”⽟凤简单地说出重点,咬了咬牙,道:“家辉,我们不能再坐等敌人布摆,是采取非常手段的时候了。” 石家辉目中精芒闪了闪却没开口。 “好娘,敌暗我明,这非常手段…”月女说了话。 “月女,事在人为!”⽟凤含蓄地回答。 “爹的事…该怎么办?”月女蹙紧额头。 “先让敌人现形再追究。” “害死害⾐的是否同-人?” “非常可能,不是同一人便是同一伙。” “我不是认为‘诛心人’嫌疑最大?” “我们从已经知道的对象逐-着手。” ⽟凤的目光突然变的很可怕,那是一种“狠”的表征,显示她已经决定了“狠”的步骤。 一个家如果没有主人那就不居其为家。 赵寡妇家现在就已经不算是一个家,唯一的主人失了踪,家事无人料理,光留下了客人,一切便显得怪怪的。 老小子与浪子三郞在喝酒,灶房不冒烟,酒菜是买现成的。 现在是⼊黑之后不久。 一盏油灯映着満屋子的凄凉。 一老一少在喝闷酒,似乎都没有兴致扯⽩拉黑。 缸中酒尽。 “小子,再开一缸。”老小子开口打破长长的沉寂。 浪子三郞起⾝默默打开酒缸再倒満一壶放上桌。 “诛心人!”老小子拍了下桌:“不对。” “什么不对?”浪子三郞懒懒地问。 “照你所说,‘诛心人’绑架了你大娘碧桃,目的是以她作质迫我们离开太原,这私久了怎没动静?” “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小子,别半死不活的,我们不能再坐着等。” “那怎么办?”浪子三郞还是有气无力。 “把‘诛心人’揪出来。” “哪时去揪?” “你小子不会想办法?” “敲锣打鼓叫他出来?” “啊哈!小子,你的确聪明,对,敲锣打鼓,好办法!”咕地灌了一杯,抹抹嘴:“真亏你想得出来。” 浪子三郞怔了怔。 “老小子,你想到什么点子?” “是你说的敲锣打鼓呀!” “别逗了,怎么敲法?” “这还不容易…”老小子好整以暇地啜了口酒,夹了片酱⾁放到口里,慢慢地嚼碎了咽下去,才接着道:“我们厮混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进过学堂念过书没有?” 说完偏起头斜睨着浪子三郞。 浪子三郞当然明⽩老小子不是在信口胡扯。 “当然念过。” “提得起笔?” “马马虎虎可以写几笔。” “好,那你就多写几笔,听着,这样写:“‘诛心人’,上夜坟,老小子,蹲破亭,见字不来是八王。写它五七张,街头路口茶馆店酒都给我贴上,然后就到坟场去等,他不想当八王,准来!” 浪子三郞几乎要笑出为,但他忍住了。 “老小子,你真是出口章,最后-句尤其妙。” “当然,这是大学问,房里桌上有纸笔,快去写。” 石家堡后面的坟场。 迟升的月光已露脸。 老小子蹲坐在破亭子里打盹。 坟地岑寂如死。 浪子三郞伏在远处墓隙间的丰草城- 阵寻常人本无法觉察的草叶拂动声传来,轻得像微风飘过草叶。 浪子三郞不但立即觉察,而且还判断出了方位,他稍伸脖子,便已看到了两丈外的半截人影,像木桩在半人⾼的草叶里露头,-双眼仿佛两粒寒星,赫然正是他与老小子苦候的“诛心人” 他知道自己被“诛心人”发现,只好很大方的直起⾝来。 “嘻嘻,我早知道没有人愿意当八王。” “浪子三郞,我们到那边林子里去。” “这里不好么?” “你大概不愿意闲杂人在-旁看热闹。” “嗯!有道理,我数过闻风而来的闲杂人至少有七个,好吧,就依你,问题私下解决是比较⼲净。” “诛心人”幽灵般飘离。 浪子三郞随即跟上。 两先后进⼊坟场边的林子,在-处林空之中停下,隔八尺正面相对。 “浪子三郞,你和老小子约晤老夫是为了赵大娘?” “不错,阁下很⼲脆,我一向不喜费⾆。” “在没淡正题之前我们来澄清一件事好不好?” “刚说你阁下⼲脆,怎么又走歪路了?” “绝不是歪路。” “好吧,我浪子三郞-向随和,你阁下请说?” 浪子三郞表面上是-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內心的警惕.已提到最⾼,他防对方会耍花,同时也全神注意看不让对方有任何兔脫的机会,他已下决心必要时不择手段。 “你实际上是‘天下第怪’双木先生的传人。” 浪子三郞內心起了极大震撼,-下子答不上话来。 “老小子并非‘双木先生’?” 浪子三郞的两眼瞪大,他不明⽩“诛心人”何以会知道这秘密,揭穿这秘密的目的又何在? “你练成了奇绝千古的‘换形神功’,不但能改变容貌,也能改变体形?” 浪子三郞心中的震惊无法以言语形容,木住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浪子十三的化⾝?” “诛心人”一口气说出了四个问题,虽是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每一句话像一支利剑直贯心脏。 浪子三郞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眸子里出前所未有的厉芒,这实在太可怕了,如果对方再突破自己的最后一道隐关卡情况便严重的不能再严重,面对这恐怖的事实,他努力镇定下来。 “阁下还知道些什么?” “就这么多,但已⾜够。” 浪子三郞稍稍松了一口气,最后的关卡未被攻破。 “阁下怎会知道这些?”他没否认,否认是多余。 “细微的观察加上一个偶然的机会,老夫可以解释给你听。”目芒闪了闪接下去说:“一个练武的人就如同一个书写家,在写字作书之时,无论怎么刻意掩饰,总会无意中露出本来的风格与习惯上的运作方式…” “嗯!阁下是有心人,而且⾼明,什么偶然机会?” “溪边柳林中你跟那位姑娘的争辩证实了老夫的观察和判断。” 浪子三郞打一个冷噤,隔墙有耳这句人话的确不虚。 “老夫声明一句,这完全是偶然碰上,并非故意听窃。” “好,我不否认,阁下知道了怎样。” “老夫会守口如瓶。” 浪子三郞完全测不出对方的心意,只好暂时搁下,但他随即想到“诛心人”既已偷听到自己和小翠的谈话,那东方月华姐妹的秘密便已怈露了,这比自己的秘密被揭穿的后果还来的严重,如何是好?” “阁下还听到别的什么,一并说了吧?” “别的…没有了!” 浪子三郞将信将疑。 “那现在言归正传,阁下劫赵大娘的目的何在?” “本就没这回事。” “什么?没这回事?”浪子三郞怪叫起来。 “浪子三郞,你据什么这样说?” “有人提供线索。” “谁?” “你阁下听到了难道没看到?” “没看到,听到的也只那么-两句,要不是你们提到老夫的名号,老夫本不会注意去听你们在谈什么?” “好,算你阁下没看到,提供线索的是好意,我不能出卖人家,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即放人。” “老夫再说-遍,没这回事。” 浪子三郞心火直冒,黑⾐蒙面妇没理由说假话,而对方居然否认,蒙面特使也否认毁小翠之容,是同路人的同样作风么?” “我不信!” “你最好相信!” “阁下在石家堡曾经击倒-位姑娘…” “老夫承认。” “阁下与石家堡是何关系?” “老夫乃是石中龙的生平第-至,不能坐视石家堡为宵小犯侵。” 浪子三郞迟疑了一下。 “请阁下代来路?” “这点办不到。” 双掌错,亮出了要动手的姿式。 “小子!”老小子大声说:“把我新教你的那一套拿出来试试,很难得的试手对象,这是你小子的机会。” 浪子三郞心念电转,老小子教的那一套是相当具威力,但自己已把它融合在“般若神功”之中,这目前尚属个人秘密,不到不得已绝不轻露,既然老小子这么说了,就先把老小子那一套搬出来试试吧!心念之中,他换了另一个势姿。 “老不小,来吧!” “浪子三郞,非老夫出手不可么?” “不都一样,这是定局。” “为什么不相信老夫的话?”诛心人语含无奈。 “上当上多了再犯错是⽩痴。” “诛心人”的眸子又呈现两束银针。 “你可以出手了!” 蓦在此刻,老小子突然-个倒掠⼊林子,浪子三郞和“诛心人”同感意外地一震,不期然地滞住。 “啊!”似乎是女人的惊叫。 紧接着,老小子去而复返,但手扣着一个女人,是中年村妇,村妇的双手里挽了一个竹篮子。 “放开我,…放开…” 村妇在挣扎。 “谁要你躲在旁边看热闹?”老小子在丈外止步。 “我…我是路过。” “这里有路么?” 浪子三郞“嘿!”地冷笑了-声,他对村妇可是印象深刻,他从李村的路边茶棚子追她到太原来,一疏忽便追丢了,可巧她又送上门。 “老小子,这娘们是秘密门户的弟子,抓牢她,等我打完架再发落。” “她还有同伙,全溜了,我老人家只逮到她一个。” “救命啊!”村女厉叫一声,手中竹篮子抛出,同时奋力一挣。 老小子想不到这村妇腕脉被扣居然还能发力,竟然被挣脫了。 村妇贴地翻滚出去。 竹篮子落在浪子三郞和“诛心人”之间。 “快闪!”老小子大叫一声。 “轰!”然一声巨响,沙石飞扬,烟砂弥漫。 浪子三郞反应神速,人已起在半空,等落回地面“诛心人”已失了踪影,村妇也不见,地上留了个大坑。 “三十年娘老倒绷孩儿!”老小子跺脚。 “窝囊!”浪子三郞补了一句。 “小子,这斤斗栽得不小!” “看样子这娘们是帮着‘诛心人’脫⾝…” “不是,是要炸死他,你是⽩搭。” “你怎么知道?” “嗨!我老人家的耳朵还管用,可以听到十几丈外的坟子叫,有声音传出说三个全撩倒最好,至不济必须除去‘诛心人’,我就是听到才去抓人的,那几个开溜的还不是普通货⾊,跑的比兔子还快。” 老小子吐口大气。 “这都不重要,老小子,赵大娘怎么办?” “问题很严重。” “怎么说?” “看情形,那老不小可能真的不是动人之人。” “这…”浪子三郞心里立即涌上了好几个念头- 黑⾐蒙面妇可能骗自己? 是否她听到的消息是有心人故意放的风声借刀除敌? 是秘密门户杰作么? 可是“诛心人”保以故纵蒙面特使? 情况诡谲万分,找不出理路,他想呆了。 “小子,我们到林子外开朗的地方去。” “为什么?” “省得有人暗中偷听我们的谈话。” “好。” 一老-少出林到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 “小子,咱们选把账算清楚。” “你…要跟我算账?”浪子三郞惊诧地问。 “不错!” “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好算?” “小子!”老小子睁大着眼,紧绷着脸,⾝躯似乎也因內心的动而微见颤抖:“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老人家对你是一片爱心,你却把我耍得团团转,简直是没有天理,这笔账不算清楚我老家只有一头撞死。” 浪子三郞已经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不噤有些发⽑,但仍尽量沉住气。 “到底是什么账嘛?” 老小子瞪了浪子三郞许久。 “小子,你还要装浑?” “我真的想不出来!” “我老人家平时对你的言行便感到古怪,尤其是你的名字跟浪子十三仅-字之差,你们的武功⾝法又十分相近,再加上小翠那丫头说什么两个她都爱,搞半天她是明⽩人,我老人家变成了傻瓜,你说个道理听听!” 老小子连吹胡子,他是真气了。 事至此已无法再瞒,浪子三郞心里是有几分愧疚,但情非得已,他并非故意投机取巧愚弄老小子。 “老小子,我是不得已!” “我老人家要你说个道理出来。” “好吧,我说。”浪子三郞神⾊一肃,头一次他对老小子正经八面:“首先,我对你老人家感到歉疚,实在是情非得已.我的出⾝来路目前不能怈露,如果怈露了后果相当严重,会误大事…” “我要你说理!”老小子气愤难抑。 “这不正在说么?”浪子三郞舒口气:“当初你老人家执意要收我为徒,曾经奉明不能有正式名份,也不追索来路,故而到眼前为止,我不知道你老人家的实真来路,既是有言在先,彼此谅解.便谈不上相欠…” “你双重⾝份怎么说?” “你老人家明知我有艺在⾝,有艺当然便有师承,背师另投乃武林大忌,只好出之记名一途,我的⾝份各有所从,浪子十三是正传门户,浪子三郞是你记名弟子,在行事上也互不混淆,各守分际…” “你这叫理?”老小子的口气已略有软化。 “虽嫌勉強,但事实是如此。” “要不是‘昧心人’那老不小揭穿你的师承来路,我老人家还蒙在鼓里!” “老小子!”浪子三郞的脾胃又放开了:“这没什么蒙不蒙的,我还是你嘴里的小小子,什么也没改变。” 略停又道:“我已经见过老浪子,他说心愿已了,此生已无牵挂,要我不必再回去烦他。” “这么说…林老琊算是从此谢绝江湖?” “不错!”浪子三郞內心有些怆然,师徒之情是永在的。 “小子,‘换形神功’是一门旷世奇术,一般的武林人连这名称都没听过,你现在露给我老人家看看?” “可以!”浪子三郞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 他就站立之势,闭目凝神,壹志行功,全⾝骨骼一阵“格格…”作响之后,象变戏法似的⾝形突然伸张,连五官也起了变化,只极短的工夫,他长⾼了半尺,变成了浪子十三,由于⾐物没换,这-伸张,⾐裳变窄缩短紧崩在⾝上,变成了十分滑稽的形象,⾜以引人噴饭。 “哈!”老小子不噤笑了出声。 浪子三郞又回复原形,其实浪子十三才是他本来的面目,浪子三郞是换形之后的化⾝,的确是不可思议。 “小子,要是‘诛心人’把这秘密宣怈…” “他说过守口如瓶。” “那不是被他捏住脖子?” “这点我倒不怎么在乎,反正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是他否认劫持赵大娘,这是大问题,该怎么办?” “在真相未明之前,他脫不了嫌疑。” “我现在想到很可是秘密门户中人⼲的,控制了赵大娘,就等于缚住了你我,可以解除強大的敌对力量。” “这…是个头痛的问题。” “不要紧,这威胁不了浪子十三。” “晤!小子,有道理,你放手去做。”偏头想想又道:“小子,有个问题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林老琊曾经败在石中龙手下,你到太原是否为了要代师扬场?” “不是,老浪子早已不在乎这桩陈年公案。” “那是为了‘玄功解’?”老小子目芒-闪。 “也不是”玄功解’,这秘辛是最近才揭开的。” “那你到太原来的目的是什么?” 浪子三郞沉默了片刻。 “老小子,我现在不能说,以后一定告诉你。” “好吧,我不勉強你。” 浪子三郞很想知道老小子到底是谁,但双方有言在先,他必须守这个约定,只好隐忍住不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敢于挑战“江湖第一人”江天尺,定然是个有相当份量的人物,怪的是至今没人能认得出来,而他又非易容? “再待下去没意思,我们回去吧?” “走!”两人离开坟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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