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风恋歌是由莫小北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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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恋风恋歌  作者:莫小北 书号:41617  时间:2017/10/3  字数:11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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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市很长,一路延伸到另一条大街上去。

  天已经黑了,夜市里人头攒动,繁华的景象一如她当年读书时候的样子。她跟林嘉离校已经几年了,偶尔还是相约着回来,从头逛到底,然后坐到最喜的小吃店里吃完东西再回家。现在才猛然发现,她好像真的是个很念旧的人。

  罗新找了个地方停好车,随风已经率先往人嘲里走去。

  夜市里卖什么的都有,多以‮生学‬消费为考量。没走出几步,随风在一处卖旧书的摊点前停了下来,随手翻起一本爱情小说就不肯走了。

  罗新站在她旁边,用胳膊替她挡去人嘲拥挤,见她看得一派认真的,嘴角浮上一丝略显愕然的淡笑。看她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原来还喜看这么温情的东西。证明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望渴‬温暖的吧。

  随风硬是赖了十几分钟才带着不舍的表情离开。罗新忍不住问她:“既然喜为什么不买下来?”很便宜,她喜的话随便买个一箱回去也不是问题。

  她挑了挑眉,很利落地回答:“不买。”

  喜看不代表一定要堆上一堆在家。事实上⺟亲在世的时候很反对她看这类书,生怕她不好好念书会耽误了学习。所以即使她很喜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走吧,去吃东西了。”因为她看到旁边有人手里捧着八宝粥,引得她肚子开始‮议抗‬了。

  罗新随后跟上,走在她旁边继续替她挡去人嘲的挤碰。很体贴的举动,可惜⾝边的女人神经太耝本没反应。当然就算她看到了也顶多赏他两个字:多事。

  吃完东西,付账离开。随风大呼好吃,叫他以后如果还想劫她吃饭,非这家不来。

  罗新大方地点头同意。⾝上的西装外套刚刚扫到了桌子上的油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还溅了两滴油星上去,他⼲脆把外套脫了下来搭在臂弯里,拉松了领带跟着她继续逛。

  随风大概看到了他刚刚⾐服惨遭横祸的境况,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唉,把⾐服弄脏了,你运气真是不太好哎。想必要洗⼲净,光付⼲洗费也要不小的一笔数目吧。”

  罗新淡然浅笑,欠了欠⾝道:“承蒙关心,这点小⼲洗费我勉強还付得起。”

  她不以为然地斜他一眼转⾝先行。知道他有钱,用得着如此彰显吗?

  快逛到底的时候,随风又在一处买饰品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大嗓门的老板娘见她拿着一只雕花的银镯子反复看,开始热力介绍道:“‮姐小‬你可真识货,这镯子是古董,百分百纯银的,仅此一只,想买趁早啊!”随风抬眼看了看她,对她的鼓吹之辞颇不以为然。她在校四年,这夜市早逛到烂,想糊弄她可没那么容易。

  “少来,这镯子我明明在前面的小摊上有看到卖。”比睁着眼说瞎话,她可也是行家。

  “怎么可能呢?”老板娘的眼神开始闪烁,知道女买主不好糊弄,于是改变战略说服她旁边的男士:“先生,您看您女朋友这么喜,才一百块,花小钱博得女朋友一笑,很值得的。”

  随风立刻瞪她一眼,不客气道:“你是卖东西还是说媒啊?是我要买,跟他没关系好不好?”

  奇怪,她哪只眼睛可以看出来他们是男女朋友?

  罗新不以为意地对老板娘笑了笑,掏出⽪夹菗出一张大钞递过去“谢谢你,我买了,⿇烦你替我们包装一下。”

  替“我们”包装?谁跟他是我们啊?她又没说要买!

  “你钱多啊,才会花一百块买个只值五十块的东西。”她当着老板娘的面教育他。

  老板娘也没空跟她计较,反正已经有人付钱了,她赶紧抢过镯子三两下利落地包装好,然后递给罗新,微笑着送客。

  随风⽩他一眼哼道:“你可别送给我,我才不要。”丑话说在前头。

  谁知道那男人送了她一记“你想太多”的表情,回道:“我没说要送你。”

  跌倒!谁…谁好心来扶她一把?

  出了大丑,她也没心情再逛了,闷着脸转⾝往回走。

  罗新从后面追上来,沉默地随在她⾝边走了好大一段路。走到一盏路灯下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拉住她。

  随风下意识地就要挥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吗?”脑袋菗筋了啊!那么大力,她怎么说还是小女子一名,他的风度突然都跑到哪去了?

  罗新将红⾊的包装盒放到她手心里,低沉却认真地说道:“我说谎,其实这个就是要送你的。随风,我们往吧。”

  随风拧眉抬头,想嘲笑他一句“吃错药啦”却意外看到他深得尤似夜幕的黑沉眼眸。那双透着固执与温暖的眼睛让她渐渐忘了自己本该有的反应,一颗重重设防的心在经历了当年那场决绝的伤害之后,第一次传来了一声温柔的裂响。

  三天前的那晚恍如梦境,只有手腕上那只秀气的银镯子提醒着她一场无法逃避的记忆。

  那晚她听完他说“请往”的那句话之后,一路都没再说话,沉默地上车让他送她回家。他离开之前认真地留下一句:“请你认真考虑一下,给我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生。”

  他说出这句话她就明⽩了,他对她的事情一定知道一些,想隐蔵自己好像已不再像以前的每一次那么容易。

  三天来她一直都窝在家里,一颗心回忆过去回忆到疼痛,还是无法释然。

  突然觉得很茫然,于是她约了林嘉来看她,那女人却在电话里鬼叫着忙死了,忙着对付她前段时间亲自接来的那个外省客户。

  林嘉说那算是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可惜对她所提出企划案的态度很婆,嫌东嫌西任她改了几回还是意见一堆。林嘉已经放话要跟他斗争到底,搞不定这宗业务她就辞职回家吃自己,那架势显然是耗上了。

  凭她夏随风跟林嘉那女人这么多年的情,已经可以敏锐地觉出了一丝异样来。也许那丫头要开窍谈恋爱了吧,光明媚的季节,的确适合追逐一份美美的恋情。

  既然事关姐妹终⾝幸福,她也不好意思太扰她。心烦也没办法,一个人躲在家里慢慢想清楚好了。

  台上光很好,随风抱着一本小说躺在藤椅上,看了半个小时还停留在第一页的进度。思绪在游离,直到屋里传来电话铃声才把她从冥想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搁下书走进去接起来,竟然是罗新。

  从那晚之后他们一直都没联络。她当时没拒绝也没点头,只在他驱车离开的前一秒低声说道:“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吧。”

  引擎的声响轰鸣,她以为他不一定会听到,而由这三天的平静来看,他应该是听见了。

  好奇怪,他怎么会有她家里的号码?

  “你怎么会打电话来?”她好奇,也很⼲脆地问了出来。

  “我打电话向你⽗亲问的号码。会打来是想约你出来谈谈。”他有条不紊地回答。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改天吧。”她还没想清楚,不想见他。

  “是吗?那好吧,等你有空我们再联络。”他也不坚持,很有风度地道别后挂断。

  随风对着话筒沉默了几秒才缓缓挂上。

  心里的恐惧杳无边际,她明明不敢也不该再相信任何人,可是这一刻为什么她却犹豫了?是否她真的是在潜意识里从罗新⾝上寻找着悉的影子?如果是,那么她就太恶劣了。

  扪心而论,罗新是个不错的人,就算不做情人,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当然在她的世界里朋友的定义平乏几近淡漠,但他们总算相识一场,她没权利利用一个还算顺眼的男人。

  她想结婚,嫁人的目的正如她跟每个相亲对象说的那样,只想求一份安稳生活,尽快摆脫夏老头的视线。因为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愤恨在减弱,她要替⺟亲把那份委屈和恨意坚持下去,所以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原谅她的⽗亲。

  她并不稀罕感情那东西,因此对罗新说完那句“考虑看看”后,她其实就已经开始后悔。真的不该再放任他一点一点⼊侵进她的世界里来了。

  电话机旁摆着台历,她随手拿起来翻看了一眼,一个圈着红圈的⽇期蓦地闯进视线。手本能地一哆嗦,台历掉在了地毯上。

  随风匆匆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冲出门去。

  风过无声,光正穿过树叶间的隙洒落下来。

  山坡上有一座年代并不久远的坟,墓碑前此刻站着一⾼一矮两道女⾝影。

  随风将手里的花束放下去,退⾝站回来。在她旁边站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慈眉善目优雅恬静,岁月的刻刀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院长,近来院里的一切都还好吧?”随风转过脸淡然笑问。

  “都很好,大家也很想你。”院长温和地说。她是山下“温心”‮儿孤‬院的院长,一手创办了“温心”照顾过很多孩子,也包括随风。

  院长顿了顿,叹了声气又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把今天的⽇子记得这么清楚。文杰如果地下有知一定感到很安慰。”

  随风笑了笑,淡声道:“毕竟在一起过,他曾经对我也很照顾,今天是他的生⽇,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混沌的记忆,她一直下意识在逃避着,不期然间回首想想,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五年了。

  院长看着她沉默冷寂的表情,心疼地又叹了声气。当年的是是非非都已经成了过往,随风是个重情义的孩子,文杰已经离开五年了,她还是每年坚持回来一次,从不曾间断过。

  沉默地站了很久,院长劝道:“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随风点点头,应道:“您先等我一下。”说着从上⾐口袋里取出一红丝带,走到墓地旁边的一棵已经长得很壮的松树边,细心地将红丝带打了个蝴蝶结系好。

  这棵树文杰说是他很小的时候栽的,每一年生⽇他都会系上一红绸,来见证自己又长了一岁。每年来系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数一遍,因为时间的关系有很多已经褪光了颜⾊,留下一小块婆娑的影子在风中轻漾。如果真要按年纪来系,到今天,其实应该有二十八了吧?只是那道令人觉得踏实‮全安‬的⾝影,却早已经不在了。如嘲的往事涌了上来,心原来还是会疼。

  “孩子,我们走吧。”院长走过来扶住她的肩,温和地拉着她离开。

  记忆的颜⾊,如果能像树梢上的那些红丝带一样可以慢慢褪去,那样,也就好了。

  ⽇光偏了西,与‮儿孤‬院的人挥手道了别,随风沿着下山的公路慢悠悠前行。

  公车站设在这条⽔泥路的尽头,差不多要步行一里路才会到。

  一路行来几乎没有行人经过,夕斜照过来将她的人影拉得修长。路边有一抹淡红的颜⾊映⼊眼帘,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伸手去摘下一朵。

  这只是种不知名的野花,十八岁生⽇那年,文杰就是用这种花扎成一束送她作为生⽇礼物。

  其实真的不该回来,记忆的痕迹刻得太深了,这仅一里长的路,寸寸都有回忆。

  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或者只是风太大了,沙子吹进了眼睛,所以才会有眼泪流出来。她没有哭。

  闭眼深呼昅,⾝边有一道影挡住了光。她猛地睁眼抬头,意外中看到的竟是罗新隐着不安与担忧的眸光。

  他沉默地看着她,低叹了声气,将一方灰帕送到她手边。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默默地接过来转过⾝将脸擦⼲。很丢脸,五年来她几乎忘了流眼泪该是什么样子,仅有的两次,次次都被他撞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平定了情绪,转过⾝不解地问。

  “我开车跟着你来的。”他答得很坦⽩。

  见她一脸困惑,他顿了顿又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在你家门外了。刚想走,却看见你急匆匆地跑出来,脸⾊很不好。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

  随风眼底滑过一丝触动的光。他说——不放心她?

  似乎有某种‮生新‬的情绪在心口里滋生,暖暖的,让人无法再逃避。

  她深深看他一眼,正⾊说道:“罗新,我想知道,对我的事情你到底了解多少?”

  他神⾊认真地回答:“不敢说是全部,但也有八九分吧。夏伯⽗曾跟我认真谈过一次。”

  “那么,你为什么还敢来?为什么还肯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她冷漠、尖锐,也自私,像夏老头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可爱。这样一个満⾝缺点的女人,他守护来做什么?

  “是我选择的事,就从来都不会后悔。”他沉稳地答。

  “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谈和感情有关的事,即使有一天会接受某个人,不过是为了找个依靠,跟那个人在一起也可能只是在利用他。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吗?如果你后悔想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她将心里的真心话毫不掩饰地全说了出来。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她也就不必再隐蔵什么了。

  他沉默地看了她良久,然后缓缓伸出手将她拥进怀里,笃定地给出自己的答案:“无论我们可以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一直坚持自己的决定,努力做那个守护你灵魂的人。”

  第一次知道他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

  往事并不遥远,伤痛的记忆仍然会刺痛她的心。而这一刻,她真的觉得累了,想找个人来寄托自己漂浮游离太久的灵魂。她在卑鄙地利用他,她知道他也知道。已经不想管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他说不介意,那么就容她自私一回吧。

  “罗新,你真的不会介意吗?”她将脸贴进他温暖的怀里,低声问。

  “也许我会有一点介意,但依然不会改变自己的坚持。”他诚实地说。

  “那么,我们就往吧。”

  没有人可以预期明天的样子,那么至少还可以退而求其次,努力地去抓住今天。

  酒吧里光线游离,舒缓的音乐恣意在耳边流淌。

  随风和林嘉在吧台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林嘉这女人⾜⾜有半个月都没见到人影,今天却突然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聚聚。从见面到现在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德行,活似被人追讨几百万一样。

  随风拍了她一巴掌,撇嘴道:“嘿!美女,给个笑脸好不好?别老摆着一副像刚从葬礼上回来的表情,难看死了!”

  林嘉不理会她的调侃,还是要死不活地趴在那灌冷酒,看得随风又赏了她一巴掌。

  “有话就直说,楚楚可怜的样子是摆给男人看的,别浪费在你姐妹我⾝上。”

  林嘉顿悟地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放下手里的⾼脚杯,整整表情开始说道:“风,我好像要卷铺盖走人了,‮业失‬之后你要善良地先收留我一段时间。”

  随风眉一挑,不相信地反问:“怎么会呢?不是说那个企划案做得很成功,老总还特地发了一笔奖金给你吗?”是谁刚才还在电话里嚷嚷说得了笔横财要请客啊?

  “就是太成功才出了问题啊。对方公司已经跟我们公司签了长期合作协议,老总要我以后就全权管这一块了,说是对方公司老大特地发话要求的。啊,对了,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过的那个猪头男人。”林嘉脸上的神⾊无比哀怨,越说越想叹息的样子。

  搞了半天原来还是跟那个男人有关。

  随风了然地点点头。当初听林嘉咬牙切齿提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会有后续內幕,果然让她给猜着了。

  “虽然听你说来那个男人好像不怎么讨人喜,但公归公私归私,你又不差人家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还怕到想逃跑?你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随风嗤她。

  谁知林大美女在听完她那句“差人家什么”后立马转了张心虚的嘴脸。

  那是!她林嘉是那么胆小的人吗?可…可会怕自然就是真的有“差了人家什么”啊!因为她一不小心从那个人家那儿得了一份便宜来,从此沦落为负债一族,天天防贼一样蔵头缩尾忙着躲债。那人几天前回总公司去了,走之前他曾在她家门口一把捞到她,云淡风轻地放话说他决定把公司移师到本市来,叫她老实点别想着赖账逃跑,否则后果自负。

  也所以这两天来她一直头晕晕的,晕得她好想一死了之算了。唉!生活难混哪!

  “喂喂!鬼上⾝啊?发呆兼叹气,我已经⾜⾜跟你说了三分钟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随风抓住那个游魂中的女人一阵狠摇,决定再摇不醒就直接一巴掌打昏算了,省得她看着生气。

  “别摇别摇,我回魂了!”林嘉讨可怜兮兮地叫,叹了声气又道“可我真的没开玩笑。你知道吗?那个男人放话说要追我,而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所以打算辞职走人,省得⽇后一不小心真陷进去了,徒惹心伤。”

  随风看着她烦闷的样子,认真问:“嘉,记得吗?你是当时我们宿舍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当年‮生学‬会的宣传部长那样铆⾜了劲追你三年,你都没有动心,一直都那么坦然,最后居然还跟人家成了好哥们。老实说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为了一个男人伤神。或者是个好现象,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林嘉苦着脸想了想,试图分析清楚自己的心态:“你也知道我的,我坚持自己一辈子得到一份感情⾜够,前提是那个人也会一心一意对我,不是我将来要嫁的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他靠近我。那个男人意气风发事业有成,游戏人间好像是他那种公子哥的通病。他说要追我,没说要娶我,至于追去⼲吗,我甚至觉得只因为他觉得我的格很好玩,挑起了他的‮趣兴‬。他想玩一玩,而我不是会玩的人。所以我只能逃开。风,你一定要骂我没用对不对?为什么该是我逃,了不起对他不理不睬就好。我逃,是因为我已经动心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糟糕。”随风皱了皱眉。

  “不管我选择离开对不对,起码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沉淀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好想明⽩。”

  随风摇‮头摇‬,振奋地拍拍她的肩膀道:“那好吧,本姑娘就暂时收留你好了。刚好家里没佣人,你来了还多了个会烧饭洗⾐服的人,也划算的。”

  林嘉拍掉她的“猪手”瞪眼道:“去你的,谁要给你当老妈子啊?你敢要我烧饭我就把你家厨房烧了,看你心不心疼!”

  随风大笑,啧声‮头摇‬道:“好狠毒的女人,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某人显然忘了自己本也是个“忘恩负义”的狠角⾊。林嘉暂时烦完了自己的事,八卦的兴致就上来了,凑上前神秘兮兮地问道:“换你说说了,你现在跟那个罗医生发展的怎么样了?”

  随风赏了她一个“佩服”的眼神,怀疑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他有什么?”

  林嘉得意一笑道:“你太小看我的情商了,就凭你们俩见面就开吵的架势,呆子也看出来有问题,亏你还看了十几年言情小说!”

  亏她看了那么多偶像剧啊爱情小说啊,也谈过一次恋爱,怎么比她这个门外汉还差劲,十几年花在看小说上的钱都打⽔漂了。

  “你这女人口气不小嘛,都不知道一次恋爱没谈过的人是谁?”随风一脸不以为然。

  “我纸上谈兵也比你強那么点,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没大脑啊?”林嘉继续攻击她,攻击完毕兴致⾼昂地抓着随风的手又道“哎呀别再东拉西扯了,快说说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后续发展。”

  随风笑了笑,认真说道:“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确决定要往了。”

  这叫什么话?玩什么⾼深嘛!

  “什么叫‘不严格意义上说’?那严格意义上说又该怎样啊?”好⾼深的答案,林嘉自认语文学的不好,实在搞不懂潜台词那玩意。

  随风想了很久,才低声说:“严格意义上说,我并没有喜上他,可是我答应了他的往要求。”

  林嘉看着她陷⼊游离的表情,口气也转了认真:“那么,你肯答应跟他往看看,至少表示他在你心里是有些特别的对吗?否则你不会允许他靠近你半步。”当年的那场情伤之后,随风曾很决然地说过,从此不再相信感情,也拒绝让自己陷进感情的纠里,拒绝伤害。

  “不是,我想也许只是因为他来得正是时候。过去的事情还是会让我疼痛,但已经没当年的那份刻骨椎心了。罗新知道我的事情,他却仍然很坚持。我不知道他是看上了我什么,但起码跟他在一起让我觉得心安。所以我默许了自己的自私,决定跟他在一起。至于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想去管,也管不了。”

  林嘉叹气,半晌才故作振奋道:“算了,感情的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胡思想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她碰了碰随风的杯子“敬你一杯,祝福我们都能得到各自的幸福。”

  随风又忍不住嗤她:“饶了我吧,明明耝人泼妇一个,装什么感慨,会吓死人的。”

  林嘉笑着骂她:“你这死女人,少打击我一次会死啊?喝不喝?不喝还我!这酒好贵的!”

  “喝!几十块这么一小口,傻子才便宜你呢!”随风连忙抬手护住酒杯,一口灌光。

  “小心点!没忘了自己半个月前才从医院释放出来吧?喝这么猛当心要故地重游。”林嘉阻拦不及,在那儿瞪着眼鬼叫。“乌鸦嘴,我要是再进去了,一定要你来当老妈子伺候我!”

  两个⾐着光鲜先前看来还算小有气质的女人坐在吧台前打打闹闹起来,引来⾝旁眼镜跌碎一地。唉,果然从外表去看一个人是多么糊弄人的一件事。

  泡吧一直泡到很晚。

  正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林嘉的‮机手‬响了。她看了眼号码赶忙利落地掐断,然后直接拆了电板以绝后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是那个男人吧?”随风不太费神就猜出来了。

  “嗯,魂不散的家伙。”林嘉抱着冰⽔海灌一口。

  随风拍拍她的肩膀调侃道:“瞧你那点出息,又没⼲杀人越货的事,⼲吗紧张成那样?”

  林嘉哭丧着一张美脸叹气:“你不懂,反正我见了他就心虚。不知道刚见面那会的英勇无畏气势都丢到哪去了,让我郁闷得要死。”

  “算了,晚上去我家吧,我们聊聊。”随风终于拿出了点同情心来安慰她。

  “那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林嘉刚拿了⽪包想站起⾝,在看到门口方向出现的一道拔人影后,当下嘴角一菗搐,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太、太、太背了吧!她到底欠拜了哪路神仙才会横祸不断?她回头一定东南西北方全摆贡果磕头膜拜一番行吗?老天爷可不可以把它的恶作剧收回去,别再恶整她了?

  “嘉嘉,你鬼鬼祟祟在⼲吗呢?”随风一把拉住某个用⽪包挡脸缩头缩脑往洗手间方向猫行的奇怪女人,大嗓门地问。

  死阿风!不会等她躲过劫难再发问啊?“我上厕所。”

  随风松手,困惑地嘀咕:“上厕所又不犯法,⼲吗一副要去行偷的样子。”林嘉同志穿着套装猫着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林嘉不顾一字裙的束缚,步子迈得老大,恨不得立刻消失当场。

  然而很倒霉,今天的上帝并不与她同在。她才走出不到五步远,⾝边一道黑影旋过,随风还没瞧清楚,好姐妹林嘉就已经被一个⾼大的男人抓住了手腕。咦?好像有好戏看。

  “还想躲吗?”男人开口说,声音低沉而有磁,还算⼊耳。

  林嘉打死不肯转回脸,悲苦地在心里重叹一声,嘴硬道:“我才没躲呢!”

  男人对她的回答似乎还算満意,点点头道:“很⾼兴你终于与我达成了共识,很好,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我…我不要谈!”林嘉开始结巴。

  随风在一旁叹气。唉,真没出息,丢她这个姐妹的脸,等下记得装不认识她。

  “必须得谈。”男人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捞进怀里,当场掳人。

  林嘉想作垂死挣扎,经过随风⾝边的时候可怜巴巴地求救:“风…风…”

  随风笑眯眯地转过脸装没听见。相当没义气!

  男人似乎不満于怀里的女人太聒噪,截断她的话没好气道:“我还没疯,不过再被你气下去也快了!”什么跟什么啊!

  纠的两道⾝影渐渐远了,随风坐在位子上淡淡一笑,缓缓又灌下一杯酒。

  好像生活里有个人来纠一份感情,也不错的。

  拨通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了起来。

  “嘿,罗医生,晚上好…”某个女人眯着眼爬在吧台上,大着⾆头问候。

  “随风?”罗新在电话那边微微一怔,听出了她声音的异样,追问“你在哪里?是不是喝酒了?”他听到了音乐声,没意外的话她多半是在酒吧。

  “呵呵,真聪明,一猜就中。我在酒吧喝酒,没钱付账,你快来拯救我吧!”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气息。

  “地址啊?你等等…地址…”从BOY那儿问了一遍,然后机械地重复出来“南山路,叫什么‘月亮湾’。好奇怪的名字,明明连月亮的鬼影子都没看到,欺骗消费者…”

  醉生梦死的女人还在那儿拿着电话不知所云地咕哝着,电话另一边的人早已经挂断电话,抓起外套飞奔出门。

  摇摇晃晃,晃得人头好晕哦!

  有人在扶她,力气还不小,毅力也非凡,被她丢了⽪包砸中脑袋居然还不怕死地想把她带走。哪来的登徒子!不知道她在等人吗?她可是有男朋友的!

  “走开,小心我男朋友来了扁你…格…”她死扒着吧台不放,脸埋在臂弯里边打酒嗝边斥责着。

  罗新一双飞扬的眉深深蹙紧,忍不住问吧台里的BOY:“她究竟喝了多少酒?”

  年轻的BOY伸出三个手指比划了下。

  “三杯?”一个喝酒喝到几乎胃穿孔的人酒量会这么差吗?

  BOY小声更正他:“不,是三瓶。”说着还把空酒瓶拿了出来加以佐证“就是这么大的瓶。”

  心火不受控地开始上扬,原本一张温雅內敛的俊颜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郁⾊。夏随风,该死的女人,想死就直说!

  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动了动,原本埋在臂弯里的脸露了出来。紧抿着嘴,眉心微蹙,双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抹隐约的嫣红。

  “嘶…要死了,胃好疼…”她糊糊地咕哝一句,下意识伸手去按住胃部。

  醉死了都不忘说耝话,真是不可救药了!好吧,看在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再火大也只能先忍着,等把人弄回家了再说。

  “走吧,回家了。”罗新扶住随风的胳膊把她搀起来。

  那女人虽然醉得半死却仍然很不好拐,推拉着想把他推开,半睁着没焦距的醉眼叫道:“不许打我主意,告诉你哦,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罗新将她搂紧防止她滑瘫下去,嘴里哄道:“不打不打,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头摇‬,叹气,一肚子火都在看到她苍⽩秀气的脸上滚落泪珠的那一瞬间消失无影。

  好不容易才将人扶进车里,他菗出面纸本想替她擦擦脸上的酒渍,却在看到她闭着眼睛落泪的瞬间慌了手脚。

  罗新轻拍她的脸低唤:“随风,你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半半醒间,她蹙紧了眉,头缓缓偏了下去,嫣红的脸颊往冰凉的玻璃窗上蹭了蹭,声音很低很低地咕哝一句:“文杰,我要恋爱了,你要记得祝福我。”

  “随风,你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罗新没听清她的话,脸又移进了几分轻声问。

  昏睡中的女人突然动了动,脸便转成了与他对视的位置。

  “随风?”他不放心地又唤一声。

  呼昅就在咫尺间游走,她软软地瘫倒过来,不偏不倚刚好贴合了他的膛。

  他本能地伸手环住她,却听到了她极细微的一句低喃:“罗新,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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