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是由周郎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燕歌行  作者:周郎 书号:43927  时间:2017/11/17  字数:11272 
上一章   第八章 飞鸿初现    下一章 ( → )
  “石和尚”三个字刚一出口,一旁正起劲煽风点火的混混儿们立马都住了口。

  眨眼间,四下里看热闹的人群四散走开了,那帮混混儿跑得比谁都快。

  “石和尚”这三个字是不能沾的,一沾就会倒大霉。

  这已经不是吃亏挨揍甚至掉⾆头这一类“小事”了,弄得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自古“民不跟官斗”这也是混混儿们的信条之一。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对官府的态度绝对是敬而远之。

  “石和尚”这三个字,却跟当今朝廷有着极深的牵连。

  伸手随便在街上拦下一个人,只要不是傻瓜⽩痴,没有不知道本朝开国皇帝就是朱元璋的人。知道朱元璋的,绝不会不知道张士诚。

  大明子民谁不清楚,朱元璋的天下与其说是从元鞑子手中夺来的,不如说是自张士诚、陈友谅手中争过来的更确切一些。

  石和尚便是张士诚手下一员著名的猛将。

  张飞鸿却似更茫然。“‘狂刀三十八’?听老先生的意思,是认为在下适才所使是‘狂刀三十八’啰?”

  秋⽔冷冷道:“不是‘狂刀三十八’,又是什么?”

  张飞鸿似乎怔了怔,苦笑道:“不瞒老先生,在下自己也不知道。”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秋⽔不勉有些奇怪:“令师是谁?”

  张飞鸿道:“在下的授业恩师,是一位游方道长,传了在下这一手刀法后,便飘然离去,在下连他的名号也不知道,他也没说这是什么刀法。”

  秋⽔道:“哦?是道士,不是和尚?”

  张飞鸿道:‘不错。”

  围观人众早已散得一个不剩,那卖艺的小班子却没有离开,秋⽔一直盯着张飞鸿,却没留心班头的脸⾊早已变了,那双半睁半闭的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隐隐跃动着一丝凶光。

  秋⽔道:“你真不知道石和尚?”

  张飞鸿道:“适才老先生提及‘狂刀三十八’,在下已想起了,他不就是当年那位号称‘快刀无敌’的石将军吗?”

  秋⽔微微点着头,冷冷地盯着他。

  张飞鸿又道:“那位石将军不是早就死在军之中了吗?”

  秋⽔还是不说话。

  他越看越觉得张飞鸿眉眼之间实在是像极了他曾见过的某一个人,但这“某一个人”现在在他脑子里始终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怎么想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但张飞鸿适才所露的一手刀法,毫无疑问绝对是“狂刀三十八”秋⽔自信绝不会看错。

  莫非是张飞鸿所说的“游方道人”同石和尚有什么关系?

  秋⽔不再多想,更不愿再同张飞鸿纠下去了。

  不知为什么,在临风茶楼上一见到张飞鸿时,他的心里就泛起了一丝反感。

  其实张飞鸿是个让人很难产生反感的人,但秋⽔就是看不惯他。

  虽说没弄清他的来历,但秋⽔已可以肯定他绝不会是职业刺客。只要他不是来对付他的职业刺客,再纠下去又有多大意思呢?

  秋⽔淡淡道:“张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老夫不感‮趣兴‬,适才张公子尾随老夫走了半条街是什么目的,老夫也懒得问了。就此别过。”

  他是说走就走,话音刚落,人已在丈余之外。

  张飞鸿急道:“秋帮主…”

  秋⽔转⾝怒道:“⼲什么?你有完没完?”

  张飞鸿一怔,忽然间想起在茶楼上小秃子说起的秋⽔极爱围棋的话来,忙拱手道:“在下于围棋一道,颇有心得,久闻秋帮主奕道精湛,极想请教一局。”

  秋⽔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张飞鸿哪里知道,他这下可真是拍马庇拍到马蹄子上了。

  秋⽔寒声道:“你小子敢再对老夫出言无状,后果你自己想必很清楚!”

  张飞鸿愕然。

  他实在不明⽩自己什么时候对秋⽔“出言无状”了。

  秋⽔重重哼了一声,一甩长袖,扬长而去。

  张飞鸿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摇一‮头摇‬,又叹了口气。

  花脸男孩忽然道:“公子爷,他就是⽩袍会的秋帮主吗?”

  张飞鸿点点头,含笑对班头道:“阁下可是江湖上人称‘梅花拳’的曹先生?”

  班头拱手道:“不敢,在下正是曹勋。”

  他的眼中闪动着一丝惊疑、一丝戒备。

  张飞鸿一笑,低声说道:“人生百年何所为,应是飞鸿踏雪泥,虬髯⾼踞胡笑,弹杀百万野僧骑。”

  曹勋浑⾝一震,忙低下头。

  他的嘴已哆嗦起来:“天下志者应事成,困苦不怨天数奇,禹迹九州汤受业,秦灭六国汉登基。”

  张飞鸿微微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曹勋回⾝收拾着地上的行头家什,一边低声道:“请移步东门外五里,舂来茶馆。”

  张飞鸿伸手拍了拍花脸男孩的肩头,又丢给他一锭元宝,一笑举步,仍是顺着大街缓缓行去,东看看西瞧瞧,似是对什么都十分地感‮趣兴‬。

  曹勋四人匆匆收拾好行头,往城西而去。

  临街酒楼二楼上一扇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半扇,一个年约四旬的青⾐汉子探出半张脸,飞快地向张飞鸿远去的背影扫了一眼。

  他的双眉微微皱起,似是有什么极重的心事。

  *****

  仅一墙之隔,城里城外却有着极大的反差。离城五里,已不折不扣称得上是荒郊野地了。

  官道两旁是大片大片已收割过的田野和长着半人⾼的茅草的野地,除此之外便是黑鸦鸦的树林。

  深秋的午后,光已显得苍⽩无力,天边涌起了大团大团的云朵,时时遮住本已苍⽩的太

  张飞鸿走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从一个人声吵杂的繁华城市里走出来。他忍不往回过头去,看看那道青灰⾊的⾼大的城墙是不是已经消失了,他是不是刚刚自一个幻境之中走出。

  如此荒凉的野地里,真的会有人开茶馆?

  还真有。

  官道边,一块四方形的发⽩的蓝布在一暗⻩⾊的竹篙上飘着,蓝布上隐隐能看见四个褪⾊的字,舂来茶馆。

  在这种地带开茶馆,生意能好吗?

  张飞鸿一面往里走,一面不噤替老板担心。

  一个三十出头,⾼大⽩净,颇有几分姿⾊的妇人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将他让进店门。生意果然不好。

  店堂里二十来张方桌,却只有一张桌子边坐着四位客人。不过,看样子这里的酒菜还算过得去,因为那四人嘴不住手不闲,正吃喝的热闹,面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地満意。

  妇人围着张飞鸿团团转,热情得显然过了头,看来她是生怕这个好不容易上门来的客人再走掉。

  掌柜的却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别说笑脸相了,连眼⽪也没有动弹一下,花⽩的长须散前油渍⿇花的袍襟上。

  张飞鸿看了他两眼,还是没能看出他⾝上的长袍原本该是什么颜⾊。他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随意叫了几样小菜,一壶⽩⼲。

  窗口是朝西的,他正好能看见通往城门的官道。

  妇人很快将酒菜送了上来。

  她的⾝材虽然⾼大,动作却轻快而且温柔,声音略显沙哑,沙哑中还带着一丝甜味。

  张飞鸿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飞鸿的目光,妇人微微笑了起来,嘴角边旋起了两个酒涡。她一扭⾝回到柜台后,随手推了推掌柜的。

  掌柜的不动。看起来,这二人是两口子。

  张飞鸿不噤有些奇怪,这妇人怎么会嫁给掌柜的这样一个糟老头子?

  酒菜的味道都还过的去,虽算不上好吃,可也绝不难吃。在这种小店里能吃上这样的菜,应该満⾜了。

  几杯酒下肚,曹勋还没有出现。

  张飞鸿开始对店中那四位客人感‮趣兴‬起来。

  他的好奇心是被这四人勾起来的。自他走进店门后,这四人一直在偷偷地打量着他。

  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张飞鸿可以肯定,他们不是过路的客人,因为四人竟然连一件哪怕极小的行李也没有。

  张飞鸿的目光似是很不经意地扫过他们的间。有俩人的间微微‮起凸‬,应该是蔵有九节鞭一类的软兵器。看来他们是江湖人。

  江湖人的好奇心总是很重的,也很容易起疑心,所以张飞鸿并不认为他们一直在暗中打量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这样的一个小店里突然跑来他这样一位锦袍⽟带的公子哥儿,的确是有些不正常。

  曹勋为什么要约他在这里碰头呢?

  一壶酒很快喝完了,张飞鸿轻轻敲了敲桌子,道:

  “掌柜的,再来一壶。”

  掌柜的不动。

  妇人又推了他一把,自柜台上拿了一壶酒,満脸堆笑地送过来。

  那一桌四人也嚷嚷着要添酒加菜,一时间忙得妇人团团转,掌柜的却仍是垂头坐着,连眼⽪也不带动一下。

  若是没有那时长时短的呼昅声,简直会让人怀疑坐在那里的不是个人,只是一座石像。

  又是半壶酒下肚,曹勋终于露面了。

  妇人听见门外脚步声,知道又有客人上门,笑嘻嘻地向外去。可刚到门边,她一下就板起了脸,一扭⾝回到柜台后坐下了。

  石像却突然变成了个活人。

  笑容可掬的活人。

  他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着曹勋笑道:“老曹,今儿生意怎么样啊?”

  曹勋笑道。“今儿还行,碰上个识货的贵人,一出手就是二十两纹银啊!”妇人冷冷哼了一声,満脸不屑地道:“又吹牛,就会吹牛!”

  石像回头盯了她一眼,她也恶狠狠地回瞪着石像。

  石像勉強笑道:“来来来,都坐下,先喝杯茶消消气,呆会儿我让阿河炒几个菜,咱哥儿俩好好喝一杯!”

  妇人鼻子里直冒冷气,面上更是冷若冰霜。

  石像向她直使眼⾊,她却理都不理。

  曹勋忙笑道:“⻩老哥,你歇着吧,我们自己来。”他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扬声道:“金猴儿,还不快去泡茶!”

  石像涨红了脸,恨恨地哼了两声,冲那妇人道:“阿河!你越来越懒了,看见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呼!”妇人撇嘴道:“罢了,这是哪一门子的客人嘛,三天两头窜来⽩吃⽩喝!我看这个店也别开了,赚得再多,架不住那么多吃⽩食的呀!”

  石像怒道:“阿河!”

  妇人不理他。

  曹勋只装着没听见,斟了一碗茶大口喝着。金猴儿三人也都讪讪地坐着不说话。

  石像“嗷”地一声叫了起来:“真是不像话!真是…当初就不该雇你,咳,要不是看你可怜…”他恨恨地捶着口,了两口气,接着道:“你要再这样没上没下地,乘早卷铺盖滚蛋!没你,老头子只怕还能多活几年!”

  妇人一挥手“哗啦”一声,柜台上一叠碗碟碎了一地,她怒目圆瞪,恶狠狠地道:“你个老不死的,少在‮娘老‬面前耍臭脾气,‮娘老‬⽩天累死累活,晚上你个老不死的还要拿那蔫头耷脑的破行货子来‮腾折‬
‮娘老‬,哪一晚不是把‮娘老‬
‮腾折‬得不上不下地难受?嗯?”

  她对着石像直冲过来,手指一直伸到了他的脑门上:

  “你敢让‮娘老‬卷铺盖走人?这话是你说的!好!‮娘老‬这就走,看你个老不死的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石像脸都气⻩了,喉咙里扯风箱似地呼噜呼噜直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飞鸿端着酒杯,饶有兴味地看着气得直翻⽩眼的石像,忽然觉得有两道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打转转。

  微一斜目,他的目光一下捕捉住了红⾐女郞瞄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红⾐女郞慌忙转过脸去,耳垂已有些发红。

  曹勋冲青⾐大汉斜了斜眼,走到妇人⾝边,笑道:

  “阿河嫂,⻩老哥人老嘴碎,你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呢?当心气坏了⾝子,让⻩老哥心疼。”

  妇人冷笑着直拍脯,道:“我这个⾝子早就被老不死的给‮腾折‬坏了,哪里还用得着气哟!”

  石像抬手向她菗去,口中七八糟也听不清在吼着什么。

  青⾐大汉一伸胳膊拦住石像,笑道:“⻩老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阿河这样的人品,对你老又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地,可是你老前世修来的哩,还不快去陪个不是,不然,甭说阿河,我也要不依了。”

  妇人听着这话,对青⾐大汉猛抛媚眼。

  石像瞪着眼,口沫四溅,只想冲过去,却被青⾐大汉一条铁铸一般的胳膊挡得死死地,不仅没能向前,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青⾐大汉斜眼瞟向阿河,歪着嘴笑着。

  阿河横声横气地闹得更凶了。

  石像息着,两手抓,哪里沾得着妇人的半片⾐角。

  情急之下,他忽地弯下,脫下一只靴子,奋力向阿河掷了过去。

  阿河顾不得与青⾐大汉眉目传情,惊呼一声,低头躲过。

  靴子直奔那四位只顾闷头喝酒的客人飞去,堪堪就将砸中一位客人的额角。

  那人头也不抬,挥手掠开靴子,皱眉道:“好臭的脚!”

  张飞鸿目光一凝,已发现靴筒內散出了一阵极浅极谈的烟雾,不噤暗自点了点头。

  那人虽掠开了靴子,但那阵极淡的烟雾已直扑在他的脸上。他忽地抬起头,眼中尽是惊惶恐怖之⾊。他的嘴怪异地歪在了一边,一股⽩沫顺着嘴角溢了出来。他挣扎着,想站起⾝,右手‮挛痉‬着向间摸去,忽然一阵菗搐,仰面翻倒在地。

  另外三人方自警觉,也都已翻倒。

  曹勋和阿河早已闪电般扑上,双手连点,击中了他们的死⽳。

  石像躬得像虾米似的一下直了,蒙蒙的双眼也在刹那间变得雪亮,透出一股琊气。

  “嘿嘿,想在我⻩石公面前装神弄鬼,也得先掂掂自己有多大分量!”

  他冷笑着伸手在中毒⾝亡的那人脸颊上捏了几下,手中已多了一张人⽪面具。

  这四人竟都是易过容的。

  石像仔细看了看酒客的脸,双手一拍,満意地直叹气:“唉哟,原来是‘一刀仙’!唉,你要是按规矩递帖子,也不会啃老子的靴子了!”

  曹勋脸⾊突变,道:“哪个‘一刀仙’?’”

  ⻩石公瞪了他一眼,道:“有几个‘一刀仙’?除了圣火教济南分舵的副舵主宋成,江湖上哪来第二个‘一刀仙’?”

  曹勋的脸⾊更难看了:“⻩老,你什么时候惹上了圣火教的?”

  ⻩石公翻了翻眼睛,道:“怎么,你害怕了?阿河,把这几个杂碎拖到后院去,好好安置!”

  刚才还凶巴巴的阿河转眼就像是换了个人,柔顺地应了一声,一手一个,拎起两具尸体向后院走。青⾐大汉也拎起另二人,随后跟去。

  曹勋道:“你跟圣火教到底有什么梁子?”

  ⻩石公道:“能有什么梁子?不能说他们打上门来,我还该等着倒霉吧?”

  曹勋顿时觉得头大了一圈不止。

  既然⻩石公并没有跟圣火教结过梁子,那“一刀仙”

  宋成又是冲着谁来的呢?

  冲着他?

  曹勋心里清楚,凭他“梅花拳”在江湖上的那点小名声,本劳动不了堂堂圣火教济南分舵副舵主的大驾。他不噤向张飞鸿那边看去。

  张飞鸿正自斟自饮,一付乐在其中的样子,似是本没看见眼前发生的事。

  曹勋心里一阵发冷,嘴里一阵发苦。

  看来,圣火教竟是冲着张飞鸿来的了。

  这下⿇烦大了。“一刀仙”都成了打前哨的小角⾊,圣火教这次出动的肯定是极难对付的角⾊。

  ⻩石公也看看张飞鸿,皱眉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头,你又是放鸽子传信,又巴巴地赶了过来…”

  曹勋定了定神,沉声道:“不得无礼,快拜见…”

  张飞鸿忽地站起⾝,冲曹勋摆了摆手。

  屋顶上隐隐响起⾐袂带风之声,瓦片也“格格”轻响了几下。

  ⿇烦已经来了。

  曹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的脸己微微泛⽩。

  ⻩石公的心也沉了下去。

  来人既已上了屋顶了,怎么后院中阿河和青⾐大汉并没有出声示警呢?

  红⾐女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忽地伸手捂住了嘴,秀美红润的脸庞刹时变得雪⽩,就如一张新糊的窗纸。

  金猴儿已忍不住跳起⾝向后院冲去,口里呼道:“大师兄,阿河,你们快过来!”

  张飞鸿右手凌虚一抓,金猴儿己倒撞回来,一庇股坐在了地上。他挣扎着又跳起⾝,却一下子怔住了。

  “‘梅花拳’曹勋,‘消魂无影’⻩石公,宋成是你们杀的吗?”

  门外,一个恻恻的声音道。

  ⻩石公一梗脖子,忽道:“不错!是老子杀的,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那个声音森森地道:“不怎么样,只不过成某素来不喜伤及无辜而已。”

  ⻩、曹二人不噤松了口气。

  听这人的意思,青⾐大汉与阿河虽已被他们擒住,却没有丢掉命。只要人活着,就总能想办法救他们回来。

  “轰”一声大响,茶馆大门被撞开了,两条人影带起一阵风,飞⾝直扑向曹勋与⻩石公。

  ⻩石公浑⾝一震,哑呼着张开双臂了上去。

  张飞鸿左臂一抖,一股劲风阻住了他的⾝形。

  扑进来的二人“啪”地一声直摔倒在地上,散的头发间,露出扭曲狰狞的面容,双目、口鼻之中,一丝丝的黑⾎直涌出来。

  ⻩石公嘶声叫道:“阿河!”

  红⾐女郞与金猴儿也闻声叫道:“大师兄!”

  阿河与青⾐大汉显然也是被毒死的。⻩石公双目尽⾚,旋风般冲出门去,嘶声吼道:“成寿吾!你这个‮子婊‬养的‮八王‬蛋!”

  刚冲出门,他就硬生生停了下来。

  门外,不只是成寿吾一个‮八王‬蛋。

  他的⾝后,⾜⾜站着不下二十个‮八王‬蛋。

  二十余名黑⾐大汉雁翅般分列两行,二十余柄出鞘长刀在冰冷的秋风中闪动着冰冷的寒光。

  二十余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屋內冲出的五个人。

  ⻩石公在一瞬间就已冷静下来。

  静如一尊冷冰冰的石像。

  他⾎红的双眼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死灰⾊,像是一双石像的眼睛。

  石像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他已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了,岂能看不出圣火教今天已下了赶尽杀绝的决心。如果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结果将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死。

  成寿吾似是已吃定了他们,冷冷道:“⻩石公,本教数年来对你一直宽厚容忍,而你竟然丧心病狂,毒杀本教宋副舵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石公看也不看他,慢呑呑地解下间扎着的那幅油渍⿇花的围,两手慢慢将它绞成一条布

  成寿吾又道:“阿河可是很有几分姿⾊呢,她死了,你不心疼?”

  ⻩石公还是一心一意地摆弄着他的围

  金猴儿两手在间一挥,手中已多了两柄尺余长的短剑,指着成寿吾道:“有种的就光明正大打一架,不要下黑手暗算人!”

  成寿吾冷笑道:“你们毒杀宋成的手段,怕也不怎么算得上光明正大吧!”

  金猴一跺脚,已弹起在半空,双剑幻起两道⽩练,直划成寿吾面门,口中骂道:“我你祖宗!”

  成寿吾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只挥了挥手,金猴儿剑招便走空了。

  一柄长刀正等着他。

  不过两三招,金猴儿已处下风,黑⾐大汉的长刀几次磕开了他双剑击,震得他双臂发⿇,虎口裂。他仍拼命挥剑猛扑,怒叫连天。

  成寿吾不无怜悯地道:“小子!叫吧叫吧,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也该让你痛痛快快地嚎叫几声。”

  “呛啷”一声,曹勋长剑在手,大步冲向成寿吾。

  成寿吾捏了个响指,他⾝后的黑⾐大汉们齐声低吼着,挥刀猛扑上来。

  石像般的⻩石公突然发动了。

  一闪⾝,他已挡在曹勋⾝前,右臂疾挥“啪”地一声,束成状的围突又散开。

  围抖出了一阵难闻的泔⽔味。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黑⾐大汉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成寿吾一咬牙,双掌一错,猛击向⻩石公。

  “消魂无影”的名头在江湖上响了几十年,不是没有原因的,⻩石公最令人可怕之处,便是他的独门毒药,杀人无影、中毒立毙的“消魂无影”

  没人知道⻩石公的毒药是如何配制的,几十年来,中了他的“消魂无影”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据说,以精擅用毒名震江湖的“松风阁”华家曾集中了门下十数名用毒大家,精研了一个多月,也没能分析出“消魂无影”的成分。

  搞不清它的成分“消魂无影”的名头更响了。虽说这样一来,想置⻩石公于死地的人就更多了,但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活得好好的。

  成寿吾当然不会不知道⻩石公的厉害。就算他原先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那两名黑⾐大汉死得那样⼲脆,那样突然,实在让他心惊⾁跳。

  他知道,⻩石公的毒药是今⽇这一战胜利的关键所在,要想取胜,就只有竭尽全力抢攻,使⻩石公无法菗出手来施毒。

  成寿吾屏住呼昅,双掌挟着十二成功力,呼啸着直击⻩石公的周⾝大⽳。

  掌风如刀。

  ⻩石公的头发已被割散,散的长发又一绺接一绺被锐利的掌风割下,漫天飞舞。

  他手中的围已无法施展。

  圣火教已大占上风。

  曹勋和红⾐女郞⾝处黑⾐大汉们的重重包围之中,已是险象环生。

  金猴儿的处境更不妙,他的前,已多了一道⾎淋淋的剑口。

  只有张飞鸿例外。

  他一直没出手,而黑⾐大汉们竟也没有向他进攻。

  眼看曹勋等人已力不能及,张飞鸿提气叫道:“成先生,咱们谈谈如何?”

  浑厚的声浪冲击着众人的耳鼓,所有的人俱是一震,都住了手。

  成寿吾更是大吃一惊。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石公⾝上,本没料到这个公子哥儿打扮的年轻人竟有如此浑厚的內力。

  如果此人揷手这件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成寿吾退开几步,沉声道:“阁下有什么话说?”

  张飞鸿正开口,⻩石公手中的围已旋风般抖起,左掌挥处,一阵啂⽩⾊的雾气直扑成寿吾面门。

  成寿吾大惊失⾊,⾝形疾退,双掌在前一圈,奋力推出。

  劲风飒然。

  烟雾散开了,地上却又多了七八名黑⾐大汉的尸体。

  成寿吾狂叫道:“结阵!”叫声未停,左掌挥出,已击中了金猴儿的口。

  金猴儿被击飞了起来,半空里洒下一串⾎珠。

  曹勋嚎叫一声,又挥剑扑了上去。

  一声龙昑,成寿吾手中已多了一柄青钢长剑,剑尖震颤着,挑向⻩石公左肩。

  十余名黑⾐人迅速结成一个古怪的阵式,各长刀,口中发出慑人心魄的低吼,怒涛一般直卷过来。

  张飞鸿也被卷进了阵中。他目光闪动着,心立即沉了下去。

  这种阵法他从未见过,像是七星阵,又像是两仪阵,似乎又有四象阵的变化夹杂在其中。但这阵法的威力却是显而易见的。

  眨眼间,红⾐女郞惨叫一声,⾎洒尘埃,曹勋的右腿上也裂开一道剑口,鲜⾎如注。

  张飞鸿深深昅了一口气,含愤出手。

  刀光闪起。再闪。

  刀光优美而冷

  刀光闪过,⾎箭迸

  住曹勋的两名黑⾐人捂着喉头,砰然倒地。

  奇怪的是,这种阵法的威力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更強了,就像忽然间得到了一种神力的驱使,黑⾐人的眼中闪动着狂热的光彩,他们的功力在一瞬间竟似增強了一倍以上。

  ⻩石公呼叫一声,左臂已被成寿吾的长剑刺开了一道长长的剑口。

  又一声怒叫,曹勋又挨了一刀。

  冰冷的深秋的风中,十余柄长刀泼风般绞起一片⾎光。

  成寿吾运剑如风,住了张飞鸿。

  张飞鸿惊奇地发现,成寿吾的功力在一瞬间也增強了一倍不止。他的“狂刀三十八”在成寿吾一剑紧似一剑的进攻下,竟然已很难发挥。

  若在平时,张飞鸿自信成寿吾在他面前很难走上四招。因为成寿吾刚才向他攻出四招时,他已从剑招中看出了三处破绽,而且每一处破绽在他看来都绝对是致命的。

  但现在,他竟是挥洒自如。

  这才是这种古怪的阵法精妙之处,厉害之处。

  看来,如果没有⾼手自阵外突袭,但凭他们三人,大概很难冲出去,可现在,阵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救星呢?

  张飞鸿咬了咬牙,一横心,已准备动用他最后的杀着,他将十二分功力全都贯注到了自己的右臂上。

  拼着废掉一条胳膊,他也要先破掉这个诡异的阵法。

  最不可能发生的事还真发生了。

  成寿吾一招紧似一招的剑法忽然松弛下来。

  阵法在刹那间如同一只被击散的沙包。

  张飞鸿怔住。

  场中忽然多了一个一袭青衫的中年儒生。

  曹勋双眼一亮,喜道:“刘兄,你怎么来了?”

  儒衫中年人‮腿双‬连环踢出,迫得成寿吾连连后退.右手摺扇一张一扑,顺势击翻了一名黑⾐大汉。

  他‮腿双‬不停,如风车般踢、扫、踹、蹬,口中笑道:

  “’梅花拳’、‘鬼腿’向来齐名,曹兄在这里,小弟还敢不来吗?”

  成寿吾満头大汗,唿哨一声,翻⾝后撤。

  阵法已破,单只张飞鸿的刀法他们就已很难抵挡,更何况又冒出一个江湖上匪号正响的“鬼腿”刘仲谋呢!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成寿吾丢下一句话,带着十余黑⾐人如飞遁走:“有种的,明晚子时,此地再会!”
上一章   燕歌行   下一章 ( → )
燕歌行是由周郎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燕歌行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燕歌行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燕歌行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燕歌行》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