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荼蘼是由莫小北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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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花开荼蘼 作者:莫小北 | 书号:41618 时间:2017/10/3 字数:10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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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对她来说像是做了场梦。 梦里面她始终沉着应对,靠自己的方法和手段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得到了今天的⾝份——罗太太“罗氏企业”总经理罗淮的正牌子。 当然,凭她的平凡出⾝本是捞不到这个被无数待嫁千金垂涎不已的⾝份,但,她花了七年的时间来为自己做准备,怎会允许它不成功呢?运气不错,她的确成功了。虽然她的先生在心里一定恨不得将她给掐死吧,但她并不在乎。 房间茶几上的DVD里正播着音乐,是她喜的一首老歌,女歌手的声音空灵而悠远。她窝在靠落地窗的沙发上闭眼聆听,任手里的书本滑落到地毯上去。 力度得宜的敲门声有规律地传来,她漫应了声,管家云嫂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太,刚刚打电话问过先生了,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结婚近一个月了,其实他一次饭也没在家里吃过。如果某一天他真要出现在家里饭桌上的话,也许她会吓一跳。 当然,她也不稀罕他回来,一个人独占整张餐桌的感觉还不错。打电话去问只是形式上意思一下,饭桌上真要多出一个人,还是一个对她意见多多的人,她只会消化不良。 仔细回想一下,他们从婚礼结束到现在几乎没再见过面。她遵守规律的作息,将自己的贵太太生活享受到极致,从不会为他枯守等门。她不是旧社会的小媳妇,而他也并不稀罕看见她,所以为了彼此能暂时和平共处,她谨守着自己的生活规律,不会刻意出现在他面前。而他通常都是很早出去很晚才回来。不见面,对彼此都好。 “知道了。菜单还按我原先定的做,顺便打电话去‘佐岸’定个生⽇蛋糕回来,要他们在七点之前送到。”淡淡吩咐完,她掀了掀眼⽪,又懒懒合上了。 云嫂应声退下去了,房间恢复了闲适的静默,只有低回的歌声依旧在空气里缓缓弥散流淌。 天气渐渐转为初夏,窗外的世界里光明亮灿烂,空气里似乎已经开始浮动起莫名的热燥因子。至于她的故事,应该才刚刚开始吧。成为罗太太只是第一步,她很期待着跟某人来玩一场精彩的游戏。 我是个儿孤,我叫童千寻,名字是最疼我的院长为我取的。 院长说我小时候很奇怪,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喜摇摇晃晃往门外走,老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后来我就有了“千寻”这个还不算太土的名字,至少我自己很喜,当然了,还有疼我的云秀姐也很喜。 云秀姐比我大四岁,我刚到儿孤院的时候院长就派了她专门负责照顾我。很奇怪,我们真的很投缘。几年相处下来,到我可以开口说话时起,我们就是一对最亲最亲的姐妹,一起握着手快乐生活着,一起努力长大。 云秀姐很喜看爱情小说,常常把小说用教科书半遮着,偷偷地看。她说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遇到一个优雅善良的王子,然后幸福地嫁给他。 没想到这样的梦想竟成了一个噩梦。但,亲爱的云秀姐,千寻没有让你失望,我嫁给了一个王子一样的男人,至少表相上来看他是。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祝福我是吗?因为我自己也不会祝福自己,付出那么多,我要的只是一个代,为你要的,仅此而已。 胃口很好,千寻一口气吃完了餐盘里的食物,拾起餐巾拭净嘴角,推开椅子起⾝往客厅里走去。 她人刚坐下,云嫂已经机灵地为她端来一杯清茶——“⻩山⽑峰”是她家乡的茶。 浅啜了一口,随手拿起⾝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将声量调得很⾼,借以为这所冷清空寂的大宅添一点生气。 茶几上的钟显示在六点二十,蛋糕店应该快把东西送来了吧。她懒懒缩靠进沙发里去,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屏幕上闪烁变换的画面。 门铃声在响,不一会儿云嫂捧着包装精致的蛋糕盒走进来。 千寻从沙发里站起来,吩咐道:“送到我房里去。”自己走到厨房的酒柜里拿了瓶红酒,然后回房。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下来,朦胧的月⾊穿过落地窗照向房中的纤细人影。 手里的红酒灌了差不多快半瓶,⾝体隐隐升起一丝热燥,千寻踢掉脚上的拖鞋,滑坐到铺着长⽑地毯的地上去。 旁边蛋糕上的蜡烛已经快燃尽了,火苗在空气里闪烁着最后一线昏⻩的暖光。 二十八,二十八岁。对一个女人来说本还是花样的年纪,可是她却已经去了天堂。其实也不一定是坏事,传说中天堂里没有伤害没有背弃,温暖而祥和,云秀姐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还是觉得热,大概是酒劲上来的关系。她握着酒瓶站起来,拉开落地窗走到台上吹风。 遥遥望去,通往别墅的柏油路上渐渐驶近一辆银灰⾊的跑车,车到门口按了两声喇叭,门房赶紧将镂花铁门打开让男主人进来。 千寻懒懒地灌了口酒,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眼底却是一片没有温度的嘲讽。罗宅的男主人,她的丈夫回来了。 ⾝为罗太太,她应该去接一下才不会太失礼。虽然结婚以来特地出门接罗先生还是第一次,但今天是个特别的⽇子,她心情好,所以就算他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脸⾊,就算是去自讨没趣,她也不会在意的。 互不⼲扰地相处了一个月,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去招惹他了。 手里还握着灌得快见底的酒瓶,千寻懒洋洋地转⾝走出房间,拉房开门椅门而立,等候着跟某人打一个友好的招呼。楼梯处传来稳实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昭显着主人沉稳的格。 没错“罗氏企业”的总经理,罗家的长公子罗淮,良好的出⾝和教育让他养成了意气风发优雅得宜的气质,三分洒脫七分锐利,公事上利落狠绝,私事上也游走从容。外人眼中,像他这样出⾊的一个人,终其一生都会过得很恣意,绝对拥有将一切掌控于股掌之间的本钱。 或许是吧,他一直活得很自我很得意,只除了唯一一件踢到铁板的事,娶她。 又或者是,常在河边走,难免不鞋。三十年来生活一直过得太如意,以至于他忽视了她这个外表看来清清秀秀的小女子,在她手上栽下有生以来最扼腕的一个跟头。 所以光凭这一点,对于她今天所得来的一切,她觉得很心安理得。因为她赢了他,虽然她也付出了代价,但改变不了他是她的手下败将的事实,第一局他败得很彻底。 想到这件事,斜靠在门边的女人心情越发好起来,嘴角的笑意也开始毫不掩饰地漾开扩大,并不担心会被他看见。 步上最后一级楼梯,修长拔的⾝影出现在楼道口的橘⾊灯光下,罗淮踏着稳健的步子朝她这边行来,更正确地说是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很理所当然,他们是分房睡的。 “嗨,好久不见。”千寻淡笑着打招呼,握着酒瓶的手朝他比划了下当示意。 罗淮走过她的⾝边,停下来,视线却未停在她⾝上,平声道:“别告诉我深夜买醉是你贵太太生活的新的表现方式。” 他沉着脸目视前方,所以她看不清他眼神,但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写満了嫌恶之⾊。 千寻换了个站姿,依然懒懒地笑着,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没办法,深闺寂寞,只好寻找一种又一种不同的宣怈方式来排解心里的苦闷,否则把自己给闷死了多划不来。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罗太太⾝份,总不能让自己有命得到却无福享受,你说是吗?” 从侧脸看去,她知道他淡淡地蹙了下眉。唉,一直都没能挑起他更大的怒火来供她瞧上一瞧,她实在觉得很没成就感。罗淮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丝清冷:“既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遵守约定别来烦我。睦邻友好的虚伪表现并不适合你,我建议你还是多做一些配合自己⾝份的事。” 这次他偏过视线淡淡扫了她一眼,迈动脚步离开。 千寻稍一倾⾝伸手拉住他,轻笑道:“怎么,罗先生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如此冷漠会伤到我的自尊的,我可是罗太太不是吗?” 罗淮推开她的手,弯了弯角牵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罗太太你做得很称职,关于这一点我没有意见。” 结婚一个月来,每天像个暴发户一样去购物,珠宝首饰买了一堆,兴致来了还捐了十万块给一家儿孤院,她的贵太太的确当得很称职。 “是吗?那么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呢?毕竟我有付出很多的努力。”她又靠回门上去,笑眯眯地问。 罗淮的嘴角突然漾出一丝优游的笑,将手里的公事包丢了出去,迅速转过⾝将她拉进怀里,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着她抬头仰视他。 “要奖励吗?一个吻如何?还是你开始耐不住寂寞了,想得到更多?说说看吧,看我乐不乐意成全你。” 可能因为喝酒的关系,让她素来⽩皙的双颊在晕⻩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嫣红,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里也多了一丝闪动的⽔光,像两颗浸在透明玻璃杯里的黑葡萄。 这张脸,不见得有多么蛊惑人心的美姿⾊,但不否认她长得很秀气很耐看,越看越觉得昅引人。她的嘴角总是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如果不是知她的为人,他仍会被她眼底的纯清假象所惑。 她被他拥紧在怀里,静静地任他捏着下巴对视,并未显出一丝慌,眼底嘴角的浅笑也始终挂在那里。他早该知道,吓不到她的。 “我当然很期待你口中所说的奖励,希望不会因此而让你的心上人伤心。若是伤到了她的心,你又该费尽心思去哄,会很累的。”她眨动着明媚的眼眸,凉凉地吐出⾜以让他下一秒就放手的话语。 果然,他好看的剑眉重重拧了下,伸手推开她,摇了头摇道:“多谢你的提醒。其实即使没有心爱的人,凭你的条件也不⾜以让我降低品位来委屈自己。” 弯拾起地上的公事包,他优雅地向她欠了欠⾝“晚安,罗太太。” 脚步再次迈开,她带着浅嘲的声音在他⾝后响起:“遗憾的是,你毕竟还是将就过一次不是吗?” 他的脚步顿住了,没有转⾝,只用漠然的语气警告道:“无聊的时候不介意陪你练练口才,但不表示我会一直纵容你的愚蠢挑衅。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应该聪明地学着享用,而非大胆地来惹我。我从未怀疑过你的智慧,所以同样的话希望我不会听到第二次。” 尾音渐渐消失在静默的走廊里,他大踏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推开门,然后“砰”地合上。 千寻顺着门框缓缓坐到地上去,表情里溢着痛快与得意。他终于生气了,能惹得素来冷漠自持的罗淮先生生气,真是她的荣幸呵,也不枉费她花费心思陪他玩了一场辩论秀。 洗完澡,罗淮一边着漉漉的头发一边拉房开门,想下楼去泡壶咖啡。 没走几步,一道斜躺在地上的人影让他蓦地蹙紧了眉。耍酒疯吗?才会这么晚了还睡在房门口。 他走过去,停下脚步看了地上闭目沉睡的女人一眼,扬声叫道:“云嫂!” 很晚了,云嫂本来已经休息了,听到主人的呼叫声赶紧披了⾐服从房间跑出来,边跑边问:“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罗淮迈开步子,边走边吩咐:“扶太太进房休息。” 云嫂小跑了过来,看到千寻正躺在门口睡得香甜,蹲下声小声唤道:“太太!我扶您进去睡吧。”说着小心搀起神志仍糊糊的千寻往房里走去,中间还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出去。 啧,醉酒的人就是不好伺候啊。一向娴静的太太居然也会喝得这么酩酊大醉,难怪先生的脸⾊会那么难看。当然了,从太太嫁进门以来,他的脸⾊本就从未好看过。 新的一天,一室光灿烂。 罗淮坐在办公椅中一边签文件一边听秘书汇报一天的行程安排。內线电话响起来,他抬手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助理秘书的声音:“罗总,您家里的管家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找您。” 罗淮签完一份文件搁下笔道:“接进来。” 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云嫂焦急的声音:“先生,我是云嫂。” “云嫂,什么事?” “是太太,她病了,发⾼烧。40度6,人都烧糊了。” 罗淮拧了下眉,沉声道:“病了就送去医院,这点小事没必要打给我。” “可是…”云嫂大概是听出了他口气里的不耐烦,结巴着小声道“可是太太她不肯去。” 都不知道她还这么有格,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居然耍子。 “那就叫家庭医生到家里来。”这么简单的事他不认为云嫂会不知道。 果然,云嫂连忙解释:“太太也不让我请家庭医生。” “那就照她的意思做好了,不用理她。”罗淮口气不善地回一句。 “先生…”云嫂在那边犹豫着,一时无法确定主人是在赌气还是说真的。 罗淮眉梢的郁⾊又加重几分,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顿了片刻,理智地安排道:“打电话给李医生,让他尽快赶到家里去。至于太太那边,你不是说她人已经糊了吗,哪还有空管你做什么。” “是,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李医生。”云嫂得到了指示,心里踏实了。如果太太醒了后万一要发脾气,也只会找先生⿇烦。她是老人家了,可经不住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斗气腾折哪。 挂断电话,罗淮下意识地失了会神。 突然生病发烧,不用说一定是昨晚睡地板的关系。她不是口口声声要享受贵太太的生活吗?原来就是这么享受的。当然,这不关他的事。 傍晚时分,晚霞映染了半边天空。银灰⾊的跑车拐了个弯驶进花园。 将车开进车库停好,罗淮提着公事包往主屋走。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云嫂一脸焦急地站在台阶上朝他这边张望。见到他走进来,她赶紧小跑着上来。 “先生,您总算回来了!”还破天荒回来得这么早,总算谢天谢地。 “出什么事了?”罗淮停下脚步问。 “是太太,她不肯让医生打针,连药也不吃。”云嫂小心禀报着,看着主人渐蹙渐深的眉梢,声音也下意识地庒低下来。 又是她。耍格很好玩吗?也未免耍得太过火了点。 罗淮没再说话,松了松领带朝主屋走去。 夕落了山,天⾊尚未退尽,留下橘⾊的霞云点缀着窗外的一方世界。 上的人沉沉睡着,因为还在发烧的关系,脸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晕红。 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背着光,懒懒斜坐着一道坚实拔的人影。 坐了很久,坐到耐已经磨光了,然后他冷淡地道:“醒了何必再装睡。” 原本双眸紧闭的人闪了闪眼睫,眼睛缓缓张开。 一室静默。 他扯了扯嘴角,嘲然问:“怎么不说话,你的口才一向很好不是吗?”甚至凭着她一副特令独行的好口才,才有机会当上了他的秘书,然后坐上罗太太的位置。 “我不舒服,如果你是进来找⿇烦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拽⾼被子将脸埋进去,翻了个⾝背朝他。 头痛裂,她就是有再好的兴致也没了那份体力来支撑。今天不想跟他闹。 “为什么不肯看医生?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别表现得那么幼稚。”他从沙发里起⾝,走到边站定。 又不说话,想考验他的耐心吗?他俯⾝下去,伸出手扳过她的脸,却因为炽烫的感触而皱紧了眉。 顿了片刻,他松开手退出几步远,看了上意识已经陷⼊昏的人一眼,转⾝拉房开门走了出去。 云嫂已经在门外守候,罗淮顿住脚步放缓了声音:“打电话请李医生过来,让他为太太打吊针。” 他讨厌她,不代表允许她在他的地方出事。撇开那份厌恶,她多少能算个有点值得期待的对手。他曾栽在她手里一次,这笔账,他还等着某一天能好好跟她清算清楚。至于心底那一闪而逝的柔软,只是他的错觉,肯定是。 由于一直都不是很合作,千寻昏昏沉沉病了几天。意识混沌中,她做了很多梦,梦中都是那些已经离得很遥远的过往。梦里面有那棵小时候喜躲蔵的老梧桐树,云秀姐总会故意装作没发现她,然后在树边唤她的名字,直到她得意地笑着从树后面跑出来。 她十五岁,云秀姐离开了儿孤院。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拍拍她的头顶要她好好读书,说只要在外面挣了钱就会寄回来,叫她一定要争气。 十六岁,她利用暑假去了云秀姐工作的城市。按着地址她看到的却是一家乐娱城,据说,云秀姐是里面很红的一个姐小。 原来那每月寄来的一笔笔钱,是这么来的。 在她回儿孤院的前一天,云秀姐出事了。院长从乡下匆匆赶来,料理后事。 再后来,她接收了云秀姐的所有财产,不多,但已经⾜够让她顺利读完大学。大学毕业,她顺利进⼊罗氏,开始一步步按自己的计划朝前走。 至于后来的事,她潜意识里不屑多想,所以被排除在她的梦境之外,一次都没梦到过。 模模糊糊中有人在敲门,云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太,有位刘姐小来看您。” 刘姐小,会是谁? 千寻挣扎着掀开困顿的眼⽪,看向移近的人影。 来人坐到了沿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 “嫣红姐,你怎么来了?”算是结婚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千寻虚弱地笑着,眼眶却红了。 “早就想来看看你,不过这段时间店里面有点忙。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你生病了。”刘嫣红仔细打量了她一遍,皱眉道“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听说你不打针不吃药,也不让医生进门。你这丫头,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啊?” 千寻“嘿嘿”笑,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才偶尔像个单纯的孩子。 “你知道我的,我怕打针吃药更怕见医生,倒是不怕死,所以就这样了。” 刘嫣红瞪她一眼“净胡说。” 顿了顿,她又轻声问:“童童,这段时间你还好吧?那个罗淮有没有欺负你?” 千寻眸底的光暗了下来,淡嗤道:“他没那么容易欺负到我,何况我们几乎不见面。” 刘嫣红握住她的手,忧心地劝道:“算了好不好,反正你也嫁给他了,就算现在离婚一定也能得到很好的补偿。存一笔钱,然后认认真真地过⽇子,别再惹他了,罗淮并不是个好惹的人。” 当初童童决心要去接近罗淮的时候,她很努力地劝阻过,可惜没成功。云秀死得很不值得,童童要为她讨回公道也无可厚非。但走到今天,应该也够了吧。她让罗淮出了丑,也得到了罗太太的⾝份,再走下去难保不是在玩火。 千寻头摇,目光坚定“不,我还没玩够。最精彩的还没上演,我不会现在就退场,绝对不会。” “童童,你还想得到什么呢?”看她的样子真是越来越让人不放心了。 “我要让他爱上我,然后把他抛弃。我要让他尝到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痛苦和难堪,像当初他所造的孽一样。” “可是你不怕罗淮报复你吗?别再意气用事了好不好?你的样子叫人很担心。”刘嫣红苦口相劝。 “我不怕。”她笃定地吐出这三个字。她不怕死,真的一点都不怕,所以她就有玩火的本钱。 “算了,别再提这件烦人的事了。”千寻笑了笑,小心地坐起⾝,刘嫣红连忙伸手扶她,替她放好靠垫。 “店里的姐妹们现在都还好吧?”她问。 刘嫣红笑着点点头“大家都很好,也很挂念你。还要告诉你一件喜事,琳琳要结婚了,嫁给狄峻。” “真的吗?”千寻开心地低呼“那真的太好了。琳琳熬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出头了,你一定要替我恭喜她,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否则我会找她⿇烦!” 刘嫣红受不了地撇嘴笑“瞧你,比自己结婚还开心。放心吧,她结婚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大媒人。” “那是,当初要是没有我们几个添柴加火,狄峻哪能最终把我们家琳美人的芳心给攻下来啊?回头我得找他要媒人红包去。”这大概是一年多以来听到的最叫人打心底⾼兴的事了。 当年云秀姐在“沁园夜总会”里上班,嫣红姐和一群姐妹都对她很照顾。后来云秀姐出事,大家都帮了很多忙,以至云秀姐人走了,千寻却把那里的一帮姐妹当亲人,互相打气互相鼓励,一路走到今天。 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放暗。 刘嫣红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去上班。你可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了,给我好好吃药休息知道吗?病好了就回去看看我们,有事打电话。” 千寻笑着点头“我会的。” “那我走了,要保重。”刘嫣红拿起头柜上的⽪包,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她的头才转⾝离开。 千寻斜靠在上,看着窗外西斜的太,缓缓露出一抹由心底漾出的浅笑。 她要赶紧好起来,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她去做。 其实不过是重感冒引起轻度发烧,以她的体质只要乖乖配合医生的吩咐吃药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 除去先前几天的不合作,她又在上躺了两天就已经可以下楼去饭厅里吃饭。一连当了近一个礼拜的废人,她拒绝再整天端着托盘坐在上吃东西,弄得她感觉整个房间都是食物的味道。 今天的菜都是她最爱吃的,云嫂见她胃口不错,乐呵呵地又帮她添了半碗饭。 正在吃,玄关处传来开门声,云嫂赶紧走过去瞧个究竟。 一分钟之后,一道悉的拔⾝影走⼊客厅。真是稀奇,她确信今天绝对是结婚以来他回来得最早的一次。 罗淮看到餐桌边的她,微愣了一秒就把视线收了回去。随手将公事包扔到沙发上,人也跟着坐过去。 云嫂小声问:“先生,要帮你准备碗筷吗?” 罗淮了眉心斜靠到沙发上,淡淡道:“不用了,我没胃口。” 千寻自顾自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站起⾝,边往房间走边道:“云嫂,把菜撤了重新烧一份出来,我想这样先生可能比较有胃口。” 云嫂眼睛在两人⾝上转了转,觉得太太的建议比较有建设,于是跑到桌边快速收拾掉餐盘,然后抓紧时间躲进厨房烧菜去了。 太太的病好了,依经验看来这战火又该起来了。唉,这次不知道谁会比较落下风一点。 客厅里,罗淮对着那道已经移步到楼梯下的背影抛出一句:“病好了,斗志又起来了,所以又想来惹我了?” 千寻倚靠着扶手转⾝,温雅一笑道:“错了,我明明是在讨好你,你没看出来吗?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赶紧消失,免得害你胃口全失吃不下饭,总是罪过一件。” 笑着说完,她转⾝走。 一道矫健的人影掠了过来,将她堵在了楼梯央中。 她抬头笑问:“还有事吗?” “有,”他神⾊静默地开口“我讨厌看到你总是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把它收回去。”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因为两人仅隔着一级台阶靠得太近,她下退了一级阶梯才道:“你不该強人所难,你明知道我不会给你面子乖乖照办的。” “是吗?”他突然淡淡一笑,探手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你不怕我会用最恶劣的方法对付你?” “我以为你不会有这个趣兴的。”她抬手挡开两人之间的一点距离,因为厌恶跟他太过接近。 “是没趣兴,但不表示我不会为了教训你的挑衅而委屈一下自己。”他懒声说完,热炽的气息笼罩下来,封缄她因为愕然而微张的嘴。 仿佛过了很久,她将他推开,大口昅气,因为病刚痊愈脸⾊看起来仍有些苍⽩。 嗤哼一声,她对视着他的眼睛,轻笑道:“我以为你将我放在家中当了一个月隐形人,本是不屑对我下手的。怎么,转了,改变主意了,这么没气节吗?我可是还记得当初某人的结婚誓词说得有多么恶狠。” 他说会让她后悔选择嫁给他,因为罗太太的生活将跟尼姑的寡清生活没什么分别,他本不屑对她动手。 现在看来,他撒谎,自打嘴巴。 面对她瞪视的挑衅,他却不以为意地只是笑,十分放肆地笑。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用一个月来观察你,得出的结论是跟你玩游戏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所以我改变心意了,既然都背上了丈夫的名分,没道理不物尽其用。罗太太,总要让你当得名副其实些不是吗?我可不喜你在心里诅咒我。” 他的确改变主意了,以前不想理会她所耍的花样,但总让她那么神气地挂着得意的笑,他开始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好吧,不在乎陪她玩玩。 他是在威胁她吗?她若真在乎当初又怎敢来。 “无所谓,你真有趣兴不妨试试看好了,我等你。”她牵出一抹轻浅的笑,绕过他,神⾊平静地迈开步子回房。 他以为这样的威胁会让她害怕,那么她只能抱歉地在心里说一声:他真的错了。 她一直还在想着要惹到什么时候他才会被挑起斗志从而注意她,没想到这么顺利。老天帮忙,正中了她的下怀,她想不得意都有些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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