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说话呀。好不容易市场开放了,教火院又收购人⽪了,你们说不卖人⽪卖啥儿?灵隐渠这二十里土底土岸不用⽔泥糊了能行吗?后边这十几里山道不用炸药能行吗?我昨儿在教火院那儿亲眼看到了,有个人肚子烧焦了,另一个人把腿上的⽪卖了一块补到他的肚子上,巴掌大的一块他就问人家要了一千块。娘的⽇他祖宗哩,一千块钱人家竟不打折扣儿一打新的十块票子取出来给了那卖⽪的,钱上行银的封条都还没有解下来…大家说吧,谁的爹没卖过⽪?谁家的爷没卖过⽪?没有咱们三姓村那教火医院说不定早就关门了…可今天市场开放了,能卖⽪子了,你们都他妈孬种了…。人是啥?人就和畜生一个样,人⽪和树⽪一个样,割掉一块它还能长出一块来。椿树、杨树、桐树、榆树、皂角树、老槐树,哪一种树不是割掉一块⽪又长出一层⽪?再一说,割的是腿大上的⽪,就是长成了疤也还有子遮住呢…渠修了五分之三,棺材卖光了,各家闺女出家都不许陪嫁了,现在还怕卖这一点儿人⽪吗?先卖我司马蓝的腿,可那两个人谁去呢?我给人家说好去三个,这是十几年来咱三姓村人第一次接着老辈人做这人⽪生意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哩,千载难逢哩。说去三个就得去三个,失信了人家⽇后生意还做不做?我⽇你们祖宗八辈子,那俩谁去?今儿我村长宣布了,一批一批卖人⽪,是他妈男人谁也逃不了。明儿天我们弟兄三个去,下一次轮到你们还这样憋住不动我派人捆也要把你们捆到教火院。惹急了我让你们的媳妇到省会、到九都去营生人⾁哩,不当寡妇也要去做人⾁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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