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传奇是由东方玉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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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东风传奇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45 时间:2017/11/15 字数:142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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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朝丁易相视一笑,看他们闹了半天,这句话才是真正的主题,目的就是要借大会之名惩处少林、武当两派。 析城山主裴通并没坐下,他精神抖擞,又⾼声说道: “大家既然同意,就请公决,如何惩处这两个门派?” “阿弥陀佛!”一声苍劲的佛号,从远处传来。 大家方自一怔,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 “诸位檀樾,不用再议处了,武当派和敝寺的人已经来了!” 这是老和尚的口气,是说少林、武当两派的人已经来了,他这两句话,显然是以“千里传音”说的,声音不响,但全场的人都清晰可闻,光是这份內力,就非同小可。’所有的人目光不期而然朝南首⼊口投去。 只见由两名大会宾陪同七人从南首缓步走⼊,走在前面的一僧一道,正是少林方丈至善大师和武当掌教青云子,两人⾝后则是少林监寺至慧大师、长老至能、至济,武当派凌云子和归存仁。 他们两派只来了七个人,未免太轻敌了! 总接待祝纤纤急忙代宾,在横案左右添设了七张锦披椅子,一面急步了上去,连连拱手道: “大师、道长贲临,祝纤纤忝掌大会接待,未能远,实在失礼之至,还请二位掌教多多原谅,大会刚开始不久,二位掌教和诸位道长请上坐。” 至善大师合十一礼,徐徐说道: “女施主不用客气。” 青云子微笑道: “少林、武当两派,并未接获大会邀请,女施主不嫌咱们来得冒昧就好。” 祝纤纤听得一怔,说道: “少林、武当,领袖武林,今⽇这一大会是武林联谊大会,绝不会不邀请贵派的,二位掌教快请上座。” 青云子含笑道: “方丈大师和贪道既非来宾,也用不着上座了,咱们只是找尊师来的,就烦女施主请尊师出来一晤。” 束无忌手持摺扇,飘然走出,含笑朝祝纤纤道: “五师妹是大会总接待,青云道长既然说出并非来宾,就用不着师妹接待了,你只管退下去。” 祝纤纤似是对这位大师兄十分恭敬,口中应了声“是”果然躬⾝退下。 束无忌才朝至善大师、青云子二人抱抱拳道: “在下束无忌,忝为大会总提调,家师并不在此,二位掌教有何见教,和在下说也是一样的。” 至慧大师道: “束施主做得了主吗?” 束无忌豁的一声打开摺扇,在前扇了两扇,微微一笑道: “家师指派在下担任大会总提调,在下若是做不了主,还能担任总提调吗?” “如此就好!”至慧大师沉哼一声道: “武当掌教道长和敝寺主丈连袂前来,就是为了奉劝尊师,江湖武林已经平静了一段⽇子,各门各派也都能相安无事,尊师数十年修练,应该早已悟澈天人,不可再造杀孽,如妄想统治武林,也只是徒增滋扰而已…” 束无忌没待他说完,真目怒声道: “住口,在下尊重你至慧是少林寺监寺,才以礼相待,这里是武林联谊大会,不是少林寺,容你狂妄自大,満口胡言,家师久已不问尘事,所以并没有到大会上来,刚才全体武林同道一致已举家师出任武林盟主,也是武林同道为天下武林着想,如何是妄想统治武林?是不是武林同道没有推举你们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就心有不甘,才存心到大会来扰的,真要如此,就是自弃于天下武林同道,天下武林同道也决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哈哈!”归存仁大笑一声道: “束无忌,你们通天教在耍什么花样,你心里有数,天下武林,也不容你们双手遮天,自欺欺人…” 束无忌脸⾊一寒,目金芒,沉喝道: “姓归的老匹夫,你说什么?你再敢侮蔑天下武林大会一句,就教你横尸当场,你信是不信?” 归存仁怒笑道: “姓束的,当着天下英雄,你敢如此发横?” 束无忌大笑一声道: “束某就当着天下英雄教训教训你这老匹夫!” 口中说着,举手一掌遥向归存仁劈来。他立⾝之处,和归存仁相距少说也有六七丈距离,这一掌又发的无声无息,好像只是虚应故事一般,毫不用力! 站在归存仁⾝边的青云子、凌云子眼看对方只是虚晃了一掌,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只是听束无忌的口气,这一掌决非虚招,何以他举手遥劈会不着丝毫力量,莫非他练的是什么旁门功不成?一念及此,待要.向归存仁示警,已经迟了半步! 归存仁听束无忌说出要当着天下英雄教训自己,心头大怒,口中沉嘿声道: “好…”他刚说出一个“好”字,第二个字都还没出口,就已感到不对,一团无声无息,毫无半点惩兆的內劲,一下撞上前,宛如被千斤巨石砸上了一般,口中闷哼一声,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勉強站住,但口⾎气翻腾,几乎要张口噴了出来,急忙闭上眼睛,缓缓纳气,暗自运功调息。 凌云子眼看束无忌出手伤人,不觉大怒,喝道: “束施主如何出手伤人?” 束无忌手摇摺扇,大笑道: “凌云子,你方才不是也听到了,归存仁出言无状,在下说过要当着天下英雄教训他的,这一掌束某堂堂正正的发掌,并不是偷袭,归存仁武当名宿,自应早作准备,既可还击,也可以躲闪,他接不下束某一掌,只能说他学艺不精,怪得谁来?” 他说归存仁是武当名宿,又说接不下束某一掌,当真把武当派挖苦透了! 凌云子那里经得起他这般损法,心头怒极,锵的一声从肩头撤下长剑,喝道: “束施主这般⾼明,贫道倒想讨教几招…” 青云子没待他说完,刚叫出: “师弟…” 束无忌看了凌云子一眼,不屑的道: “武当三子,能接得下束某一招,已经很不错了。” 凌云子被他气疯了,连掌门师兄这声“师弟”都恍如不闻,沉喝道: “好!那么束施主就接贫道一剑试试!” 喝声出去,刷的一声,一道剑光而出,直向束无忌面门奔去。 他⾝为武当三子的二老,一⾝所学自极精纯,何况这一剑含愤出手,使的是“两仪剑法” 的一招“太极初动”剑光乍发,点的虽是束无忌面门,但就在剑光刺到离束无忌⾝前还有二尺来远,突然剑划弧形,一点寒芒刺到束无忌下,这一剑当真快速如电,能够看得清他剑势的人,为数也已不多。 束无忌摺扇轻摇,冷峻的脸上微露笑意,丝毫没把对方这一剑放在眼里,是以凌云子的剑尖刺到他⾝前二尺光景,他还是一动不动,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只见他在前轻摇的摺扇忽然一收,朝下轻轻一庒,这一动作,看去极为从容,但听“嗒”的一声,正好把凌云子刺到他前的剑尖庒住。 凌云子心头一惊,要待撤剑,但觉剑尖似被束无忌的扇头胶住了一般,再也收不回来。 束无忌却在此时朝他微微一笑,低喝一声: “撤剑!” 庒着剑尖的扇头忽然一放.一下敲在凌云子执剑手腕的关节上。 凌云子几乎连换招式都来不及,但觉右臂骤然一⿇,五指一松,长剑郞当坠地,急急往后跃退,一张⽩皙的脸上,登时羞得⾊若猪肝! 束无忌也不追击,又是豁的一声打开摺扇,在前扇了两扇,才含笑道: “如何,束某说过,你能接得下束某一招,已经不错了。” 这一刹那,但听一片掌声,如雷般鼓励,拍掌的当然是以两边大红席上的人居多。 武当三子的二老,连束无忌的一招也接不下,这当真把凌云子羞得无地自容,倏地跨上一步,用脚尖挑起长剑,愤然道: “好,贫道再领教领教束施主的⾼招。” 青云子看出束无忌的武功⾼出二师弟甚多,乃急忙喝道: “二师弟还不退下?” 凌云子不敢不遵,立即躬⾝应“是”返剑⼊鞘,往后退。 青云子目光湛然,注视着束无忌,徐徐的说道: “尊师既然不在此地,大会由束施主负责的,那就和束施主说也好。” 束无忌含笑道: “武当掌教有何教言,但请直说。” 青云子颔首道: “善哉。善哉,那贫道就直说了,贵教召集天下武林,在这里开武林联谊大会,原也无可厚非,但贵教却不择手段,竟以失散失参与大会的武林同道…” 束无忌没待他说下去,脸⾊一沉,喝道: “青云子,束某尊重你是武当派一派掌门,你却如此诬蔑通天教,诬蔑大会,你如果自认为是领袖武林的名门正派,可以不把任何门派放在眼里,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青云子⾝为武当掌教,被他当面斥责,丝毫不见怒容,只是神情严肃的道: “不论贫道说的是否诬蔑贵教,束施主总该让贫道把话说完吧?” 束无忌冷冷的道: “你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青云子肃然道: “贫道和少林方丈大师同来,就是希望贵教及时收手,解散四路总令,给他们失散解药,这场大会到此为止,只要贵教不再和武林各门派为敌,大家仍可不伤和气。” “哈哈!”束无忌突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目中金芒暴,沉声道: “青云子,你这般说话,不怕武当派遭灭门之祸吗?” 青云子看他目中金芒人生寒,心头暗暗惊异,忖道: “束无忌只不过是通天教门下大弟子,但从他目中隐的金芒看来,此人年事不大,一⾝內功已不在自己之下了!”一面平静的道: “贫道看不出武当派会遭灭门之祸,但贵教如不听劝告,一意孤行,那就很难说了。” 束无忌大笑道: “就凭你们少林、武当两个门派?哈哈,今天大会上早就大家一致通过要惩处你们一向自⾼自大,不把武林其他门派放在眼里的少林、武当两派了,你们既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正好在大会上,当着天下武林,处以应得的惩罚,二位掌门还是自动受缚,听候大会发落,还是要执法人员动手呢?” 少林监寺至慧大师真目喝道: “束无忌,你能代表天下武林吗?” “哈哈!”束无忌手中摺扇朝四面一指,说道: “东南西北,四路总令,不就代表了东南西北四路各个门派,难道他们还不能代表天下武林?” 至慧大师凛然道: “他们当然可以代表天下武林;但代表天下武林的并不是通天教,更不是你束无忌。” 坐在右首大红席上的江北大侠沈昌年站起⾝道: “大师此言错矣,天下武林大会,是通天教召开的,通天教主荣膺大会推选为武林盟主,如今盟主不在大会上,束大侠以大会总提调⾝份,自可代表大会,大会既是天下武林大会所代表的自然也是天下武林了。” 他此言一出,会场上就有许多人鼓起掌来。 “阿弥陀佛!” 少林方丈至善大师合掌当,口诵佛号,向前跨了两步,徐徐说道: “这位施主不知是那一门派的⾼人?” 老和尚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所以不认识江北大侠。 沈昌年冷冷的道: “在下沈昌年,是淮扬出派⾝,这样够了吧?” 至济长老急忙低声道: “他是淮扬一带颇负盛名的江北大侠。” 至善大师微微颔首道: “沈施主似乎并未被失神志,老衲深为沈施主庆幸,但沈施主可知通天教以召开天下武林大会为名,把天下武林同道分为东南西北四路,均被暗下药,失神志…” “哈哈!”沈昌年大笑一声道: “大师⾝为少林方丈,竟然昧于事实,把道听途说之言,信以为真,就向武林大会兴问罪之师,岂不可笑?” 羊角道人大声喝道: “少林、武当一向自诩名门正派,其实都是些不明事理的糊涂蛋,这里有谁被失神志了?” “有!”坐在横案左首的东海龙王敖九洲突在此时洪声应了一个“有”字,他声音洪亮,全场的人自然全听到了,所有的目光也不期而然都朝他投去。 东海龙王目光如炬,环顾四周,然后不疾不徐洪声说道: “兄弟是东路总令主,也是大会公举的大会主持人,因此兄弟应该说句公道话,兄弟有个义女叫云芸娘,后来才知道她竟是通天教古教主门下的八弟子,她曾在兄弟饮食之中暗下失散,企图失兄弟神志,好受她控制,哈哈,兄弟在江湖上打滚了六十几年,什么花样没有见识过,区区药,又岂能失得了敖某?但兄弟还是担任了东路总令主,就是要看看通天教在天下武林联谊大会上,究竟玩弄些什么花样?兄弟⾝作证,是希望束总提调转告尊师,千百年来,武林中人以信义为先,凭仗物药,纵能得一时,也不⾜久恃,其他南西北三路总令,如有被失神志的人,也希望立即给解药,方能真正和平相处,兄弟话说完了,这大会主持人也就此鞠躬下台了。”说完,果然鞠躬一礼,大步走下。 束无忌看在心里,看他走下,立即了上去,一面拱手道: “敖大侠请留步!” 东海龙王道: “总提调还有什么见教?” 束无忌大笑道: “敖大侠神声清慡,并未被失,那就是说没有人向你下失散了,因为真要在你饮食中下了失散,敖大侠的神志就未必会有这般清慡了,敖大侠既未被,却诬蔑本教使用药,失天下武林同道,在大会上大放厥词,危言耸听,显然和少林、武当早有勾结,担任东路总令主,不过是前来卧底,企图破坏团结。通天教主办武林大会,绝不容许有人破坏大会…” 他话声还未说完,就有人大声叫道: “敖九洲是大会的奷细,绝不能放过他。” 也有人喝道: “把他拿下了!” 束无忌摇了摇双手,要大家不可鼓噪,一面摇着摺扇,含笑朝东海龙王说道: “敖大侠卧底而来,在下忝任大会总提调,不揣愚鲁,倒要向敖大侠讨教几招⾼招。” 东海龙王目中精芒闪动,洪笑道: “总提调是要和老夫动手了?” 束无忌微哂道: “难道在下不配和敖大侠动手吗?” 大洪山主吕长素站起⾝道: “总提调且慢,还是在下先来会会敖大侠。”急步走到东海龙王面前,拱手道: “在下请敖大侠赐教。” 东海龙王双目一瞪,出两道慑人精光,沉喝道: “姓吕的,你还不配向老夫叫阵。” 吕长素听到他这声长喝,如同焦雷贯耳,心头猛然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连话也答不上去。 羊角道人飘然走出,含笑道: “敖大侠不愿和吕山主动手,不知贫道还能承教吗?” 东海龙王嘿然道: “向老夫挑战的是束无忌,道兄是代表他和老夫动手?还是单独向老夫挑战?如果是代表束无忌出手,老夫也可指派一人作代表,如果是道兄单独向老夫挑战,那么会场上属于通天教的⾼手不少,难道要老夫一一应战不成?” “属于通天教的⾼手”这句话听得羊角道人老脸不噤为之一红,尤其东海龙王这番话,一时也叫羊角道人难以回答。 束无忌朗声一笑道: “敖大侠既然有意要考量在下,道兄和吕山主且请回座,就让在下领教他的⾼招。”一面朝东海龙王拱拱手道: “敖大侠一支龙头杖会过不少天下豪杰,在下就以手中这柄摺扇讨教了。” 东海龙王怒笑道: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龙头杖从不轻使…” 从不轻使者?不愿和后生小子使龙头杖也。话声一落,右手把龙头杖一拄,就毫无声息的揷⼊数寸厚的青石板上,双掌一拍,洪笑道: “老夫就用这双⾁掌,你只管使扇好了。” 束无忌摺扇一领,微笑道: “那就请敖大侠赐招了。” 东海龙王沉笑一声道: “好,你接着了。” 喝声出口,右手抬处,一拳凌空拍去。他积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这掌又志在克敌,差不多用上了七成力道,掌风出手,轰然有声,一道汹涌的劲风,直向束无忌⾝前撞去。 光是这份声势,就看得会场上的群雄莫不暗暗点头,这位威震长江的东海龙王,果然名不虚传,非同小可! 束无忌似是不敢硬接,⾝形一侧,从旁闪出,他⾝法轻灵无比,就在闪出之际,右手疾扬,摺扇快若流星,一下朝东海龙王左肩点到。他右手直伸,再加上二尺长的摺扇,正好够上东海龙王的肩头。 东海龙王没想到他闪出之际,乘机出手,来势快速如电,心头也不由暗吃一惊,哼道: “好小子,这一手确实够快!” 心念转动,右手一招,突然把直劈出去的掌力向左带转,由直劈一下变成横击,掌力在这一收一放之间,自然又增強了一二成力道,转瞬间,一团強猛掌力宛如迅雷并发,凌厉无匹! 束无忌一怔,此时要待退⾝,也已不及,只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清朗的大笑,递出去的摺扇并未放回,却忽然打了开来,扇面直竖,朝前推出。 他居然竖立着一面⽩纸扇,去硬挡东海龙王差不多有九成力道的一记掌风,这岂不是螳臂当车,凭你通天教主门下首徒,就是用双掌推出,也挡不住东海龙王这一掌。 会场上尤其两旁大红席上的来宾,都不噤替束无忌担起心来。 但事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束无忌竖立推出的一柄⽩纸扇面,居然一下把东海龙王带转的一团掌风给挡住了。 掌风迅若风雷,涌若怒涛,只是在束无忌竖立的摺扇扇面前面,汹涌作势,吹得沙飞石走,扇面就像一道防波堤,迫使凌厉掌风难越雷池一步。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瞬息间事,东海龙王带转的一团掌风,被束无忌扇面挡住的一刹那,陡觉一缕极极寒之气,无形之中,不仅渗⼊脉腕,迅速缘臂而上,心头不噤大骇,急切之间,口中大喝一声,振腕挥出。 这一挥虽然內力并发,但一缕寒之气却并未挥去,整条右臂竟然缓缓垂下,使不出一点力道来,心头不噤又惊又怒,左手迅速抓起龙头杖,目视束无忌,洪喝一声: “你…”束无忌没待他说下去,摇着手含笑道: “敖大侠歇怒,你只要稍事休息,即可无碍。” 大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束无忌口气,东海龙王好像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再看东海龙王果然双目微阖,凝立不动。 这下看得会场上的人莫不心头蓦然一凛,以东海龙王的一⾝修为,居然在通天教首徒束无忌的手下,没走出两招! 跟随东海龙王来的二十六名护卫,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落花岛祁中奇是东海龙王数十年至,这时急忙朝二名领队,以目示意,制止他们不可妄动,一面闪⾝而出,走到东海龙王⾝边,低声问道: “道兄不碍事吧?” 东海龙王双目乍睁,含笑道: “还好,兄弟不碍事。” 祁中奇道: “道兄不妨卞去休息一下,由贫道去会会他。” 东海龙王正待拦阻,刚叫出: “祁道兄…”底下的话还没出口! 祁中奇已走到束无忌面前,中指挂着⽟拂,稽首道: “贵教也曾在贫道⾝上下过失散,因此贫道也想跟总提调讨教一招半式,不知总提调肯赐教吗?” 束无忌久闻落花岛主祁中奇之名,武林中把他称为东海一奇,却没有人能说出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看他出过手,落花岛是一个神秘的岛屿,祁中奇也一向被江湖上人目为神秘人物。 束无忌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当然是在估量落花岛主的內功修为,大概有多少程度?一面含笑道: “在下和敖大侠也只是随便比划而已,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盛会难得,道兄是大会的贵宾,切莫因误会而伤了和气,少林、武当指责敝教施下失散,只是志在挑拨大会团结,道兄不可误中奷计…” 祁中奇大笑一声道: “贫道活了六十多岁,岂是是非不分之人,若非通天教派人在贫道饮食之中暗下失散,贪道还不会参加今天的大会,更不会向大会总提调请教了。” 束无忌目中隐含怒意,点头道: “这样也好,束某就领教了。”当摺着摺扇朝前一招,说道: “道兄请!” 口中说的还算客气,但用这扇面向人招着,分明含有轻视落花岛主之意! 祁中奇肩负长剑,却并未拔剑,只把手中⽟拂朝前一摆,说道: “那贫道就有请了。” 他⽟拂这一摆,就有千百缕银丝飞散开来,又倏然而合,化作一道⽩光,朝前点来。在他银拂飞散之际,发出一阵嘶嘶轻啸,盈耳不绝,但等到银丝倏合,轻啸也倏然而止。 他出手就露了这一手,看得场中的人莫不暗暗点头,大家都由衷的赞叹,落花岛主一⾝功力果然精纯无匹! 站在他对面的束无忌依然摇着摺扇,站立如故,就在此时,银丝乍合,啸声甫歇,一道強劲如矢的暗劲,当直贯而来,劲力之強,大有穿贯山石之势! 束无忌脸上挂着冷峻的笑容,直到这道劲力撞到⾝前之际,当摺扇忽然一翻,往下庒落,不!他庒落的扇面顺势向右带出。 这一着看去轻松从容,实则使上了极大力道,才能把对方这道強大的暗劲向右首接引出去。 这一下因势利导,当真如一江舂⽔向东流,把对方力道完全引出,落花岛主这一拂本来只是一记无声无息暗劲,但经他这一引,等到向他⾝右带出之时,却呼然生风,发如波涛,大有沛然莫之能御之势,一下冲出去三丈多远,尘沙飞卷,简直像一道龙卷风。 束无忌右手扇面朝下翻庒之际,左手却悄无声息由下翻起,抬手朝前拍出。这时正好摺扇引发內劲,发出如涛风声,谁也没有去注意他的左手。 祁中奇看他用扇面引出自己的暗劲,左手一抬翻掌拍来,他立即左手一抬,拍出去,就在此时,突听耳边有人低喝一声: “他使的是‘翻天印’,祁道友接不得!” 话声⼊耳,掌已发出,自然迟了! 但即使不迟,落花岛主也不会听的,他虽然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但数十年潜修,自恃功深,和通天教主一个门人弟子手,岂肯无故收手后退? 他听到有人以“传音⼊密”说出对方使的是“翻天印”立即催动真气,也使出他从不轻使的“青气神功”来。 落花岛主祁中奇一生很少踏⼊江湖,没有人知道他武功来历,这“青气神功”当然也没有人见过,此时但见他推出的手掌⾊呈淡青,他脸上也同时呈现出一片淡淡的青气,连他一袭道袍,也似乎在隐隐冒着青气。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一个手掌翻起,一个手掌推出,原是十分快速的举动,能够在电光石火的时间內,看出一个使的是“翻天印”一个手掌呈现青气,也只有功力精深,目光锐利的人才能看得出来,一般⾼手所能看到的只是两人手掌迅速递出而已,武功较差的人,只怕连两人递出的手掌都看不清呢! 就在此时,场中发的“拍”的一声轻响,两只手掌乍接即分,束无忌依然站立如故,口角间微噙着一丝冷峻的笑容。 祁中奇却被震退了两步,本来青气氤氲的脸上,此时一片煞⽩,双目微阖,凝立不动,显然被震得⾎气浮动,正在运气行功。 这下直看得在场的人莫不暗暗震惊,凭落花岛主祁中奇竟然连通天教门下一个大弟子的一掌都接不下来。 突然一道青影快逾飞鸟,一下落到祁中奇⾝边,大家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已把一颗药丸迅疾纳⼊祁中奇口中,祁中奇耳边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道友被翻天印震散青气,快把药丸呑了。” “哈哈!”束无忌突然朗声一笑道: “在下还当是谁,原来醉道长此时才来!” 现在大家看清楚了,来人是个长眉修目,黑须飘的青袍道人,间悬一个大红酒葫芦,正是名动江湖的醉道人。 他一手扶着祁中奇,缓缓退下,一面洪笑一声道: “天下武林联谊大会,天下武林同道都到了,贫道岂可不来?” 束无忌傲然道: “如此正好,今⽇之会,双方歧见颇深,醉道友名动武林,不知有何⾼见?” “哈哈!”醉道人打了个哈哈说道: “天底下公理只有一条,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贫道此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希望今天这一场武林大会,不论歧见多深,大家能够心平气和的解决,不可各走极端。” 束无忌含笑点头道: “在下也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南山老人出面,又有醉道友赶来调解,自是最好不过之事,但少林、武当两派,率众而来,似乎对敝教成见颇深,接着又引起东海龙王敖大侠、落花岛主祁道友的相责难,不知醉道友要如何调解?” 醉道人着醉眼,回头望望少林方丈至善大师和武当掌教青云子二人,打了个稽首道: “方丈大师、掌教道长,二位的意见如何?” 至善大师合掌道: “阿弥陀佛,醉道长衔有南山老人之命,赶来调解,老衲自然唯命是从,老衲和青云道兄连袂前来,实因通天教处心积虑,志在颠覆武当、少林两派,当初暗施失散,失两派门人弟子在先,继而又劫持老衲,企图引起两派自相仇杀于后,幸而狡计未能得逞,如今又以武林大会之名,通过讨伐武当、少林,要胁天下武林同道,一致对付武当、少林,大有一举歼灭之意,老衲和青云道兄此来,就是要正告天下武林同道,不可受通天教蛊惑,意即在此,武林同道唯有幡然醒悟,摆脫通天教,方能自保…” 束无忌怒嘿一声道: “至善,你这些话,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武当掌教青云子接口道: “至善大师说的一点也不过份,贫道要请教束施主,方才方丈大师说的话,是否确有其事?今天既然已由南山老人派醉道友出面调解,以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但眼前的事,贫和方丈大师意见一致的,那就是请贵教把四路总令中被天心志的人,一律给予解药,贵教从此退出江湖…” 束无忌目中金芒大盛,没待青云子说完,厉笑道: “够了,你们果然是向大会寻衅来的,在下只是尊重南山老人专程派醉道友赶来调停,并非怕了你们少林、武当,通天教并没有战败,无须接受你们的条件,江湖上本来无所谓公理,強者为胜,你们有什么阵仗,只管划下道来,通天教接着就是了。” 醉道人着醉眼,斜睨着他,为难的道: “束施主,兹事体大,你不向尊师请示,就作得了主了?” 束无忌大笑道: “家师久已不问尘事,指派在下担任大会总提调,自可全权作主,醉道友请覆上南山老人,他谋求武林各门派和平相处的善意已经到了,少林、武当一再挑衅,这场杀劫并非我启,醉道友应该看清楚了?” 醉道人脸上微现犹豫,徐徐说道: “束施主幸勿见怪,贫道说句公道话,东南西北四路总令,确实有不少人被贵教下了失散,人神志,给予解药,让他们恢复清明,才是天下武林同道真正的联谊。” 束无忌目视醉道人,点着头道: “醉道友明是衔命调停,实则也是冲着本教来的了,这也并不⾜怪,年前少林、武当两处事件中,也都是你醉道友揷手的,但不管如何,今天你醉道友总是奉南山老人之命来的,本教也不好为难你,这样吧,是友是敌,醉道友最好当着大家,先表明立场。” 醉道人大笑道: “这倒教贫道好生为难,贫道是奉命来调停的,当然不会有什么敌意,但贫道又和这里许多人相识,和少林、武当也有相当的情,这个如何选择的好?哦,束施主不妨先说说是友如何?是敌又如何呢?” 束无忌微哂道: “醉道友是调人⾝份,那么你这一调处工作,已经彻底失败,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醉道人耸耸肩一笑道: “你们都不肯听贫道的劝告,调停纵然失败,但贫道总要看到一个结果,才能回去覆命。” “好!”束无忌道: “醉道友要留下来看结果,坐山观虎斗,自然可以,甚至还可以替双方作个公证,但绝不能左右偏袒,或暗中相助等事情出现,否则就莫怪敝教以敌人视之,有伤和气了!” 他这番话,口气极为硬,显然没把醉道人放在眼里。 醉道人连连点头道: “好,好,贫道就坐山观虎斗,不伤和气就好。” 束无忌冷然道: “至善方丈,青云掌教,不知两位商量好了没有?” 至善大师还没开口,坐在上首的副总护法金鸾圣⺟突然开口了: “总提调且慢!” 束无忌听得一怔,连忙拱手道: “不知副总护法有何见教?” 金鸾圣⺟沉笑一声道: “方才东路总令主敖大侠和落花岛祁岛主都对大会表示不満,此次大会,齐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的同道,人数较众,总提调应该问问大家,还有什么对大会不満的,不妨当着大家都说出来,也好在这里作个总结。” 束无忌听得暗暗点头,口中朗笑一声,目光徐徐掠过四路总令,才道: “副总护法说的极是,大家都听到了,今天这一大会,齐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诸位道长中如有不満大会的,不妨直说,在这里作个总结,正是最好也没有了!” 他虽在朗声大笑,但笑声中却已充満了杀机,这可从他冷厉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但见坐在左首,东路总令下首的南路总令主衡山派掌门人南云子当先站了起来说道: “通天教召开武林大会,延揽各门各派,原也无可厚非,但你们在各派掌门人⾝上暗施失散,总是有失光明,贫道和罗掌站人(离火门)冉教主(排教)等人,幸蒙⾼人在途中解去药,恢复清明,不然,岂不糊里糊涂的让通天教牵着鼻子走了?因此贫道等人认为方才武当掌教青云道长提出解散四路总令,贵教从此退出江湖,不失为中庸之道,请束总提调多加考虑。” 在他站起的同时,离火门罗尚祖、排教冉勿赞也一同站起,表示他们一致的立场。 束无忌最顾忌的是西路总令,因为有⾕云飞假冒了四师弟孟时贤,这一路人马难免不稳,所以连住处都安排在淮渎庙,俾可就近监视,却不料东、南二路却被人在途中解去失散,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心头这份气怒,当真无可言宣,口中沉哼一声,目中金芒流动,大声道: “很好,还有那一个门派,要和本教为敌的?” 坐在西路,总令第一排的终南派掌门人平半山缓缓站了起来,右掌当,打了稽首,说道: “贫道平半山,忝掌终南派,一向约束门人,很少在江湖走动,不知什么地方开罪了贵教,不但向贫道暗施失散,企图控制住贫道心志,还在敝观一百八十名道友及门下弟子⾝上,下了归心丹,以这样的手段用在武林同道⾝上,使武林同道听你们的号令,进而谋取武林盟主宝座,以达控制天下武林的目的,说来令人为之切齿,方才南云道兄已经声明,支持武当掌教的提议,贵教解散四路总令,从此退出江湖,可以不究既往,贫道代表终南派支持此一提议。” 束无忌还没说话,接着站起来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 “四个月前,通天教主门下四弟子孟时贤匿⾝敝派祖师堂,暗中策划,五弟子祝纤纤假冒七师弟,企图颠覆敝派,幸被昆仑门下的⾕飞云⾕少侠路过贵派,识破谋,不料贵教并不因此死心,上个月又利用崆峒金⺟和终南平道兄等人,前来敝观,胁迫贫道,如不参加西路总令,就要把敝教歼灭,居心如此毒辣,贫道代表华山派,支持武当青云道兄提议,贵教如此怙恶不悛,将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束无忌这一瞬间,居然显得十分平静,手摇摺扇,点着头道: “很好。”接着目光一抬朝金⺟含笑道: “在下想听听总令主的意见。” 金⺟沉笑道: “老⾝当着天下武林同道,先要整理一件家务…” 说到这里,右手一伸,朝侍立在她右首的席素仪⾝上拍去,口喝道: “孽徒,还不跪下?” 席素仪⾝子机伶一颤,果然依言屈膝跪下。 金⺟又道: “素仪,你洗去脸上易容物药,也把孽徒脸上的易容物药一并洗去。” 站在她左首的陆碧梧躬⾝领命,双手迅快在脸上一阵拭抹,原来这陆碧梧竟然和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长得一模一样,接着走到跪在地上的席素仪面前,双手在她脸上拭抹了一阵,那跪在地上的席素仪却变了陆碧梧。 这一点,大家已可从金⺟口中听出来了,她两个徒弟,互易了对方面貌,不知內情如何? 这时金⺟口中冷哼一声,说道: “孽徒陆碧梧,丧心病狂,勾结通天教,竟以失散企图失老⾝心志,迫使担任通天教西路总令主,欺师灭祖,莫此为甚,老⾝要你应昔⽇⼊门时的誓言,自碎天灵,你自己了断吧!”—— peacockzhu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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