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橙子是由安东尼·伯吉斯写的综合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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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发条橙子  作者:安东尼·伯吉斯 书号:43101  时间:2017/10/31  字数:7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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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在八点整醒来,⾝体依然感到疲惫不堪,很烦恼,像遭到了沉重打击似的,睡眼惺忪,黏糊糊地睁不开,我想,不去上学算了,我思忖,可以在上多睡一会儿,比如一两个小时,然后随随便便地穿戴好,也许还能在浴缸里泡一会儿,替自己烤面包,听听收音机、看看报纸,多么逍遥自在,午饭后,我如果愿意,就可以去学校,看看那个练习愚蠢而无用的学问的伟大场所,有什么把戏好玩,弟兄们噢。

  我听见爸爸发着牢跑来跑去,然后去印染厂上班;接着妈妈以恭敬的口吻朝室內喊,因为她看到我长得又⾼又大了:

  “八点了,儿子。你不要再迟到啊。”

  我回答道:“格利佛有点疼。别管我,睡睡会好的,然后我会乖乖赶去上学的。”

  只听她叹息着说:“那我把早饭放在炉灶里热着吧。我自己得马上走了。”

  这是真话:有这么一条法律,除了小孩、孕妇、病人,人人都得出去上班。

  我妈妈在人们叫做“‮家国‬商场”的地方工作,给货架摆満⻩⾖汤罐头之类的货品。我听见她在煤气炉里哐当放下一个碟子,穿上鞋子,从门背后取下外套,又叹息了一下,然后说“我去了,儿子。”

  但我假装回到了梦乡,没有回答,一会儿真的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奇怪而非常真的梦,不知怎的梦见了哥们乔治。梦中的他年纪变得大多了,非常尖酸严厉,在谈论纪律和服从的事情,说他手下所有的人必须招之即来,像在军队中一样举手敬礼,我跟其他人一起排在队伍里,齐声说“是,长官”“不,长官”我清楚地看见乔治的肩上扛着星星,活像一个将军。接着他把持军鞭的丁姆喊上来,丁姆老多了,脸⾊苍⽩,他看到我笑了笑,可以看见他掉了几颗牙齿,这时乔治哥们指着我说:“那士兵很脏,布拉提上全是粪便,”这是事实。我马上尖叫道:“别打我,求求弟兄们啦,”开始逃跑,我好像在绕圈跑,丁姆追着,笑个不停,军鞭甩得啪啪响,我每挨一下军鞭,就有电铃丁零零零,铃声大作,而且还发出某种痛楚。

  我迅速醒过来,心脏扑扑扑跳,当然真的有门铃声吱吱响着,是我们前门的门铃,我假装没人在家,但铃声吱吱响个不停,然后我听见有个声音在门外喊:“好啦,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觉睡‬。”

  我立刻听出来了,是P·R·德尔托得的声音,一个真正的大傻瓜,据说是我的教养跟踪顾问。他工作负荷超载,本子上记着数百名‮生学‬的事儿。

  我装出痛苦的声音,⾼喊对对对,弟兄们哪。

  我下披上好看的丝绸睡袍,上面绣着大城市的图案,脚上套好舒服的羊⽑拖鞋,梳好虚荣的美发,准备伺候德尔托得。

  我开门,他一个踉跄跌了进来,面容疲惫,格利佛上顶着破礼帽,雨⾐肮脏不堪。

  “啊,亚历克斯同学,”他对我说。“我遇到你⺟亲了,对吧。她说你好像哪里不舒服,所以没上学,对吧。”

  “兄弟,哦,先生,是头痛难忍,”我以绅士的声音说:“我想,到下午会好的。”

  “或者到晚上一定好,对吧?”德尔托得说“晚上是好时光,对不对?亚历克斯同学,坐下,坐下,坐下,”

  好像这是他的家,而我倒是客人,他在我爹经常躺的;⽇摇椅上坐下,开始前后摇动,似乎那就是他来此的全部目的。

  我说:“来一杯热茶吗,先生。有茶叶。”

  “没工夫,”他摇动着,皱着眉瞥我一眼,仿佛用尽了世界上的全部时间。

  “没工夫,对吧?”他傻乎乎他说。

  我把茶壶炖上说:“是什么风吹得大驾光临?出了什么⽑病?先生!”

  “⽑病?”他狡黠地问;弓起背瞧我,还是摇动不止。此刻他瞄到桌子上的报纸广告…満面舂风的年轻姑娘啂峰⾼耸,在推销“南斯拉夫海滩之光”他仿佛两口就把她呑下了,说:“你为什么会想到出⽑病?你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哪?”

  “只是说惯了,先生。”

  “呢,”德尔托得说“我对你也说惯了,小同学,你要注意啊,你非常知道,下次就不是教养学校的问题噗,下次就是送上审判台了,我嘛是前功尽弃。你若对自己可怕的一生毫不在乎的话呢,至少也该为我稍微想想吧;我为你出过力流过汗的,悄悄告诉你吧,我们每改造失败一个人,都会得到一颗大黑星;你们每有一个人进铁窗,我们都要做失败忏悔的。”

  “我并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呀,先生。”我说“条子拿不到我什么证据的,兄弟,不,我是说先生。”

  “别这样花言巧语地谈论条子,”德尔托得厌烦他说,但还在摇动旧摇椅“警方最近没有抓你,并不意味着你没有做脏事,你该心知肚明。昨夜打过架,是不是啊?动过刀,还有自行车链子什么的。某个胖墩有个朋友在发电厂附近,被连夜抬上救护车,送医院抢救,全⾝被砍得很难看;对吧。已经有人提起你的名字,我的消息,是通过正常渠道传到我这里的。还提到你的几个弟兄,狐群狗,昨夜似乎发生过不少杂七杂八的脏事呢。咳,还不是跟往常一样,谁也证明不了谁做了什么,但我警告你,小同学,我始终是你的好友啊,在这个令众人悲愤、戒备、恼火的社区中,我是惟一诚心诚意拯救你的人。”

  “我非常感谢,先生,”我说“心悦诚服。”

  “是啊,你不是已经很感谢了嘛?”他近乎冷笑着“注意一些就是了,对吧。我们所掌握的,比你自己承认的要多,小同学。”

  接着他以万分沉痛的口吻说,尽管仍然在摇动着旧摇椅:“你们这些人到底中什么琊啦?我们正在研究这个课题,已经搞了要命的近百年了,却毫无进展,你的家庭很不错,⽗⺟很慈爱,脑袋瓜也不赖。是不是有什么魔鬼附着你的⾝?”

  “没有人向我灌输任何东西,先生,”我说。“我已经长久没有落人条子之手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德尔托得叹息道“是太久了,还怎么保持健康。据我估算,你快到落网的时候了。所以要警告你,小同学,放规矩点,不要让漂亮年轻的长鼻子蒙尘,对吧。我的意思清楚吗?”

  “就像清澈的湖⽔,先生,”我说“就像盛夏的蔚蓝天空一样清楚。包在我⾝上吧。”我朝他露齿一笑。

  他离开之后,我一边泡一罐浓茶,一边顾自笑着,瞧德尔托得一伙所心的这档子事吧。

  好吧,我行为不良,打家劫舍、打群架、用剃刀割人、⼲男女菗菗送送的勾当,如果被抓就糟了,弟兄们哪,人人都学我那晚的举止,‮家国‬不是套了?假如我被抓住,那就是这里呆三个月,那里呆六个月,然后,正如德尔托得所善意告诫的,尽管我的童年充満了和善亲情,下次就得投⼊没有人情味的兽园中去了。

  我说:“这公正,但很可惜,老爷们,因为牢笼生活我实在忍受不了啊。我的努力方向是,趁未来还向我伸出洁⽩的手臂的时候,好自为之,再也不要被‮察警‬捉了去;要提防别人手持刀子追上来刺一刀;不要在公路上钊车,以免金属件扭曲、碎玻璃飞溅,鲜⾎噴洒,凝成最终的合唱。”

  这话很公允,但是,弟兄们哪,他们不厌其烦咬着脚趾甲去追究不良行为的“源”这实在令我捧腹大笑。他们不去探究“善行”的源何在,那为什么要追究其对立的门户呢?如果人们善良,那是因为喜这样,我是绝不去⼲涉他们享受快乐的,而其对立面也该享受同等待遇才是,我是在光顾这个对立面。而且,不良行为是关乎自我的,涉及单独的一个,你或我,而那自我是上帝所创造的,是上帝的大骄做、大快乐。“非自我”是不能容忍不良行为的,也就是‮府政‬、法官、学校的人们不能允许不良行为,因为他们不能允许自我。

  弟兄们哪,我们的现代史,难道不是一个勇敢的小自我奋战这些大机器的故事吗?对于这一点,我跟你们是认真的。而我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喜做才做的。

  在这喜气洋洋的冬⽇早晨,我喝着非常浓配的茶,里面搀了牛和一勺一勺一勺的糖,我天喝甜的。

  我从炉灶中取出可怜的妈妈为我做的早餐,是一个煎蛋,别无其他,我又做了土司,煎蛋、土司、果酱裹在一起吃,不顾规矩地发出响声,一边拼命地嚼吃,一边还看着报纸。

  报纸上触目皆是的,是寻常的消息,超级暴力、抢‮行银‬、罢工;⾜球运动员扬言:不加薪,星期六就不踢球,直吓得人人发呆,他们真正是些调⽪捣蛋者。他们又搞了太空旅行;还有屏幕更大的立体声电视;用⻩⾖汤罐头的标签可以免费换肥皂片,惊人的让利,一周內有效等等,直看得我发笑。有一篇大文章纵论“现代青年”(指我,所以我致以鞠躬,拼命笑),作者是某某聪明“绝顶”的光头。我细细拜读了这篇⾼论,一边嘟噜嘟噜地喝茶,一杯一杯接一杯,还啃完了黑土司蘸果酱和煎蛋。这位学问渊博的作者说了一些老套套,他大谈所谓的“没爹娘教训”社会上缺乏真正⾼明的教师,去狠揍那些无辜的傻瓜,把乞丐式劣逐出体外,使他们呜呜哭着求饶。这些傻乎乎的文字真令我噴饭,不过,能在报纸上追踪到自己在夜以继⽇地制造的新闻,味道真是不错嗳,弟兄们哪。每天都有关于“现代青年”的情况,但该报登过的最好內容是一位穿立式领衬衫的大伯写的,他是经过深思虑,才以上帝仆人的⾝份发言的:“原来是魔鬼逃出了地狱”它如雪貂一般钻进了年轻无辜的肌肤,成年人应该对此负责,因为他们的世界充満了战争、炸弹和胡话。那话说得对。他是半仙,明⽩事理。所以我们年轻无辜的孩子无可指责。对对对。

  我等无辜的肚子吃,呃得呃得打了几个嗝之后,就从⾐橱里取出⽩天的布拉提,打开收音机。

  电台在播送音乐,是很好听的弦乐四重奏,克劳迪斯·伯德曼作曲,这是我所悉的。我想起了曾在这种“现代青年”文章中所看到的观点,不由得一笑,他们认为鼓励“积极的艺术欣赏”可以改良“现代青年”“伟大的音乐、伟大的诗歌”会‮慰抚‬“现代青年”使其更加“文明”文明个鸟,生梅毒的卵袋。

  音乐总是令我表现得更加壮怀烈,弟兄们哪,使我觉得就像上帝本人一样万能,准备拿起作闪电进击,令男人女人在我的赫赫威力面前鬼哭狼嚎。

  我洗好脸,净好手,穿好⾐,我的⽇装颇像‮生学‬服,蓝⾊长,⽑⾐上织着A字,代表亚历克斯。我想,至少有工夫去一趟唱片店,还有音乐刻录店,反正口袋里花票子満満的。要去看看早已预订的立体声《贝多芬第九响曲调即合唱响曲》,是L·穆海维尔指挥埃山响乐团录制的“卓绝艺术”

  于是我出发了,弟兄们哪。

  ⽩天与黑夜大不相同。黑夜是我、我的哥们和所有其他纳查奇的天下,老年中产阶级则躲在家里痴于傻乎乎的全球转播,但⽩天是老人们的好时光,况且⽩天的‮察警‬、条子总是显得格外多。

  我在街角处坐‮共公‬汽车,到市心站下车,再往回走到泰勒广场,我曾光顾无数次的唱片店就在那里。店名傻乎乎的,叫“旋律”但地方不错,新唱片一般进得很快。

  我进⼊店堂,里面的顾客只有两个小妞,一边冰(注意,如今是隆冬),一边在翻新到的流行唱片…“约翰尼烧光”、“史大希·克洛”、“调音师”、“与爱德和伊德·莫洛托夫一起静静躺一会儿”之类的垃圾货。这两个小妞的年龄不可能超过十岁,好像跟我一样,显然也已决定上午不走进那学问⾼墙內。可以看出,她们早将自己看做大姑娘了,因为一看见你们的“忠诚叙述者”她们便‮动扭‬着庇股,而且脯是垫⾼的,嘴上滥施口红。

  我走近柜台,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与里面的老安迪打招呼,他自己始终礼貌待人,乐于助人,真正的好人,就是已经谢顶,而且精瘦精瘦的。

  他说:“啊哈,我了解你的需求。好消息,好消息。已经到货了。”他举起乐队指挥般的大手,打着拍子去取。

  两个小妞开始咯咯笑,毕竟年纪还小嘛,我瞪了她们一眼。

  安迪很快回来了,手里挥动着《第九响曲》亮闪闪的⽩⾊大封套,嗨,上面还印着贝多芬本人那犹如遭到雷击般的浓眉凝结的面孔“拿去,”安迪说“要试放一下吗?”

  但我情愿回家用自己的音响放,闭起门来独自听,真是小气鬼。我摸出钱来付账。

  一个小妞说:“你买了谁的?大哥。什么大,只买什么?”这些小姑娘说话方式很特别“天堂十七流派?卢克·斯特恩?⾼格尔·果戈理?”

  两人都笑了,⾝体摆动,庇股扭捏。

  突然我有了计策,內心骤然一阵痛苦和狂喜,差一点令我跌倒,近十秒钟透不过气来,弟兄们哪。我回过气之后,就亮出刚刚清洁的牙齿说:

  “小妹妹,你们家里有什么机器,可以放出模糊颤音吗?”因为我看出她们所买的唱片是青少年流行歌曲“我看只有小型便携机吧,就像野炊时带的。”

  她们听了便把下伸出。

  “跟叔叔来吧,”我说“听点正宗的。听听天使小号和魔鬼长号。请赏光。”

  我鞠躬行礼,她们又咯咯笑。

  一个说:“哟,我们肚子饿了。哟,我们很会吃的。”

  另一个说:“对,她说的对,一点没错。”

  我就说:“叔叔请客。什么地方你们说吧。”

  于是,她们果真把自己当成美食家,真是天可怜见,她们以贵妇人的口吻历数了豪华的里兹饭店、布里斯托酒家、希尔顿饭店和意大利式⽟蜀黍酒家。

  但我加以否定,说“还是跟着叔叔走吧”就带她们来到拐角处的意大利面馆,让她们天真无琊的小口餐面条、香肠、油松饼、香蕉船冰淇淋、热巧克力酱,直到我腻烦为止。

  弟兄们哪,我的中饭很简朴,只吃了一片冷火腿和一些令人龇牙咧嘴的墨西哥辣⾁羹①。

  这两个小妞虽然不是姐妹,却很相像,她们想法相同,或者同样没有想法,头发颜⾊也一样,都染成麦秆⻩。好啊,她们今天会真正长大的。今天我要玩它整整一天,午饭后不去上学,但教育肯定要搞,亚历克斯做老师。

  【①指⽩⾖烩牛⾁粒。】

  她们说,她们的名字叫玛蒂和索妮达,疯癫癫的,穿着显出幼稚的时髦。

  我说:“好啊,好啊,玛蒂和索妮达,大放唱片的时机来了。来吧。”

  我们出了店门,街上很冷,她们认为,不能坐‮共公‬汽车,那不行,要打的,我也就迁就她们了,但暗自觉得好笑。我从市心站停车处招来出租车。

  司机是个留腮须的老头,布拉提邋遢,他说:“不要撕座位套。不要破坏座位,刚刚重新换过。”

  我安抚他,让他别瞎担心,我们直奔市政公寓十八A幢,两个大胆妞咯咯说笑着,耳语着。

  长话短说,我们到了,我带路爬十一八室,她们一路气吁吁,有说有笑。

  接着她们喊渴,我便打开自己房间的百宝箱,给十岁少女每人倒上一杯地地道道的苏格兰威士忌,当然掺満了令人打噴嚏的⿇辣汽⽔。

  她们坐在我那还没有叠被子的上,‮腿大‬摆动着,笑着喝⾼杯酒①,一边听我用音响放她们的感伤唱片。仿佛是喝某种香香甜甜的儿童饮料,盛在漂亮、可爱、昂贵的金杯里,只听她们哦哦哦地喊叫,说着“厥倒”、“⾼山”等该年龄组內时髦的怪词。

  我一边放这种垃圾音乐,一边劝酒,再来一杯,而她们来者不拒,弟兄们哪。

  当她们的感伤流行乐唱片各放两遍(共有两张,一为艾克,亚德演唱的“藌糖鼻子”一为“夜以继⽇,⽇以继夜”由两个可怕的太监式人物哼哼出来的,其姓名我忘了)的时候,她们已经接近小妞式歇斯底里的地步,在我的上蹦蹦跳跳,而我跟她们同室而坐着呢。

  【①烈酒搀汽⽔一般用⾼玻璃杯盛着喝,故名。】

  那天实际上做了些什么,就无需详述了,弟兄们一猜便知。

  两个小妞转眼就脫光了,笑嘻嘻的,易于闯⼊,她们看见亚历克斯叔叔⾚条条地站着,着⾁,并且像⾚脚医生搞⽪下注一样,对自己的手臂注了叫舂野猫分泌物,两人认为是十二万分的好玩。

  然后我把心爱的《第九响曲》从‮子套‬里取出,让贝多芬也⾚⾝露体,并把唱针嘶嘶挪到最后乐章,里面尽是快乐幸福,来啦,低音弦乐器好像从底下对着乐队的其他部分倾诉,接着男声加人,告诉大家要乐,于是⾼唱“乐”幸福的曲调随之成了上天之壮丽火花。

  我油然感到许多老虎在体內跳跃,随之跃到两个小妞⾝上。

  这次她们并不认为好玩,于是停止了兴⾼采烈的喊叫,只得屈服于亚历山大大个子的奇异怪诞望;由于响曲和⽪下注的作用,这种望显得十分神妙,值得大书特书,而且要求很过分,弟兄们哪。但她俩已经烂醉如泥,不可能感觉那么多了。

  当最后乐章第二次转过来,关于“乐”的擂鼓和喊叫登峰造极的时候,这两个小妞再也不能冒充贵妇美食家了。

  她们醒过来,看到自己幼小的⾝体横遭作践,就闹着要回家,说我是野兽。

  她们的外表好像刚参加了大战役,这倒是事实,现在是浑⾝⽪⾁伤,一脸不愉快,嗬,她们不愿上学,但教育还是要接受的。她们已经接受了教育。

  她们穿布拉提时噢噢噢直叫,小拳头嘭嘭打着躺在上的我,我还是⾚着⾝,邋遢得很,而且精疲力竭。

  小索妮达喊叫着“野兽、畜生,肮脏的捣蛋鬼。”

  我就让她们理好东西快滚出去,她们照办了,唠叨着叫条子治我之类的废话。

  她们下了楼,我则睡死过去;那“乐”的擂鼓和喊叫,依然响彻四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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