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传奇是由东方玉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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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东风传奇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45 时间:2017/11/15 字数:16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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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已经全黑了。⾕飞云等四人由长老至通领路,送出少林寺,至通就返回寺去。 ⾕飞云等四人走下山径,差不多已有里许光景,才各自分开,⾕飞云和冯小珍一路,迅快朝东首小径上走去,荆月姑和珠儿也迅快的朝西首小径走去。 这两条小径,都有着浓密的参天古松,四条人影走上小径,立即被黝黑的夜⾊所淹没了。⾕飞云和冯小珍闪⼊松林小径,就悄悄朝东南首绕去。 此刻,正当初更稍过,⾼大的松林间,枝柯结,就是大⽩天也很少天光,黝黑黑的夜晚,就更为黝黑了。 ⾕飞云內功精深,自可目能暗视,冯小珍没练过內功,一般夜⾊之下,还差可看到一些,但进⼊这样浓密的松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叫她如何看得到路径?忍不住叫道: “大哥,这林里这么黑,我…连路也看不见…” ⾕飞云笑道: “不要紧,来,你把手伸过来,我牵着你走好了,待会出了松林,你就可以看见了。” 冯小珍依言把手朝前伸去,⾕飞云握住她软软的⽟手,心头不噤微微一动,赶忙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去。冯小珍走了几步,忽然轻嗯了一声,叫道: “大哥…你走得慢点嘛!” ⾕飞云不觉脚下一停,回过⾝去问道: “你怎么了?” 话声未落,冯小珍脚下一个跟啮,低嘤一声,一下扑⼊他的怀里。 ⾕飞云慌忙把抱住,低头问道: “你没什么吧?” 他目能暗视,自可看得见她星目微阖,粉脸红红的,一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一颗头也偎到了自己怀里,口中叫道: “大哥…” ⾕飞云心头一,情不自噤,低下头去吻着她的秀发,轻声道: “你真像是小孩子,怕黑是不是?” 冯小珍把整个躯娇贴着大哥,缓缓抬起头来,眨眨一双朦胧的星目,幽幽说道: “有大哥和我在一起,我才不怕呢!” ⾕飞云抱着她柔软而丰満的⾝子,感觉到一颗心几乎要塞上喉咙来了,两颊也似火烧一般热烘烘的,低头问道: “你还说不怕哩!” 冯小珍仰起头,梦呓般说道: “大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但我们一直没有单独相处过,我喜和你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永远不要分开。” 她这几句话,是鼓起了勇气才说出来的,话一说完一张脸就已羞得像大红缎子一般,赶快低下头去,把脸埋在大哥的怀里。 ⾕飞云附着她的耳朵,轻轻地道: “三妹!你这番心意,我知道,我很感你…”他把她一颗头轻轻抬起,看到她充満喜悦的星眸,和红馥馥的粉颊,娇羞滴的模样,他一颗头渐渐地低了下去,轻轻地吻着她的眼睛、鼻子,最后找到了两片薄薄、半启轻的樱,才停了下来,于是四片热炽的,就胶合在一起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尝到这样奇妙的境界,谁也舍不得分开,四条手臂越环越紧,两个⾝子也几乎溶化成为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奇妙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他凝视着她,还依恋着想再寻找那两片温润樱,她和他甫一接触,忙轻轻的推着他,说道: “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别误了正事。” ⾕飞云惕然一惊,忙道: “应该还早…” 冯小珍娇羞地道: “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飞云点点头道: “好吧!” 他依然牵着她的手,两人心情显得満⾜愉快,脚步也轻松了许多,一路穿林而行,片刻工夫,已绕到了少林寺的左后方。 夜⾊中这座庄严古刹,黑庒庒的矗峙在面前,看去不见一点灯火。 两人就在松林下站定下来。 冯小珍从怀中取出一方黑布,低声道: “大哥,我们可以蒙起来了。” ⾕飞云哦了一声,笑道: “不是你说,我倒忘了。” 说着赶紧取出一方黑布,蒙在脸上,只留两个眼睛。 冯小珍紧张地道: “我们就要进去吗?” ⾕飞云道: “时间还早,这时还不到二更,我们要二更才行动。” 他退后了些,⾝子靠在一棵大树站停,她跟了过来,缓缓地偎在他怀里。 现在面对着少林寺,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他用双手揽着她的纤,低低地道: “三妹,时间还早,你这样休息一会儿好了。” 冯小珍一颗头靠在他的肩上,侧着脸悄声道: “你这样…我…怎么能休息呢?” 两情缱绻,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晃眼就快接近二更了! ⾕飞云松开环在她间的双手,低低地道: “三妹,是时候了。” 冯小珍奇道: “这么快就二更了?” “差不多了。” ⾕飞云道: “走,你跟在我后面,一切看我举动行事。” 冯小珍道: “我知道。”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掠出松林,只几个起落,就已掠近围墙。 ⾕飞云昅了口气,一个人就直拔而起,一下登上了墙头。冯小珍跟着双⾜一点,也跃上了墙头。 就在两人飞上墙头之际,左首墙角间已迅快的出现了两个手持禅杖的僧人。 ⾕飞云没待他们出声,赶紧左臂朝上直伸,指了指天。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那两个僧人看到⾕飞云打出暗号,本来正朝两个拦截过来,忽然间,好像没有看到两人似的,依然朝墙角退了回去。 ⾕飞云心中暗道: “原来醉道长早已看出少林寺卧底的奷细是谁了,他派自己两人前来,只是要证实一下而已!” 心念闪电一动,立即双臂一划,凌空朝附近一座殿宇屋檐飞扑过去。冯小珍紧跟着大哥⾝后,从墙头点⾜纵起,跃上屋檐。 这座殿宇屋脊暗陬,也隐伏着两个僧人,他们早巳看出⾕飞云打出的暗号,是以并未现⾝,依然隐伏不动。 但⾕飞云目能夜视,早已看到屋脊暗处隐伏的两人,他也只作不知,依照醉道人的指示,领着冯小珍一路朝里行去。 他们走的这条路径,正是从左侧通往少林寺中枢——方丈室的捷径,中间要穿越过三座殿脊。 但是,只要发现前面有僧人出现,⾕飞云只需举起左手朝天一指,他们就默默退去。 这下把⾕飞云看得心头暗暗震惊不已,忖道: “这一路少说也有二三十名值岗僧人,难道都给张少轩买通了?这就难怪少林方丈会在人不知、鬼不觉的轻易被人劫持出了。” 现在离方丈室差不多只隔了一重殿宇了,就在⾕飞云思忖之际,瞥见自己来路,又有两条人影飞掠而来。 当他们飞越过后面一重屋脊之时,敢情发现了值岗的人,其中一人举起左手,朝天指了指,就毫无阻拦的飞掠而来。 ⾕飞云先前还当是荆月姑和珠儿两人,她们走的是西南方,不应该从这里来的,再凝目一瞧,才发现两人同样以黑布蒙面,但并不是荆月姑和珠儿。心中暗道: “这回居然遇上真的了。” 忽然心中一动,急忙低声道: “三妹,快随我来。” 话声出口,人已着对面飞掠而来的两人飞掠过去。 双方一来一往,自然极快,转眼之间,就在屋檐间碰上了。对方两人看到⾕飞云两人,不噤为之一怔! ⾕飞云迅即举起左手,指了指天,然后急促地道: “快走,今晚他们布下了陷井。” 说完,不待对方发问,和冯小珍两人急匆匆起落如飞,循着原路,朝寺外飞掠出去。 那两人眼看⾕飞云和自己打着暗号,只说了句:今晚少林布下了陷井,就匆匆退走,自然不得不信,这就一起转⾝紧跟着⾕飞云两人⾝后追了出来。 ⾕飞云在飞掠之际,当然也往后回顾,看到两人果然中计,跟着自己而来,就放开⾝手,一路急掠。 片刻工夫,就已飞出少林寺围墙。他稍稍放缓脚步,却依然没有停下来,一面以“传音⼊密”朝冯小珍道: “三妹,我们可得把这两个人带回去。” 冯小珍不会“传音⼊密”只是点点头道: “好极了。” 这两句话的工夫,后面的两人已经追了上来,左首一个低声喊: “喂!前面两位兄台是什么字号?” ⾕飞云就在松林前面站定,转过⾝来,冷冷问道: “二位呢?” 左首一个抱抱拳,道: “在下三字五号和十七号。” ⾕飞云依然冷声道: “你们做什么来的?” 左首那人望望⾕飞云,疑惑地道: “二位究竟是…” ⾕飞云道: “我是一字一号。” 左首那人赶紧抱拳道: “大公子就在青峰镇,在下二人奉大公子之命来的。” ⾕飞云道: “大公子要你们做什么来的?” 左首那人忽然退后一步,问道: “难道二位不是奉公子之命来的?” ⾕飞云看他⾝往后退,显然对自己起了疑心,但依然托大地道: “是我在问你,你该先回答我的问话。” 右首那人道: “二位既是大公子的的手下,何用再问?” 现在⾕飞云明⽩了,他们口中的“大公子”敢情就是束无忌了,闻言不觉笑道: “你们说的是束无忌了,我们是向束无忌传达命令来的。” 左首那人忽然森一笑,道: “你们既然不是大公子手下,就不会是一字一号了。” 左首一个道: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奷细,把他们拿回去就好,还和他们多说什么活?” 说话声中,锵锵两声,各自撤下剑来。 冯小珍哼道: “你们才是奷细!” ⾕飞云望着他们,微微笑道: “在下也正有这个意思,要把你们擒回去呢!” 左首一个怒喝一声: “小子,看剑!” “嘶!”地一声,长剑划起了一道弧形剑光,朝⾕飞云头颈圈来,出手倒也迅捷。 右首一个因他同伴业已对⾕飞云出手,他就手腕一振,刷地一个箭步,朝冯小珍欺了过去,剑势也随着递出。 ⾕飞云叫道: “你们两个一起还差不多,分开动手,岂不人单势孤了?” 他⾝形轻侧,就让开左首那人一剑,左手一伸,施展“捉云手法”一下抓住右首那人的剑尖,把他连剑带人一下拉了过去。 冯小珍叫道: “大哥,留一个给我。” ⾕飞云笑道: “这两个人十分重要,还是由我来对付的好,你只管站着给我押阵,别让他们跑了。” 右首那人给⾕飞云三个手指撮住长剑,拉了过去,心头虽然猛吃一惊,但他临危不,趁机左掌直竖,尽力发出一掌,对准⾕飞云口击来。 左首那人第一剑被⾕飞云避开,第二剑也快捷如风再次攻到。 ⾕飞云展开“剑遁”⾝法,一个发掌,一个发剑,看去都极其准确,眼看就要击中,但就是毫厘之差,一下子偏了过去。 这是⾕飞云在和冯小珍说话之时,他话声甫落,冯小珍已掣剑在手,咭的笑道: “我不会让他们逃走的。” 这可真把两个蒙面人怒了,同时发出一声怒吼,两柄长剑陡然一紧,联手朝⾕飞云展开猛攻。 这两人虽非同门师兄弟,但每人都有一⾝极⾼的武功,否则也不会派他们来夜探少林寺了。 两人发现⾕飞云极为扎手,就各自拿出最拿手的招术来,希望合二人之力,先把⾕飞云制服了再说,因此这一轮攻势,当真非同小可。 但见剑光来去,快若闪电。 一个在⾕飞云左右前后,划出一圈又一圈的银圈,铺展如云,一个却对准⾕飞云正面,飞刺出一簇又一簇的流动银芒,密集似雨,简直把⾕飞云一个人影淹没在雨云之中。 冯小珍站在一棵大树下,看得也不噤为之胆颤心惊,明知道大哥不会有事,还是替他暗暗担心。 她心里暗忖: “这两个贼人一手剑法竟有这般厉害,自己方才幸亏没有抢着出手,不然还真接不下来,要大哥支援呢!” “唉!大哥也真是的,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就在她忖思之际,突然响起⾕飞云的一声大笑,说道: “你们两个当真不知进退,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话声中,突然左手疾伸,一把抓住左首那人的握剑右腕,同时锵的一声,用他长剑一下磕飞右手那人刺来的长剑,这一招他不但使出“捉云手”还使出了“太清真气。” 但听“嘶!”地一声轻响,把震飞的长剑刺空飞出去两丈开外。 右首那人眼看同伴被擒,自己长剑又被震脫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一动,立即双脚一顿,从侧面窜出,再一顿脚,像箭一般飞掠出去。 冯小珍喝道: “你往哪里走?” ⾝形急掠而起,往前追去。 ⾕飞云笑道: “三妹不用追了,他跑不了的。” 原来他伸手抓住左首那人手腕之后,看到右首那人窜了出去,立即⾜尖轻蹴,飞出几粒石子,打中对方⾝后⽳道,已被制住了。 冯小珍刚掠出一步,就刹住⾝形,喜得跳了起来,亲藌地道: “大哥,你好啊!”⾕飞云笑了笑,从脸上放下蒙面黑布,然后也把两个蒙面人蒙面的黑布撕下,朝冯小珍道: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覆命了。” 两人押着⽳道受制的两人,退出小径,还没走近少林寺山门,只见至通已经站在那里,双手合十说道: “贫衲奉醉道友之命,已在这里等候二位多时了。”说到这里,目光一掠另外两人,忍不住问道: “⾕施主,这二位是…” ⾕飞云含笑道: “大师,还是到里面再说吧!” 至通⾝为少林寺长老,功力精深,自然看得出这两人⾝上⽳道受制,是以不再多问。 冯小珍问道: “大师,二姐和珠儿回来了没有?” 至通合十道: “二位女施主刚回来不久。” 冯小珍道: “大哥,我们快走咯!” 至通道: “⾕施主两位请随贫僧来。” ⾕飞云、冯小珍押着两人跟随至通进⼊山门,再折⼊长廊,回到达摩院。 达摩院的护法弟子几乎全出动了,在院內院外四周严密戒备,如临大敌。 至通领着四人一直来到后院,(达摩院有两进屋宇,并不是少林寺的后院)只见中间一间大客厅上,灯烛通明,至慧大师、至清大师、醉道人、荆月姑、珠儿都坐在椅上。 珠儿看到⾕飞云进来,忙道: “⾕大哥回来了,咦!这两人是谁?” 至通把四人领到厅上,便自退了出去。 醉道人含笑道: “⾕小施主两位辛苦了,你们还带来了这两个人,可见此行的收获不少。” ⾕飞云站着把方才经过的情形,详细报告了一遍。 这话听得至清大师脸⾊剧变,愤怒地道: “这还得了?本寺设置的岗位,就该严密无间,如今荆姑娘二位从西南方进⼊中枢地带,只举手打了个暗号,就通行无阻,⾕施主二位从东南方进⼊,同样通行无阻,由此可见本寺这些警戒,业已形同虚设,这些逆徒难道全和通天教勾结了?” 从他的话中,可听出荆月姑、珠儿二人的行动,也是和⾕飞云一样通行无阻。 醉道人呵呵一笑,道: “大师不用动,张少轩自幼在少林寺出⼊,买通也好,胁迫也好,只要他存心拉拢,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口气微顿,续道: “昨晚贫道请至慧大师一起去巡视一遍,他们这些心怀鬼胎的人,看到监守大师陪同一个素不相识的道士同去,脸上自会露出疑惧神⾊,即此一点,也就够了,所以贫道要至慧大师把昨晚原班人马,今晚再派他们去值夜,主要就是为了要证实一下,看看这些人是否有⽑病?现在既然试出来了,方丈大师的失踪,也就有了答案,此事就给大师去处理了,不过有一点,大师务必注意,就是必须取得他们实真的口供。” 至清大师倏地站起,点头道: “老衲会叫他们从实招供的。” “大师且慢!” 醉道人摇了摇手,续道: “两处值岗的人不在少数,大师如在此时加以询问,只怕会有人脫逃,因此现在最好不动声⾊,以免打草惊蛇,等天亮之后,他们班回转禅房,就容易一网成擒。” 至清大师合掌道: “道友顾虑极是,老衲承教了。” 醉道人稽首道: “不敢!唔,我们现在不妨先问问这两个人,最好把其中一人押到后进去,就不怕他们串供了。” ⾕飞云道: “不要紧,在下点了他们昏⽳,只要先开解一人的⽳道就好。” “如此就好!”醉道人点点头,目光朝至善、至清二位大师看去,续说道: “谁问他们?” 至清大师道: “贫衲之意,还是叫至中师弟来问的好。” 至慧大师颔首道: “至中师弟执法严峻,本寺僧侣偶有触犯清规,都是由他审理的,这两个人就他问话好了。” 至清大师合十道: “小弟遵命。”一面抬头喝道: “请至中师弟进来。” 一会工夫,但见五短⾝材的至中急步走⼊,合十道: “院主召见,不知有何差遣?” 至清大师一指左首两人,说道: “这二人夜闯本寺,如⼊无人之境,显与本寺不肖僧徒暗中勾结,师弟可得仔细问问他们。” 至中合十道: “小弟遵命。”接着又请示道: “院主之意,是要小弟把他们二人带回院去问话吗?” 至清大师一摆手,道: “这是十分机密之事,不宜让多人看到,你就在这里问好了!” “是,”至中答应一声,立即走了过去。 只见他一手把左首一人提了出来,然后在他⾝上连续拍了三掌,开解他三处受制⽳道,却又迅快的点了他下盘两处⽳道,防他趁机逃走,手法俐落,可说出手如电,不愧为刑堂老手。 那人⾝子机伶一颤,刚睁开眼来,至中就沉喝道: “说,你叫什么名字,那一门派的弟子?” 那人桀傲地望了众人一眼,大声道: “老子就是释迦弁尼。” 至慧、至清口中低诵佛号。 至中脸⾊一沉,喝道: “你敢亵辱我佛如来!”口中说着,右手挥起重重的掴了他一个耳光,直打得左首那人口齿间沁出一丝丝的⾎来。 至中沉喝道: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哪一门派的人?” 那人冷漠地道: “你打得好,老子没有姓名,没有门派…” 至中哼道: “你不肯说,咱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一直等你说出实话为止…” 珠儿看他光说不练,没使一点手段,对方如何肯说,忍不住揷口道: “大师⽗,这贼人狡猾得很,不给他一点厉害,是不会招供的,我帮你点他五绝脉,看他还敢不敢強?” 话声甫出,人已闪到那人⾝前,抬腕之间,一连点了他五处经⽳。 那青⾐人⾝躯微微一震,脸⾊随之大变,満包着红丝的双目怒瞪了珠儿一眼,立即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至中看珠儿出手如飞,她口中说要点他五绝脉,但所点⽳道,连自己也说不出⽳道名称来,心中不噤大感惊异,暗道: “这会是什么⽳道?” 就在这一瞬间,那青⾐人⾝上已经起了一阵颤抖,双颊⾚红,额上同时绽出一粒粒的汗珠来,他似乎在強自忍耐,但他越想忍耐,⾝子越抖得厉害,双手五指紧握,脸上也绽露出一紫筋来。 这一情形,显然是逆⾎倒行之象。 只听他发出连声闷哼之后,忽然双目乍睁,张大了口,息着道: “我说了…快开解…我⽳道。” 珠儿撇撇嘴,道: “还早得很,这时替你开解⽳道,你不肯完完全全说出来呢!” 青⾐人⾝躯颤抖得无法自己双目⾚红,神情犹厉,嘶声道: “我说…我一定全说出来,求求你…快快开解…我⽳道…求求你…”至慧大师究是有道⾼僧,慈悲为怀,看得不忍于心,忙说道: “女施主就替他开解⽳道吧!” 醉道人道: “珠儿,大师既然这么说了,你就替他开解⽳道吧!” 珠儿冷笑一声,道: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点都受不住,还想充什么硬汉。”手掌一翻,朝那青⾐人头反拂过去。 那青⾐人口中大叫一声,往后跌坐下去。 珠儿朝至中笑了笑,道: “大师⽗现在可以问他了。” 至中⾝为戒律院长老,专管少林寺犯规僧侣口供,但也从没有动过像珠儿这样严厉的手法,看得他怵目惊心,连忙双手合十道: “多谢女施主。”一面跨上一步,朝着青⾐汉子喝道: “施主现在该老老实实的说了吧!” 青⾐汉子坐在地上直息,经过这番磨折,那里还敢半个“不”字,闻言嘶声道: “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吧!” 至中道: “贫衲还是一句老话,你先说说叫什么名字,那一门派的…” 青⾐汉子道: “存下吕子舂,是归二先生门下。” 至慧大师⾝躯一震,失声道: “会是归老施主门下?” ⾕飞云道: “大师⽗,你问他是何人手下?” 吕子舂道: “在下是三公子手下第五号。” 至中问道: “三公子是什么人?”吕子舂道: “三公子就是秦剑秋。” 至中又道: “秦剑秋是什么人?” 吕子舂道: “在下是奉家师之命,听候三公子差遣,并不知道他的来历。” 至中问道: “你们昨晚劫持本寺方丈,蔵地何处?” 吕子舂愕然道: “在下不知道,在下并没有劫持贵寺方丈。” 至中怒哼道: “你还说没有,方丈不是你们劫持的,还有什么人?” 吕子舂道: “贵寺方丈,真的不是在下劫持的,在下昨晚并未派到什么任务,今晚是奉大公子之命来觑探贵寺动静的。” 至中问道: “大公子又是什么人?” 吕子舂道: “大公子就是束无忌。” 至中不知束无忌是谁?正待再问,⾕飞云接口道: “束无忌是通天教主门下大弟子。”一面朝吕子舂问道: “那么,你们二公子一定是张少轩了。” 吕子舂应道: “是的!” ⾕飞云又道: “你是归二先生门下,不知武当派已有多少人成为二公子秦剑秋的手下了?”吕子舂道: “三公子是来指导我武当派的,凡同武当弟子,都是三公子的手下,这和二公子来指导少林寺一样。” 至清大师怒哼一声,道: “张少轩不过是本寺一名孽徒而已,他配来指导少林寺?” 至中抬目问道: “院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至清大师道: “问他,张少轩、秦剑秋现在那里?” 吕子舂道: “大公子、二公子目前都在三公子府上做客。” 至中问道: “秦剑秋住在那里?” 吕子舂道: “青峰镇秦家堡。” 至中听得不噤一怔,说道: “青峰镇秦家堡?那不是双环无敌秦大钧秦老施主的家里吗?” 双环无敌秦大钧今年已经七十有五,还是归二先生的师兄,他外号双环无故,使的可不是双环,而是以“双环手”出名,在武当派中辈份极尊。 吕子舂应道: “正是。” 至中问道: “不知秦剑秋是秦老施主的什么人?” 吕子舂道; “三公子就是秦老爷的哲嗣。” 至慧大师喟然道: “真想不到秦老施主的哲嗣,竟会是老魔头的门下。” 醉道人笑道: “通天教主一意要颠覆少林、武当二派,处心积虑已久。要把秦大钧的儿子收为门下,也并不⾜奇。” 至中眼看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就抬手点了吕子舂的⽳道,把另一个青⾐汉子提了过来,随手拍开他被制的⽳道,一面喝道: “施主听着,吕子舂已经全部招供了,你若有半句虚言,就要你尝尝五绝脉逆⾎倒行的滋味,施主你自己,衡量吧!” 那汉子听说吕子舂已经全部招供了,自己就犯不着再吃苦头,忙道: “在下知无不言,大师要问什么,在下一定实话实说。” 他果然十分合作,有问必答,他叫刘子明,是泰大钧门下七弟子,武当派俗家弟子,这一代的排行是“子”字。 问到劫持少林方丈,他也回说一点都不知道,看情形他和吕子舂真的是没有参与这件事了。至清大师朝至中摆了一下手,至中就点了刘子明的⽳道,一面合十请示道: “这两个人院主准备如何处置?” 醉道人没待至清大师开口,就含笑说道: “你们不好处理,不如就给贫道来处置好了。”至清望望至慧大师,双眉微攒,说道: “师兄,方丈失踪之事,你看该怎么辩呢?” 至慧大师道: “据这两人的口供,方丈是否被劫持到青峰镇,还不能确定,只好慢慢的查证,一步一步的来,至于寺內潜伏的奷细,师弟只管全权处理好了。” 至清大师站起⾝,合十一礼道: “小弟遵命!” 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至慧大师朝醉道人合十道: “对敝寺方丈失踪一事,不知道友的看法如何?” 醉道人然须笑道: “方丈大师被张少轩所劫持,应该毫无疑问,但他避⼊秦家堡,这事就十分复杂棘手了。” 至慧大师颔首道: “道友说得不错,秦老施主在武当派声望极隆,几乎已是武当派俗家中的领袖人物,如果张少轩把方丈蔵匿在秦家堡中,当真是十分棘手之事。” 珠儿道: “今晚我去秦家堡看看。” 醉道人忙道: “不可,查当然要查,但不是你一个人去。” 珠儿喜孜孜地道: “道长,我和什么人一同去呢?” 醉道人道: “咱们一起去。” 至慧大师道: “老衲呢,道友又如何差遣?” 至慧大师道: “敝寺为了搜救方丈,只要有利于搜救,任何一个僧侣,均悉听调度,包括老衲在內,道友毋须客气。” “大师言重了。” 醉道人续道: “贫道确实要有贵寺的人相助,但贵寺一向由罗汉堂负责,因此贫道想请至远大师协助也就够了。” 至慧大师点点头道: “如此也好。”一面又回头吩咐道: “了得,去请至远师弟来一趟。”一名鹅⻩僧⾐的小沙弥合十应“是”迅即往外行去。 第二天一早。 ⾕飞云、荆月姑、冯小珍、珠儿四人悄悄离开了少林寺,回到登封客店,会了店帐,就跨上口牲,出南门而去。 罗汉堂住持至远大师也在天⾊大亮之后,率同师弟至光和八名弟子离开少林寺,一路上朝南首奔行而去。 ⾕飞云等四骑还没驰近金店,荆月姑回头和珠儿低低的说了两句,珠儿点了点头,突然,一个“鸽子翻⾝”从马背上飞落地面,再一个旋⾝,窜⼊路旁草丛,瞬间不见。 荆月姑也在珠儿飞⾝落地之际,一把抓过僵绳,让珠儿的那匹马和自己的马同行。 四骑过去之后,稍后又有一头骡子驮着一个布贩朝金店而来。 这布贩约莫三十出头,戴着一顶斗笠,⾝边放着两三匹花布,不徐不疾的跟在⾕飞云四骑后面,进⼊小镇,他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买了四个馒头,继续上路。 珠儿跟在他后面,暗暗冷笑,果然,那卖馒头的背起木箱,又急匆匆的跟了下去。 傍晚,赶到临汝,布贩好像没有盯着⾕飞云四骑,自顾自策骡进城。 卖馒头的落后甚多,但到了城门口,就有一个灰⾐人跟他卖馒头,等卖馒头的一走,他就远远跟着过去。 卖馒头去的方向,正是⾕飞云四人落脚的那条横街,他站定下来,眼梢看到灰⾐人跟了过来,故意走近客店门首,⾼声叫道: “卖馒头!” 珠儿现在明⽩了。 布贩、卖馒头的、灰⾐人,都是对方的眼线,他们有三个,甚至于四、五个之多,前后参差,一个告诉一个,万一有人被识破行蔵,少了一个,还有几个可以传递消息。 “哼!我一个也不会让你们递到消息的。” 卖馒头的在客店门前⾼声喊了几声之后,就扬长走去。 那灰⾐汉子则在对面一家杂货铺门口停了下来,也不时地在凉棚下走动,但走来走去,都是在这几个铺子面前,一看就知他是在等人,不,他是奉命临视⾕飞云四骑来的。 现在珠儿悄悄朝他走了过去,还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灰⾐汉子赫了一跳,急忙转过⾝去,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觉脸⾊一沉,哼道: “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 珠儿摇头摇,又道: “我大哥要我来的,说你辛苦了。” 灰⾐汉子问道: “你大哥是谁?” 珠儿庒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又说: “我大哥说,你卖了馒头还没来得及吃,所以要我来帮你个忙,让你坐下来安心地吃馒头,等你吃完了,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灰⾐汉子盯着她,问道: “你大哥有没有告诉你口号?” “口号?什么口号?” 珠儿眨眨眼睛,问道: “你先说出来听听?” 灰⾐汉子道: “你大哥既然没和你说,那就算了。” “不!”珠儿扭着⾝子,不依地说道: “也许我听说过呢,你快说出来听听嘛!” “好吧!”灰⾐汉子道: “这和对对子一样,你对得上就好。” 珠儿喜孜孜地道: “好嘛!” 灰⾐汉子道: “上联是青虹贯⽇月。” 珠儿问道: “下联呢?” 灰⾐汉子道: “下联要你说了。” 珠儿道: “我偏要你说。” 灰⾐汉子道: “你大哥没告诉过你?你还是回去问你大哥好了。” 珠儿道: “我大哥要我来替你的,你们见了面有口号,自然要告诉我了。” 灰⾐汉子道: “你说不出下句,我还疑心你是不是你大哥要你来的呢?我怎么可以告诉你呢?” 珠儿顿顿脚,唉道: “时间宝贵,我还没吃饭呢,你快点说出来才好。” 灰⾐汉子看着她,怀疑地道: “你大哥在那里?” 珠儿不耐地道: “你真罗嗦!” 小手一下搭在灰⾐汉子的肩头,五指一拢,喝道: “你还不快说?” 灰⾐汉子突觉珠儿五手指有如铁箝一般,抓得愈来愈紧,口中“啊”了一声,怒声道: “小丫头…” 珠儿哼道: “你说不说?看你能熬到几时去。” 手指又加了几分力道,灰⾐汉子连哼也没哼一声。 珠儿气道: “你还逞強?” 手上又加了两成力道,灰⾐汉子依然没有作声。 珠儿不觉奇道: “你真…” 话未说完,瞥见灰⾐汉子的脸⾊由⽩而灰,嘴角间缓缓流出黑⾎来,这下可把珠儿赫了一跳,咦道: “你居然服毒杀自了。” 慌忙放手,灰⾐汉子砰然跌倒下去,珠儿赶紧闪⾝溜走。 只听路边有人叫道: “不好了,这人中暑啦!” 珠儿已经溜进客店,把经过告诉了荆月姑,一面说道: “可惜他只说了上面一句。” 冯小珍道: “不要紧,还有两个,明天我去问他们。” 荆月姑笑道: “不用问,问他们也是不会说的。” 冯小珍道: “不问,他们会说吗?” 荆月姑道: “这件事还是要小妹去,问不出来,不会套吗?” 珠儿眨动眼睛问道: “怎么套法?” 荆月姑道: “你附耳过来。” 珠儿依言附耳过去,荆月姑附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了两句。 珠儿咭的笑出声来,说道: “二姐,你这辩法好极了。” 冯小珍道: “看你们好像很神秘,难道我不能听吗?” 荆月姑道: “三妹又多心了,这里是客店,我只是防隔墙有耳而已。” 说着,又附着冯小珍耳朵,低低的说了一阵。 冯小珍道: “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荆月姑道: “小妹的轻功比咱们两人⾼明得多,她去才不露形迹。” 冯小珍道: “好嘛!” 只听⾕飞云在门口说道: “你们三姐妹又在商量什么了?” 随着话声,走了进来。 荆月姑悄声道: “我们离开登封,我想束无忌很可能会派人跟踪我们下来,所以要小妹中途离开,觑探有没有人跟下来,结果果然有人缀了下来,而且还不止一个。” ⾕飞云道: “一共有几个?” 荆月姑又道: “一个被小妹发现,已经服毒杀自了。” 接着,把珠儿所遇过说了一遍。 ⾕飞云道: “明天遇上了,把他们制住⽳道就好了。” “不!”荆月姑道: “就算制任他们⽳道.最多也不过六个时辰,他们醒来了,还是会说出我们行踪的。” ⾕飞云道: “难不成杀了他们?” “不用杀他们。” 荆月姑含笑道: “我们只要略施小计,包管他们不会再盯着我们来了。” ⾕飞云道: “你有什么好计?” 冯小珍道: “法不传六耳,大哥,你不用多问,到时自知。” ⾕飞云笑着道: “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用过早点,会帐走出店门。 四匹马出了城门,突然加快速度,奔行之中,珠儿又轻盈的离鞍飞开,一下闪⼊路旁草丛之中。 过没多久,那布贩果然骑着骡得得的跟了下来。 珠儿喝道: “不准回头,青虹贯⽇月!” “是,是!”布贩连声应“是”一边答道: “阐教行天壤。” “对了。”珠儿依然沉声道: “你有什么报告?” 布贩道: “小的奉命跟踪⾕飞云,他们一路南行,好像是去青峰镇的。” “哼!他们到不了青峰镇。” 珠儿续说道: “现在大公子另有安排,你们不用再跟下去了,听着,你们的新任务,速回登封,觑伺少林寺动静,如果少林和尚大批出动,你们可暗中尾随,沿途留下记号,不得误事。” 布贩连应了两声“是”接着道: “昨晚丁小七守在招商客栈对面,似已被对方发觉,服毒杀自…” 珠儿道: “我已经知道了。” “是,是。”布贩又道: “请问小的如何和你老联络?” 珠儿道: “不用。” 布贩因自己已有新任务,急忙掉转骡头,发现⾝后那人早已走了,心中暗暗道: “大公子果然強将手下无弱兵!” 他为了要赶去通知卖馒头的,急急策骡循着原路赶了回去。 ⾕飞云等四人也就继续赶路,第三天中午,他们就抵达光化,渡江之后,再赶去三官殿(庙名),这是醉道人指定他们落脚之处,要他们在三官殿待命的。 二天行程,他们把奉命跟踪的布贩等人巧妙地支使开去了,因此,他们的行踪,对方就没有人知道了—— 绿晨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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