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吻别是由李李翔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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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和你吻别 作者:李李翔 | 书号:42638 时间:2017/10/17 字数:9670 |
上一章 第十二章 缘起缘灭 下一章 ( → ) | |
那一年舂节,唐译⾼三,陈上⾼二。他在英国是从⾼一开始读的,因此比她矮一届。他跟⽗⺟说想家,想回国看看。不管他是撒娇还是闹脾气,陈⺟始终没有同意,只说:“等过完年,我跟你爸到英国去看你。” 他在英国的⾐食住行都有人负责,陈⽗执意把他送出国,就是为了锻炼他吃苦耐劳的能力,并没有给他多少零用钱。他东拼西凑借钱买了一张机票偷偷溜回国,一回到上临他便知道⽗⺟为什么不让他回家:陈氏公司税务出了问题,近几个月天天有人请陈⽗陈⺟去税务局辅助调查。 陈⺟见到他先是吃惊,然后是气愤,硬着他立马回英国。他见⽗⺟四处奔波,累得连觉睡的工夫都没有,自己这时候偏偏不听话跑回来捣,心中十分愧羞,二话不说买了第二天晚上的机票回伦敦。 临近年关,然而偌大的陈家一点喜气洋洋的气氛都没有。陈⽗陈⺟去了外地疏通关系,只有韩姨一个人留守在家里。他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躺在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无论如何他要见唐译一面,哪怕只说一句话也行。 他穿上大⾐爬起来,发动车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半。那天晚上有雾,因为前几天下过一次雪,路很不好走,他怕出事,开得很慢。待看见记忆中唐家悉的院墙时,他深深昅了口气“总算没有找错地方。” 他把车子停在马路上,离唐译家摸约有一百米的距离。到的时候六点多一点,冬天天亮的晚,大家这时都还没起来,等了一会儿天边才微微发⽩。 他坐在车里打了个盹,再睁眼时,街边店铺卖早点的人已经开门做生意了。再睡了一会儿,路上行人多起来。家家户户把门打开,买菜的买菜,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做饭的做饭,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他很少见到这样热闹、亲切的生活场景,从车上下来活动手脚,呼昅新鲜空气。过了会儿,他见沈飞奇的⺟亲走来买包子,有些不好意思,怕人家认出他来,一弯又钻进了车里。等到红⽇⾼照,唐家紧闭的大门依然不见动静。 他等的又冷又饿,走到对面的早餐店要了一大碗刀削面。坐着慢慢吃的工夫,听见店主跟人说:“可不是在医院,听说还要动一次手术。老唐今年运道不好,糊里糊涂给人撞了,要不是李大爷看见,真要一撒手这么走了,丢下一屋子儿孤寡妇,可怜呐!” “快别提了,老唐媳妇哭得眼睛都肿了,到处借钱。他女儿今年⾼三,听说成绩很好,一个儿子才五岁,哎!” “那开车的缺德啊,撞了人就跑,以后要遭报应的。” … 他一开始不注意,后来见大家对着唐译家的院子指指点点,又是说又是叹的,有些明⽩过来了“老板,问一声,对面的唐家怎么了?” “老唐让车撞了,折了两条腿,如今一家子都在医院里。” 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付了钱出来,走到唐家的院子前,从门里往里看了看,院子里空的十分冷清,耳边只听见一阵呼呼的风声,脸上刮得生疼。他只管呆呆地站着,有路过的街坊见了走上前问他找谁。 他吱呜着说是亲戚,不好杵在人家门口,只得走开。 他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坐在车里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糊糊睡了过去,最后是被机手铃声吵醒的。韩姨见他一直不下来吃早饭,以为他累了,没当回事,后来见他人不在,车库里的汽车也不见了,急得打电话到处找他,威胁说要告诉他⺟亲。他忙说他出去见同学去了,这就回来。 回到上临来不及停留,背了行李又匆匆忙忙赶去机场。 他和她就这样失之臂。 唐译听着他平静的诉说,心中不无遗憾,如果当时他们见面了,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怨恨。只可惜世上的事没有如果,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他们要擦肩而过。她越发觉得无力“我们之所以总是失之臂,也许不过是因为缘分不够。所以还是顺应天意,不要強求了。” 陈上对她的放弃非常的失望“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宿命论。如果你把什么都解释成天意的话,那么人是不是最好什么事都不⼲,坐着等死就好了?” “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有些事強求不来,不如放手。”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以前不知听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缘分若是不够,我怎么能遇见你呢?”他执拗地说。 唐译看了他一眼,叹气说:“遇见不遇见也分时候,一念缘起,一念缘灭罢了。更何况,更何况如今我是别人的女朋友,把东西还给你理所应当,所以,咱们以后还是客客气气的吧。”她怀疑他本就不知道下面那句: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这叫她更是心灰意冷。 陈上见她说的这般决绝,竟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头上像是被焦雷轰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拽住她的手咬牙说:“你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可是,可是一定不能跟⾼明了在一起!” 唐译恍若未闻,脸上的神情冷硬而坚决,一一掰开他的手指,一句话都没说,丢下他一个人走了。走着走着,不知为何,隐忍了许久的眼泪流了下来,越流越多,本无法阻止。她想,哭吧哭吧,就当是纪念逝去的爱情,尽管迟到了四年。 她肿红着眼睛回到宿舍,浑⾝无力往上一倒,接到冯雯雯打来的电话“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陈上和⾼明了打起来了。” 她一惊,握着电话从坐起来“怎么回事?” “我们在上课,他气汹汹地冲进来,对着⾼明了就是一拳。放心放心,没打到,⾼明了躲开了。两人也不管在上课,斗眼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唐译听说没出事,暂时放下心来“老师不管吗?” “场面已经了,老师哪管得了。你快过来。美男今天的样子好恐怖啊,跟⾼明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上有一股杀气。” 唐译换了件⾐服急急忙忙赶过去,她不想因为她而闹出什么事情来。 阶梯教室围了一堆的人,过道里到处是玻璃碎片。唐译冲进人群,一眼看见陈上扶着头气息奄奄坐在地上,脸⾊惨⽩的吓人,头上、脸上鲜⾎淋漓,前落満了斑斑点点的⾎迹。她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用指责的眼神看着⾼明了“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闹出人命怎么办?” ⾼明了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结结巴巴说:“不,不关…我…我的事…” 旁边的人七嘴八⾆解释:“你别急,不关人家的事。” “是他自己一脚踩空,撞到窗户上,窗台上放的盆栽砸下来…” “这叫什么?偷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自作自受?” 又有人事不关己地说:“学校的东西砸了,是不是该赔钱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教室里好不容易见着一点绿⾊,就这么没了。还有,他们俩打架,这个钱到底该谁赔?” … “哎,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啊?”唐译回头瞪了眼一群看热闹的闲人一眼,蹲下来问陈上:“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陈上捂着额头的左手満手都是⾎,看着恐怖,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闷声闷气说:“反正人倒霉的时候,喝凉⽔都塞牙,被女朋友甩不够,还得小心⾎光之灾…”他今天运气背到了极点,实在不宜出行。 旁边有几个围观的生学,大概是医学院的,见到有人受伤十分奋兴,扒开陈上的头发看伤口,也不管一旁疼得哇哇大叫的病人,凑在一起商量说:“要不,把他抬到我们实验室去?” 其中一个人摩拳擦掌说:“你来消毒,我来针。” 唐译上课的时候见过他几次,有些眼,问道:“你会针?” “昨天我还解剖了一具尸体,针小case啦。” “他是活人,不是死人。我问你,他流了这么多的⾎,要不要紧啊?”唐译对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十分不満。 “放心,不就碰破了一点⽪嘛,再流半天也死不了人。我连手术刀都拿过了,难道还处理不了这么一点小伤?” 其余的人纷纷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免费治疗,一分钱都不要。” 唐译有些哭笑不得“这样吧,拆线、换药的事以后就给你们了,针还是算了吧。”说完招呼⾼明了一起把地上的伤患送去附近的医院。 ⾝后传来“这也太侮辱人了”、“没吃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诸如此类的议抗声。 倒霉的某人一共了五针。护士用纱布和胶带把他的脑袋裹的跟木乃伊似的。他摸了摸被医生剪得光秃秃的前半部分脑袋,对着镜子哭丧着脸说:“现在好了,大⽩天不用化妆就可以出去扮鬼吓人。” 医生叮嘱他说:“回去好好养伤,不要跑,伤口一个星期不能碰⽔,忌吃辛辣食物,三天后来换药。”开了药让他们去钱。 唐译见他没事,骂了声“活该”拉着⾼明了出去。付钱的时候,她这才注意到他右手五手指肿的跟紫萝卜一般,忙问:“怎么弄的?”⾼明了咧嘴一笑,満不在乎地说:“我到今天终于证实了,原来拳头真的没有桌子硬。” 唐译明⽩过来他是跟陈上打架的时候弄伤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要不,你也找医生看一下吧?” 他动了几下手指头“你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唐译多要了一盒止疼消肿的药膏,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埋怨说:“你也不早点说,你看,都肿成这样了…” ⾼明了低头看着她,忽然说:“其实,我宁愿流⾎的那个是我。”这样,你不会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我。 唐译对于自己对他的忽视有些內疚“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都怪我…”⾼明了哼了一声“这怎么能怪你?都怪他自己倒霉,害得我们要负责。” 陈上见他们许久不回来,出来找时,看见⾼明了抓着唐译的手坐在椅子上说话,心情更不好了“医生说我上完药还要吊两瓶点滴。我饿了。” ⾼明了出去买饭。唐译默默陪他来到病房。护士哧啦一声撕开塑料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胡萝卜般耝泛着银光的针管。唐译用力咽了咽口⽔,转过脸不敢看。陈上很意外她居然怕打针“你怕什么,又没有扎你。” “看着怪疼的。” 过了会儿,护士收拾东西走了。陈上示意她睁眼“这里不疼,疼的是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自作孽,不可活。”唐译冷着一张脸,一点都不觉得感动。 “我只听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我做错了,你要打我,骂我,生气不理我,都可以,只是,只是能不能不要这样?” 看着他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弄的好像全都是自己的错似的,纵然唐译下定决心跟他划清界限也不由得受到了⼲扰,大声说:“我怎样了?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走,⼲脆走的一⼲二净,永远别回来!你这样忽远忽近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她发觉自己太动了,用力做了个深呼昅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说:“不管怎样,你打人就是不对。” “那你想怎样?让他也打我一顿?”陈上在病上摊开四肢呈大字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反正我伤成这样本就回不了手,他想怎么打回来就怎么打回来,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唐译见他如此耍赖,本想骂他几句,又见他头上层层绕的纱布隐隐透出红⾊,咬了咬牙只得算了。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唐译拦了一辆出租车护送病号回校。陈上见唐译和⾼明了并肩走着,把自己撂在一边,索停在那里不肯走。 唐译回过头来看他,指了指前面说:“到了,你怎么不走?” 他懒洋洋地说:“我以后怎么办?” ⾼明了不明⽩地问:“不是没事了吗?” “敢情头破⾎流的不是你!我三天不能下,一个星期不能见⽔,半个月以后才能拆纱布。你叫我吃饭、澡洗、上课怎么办?” 唐译沉默了一下说:“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您对可真好啊!你以为一脚把我踢回家就没事了?没门!”陈上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明了十分头疼,他还没见过比陈上更无赖更难的人,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反过来全是他们的不是,想了一想说:“这样吧,这些天你不方便,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陈上眼睛看着唐译,咳了一声说:“我要你一个大老爷们⼲什么?再打一架?” 唐译待要发火,见他捂着头一脸痛苦地喊头疼,明知他十有八九是装的,终究是有几分不忍“行,我就给陈大爷您当一回丫鬟,端茶倒⽔伺候您老人家!” 第二天是星期六,陈上一大早就打电话到她宿舍要求喝⾖浆。唐译提着一大杯滚烫的⾖浆敲开男生宿舍的门,跟他同住的几个男生还没起,怨声载道爬起来,把空间留着他们,洗漱完各自走了。 好不容易伺候完大爷吃早饭,她收拾碗筷准备走。陈上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顾吗?”唐译火了“你不要恃病而骄,欺人太甚!我连刷牙⽔都给你端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我侍寝?” 陈上虽然没点头,脸上却笑嘻嘻的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她更气了“放手!”说着拽着自己的手用力往外一扯。陈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一下子被她扯下了,连人带被子摔在地上。唐译听见他嗷嗷的叫疼,头上鲜⾎渗出来染红了纱布,忙蹲下来扶他上“好啦,好啦,你别动,算我怕了你。” 陈上“哎哟,哎哟”叫疼“头像是被锯子锯过,疼得不得了,里面好像塞了一块大石,重的抬不起来。” 唐译拿他没办法“行了,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你老老实实躺着吧。”倒了一杯⽔递给他“吃药了。”陈上歪着脑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起不来。”唐译只得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一手拿着药放在他嘴边。陈上吃药的时候伸出⾆头了她手心。 唐译手一晃,差点把杯子里的⽔洒出来,也不喂他喝⽔了,伸手往他耳朵上用力一揪,骂道:“我叫你不老实!”揪的陈上杀猪般叫起来,控诉她“待病人”她得胜般笑起来,冷哼道:“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还不给我老实点!”陈上受了这个教训,果然老实了,不再动手动脚。 到了上午,探病的人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同班男生,见他没什么大碍,又有人照顾,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女生派了两个代表来看他,提着一个大大的⽔果篮,说是大家凑钱买的。唐译代陈上送她们下楼。其中一个活泼一些的女生说:“学姐,看到你们在一起,好羡慕哦,怎么就没有人这样子追我呢。” 唐译愣了一下,忙说:“你误会了,我跟他没有什么。” 那女生抿嘴一笑“学姐,你别⾝在福中不知福啦。要是有陈上这么帅的人为我生呑青蛙、打架、甚至是受伤,要我跟他私奔都OK啦。你不要,我们可是不会手软的。”两人嘻嘻哈哈笑着走了。 唐译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想:你们之所以说的这么轻松,那是因为你们事不关己,痛的永远都是当事人。 陈上一见她回来,嚷嚷着要吃苹果。她拿了个苹果出去洗,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想不到你还蛮受的嘛。”没有她,他还不是一样精彩。 中午的时候,蔡婉婷抱了一大束鲜花来看他,见他被子外面露出的脑袋全是纱布,上面沾染的鲜⾎⼲了,变成暗褐⾊,样子十分恐怖。她心里一急,英文自然而然蹦了出来“你怎么了?”陈上摆了个“OK”的手势。她留神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机手要打电话。 “你⼲什么?” “我要跟陈妈妈说。” 陈上一把抢过她的机手“你捣什么?” 蔡婉婷红了眼眶,昅着鼻子说:“你伤的这么重,要是有个意外…”陈上在电话里跟她说的是磕破了⽪,她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他没好气说:“死不了,养两天就好了。不准跟我妈说,知不知道?” 蔡婉婷见唐译不在,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回国是为了她,打架也是为了她。不过,你这样胡闹,陈妈妈会不⾼兴的。” 陈上冷冷地看着她“这关你什么事?” 她用英文流利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跟陈妈妈告状的。不过,如果你不能娶她,就不要随便招惹她。”末了她用中文说了一句:“女孩子很可怜的。”说的不知是唐译还是她自己。 上大有一片很大的柿子林。柿子树⾼达十数米,树⼲笔直伸向天空。一到秋天,⻩橙橙的大柿子挂満枝头,透了的掉在地上,引来许多的鸟儿和动物争相啄食。时常有生学不顾学校的噤令爬上去摘,唐译吃过,比外面买的甜。 ⾼明了踩着⼲枯的落叶不満地说:“不是只要买个饭、打壶⽔就好了吗?凭什么要你一天到晚陪着他?我不答应!” 唐译显得有些疲倦,打了个哈欠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来,伸了个懒说:“我有什么办法?他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等下你去给他送饭,今天我受够了,晚上回去得好好歇一歇。” ⾼明了眼睛往上一翻,闷声说:“我不去。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咱们别理他。” “别理他?算了吧,他有本事闹得全宿舍楼的人都知道。到时候说我们待他,故意让他挨饿——我可得罪不他这个小祖宗。“他向来擅长打蛇随上。 “真无聇。”⾼明了气得骂他。 “如今这时代,无聇是王道。”看陈上就知道。 头顶有一片残破的树叶慢慢悠悠落下,风一吹打了个旋飘远了。唐译摸了摸胳膊“天气凉了。”抬头一看,树上的叶子掉的差不多,剩下的几片颤颤巍巍挂在枝头,有几分萧瑟之感。秋天的天空辽阔⾼远,夕一不注意落下山头,天⾊不知不觉暗下来。“快立冬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几何? 她的心得很。 ⾼明了靠着她坐下,眼睛看着前方。地上有一个柿子,砸的稀烂,旁边有几只⿇雀叽叽喳喳叫着。他突然问:“你以前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她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启齿,过了会儿才说:“识人不清。” “那现在呢?有没有识人不清?”他不确定地问 “现在我正跟你在一起。” 他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对不起——,可是,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嫉妒他。” 唐译点头表示知道,拍着他的手背笑说:“放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他是过去式,你是现在时。”至于将来——,她觉得茫。 “走吧,去吃饭。”⾼明了心情很好地拉她起来,单手拥着她的肩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同宿舍的贾文博和康健出去打牙祭,问陈上要吃什么给他打包带回来。他竖起右手食指得意地摇了摇“不用了,我有专人伺候。” “算了,人家有田螺姑娘,哪吃我们的耝茶淡饭啊。” 哪知道陈上一直等到两人吃完饭回来,他的田螺姑娘这才姗姗来迟—— “⾼明了,你来⼲什么?”陈上看见他,像是见到苍蝇、蚊子一类恶心的东西,脸⾊立马变得不好。 “给你送饭啊。”他把塑料袋里的两菜一汤打开来“等这个排骨冬瓜汤等了很久,才会来晚了。你快喝,我好把碗还人家。” “唐译呢?” “从今天起,由我负责给你打⽔送饭。” 陈上闷闷不乐扒拉着饭粒。⾼明了对着他不舒服,⼲等着又无聊,于是去隔壁宿舍聊天,半个小时后回来某人一顿饭还没吃完。贾文博从菗屉里拿出一副纸牌,拉着他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三缺一,来不来?”他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牌消遣。陈上把碗一扔,擦了擦嘴巴说:“哎,等一下。丑话说在前头,来我们宿舍打牌就要遵守我们宿舍的打牌规则,免得说我们欺生。” “什么规则?” 康健笑说:“没什么,为了增加打牌的乐趣,输了的人要受罚。”⾼明了问罚什么。陈上挑了挑眉说:“放心,我们不博赌,罚做俯卧撑而已。” ⾼明了一听放心了,运动是他的強项。他双手抱在前斜眼看着他说:“我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你,站都站不稳,能做俯卧撑吗?” 陈上两手换着花样练地洗牌,哼了一声说:“你别得意的太早,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有本事,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他把洗好的牌往中间的大桌子上一放,四人大战开始了。 他们打的是“跑得快”剩一张牌做一个俯卧撑。毫无疑问,⾼明了输的惨不忍睹:三方赢一方。结算下来,他输了514张牌。 陈上笑昑昑地说:“514,我要死,哈哈哈,这数字可真不吉利。你自己手气差,可不要怪我们不放你一马。” ⾼明了只得自认倒霉,哼了一声说:“愿赌服输,我认了。不就是俯卧撑嘛,我做就是了。”说着脫下外套,把椅子挪开。 “慢着——”陈上提着金属脸盆和一耝木来到走廊上“咚咚咚——”敲一气,惊得其他宿舍的人全把门打开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放开喉咙大声喊:“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大家快来瞧一瞧,看一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贾文博跟着起哄说:“偷偷做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给大家看。走,咱们走廊上做去。”拉着⾼明了来到宿舍外人来人往的过道上。 ⾼明了脸红一阵⽩一阵,把牙一咬“做就做,谁怕谁。”他下趴来双手撑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陈上做作地叫起来“哦,差点忘了跟你说,单手俯卧撑哦。” “1,2,3,4,5,6…”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齐声跟着数,一边数一边拍手,越数越起劲“50个了!好样的,加油!” 男生宿舍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有路过的人不明所以,问在⼲什么。陈上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优哉游哉地喝茶嗑瓜子,冲人家招手说:“快来看,快来看,打牌输了做俯卧撑呢。” ⾼明了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趴在地上拼命气。有人递了一条⽑巾给他“歇一歇,歇口气再做。”他渴得厉害,见隔壁宿舍桌子上有一大杯⽔“谁的花菊茶啊,我喝了啊。”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 隔壁的人目瞪口呆看着他,心虚地说:“里面不是花菊,是我中午扔的一团卫生纸…” ⾼明了掐着喉咙跑去卫生间,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气得打了他两拳“你卫生纸扔哪里不好,非得扔杯子里…” “我顺手扔的…” “你真无聊!”他化悲愤为力量,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断断续续把514个俯卧撑做完了。做完后他扶着墙对陈上撂下狠话“行,算你狠,这梁子咱们结下了!” 第二天他瘫在上爬不起来。 唐译得知这件事情,买了⽔果去看他,见平时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此刻躺在上哼哼唧唧,筷子都拿不动,心疼的直说:“太过分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也真是的,伸着脖子往人家子套里钻,他们明显是在整你。又没说一定要做完,你就一天做个百儿八十个的不行吗!” “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阵势,我是骑虎难下…” “行了行了,别贫了,留点力气养伤吧。”唐译没好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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