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骄是由东方玉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一剑破天骄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55  时间:2017/11/15  字数:21772 
上一章   第三章 试剑会    下一章 ( → )
  祝老头再次收剑⼊匣,又取起绿鲨⽪鞘的匕首,又道:“这是紫艾。”

  匕首出鞘,大家定睛看去,那匕首长约一尺三寸,(匕首就是短剑)隐泛紫光,似是比那两柄剑还要犀利!

  大家又纷纷给他鼓掌。

  祝老头这回没有把紫艾匕收起,就朝大家含笑道:“方才有位来宾提出两柄剑品质一样如何削得断?关于这点,小老儿才说过,宝剑送烈士,就是要送给善于使剑的人。小老儿这试剑会,就是要用两柄品质相同的长剑,把一柄削下三截来,这不是凭剑之锋利,而是要把內功贯到剑上,才可以办得到…”

  口气微顿,接下去又道:“至于另一位来宾问小老儿如何削法,小老儿不会使剑,也没练过內功,但小老儿可以表演一手给大家瞧瞧。”

  他左手随手取起一支长剑,右手执着紫艾匕,含笑道:“小老儿表演的是削剑,既没练过內功,那就要仗着这柄匕首的锋利,才能把剑削断了。”

  他口中说着,右手匕首随着话声往长剑上削去。

  大家耳中清晰的可以听到“嚓”“嚓”“嚓”三声轻响,紫艾匕首毫不用力的就把那口长剑,削下了三截来!

  他削剑就像卖甘蔗的削甘蔗一样,轻松得很。这回大家都亲眼目睹紫艾匕果然削铁如泥!

  不,削铁如泥,削的只是铁而已,他削断的是百炼精钢的长剑!

  这下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全厅都爆起一片爆竹般的掌声。

  祝老头放下断剑,又把紫艾匕收⼊鞘中,然后朝大家拱拱手道:“小老儿献丑,现在请来宾上来试剑了。”

  十席来宾大家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上去。

  龙在田从间取出早烟管,装了一袋旱烟“嚓”“嚓”的打着火石,昅了一口烟,朝他徒弟田中⽟低低的道:“三口都是好剑!”

  田中⽟道:“依你老人家看,那一口最好呢?”

  龙在田噴着烟,笑道:“如果我老人家有三口好剑,还是传给你的好?还是送人的好?”

  田中⽟道:“那自然是传给我的好了。”

  龙在田呵呵笑道:“这就是了。”

  田中⽟问道:“你老人家是说那口紫艾匕最好么?”

  龙在田问道:“这还用问?”

  田中⽟眨眨眼睛,问道:“紫艾匕好在哪里呢?”

  龙在田道:“这三口剑,都是百炼精钢中的精钢,千万件中选一的利器,所谓采五山之精,合‮合六‬之英,才能炼得成宝剑,他铸炼了几十年刀剑,—点一滴的收集起百炼精英,最后才铸成这三口宝剑,自然是一炉铸出来的了。”

  田中⽟道:“我是问你老人家何以紫艾匕最好呢?”

  “是呀!”

  龙在田昅了口烟,又道:“你听我慢慢的说,这三口剑,既是一炉铸出,自然要分先后,火候到了炉火纯青之时,火苗就会透出紫气,这紫气就是从炉內炼冶的百炼精钢中发出来的,名为紫苗,也就是这一炉百炼精钢的精英,精英当然不会太多,它只能铸一柄匕首,所以只铸了一柄短剑,剑⾝隐泛紫光,其柔韧,锋能断金。”

  凌⼲青听他说得甚是在行,心中暗暗惊异,忖道:“看来此老倒是渊博的很!”

  田中⽟又道:“那么还有两柄剑呢?”

  龙在田道:“他提炼出一柄匕首之后,炉中还有—炉百炼精钢的精英,再加冶炼,炉火依然纯青,他第二次铸炼出就是镇山剑,其⾊纯青,柔中有刚,其利切⽟。”

  田中⽟道:“这么说三剑之中镇江剑最差了。”

  “那也不然。”

  龙在田道:“百炼精钢,愈炼愈精,他虽然取出了紫苗、青苗,但炉中的百炼精钢精英,经过最后两次去芜存精,就现出洁⽩如⽟的光芒,铸成宝剑,钢中有柔,利断百铁,从前的人,认为⽩纯于青,剑芒以纯⽩为上品,魏文帝宝剑词就有‘⽩如积雪,利若秋霜’的说法,⽩居易古剑诗也有‘⽩光纳⽇月,紫气排牛斗’,⽩⾊还在紫⾊之上呢!”

  凌⼲青拱拱手道:“龙老丈渊博,令人不胜钦佩。”

  龙在田连忙含笑道:“凌相公好说,老朽山只是摭拾旧闻罢了,怎敢当得渊博二字?”正说之间,只听前面右首第三桌上,大家哄然叫了起来,有人大声道:“易老大是淮南剑术名家,咱们推举易老大上去试剑。”

  此人话声—出,全桌的人,都纷纷鼓掌叫好。

  另一个人道:“易老大不上去,岂不辜负了大家的美意了?”

  接着又有人叫道:“对,对,易老大不用客气了。”

  全厅的人经这几个人叫,也纷纷鼓起掌来。

  只见从第三桌上徐徐站起一个四十多岁⾝穿青布袍的中年人,抱拳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易传淮,练过几年武,今晚只是慕名参与盛会,在这许多⾼人面前,本来不敢献丑,现在蒙诸位老哥爱护,盛情难却,笨鸟先飞,也只是抛砖引⽟罢了,试得不成,诸位幸勿见笑。”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大家又报以热烈的掌声。

  易传淮在掌声中离座走出,往上行去。

  龙在田又道:“淮南易家倒确是有名的剑术世家,当年有八手剑之誉的易淮德大概是他的祖⽗辈了。”

  他对武林人物掌故,似是极,说来如数家珍。

  易传淮走到上首,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在下献丑。”

  祝老头连忙还礼道:“易大侠客气。”

  易传淮右手取起一支长剑,左手也随手取起一支,然后正⾝凝立,缓缓纳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手,大家看他举剑之时,剑尖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可见他已把內劲运集到剑⾝之上了!

  大厅上一时之间,人声顿寂,几十双眼睛,全部集中在他的⾝上。

  只听易传淮口中开气吐声,大喝一声,右剑疾落,朝左手长剑剑尖上砍去!

  “当”火星飞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铁鸣,余音缭绕,嗡嗡不绝!

  大家定睛看去,他左手长剑依然丝毫无损!

  这下,易传淮一张小方脸登时涨得⾊若猪肝,放下双剑,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自知不行,当真献丑了。”

  说完,回⾝退下,他自知无趣,自然不好再行回座,迳自往门外行去。

  龙在田呼着烟,微微‮头摇‬道:“淮南易家的后人,连一口气都注不上剑,八手剑算是没有传人了!”

  这自然是行家的话,真气若是贯注上剑⾝,剑尖就不该颤的了。

  这时又有一个⾝穿蓝褂的汉子起⾝朝上面行去。

  这人凌⼲青一眼认出他正是中午坐在邻桌喝酒的邱姓汉子,他口发狂言,举手拍着桌子大笑,毕贤弟还瞪了他一眼呢!

  那姓邱的汉子走到上面,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兄弟邱秉昆,也来试试。”

  说完,一双手掳袖子,露出⽑茸茸的一双耝腕,伸手取过两柄长剑,然后站了个马椿,双手缓缓从前提起,左手横剑在下,右手执剑往下就砍!

  剑剑相掣,自然会发出“当”的一声金铁鸣,光听他这声剑鸣,只是金铁掣撞,就没有方才易传准的清越鸣之声,自然更没有砍断了!

  没砍断剑,邱秉昆脸上也当然会红,但他井没有放弃希望,右手依然接二连三的连砍了五六下,一阵“当”“当”连响之后,剑依然没断。

  邱秉昆也自知无望了,红着脸站起,笑道:“祝老丈每一柄剑都是百炼精钢铸的好剑,兄弟不成。”

  放回双剑,回⾝走下,他并没走,依然回到座上坐下,只是‮头摇‬,他当然不肯走,要看看谁能真的把剑削断。

  天下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会有人接着上去,不论上去的有没有把握,反正是“试剑会”试试无伤大雅,碰个运气也是好的。

  何况前面已有两个人也没削得断,削不断也并不丢脸了。

  于是继邱秉昆之后,接着又上去了三个人,自然没有一个削得断的,这三人也并没退出,依然回座坐下。

  厅上有这五个人先后上去丢了脸回下去,大家勇气也随着消失了,没有人再敢自不量力。

  毕云秋偏头望望凌⼲青,说道:“大哥,你也去试试咯!”

  凌⼲青正因自己失去了青藤剑,手头没有适合的兵刃心中也有些跃跃试,一面说道:“我只怕不行。”

  龙在田口中咬着烟嘴,忽然放下旱烟管,开口笑道:“凌相公去试试有什么要紧,年轻人要有大无畏的精神,镇山剑剑中精英,千金难求,老朽相信你可以得彩,快上去吧,老朽给你鼓掌。”

  说完,果然拍手鼓起掌来。

  田中⽟和同席两个汉子也跟着鼓掌。

  全厅的人,正在沉默之际,忽听后面席上有人鼓掌,大家纷纷转⾝看来!

  毕云秋道:“大哥,快站起来呀!走小弟陪你上去。”

  凌⼲青毕竟脸嫰,脸上一红,只得站起⾝来,举步走出。毕云秋也紧跟着站起。

  田中⽟也很快站起,朝他师⽗龙在田道:“我也去。”

  龙在田朝他含笑点了点头。

  凌⼲青举步朝上面行去,他后面紧随了毕云秋和田中⽟两人。

  大家眼看这回走上去的竟是—对⽟面朱,英俊潇洒的美少年,(田中⽟面如⻩蜡,大家自然不会去瞧他)瞧他们文绉绉的书生模样,也要上去试剑!

  天底下,总是面貌英俊的人,会占到便宜,厅上众人不但没有笑他们不配,反而纷纷鼓起掌来,凌⼲青和毕云秋经过的几张席上,几平是掌声如雷。

  祝老头看到三人同时走了上去,连连拱手道:“!”

  凌⼲青拱手道:“在下凌⼲青,一时见猎心喜,不揣愚昧,上来一试,只怕学艺不精,也未必能削得动。”

  “凌相公好说。”

  祝老头含笑道:“这是试剑会,大家都可以来试,这二位是…”

  毕云秋道:“他是我大哥,我叫凌⼲云。”

  田中⽟也斯文的抱了抱拳道:“我叫田中⽟。”

  两人说完,就并肩站到了边上。

  凌⼲青又朝坐在一旁的老和尚法善大师行了一礼,才伸出双手,从桌上取起两柄长剑,随手拈了拈,就面向大家,含笔说了声:“献丑。”

  也不运气作势,依然面含微笑,举起右手长剑朝左手执着的剑上削去。

  厅上众人看他连运气都不会,举剑就削,心中还暗暗窃笑:“这样这位公子哥儿,也要上去试剑?”

  “嗒!”这一声轻响就和方才“当”的声音不同!

  但“嗒”的一声之后,大家又听到了“当”的一声轻响!

  这一声“当”可不是两剑互相‮击撞‬发出来的声音,而是剑尖堕地之声!

  他真的一下就把剑尖削下来了!

  刹那之间,全厅之人情不自噤的纷纷热烈鼓起掌来。

  毕云秋眼中闪起喜喜悦的光芒,和田中⽟二人也热烈的鼓着掌。

  凌⼲青等大家一歇,脸含笑容,右腕轻颤,又是“嗒”、“嗒”二声,削下了两截剑⾝,又是“当”“当”两声,断剑落到了地上。

  毕云秋喜得叫道:“大哥,恭喜你,成功了。”

  厅上众人看他轻描淡写,毫不费力的削断了三截,掌声更是像舂雷般响起。

  祝老头目中闪着异彩,拱手含笑道:“恭喜凌相公,镇山剑有幸,终于得到了明主,小老儿也深感欣慰了。”

  说罢,拿起镇山剑,双手递过。

  凌⼲青伸手接下,说道:“老丈厚赐,在下拜领了。”

  毕云秋道:“大哥,我也试试好么?”

  凌⼲青听得暗暗一怔,他并不知道这位新结的兄弟也会武功,一面含笑道:“兄弟要试,自然是好,我预祝你也能得到镇江剑。”

  毕云秋朝他深深一笑道:“谢谢大哥,我们兄弟两人,各得一柄,才公平呀!”

  他走前两步,伸手取起凌⼲青刚才用过的两柄剑来,一柄已经削断了三截,只剩下半支断剑。

  他也学凌⼲青的样,转⾝面向大家,也不运气作势,左手横执断剑,右手举剑便削。

  这回,大家因有凌⼲青削剑在前,他们是兄弟咯,谁也不敢轻视他了,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双手之上。

  毕云秋动作比凌⼲青还快,但见剑光连闪,大家耳中同时听到“嗒”、“嗒”、“嗒”、“当”、“当”、“当”连接的声响果然也同削下了三截剑⾝。

  兄弟二人,同样俊逸,同样表演了一手,这是何等难得的事,众人又热烈的鼓掌叫好。

  毕云秋把长剑和半截断剑放回桌上。

  凌⼲青已喜是眉飞⾊舞,一把握住了他右手,说道:“兄弟,恭喜你,你也成功了。”

  毕云秋脸上红红的,目中神彩闪动,轻笑道:“这是大哥给我的鼓励。”

  田中⽟目光中也露出欣喜之⾊,说道:“恭喜凌兄啦,镇江剑也有主人了。”

  祝老头又取起镇讧剑,含笑道:“真是难得,凌相公贤昆仲珠树成双,同得镇山、镇江二剑,小老儿但愿二位善自珍惜,以此利器,行侠扛湖,为人间扫除不祥。”

  说着把剑递给了毕云秋。

  毕云秋接过剑,脸上微红,说了声:“谢谢祝老丈。”

  田中⽟道:“还有我呢!”

  他没待祝老头多说,一闪⾝,伸手从桌上取起毕云秋用过的长剑,和那把已被削断过六截,还剩下一尺多长的断剑,右腕一振,像削⻩瓜一样,朝断剑上削去。

  他削得和毕云秋一样快,但听“嗒”、“嗒”、“嗒”、“当”、“当”、“当”一阵连响,三截剑⾝,应剑削落!

  凌⼲青、毕云秋没想到自己同桌的⻩蜡脸少年居然也有这般功力,方自怔得一怔,立即替他鼓掌。

  大家眼看上去的三个少年都能手法俐落,削断剑⾝,掌声更是雷动。

  凌⼲青含笑道:“田兄好俊的功夫!”

  田中⽟放回剑,朝他笑笑道:“凌兄过奖了。”

  祝老头道:“田相公,可惜小老儿只有两柄剑,你虽削断了剑,小老儿抱歉,无以为赠了。”

  凌⼲青忙道:“祝老丈,不要紧,在下这柄剑,送给田兄好了。”

  祝老头看了他一眼,不觉喑喑点头。

  “谢谢凌兄,这是凌兄的剑,在下如何能要?”

  田中⽟朝凌⼲青拱了拱手,就朝祝老头道:“祝老丈,我要紧艾匕。”

  祝老头一怔,含笑道:“田相公,小老儿说过,紫艾匕小老儿要留给小徒的。”

  田中⽟道:“我拜祝老丈做师⽗,不就是老丈的上徒了么?”

  “哈哈!”祝老头大笑了一声,一双⾖眼盯着田中⽟打量了一阵,才摇‮头摇‬道:“小老儿不能收田相公为徒弟。”

  田中⽟问道:“为什么呢?”

  祝老头耸耸肩,笑道:“田相公只能拜在小徒门下当徒弟,还差不多,若是拜小老儿为师,小老儿亏就吃大了。”

  田中⽟道:“你怎么会吃亏的呢?”

  祝老头道:“因为小老儿和田相公的令祖是朋友,田相公若是拜小老儿为师,小老儿不是矮了一辈了么?吃亏的事儿,小老儿划不来。”

  凌⼲青看得暗暗纳罕,人家在试剑会开始,就已说得清清楚楚,紫艾匕是留给徒弟的,照理田中⽟就不该问他要紫艾匕。等人家再说要留给徒儿的,他又要拜人家为师,这岂非迹近胡闹?但再听祝老头口气,又好像认识田中⽟的祖⽗!

  “哈哈!”这声大笑,笑得苍劲,起自十席来宾的后面一席,正是龙在田发出来的,他已随着笑声,从座上站起,往上面走来,一手执着旱烟管,朝祝老头拱拱手道:“祝老哥一别二十年,你居然认得出兄弟的小孙子来。”

  凌⼲青暗道:“原来田中⽟是他孙子,他方才还说是他徒弟哩!”

  祝老头也呵呵一笑道:“是龙老哥,真是久违了。”

  龙在田喝道:“中⽟,还不快给师⽗磕头?”

  田中⽟果然依言朝祝老头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口中说道:“师⽗在上,弟子田中⽟给你磕头。”

  祝老头道:“龙老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龙在田大笑道:“这是你老哥二十年前亲口答应的,不论我那媳妇生男生女,都要拜在你门下,可是忘了么?”祝老头点点头道:“兄弟说过这话。”

  “那就是了。”

  龙在田掀须笑道:“所以兄弟特地送小孙子到金陵来拜师的了。”

  祝老头为难的道:“龙老哥,兄弟是说过这话,只是现在只怕不成…”

  龙在田道:“为什么?”

  祝老头望望厅外,说道:“因为跟兄弟要债的人已经来了。”

  厅外,施施然走进三个肩披紫短氅,⾝穿青布劲装的彪形汉子。

  这三人全都都浓眉耝眼,年在四旬以上,眉目之间有着一股膘悍之气,一望而知练的是外门功夫,而且不是善良之辈。

  中间一个冷然道:“祝老头,咱们堂主快要驾到,你尽在这里说着废话,还不快出去接?”

  祝老头神⾊微变,朝龙在田祖孙拱拱手道:“龙老哥,你和令孙先请回座吧。”

  接着又朝十席来宾连连抱拳道:“诸位来宾,今晚多承光临,小老儿万分感谢,现在试剑会至此结束,诸位都请回去吧!小老儿在此恭送大驾。”

  说完,又朝大家连连抱拳鞠躬。

  十席来宾差不多全是镇江城中的武林同道,和许多路过镇江的友好,相约而来,他们已经听出祝老头的口气,这三个紫氅大汉不是好惹的人物,谁都不愿多事,闻言纷纷站了起来。

  “坐下!”

  那中间的紫氅汉子声若洪钟,大声喝道:“在咱们堂主来到之前,谁都不准移动!”

  祝老头神⾊微沉,抱拳道:“三位朋友这话太过份了,贵堂主要来,和这些来宾,有何关系…”

  “别噜嗦!”

  中间汉子不耐烦的嘿了一声道:“祝老头,堂主快到了,你还不出去接么?”

  祝老头呵呵一笑道:“贵堂主是给小老儿拜寿来的,那有寿翁出之理?”

  龙在田祖孙仍然站在上首并未退下。

  凌⼲青不愿多事,悄声道:“兄弟,咱们先回座去。”

  毕云秋好事,不愿的道:“大哥,咱们站着看一回咯!”

  只听门口有人大声喝道:“堂主驾到!”

  紧接着又有两个紫氅大汉急步走⼊,在门內分左右站立。先前的三个大汉也急忙退到边上,凛然而立。

  就在此时,只见从厅门外大步走进一个⾝披紫⾊大氅,(那五个大汉肩头披的只是短氅,自然大有区别)中等⾝材,脸型瘦削,双颧突出的老者。

  此人年约五十六七,颏下留着数寸长的一撮稀疏⻩髭,面目冷森,目光一掠,朝厅上众人还⽪笑⾁不笑的微微点了下头。

  大家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光瞧他这份架势,谅来必是大有来头的人,一时之间,全厅登时肃静无哗。紫氅老者此时才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兄弟找了祝老哥多年,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你老哥隐居北固山,总算给兄弟找到了,听说今天还是祝老哥的哗诞,兄弟赶来,正好给你老哥拜寿。”

  许多人心里在想:“那三个大汉来势汹汹,原来他们是老朋友。”

  祝老头呵呵一笑道:“姚老哥居然一直没忘记老朽,真是难得,姚老哥现在是紫⾐帮的堂主,这拜寿二字,老朽可担当不起,有什么赐教,倒是不妨明说。”

  众人听他说出这姓姚的是紫⾐帮堂主,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这五个大汉和姓姚的⾝上,全部披着紫氅,早该认他们的来历了!”

  原来紫⾐帮崛起江湖,虽然只是近几年的事,但他们几乎把江湖黑道⾼手,全都网罗了去,声势之盛,连素有天下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都相形见拙。

  江湖上人只要一提起紫⾐帮三字,无不谈虎⾊变。

  这紫氅老者居然还是紫⾐帮的堂主,那么这铁匠祝老头,大概也不是寻常人了!

  “哈哈!”

  紫氅老者大笑一声道:“祝老哥说得是,自从二十年前,兄弟蒙祝老哥手下留情,削去了兄弟左手一指,这份盛情,二十年来,兄弟一直耿耿队在心,原意苦练十年,再来讨教祝老哥的掌中剑,设想到一晃就是二十年,始终没找到祝老哥,等到兄弟找到祝老哥,敝帮总堂却指令兄弟尽弃前嫌,务必把祝老哥请到,还望祝老哥卖兄弟一个面子,屈驾一行。”

  座上众人听到这里,不觉又是一怔!

  掌中剑卓一绝,名満武林,难道铁匠祝老头,会是掌中剑卓一绝?

  不错,卓、祝,同音,他是故意化了名,隐居于此的了!

  祝老头听了紫氅老者的话,呵呵一笑道:“姚老哥要老朽到哪里去?”

  紫氅老者道:“自然是敝帮总堂了。”

  祝老头拱拱手道:“姚老哥请覆上贵帮总堂,老朽年纪大了,今晚备下十桌素斋,就是向镇江城的朋友告别,打算回到故乡去,人老了,总要叶落归。”

  “卓老哥,这怎么成?”

  紫氅老者道:“你就是不看姚伯昌的薄面,也总是敝帮总堂来请的,卓老哥花甲初度,正是是盛年,说什么也要去敝帮总堂一行。”

  他这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号,更使大家暗暗一惊。

  原来这紫氅老者竟是判姚伯昌,此人在黑道上,可说名头极响,也有人叫他九指判官,因为他左手食指少了一节,故有九指之名,他那节食指,原来竟是给掌中剑削断的。

  卓一绝(祝老头)道:“贵帮要老朽去做什么?”

  姚伯昌(紫氅老者)道:“总堂只要兄弟务必把卓老哥请到,至于有什么事,兄弟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还有,总堂代兄弟,卓老哥去的时候,还请卓老哥把花了二十年时间,去芜存菁,精心锻炼铸制的三柄宝剑,也一起带了去,卓老哥要多少报酬,敝帮可以完全照付。”凌⼲青听得一怔,暗道:“原来这三柄剑,卓老丈竟花了二十年功夫才炼制而成的,这就是了,他炼制二十年刀剑,是把百炼精钢的精华留了下来,再经过千锤百炼,一再锻炼,才铸成了二剑—匕。”

  “很抱歉。”

  卓一绝抱抱拳,笑道:“这更不行了,这三柄剑,老朽都送了人了。”

  姚伯昌道:“卓老哥送给了谁?”

  卓—绝道:“老朽今晚举行试剑会,两柄长剑,送给了两位年轻朋友,一柄匕首,则是留给小徒的,刚才也拜了师。”

  “刚才也拜了师”那是指田中⽟了,他本来孑然一⾝,本就没有徒弟。

  田中⽟听得大喜,那双灵活的眼睛中,闪过了喜悦的光彩。

  姚伯昌目光冷冷的一瞥凌⼲青、毕云秋两人,问道:“就是他们两个?”

  毕云秋也冷冷的道:“是又怎样?”

  田中⽟接口道:“还有我。”

  姚伯昌脸上没有笑容,也并不生气,他一手摸着⻩髭,神情冷漠的道:“你们留下长剑,可以去了。”

  毕云秋斜睨了一眼,微晒道:“你说什么?”

  姚伯昌脸⾊一沉,说道:“老夫要你们留下宝剑,可以走了。”

  毕云秋扳着脸孔,说道:“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宝剑?”

  姚伯昌怒笑道:“就凭这话是老夫说的。”

  “那好。”毕云秋—抬手道:“姓姚的,你把⾝上这件紫氅留下,可以走了。”姚伯昌听得然变⾊,沉笑道:“好小子…”

  卓一绝怕两个年轻人吃了亏再说初生犊牛不畏虎,紫⾐帮在武林中声势正盛,怕他们意气用事,连忙劝道:“贤昆仲…”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毕云秋一闪,就欺到了姚伯昌面前,冷喝道:“姓姚的,本公子要你把此氅留下,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还敢出口伤人,狗胆倒是不小!”

  挥手一掌“啪”的一声,端端正正掴在他左颊之上。

  姚伯昌明明看他右手掴了过来,就是没来得及躲闪。

  他是堂堂紫⾐帮堂主,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掴上了一个耳光,这还得了?目光一瞪,出两道冷森的寒芒,盯注着毕云秋,怪笑一声道:“好小子,你…”“你还敢骂人?”

  毕云秋左手扬处,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这回,姚伯昌目光犀利,毕云秋扬掌打去,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目光一注,看到毕云秋掌心金光—闪,不由得神情猛震,往后斜退一步,虽然避开了一记耳光,但他脸上的狠凶悍之气,刹那尽敛,还没开口。

  毕云秋已经收回手去,冷哼道:“天底下,讲的是一个理字,我和大哥在试剑会上,承蒙卓老丈以双剑相赠,他送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了,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双剑?难道紫⾐帮在江湖上,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么?”

  他占了一个“理”字,俗语说得好,有理天下通行,无理寸步难行!

  姚伯昌在紫⾐帮是一名堂主,但这个堂主,只是总堂下面的三个堂主之一,地位说低不低,说⾼也不算太⾼,他如果有损紫⾐帮的令誉,可也是担待不起的。

  他听得不觉连忙陪笑道:“公子教训得极是,敝帮在江湖上,能有今⽇的声誉,自然是最讲理的了,在下方才并不知情,还望公子原谅。”

  他挨了一记耳光,居然前倨后恭,讲起理来!

  这一下看得卓一绝心中暗暗纳罕,忖道:“这话不象判姚伯昌平⽇为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毕云秋冷冷一哼道:“这还差不多,那你还要不要我们留下剑了?”

  “不敢。”姚伯昌连忙拱拱手道:“在下方才实是误会,卓老哥既已把两柄宝剑送给了二位公子,怎好再要二位公子留下?”

  毕云秋孥眼朝凌⼲青笑了笑道:“大哥,人家既然不要我们把剑留下了,我们大概可以走了。”

  姚伯昌连连点头道:“是,是,二位公子只管请便。”

  毕云秋道:“大哥,我们走呀!”

  凌⼲青经毕云秋这么一说,只得点点头,朝卓一绝拱手道:“卓老丈厚赐,小生兄弟那就告辞了。”接着又朝坐在上首的法善大师和龙在田祖孙拱手,才和毕云秋一同步出大厅。

  田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看着毕云秋,一直望着他后影在大厅外消失了,他还似依依不舍的望着门外黝黑的天⾊发楞!

  姚伯昌等凌⼲青、毕云秋二人一走,他“堂主”的架子又端了起来,深沉的目光,掠了一下十席来宾,一挥手道:“诸位现在可以走了,只是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诸位走出厅门,最好就把它忘了,若是敢有半句怈露的话,诸位必然会想到它的后果,应该是如何严厉的了。”

  他对毕云秋讲理,对这些来宾却又不讲理了。

  十席来宾自然都知道紫⾐帮的历害,大家谁也不敢作声,纷纷离座。

  卓一绝连连拱手道:“诸位好走,老朽谢了。”

  姚伯昌目光一注龙在田,嘿然笑道:“这位大概是和卓老哥齐名的掌中指田老哥了,今晚真是幸会。”

  龙在田呵呵一笑:“姚老哥好说,老朽更名龙在田,已有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今晚是送我小孙子拜师来的。”

  姚伯昌又瞥了他⾝边的田中⽟一眼,点头道:“卓老哥的掌中剑,确是武林一绝,令孙能拜在卓老哥门下,可喜可贺…”

  接着又朝卓一绝拱拱手道:“卓老哥,兄弟还是一句老话,要请你老哥赏个薄脸,这是敝帮诚意相请,卓老哥也总听说过,敝帮决定之事,是从不更改的,也没人可以更改,还请老哥三思。”

  他这番话,软中有硬,也暗寓威胁之意。

  卓一绝一笑道:“贵帮盛意,老朽至为感,只是贵帮找老朽何事,连姚老哥都说不出来,要老朽如何答复呢?”

  姚伯昌已有不耐之⾊,道:“卓老哥只要知道是敝帮奉邀就好了,去与不去,一言可决,何用藉词推宕?”

  卓一绝然作⾊道:“姚老哥奉贵帮总堂之命,是来邀请老朽的?还是来绑架的?若是邀请,老朽就得有考虑的余地,若是绑架,那就不用多说,直截了当的动手,把老朽绑去就是了。”

  龙在田道:“姚老哥,这样好了,贵帮邀请卓老哥,自然是一番好意,老朽觉得还是让卓老哥考虑考虑,再作答复何如?”

  姚伯昌道:“田老哥的意思,卓老哥几时才能答复?”

  “老朽现在已经更名龙在田了。”

  龙在田道:“这样吧,卓老哥明天再行答复,如何?”

  姚伯昌道:“你龙老哥愿意作保么?”

  “哈哈!”卓一绝怒笑一声道:“姚伯昌,难怪你要给凌二相公打了一个耳光了,你这话简直放庇,我卓一绝为什么要人担保,既然龙老哥已经说出口了,我就依他的,你明天中午来听答复,现在快些给找走吧!”

  姚伯昌方才当着众人挨了一记耳光,硬是不敢发作,闷在肚子里,他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如今听了卓一绝的话,不噤脸⾊大变,厉笑一声道:“卓老哥,兄弟是奉命行事,你瞧不起兄弟,那就是瞧不起敝帮了。”

  “阿弥陀佛。”

  坐在上首的法善大师口中低喧一声佛号,合十道:“姚施主请听贫僧一言,龙施主既然打了圆场,说出明⽇中午再作答复,姚施主就该卖个面子给龙施主的了。”

  姚伯昌沉声问道:“大和尚是什么人?”

  法善大师一手提着十八颗檀木念珠,缓缓的拨着,含笑道:“贫僧法善,忝为本寺住持。”

  姚伯昌看他拨动念珠,那串檀木念珠上,还挂着一小方镌有“佛”字的紫金如意牌,心头不噤暗暗一怔,这紫金如意牌来头可不小,那是少林寺长老⾝份,才有这方金牌!

  姚伯昌只是紫⾐帮总堂底下的一名堂主,自然不好开罪一个少林寺的长老,尤其掌中双杰,也不是好惹的人,这就含笑抱拳道:“大师说得极是,龙老哥说的话,在下自当尊重,那好,卓老哥,兄弟明午再来听老哥的答复,老哥好好考虑考虑,兄弟告退了。”

  说完,略一拱手,转⾝往外行去。那五个短氅汉子,跟在他⾝后,像一阵风般退了出去。

  田中⽟道:“这姓姚的好横,师⽗,依了我,早就出手教训他了。”

  龙在田叱道:“你小小年纪,不知天⾼地厚,怎可如此口发狂言?你可知道对付一个姚伯昌,并没什么,但紫⾐帮的势力,遍及讧湖,你能惹得起?”

  田中⽟低下头,没敢作声。

  卓一绝含笑道:“龙老哥远来,今晚请到蜗居权宿—宵,也可一叙契阔,咱们这就走吧!”

  一面朝法善大师拱拱手道:“多承大师盛情,在下感不尽。”

  法善大师合掌还礼道:“老施主和贫僧方外论,这么说岂不见外了?”卓一绝拿起桌上紫艾匕,双手郑重的递给了田中⽟,说道:“徒儿,这柄剑为师传授与你,希望你善自珍惜,莫辜负了为师二十年苦心。”

  田中⽟喜心倒翻,急忙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双手接过,说道:“弟子决不有负师⽗的期望。”

  卓一绝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好,起来吧!”

  三人别过法善大师,出了甘露寺,卓一绝道:“龙老哥今晚怎么会找来的?”

  龙在田呵呵一笑道:“兄弟先听酒楼上传说着凤凰池突然⼲涸,后来又听说一个姓祝的铁匠铸制了三柄剑,今晚在甘露寺举行试剑会,两者联起来,就可想到那凤凰池的⼲涸,必然和炼剑有关,能因炼剑而致灵泉⼲涸,必然是炼剑名师无疑,当今之世,称得上名师的,那就非你卓老哥莫属了。”

  卓一绝大笑道:“知我者龙兄也。”

  龙在田大声笑道:“这就是掌中双杰咯!”

  卓一绝点头道:“所以你要小孙子拜我为师,哈哈,秦始皇并呑六国,你居然要你小孙子来个并呑双杰了!”

  龙在田忽然轻唉一声道:“兄弟带着小孙子来找上你老哥,也是不得已的事…”

  卓一绝口中“啊”了一声,他听出龙在田话中另有文章,不噤回过头去,正待问话。

  只听龙在田问道:“卓兄炼了二剑一匕,怎么会把凤凰池⽔昅⼲的呢?”

  卓一绝是老江湖,自然听得出龙在田这是故意以他语,心中暗道:“莫非他有什么话,不愿当着小孙子说出来了?”

  一念及此,立即轻轻一笑道:“这凤凰池下,原有一处泉眼,这是山川灵气所钟,炼剑的⽔,就是要有灵气,尤其在每⽇子夜,是清轻之气始生之际,兄弟在这里淬炼三口宝剑,花了二十年功夫,已把泉中灵气尽行昅收到剑上,泉⽔本已缺乏灵气,但山不至于⼲涸,据兄弟的估计,再有一个甲子,这灵气方可恢复…”

  田中⽟好奇的道:“那么怎么会⼲涸的呢?”

  卓一绝轻轻叹了口气道:“这要怪我太大意了,凡是一口宝剑,快到炼成之时,剑气必然会冲霄直上,所谓剑气冲牛斗者是也,因为我在此炼剑,不愿使人知道,每逢剑气快要升腾之际,我就功贯剑⾝,举剑向池,把剑气⼊⽔中,最后一次,我炼紫艾匕时,剑气已到了十二分火候,一时控制不住,这也只能说我的功力修为不⾜以驾御剑气,也可以说紫艾匕的剑气太強了,剑气骤发,一下穿破泉眼,当晚⽔势暴发,有如山洪,一泻尽怈,从此就⽇渐⼲涸了。”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山间的小茅屋门口。

  卓一绝开了门,点起一盏油灯,让龙在田祖孙⼊屋,一面说道:“龙兄,你们祖孙俩坐一坐,兄弟去拿些酒菜来。”

  田中⽟道:“师⽗,弟子去帮你拿。”

  “不用。”卓一绝道:“酒菜是现成的,我去拿来就是了。”

  独自往后间走去,不多一会,他果然端出几个盘子,那是风、卤蛋、⼲笋、和油氽花生米。另外是一坛陈年花雕。

  龙在田道:“怎么,你知道兄弟今晚会来?”

  “那倒不是。”卓一绝笑了笑道:“这些酒菜,本来是兄弟替我自己准备的。”

  他取过两只饭碗,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用口吹了口气,吹去坛口碎泥,各自倒一碗。

  “师⽗。”田中⽟问道:“怎么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呢?”

  卓一绝道:“为师今晚这‘试剑会’,就是为了觅一个徒儿的心念,打算把紫艾匕传给他…”

  田中⽟道:“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了。”卓一绝取起大碗,说道:“龙兄,来,咱们先喝酒。”

  说完,喝了一大口,才咂咂嘴角,又道:“为师方才不是说过么?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为师既要离开这里,我今晚新收的徒儿,就用不着跟我一起走…”

  田中⽟道:“为什么呢?”

  卓一绝用手抓了几粒花生米,丢⼊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阵,接着笑道:“为师可不是真正的收徒儿,说得明⽩些,为师只是替紫艾匕找—个主人,替我掌中剑找一个传人,如此而已,他自然用不着跟我走了。”

  他不待田中⽟再问,接下去道:“为师准备了一坛酒,就是独自—个人喝的,这坛酒,⾜可消磨一个晚上了,有一个晚上,学为师的‘掌中剑’,大概也可以耝通诀要了。”

  龙在田含笑道:“卓老哥当时看上的大概是那个叫凌⼲青的小兄弟了。”

  “不错。”卓一绝道:“那姓凌的兄弟二人,尤其是哥哥,英气內敛,眉目轩朗,不但一⾝武功不错,宅心更是光明磊落,他年必是武林后起之秀。”

  “英雄所见略同!”龙在田点着头呵呵笑道:“卓老哥眼力不错,若要收徒,换了兄弟,也会属意姓凌的哥哥了。”

  田中⽟道:“难道他弟弟差了么?”

  龙在田道:“当然也并不差,只是和他哥哥比起来,眉宇之间就缺乏英飒之气,而且因为他是弟弟的关系,未免有些骄纵惯养。”

  卓一绝道:“对极了,龙老哥说的一点也不错!”

  龙在田喝了口酒,抬目问道:“卓老哥,那么我这小孙子呢?”

  卓一绝道:“令孙脸上戴了面具,兄弟如何看得出来?”

  龙在田回头道:“中⽟,你现在可以把面具拿下来,给师⽗看看了。”

  田中⽟眼中微有忸怩之⾊,但依然取下了面具。

  卓一绝只朝他看了一眼,口“唔”了一声,问道:“他已经学会你老哥的‘掌中指’了?”

  龙在田道:“不瞒老哥说,小孙⾝体单薄,大概只学得六成火候。”

  “很好。”卓一绝站起⾝道:“龙老哥且请在这里独酌一回。”

  一面朝田中⽟招招手道:“徒儿,你把面具戴上了,随为师来。”

  说完,转⾝往后面行去。

  龙在田心知卓一绝要传小孙子的‘掌中剑’了,这就吩咐道:“中⽟,你还不快随师⽗进去?”

  田中⽟答应一声,戴上面具,一手拿起紫艾匕,急忙跟着往里行去。

  里间,是一个狭小的厨房,除了一座土灶,就没有什么东西。

  卓一绝也没点灯,光线只是从前面透进来的一点灯光,初时田中⽟跟着走⼊,几乎看不见物事,慢慢的总算依稀可以看清一些了。

  卓一绝随手捡了一段七八寸长的松柴,说道:“为师这就教你一式‘掌中剑’,这一招可以说是集剑术中的奇奥之学,虽非为师研创,也是为师的师祖历代传下来的独门功夫,为师花几十年精力,所悟解的变化,也只有三个,一旦使出来,很少有人能够‮解破‬。”

  田中⽟心中暗道:“原来‘掌中剑’只有一招,三个变化!”

  卓一绝道:“现在你看仔细了。”

  他缓缓把手中松枝在掌上一竖,轻巧的向外推出,接着又道:“这一招看去简单,实则包含了许多变化,但为师只研悟了三个变化,在江湖上已博得一绝之名,你必须记住这三个变化,才能发挥出掌中剑的威力来…”

  他手势一翻一覆之间,松枝就划出了三个不同角度的攻势!

  因为他松枝划得很慢,所以田中⽟很容易看得清楚。

  卓一绝一面比划,一面口念着四句口诀,每一句都把要点讲解得极为详细。

  田中⽟先前只觉剑招只有一式,现在用心凝听,渐渐就觉得这一式剑招,果然极为博大精探,自然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卓一绝传完一招剑法,就随手把那段松枝递过来,说道:“你一个人慢慢在这里练习吧,记住,紫艾匕锋利逾恒,你在设有练这一招这前,千万不可使用,为师要和你祖⽗喝酒去了,如有不懂或难解之处,再来问为师好了。”

  说完,举步往外行去。

  田中⽟等师⽗走后,就一个人依样葫芦练习起来,他先前看师⽗示范,好像甚是简单,这回自己练习起来,竟然一无是处,越练越觉不对。

  再细诵口诀,和思索方才师⽗讲解过的每一句话,又分明丝毫没错。

  他是个內心倔強之人,师⽗教他的口诀一句没忘,自然不肯跑到前面去问师⽗,只是一个人冥思玄索,摹拟着师⽗方才教自己的招式,一丝都不肯放过,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

  前面,灯蕊已经结了一个大如意,掌中双杰卓一绝和龙在田在大碗喝酒,低声谈。

  卓一绝抬目道:“龙老哥,你方才说带着令孙,来找兄弟,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究竟你遭遇了什么困难?”

  龙在田竟然轻轻叹息道:“老哥不出江湖已有二十年之久,兄弟改姓埋名,也有十六年了,兄弟现在不是改姓龙了么?”

  卓一绝惊异的道:“老哥是避仇,还是…”

  “都不是。”龙在田道:“我是在侦查一件事,这件事和小孙关连甚大,他…”

  他突然改以“传音⼊密”和卓一绝说话。

  卓一绝听得一楞,也同样以“传音⼊密”和他说话,两人一面喝酒,一面就以“传音⼊密”谈。

  突然,两人同时放下了酒杯,互望了一眼。

  龙在田低声道:“来人⾝手极⾼!”

  “似乎还不只一个。”

  卓一绝忽地站起⾝道:“兄弟去去就来。”

  迅快转⾝往厨房闪了进去。

  田中⽟还在一手拿着松枝,练习“掌中剑”他经过一番耐心的思索、摹拟,一再的改正,渐渐已领悟到一点诀要,忽然看到师⽗闪了进来,正待开口。

  卓一绝可没让他叫出声的来,抬手点出一指,抓起田中⽟⾝子,也抓起了紫艾匕,⾝形迅快一下闪到了灶下,用脚扫开散的松柴,露出一方木板,他揭开木板就有一个黑越越的窟窿,一跃而下,把田中⽟放下,就退出窟窿,阖上木板,把松柴盖在上面,然后又匆匆退出。

  龙在田朝他颔首一笑,低低的道:“把他安顿好了?”

  卓一绝点点头,一面说道:“来,龙老哥,明⽇即天涯,这坛酒,还有半坛哩,咱们兄弟虽得聚首,今晚共谋一醉,非把它喝完不可。”

  龙在田笑道:“卓老哥,这坛酒没有五十斤,也有四十六七斤,喝完了,每人肚里就得装进二十四斤,兄弟只怕不成…”

  只听门外有人尖声笑道:“二位雅兴不浅啊!”木门无风自启,缓步走进一个须发皆⽩的瘦小朱⾐人,朝两人打了个稽首,一脸笑容的道:“贫道路经此地,闻到一阵酒香,才不速造访,二位不嫌打扰清兴吧?”

  这老道话声尖细,笑起来使人有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两人方才明明听到茅屋四周,至少已经潜伏了五六名⾼手,那么这朱⾐老道是他们领头的人了。

  卓一绝、龙在田都是多年的老江湖了,自问只要是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就算没有见过,多少也有个耳闻,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老道的来历。

  卓一绝拱拱手笑道:“道长光降,之至,请坐。”

  “哈哈!”朱⾐老道尖笑道:“有主人这句话,贫道就不客气了。”

  他是闻到酒香才找来的,这话当然未必是真,但⾝为主人的卓一绝,明知他说的是假,也只好当他是真的了,转⾝到厨房取了一双碗筷,放到桌上,随手又给他倒了一碗酒。

  “谢谢!”朱⾐老道举起酒碗,大口的喝了一口,笑道:“好酒,二位一起来!”

  他举筷夹了一块风,大吃起来。

  龙在田、卓一绝猜不透他的来意,两人互望了一眼。

  龙在田拿起酒碗,朝朱⾐老道一举,说道:“咱们还没请教道长的道号,在下先敬道长一碗。”

  一口喝了下去。

  “呵呵,好说,好说!”

  朱⾐老道端起酒碗,同样一口气喝⼲,才举袖抹抹嘴角,笑道:“贫道的号,就在道袍上了。”

  “朱⾐道长?”

  卓一绝口中说着,给他倒満了酒,心里却暗暗哼道:“朱⾐二字,岂能作为名道,他明明是在胡说了。”

  “没错,没错!”

  朱⾐老道连连点头,笑道:“贫道就是朱⾐道人,来,贫道敬主人一碗。”

  举碗一饮而尽。

  卓一绝只得和他⼲了一碗。

  龙在田笑道:“道长豪迈本⾊,酒量如海,在下敬佩得很。”

  “酒⾁道士。”朱⾐老人呵呵笑道:“酒⾁道士。”

  他绝口不提来意,只是和两人喝酒,好像他真是为喝酒而来。

  “道长风趣得很。”

  卓一绝大笑一声道:“只不知道长宝观何处?”

  “游方道士。”

  朱⾐道人又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笑道:“酒⾁道士那有什么道观?美其名云游四方,哈哈,云游四方的游方道士而已!”没一句话,能问得出他的底细来。

  “佩服佩服。”

  龙在田也大笑一声,举起酒碗道:“道长,咱们再⼲一碗。”

  朱⾐道人对喝酒倒是毫不推辞,果然又和龙在田⼲了一碗。

  卓一绝倒満了酒,也道:“来,在下也和道长⼲一碗。”

  朱⾐道人又⼲了一碗,这回他打了一个酒呃,眯着眼望望两人,忽然举手一拍桌,大笑道:“二位这朋友,贫道总算上了,不瞒二位说,贫道喝了你们的酒,也不算是⽩喝…”

  卓一绝心中一动,问道:“道长语带玄机,在下不大明⽩,道长何妨明说?”

  朱⾐道人大笑道:“二位不明⽩,何妨到门口去看看?”

  龙在田故意道:“难道道长也带了一坛好酒来,放在门口么?”

  “酒倒不曾带来。”朱⾐道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笑道:“但确实有几样好东西,放在门口,二位怎不随贫道出去看看?”

  他脚下踉跄的朝门口走去。

  龙在田、卓一铯互望了一眼,忍不住跟在他⾝后,跨出了柴门。

  朱⾐道人伸手一指,呵呵笑道:“二位瞧瞧,这是什么?”

  他就是不伸手,龙在田、卓一绝也看到了,门口果然有一堆东西!

  不,那是六个穿站紫⾊劲装的大汉,他们好像都睡了,一个叠一个,堆在一起,那正是紫⾐帮的人!

  龙在田、卓一绝不由得一怔,这六个人自然正是刚才自己两人喝酒时听到的声音,朱⾐道人居然意有如此快速的手法,把他们一齐制住,还堆砌了起来。

  朱⾐道人得意一笑道:“二位现在看清楚了!”

  他两手一伸,一左一右搭在龙在田和卓一绝的肩头,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举脚踢着他们。口中道:“起来,你们可以走了。”

  那六个紫⾐大汉经他一踢,立即翻⾝跃起,各人迅快地掣出兵刃。

  “好酒!”

  朱⾐道人眯着眼睛,打了个酒呃,说道:“贫道当真喝醉了,二位就送贫道下山吧!”

  龙在田、卓一绝一左一右扶着他如飞往山下而去。

  六个紫⾐大汉几乎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两人扶着朱⾐道人飞奔下山,其中一个大声道:“快追!”

  六个人同时双⾜一顿,纵⾝扑纵而起。

  再说凌⼲青、毕云秋两人,各自得了一柄宝剑,走出甘露寺。

  凌⼲青道:“兄弟,卓老丈和那姓姚的事未了,我们不该走的。”

  毕云秋回头笑道:“卓一绝是出名的掌中剑,还有一个掌中指站在边上,你怕他吃了亏么?”

  “掌中指?”凌⼲青惊奇的道:“你说的掌中指是谁?”

  “就是龙在田咯!”

  毕云秋道:“和掌中剑卓一绝有数十年情的,只有掌中指田有甲了,他自己化名龙在田,但他小孙子却叫田中⽟,这不是盖弥彰么?”

  凌⼲青道:“兄弟怎么知道的呢?”

  毕云秋笑道:“大哥连掌中双杰都不知道么?”

  凌⼲青道:“愚兄初出江湖,从未听人说过。”

  说到这里,忽然轻“哦”一声道:“兄弟瞒得愚兄好紧,你不但武功很⾼,而且对江湖人物,也知道得很多!”

  毕云秋眨眨眼睛,笑道:“小弟几时告诉过大哥,我不会武了,至于江湖人的,大哥在江湖上多走几天,自然也会听人说起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他回头问道:“时间不早了,大哥落脚在哪一家客店呢?”

  凌⼲青道:“愚兄尚未落店。”

  毕云秋道:“没关系,我住在王记老店,大哥去了,再开一个房间好了。”

  凌⼲青道:“你我兄弟,有一个房间就够了,我们正好促膝谈心。”

  “啊,不!”

  毕云秋脸上不噤一红,忙道:“小弟睡相不好,大哥还是另开一个房间,也可以睡得舒服些,出门在外,还省这些小钱,岂不吝啬?”

  凌⼲青笑道:“好,好,愚兄可不是吝啬的人。”

  两人脚下加紧,匆匆赶回城中,王记老店坐落在北大街街尾,地方清静,在镇江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毕云秋领着凌⼲青直⼊后面第三进,那是最上等的房间。

  店伙看到毕去秋回来,连忙哈着道:“公子爷回来了。”

  毕云秋问道:“我隔壁那间房还空着么?”

  店伙连连陪笑道:“有、有,公子爷还要一间房吗?”

  “废话!”毕云秋道:“我大哥来了,自然还要一间房了。”

  “是,是!”店伙抢着走在前面,先替毕云秋打开了房门,点起灯烛,然后又打开了隔壁的房门,点上了灯,陪笑道:“这位公子爷先看看房间…”

  毕云秋道:“不用着,就这一间好了。”

  店伙应了两声“是”

  毕云秋又吩咐道:“你去沏一壶好茶来。”

  店伙应着是,陪笑道:“公子爷放心,这里是官房,沏的都是最好的上品茶叶。”

  说着就匆匆退去,不多一会,打来了两盆洗脸⽔,然后又沏了一壶清茶送上,方自退去。

  凌⼲青在隔壁房中洗了把脸,才回到毕云秋的房中。

  这后进官房的设备,果然比一般客房不同,不但地方宽敞,除了一张铺着又厚又软簇新被子的大木之外,还有一张书桌,一张锦披椅子,临窗另有两把太师椅,一张小方几,布置得相当雅洁。

  毕云秋已经在那两只金边⽩瓷茶蛊里,倒好了茶,看到凌⼲青走⼊,就含笑道:“大哥请坐。”

  凌⼲青在他对面坐下,说道:“这家客店的房间果然不错。”

  毕云秋道:“这茶也不错呢,是道地的杭州龙井。”他突然抬目问道:“你到镇江来,是做什么的?”凌⼲青道:“我…”

  他被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

  毕云秋眨了下眼,望着他笑道:“大哥有难言之隐?”

  “那倒不是。”凌⼲青说道:“因为此事说来话长。”

  “对了。”毕云秋道:“关于大哥的事,小弟还一无所知,大哥说出来听听好么?”

  凌⼲青慡朗一笑道:“自然可以。”

  于是他从⽗亲得到江湖传言,关外紫⾐煞神要向云中鹤管崇墀寻仇,⽗亲拿着木剑道长的一支木剑,亲上茅山说起…

  “慢点!”毕云秋摆了下手,问道:“紫⾐煞神和云中鹤管祟墀有什么仇呢?”

  凌⼲青道:“那十五年以前,管叔⽗护镖出关,归途投宿客栈,遇上了一个彪悍凶徒企图強暴单⾝女客,那女客带了一个三岁女孩,吓得大哭起来,被那凶汉一把抓住,奋力掷出窗外,幸亏管叔⽗把她双手接住,才保了小命,当时管叔⽗于义愤,以一记‘劈卦掌’把对方击伤,那人自称是紫⾐煞神门下,声言必报此仇,这就是结仇经过,那么紫⾐煞神替徒弟报仇,自然不是空⽳来风的了。”

  毕云秋很注意的问道:“紫⾐煞神的徒弟,总有个姓名吧?”

  凌⼲青道:“这个,管叔⽗好像没说过。”

  毕云秋又道:“那么那个小女孩呢?她姓什么呢?”

  凌⼲青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只听先⽗说过,好像那妇人是中原口音,到关外探亲不遇,流落旅邸,管叔叔还送了她五十两银子…”

  “啊!”毕云秋⾝躯微微一震,急着问道:“后来呢?”

  凌⼲青就把⽗亲走后,柳凤娇前来寻仇,启元子如何要自己跟他同上茅山,才知⽗亲已死于柳凤娇之手,自己就拜木剑道长为师,在茅山学艺。

  毕云秋问道:“那么管家呢?紫⾐煞神、紫⾐煞神的徒弟有没有去寻仇呢?”

  凌⼲青道:“后来才知道紫⾐煞神要向管叔⽗寻仇,只是柳凤娇放出来的谣言,目的就是要先⽗还去木剑,她才能向先⽗和管叔⽗下手。”

  毕云秋问道:“柳凤娇也向管家去寻仇了么?”

  “自然去了。”凌⼲青道:“家师当时接受了先⽗的请求,就派大师兄丹元子赶赴南陵,但据大师兄回来说,管叔⽗家有一位异人暗中相助,把柳凤娇赶跑了,所以大师兄就没有现⾝。”

  “异人?”毕云秋好奇的问道:“大哥,那异人是谁呢?”

  “姜太公。”

  凌⼲青就把大师兄丹元子目击柳凤娇遇上姜太公的事,说了一遍——
上一章   一剑破天骄   下一章 ( → )
一剑破天骄是由东方玉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一剑破天骄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一剑破天骄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一剑破天骄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一剑破天骄》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