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是由藤萍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  作者:藤萍 书号:42964  时间:2017/10/28  字数:12084 
上一章   七、武当金剑    下一章 ( → )
  朴锄镇虽然并不怎么繁华,不过寥寥数百人家,但至少开有‮店酒‬,这对几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来说已如登仙境。霍平川派遣“佛彼⽩石”弟子先将王⽟玑和风辞快马送回清源山,了却一件大事。而后在朴锄镇“逢见仙”‮店酒‬,孙翠花请客,那张并不怎么美貌的脸上喜滋滋的,眼神在杨秋岳脸上一飘一飘,对这个夫君显是満意到了极点。方多病和李莲花拿起筷子埋头就吃,唯有霍平川比较客气,和杨秋岳一搭一搭的侃着有关⻩七道长的下落。

  “⻩七师叔的确到了朴锄镇,但熙陵之中没有武当金剑,也许⻩七师叔已从一品坟中逃生。”杨秋岳淡淡的道,即使老婆在旁边飘媚眼,他也并不怎么领风情,这人只好赌,不好女⾊,不过或者是孙翠花也并没有什么“⾊”的缘故。霍平川点头“⻩七道长得武当上代掌门赠与武当金剑,武功才智、道学修为都是贵派上上之选,何况他失踪之时正当盛年,从一品坟中逃生,在情理之中。”

  方多病吃了一只腿,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李莲花很久。李莲花正在夹菜,眉头微蹙“什么事?”方多病道:“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李莲花皱眉问:“什么事?”方多病道:“奇怪,其实本公子的武功也不是很差,刚才杉树林离我就那么一点远,除了你们三个人,为什么我就没听到第四个人的声音?我既没看到人进去,也没看到人出来。”李莲花眉头皱得更深“你是什么意思?”方多病怪叫道“他妈的,我的意思是说刚才用什么‘婆娑步’撂倒那两个人的人不会就是你吧?李莲花的话是万万不能信的,你说黑的,十有八九是⽩的;你的武功是三脚猫,但说不定是装的;你说没看见,说不定其实就是你自己。”李莲花呛了一口气,咳嗽起来“我如果会‘婆娑步’,一开始知道王⽟玑是凶手的时候早就抓住他了,何必等到现在?”方多病想了想“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正当几人各自闲聊的时候,有个绿⾐女子婷婷娜娜走了进来,在孙翠花映照之下,她肤⾊⽩皙,双眉淡扫,是位清秀纤柔的美人。孙翠花瞟了她一眼,笑昑昑的道:“如姑娘给客人打酒?”那绿⾐女子眉心一颦,却颇有愁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方多病悄悄的问:“她是谁?”杨秋岳答道:“她是怡红院的小如。”方多病啧啧称奇,这女人是个,浑⾝上下没一点风尘味,倒是难得“看起来不像。”杨秋岳对女⾊丝毫不感‮趣兴‬,倒是孙翠花悄悄的答“人家运气好,被个男人养着,供得像个‮姐小‬似的。那男人在镇东头买了个院子,把如丫头养在里面,自己从来不露面。”方多病大笑“养女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光明正大,何必——”他还没说完,孙翠花呸了一声“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男人,才会有像她那样的女人,不要脸!”

  正在胡扯之间,李莲花突然低低的啊了一声“武当金剑!”同桌几人一愕,霍平川低声问道:“哪里?”李莲花筷子一端抬起,轻轻指着那绿⾐女子“小如”际,众人望去,只见她间一块木雕,刻作剑形,不过二三寸长,以青⾊绳结系在上,随步履轻轻摇晃。杨秋岳全⾝一震,那剑形木雕虽然简陋,剑⾝刻有“真武”二字,的确便是武当金剑的模样。霍平川道:“听说⻩七道长是在熙陵附近失踪,难道这女子见过武当金剑?”在说话之间,小如已打好了两斤酒,莲步姗姗出了门。杨秋岳作势起,李莲花筷子轻轻一伸,庒在杨秋岳碗上,方多病起⾝跟在小如⾝后,也出了店门。霍平川微微一笑,他接彼丘飞鸽传书,一则追查葛潘被害一事,二则留意“吉祥纹莲花楼”李莲花此人。一开始看不出这位名震江湖的神医有何过人之处,胆子也太小了些,但此时筷子一庒,他便知李莲‮心花‬思细密,并非鲁莽无能之辈。方多病乃是生人,⾐着华丽,以他跟踪小如,别人只当纨绔‮弟子‬起了好⾊之心,比杨秋岳尾随要不易惹人怀疑。

  方多病跟着那绿⾐小如穿过整个朴锄镇,小如踏着摇摇摆摆的碎步,从镇西走到镇东⾜⾜走了半个时辰。方多病若不是看在她长得清秀可人份上,早已不耐而去,好不容易走到镇东,只见她推开一户人家的大门,走了进去,带上了门。

  方多病正要趁人不备掠上屋顶看看,突然门又开了,小如从里面出来,手里已没了那两斤酒。他大觉诧异,原来她来回走了一个时辰路,就是为了到这里来送酒?这屋里住的什么人?正想‮墙翻‬进去,不料路人却多了起来,青天⽩⽇他不敢公然闯民宅,在那户人家四周转了两圈,那门又开了,从里头又走出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红⾐,眼圈‮肿红‬似乎刚刚哭过,一路拭泪,一路离去,她那⾐裳凌,颈上布満吻痕的模样,不肖说也知道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方多病奇怪之极——方才小如还往里面送酒,难道这屋的主人不止小如一个女人?正转到庭院后门处,突然他嗅到了一股古怪的香味,大吃一惊:这是江湖中最为不齿的下三滥东西,是‮情催‬香!这屋里的人正在做什么昭然若揭。方多病顿时大怒,撩起⾐裳“碰”的一脚踢开后门,冲了进去“谁在这里強…”一句话说到第六个字已说不下去,门內一股掌风面,尚未劈正门面,那掌风已迫得他气息逆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方多病挥掌相抵,心里骇然——在这小小朴锄镇蔵龙卧虎,这么一间民宅,居然也有如此⾼手!一念刚刚转完,手掌与屋內人掌风相触,陡然口大震,⾎气沸腾,耳边翁然作响,眼前天旋地转,他往后跌倒,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氏”的少爷“多愁公子”方多病竟连人也未看清楚,就伤在对方一掌之下,那屋里人究竟是谁?有如此武功,居然使用香奷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物?方多病被一掌震昏,屋里人半晌没有动静,过了了片刻,有人从屋里披⾐出来,把他提了起来“扑通”一声掷进了庭院⽔井之中。

  “逢见仙”‮店酒‬里,几人几乎把店里酒菜都吃了一遍,等了两个时辰,太都下山了,午饭都吃成了晚饭,方多病还没回来。终于霍平川浓眉深皱“方多病莫非出事了?”杨秋岳沉昑道“难道镇上另有什么陷阱能困得住方公子?”李莲花苦笑“难道他突然和如姑娘私奔了?”孙翠花唾了一口“他大概跟踪去小如男人的房子了,我知道大概在哪里,这就去吧,方公子莫是遇险了。”

  几人结帐而出,孙翠花带着三人到了方才小如进去的那户人家门口,此时天⾊已变为深蓝,星星开始闪烁,那户人家大门紧闭,里头没有丝毫声息。霍平川整了整⾐裳,拾起门环敲了几下,沉声道:“在下有事请教,敢问主人在家否?”

  屋里没有半点回音,就像里面本没有住人,但萦绕屋中未散的淡淡香味,已使霍平川大抵猜到这是个什么地方。杨秋岳冷冷的道:“做贼心虚!”李莲花点了点头,眉头皱了起来,这一次和在一品坟中不同,那时他在暗敌人在明,而今天晚上完全是敌人在暗,大家在明,他们这四个人占不了丝毫便宜。“翠花,你先回去接孩子。”李莲花柔声道。孙翠花嫣然一笑,挥手快步而去,这女人虽然并不貌美,却⼲脆得很。

  三个男人在渐渐深沉的夜⾊中凝视这间毫不起眼的民宅,寂静的庭院,空旷的屋宇,漂浮的香,这民宅之中,究竟隐蔵着什么秘密?和武当金剑有关?还是和怡红院相关?方多病当真陷在其中了吗?

  霍平川掌上‮劲使‬,轻轻震断门闩,推开大门。放眼望去,门內花木齐整,青石地板⼲净清洁,院中天井以碎石铺成一个“寿”字,其后屋宇门窗紧闭,并无出奇之处。杨秋岳恻恻的问“这里头有人吗?”他问得虽然不响,却运了真力,遍传民宅,这里头如是有人,绝不可能听不见。霍平川大步当前,推‮房开‬门,门內被褥凌,果然已经人去楼空,边香炉仍冒着⽩烟,那香便是从香炉中来。

  “这屋子住的恐怕也有十几年了吧?”李莲花轻轻推了一下窗棂,这窗棂和他那莲花楼一样,不修恐怕再过半年就会“梆啷”一声掉下来。“主人好像…有点拮据。”那边的酒菜也很简单,在朴锄镇东有一家有名的酒坊,他却差遣小如到“逢见仙”去买,可见连一斤酒相差两个铜钱,他也是要计较的。霍平川微微一笑“既然主人拮据,就算离去,也不会走太远,终是会回来的。”李莲花眉头紧皱,喃喃的道“不过朴锄镇不过数百人家一条街道,他会去哪里…而且他还带着女人…糟糕、糟糕,只怕去的不是怡红院,就是晓月客栈!”杨秋岳顿时变⾊——孙翠花岂非也正要去这两个地方?一点地面,他纵⾝而起,掠上屋顶往怡红院方向奔去。霍平川疾快的道:“李先生暂且回‘逢见仙’,此地危险。”接着他也掠上屋顶,随杨秋岳而去。

  李莲花仰首看两人离去,轻轻叹了一声,那一刻他的目光有些萧索,转过⾝来,望着人去楼空的庭院。庭院中几丛劣品牡丹,在这个时节只余几枝枯茎,其上⽩雪苍苍,并未有什么好看之处,他在院中静立许久,往侧踏了一步,转⾝离去。莫约缓步走出了十余步,李莲花停了下来,背对花丛,淡淡的问:“谁?”

  “你的耳力,”方才牡丹花丛并没有人,现在却有一个人负手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站了很久,语调没有什么感情,既不像遇见了朋友、也不像见到了敌人。“犹胜从前。”

  “是你落⾜的时候,重了一点。”李莲花微微一笑“即使服用了‘观音垂泪’,‘明月沉西海’的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得了的吧…无怪你不肯在雪地上留下⾜迹,笛飞声‘⽇促’⾝法,便是贩夫走卒也认得…”

  牡丹花丛那人静默了一会儿“即使变成了这副模样,李相夷毕竟是李相夷。”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从语意而言,是真心赞叹。

  李莲花噗哧一笑“过奖、过奖,笛飞声也毕竟是笛飞声,我以为‘明月沉西海’之伤天下无药可治,怎知世上有‘观音垂泪’…人算不如天算,是句老话,不信的人一定会吃亏。”

  那牡丹花丛里青袍布履的人似乎有些淡淡的诧异“这么多年,你的子倒是变了许多。”李莲花微笑“你的子倒是一点也没变。”

  笛飞声不答,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道“‘明月沉西海’之伤,三个月后定能痊愈。而你却不可能回到从前。”

  “有些事…”李莲花悠悠的道“当年岂知如今,如今又岂知以后,不到死的时候,谁又知道是好是坏?从前那样不错,现在这样也不错。”

  笛飞声凝视了他的背影一阵,缓缓的道:“你能稳住伤势,至今不疯不死,‘扬州慢’心法果然有独到之处,不过至多十三年。”他一字一字的道“以你所学,至多得十三年平安,如今已过十年,还有三年。你若擅用真力,施展武功,三年之期势必缩短。”

  李莲花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笛飞声突然从牡丹花丛边笔直拔⾝而起,落进了井里,随着一声“哗啦”⽔响,他从井中提起一个淋淋的人“两年十个月之后,东海之滨。”说着把那淋淋的人掷了过来,他扬手掷人,随一挥之势拔⾝后纵,轻飘飘出了围墙,没了⾝形。

  李莲花接过那人,那淋淋软绵绵,昏不醒的人竟然是方多病,轻轻让方多病平躺到地上,点了他口几处⽳道。以笛飞声的为人,自不可能以香奷女子,他掷回方大公子,那便是以方多病之命为约,两年十个月之后,东海之滨,当年一战,势必在行!他再度悠悠叹了口气,自从受笛飞声掌伤之后,他容颜憔悴不复俊美,一⾝武功废去十之八九,李相夷此人早已不复存在,但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接受李莲花,定要寻找李相夷?说李相夷早已死了,大家偏偏不信;明明李相夷站在大家面前,却没有人认出他来,这真是奇怪的事…难道真是他变得太多?

  或者是…真的变得太多了吧?他徐徐盘坐,双指点在方多病颈后“风池”⽳,渡⼊真力替他疗伤。十年光,无论是心境、体质还是容貌,都变了…从前目空一切的理由…荒谬绝伦…

  “扬州慢”心法极难修炼有成,一旦有成,便能运用自如,这也是李莲花在笛飞声全力一掌之下未死的原因,以它来疗伤最是合适。不过一柱香时间,方多病气⾎已通,伤势已经无碍“啊”的一声,他睁开了眼睛“莲花?”

  李莲花连连点头“你怎么被扔进了井里?”方多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被扔进了井里?”他摸到一手⽔,顿时大怒“那该死的竟然把我丢进井里?咳咳…”他口伤势未愈,一动立刻疼痛起来。李莲花皱眉“你若不是如此削瘦,也不至于伤得…”方多病又大怒“本公子斯文清秀,体弱多病,乃是众多江湖侠女梦中情人,你本不懂得本公子的风神!咳咳…你又怎么知道我在井里?”李莲花道“我口渴了到井边去打⽔,一眼就看到一个大头鬼。”方多病的脑袋直到这时才想起受伤前发生了什么事,倒菗一口凉气,失声道:“武当派的內力,那人是武当⾼手!”李莲花半点医术不懂,否则早已验出方多病是被武当派心法震伤口,此时闻言一怔“又是武当?”方多病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迭声的叫“当然是武当心法,难道本公子连武当心法都认不出来?那人哪里去了?他的武功不在武当掌门之下,说不定还在⽩木之上!”现任武当掌门为⽩木道人的师弟紫霞道长,武当派武功当下是⽩木为第一,而还在⽩木之上的人——李莲花失声道:“⻩七?”方多病连声咳嗽“很可能是,我们快去…救人…”

  武当派上代掌门最钟爱信赖的弟子⻩七道长,居然在朴锄镇隐居十几年,并且嫖及女歼女子,李莲花这下真是眉头紧蹙“糟糕,如果真让杨秋岳和⻩七朝了面,只怕⻩七老道真的会…”“杀人灭口!”方多病按着自己口伤处,赌咒发誓“咳咳…那老道…他妈的疯了…”

  孙翠花赶回怡红院去接儿子,在离院子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小如。她一人踟躇而行,脚步走得极慢,恍恍忽忽,似乎在想着心事。

  “如姑娘。”孙翠花在后招呼“怎么从镇东回来了?”小如一怔,驻⾜等孙翠花赶了上来,才低声道“嗯。”孙翠花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噗哧一笑“怎么?他没有要你陪过夜?”小如⽩皙的脸上微微一红,眼神却颇现凄楚之⾊。孙翠花本是想问她间木剑之事,既然搭上了话,她索直问“如姑娘,你这上挂的木剑是在哪刻的?别致得很,我也想要一个。”小如又是微微一怔“这是我自己…”孙翠花抢话“自己刻的?怎么会想刻一把剑?其实我觉得刻如意倒更好看些。”小如默然,过了一会儿,快走到怡红院门口了,她方才轻轻的道“他…本来有这样一把剑,不过因为养着我,所以把剑卖了。”孙翠花愕然,如此说来,那个嫖的男人岂不就是——只听小如低声道“虽然他不只对我一个人好,不过我…我心里还是感。”说完她缓步走⼊怡红院,转进了右边的一条卵石小路。

  孙翠花见她如此,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上…biao子动了真情,那喜好女⾊的‮客嫖‬让小如动了真情也就罢了,他竟很可能是自家相公多年没找到的师叔,那才是让她合不拢嘴的事。便在这时,杨秋岳和霍平川已大步赶到,见她呆呆站在怡红院门口,齐声问“你没事吧?”

  孙翠花一怔,刚想说没事,儿子还没接到…突然后心一凉一痛,她低头一看,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很眼的东西从自己前冒了出来。

  那是一筷子,滴着⾎。

  “翠花!”杨秋岳脸⾊大变,失声大叫,直奔了过来。孙翠花一把牢牢抓着他,脑子里仍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只道“小如说…她的‮客嫖‬…有武当金剑…”杨秋岳脸⾊惨⽩,连点她口⽳道“翠花,不要再说了。”孙翠花困惑的看着从自己口冒出来的筷子“儿子…还在里…面…”杨秋岳终于情绪失控,凄厉的大叫一声“不要再说了!”孙翠花轻轻唾了一声“是谁…丢筷子…”说着缓缓软倒,慢慢气息有些紊,闭上了眼睛。杨秋岳牢牢抱着子,双眼狂茫的看着从怡红院里大步走出来的人“⻩七师叔…为什么…”

  从怡红院里走出来的中年男子⽩面微髯,年轻时必是个美男子,他左手拿着个酒杯,右手的筷子只余下一只,另一只到了孙翠花膛里。看了杨秋岳一眼,中年男子道:“原来是杨师侄,失敬、失敬。”言下对以筷子伤孙翠花一事混不在意,就似他刚才不过踩死了一只蚂蚁。霍平川方才不料他一出手便要杀人,以致孙翠花重伤,未及阻拦心下后悔不已,此时上前三步,抱拳道“在下霍平川,添为‘佛彼⽩石’门下弟子,前辈可是武当派失踪多年的⻩七道长?”

  ⻩七道“我俗家姓陈,名西康。”霍平川沉声道“那么陈前辈为何重伤这位无辜女子?她既非江湖中人,又不会丝毫武功,以陈前辈的⾝份武功,何以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重手?”⻩七淡淡的道“她竟敢在我的面前向我的女人套话,你们说是不是罪该万死?”杨秋岳不可思议,缓缓‮头摇‬,惨淡问“⻩七师叔,武当金剑的下落…呢…”⻩七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武当金剑?剑重五斤七两,又是古物,卖给了江西语剑斋老板,⾜⾜抵三万两银子!真是好东西!”霍平川眉头一皱,这人只怕是早已疯了。杨秋岳手抱子,只觉浑⾝⾎一阵一阵的发凉,猛然间忆起当年师⽗得知自己好赌,盗窃武当金剑时说出“逐出师门”四字的情景,这世道…难道是报应…⻩七一筷子重伤孙翠花,怡红院前院的客人纷纷尖叫,自后门逃走,此时连老鸨都已不见,⻩七一字一字冷冷的道“杨师侄,掌门要你来清理门户是么?还叫上了‘佛彼⽩石’的手下,不过紫霞师弟大概糊涂了,派你这种三脚货⾊,是要给他师兄祭剑不成?”剩余的那只筷子在他指间转动,不知何时便会弹出,他虽然隐居多年,功夫却⽇益精进,没有半点搁下。霍平川眼见形势不妙,一掌拦在杨秋岳面前“陈前辈,请随我回‘佛彼⽩石’百川院一趟,失礼了。”⻩七⾐袖微摆,只听“碰”的一声响,他那⾐袖摇摆起来居然有如火药爆发一般,发出噼啪声响。杨秋岳叫道:“武当五重劲!霍兄小心!”霍平川自然知晓“武当五重劲”的厉害,据说此功自太极演化而来,太极劲只有一重,圆转如意,而“武当五重劲”却有五重真力如太极般圆转,各股真力方向、強弱不同,即使是功力相当之人也难以抵抗。便在杨秋岳叫出“武当五重劲”之时,⻩七第一重劲已经住了霍平川的手掌,两人袖手相,霍平川虽然⼊“佛彼⽩石”只有八年,自⾝修为却不弱,⻩七连运三重劲都无法引开他的手掌,一声冷笑,第四重劲突然往奄奄一息的孙翠花口弹去。

  霍平川和杨秋岳同时惊觉,双双大喝一声,联手接下⻩七右袖一击,但便在这时,一支东西临空,打霍平川口檀中气海,却是⻩七刚才握在手中的筷子。霍平川手肘往內一庒“啪”的一声将筷子夹在肘间,却听⾝边杨秋岳一声闷哼,⻩七的第五重劲笔直撞在他口,伤得不轻。

  “武当五重劲”奥妙在以袖风,无形无迹,⻩七的“武当五重劲”已练到炉火纯青,江湖上难寻敌手。霍平川虽有一⾝武功,却难以招架,杨秋岳抱着子踉跄出去数步,放下孙翠花,他拔剑出鞘,唰的一剑往⻩七额头刺去。

  他是武当门下,虽未曾练过“武当五重劲”对这门內功心法也是相当悉,这一剑疾刺⻩七眉心“攒竹”⽳,正是‮解破‬太极劲的捷径。太极拳讲究以眼观手,以眼带手,眼手神韵一致,剑刺眉心,视线受阻,太极圆融协调之势失调,眼手一分“武当五重劲”威力便减。但正当他一剑刺去的时候,⻩七眼中陡然滑过一丝冷笑,杨秋岳心里一动:不妙!但他剑势已发,却是撤不回来了。霍平川本要上前夹击,但杨秋岳剑取“攒竹”他不明其意,便站在一边掠阵,并没有看到⻩七那一抹冷笑。

  便在此时,遥遥有人道“放火烧房子真过瘾,尤其是烧的别人的破房子,真是过瘾啊过瘾。”另一人叹了口气“你也忒缺德了些…”这两人似乎只在闲聊,却说得快得很。⻩七脸⾊乍变,杨秋岳猛然剑刃急转,一剑往他右手砍去。⻩七双手劲力本来蕴势待发,分了心神,反而被杨秋岳夺去先机,他大袖一挥,竟以双手去抓杨秋岳的剑刃。杨秋岳思及子生死未卜,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剑加劲往⻩七手腕砍去。⻩七双手十指与杨秋岳剑刃相触之时,突然扭曲弹动,一时间只听指甲与剑刃鸣之声铿锵不断,杨秋岳全⾝大震,直脫手放剑,那剑柄被⻩七內力倒侵而⼊,竟然牢牢昅附在他手上。那指甲和剑刃的敲击之声传⼊人耳中,霍平川首先感觉双耳刺痛,恶心呕,他屏住呼昅,一指“一意孤行”点向⻩七背后“脾俞⽳”杨秋岳手中剑被⻩七连敲数十下,待到⻩七狞笑放手,他已双眼翻⽩,刷的一剑往霍平川口刺来,⻩七这怪异之极的弹剑之术,竟似一门纵心神的琊术。

  方才胡说八道的两人自是方多病和李莲花,两人堪堪赶到,猛见杨秋岳竟和霍平川动起手来,都是一怔。⻩七⾐袖一甩正脫⾝而去,方多病大喝一声,袖中短挥出,一招“公庭万舞”短发出一片啸声,往⻩七肩头敲去。李莲花掉头就逃,远远躲进怡红院里,方多病心中又在大怒:他伤势未愈,这死莲花居然又弃友而逃!这个该死的…一句咒骂还没想完,⻩七“铮”的一声扣指弹在他短之上,霍平川变⾊大叫“小心他施展惑人心的琊术!”方多病的短被扣,发出的却是一连七响。方多病只觉口伤处犹如被连撞七下,剧痛非常,脸⾊大变,⻩七却在一怔之后忍不住狂笑:原来方多病那支短是一支结构精巧的短笛,他弹指一扣,震动机簧,那短笛发出声响,令⻩七的“法引”之术威力陡增数倍!

  旁边霍平川也大受笛声影响,竟被杨秋岳抢得先机,孙翠花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怡红院外形势岌岌可危。

  突然之间,怡红院里仓惶走出一名女子,方多病手忙脚之中斜眼一看,那女子満脸胭脂,红如⾎,却不认识。只见她先奔向孙翠花,跪在地上双手颤抖打开一张⽩纸,从纸包里拿出一个小瓶,给孙翠花服下,顿了一顿,她颤抖着声音看着⽩纸开始念:“四神聪、印堂、翳明、十宣…四神聪、印堂、翳明、十宣…”方多病不假思索,一笛往⻩七头顶“四神聪”点去,那女子大吃一惊,満脸惊惶“不对不对,不是你…不是你…”她指着霍平川,念道:“四神聪、印堂、翳明、十宣…”方多病哭笑不得,不知是谁指使这个出来,这锦囊之计实在并不怎么⾼明。霍平川一指点在杨秋岳百会⽳侧“四神聪”之一,杨秋岳眼神转动,行动顿时大缓。

  方多病眼见“锦囊”有效,连忙问道:“那我呢?”手下仍旧短笛飞舞,招架⻩七的招式已经渐渐散口越发疼痛,只盼那“锦囊”里也有一条给他的妙计才是。那女子却摇了‮头摇‬,茫然举起⽩纸念道:“梅小宝已经被我救走,张小如知道你奷幼女,在后院跳井,何寡妇得知你原来有三个女人,到官府击鼓去了…哈、哈、哈…陈西康你好⾊如命,就要恶⺟満…満…”她念得惊惶失措颠三倒四,居然还有字不认得“恶⺟満⾎…”方多病忍不住哈哈大笑。⻩七先是一怔,越听越是愤怒已极,听到最后一句“恶贯満盈”一手向这位女子颈项抓来“无知娼,也敢愚弄于我——”他心神一,那“法引”之术便施展不出,方多病精神一振,短笛一招“明河翻雪”泛起一片笛影扫向⻩七背后。⻩七哼了一声,左袖后拂,右手便去抓那女子的颈项。

  霍平川此时刚刚连点杨秋岳“四神聪、印堂、翳明、十宣”十六处⽳位,见状正上前相救,那女子手一抬,护住自己的颈项,霍平川心念一动:这女子的动作倒也敏捷…“啪”的一声,⻩七的右手已然连那女子的双手一起抓住,庒在了她颈项之上!霍平川心下大奇——⻩七眼中此时流露出的竟不是得意之⾊,而是无法言喻的惊恐骇然——“朴”的一声,方多病短笛扎扎实实击在他背心,⻩七“哇”的一声一口⾎噴了出来,噴得那女子満头満⾝,委顿于地。

  方多病收回兵器,古怪的看着那被⻩七一把抓住的“女子”半晌瞪眼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刚才那情形,怎么会有女人敢从里面跑出来念锦囊妙计?果然是你这个举世无双骗人骗鬼的大骗子!”霍平川⾜⾜凝视了那“女子”一柱香时间,才长长叹了口气“李先生聪明机敏…果然名不虚传…”

  那“女子”双手十指微妙的扣在⻩七右手“商”、“二间”、“三间”、“合⾕”、“溪”、“偏历”、“温溜”、“下廉”、“上廉”、“手三里”十个⽳位上,这十⽳受阻,⻩七右手⿇痹自不能伤他分毫。“她”本是跪在地上,⻩七扑来之时“她”倾⾝后移,变侧卧在地,⾜尖微翘,踢正⻩七“陵泉”而后膝盖一顶,撞他‮腹小‬丹田,再加上方多病背后一笛,如此一来饶是⻩七一⾝惊人武功,一念轻敌之间,也已动弹不得。这満脸胭脂怪模怪样的“女子”正是一溜烟逃进怡红院的李莲花,慢呑呑的举袖擦掉脸上的胭脂和⾎迹,他仍是満脸惊恐,余悸犹存的模样“我…我…”

  方多病一庇股坐在地上,大口气“你个头!你这手点⽳功夫…呼呼…了不起得很…哪里学来的?”他和李莲花认识六年了,还是第一次看他出手制敌,虽然说刚才这一拿成功全然是因为⻩七掉以轻心,但是十指扣十⽳、一踢、一撞,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出,那绝非侥幸——绝不可能是侥幸!李莲花极认真的道:“这是‘彩凤羽’,是一位破庙老人教我的…”方多病懒洋洋的挥挥⾐袖,全然不信“我要是信你,我就是猪。说不定是你跳崖以后挂在树上,树下山洞里一位绝代⾼人教的哩。”李莲花満脸尴尬“真的…”方多病翻⽩眼“你小子这手‘拔⽑’的功夫还不错,可惜內力太差,如果不是本公子背后来这么一下,你是万万抓不住他的。”李莲花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霍平川以“佛彼⽩石”特有的锁链将⻩七锁了起来,杨秋岳“啊”的一声这才恢复了神智,抱起气息全无的孙翠花,脸⾊惨⽩之极,眼望李莲花。李莲花叹了口气柔声道:“她已服下了停止⾎气的药,一两⽇內会犹如死人,你若不想她死,在她醒过来以前找个好大夫治疗她的伤口。”方多病噗哧一笑,差点呛了气,正想嘲笑这位不会医术的神医,却见他突然走到⻩七面前“陈前辈。”

  ⻩七被霍平川以锁链锁住,他对李莲花恨之⼊骨,见他过来呸了一声,只是冷笑。

  李莲花在⻩七面前坐了下来,平视这位武当首徒的眼睛“前辈在十几年前得到了熙陵蔵宝地图,进⼊了熙陵地宮,而后自地宮中生还,自此便留在朴锄镇,当年前辈在地宮之中经历了什么?”⻩七冷冷的看着他“⻩口小儿,又知道些什么?要杀便杀,多说无益。”李莲花微微一笑“可是和香和女子有关?”⻩七眉心一跳,李莲花很和气的慢慢道“十几年前前辈正当盛年,武功人品都为人称道,突然情大变,留在此偏僻小镇以女⾊为乐,势必要有些理由…以前辈的相貌武功,即使是喜爱女人,似乎也不必以香为饵…如小如姑娘那般真心爱你的女子也有不少,当年熙陵之中,你是否…”他叹了口气“你是否…”

  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満⾝香美丽妖娆的女人?李莲花没有说完,方多病替他在心里补⾜:害得你道行丧尽,从武当首徒变成了⾐冠禽兽!霍平川亦是仔细在听,也在自行思索。

  ⻩七盯着李莲花,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当真想知道?”李莲花尚未点头,方多病已经替他点了十下,⻩七嘴边仍然擒着一丝冷笑“年轻人,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的确有一个女人…熙陵地宮之內机关遍布,兼布奇门八卦之阵,我进去打开鬼门之后,观音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脚下都是被她吃剩的男人们的尸体,残肢断臂,⾎⾁模糊…”方多病只觉一阵⽪疙瘩自背后冒了出来“她*****?”⻩七仰天大笑“她被关在鬼门之后,不*****,难道等别人吃她?她正在*****,可是我却觉得她出奇的美——不,她本就出奇的美,美得让我相信那些男人们都是心甘情愿为她而死,心甘情愿沦为她的食物…我把她救了出来,关在这镇中民宅之內,天天看她,只要每天看她两眼,就算被她活生生吃了,我也甘愿。”李莲花和方多病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两人想到观音门后那具死了数百年依然娇柔妍媚的⽩骨,如若那⽩骨复生,大概就是如此媚惑众生的绝⾊。霍平川目光微微一亮,似乎⻩七说及的这名女子让他想到了什么,只听⻩七继续说下去“我当她是仙子,她却整天想着要从这里逃出去,她我再下地宮、我去打开观音门,她想要前朝皇帝的⽟玺和宝物,可是我什么也不⼲,如果得到了那些东西,她绝对要从这里出去,所以有一天夜里我…”他双眼突然发出奇光,用一种怪异而又得意的刺耳笑声道“我用了药,得到了她…”他哈哈大笑,李莲花和方多病几人却都皱起了眉头,霍平川脫口问道“那那个女子后来呢?”

  “她?”⻩七顿时不笑了,恶狠狠的道“她还是逃了出去,就算我用铁链把她锁在房间里,她还是逃了出去。像她那样的女人,只要有男人看见她,都会为她死…”方多病张大嘴巴“他妈的这女人本是个女妖!她现在还活着么?”⻩七冷冷的道“她当然还活着。”李莲花皱眉问“这位女…侠…叫什么名字?”⻩七嘲笑道“江湖中人,竟还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霍平川终于沉声问道:“前辈说的女子,可是姓角?”

  “‘虞美人’角丽谯,听说近来弄了个什么牛马羊的帮派,还当上了帮主。”⻩七大笑“你们真该见她一面,年轻人,我真想看看你们看见她第一眼的表情,哈哈哈哈…”方多病失声道“鱼龙牛马帮?”霍平川点了点头“看来熙陵之事,绝非擒住王⽟玑和风辞二人就能了结,那颗不见踪影的‘观音垂泪’,杉树林里不知何人的‘婆娑步’,当年从地宮生还的角丽谯,虽不知和前朝熙成帝、芳玑帝二帝之事有何关系,但并不简单。”李莲花点了点头,喃喃的道:“坏事、坏事。”

  “二位。”霍平川沉昑了一下,对李莲花和方多病拱手“事情紧急,头绪万千,在下愚顿,熙陵之事要尽快报于大院主和二院主知晓,我这就带人回去了。”方多病连连挥手“不送不送,你快点把人带走,本公子虽然喜美人,平生却最讨厌贼。”李莲花看方多病点头,他也跟着点点头,方多病挥挥手,他也挥挥手,漫不经心的不知想些什么,霍平川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拳道别,抓住⻩七肩头,大步往镇外行去。

  看着霍平川走出去很远了,杨秋岳二话不说抱着老婆直奔镇上大夫家,李莲花才啊的一声醒悟过来“大家都走了?”

  方多病斜眼“你留恋?”李莲花摇‮头摇‬,方多病哼了一声“那你在想什么?”

  李莲花微微一笑“我在想,那位角丽谯角大姑娘,果然是美得很。”

  方多病一怔“你见过?”

  李莲花悠悠的道“嗯…”方多病仰天狂笑“李莲花说的话,我要是信,我就是猪!”
上一章   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   下一章 ( → )
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是由藤萍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吉祥纹莲花楼之青龙白虎》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