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是由东方玉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翠莲曲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46  时间:2017/11/15  字数:17616 
上一章   第七章 空自留仙曲    下一章 ( → )
  这—行正是青师太、静因师太、方⽟琪、吕雪君、姜青霓等五人。

  他们二更时分,由青师太领头,静因师太押后,从菩提庵出发,直往峰上奔来!

  “师傅,快来瞧,这…这是个老和尚!”

  姜青霓庒低声音,细声叫着。

  静因师太闪近徒儿⾝边,低头一瞧,直躺在树下的尸体,果然是一个灰衲芒鞋的老僧!不由脸⾊凝重,惊噫的道:“这是少林铁长老!”

  铁长老名列少林四尊者,乃是少林寺有数⾼手,竟会暴尸林中,自然不是—件等闲之事。

  她正待俯下⾝去,检查铁长老致死之因,只听吕雪君也轻咳一声,惊诧的道:“青云子!

  峨嵋三云的青云子也死在这里!”

  青师太本已掠出的⾝子,倏然住⾜,回头问道:“⾝上可有伤痕?”

  吕雪君道:“青云子道袍下摆,印着一只⻩泥右脚印,好像是被人踢中‮腹小‬致死!”

  静因师太应道:“不错!铁长老伤势,也是如此,好像死在一人之手。”

  青师太心情沉重,她不明⽩像铁长老和青云子两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等一的⾼手,他们此时暴毙在莲花蜂山径之上,凶手不是红叶教主,便是五个怪老头,是以不再作声,领着大家继续往山径上走去。

  那知走了没有两丈来远,忽见前面林外,人影幢幢,十几个手持禅杖戒刀的灰⾐僧人,聚在一起,凝神而立,好像发现了什么。

  青师太目光锐利,一瞥之间,已经瞧清这些人全是少林门下,不由脚步一停,正想瞧瞧这些少林寺僧,聚在这里,要⼲什么?

  心念才动,再仔细一瞧,忽然发觉这十几人,‮势姿‬各异,手中兵刃,却指向同一目标,好像正在向敌进攻,但全部木然不动,始终摆着这个样子。

  青师太瞧着恍然大悟,看情形这些僧人,分明在发现敌踪,纷纷出手之际,被人点了⽳道。

  啊!他们除了⾝子被制,一双双眼睛,全都在黑暗之中转动,闪闪发光,这和昨晚自己几人受制的情形,完全一样,是那五个怪老头的杰作!

  吕雪君随在青师太⾝后,她也已瞧清林外的情形,低声问道:“师伯,他们被人点了⽳道?”

  青师太轻唔了声,愤然的道:“他们就是被那几个老贼制住的。”

  吕雪君问道:“要不要先替他们‮开解‬⽳道?”

  青师太微微‮头摇‬,道:“可能这几个老贼,就在附近,如果‮开解‬他们⽳道,反会引起对方注意,还是等我们下山时再说罢!”

  吕雪君暗暗佩服,心想姜到底是老的辣!

  当下由青师大领着大家,穿林而行,绕过这一群人侧面,攀藤附棘,沿壁而上。

  这一条小径,又狭又窄,走的完全是断崖绝峭,草长及人,不但峻险难行,而且地势隐僻,不易被人发现。

  是以莲花峰上,虽然来了许多江湖上人,但这条路径,却没有人迹走过,若非青师太莲花峰下住了几十年,也不会知道还有这条捷径呢!

  任他们个个⾝怀武功,提气蛇行,也差不多走了顿饭的时光,才堪堪登上离蜂顶不远的一处陨岩。

  山风吹来,陡然闻到一阵浓重的⾎腥气味!

  青师太心头蓦地一震,立即向⾝后四人,打了一个手势,要大家戒备,然后却着山径,斜斜盘去。

  这是莲花峰北面,从峰顶直削而下一座陡壁,壁下四周,石峥嵘,除了一两丛灌木,可说寸草不生。

  此时,石壁下截,已露出一个长方形宛若门户的大洞,洞外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一阵阵⾎腥气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上吹来。

  尽管明月如画,但这画面,已是十分惨烈,何况在异样的沉静之下,因风传来声声猿啼,使人听得越发⽑骨悚然!

  青师太首先跃出,走近前去,蓦地口中发出一声惊噫,⾝躯也不噤后退了一步,两道炯炯目光,盯在这些尸体之上,简直发直。

  静因师太知道事非寻常,赶紧越过方⽟琪等三人前面,站到青师太⾝侧,定睛一瞧,也噤不住惊噫的道:“那是公孙师弟!啊!还有木尊者!凌云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师太脸⾊凝重,目光依然注视着这些人,头也不回的道:“道友,你瞧,他们鲜⾎还在从伤口渗出,分明只是刚才发生之事!”

  这时方⽟琪、吕雪君、姜青霓三人,也已瞧清地上触目惊心的一幕。

  姜青霓小姑娘家,几曾见过这等⾎淋淋的场面,早巳吓得双手掩面,别过头去,躲到师傅⾝后,目不忍睹!

  原来石洞前面,躺着的这些人,竟然全是名震江湖的一代⾼手!

  其中有峨嵋掌门凌云子,崆峒掌门公孙泰,少林四尊者的木尊者、金罗汉,武当双剑的抱真子、守真子和另外八个人,自己虽然不认识,敢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并不是散的倒下,死在红叶教主或五个古怪老头手上,而是在一场烈的大火拚中死去的。

  这真是一场武林中从未有过的自相残杀!也分不清孰先孰后,从斗场中的情形看来,大致公孙泰是死在木尊者“大力金刚掌”下,凌云子似乎为了救公孙泰,一剑刺人木尊者左肋,但他却被金罗汉的少林绝学“怀心腿”踹中后心,金罗汉则又死在公孙泰脫手飞出的一柄长剑,揷⼊‮腹小‬。

  另外一组,是武当双剑抱真子、守真子,是被五个人围击致死,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名震关洛的金将吕史,和直隶名武师琵琶手杨少武。

  另外还有两个徒手相搏,扭作一团的,瞧不清面貌,不知是谁?除了这些人,不远的地上,还揷着一柄寒光如雪的厚背单刀,光瞧那柄刀的份量,使刀之人,决非庸手!

  静因师太口中连连念佛,迟疑的道:“难道真是石室之中,发现了什么秘笈?唉!这…这是何苦…”

  青师太缓缓收回目光,侧脸问道:“道友认为这些,真是自相残杀致死的吗?”

  静因师太蓦地一怔,吃惊的道:“难道道友另有⾼见?不过从他们兵刃刺人的伤口,还在流⾎,看来似乎不可能被人残杀之后,再故布疑阵!”

  青师太冷哼一声,手持念珠,向凌云子,木尊者等人一指,道:“光凭他们这几个人,武功修为。就不在你我之下,而且差不多也功力相若,没有数十百招,决难分得出⾼下,岂会全在出手一招之间,同归于尽?”

  静因师太连连点头,道:“道友说得极是!”青师太接着又向武当双剑一指,道:“尤其是紫霞真人门下的抱真、守真两人,破绽更多!”

  方⽟琪、吕雪君同时向武当双剑望去,只觉他们是在五人围攻之下,同归于尽的,武当双剑使的正是武当镇山绝艺“两仪剑法”力敌五人,甚至同归于尽,也并无可疑?

  只听青师太续道:“武当‘两仪剑法’,双剑联手,威力之強,力敌五人,原也不⾜为奇,但是这也要瞧瞧对手是谁?金将吕史,和双拐樊长江,有‘南拐北’之誉,威望之盛,岂会和琵琶手杨少武等人联手对付武当两个后辈,又岂会被守真子剑洞心腹?何况这些人虽然全都脸上露出无比愤怒,但这种愤怒,并不是以死相拼同归于尽的愤怒,而是急怒愤恚之⾊!”

  静因师太惊怒的道:“那么他们是被人制住⽳道,但耳目仍能转动,然后排成这副模祥,再把兵刃刺人的?”

  青师太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这种布置,也决非一个人能够办到…”

  吕雪君揷口道:“师伯是说他们全死在五个怪老头手下?”

  她话声未落,突然听到⾝侧不远的一丛灌木之中,似乎有人发出一声轻昑!

  方⽟琪站在吕姊姊⾝侧,听得最为清楚,低喝一声:“是谁?”

  ⾜尖一点,人已抢先往灌木丛中扑去!

  青师太、静因师太、吕雪君、姜青霓等四人,惟恐方⽟琪有失,也急忙跟着过去。

  只见在一丛灌木遮掩之下,果然躺着一个⾝躯修伟,两鬓斑⽩的蓝衫老人,气息奄奄,似乎离死不远。

  静因师太微微皱眉,吃惊的道:“他是八封刀谢沧州!”

  青师太点头道:“不错!洞口那柄单刀,正是他随⾝兵器,照此情形看来,他好像受了极大震动,五腑离位,伤势颇重!”

  此时,吕雪君早已从怀中掏出一颗“碧灵丹”纳⼊老人口中,方⽟琪疾点了他几处大⽳,又忙着默运功力,替他推宮过⽳。

  一阵子工夫,蓝衫老人脸⾊已逐渐好转,眼⽪转动,缓缓睁开眼来,当他瞧到眼前立着的老少诸人,似乎正待张口说话。

  静因师太忙道:“谢老施主⾝负重伤,此时不宜多说,快先运息调气,有话待会再说罢!”

  谢沧洲八封门掌门,自然知道疗伤之道,微微点头,果然立即闭上眼睛,着方⽟琪內力之助,运起气来。

  约莫过了顿饭光景,方⽟琪満头大汗的吁了口气,直起来。

  谢沧洲已能自行坐起,运功调息,又过了一阵,才睁开眼来,拱手道:“若非两位大师侠驾适时赶到,不但老朽横尸荒山,恐怕五大门派后人,将会引起一场仇杀,哦!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方⽟琪赶紧抱拳答道:“晚辈方⽟琪,天台门下。”

  青师太因听他说出五大门派后人,恐将引起仇杀之语,不噤心中一动,忙道:“老施主言中之意,似乎曾目睹峰顶惨剧,不知因何⾝受重伤?贫尼愿闻其详!”

  谢沧洲长长的吁了口气,黯然‮头摇‬道:“老朽一时好奇,风闻江湖传言,赶来⻩山,今晚攀登峰顶,莲花峰平静如恒,并未遇上什么事故,心中方感失望,忽然听到峰后似乎隐隐传来人声,才绕下峰来,那知依然不见人迹。

  “老朽正感奇怪,及走到附近,才发现这片峭壁之下,已发生了一场烈之争,倒在地上的竟然全是各大门派一流⾼手,不是剑中心腹,便是掌按要害,而且鲜⾎还在汩汩流出,分明离老朽寻来,为时不会太久。

  “老朽心中不噤恻然良久,暗想照这情形看来,江湖传言,莲花峰石室发现‘玄天秘笑’之事,果然属真,不然,凭这些一代宗师,江湖上已享有盛誉之人,那会互相残杀,落得如此以命相搏?”

  静因师太忍不住问道:“谢老施主认为这些一代⾼手,都是为了秘笈,才互起争夺的吗?”

  谢沧洲黯然叹道:“老朽当时,确是如此想法,但继而一想,这情形大有可疑,这些人中,像凌云子、木尊者、金罗汉和吕老哥、公孙老哥等人,全有数十年修为,即使对方最厉害的招法,也不可能一击奏功,何况有几位⾝中要害,还是被人在⾝后偷袭致死。老朽想到这里,不噤心头大凛,口中喃喃自语:‘这是极不可能之事,难道另有谋,想藉此引起五大门派互相火拚不成?’”

  方⽟琪听到这里,心中暗暗佩服,果然这位老人见多识广,他的见解和青师太如出一辙!

  心中想着,不由往吕雪君望去,正好吕雪君也赶巧回过头来,两人会心的微微一笑!只听八封刀谢沧洲续道:“那知老朽话声才落,忽然有人应了声‘不错!可惜你迟来一步,已经赶不上他们了!’老朽嘭地一惊,急忙功布全⾝,同时也掣出刀来。”

  青师太点点头道:“贫尼瞧到石洞前面那柄单刀,份量沉重,决非寻常之人所能使用,只是一时想不起谢老施主来。”

  谢沧洲无限的感慨道:“大师如此说法,更叫老朽无地自容。”

  他说到这里,接着又道:“老朽举目瞧去,月光之下,只见从石室中应声走出一个⾝穿墨绿长袍的矮小老头…”

  方⽟琪不待他说完,急着问道:“老前辈可看清那人是何形状?”

  谢沧洲并没思索,续道:“当时老朽只觉此人⾝材矮小,等他走近,才知竟然还是一个驼子!”

  “啊!”方⽟琪心中暗暗叫了一声“那是田驼!”

  谢沧洲接下去道:“老朽瞧清来人,心头大为惊愕,以老朽推想,江湖传言,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既然死在红叶教主手下,那么这次如许⾼手,全数送命在莲花峰上,也一定是红叶教主所为!那知走出来的却只是一个驼子,而且老朽也实在瞧不出他有什么惊人之处,这就沉声问道:“尊驾何人,恕老朽眼拙!”

  那驼子瞥了老朽一眼,冷冷的道:“你既然认不得我老人家,说了也是⽩说,不过尚能瞧得出痕迹来,总算有点眼光,虽然目下已经赶不上他们,但老夫也总得成全了你!”

  老朽听他出言不逊,心中未免有气,虽然摸不准对方路数,但也不敢过份小觑,这就后退了半步,刀封乾门,人走坎位,口中喝了声:“朋友好狂的口气…”

  青师太点头道:“这正是谢老施主老成持重之处,而且使的也是贵门能守能攻的‘八封刀法’!”

  谢沧洲叹了口气道:“那驼子见老朽亮开门户,脸露不屑的睨了老朽一眼,徐徐的道:

  ‘老夫一点也不狂,不信你试试就知!’

  “说来惭愧。那驼子当真一点也不狂,他话声才落,⾝形缓缓的向老朽欺来。唉!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老朽明明瞧他⾝法极其缓慢,尤其他右手也缓缓举起,向老朽执刀右腕抓来,照说老朽尽有时间,出刀封解。那知只觉眼前一花,右腕脉门,已不知何时,被他紧紧扣住,手上单刀,同时弹出老远,耳中只听那驼子喝了声:‘去罢!’老朽⾝子,便被一股无形大力,蓦然兜起,连半丝挣扎的余力,都使不出来,接着就昏了过去。”

  静因师太骇然的道:“以谢老施主的功力,尚且连一招都没接住,此人武功之⾼,当真令人咋⾆!”

  谢沧洲叹道:“老朽三十年来,在江湖上也会过无数⾼手,像这种怪异手法,不但从没见过,简直连听也没听人说过!老朽如果没有两位大师和方老弟适时相救,当真死得十分糊涂,连人家是何来历,都弄不清楚。”

  青师太脸⾊铁青,皱眉道:“谢老施主遇上的,可能就是田驼!”

  “田驼?”

  八封刀脸现惊疑,霍然站起⾝来,道:“青师太说的田驼,可是四十年前在⻩山剑会上出现的商山四异中的田驼?他们四十年前,只昙花一现,就杳无声息,怎会重现江湖?”

  青师太点头道:“谢老施主也还记得四十年前之事,如今不但商山四异,全已在⻩山出现,而且幕后还主使有人!”

  谢沧洲惊异的道:“商山四异,在四十年前,已一鸣惊人,武功无敌,如今重现江湖,还主使有人,那么此人武功,更是⾼不可测了!难道就是传言中的红叶教主不成?”

  青师太‮头摇‬道:“这个,目前还很难断言,贫尼一行,也就是为此而来。”

  当下就把自己等人中人暗算,以及少林古月大师遇害,披发大仙死在李跛铜脚之下和山上发现峨嵋青云子,少林铁长老惨死等事,择要说了一遍。

  这一段话,直听得八封刀谢沧洲凛然失⾊,惊叹道:“照大师如此说法,江湖上杀机隐伏,浩劫方兴未艾,老朽⾝为武林一份,两位大师和方老弟如有相用之处,老朽自当竭尽棉力!”

  两位师大连说“不敢”同时静因师太也介绍吕雪君、姜青霓见过这位八卦门的掌门人。

  吕雪君眼看谢沧洲伤势已然全好,她想起石壁下面那个石室,这就说道:“两位师伯,我们此时何不到石室中去瞧瞧,不知到底给他们取走了什么?”

  姜青霓道:“师伯、师傅,吕姐姐说得对,我们既然来了,就进去瞧瞧咯!”

  青师太道:“进去瞧瞧,原也应该,不过人数不宜太多,我们分一半人在洞外留守才好。”

  静因师太道:“道友说得不错,我们不过要瞧瞧石室情形,洞外自应留一半人以作策应。”

  方⽟琪年青之人,自然好奇,接着道:“弟子愿意⼊內一探!”

  吕雪君抢着道:“师伯,侄女也去!”

  姜青霓一听他们全都要去,自己那肯落后,也叫道:“师傅,我也要去。”

  静因师太道:“这又不是好玩之事,你还是和为师在洞外留守罢!”

  姜青霓经师傅如此一说,一团⾼兴,立时化为乌有,噘着一张小嘴,一时不敢再说。

  当下决定由青师太率同方⽟琪、吕雪君两人,人內探视,八封刀谢沧洲、静因师太、姜育霓三人,在外留守。

  计议停当,正待走出树丛,蓦听林外连声暴喝,紧接着一阵震慑心神的兵刃击撞之声,连续传来!

  大家心头一怔,纵目瞧去,只见一片石上,站着十几个手持戒刀禅杖的灰⾐僧人,各按方位,四面散开,他们中间,正有两条人影,兵刃击,拼命进招,打得异常‮烈猛‬!

  一个⾝材硕长道装打扮,手上一柄长剑,匹练飞腾,使的正是峨嵋绝艺“披风剑法”一个生得又矮又胖,⾝穿灰袖,一支禅杖,使的正是少林正宗“伏虎杖法”!

  这两人功力相若,此时各展绝学,当真快如电光石火,瞬息之间,已各自攻了十几个照面,剑光匝地,杖风呼呼,出手全是杀着!

  青师太暗叫一声:“不好!”这两人正是峨嵋⽩云子和少林土弥勒,他们一定瞧到石洞前面的那场惨剧,以为对方害死自己师兄,才翻脸成仇,互杀起来!心中一急,就回头道:“谢老施主,静因道友,我们快去!”

  话声一落,立即纵⾝而出!

  正当青师太、静因师太、谢沧洲、吕雪君、方⽟琪、姜青霓六人,从树丛中现⾝来!

  莲花峰顶,也正有一条影,如飞而来。口中大喝一声:“两位快请住手!”

  此人声如风鸣,嘹亮无比,⾝法极快,瞬息之间,已人随声到,飞落斗场!

  ⽩云子、土弥勒果然闻声住手,但月光之下,两人依然面带杀机,四道眼神,像要噴出火来,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站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个青袍长髯的老人,此时脸⾊铁青,一部垂长髯,无风自动,此人正是昆仑派前辈名宿锺先生!

  他两道凌威远的目光,却向同时现⾝的青师太等人扫来,一面点头道:“谢兄和两位大师也全会在这里。”

  八卦刀谢沧洲和青师太、静因师太,因对方乃是昆仑派硕果仅存的前辈⾼手,在江湖上辈份甚尊,连忙走前几步,一齐施礼。

  青师太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老施主来得正好,⽩云道友,和弥勒大师原是一场误会。”

  钟先生目光何等犀利,飞⾝落地之时,早已瞧清地上躺着的这些尸体,闻言目寒电,向青师太问道:“那么凌云道友等人,⾝遭惨死,大师想来曾经目击?”

  青师太道:“贫尼一行,迟到一步,虽未目睹惨剧,但死难道友,被人有计划的谋布置,藉以引起各门自相残杀,却已无可置疑。”

  当下就把自己等人上山所遇,简扼说出。

  ⽩云子悲愤的道:“照大师说来,贫道二师兄也遭了毒手?”

  青师太说完之后,八卦刀谢沧洲也把自己遇到的,重复说了一遍!

  土弥勒歉然的瞧了⽩云子一眼,道:“小僧和⽩云道友,这一路上来,在山径也碰到一个⾝穿绿袍的老头!

  “啊!不错!小僧想起他闪⾝而过时,好像右臂已残,虚飘飘的垂着⾐衫,当时小僧因江湖上流传着莲花峰石室,蔵有‘玄天秘笈’的传说,江湖朋友赶来⻩山的,自然不在少数,是以并未注意。那知等双方擦⾝而过,那人突然向小僧低低说了句:‘正好进去收尸!’小僧微微一愣,回头瞧去,他已经如飞往山下而去!”

  ⽩云子道:“对了!那绿袍老贼面从山上下来之时,贫道也依稀听到他说了一句:

  ‘当心少林和尚不怀好意!’贫道再看之时,他已向土大师⾝边擦过,贫道当时也并未在意,那知走到此处,大师兄果然丧在金大师‘怀心腿’下。”

  锺先生长眉轩动,愤愤的道:“不错,他们确是商山四怪,在这里故布疑阵,安排毒计,然后分头下山,青云道友和铁长老是死在李胶铜脚之下,谢兄碰上的是田驼,你们瞧到残缺一手的是孙残,老夫却遇上了四怪之首的赵矮!”

  他此言一出,大家不由同时一惊,但因锤先生辈份较⾼,他自己不说,大家也不好追问,何况听他口气,似乎也吃了点亏!

  锤先生见大家并没出声,不噤悠然叹了口气道:“照这情形看来,面临生死存亡的已不仅只是五大门派,整个武林危机已迫,老夫一⾝荣辱,原无⾜论,只是和老夫同行的各派门人,尚有多人被制,无法‮开解‬⽳道,原想木尊者⾝为武林首席监寺,深谙少林七十二艺,也许识得‘凌虚截⽳’的解法,才匆匆赶来!”

  “凌虚截⽳?”

  青师太惊奇的道:“原来商山四异使的古怪手法,乃是武林中只有传闻的‘凌虚截⽳’?

  他们四十年没在江湖出现,竟然练成此种內家上乘功夫?”

  锤先生目奇光的道:“大师想必知道此种功夫?”

  青师太道:“说来惭愧,贫尼前晚就是被这古怪手法所制…”

  锺先生急急问道:“那么不知大师后来如何自解的?”

  青师太毫不隐瞒,把自己如何受制,后来由方⽟琪吕雪君赶来,如何解⽳,细说了一遍。

  锺先生吁了一口气,道:“老夫正感束手无策,这就是了!唔!‘将心比心’?不错!

  他们确是心经受制之象!”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环顾一周,又道:“在场诸位,老夫托长几岁,好在全非外人,此事实因古月大师在山下突然圆寂,可见红叶妖妇也在⻩山出现,是以咱们约定分头搜索。”

  当时分配情形,是凌云子、金罗汉、铁长老一路,⽩云子、土弥勒一路,公孙泰、武当双剑一路,搜索小径。

  “由老夫率领劣徒傅青圭、崆峒派门人丘⽟奇、公孙瑶红、峨嵋门人于氏兄弟,由正面小径登蜂,各路均有少林弟子一十八人相随,以为互相联络。

  “老夫一行,堪堪登上峰,便见一个绿袍矮叟,施施然从峰顶下来,他瞧到老夫,便脸露嘻笑,停下步来,问道:‘你们也想抢玄天秘笈来的?’老夫那时可想不起此人是谁?

  这就问道:‘尊驾何人?恕老夫眼拙’。”

  八封刀谢沧洲心中暗暗好笑,他这话和自己说得一样!

  锺先生续道:“那知这绿袍矮叟忽然打鼻孔里冷哼一声,道:‘你虽不识老夫,老夫倒好像见过,你不是昆仑锺二吗?嘻嘻!想要‘玄天秘笈’,也并非难事,只要在老夫手下,走得出三招,才有资格登峰。’

  “老夫当时还不知此人就是赵矮,闻言之后,怫然的道:‘老夫原非为玄天秘笈而来,但尊驾既然识得锺某,存心指教,老夫自然奉陪!’“赵矮嘻嘴笑道:‘来!来!咱们难得碰上,速战速决,你好上山,老夫也赶着要下山呢。’

  “他说话之中,突然右手一伸,使了一招‘青龙探爪’,缓缓往老夫抓来,这招原是普通招术,而且看去来势极缓,但老夫已然瞧出,他出手看来极慢,其实却神速无比,尤其这一招普通招法,在他使来,竟然变化无穷,威力极強,老夫心头一惊,也立即使了一招‘锦丝腕’反扣他手腕。

  “赵矮敞笑一声:‘果然不错!’招式一变,又是一招极其普通的‘天魁点元’。

  “这一会,指风凛然,奇快无比,老夫赶紧使了一招‘手摘星辰’,右掌往上硬架,只觉对方指风,忽然消失,同时眼前一花,唉!少说也有七八个掌影,同时向老夫⾝前大⽳,一齐印到!

  “这一招,不由起老夫怒意,大喝一声,双掌骤分,运起十成力道,一招‘千军辟易’疾拍而出!那知等到老夫掌风出手,说来惭愧,他竟然又是虚招,掌影倏灭,他哈哈大笑,往山下跑去。”

  八封刀谢沧洲怀疑的道:“他原来不是存心和前辈过招?”

  锺先生道:“老夫急忙收掌,只听山径下远远传来他的声音:‘你能‮开解‬凌虚截⽳,老夫就甘拜下风!’

  “老夫这才知上了他大当,原来他趁老夫全神贯注之际,偷偷下手,把随同老夫登峰的一⼲小兄弟,悉数制住!”

  “啊!”方⽟琪、吕雪君,同时啊了一声。

  锺先生说到这里,忽然笑道:“好在老夫已得解法,此时先去救人要紧,商山四怪既然重出江湖,咱们不难找他们算账,谢兄和两位大师,请到祥符寺详谈吧!”

  静因师太忙令方⽟琪、吕雪君、姜育霓三人,上前拜见锺老前辈。

  锺先生匆匆还礼,便往峰下走去。

  静因师太又要方⽟琪见过⽩云子和土弥勒两人,一面又替方⽟琪向⽩云子解释双方误会。

  这时场中尸体已由随同⽩云子、土弥勒前来的十八名少林寺僧搬起,往山下走去。

  ⽩云子、土弥勒也随向众人告别。

  吕雪君早已急不择待的望着青师太道:“师叔,我们这好进去瞧瞧了罢?”

  青师太微笑道:“雪君,几年不见,你人长大了,小孩脾气还是丝毫没改!”

  说着领了方⽟琪、吕雪君两人,缓缓往石室中走去。

  原来这峭壁下截,当真是一扇石门,此时石门敞开着,只觉里面黑黝黝的瞧不清什么。

  青师太全神戒备,菗出她一路没出鞘的长剑,缓缓拄石室走去,方⽟琪、吕雪君紧随在她⾝后,心中又紧张,又好奇。

  过了一会,渐渐睹室生明,才瞧清这间石室,原来是四方形的约有五丈见方。除了中间壁下放着一个供人打坐用的圆形石墩,就空无一物。

  如今,这圆形石墩,已经被人踢得四分五裂,敢情进⼊石洞之人,抱着厚望而来,结果一无所获,便拿这石墩出气,踹了它一脚。

  因为石墩上,还印着一个十分清晰的脚印!

  青师太俯下首去,仔细瞧了一瞧,愤然的道:“这是李跛铜脚踢的,功力真还深厚无比!”

  方⽟琪一抬头,目光瞧到正面壁之上,忽然一声惊噫,口中叫道:“翠莲曲!这上面写着的是‘翠莲曲’!”

  青师太、吕霄君给他这么一叫,全都拾起头来,往石壁上凝神瞧去,果然发现壁上镌着许多拳头大小字迹,笔走龙蛇,⾜有一寸来深!

  “莲花峰,生翠莲,弱翠莲花⽟生烟,弱⽔三千里,飘香落九天。

  莲花峰,生翠莲,册六莲叶翠田田,风吹莲叶覆,回旋通仙。

  花落见莲心,莲房碧似金,粒粒皆仙品,婉转何处寻?莲是莲藕,⽟节盘珠青,冰丝台三三,好为王⺟寿。”

  青师太瞧了半天,只觉这首似诗非诗,似歌非歌的东西,敢情是从前有人在这里修真的证道之词,这种道情诗,在名山石窟之中,屡见不鲜,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浅浅的问道:

  “方贤侄,你以前曾见过这首东西?”

  方⽟琪目光一直盯在壁上,怔怔出神,他回想着小时候在海岛上的一段往事,闻声只答了句:“这‘翠莲曲’,弟子小时候,就会了。”

  因为他没说出幼年的一段奇遇,青师太就更认为无⾜轻重,忽略过去。

  吕雪君却独自往左边石壁走去,她想瞧瞧两边石壁上,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方⽟琪望着这首自己最悉的“翠莲曲”似乎十分依恋,一颗头不噤缓缓上移,忽然他发现石室圆形顶上,有着无数剑痕,纵横叉,密如网罩!

  不由瞧得心中一动,凝目细瞧。

  蓦听吕雪君一声尖叫:“⽟弟弟…”

  方⽟琪陡地一惊,回头瞧去,只见一条人影,挟着吕雪君,奇快无比的往石门飞出!

  原来吕雪君独自走近左边石壁,原想瞧瞧这两边石壁上,是否另有前人遗留的字迹?

  因为她心中总觉得光是这么空空洞洞一无所有的一间石壁,前人决不会无缘无故留下什么“莲蜂之钥”

  那知她在左边石壁上找了一会,依然一无所获。渐渐走近离洞口不远的落角上,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书生打扮,⽩皙无须的中年文士,⾝子一动不动,但一对精光闪烁的眸子,正在对着自己转动!

  这分明是被几个古怪老头的“凌虚截⽳”所制!

  她心念转动,竟然没瞧清楚这躺着的是谁?就俯下⾝去,轻舒纤掌,替他‮开解‬⽳道。

  中年文士⽳道一解,顿时一跃而起,右手一探,扣住吕雪君⽟腕。

  吕雪君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替他解了⽳道,对方反而恩将仇报,要想躲闪,已是不及,同时她瞧清对方打扮,正是四恶中无恶不作的魔恶郞君崔如风,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口中急叫了声:“⽟弟弟…”

  恶郞君崔如风出手如电,挟起吕雪君‮躯娇‬,双⾜一点,人已往洞外掠去。

  方⽟琪这一瞥之间,也已瞧清此人正是自己在九华山“客松”前遇上的中年文士,心中一急,立时大喝一声,纵⾝疾扑而起。

  石室外面,同时响起叱喝之声,等方⽟琪追出,只见自己师叔静因师太长剑坠地,脸⾊灰⽩,人也摇摇倒!

  静寂的黑夜远处,还传来吕姊姊逐渐远去的嘶声哭喊:“⽟弟弟…”

  原来静因师太听到洞中叱喝骤起,一条人影,已奇快无比的向洞外窜出,她⾝在明处,由黑暗中窜来的人影,不容易瞧得清楚,敌友难分,自然不好贸然出手,及等发觉飞⾝而出的不是⽟琪,恶郞君蛇神的剑尖,已划上肩头!

  要知恶郞君崔如风,列名虽在四恶之末,但他武功却另成家数,尤其手中一支“蛇神剑”剑尖宛如蛇⾆,分作两支,淬有奇毒无比的铁线蛇,任你內功精湛,只要被它划破一点表⽪,不出一个时辰,就得剧毒攻心而死,原是武林第一支恶毒出名的兵器!

  静因师太只觉肩头一⿇,劲力顿失,手上长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人也连退几步,几乎栽倒。

  恶郞君剑先人后,一剑出手,乘隙闪⾝,急如电驰,往峰下飞去!

  这一突变,当真只是一瞬间事,八封刀谢沧洲大喝一声,方待退出,骤听长剑坠地之声,回头一瞧,发觉静因师太双目紧闭,脸如金纸,似乎已中贼人暗算,美育霓呼得扶着师傅,哭出声来。

  此时正好方⽟琪和青师太也同时急掠而出!

  方⽟琪眼看师叔肩头黑⾎如注,人已陷⼊昏,同时吕姊姊又被贼人掳去,一时慌得手⾜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青师太脸⾊凝重,出指如风,点了静因师太几处大众,一面向方⽟琪顿⾜道:“雪君被恶郞君掳去,她⾝边带着‘碧灵丹’虽然不能解毒,却是维护心脉的灵药…”

  方⽟琪实在是急昏了头,此时给青师太一喝,如梦方醒,口中答应了一声,立即拔⾜往峰下追去。

  这一会,他当真用上全⾝气力,急纵直掠,揩命狂奔,快得像飞矢流星,在山林岩壁之间,贴地飞驰!

  一口气不知翻过多少山岭,依然不见恶郞君踪迹,心头不由一阵迟疑,莫非自己追错方向?正待停⾝查看,蓦听十余丈外,有一个女子声音,发出一声低呻,紧接着传来阵阵怪笑!

  心中一动,那还怠慢,立即猛昅一口真气,双臂一抖,⾝如箭,往发声之处疾扑过去!

  果然月光之下,只见一条人影,手中挟着一个纤小⾝形,往山坡上跑去,那不是吕姊姊是谁?方⽟琪冒火,大喝一声:“恶贼那里走。”

  脚下接连几点,紧迫而上。

  前面那人,听到有人追来,就停下⾝子,怪笑道:“捉上两个也好!”方⽟琪⾝形掠近,手中长剑一招“⽟龙出云”匹练乍飞,已朝对方出去!

  那人⾝形不动,把横挟于右臂的女子,一下换到了左臂。右手一探,竟然望着剑光捉来!

  方⽟琪这一剑,差不多用上八成力道,剑气拂拂,势道极为凌厉,何况他愤怒之下,人到剑到,急骤无匹。

  此时一见对方,用手捉来,五股尖风,好似含着昅力一般,心头一惊,要想收剑,已是不及!

  不!眼前—花,对方手肘,已快撞上自己手碗。忙之下,左脚急旋,使了一步蔵步法,才堪堪把⾝子闪开,右手菗剑,左手化爪,闪电往他右腕扣去。对方那人眼看一下就要抓上长剑,忽然人影一闪,捉了个空,似乎也微微一惊,脚下跨前一步,上⾝前俯,右手不知如何一翻,方⽟琪只觉同时有四五只手掌,往自己几处大⽳抓到。

  当然自己发出的一招,只扣了一个空影,心中暗暗一惊,右腕一振,剑使“寒梅五出”五朵剑花着削去!

  “扑、扑、扑、扑、扑!”

  一招五剑,这回全削中了!但削到对方手臂,竟然滑不受剑,方⽟琪只觉剑⾝一阵跳动,震得右臂骤⿇,长剑几乎跳出手掌!

  “啊!”他惊出一⾝冷汗,⾝形晃动,仗着捉蔵的步法,闪⾝左转,才没被对方怪手抓中。

  “桀…桀…桀…桀!”

  怪笑⼊耳,方⽟琪⾝子,陡然被裹⼊一片奇异幻影之下,前后左右,全是数不清掌影,像网罟般抓来,昅力奇重!

  方⽟琪几曾经过这等阵仗,连转念头都来不及,脚下连闪带跨,一连使了几个蔵步法,总算重见星月,跨出掌影之外!

  “住手!你…你从那里学来的‘飘香步’?你的师博是谁?”

  声若夜枭,直震耳鼓!方⽟琪抬头望去,才看清手中挟着吕姊姊的怪人,原来并不是恶郞君崔如风!

  此人生得⾝材⾼大,面相狞恶,断眉掀鼻,闪着一双蓝的目光,流露出惊疑之状!

  “飘香步!”自己使的蔵步法,原来叫“飘香步”?

  唔!瞧他不但识得步法名称,而且对这种步法,还显有顾忌,胆子一壮,也厉声喝道:

  “你眼光还算不错,只要放下手上之人,可别管少爷那里学来的。”

  这话还真灵!

  怪人瞧了手上女子一眼,愤愤的道:“她打伤了老夫采粮的猴子!”

  说到这里,忽然仰天怪笑,点头道:“你不说师门也罢,反正老夫是在阎王壁三百步之內遇上你的,反正你使的是莲峰老人的‘飘香步’你说不说也一样,老夫走了!”

  他放下吕姑娘,双臂一抖,一个⾝子,倏地拔空而起。

  “哈…哈…哈…哈…”一阵震撼群山的厉笑,随空摇曳!

  方⽟琪听不清他说些什么,目送他渐渐远逝的⾝形,怔怔出神。

  忽然他想起吕姊姊被这怪人放置地上,怎的一动不动,敢情还被他点了⽳道,心中一急,立即走近吕姊姊⾝边,低头一瞧,口中不由惊咦出声!

  原来被怪人点了⽳道躺在地上的姑娘家,那是什么吕姊姊?

  她,柳眉儿挑,樱儿翘,长长的睫⽑盖着眼睛,有如海棠舂睡,娇丽滴!

  这姑娘好生面!那里见过?

  方⽟琪目光一瞥,只见她除了肩头一柄长剑之外,窄窄的纤边上,还斜揷着一支精钢短拐!

  哦!对了,她是双拐樊长江的孙女,自己初下山时,在怀⽟山庄投宿的那晚,曾和她照过面,难怪似曾相识!

  就在正待拍开她⽳道之际,忽听⾝后响起一个铿锵的声音,喝道:“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

  方⽟琪心头一惊,霍地转过⾝去!

  只见离⾝后不远,站着一个面貌清癯,蓄着五绺长须的老者,嘴噙冷笑,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

  方⽟琪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心中却不噤有气,暗想:这老人好没有来由,自己刚把樊姑娘救下,他倒好像说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之事?当下横了老者一眼,便不再理他,自顾自转过⾝子,伸出右手,正待往樊姑娘⾝上拍去,长须老者喝道:“住手!在老夫面前,再敢碰她一下,莫怪老夫手下无情。”

  这一声大喝,声音宏亮,显见內力充沛!

  方⽟琪听得气往上冲,回头问道:“老丈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长眉轩动,双目精光闪动,流露出一种慑人的凌威,冷冷的道:“年轻人,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

  方⽟琪瞧着对方眼神,暗吃一惊,心想这老人好精湛的內功!他虽然看出对方一脸正气,但这种口吻,自己如何忍得,蓦地剑眉一耸,喝道:“在下明⽩什么,难道救人救错了不成?”

  老者仰天笑道:“年轻人,老夫面前,还敢狡辩,你从莲花峰把她劫到此地,想⼲什么来的?”

  方⽟琪听得微微一愣,不噤甚是好笑,敢情这老者把樊姑娘当作了吕姊姊,心念一转,气也消了。这就拱手道:“在下原是⾝有急事,经过附近,把樊姑娘从一个怪人手上救下,老丈既然如此说法,樊姑娘⽳道受制,就请老丈代解,在下失陪。”

  话一说完,肩头微晃,人已飞⾝而起!

  那知⾝形才动,耳中听到“丝”的一声轻响,面已经站着一人,挡住去路;此人正是面貌清瘦,飘着五绺长须的老者。

  他是认定方⽟琪作贼心虚,急着想溜,此时静立当道,抚须沉声喝道:“年轻人,老夫面前,你想一走了之,那有如此便宜?”

  方⽟琪惦念着师叔伤势和吕姊姊的被掳,那有时间和他纠,心中虽知对面老人,可能是那一门派的前辈⾼人,在途中碰上青师、太一行,断说吕姊姊被掳,才追上来的。

  但此时他硬截着自己当作恶郞君一,再下去,自己如何追人?不由急道:“老丈不可误会,在下就是奉青师太之命,追人来的。”

  那老者冷嘿道:“明人眼里,不砂子。如今人赃俱在,你当老夫是轻易欺骗得的?”

  方⽟琪右手摸了剑柄,厉声喝道:“那么你待怎的?”

  老者双目寒光陡,呵呵笑道:“你想在老夫面前用剑?哈哈,你真是找对了人!你如果不想找死的话,就随老夫回去,听候发落。”

  方⽟琪急得直是跺脚,厉声道:“老丈如果再下去,在下就追不上那贼人,你不会拍醒樊姑娘,问问清楚?”

  老者缓缓的道:“即使她不是离尘道友的传人,尔这种行径,老夫遇上了,也难以相容。”

  方⽟琪怒火猛上,星目露煞,沉声道:“在下瞧你一脸正气,不像坏人,才一再容忍,难道方某真要向你解释吗?老丈无的放矢,再胡下去,莫怪在下要得罪了。”

  老者芜尔道:“你想在老夫手下硬闯?”

  方⽟琪应道:“正是如此!”

  “呛啷啷”寒光闪动,松纹古剑,业已掣到手上!

  “哈哈!”老者一声敞笑道:“年轻人,真不知天⾼地厚!只要你能接得住老夫一剑,任你自去。”

  方⽟琪忿然道:“好,多说无益,别耽误了方某正事。”

  松纹剑一抖,一招“通天剑法”的“通天澈地”往前劈出!

  那知剑招堪堪使出一半,耳中听到呛然龙昑,眼前一片青光,寒飚陡作,宛如沧海狂澜,波浪滔天,山崩岳倒,声势动地!

  在这刹那之间,方⽟琪顿觉整个⾝躯,似处风雨飘摇之中,手中长剑,那还递得出去?

  不!四外庒力,排山倒海般挤来。

  不噤心头大骇,慌忙脚趾移动,使出自己唯一杰作,捉蔵的“飘香步”来,这步法,果然屡试不慡,才一跨动,便已脫出老者剑圈之外!

  正在此时,来路上忽然传来一声苍劲的大笑:“哈哈!剑气寒光夜不收,司徒老儿,你在跟谁动手?”

  话声中,一个⾝材瘦小的道人,缩着一颗蓬蓬的脑袋,手捧药箱,佝偻奔来。

  方⽟琪乍睹来人,不由大喜过望,他正是自己在石埭酒馆中碰上过的道人,吕姊姊口中的三奇之首,百草仙翁葛长庚!

  “葛老前辈…”

  方⽟琪认出是他,恍如救星天降,着奔去!

  —清癯老者口中一声惊“噫”剑光倏敛,瞧着方⽟琪怔怔发愣,仰天长叹道:“老夫虽然无意伤你,但数十年来,能从司徒昌明剑下闯出去的,倒真还是第一次!”

  原来这老者,正是名列一剑、双拐、三奇、四恶的神州一剑司徒昌明。

  他仗着神妙无比的一招剑法,驰誉武林,数十年无人能挡,却被方⽟琪轻而易举闯出,连⾐角都未损伤半点,怎不令他震骇莫名!

  但方⽟琪此时早已奔到葛长庚⾝前,扑地跪了下去,口中说道:“葛老前辈,你快救救晚辈师叔,她老人家中了恶郞君的蛇神毒剑。”

  葛长庚瞪着两颗小眼珠,生气的道:“小子,你快起来。”

  这时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已把樊姑娘睡⽳‮开解‬,她一跃而起,妙目转动,瞧到葛长庚,忽然笑道:“葛爷爷,你也来了,晚辈樊秋云给你老叩头!”

  她跃到⾝前,正要拜将下去,葛长庚双脚一顿,咳道:“又是一个,你…你们存心‮磨折‬我老人家?救你的是司徒老儿,你也得叫他一声爷爷!”

  樊秋云果然依言又向司徒昌明敛衽下去,口中说道:“晚辈樊秋云…”

  司徒昌明哈哈一笑,指着方⽟琪道:“姑娘就是双拐的孙女,你谢他罢!”

  樊秋云秋波流动,瞧到方⽟琪;不由粉脸骤红,心头小鹿,无缘无故跳了起来。

  他,好英俊的少年书生,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她粉颈低垂,含羞敛衽道:“小女子方才被怪人所擒,多蒙少侠相救,不知⾼姓大名…”

  方⽟琪目光露出祈求神⾊,等待着百草仙翁,一见樊秋云向自己施礼,俊脸一红,连忙拱手还礼,口中嗫嚅的道:“樊姑娘不可客气,在下方⽟琪,去腊打扰贵庄,曾和姑娘有一面之…之雅。”

  他差点说漏了嘴,和人家姑娘怎能说一面之缘,总算“之”了两下,临时改成“雅”字,但连耳也一起红。

  樊姑娘何尝不是如此,她面对着脸如冠⽟、⾝如⽟树的方⽟琪,有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再一抬头,神州一剑司徒昌明,早已去得不知去向,方⽟琪暗暗冷笑,这人名列一剑,气度却甚是狭小。

  葛长庚蓬蓬的脑袋一偏,问道:“喂,小丫头,你如何也到⻩山来了,碰上的是谁?”

  樊秋云双腮一鼓,道:“真气人,晚辈今晚才赶到⻩山,方才在树下休息,无缘无故落下一阵松子,来势劲急,打得晚辈背上隐隐作痛。

  “晚辈不知暗算的是谁,纵⾝向四外仔细一瞧,没瞧到半个人影,心中正在有气,那知又是一阵松子,像雨点般往⾝后打到。

  “晚辈出其不意,一个转⾝,抬手打出三支连珠袖箭,这下,只听‘吱”吱’连叫,原来是一只⽑猴,晚辈正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突然一条人影,窜到晚辈⾝前,那是一个生相狞恶的怪人,他说晚辈不该打伤他采粮猴子,要把晚辈吊在树上,以示薄惩,说着不由晚辈分说,伸手就往晚辈抓来,他出手奇快,晚辈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他抓住肩头,正当此时,就听到有人叫喝着追来。”
上一章   翠莲曲   下一章 ( → )
翠莲曲是由东方玉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翠莲曲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翠莲曲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翠莲曲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翠莲曲》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