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裙子杀人事件是由艾西写的推理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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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蓝裙子杀人事件 作者:艾西 | 书号:43076 时间:2017/10/31 字数:149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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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西,你知道我为什么说犯罪心理师这职业可悲吗?”“啊?不知道。”艾西听麦涛讲述三年前的悬案,听得正过瘾,冷不丁被这么一问,顺口答道“你说吧。”“嗯。”麦涛招招手,酒保又添上了一杯,两人已从喝咖啡变为喝酒,并且都有些醺醺然了“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思维方式有区别,这你是知道的。”“嗯,西方人讲究推演,而东方人讲究总结。”“推演就是由A推导出B,然后再推导出C的过程,这种逻辑过程相对于总结法来说更为严谨。不过犯罪心理这门学科有所不同,犯罪心理很难产生合理的推演。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罪犯的头脑有时候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这已经被现代医学所证明。比如这里…”麦涛指指自己的脑袋“杏仁核,附在海马体末端,边缘系统的一部分。医学已经证明,杏仁核与调控情绪有密切联系。正常情况下女杏仁核比男要大,所以女人能控制暴力情绪,而男控制较差,一些罪犯则更差,这也被认为是暴力犯罪的源。当然了,这些东西你都懂。”“嗯嗯!”艾西打了个手势,催他赶紧往下说。“由于犯罪心理师并非罪犯本⾝,不可能完全依照罪犯的思维方式去看待事物,这就给工作带来了不准确。譬如我刚才的分析吧——凶手与被害的女孩密谋,去老太太房中偷钥匙,被发现后失手杀死老太太,随后两人反目——这解释在多数情况下也算合情合理,但对于不同的凶手来说,其实可能的解释会有很多。谁也不敢排除纯粹夜盗杀人的可能。“犯罪心理师的工作常常建立在对大量案件的叉比对、总结其可能存在的联系的基础上。西方学者也是这么做的,这本⾝便有悖于西方人的思路。你见的案子越多,你的经验越丰富,你的判断往往就越准确。但是这同时就存在一个悖论:如果某一类凶手从未被你抓获,那么你永远不可能了解这类人犯罪的模式,因此你想要抓到这类人,就必须碰运气。即使你侥幸抓到他,也很可能错误地将他分到了其他类别里。“西方社会中死刑较少,这意味着学者有大量的时间对已被抓获的犯人进行追踪研究。并且FBI这样的组织实际上由央中调控,他们也有权限揷⾜地方的罪案调查。咱们国情有别,某一类别的案件也许成百上千件,但是我无从查证。即使我找到了,罪犯也许在好多年前就被执行死刑了。更何况大量的卷宗让人很少进行叉研究。于是,国人搞犯罪心理研究,便不得不借助西方现有的结论,而且是善于推演法的西方人据总结法得出的结论,所以在实际应用中就免不了出错。“即使判断没错,”艾西接着说“成功地分析出凶手,也很难抓到他,对吧?”“是的,本案正是如此。”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来,麦涛总是那么无奈。既然已经得出了凶手当夜的犯罪模式,察警局的调查工作也就有了明确的方向,然而这个方向只不过是大势所趋而已。 麦涛把嫌疑人的年龄往下庒了庒,变成十五到三十岁。因为他觉得,与女孩密谋作出如此案件的人,思维方式应该不够成。警方先是排查了女孩家聘用的家庭教师,这没花多长时间,因为人家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家庭教师是正在某名牌大学就读的生学,闲暇时间勤工俭学,四处接一些家教的工作,即使暑假也没有回家。案发当夜他回到宿舍休息,有同屋室友证明。随后的排查工作则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凶手既然是被害人悉的人,鉴于班主任的说法,凶手有可能是校外游手好闲的男青年,警方不得不传讯地面上的所有混混,挨个审问。 两三个礼拜的时间,察警局里天天人満为患。如此庞大的排查行动,毫无疑问会造成大巨的舆论效果,好在被调查者多是混混,媒体也就不好意思兴风作浪。局里到处是⻩⽑、蓝⽑、绿⽑等染着发的青年,嘴里时常骂骂咧咧的,整个察警局乌烟瘴气。 腾折了快一个月,收效甚微。 其实警方的审问方式是很明智的“出卖朋友”——他们用的就是这样的原则。小混混被叫来了,察警并不把他当成凶手,态度也很和气,而是问他:“你是否注意到⾝边的人曾和这女孩往?”不涉及自己的利益,被询问的人也就很难产生防御心理。更何况杀死老太太和小女孩绝非英雄所为,没人愿意包庇凶手。 警方利用了这样的心理暗示,也成功地得到了部分线索,不过深挖下去,线索却断了。除了排查带来的人力消耗之外,对这么多人、这么多证据的检验,也损耗了大量的时间和物力。时间一分一秒地拖着,愣是耗费了一个月,直到凶手再次犯案。 在这期间,有三位少女被报失踪,警方⾼度紧张。结果发现,三位都是离家出走。然而接下来的一宗却成为了悲剧。 8月24⽇下午,一位无助、绝望的⺟亲走进察警局,声称女儿彻夜未归。由于凶杀案的存在,警方已将报告失踪案的时效缩短至十二小时。陪着这位⺟亲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个女孩以及她们的家长。“她们昨天晚上去唱歌了。”几位家长的说法如出一辙“八点半前后从歌厅出来,由于并不同路,失踪的女孩邱丽萍说她自己打车回家。”另外两个女孩目送她上了车,可是半小时后再打电话,机手就关机了。女孩们没多想,以为只是机手没电了,可随后便接到了邱丽萍家长打来的电话——女儿还没有回家,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们是千真万确看着邱邱上车的。”女孩们急得快哭出来了。… 刘队不以为然。人们无心犯下的小错,如果引发了严重后果,他们往往会隐瞒事实。于是,他问了个很简单的问题:“邱丽萍到底是在哪个路口打的车呢?”结果,两个女孩没串好供,说岔了。 “她到底去了哪儿?”刘队声⾊俱厉,稍微一吓唬,一个女孩就忍不住哭出来了:“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妈管她严的,她不会不回家啊!”再吓唬孩子,她们也说不出什么了。 刘队可怜邱丽萍⺟亲的,因为她是单亲妈妈。不过发生了这种事,也许单亲反倒成了安慰。出了这样的事,⽗⺟很容易互相指责,至少,这个⺟亲顶多是自责吧。 他很快下了命令:“查,给我挨个儿查!从歌厅到女孩家,所有的大路、岔路,给我查个⽔落石出。” 大海捞针,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西方的犯罪心理电影中,常有这样的说法,十二小时內的存活概率是多少,二十四小时內的存活概率是多少。在国中,在B市,存活概率有多大,没人知道,反正抓紧时间呗。 8月24⽇一晚,谁也回不了家! 麦涛去了邱丽萍家,他看到的是一个家教甚严的女孩的房间。也许是⺟亲的约束太多,小小的卧室里规规矩矩的,墙上连一张海报都没有,写字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教科书和练习册,旁边的书架上放着各种“试考宝典”之类的书籍。看起来,⺟亲为了女儿的学业,是下了工夫的。 可悲的是,中考结束,女儿考上了重点⾼中,开学在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对这位单亲⺟亲的打击可想而知。 如果现在就说这一案的受害人与上一案不同,未免有些太过敷衍了。的确,两个孩子的家境不同,一个富有却不受关注,另一个平凡却总被看管。乍看之下,两个孩子没什么共同点。 麦涛从柜子里取出几本试考宝典,信手翻看着,忽然停了下来。他注意到翻书的那一侧有一个共同点。 最初的几十页由于被翻得多了,纸页边微微发黑,而后面的几百页都像从未看过似的,依旧雪⽩。麦涛笑笑,没吭声。征得人家同意后,他坐在女孩的小上,把书架上所有的试考用书都翻下来,一本一本地逐个查看。类似的情况几乎滥泛到每一本书。 在用功学习的乖乖女⾝份之下,似乎也掩饰了一个心猿意马的躁动灵魂。 这种现象在单亲家庭里也很常见。单亲家长往往不是过度放纵,就是过度看管。邱丽萍的状况显然是后者。而孩子到了青舂期,过度看管其实也没什么用——她学会了伪装,假装每天在用心学习,其实书翻开了,可没怎么认真看。她能考上重点中学,应该是靠着纯粹的小聪明。机手随⾝携带,自然是和女孩一起失踪了。麦涛提议要看看孩子的电脑。只需几个小小的隐蔵文件夹,就可糊弄大多数家长了,可这瞒不过麦涛。可是文件夹里也只是些漫画和动画。回去请人解破一下她的QQ号吧,麦涛这样想。麦涛在这里还算清闲,察警同志可是累得焦头烂额。从歌厅到女孩家,打车二十分钟,走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岔路无数,沿街小商店、小饭馆也无数,愣是没人注意到昨天晚上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太他妈扯淡了!刘队不噤发出这样的感慨。如果邱丽萍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二位被害者,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带走她的,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难道真像一些电影那样,路边停着个车子,把人劫持上去就跑?可是对通控监录像的分析也没太大收获。当然了,总有几辆车子停在树荫下,那大概也只是司机累了,休息休息而已。查!给我挨个儿查!行啦,导领放了话,于是,几十位不小心在路边小憩的车主也被请了来。没人有嫌疑…这时候,小混混的说法俨然也站不住脚了。小混混都是分片的!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是南城某地的小混混,大约不会到北城某所中学门口去站着,因为在人家地头上,你的同行是不你的。小混混经常带有较为浓重的地域⾊彩,就像还在上学的孩子也带有浓重的地域⾊彩那样。B市的面积可不小,十几岁就想跑遍全城,纯属做梦。那么,互联网…有没有可能是互联网的作用呢?网络的联系功能很強,聊天、频视、语音、游戏,孩子们接触起来是如此简单,且家长往往毫不知情。时下“网友”都快成一切贬义的代名词了。然而互联网在本案中竟然也没有派上作用,两个女孩的QQ好友中无一人重复!查,接着给我查!网游、网页,挨个儿查!查网页,当然是比较“梦幻”了。不过两个孩子装的电脑网游也不相同。这一次用不着导领大喊大叫了,工作人员面对不同的网友,也分别调出了好友记录,仍无一人相同。 刘队慌神了,他感到自己面对的是犯罪史上的一个奇才,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把他给揪出来! 麦涛同样也慌神了。这是怎么回事呢?疑问太多了,仅信手拈来的几条便让人捉摸不透:1。既然连路边的车辆都被排查过了,那么凶手一定认识邱丽萍。如果不认识的话,怎么能顺利带走她呢?总不能说掏出个大垃圾袋,把她装进去背走吧,这也太离谱了! 2。如果邱丽萍认识凶手,那么就像贾珍珍认识凶手一样,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呢?住址相隔遥远,学校不同,生活圈子不同,格不同,一切的一切,两个女孩都没有集,那她们怎样认识了同一个凶手? 3。进行被害者对比的时候,麦涛也一筹莫展。现在除了被害人年纪都是十四五岁之外,再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了。当然,反过来说是共同点太多了。西方家国红头发的、蓝头发的、褐⾊头发的,各式各样,什么都有。国中不同,一⽔儿黑头发黑眼珠,大家外观上都差不多。说到穿着,邱丽萍失踪的时候穿了一件蓝格子的连⾐裙,而贾珍珍穿了什么,没人知道,也很难产生对比。两人的脸部轮廓、眼型、嘴巴,几乎没有一处相同,甚至连体形都不同,贾珍珍瘦些,邱丽萍略丰満——凶手到底是据什么来选择被害人的呢?当然了,又过了几天,等到邱丽萍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麦涛可以加上一条共同点:她的尸体也是全⾝⾚裸的… 这一次的弃尸地距离女孩家并不算远,往南步行一刻钟就到了。 尸体被发现时,距离女孩的失踪⽇已有四天。偌大的一片废弃住宅区,放眼望不到边。 这一片地区号称南城改造,拆得快,东边半个房顶,西边一面山墙的,満目疮痍。拆得快,盖得可不快,于是草蓬蒿的一大片,成了野狗野猫的乐园。夜晚,猫儿求的叫声和狗狗狂疯的吠叫此起彼伏。可是一到了⽩天,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一片静谧。不过想想也知道,猫儿狗儿的大概没⼲好事,看看尸体的残缺不全就知道了。天气太热,又过了好几天,腐臭的味道隔几百米都能闻到。附近还未搬走的居民实在受不了了,过去一查看,吓得魂飞天外自不必说。察警在五分钟內就赶到了。有了上一次的磨炼,麦涛看到这具尸体时没太大反应,不过也还是吐了一会儿。刘队怒火中烧,气得想骂街,连老法医都很难保持平时优雅的无动于衷的表情,连声说太惨了。的确,凶手的手法可以说是惨无人道。这倒不是他毁尸灭迹,因为那些都是猫狗所为,不能扣在他头上。然而凶手几乎在这里活生生地摆了一个犯罪现场。此处位于这一大片拆迁房的中心地带,大概是由于不急着动工,这一小块区域的房子保存相对完好,只是窗户玻璃都被砸了,墙壁上一个个大黑圈里写着“拆”字,还历历在目。其中一间屋子的正中端正地摆放了一把椅子,椅子有些脏,木头破烂了,八成也是这户拆迁时的遗留物。椅子上的污物除了尘土之外,还有些斑驳的呕吐痕迹。毫无疑问,邱丽萍曾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块破布。这一次,凶手几乎没带走任何东西,因为破布也扔在了一边。破布边上是捆绑她用过的绳索。尸体脫⽔,手腕上有明显被捆绑过的痕迹,经过啃食之后残留在⽪肤上,却没有经受待的痕迹。并且,同上次一样,尸体没有遭受犯侵。即使再愚钝的人也能意识到,警方面对的的确是犯罪史上罕见的奇人:绑架未成年女,但不采取攻击;掐死被害人,象征着极度忍残的格;反社会人格障碍,标志着他完全没有任何怜悯;光扒死者的⾐物,往往象征着的意味,却与他从未采用犯侵的手段形成悖论;凶手应该很有魅力,容易获取女的信任,这表明了他很好的社会际能力;然而没有行为的现实,似乎又意味着他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功能障碍。 如果把这样一堆自相矛盾的特征整合在一起,他到底有着怎样扭曲的灵魂,尚且是个未解之谜。 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第一被害人贾珍珍指甲里残留的DNA与在第二被害人邱丽萍受害现场找到的DNA完全相同,本案是同一人所为。也就是说,矛盾的格出自他本⾝!并且所有事情都是凶手一人亲力亲为,没有帮手! 调查工作顺理成章地陷⼊了僵局。 这也标志着犯罪心理师的第二大局限——不能照搬西方经验,又不能在国內整合各个地区的资源。犯罪心理师们不得不等待凶手犯下一案又一案,才能找出其中的规律。 察警们的状态则更糟:第一案的时候,大家虽然工作忙碌,却至少信心満満,每天都満怀着期望;第二案的调查忙碌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谁都没了底气,有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意味,为了调查而调查。…“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艾西忽然不愿意只做听众了“我记得贾珍珍的班主任老师说过这样的话。在贾珍珍向他求助的时候,问他离家出走之后,自己可以⼲点什么来维持生计。班主任曾让她去做美甲。这本来只是个玩笑,因为富家千金姐小大概不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没想到贾珍珍好像⾼兴的,说:‘这样离他更近一点。’是有这样的话吧?”“是啊!”麦涛笑了,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理解和少许的自嘲“你是想说,也许这正是她们认识凶手的途径吧?”“对啊。孩子们的生活可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上学之外,男孩子有游戏、聚会、喝酒、菗烟,女孩子有逛街、购物,特别是买⾐服。一般这个岁数的女孩子,⽗⺟都不会给太多零花钱对吧?所以她们也就不可能去大商场里面买⾐服。那会去哪里呢?应该是小商品市场和专门的服装批发市场,比如说动物园那样的地方。”艾西说得两眼放光“那种地方买⾐服,你就得砍价。砍价本⾝很伤和气,不过遇到好一点的老板,也能给你一个合适的价位。一来二去变成了回头客,双方的关系自然也亲近起来。会不会是这样呢?”“的确如此,你说得不错。在第二案,也就是邱丽萍一案发生后,警方想到了这个问题。”艾西得意地吹着口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贾珍珍消失的⾐服不也有解释了吗?”“嗯?你慢一点,我没有跟上你的思路。”“哦,你不是说过吗,贾珍珍的房间里没有发现外⾐。这外⾐可以回收了再卖啊!”艾西一不小心暴露了他小小的扭曲的灵魂。“你这想法可真够态变的!”“不会的,你想啊,如果凶手回收了⾐服,摆在自己店里继续卖的话,那么谁把这件⾐服买走了,谁就成了下一个目标。”…“哦!”好一会儿麦涛才说“你比我更适合做犯罪心理师,我推荐你去吧。”“不不,我可没趣兴,这活儿不太挣钱吧?不挣钱我就不去了呗。”艾西的本彰显,麦涛倒觉得此人有时候实在是让人发笑。“哦,不过,你的思维有些跳跃了。刚才的假设并非不可能,不过我怀疑贾珍珍这样的富家女是否真能看上卖⾐服的小老板,两者差异未免太大了。”“不不不!”艾西举起左手食指,一边招牌式地摇着,一边夸张地说“不会的,这种事一点也不新鲜。去年我有个客户,富家女,自己的工作也很不错,居然看上了电脑大厦一个保安,爱得死去活来,家里怎么劝都不行,结果被送到我这里了。哦,当然了,我这话说得不恰当,有点势利眼了。不过这样的势利眼,每个人都有吧。虽然话说得轻巧,人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力,不过在找对象的时候,总有些挑三拣四。其实据我观察,多数人都是这样,成年人尤其如此,但未成年人就不好说了。特别是贾珍珍这样的,家里虽然有钱,但⽗⺟并未把她当回事,至少⽗亲对她很冷淡。慑于⽗亲的威,⺟亲也不可能对她很亲切。这样的女孩特别急迫地需要得到一个听众,不管此人⾝份是⾼是低,是贵是,而且⽇久难免生情。至于这凶手嘛,从你的分析来看,本来也是真心。直到他夜闯住宅,犯下凶案,思维方式也就变了。一方面他怀念贾珍珍,另一方面也急切地寻找一个替代物,于是…”于是什么呢?艾西忽然说不下去了。他忽然想起凶手应该有反社会人格障碍,但是这样的人,会真心爱上某人吗? 艾西陷⼊了沉默,麦涛可不明⽩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后他才说:“嗯,你的说法有一定的据。三年前警方也曾怀疑过,当然并未锁定是卖⾐服的人,不过鉴于不少小商品市场里确实也有美甲专柜,倒是与班主任的说法相吻合,所以也展开了一些调查。不过这次调查可谓步履维艰。”“因为怕打扰市民的正常生活,对吧?”“正是这个原因。像英国风铃草那样著名的案子,十余名女遇害,后来警方万不得已,才对六十万人作了DNA比对,耗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然而这比对毫无结果,一个嫌犯也没确认。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凶手找了个借口,花了点钱,找人替自己提供了DNA样本。这样浪费了纳税人的钱且没有任何结果的行为,也是在连续十余名女被害的基础上展开的。我们想要照猫画虎,必然也要冒同样的风险,甚至更大!咱们市有多少小商品市场,只怕咱俩也说不出个数来。涉及人数众多,而且还不止是商户,因为很多小商铺都要雇人,那么被雇人员也需要排查。检验时间自不必说,仅取样就要耽误好些天。如果这些天里小商品市场关张,势必也会对B市的消费者造成影响。所以,局里考虑再三,没有作出这个决定。”“是啊,比起上百万人的生活不便,死个把人不算什么。”艾西常常一针见⾎,尽管这话听起来冷酷无情。 麦涛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时候酒保走过来,拍拍艾西“艾老板,您别打岔了,让这位先生继续说。”“哟!”艾西夸张地叫着“哟哟!你这酒保是怎么当的,有点职业道德没有,怎么还偷听客人谈话啊!”“呵呵。”酒保讪笑着“没法子,谁让您二位说的东西这么昅引人呢!” 麦涛也笑了,然后讲述三年前的案子——没想到,第二被害人死后不到两周,第三个女孩消失了。而这一次消失,竟为连环杀人案画上了休止符… 如果将男人比作狗,那么女人更像猫。 猫儿爱⼲净,总是舐自己的⾝体;猫儿晴不定,愿意跟你好的时候,会趴在你的膝盖上,不愿意的时候,宁可独自找地方趴着;猫儿的格也比狗狗孤僻,这意味着狗狗通常亲近人,而猫儿在遇到陌生人的时候,通常会保留它的矜持与桀骜。麦涛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他经常喂食流浪的小动物,按他的说法是:“领养它们,我可能做不到;但只要让我碰见了,我总要喂它们的。”这一举动被他老婆刘安心称为“同情心滥泛”麦涛既喂狗,也喂猫,如果⻩鼠狼和小老鼠能在他面前停留一会儿,他八成也要喂它们。于是,下班回家的路上,他便常常会耽搁一些时间。狗狗很单纯,喜与人往,除非受到待,否则你给他吃的,它们狼呑虎咽之后,就愿意跟着你走。但是猫儿有很大不同。最多的一次,麦涛同时喂过六只流浪猫。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似乎是附近居民家养的大猫下了一窝小猫,主人嫌⿇烦,就把它们全都遗弃了。麦涛买了三四香肠。喂它们的过程有点讨厌,因为他往这边走,猫儿们便往那边逃。逃也并非彻底逃走,而是躲在车子底下、大树旁边,偷偷瞪着他瞧。麦涛只好将香肠掰成一个又一个小块,隔着老远扔过去。小猫看看没有危险,又噤不住香味的惑,引发一番争抢。猫儿有聪明的,也有傻的,几番下来,有些小猫一口都没吃到。麦涛便有意偏心地扔,可还是有些小家伙抢不到。末了,手里的香肠扔完了,麦涛站起⾝,拍拍手,小猫儿一哄而散。这,通常就是野猫的状态——即使得到食物,也不见得轻信于你。然而也曾有过一次例外。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穿过一条长长的、曲里拐弯的胡同,听见一只小猫戚戚然的悲鸣。顺着声音抬头看,在两米⾼的房上,蹲了只三个月大的小猫。“饿了吧?”麦涛冲它笑。小猫不会说人话,继续冲他叫。“你等着啊。”胡同口有一家小商店,麦涛返回去买了香肠。猫儿还蹲在墙上。这是一家小院的院墙,麦涛经常从这里路过,很少见里面有人居住。这小猫是谁家的?为什么会趴在这墙上呢?三个月大的小猫,照例是没这个本事的。 他想把小猫抱下来。与平时一样,小家伙就伸“手”打他的手,躲躲闪闪的。“随便你吧。”靠着⾼墙有一摞红砖,大约有1。5米⾼,他就把香肠掰碎了,往那摞砖上放。小猫噤不住惑,试探着下来,可是又怕⾼,不断地探着小爪子往下够。“下来吧你。”麦涛瞅个机会,一伸手抓住小猫,把它放在砖墙上,这期间小猫还很不⾼兴地叫了两声。 等到挨着了食物,小猫就低下头,一边吃,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麦涛看着有趣,继续把香肠掰成一块一块的。“慢点吃,”他说“要不然撑死了。” 鱼这种生物很傻,通常你喂多少就吃多少。初次养鱼之人,总是在⽔缸里添加太多的食物,第二天鱼就肚子朝上,翻了⽩。 其实年幼的猫狗也是如此,麦涛时不时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肚子,见它圆圆地鼓了起来,就不喂了。 他拍拍手,冲它笑笑:“拜拜!” 他转⾝离开。 通常,这不会引发什么反应,猫儿冲他叫两声,就不叫了。然后他安心回家,当这事情从未发生过。 不过这一次不同。他走出了几十米,那猫还在⾝后叫。 没吃?他想,没吃也不给了,吃多了才是⿇烦。反正那么⾼的墙,这么小的猫是跳不下来的。 突然⾝后“咚”的一声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是“啪嗒啪嗒”的动静,猫的叫声越来越近。 啊?麦涛回头看,小家伙在他⾝后不远处站住了“喵”地叫一声,继续往前走。“哦,你不能跟我回家,知道吗?不过你也很厉害啦,竟然从这么⾼的地方跳下来。”麦涛把它抱回去,放在两米⾼的院墙上,笑着说“这回下不来了吧? 去院子里面玩吧,找个地方觉睡。”他转⾝走了几步,小家伙故伎重演,又跳了下来“啪嗒啪嗒”地跟在他⾝后…猫能从多⾼的地方跳下来而不会摔死,这个问题众说纷纭。其实⾼度不是问题,而是这个小家伙跟着自己走的决心不得不让麦涛有些钦佩了。“行,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看你能走多远。”小猫跟着他穿街过巷,遇到了车子便往后缩。麦涛隔了一条马路,看看没事,小家伙又连蹿带跑地过了马路。路边正在散步的狗看见它,就冲它叫,猫儿一边兜着圈子盯着狗,一边继续跟着麦涛。甚而连过路之人也侧目观察——遛狗常见,可没见过遛猫的。麦涛自然也不敢快走,唯恐它遭遇危险。就这样走走停停,慢慢悠悠地经过了无数小饭馆香香的惑,小猫跟麦涛到了家。“既然你有这番勇气,没得说,跟我上去吧!”当然了,因为麦涛工作忙,又是一个人住,不方便照顾小家伙,后来就送了人。从此小猫过着幸福的生活。回忆起这件事来,麦涛常啧啧称奇。因为猫不同于狗,是不常跟着人走的。也有些人把这样的小猫称为“猫”或“笨猫”前者是说它的格与众猫不同,喂点吃的就跟人走,这行为很;而后者是说,人群中总是蔵了些杀小动物的人,而跟人走的举动弄不好就会让它丢了卿卿命。麦涛忽然意识到,这猫的举动在人⾝上出现的概率其实更大。野猫对陌生人的警惕很⾼,而社会上的人对其他人的警惕却较低。贾珍珍如此,邱丽萍也是如此,两位花季少女的人生都断送在了轻信他人这件事上。最糟糕的是,第二案发生之后,几乎所有办案人员都相信,凶手会再次出动的。这期间麦涛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像后来艾西说的那样:假如几个被害人的生活圈子并没有集,也许其他的生活行为中会有相关,如⽇常购买的小物件、服装、文具、机手,潜在的行为方式,吃饭、喝咖啡、乐娱活动…里里外外这许多事,总该存在集。 好极了,在这个提议之下,人力物力再次呈现了极大的浪费。这也是无奈之余的笨办法,办案人员着实忙了两周。 直到——第三个女孩出了事… 严格地说,第三个女孩的失踪是否与前两案存在联系,至今仍是众说纷纭。 产生不同看法的主要原因说来也比较可笑,因为第三个女孩没有死,或者说第三个女孩的尸体至今未被发现。 所以,这始终是起失踪案,官方记录中未被并⼊“少女杀手”系列杀人案。并且,为了减小舆论的影响,官方也始终没有对外宣布此事。“只有…”麦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只有孩子的⽗亲一直咬着不放。”“哦,他去找媒体了?”“不,他没有那么做,而是每天到察警局来。”“哦,那你们岂不是现在还能见到他?”“那倒不会,他只来了三个月,随后就再也不来了。我曾经对此很好奇,唯恐他出什么意外,还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好像把机手号给换了。”“这就很奇怪了。”艾西转了转眼珠“你刚才不是说,孩子失踪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吗?”“是的。”“那就是说,孩子只是失踪,至少有一线希望她还活着。”“是,你这么理解没错,当然也只是一线希望。”“那就有问题了。我没孩子,不过⼲我这行的,多少也能体会为人⽗⺟的心情。只要孩子没被确定死亡,他们是不会放弃希望的,至少不会换机手号。”“应该是。”“不不,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而是肯定是的。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换机手号?”“你在暗示⽗亲是凶手吗?”麦涛忽然抬起头,斜眼看着他。他也有了些醉意,因此看不清对方的眼神。“难道不可能吗?你刚才说,第三个女孩的失踪和前两个并没有必然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人冒用‘少女杀手’之名,做些非法的勾当呢?”“可是他来了三个月,到察警局,每天都来,整整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哪个凶手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成天和自己的对手泡在一起?话说回来,案发时警方也曾把他列为嫌疑犯。”“这话怎么讲?”艾西被弄糊涂了,既然警方怀疑此案系“少女杀手”所为,为什么又要怀疑痛失爱女的⽗亲呢?“这是因为案件本⾝很奇特。” 麦涛再次把艾西带回了三年前的第三宗案件中。 邱丽萍死后的第三周,一个叫方晓晓的十六岁女孩与⺟亲一起在咖啡厅里喝茶。“咱们晚上吃烤⾁吧?”女孩笑着向妈妈提议。“行啊!想去哪儿吃?”妈妈也笑。 ⺟女二人商量好地点后,女孩又说:“给爸爸打个电话吧,咱们晚一点去,不要让爸爸又吃剩饭。”“你打吧。”“不嘛,我不要,必须你打。”“哦?”妈妈掏出机手,笑了一下“⼲吗非让我打,刚给你买了新机手,你不过过瘾?”“机手的话,我有的是时间过瘾,用不着现在吧?”“好吧。”⺟亲拗不过,只好给自己的老公打了电话“晚上早点回来,你女儿想吃烤⾁了…呃,对,有病人我知道,可也别拖得太晚。要说病人,永远都会有的,可你也总要有点自己的生活…呃,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当然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是工作狂…嘿,你这话怎么说的,女儿叫你,你爱来不来!”电话打成这样,女儿方晓晓摇了头摇,拽了拽蓝⾊连⾐裙的⾐领。…“你说什么?”艾西睁大蒙眬的眼睛“蓝⾊连⾐裙?格子的?”“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跟第二被害人⾝上的那件差不多,但不是相同的款式,更不是同一件。”“真可惜。”“也没什么,我查了一下,前一年流行某大品牌的⾐服,叫爱恋还是什么牌子的,格子的。到第二年,你也知道的,街头巷尾都是这类仿货,也不⾜为奇。”… 方晓晓拽了拽蓝⾊连⾐裙的⾐领,不満地责怪说:“妈妈,为什么你总要和爸爸吵架呢?”“这不是我的问题。你知道你爸说什么吗?我让他早点回家,让他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是女人,我应该关注得更多,而不是成天往公司跑。”“行啦,妈,别得理不饶人了。”女儿嘟起了嘴,从自己随⾝的小包里掏出个本子“看看,你上个月加班五十八小时,比正常人工作一周的时间都多了吧。我再看看爸爸,他上个月加班二十三个小时,比你少了一半还多呢!”“哪有你这么比的?你爸是大夫,正常工作时间谁都比不了。你现在上⾼中了,功课他也不管管,总不能指着你妈我这个学文科的吧?”“你爸”、“你妈”这是人们常使用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推卸责任的感觉。特别是在⽗⺟双方互相指责的时候,当着孩子就老用这个字眼,就好像⽗⺟做得不对,因为他们是孩子的⽗⺟,而并非对方的配偶。“你爸、你妈”为什么就不能说是“我老婆、我老公”呢?! 于是,国中的孩子,特别是年轻一代的孩子,跟⽗⺟不那么亲,也便有了解释。因为从小言谈话语之间,他就被限定了太多的责任,等他们长大就学会了推卸责任。 倘若⽗⺟都在推卸责任,那么孩子能学到什么?让孩子按你做的去做,而不是按你说的去做——以⾝作则,这个最古老、最简单的真理,如今已被太多国人抛到脑后去了。 于是,女儿方晓晓和她的⺟亲,就在咖啡厅里拌了几句嘴。 这当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吵着吵着,⺟亲忽然拿起机手。“等一下。”她接听了电话,随后对女儿说“你自己先回家吧,我还得去趟公司,老板那边有点事。”“可今天是你休假。” “可我是在给人打工。” ⺟亲走到门口,回头说:“晓晓,账我已经结了,一会儿再歇歇,你就回家吧,晚上肯定跟你一起吃饭。别忘了再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家。”吃什么啊!女儿赌气不理她。一个去公司,一个在医院,九点前能到家就不错了,还吃烤⾁?那么晚吃饭,谁睡得着觉啊! 方晓晓这样想问题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因为她的⽗⺟都在晚上六点赶回了家。只有她,从咖啡厅出来后,就再也没回家,至今一晃三年。“等等。”在咨询中心,艾西是个很好的听众,工作之余他就算不上了,他又揷嘴说“这我就搞不懂了,尽管⽗⺟吵架,不过看得出,他们对女儿都好的,为什么会怀疑⽗亲呢?”“也只是怀疑而已,他并未被列为嫌犯。最主要的问题是,你注意到当时的时间了吗?晚上六点,她的⽗⺟都到家了,但是晓晓没回来,而且打她机手,已经是关机状态了。”“新买的机手,电量不⾜,自然是关机喽。”“不然,是因为SIM卡还没有换过去,至少⺟亲离开的时候是这样。”“也许她就是不想接电话。”“也许吧,但据她⽗⺟称,她还从未⼲过这种事。”“凡事总有个第一次。”“嗯,你总是喜狡辩。” 两人一阵笑,笑完了招一招手,还继续添酒。“艾总。”酒保提醒他“你们今天喝了一瓶啦,还喝?”“喝,有什么不可以?”艾西又问“你们怀疑做⽗亲的,到底有什么理由吗?”“哦,是这样,因为他老婆后来也失踪了…”“啊?!什么意思?”“字面的意思呗。他老婆后来也失踪了。这个时候我们才开始怀疑他的,但是…该怎么说呢,这事说来也蹊跷。”当晚的六点钟,⽗⺟先后赶回家,不见女儿的⾝影,起初还没着急,以为是女儿生气了。女儿的气自然是从他们两个⾝上来,俩人互相推卸责任,又是一番小小的争吵。吵着吵着,他们发觉不对劲。天⾊越来越晚,女儿依旧没回家,也不打个电话。 挨到晚上九点,他们打电话报了警。警方这一时段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接到电话后马上赶到女孩家,详细询问了情况之后,人人心里都冒出了不祥的预感。 如果方晓晓的失踪与前两案并无瓜葛,那么还好;但假如系同一人所为,那么这家伙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他的技术也越来越⾼超,青天⽩⽇之下就能把人带走,太可怕了! 寻找方晓晓的第一天,众人还心存幻想,期望女孩能侥幸逃生。 第二天大家就放弃了自我安慰:好学校的好孩子,没有任何离家出走迹象的好孩子,不会简单地依照自己的意愿就这么凭空消失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大家已经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找尸体了。 到了第七天,忙碌之余,大家回头想想,也总觉得不可思议:过了这么久,怎么没人发现尸体呢? 诚然,像B市这样一个大城市,想要弃尸又不被人发现,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这些沟沟岔岔的河流与⽔脉就可以简单地満⾜需求。 但是这不符合杀手作案的风格。他总是得意洋洋地向世人宣告他的罪行,而不是偷偷摸摸把尸体抛进小河沟,再在下面坠上一块大砖块。 倒不是说凶手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犯罪风格,而是这改变看似毫无来由。 警方还好说,方晓晓的家里可是闹开了锅。闹,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打骂。她的⽗⺟都是⾼级知识分子,是动口不动手的。女儿失踪之后,他们其实连口也不动了,完全依靠能杀人的眼神。 在⽗亲看来,如果当时⺟亲开车带女儿回家,而不是去该死的公司开会,那么女儿就本不会失踪。 这样的指责合情合理,任何人都没话说。 冷战到了第二周,男人看女人就厌恶,女人一边伤心一边厌恶自己。 第三周的某一天,两人正式分居。 女儿失踪的第八周,住在娘家的⺟亲也失踪了。⺟亲的失踪还是邻居报的案。她的⽗亲,也就是女孩的姥爷,早就过世了;孩子的姥姥瘫在上,糊糊的。孩子的⺟亲忽然从某一天开始就不回家了。保姆想了想,得,走为上策,于是她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老太太无人照顾,死了。这一死,用不了几天,邻居就知道了,警方随即也就知道了。先是女儿失踪,现在又是老婆失踪,不得不引人怀疑。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又让人联系起了河沟子。不过察警还未对⽗亲展开认真的调查,就被叫了停。因为在⺟亲失踪的那几天,曾有人目击,有个中年女人拎着个酒瓶子,失⾜掉进河里,被人救上来后,一直喊着“让我死,我不想活了”这样的话,并拒绝别人送她回家。这个女人的形象描述和方晓晓的⺟吻亲合。至于她家里的那一堆酒瓶,也与后来酗酒的形象不谋而合。估计这女人是真的掉进河里淹死了吧?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案,竟比之前的两案来得更悲惨:这一家人算是灭了门,只剩下胡子拉碴的⽗亲浑浑噩噩地在世上苟且偷生。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方晓晓的失踪竟是少女杀手的最后一案。三年內,再无任何少女以类似手段被杀,也再没有人失踪过。就好像少女杀手把自己也沉到了河里,销声匿迹了。凶手不再作案,警方的工作可不能停下。他们把所有在这段时间⼊狱或进过看守所的人的名单都找出来了,继续进行着复杂的比对工作,可惜也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人活着总要向前看,不看也得看,因为不管你们怎么想问题,时间始终向前奔流不息。到了这一年的年末,警方承认破案失败,只是没作官方声明。其他的罪犯与时间老公公的思路一样,他们可不管这凶手是否被抓到。于是,他们继续犯他们的罪,而少女杀手一案就算永远地搁浅了。讲到这里,麦涛总算是把案子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瞧瞧时间,都快夜里十二点了,人家咖啡馆也要打烊了,两人各自回家。临走前,艾西建议麦涛:为了不留下遗憾,还是回头去帮察警为好。只不过,帮察警并不意味着非要做犯罪心理师,当个顾问就好了,来去自由。什么时候这案子破了,或者再一次宣告失败了,退出就好。反正现在还是假期,⾝份为大学老师的麦涛也还是有空闲时间的。 麦涛道了谢,就回家准备跪板了… 至此,第二天也就算结束了。陈真佳子的男人找到了唐彼得,被他制伏。而后,唐彼得呆头呆脑地回家觉睡了。 王昭继续在察警局加班,晕头转向的,又睡在察警局了。 麦涛回家,被老婆骂回家太晚,不过没让他跪板。他洗了澡,和老婆做了爱,躺在上久久不能睡去。 艾西也回了家。他倒是还好,没心没肺,只是心里也有些紧张,因为明天有一位特殊的客户也许会找他来做咨询。 只有古德曼律师不知道在背地里鼓捣什么。 这些人,将来更为惨烈的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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