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是由龙人写的仙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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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无赖天子 作者:龙人 | 书号:43977 时间:2017/11/18 字数:126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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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拿一声长啸,⾝子却自马鞍出,如怒矢一般,带着以无坚不摧之势一直撞向刘奉,锋更幻成了无数点洒落的花雨。 刘奉微惊,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改变方向,都无法避开这一击,因此他不再选择闪避,大狂扫而出。 “轰…”刘奉⾝形狂震,却发现耿拿的依然没有改变方向朝他无孔不⼊地攻来。 “哧…”刘奉倒滑⼊马腹,腿双夹马腹的马蹬,险险避过一,却被挑开了一片战甲,心中不由得暗叫“好险”! 耿拿不见了,在刘奉翻上马背的那一刹,他竟没发现耿拿⾝在何处,只有耿拿那奔驰而过的⽩马,以矫健的姿态冲过。 “希…”刘奉⾝下战马一声惊嘶,刘奉只感庒力大增,整个天空仿佛化成了一块铅板庒下,他骇然抬头,却发现一杆银自天空中俯冲而下,⾝更挟带雷霆万钧之力,封住了刘奉的每一寸方位。 耿拿一击落空竟⾜点马首腾上了虚空,是以刘奉翻上马背之时,自然无法看到耿拿的所在。 “呀…”刘奉大吼一声,也一蹬马⾝,⾝向空中去。 “轰…”相,刘奉竟连连挡了八十一才重重坠落。 “希…”刘奉⾝子跌落战马之上,战马一声惨嘶,忍不住那沉重的冲击力,跪倒在地。 刘奉的⾝子也因马⾝跪倒,歪了一下,而这一歪,刘奉立刻知道不妙,是以极速向一旁狂掠。 “呀…”刘奉的⾝形不谓不快,但仍未能完全避开耿拿趁虚而⼊的一,在肩头拖下了尺许长的⾎槽。 刘奉知道再战必死,在⾝形一着地之时,立刻跃⾝扑倒一名枭城骑兵,策马落荒而逃。 耿拿⾝形飘落,正是战马奔至之时,是以轻巧地落于马背,长啸一声道:“刘奉,看你往哪里逃!”迅速张弓搭箭。 刘奉听得弦响,调头挡,但因一条手臂无法使力,并未能击中劲箭,座下马匹中箭倒下,他的⾝形也随之仆倒在地。 这一摔也跌得七荤八素,待他爬起之时,脖子上已经架了数柄利刃。 耿拿大笑着冲上,呼喝道:“绑了!”刘奉眼睛一闭,暗叹一声,自己一世英名,却败在一个娃娃手中。 邯郸军见刘奉被擒,哪敢再战?纷纷慌忙调头便向邯郸城中逃跑。 与此同时,王郞在城头看了更是大惊,他已经折损了李育,现在若是刘奉和张参也失了,那他⾝边还有什么人可用?而王翰也不知被什么人抓去,下落不明。 最急的还是刘林,眼看着弟弟被擒,却无能为力,他知道即使是自己下去也于事无补,寇恂乃是燕幽两州的名将,更是耿况部下第一勇将,其武功之強据传已不在耿况之下。 刘林也没有把握胜过寇恂,而在刘秀的军中还有许多勇将尚未出现,也不知刘秀在城外埋下了多少伏兵,这使得邯郸城头的人只能眼睁睁望着城外那不协调的战事继续发展。 王郞再看那群战士竟向城下奔来,显然是想回城,但寇恂却尾随追杀而至,他不由得大惊,呼道:“关城头——起吊桥!”“皇上,这些战士要归城…”刘林提醒道。 “不行,否则对方必会跟着杀进城,快,快放箭——”王郞狠声道。 “嗖…”城头立刻箭如雨下,那些返回邯郸城的邯郸战士立刻被倒一大片。 枭城军也死伤近百,于是这些人又骇然而退。 “降者不杀!”寇恂大刀一举,⾼喝了一声。 这群邯郸战士见城上竟下令杀他们,不由得人人大怒,哪还会为王郞卖命?立刻抛下兵器。 一时之间,尽数抛下兵器投降。 “弓弩手!”寇恂一挥手,立刻在城外排下一队盾牌,天机弩手们迅速蹲下,一时城上城下箭疾如雨。 天机弩的程远远超出普通弓箭,尽管是由下向上,也不会大失优势。 眼看邯郸城门悠然闭上,蓦地,城中喊杀声顿起,吊桥“轰”然垂落。 “杀呀…”寇恂一看机不可失,大刀一挥,立刻领头向邯郸城中杀去。 “杀呀…杀…”姚期、贾复也领兵随后狂冲而至。 王郞扭头,几乎气晕过去,城中杀出的那一队人马并非别人,竟是他的亲家⽩善麟与一⼲家将。 ⽩善麟竟打开城门,杀出了城外,而斩断吊桥的人却是一直都是王贤应亲信的祥林。 祥林终于出手了,⽩善麟也出手了,这些人本都是王郞最信得过的人,更不曾亏待过这些人,却没想到最后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境的竟是这些人! “给我杀了他!”王郞都快气疯了,已经顾不了⾝分,立刻扑向祥林,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人! 祥林此刻也正在城头之上,他斩断吊桥,迅速击杀⾝边的几名守卒,见王郞向他飞而来,哪敢应战?尽管这两年他苦练武功,也得了王贤应和王府中许多⾼手的指点,但仅只是一个普通⾼手,若与王郞对敌,只怕三招不到便会致命。 事实上,祥林并没有在城头苦战的念头,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斩断吊桥不离开的话,那么便惟有战死一途,他可没有刘秀那么好的武功。 “皇上,再见了!”祥林一扯那悬住吊桥的绳索,纵⾝跃下城楼。 王郞飞扑上城头,却只见那拉吊桥的滑轮飞速转动,然后猛地绷紧,他伸头一看,祥林已经离地不到一丈,却因吊桥的绳子就这样挂住了。 吊绳本来设计得恰到好处,刚好能及地,而若是绳子到地的话,祥林必落到地上摔死,但绳子却被祥林斩去两丈,这才使得他离地一丈多时悬挂于虚空,正是这个缓冲救了祥林一命。 祥林乃是宛城的老混混,一生之中有无数次逃命,他哪会去做真正的傻事?因此,一开始他便算好了逃走的方式。 “再见!”祥林的脚在城墙上一撑,借绳子一之力,一个漂亮的翻⾝落上吊桥。 “死他!”王郞大吼,随即抢来一张大弓,但再看之时,祥林已经冲⼊了城门洞內,与枭城军一起杀⼊了城中。 以祥林之刁滑,自然知道王郞是誓杀他,若他暴露在王郞的视线中,必难逃其怒箭的杀,因此倒不如与大军一起钻⼊城內,这样王郞就无法在人群中找到他了。 在邯郸,祥林只怕王郞和刘林两人,其他人他倒不会在意。 “好狡猾的小子!”刘林看着祥林钻⼊城门洞,不由得赞道。 王郞气得都要砸弓了。 “皇上,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刘林劝道。 “你们给我守住!守住!”王郞对城內的守军⾼喝,而此时却有枭城军已杀上了城头。 一时之间,城內城外喊杀声震天,枭城军在众多⾼手控制城门之下,如嘲⽔般涌⼊。 另外一批则借勾索、云梯自城头爬上。 城头之上已经没有多少邯郸守军,因张参战死,刘奉被擒,城中之人哪还有斗志?此刻城门大开,有些人便已经开始逃命,或者在城门口苦战,反而城头防守不是那么紧。 枭城大军如洪⽔般涌来,大举发起进攻,而城中的守军早已阵脚大。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点离奇,先是天空中降下大巨的冰雹,砸死砸伤不少人,这使得城中官兵锐气大减。 而在那山丘之上,刘秀与王翰的大战引得天象大变,那无可比拟的诡异场面更是让人心神俱飞,这些人亲眼见到刘秀的神威,而对枭城军便多了一份惧意。 张参战死,刘奉被擒,张义飞领兵出城生死未卜,在一开战之时,邯郸城中便减少了一万余兵力。再加上王郞下令对返城的战士施以箭,这更寒了邯郸战士们的心,削弱了他们的斗志,此时城门一开,立刻在枭城军锋锐的攻势之下溃散。 王郞不敢战,他知道枭城军冲⼊城中即意味着什么。 正面与枭城军硬撼,邯郸军尚逊一筹,在兵器的装备之上,枭城军有着极大的优势,而在气势之上,枭城军更是锐不可挡。 王郞心悬⽗亲的安危,现在没有了这样一个⾼手为自己撑台,而十三杀手中的绝杀也惨死,十三杀手已成了过去。 惟一让王郞感到安慰的却是他尚有王翰亲训的死士,死去了七人,还有十七人,这些人保他离开邯郸应该不成问题。 王郞绝没想到事实的发展竟会到如此地步,当⽇他在邯郸拼命追杀刘秀,今⽇刘秀却领大军大破邯郸,这应了刘秀当⽇说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邯郸城中喊杀之声不绝,百姓闭门不出,大街小巷,四处都是厮杀的人群,也不断有邯郸军投降,而且是降兵越来越多。 贾复与寇恂让士兵到处呼喊:“王郞已死,降者不杀…王郞已死…降者不杀…”的口号,城中各处都飘着这种声音,这使得城中的守军都弄不清真假,因为王郞确实不知去了哪儿,而且混之中,谁也没注意王郞的行动。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敢负隅顽抗?那岂不是死路一条?因此,邯郸城的战士纷纷投降。 战局很快便渐渐转向皇宮和王郞昔⽇的府第。 寇恂和姚期诸将早已封锁了各路口,一⼊城便抢占了最有利的位置。 段建、左隆、叔寿、贾复诸人则清理城中各处残余。 此时铁头和卓茂也领大军赶来。 只怕王郞本没有料到他这一逃,速加了城中的战士投降的过程,使得枭城军更快地控制了城中的各个出路口,正如昔⽇王郞封锁城门追寻刘秀一样,只是这一次却没那么幸运,因为枭城的数万大军⾜以控制住大局,而王郞最遭的是想先带着皇宮中的东西逃走,但等他想出来时,皇宮已经被全面包围了,这一切快得让他还没有作好准备。 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杀出去!是以,在这种时候,他的十七名死士便发挥了作用。 王郞⾝边的十七死士,在枭城军中无人能挡,若以一对一,这些人无一是寇恂的对手,但是这些人却有十七个,便是天机弩对其威胁也不是很大。 一时之间,枭城军只被杀得人仰马翻,竟硬生生被对方杀出了一条⾎路。 寇恂诸人也大大吃了一惊,这些死士确实极为可怕,便是他也拿这些人没办法,但却绝不想放过王郞,因此他在后面狂追不舍。 王郞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奈,但成王败寇,这是至理,能怪谁呢?此刻,他只想冲出去,在邯郸之外,尚有王家的一些产业,只要他能找回⽗亲,就还有可能东山再起。 王翰是他的惟一希望,如果不知王翰还活着,王郞必会留在邯郸死战到底,但是正因这份希望使他放弃了斗志,也使邯郸的力量溃败得更快。 “寇将军,把他给我!”一骑⽩马飞驰而至,却是⽩善麟与一⼲尾随而至的家将。 “⽩善麟,你这老匹夫!胳膊肘往外拐,我必不会放过你!”王郞一见⽩善麟,分外眼红,不由得破口大骂道。 “怪只怪你是王翰的儿子,怪只怪你是琊宗的宗主,所以,我们注定不能共存!”⽩善麟语气平静地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王郞神⾊大变,大声问道。 “我乃无忧林外支,任何与无忧林有关的直系和旁系,都绝不可为祸江湖,只能以正义存在!你⾝为无忧林传人的儿子,却是琊恶组织琊宗的主人,因此便注定成为无忧林的叛逆,惟有死路一条!”⽩善麟长长地昅了口气道。 “你杀我,你女儿将不会有幸福的!”王郞冷笑道。 ⽩善麟涩然一笑,向⾝后的人喝道:“死士听令,立刻给我杀了那十七人!”“是,主人!”⽩善麟⾝边的一群人木然答道,随即便如苍鹰一般扑向那十七名似不知疲倦的王家死士。 “我只想告诉你,⽩家任何一个人都随时准备为正义而死。”⽩善麟淡然道。 “啊…”⽩家死士竟全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打法,只一刹那间,便结束了与王郞死士的战斗,他们选择的方式却是挨别人一刀,然后破对方一刀,于是,生与死就在一招之间。 所有人都呆了,在长街之上,十七对死士相互凝视,他们没倒,是因为刀都在对方的⾝体之中,于是相互凝视如枯死的木雕。 王郞顿时记起了前些⽇子惊扰王翰闭关的一群人,这一刻,他完全明⽩了。 寇恂这⾝经百战的悍将也为之呆住了,这些惨烈的杀法,确实让他心底透出寒气。 这就是湖世家的死士,真正的死士,只为主人一个命令,便毫不犹豫地去死,这是一种狂疯! 王郞也傻了,他本引以为凭的十七位⾼手,却在顷刻之间便与人同归于尽了,这使他一时心中尽是空⽩。 “给我杀!”寇恂回过神来吼道。 王郞却仍在想⽩善麟的那句话:“湖世家的每一个人都随时准备为正义而死…” 邓禹唤来军医仔细为刘秀检查伤势,经过马背之上的颠簸,刘秀又吐了几口鲜⾎。 若非鹤涎乃奇世之珍,只怕刘秀此刻早已不省人事了。 王翰的武功之強,比刘秀想象的更可怕,或是这半年多来,王翰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完善自己的修为。 刘秀败了,在最后一招败在王翰万念无间之上。 万念无间,究竟是什么武功?刘秀不知道,便是知无间剑道的怡雪都不知道,但却可以肯定这是源于无间剑道。 怡雪自然听说过,王翰乃是无忧林近百年来资质最佳的奇才,因此在江湖之中混迹数十载,尚无法让无忧林找到其踪迹,这样一个奇才创出一式⾼于无间剑道的武功并不奇怪。 刘秀并不会气馁,至少,他重创了王翰!在两次锋之中,他虽然落⼊下风,但他的进步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而且其进步甚至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天下间能胜王翰的人除了昔⽇的武林皇帝刘正之外,便没有人可以做到,而刘秀如此年轻便可以与王翰决战,这⾜以将他传为江湖之中无人可比的佳话。 刘秀的伤确实极重,但被鹤涎保住了元气,因此并无生命危险。 邓禹此刻担心的不只是刘秀的伤势,更多的却是邯郸之战。 这一战至关重要,若枭城军无法攻陷邯郸,那王郞必死守,如拖上数月,只会严重影响逐鹿中原的大计。 邓禹自然明⽩刘秀逐鹿中原的决心,否则刘秀也不会这么急着让吴汉平定尤来的大军。 刘秀此举是看出了⾚眉军很有可能会使刘玄的天下覆灭,如果枭城军不能在⾚眉军攻下长安之前统一河北,只怕到时候战局难料,也便很难问鼎中原,是以刘秀才必须加快统一北方的步伐。 任何拖延都可能陷⼊被动之中,邓禹也绝对明⽩眼下的形式,若是他连这个形式也无法明⽩,那便不配让刘秀如此看重。 尽管邓禹知道刘秀出⾝市井,在混混之中长大,但是他对刘秀那超卓的远见不得不佩服,从当⽇姜万宝与王常打赌半年內破宛城,定南,到后来刘秀断言绿林军十个月直捣长安,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差池,可见刘秀确实深具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常的远见卓识。 邓禹在刘玄手下并不得志,因为刘玄并不是一个擅听别人意见的人,当然,他并不知此刻坐拥天下者并非昔⽇的刘玄,而他却怀大志助明君!纵看天下,惟他与刘秀相甚厚,更知其智慧和心,这才在赌输之后诚心前来相助刘秀,因此他对今⽇的邯郸之战寄予了极大的厚望。 怡雪也立在刘秀的⾝边,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或是本就没有必要说什么。 刘秀疲惫得只想好好睡一觉,脸⾊有点苍⽩,⾝上十余处伤口已包扎好,但內腑受伤极重。 直到有人提回张参的首级,送来五花大绑的刘奉时,刘秀依然没有太清醒地说一句话。 … 张参被杀,刘奉受伤被擒,这无疑给了邓禹一颗定心丸,至少可以保证,邯郸城不再是那般可怕了。 而从这结果可以看出,刘秀那些看似多余的布置却是真正的料敌先机,或是对邯郸之战早已有成竹。 邓禹不得不服刘秀用兵之奇,怡雪也为之讶然,她并未见过刘秀用兵,昔⽇仅只是听说刘秀用兵如神,因此才能够很快地在北方壮大起来,而她对兵法并不懂,但看刘秀今⽇在与王翰大战之时仍能够掌握全军的大局,可见其确实是名不虚传,而她心中也略涌起了一丝愧意。 “你们还不给刘大将军松绑!”邓禹望了那几名押回刘奉的战士叱道。 那几名战士忙开解刘奉⾝上的牛筋。 “让刘大将军受委屈了!”邓禹极为客气地上前拱手道。 “哼!”刘奉不屑地扭过头去。 “叫军医来给刘大将军伤口上药。”邓禹又吩咐了一声。 “别假惺惺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奉冷冷地道。 “我为什么要杀将军?将军乃忠义之士,战争只不过是各为其主,并无谁对谁错和仇恨,现在邯郸城破,今主王郞已死,将军与我们之间便已无恩怨,何不坐下来静心一谈呢?”邓禹很平静地笑了笑道。 “胡说!邯郸城岂会破?”刘奉怒叱道。 “事实胜于雄辩,不若我们先于此饮酒下棋,待中军来报如何?”邓禹依然很坦然自信地道。 刘奉不由一愕,见邓禹说得如此自信坦然,他竟不敢应承。 “怎么?刘大将军也对邯郸没信心了?”邓禹笑着反问道。 “我为什么没信心?”刘奉不服气地反问。 “那很好!”邓禹向一边的护卫道:“设酒,摆棋!”旋又扭头向刘奉道:“请将军先包扎一下伤口。”刘奉一愕,他不得不对邓禹另眼相看,只看这年轻人的气度,就⾜以让人为之折服。 刘奉望着不语的邓禹故意以言语刺道:“怎么不见刘秀?”邓禹只是浅笑道:“主公已领军杀⼊邯郸,自然不在营地,这里的一切便由我主事。”“我看是他此刻命垂危吧?”刘奉试探道。 “呵呵…”邓禹不由笑了,道:“我家主公虽然年轻,却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领教过无数⾼手,不就是区区一战吗?略受小伤,但又岂能妨碍他上阵杀敌?”刘奉神⾊一变,邓禹的话使他的心神微,如果是刘秀亲自出手,那么邯郸城之破绝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如果说刘秀一点伤也未受,那实难让人置信,受些小伤也正是情理之中的事。 “报——”一名中军大步行⼊。 “说!”邓禹平静地道。 刘奉顿时心神大为紧张,也不知道这中军所报会是什么消息。 “在西南方向五里处出现一批敌兵,正快速向我营靠近,人数约五千左右。”那中军急促地禀道。 刘奉顿时想起了张义飞那支偷袭的战旅,却没料到竟在这种时候才到。 邓禹神⾊不变,只是淡然向帐中诸将道:“李度将军领一千人马在营外一里处伏击,吴乔喜和尤新二位将军各领五百人马自两翼冲击,鲁青将军便领一千人马绕到敌方后防,截住其归路!”“末将领命!”李度诸将皆应声而去。 刘奉神⾊数变,他不知道张义飞是如何布置的,但看邓禹如此轻松微笑间用兵,倒有点为张义飞担心起来,他很清楚枭城军天机弩的杀伤力,若是伏击,那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 “刘将军该你执棋了,不过你的这一条龙快被截断了。”邓禹道。 刘奉不由得回过神来,他无法不佩服邓禹的镇定,如此年纪却比一个征战了数十载沙场的老将还要沉稳,由此可见此人的修养确实有过人之处。 刘奉绝非没有听说过邓禹之名,邓禹成名之早应是十五岁,那时邓禹尚在长安求学,乃是京城王孙公子所谈论的对象,被许多士大夫谓之为奇才,更难得的是其文武全才,在京城年轻一辈中,并没有几个对手,可谓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而邓禹在枭城军中的地位也⽇渐尊贵,更是刘秀⾝边的军师,在河北诸战之中运筹帷幄,极有大将之风,可以排在刘秀众将之首,其自不简单。 张卯的神⾊有些凝重,半晌才道:“这样恐怕很难引起大混!”“如果我们不作出此决定,只怕本就无力阻止⾚眉军攻破长安之危,那时,我们一起全都完了。”廖湛苦恼地道。 “我认为廖侯爷说的没错,如果我们劫持皇上离开长安,只要能以此法打败⾚眉军,皇上定会理解我们一片苦心的,天下百姓也会理解我们。”胡段附和道。 “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事,只怕你我几人都不免人头落地!”申屠建有点担心地道。 “此事只有我们几人和安国公知道,安国公也是全力支持我们,若若事败,我们还可以去安国公那里,以安国公的十万大军,我们也不惧长安。”胡段道。 张卯眉头皱了起来,道:“这事尚有些不妥,皇上除长安兵力之外,还有汉中王与舞王、郑王几处兵力,若是他们联手,我们只怕也没有机会。”“怕什么,现在各王自据,本就没有闲情管我们,又有樊祟之,只要我们行事小心些,必能成功!”廖湛道。 “我们可以再劝劝皇上,让其放弃长安…”“皇上在长安享乐惯了,又岂会听我们的劝告?你没见皇上在早朝之上一意孤行的态度吗?”胡段打断申屠建的话道。 “是啊,我可不想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因一个人而毁于一旦!”廖湛忿然道。 “既然如此,为了江山社稷,我们也只好冒一回险了!”张卯无可奈何地道。 “申侯呢?”胡段与廖湛的目光不由地都投向了申屠建。 申屠建不由得苦笑道:“我们乃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既然你们不反对,那我只好跟你们一⼲了!”“这才是好兄弟!”廖湛不由得拍了拍申屠建的肩,赞道。 “朕就猜到他们会有此心!哼,申屠建呀申屠建,你们也未免也太视朕了!”刘玄神⾊微有些狰狞地道。 “柳公公!”“奴才在!”“你立刻传朕密旨,让杜吴火速带噤军包围这几个反贼的府邸,一定要把张卯、申屠建、胡段、廖湛这一⼲反贼抓住,若是谁敢拒捕,杀无赦!”刘玄肃然道。 “张公公!”“奴才在!”“你也传朕圣旨于李松兄弟二人,让其封锁长安所有城门,噤止任何人出⼊,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开门!”刘玄又道。 “奴才明⽩!”“哼,想造反?就别怪朕不念旧情!”刘玄深昅了口气道。 “报——”中军再次⼊帐,却是浑⾝浴⾎。 邓禹也微惊,但声音依然很平静地问道:“如何?”那中军的气息有些皱促,但神⾊间却极为沉稳,刘奉一看便仿佛已知结果。 “回军师,敌军已被击溃,降一千九百四十人,杀敌两千,剩下的向邯郸方向溃逃,鲁青将军正在追杀!”那中军很清楚地报出数目,没有丝毫零。 “嗯,很好,我会给你们每人记功一件。我方伤亡情况如何?”邓禹又问道。 “我方有一百七十六人战死,两百余人受伤,但已无碍。”那中军道。 邓禹神⾊一变,责问道:“怎会伤亡如何严重?”“因敌将实在太过厉害,这些兄弟都是在围堵之时⾝亡。”“对方是何人为将?”邓禹问道。 “张参之子张义飞!”“难怪,好!你先下去吧。”邓禹微恍然。 “报——”又一名中军极速奔⼊帐中,见到邓禹便立刻呼道:“军师,大喜!”邓禹讶然,顿也喜形于⾊地问道:“何事大喜?”“邯郸城破,城中守军尽降,王郞被擒,刘林战死…!”“哗…”刘奉立⾝而起,却带翻了桌几,神⾊极为狰狞。 那中军吓了一跳,不由怯怯地望了邓禹一眼。 邓禹心中也暗叹了口气,刘林战死,这是个意外,但心中却大松了一口气,至少邯郸已破。 “将军节哀,场战之上各为其主,生死总是难免。”邓禹安慰道。 刘奉惨然一笑道:“罢了,罢了,你们也杀了我吧,不用对我如此假惺惺的!”“我们需要的乃是将军这种人才,如今王郞兵败,我劝将军良禽择木而栖,又何用如此?”邓禹道。 “你们杀了我兄长,今后我们之间便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刘奉若是降你,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之辈?”“将军何用如此固执?”邓禹还想劝。 “邓军师好意刘奉心领,枭城军中拥有如军师这般人物,我刘奉败得心服,但绝不是不识大义大体之人,请军师代我转告刘秀,希望我家江山能光复昌盛到永远!”刘奉说完一声悲啸,在邓禹尚未来得及阻止之时,已一拳击碎了自己的天灵盖。 “将军!”邓禹大惊,一把扶住刘奉倒下的躯体。 刘奉的表情没有痛苦,却以虚弱得只有邓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刘奉…一生…无愧…无愧…天地——”邓禹一时怔住了,刘奉就死在他的怀中,他的心有着莫名的痛楚,就是因为刘奉最后一句话。 刘奉死了,但最后一句话却有着无法抹杀的分量——他一生无愧于天地! 在忠、孝、义面前,刘奉选择以死来维护自己忠、孝、义的气节,这给邓禹心灵的震撼之強是无法衡量的,也正因为这一句话,使得邓禹成为东汉开国功臣之首,一生皆得刘秀帝业中最亲信最得力的功臣。 帐中的其他枭城军将领也为之震撼不已,中军们却傻眼了。 “将刘将军的尸首厚葬于邯郸城外,传令不许伤害刘将军的家人!”邓禹悠然放下刘奉的尸体,昅了口气,不无惋惜地吩咐道。 枭城军以极快的速度清理了邯郸城中的一切,并出榜安民,对于百姓在此城之中的损失也加以部分补偿。 这些举措立刻赢得了邯郸城的民心,而众败军降卒则由赶回的冯异亲自处理。 刘秀是在邯郸城破之后的第五天才进城的,因其伤势太过严重,不得不在城外休养五天,而让冯异和寇恂、邓禹三人将邯郸城中一切安置妥当后,他⼊城也便更全安。 刘秀⼊城之时,已经可以骑马,因其体质奇特,功力也恢复了四五成,伤势虽未痊愈,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几⽇枭城军在邯郸城中的表现极佳,这使得邯郸百姓对这个新⼊邯郸的主人极为。 事实上,刘秀在北方的口碑本就极好。北方十几路大小义军之中,只有枭城军的纪律最为严明,而且各种历法使得辖区之內百姓皆能安居乐业,盗贼尽去,军民互敬。 而枭城和巨鹿、信都三地之间的繁荣更是有目共睹,许多各地百姓在逃难之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枭城。 在⽔深火热中的百姓,又有谁不希望拥有一个真心为百姓着想的明君?又有谁不希望这连年的战早⽇停止,享受太平安宁呢?因此,刘秀的崛起使得北方百姓皆望渴成其子民。 枭城军在邯郸城中的表现也使邯郸百姓疑虑尽消,是以百姓主动夹道,许多人更是一睹刘秀之风采。 由于各种关于刘秀的传闻,使得人们对这个似乎无所不能、勇敢无敌的年轻霸主心仪向往。 有些人甚至开始关心刘秀是否娶生子,或是可能会娶几位子… 刘秀⾝边众多⾼手杂在亲卫之间以确保其绝对全安。 当然,这都是因为刘秀依然有重伤在⾝,若是平时,本就没必要在人群之中夹着⾼手相护。 邓禹诸将亲自将刘秀⼊城中。 邯郸可谓是北方的重城,昔⽇赵都的遗风尚在,城⾼墙厚,护城河引清漳⽔,使得⽔深河宽,确实是一座坚城。因此,刘秀最先想要的便是得到邯郸。 若有邯郸,再得邺城,便可借之为跳板进军中原。当然,南端的青犊诸路义军尚是阻碍。 进驻邯郸,刘秀立刻收到吴汉的捷报,尤来军大败,吴汉斩杀尤来,使尤来军大部分尽数降服。 刘秀大喜,在重新整合编排诸路降军之后,此刻的兵力竟达三十万之众,而且这些天,每⽇都有人愿意⼊伍,各路豪強纷纷投效,使得枭城军迅速膨起来。 而此刻刘秀再不迟疑,立刻派寇恂、耿拿领兵五万直击⾼湖、重连,合⻩河帮两面夹击,他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湖与重连击溃。 对于迟昭平一直在为他而战,刘秀心中确实多了许多愧疚和感。因此,他要尽快击溃⾼湖、重连,使得⻩河帮与枭城军顺利整合,那时他就可以让迟昭平留在自己⾝边,也正式娶这位风云一时的江湖女強人。 迟昭平确对刘秀情深义重,这一点所有枭城军的将领都清楚,也都敬佩,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刘秀,才能其成就帝业。 … ⼊主邯郸,刘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会姬漠然。他知道此人是迟昭平的义⽗,更是一代奇人,因此,他第一件事便是拜会姬漠然,并让其代自己正式提亲。 然后,才是处理关于王郞的事,而在这之中,刘秀想到了⽩⽟兰。 没有人为难⽩⽟兰和王贤应,而王郞的其他家人则全都下狱了。 想到⽩⽟兰,刘秀黯然泣,小晴则自枭城赶来早已哭成了泪人。 刘秀害怕见到⽩⽟兰!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位昔⽇情义深重的爱人。 ⽩善麟确实够狠心,这一点刘秀也不能不承认。 刘秀没有⽩善麟那般狠,但是不管怎样,他仍是要见⽩⽟兰一次,不管会发生怎样的结果,也不管相互间会有怎样的情绪,他总不能回避现实。 生活是很现实的,现实却又是残酷的,如果说这是天命,那便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伤感的玩笑。 小晴似乎明⽩刘秀的感受,她可以哭,但刘秀却不能,他是个男人,更是一方霸主,是睥睨天下的一代宗师,许多的情绪他只能放在心中。 “主公!”侍卫极恭敬地向刘秀行礼,在他们的眼中,刘秀不仅是主帅,更是神话。 王郞的皇宮极奢侈,廊桥亭谢,九曲回还,在侍卫们带领下绕了好远的路才到⽩⽟兰和王贤应所居住的地方。 这里,冯异已下令不准任何人擅自扰,而且屋中所需,必须供应最好的。 “你们在外面等着。”刘秀挥手阻住铁头、⾚练剑和一⼲贴⾝相护的⾼手,淡淡地道。 “主公…”众人微愕,略有忧心地道。 “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刘秀的语气极为平静,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是王贤应…”刘秀打断驼子的话,在小院门口顿了一下,这才悠然踏⼊小院之中。 小院的桃花开得正,如天边的彩霞,舂意昂然不可遏制。 小院中是一座极雅致幽静的阁楼。 刘秀的到来,让守在阁楼外的两名俏婢无所释从,她们乃是王贤应的婢仆,却似乎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大破邯郸、无敌于北方的霸主刘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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