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是由龙人写的仙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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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玄武天下 作者:龙人 | 书号:43979 时间:2017/11/18 字数:70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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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司禄府的后院中,鸟鸣声千转百回。 空气很清新。 姒伊的居室里,其贴⾝侍女正在为她磨墨。 一切准备妥当,那侍女将画纸铺在了案上,再将画笔于姒伊的手中。 姒伊将画笔执在手中,却久久未动。 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又怎能作画? 惟有姒伊的侍女知道,每⽇清晨作画,已是姒伊延续二年多的习惯了。 姒伊并非生来就双目失明,在没有失明前,她曾学过绘画。 以她的聪颖,无论学什么,都应是十分出⾊的,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但双目失明之后,她又何必再有此举? 姒伊仍未落笔,却忽然向她的侍女道:"这两年来,我画的画你都收好了吗?” "收好了,姐小放心。” 姒伊微微颔首:"等我画満整整三年,就不再画了。” 姒伊还从未提过她有这样的念头,所以那侍女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画満三年就不再画了?” "因为我曾梦见当我画够了整整一千张他的画像时,他便出现在我的⾝边了。那时,我与他天天在一起,又何须再⽇⽇画他?”姒伊道。 "姐小很相信梦?”侍女道。 "相信…因为我的梦境总是很美好。”姒伊幽幽地道:"当他出现在我⾝边时,我竟然可以看见他!”顿了一顿,又道:"昨夜的梦里,我梦见他,他显得有些不开心,可惜,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她说得有些⼊神,此时的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让冥皇头痛不已、在几股強大势力当中游刃有余的女子,而只是一个对生活充満着美好憧憬的女孩。 "姐小夜夜都会梦见他,难怪能画得那么传神。”那侍女道。 "是么?”姒伊微笑着道:"作画要意存笔端,画尽意在,融化意象,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所以传不传神,与双目能否视物并无必然的关联。若是让我画别的人,只怕是本无从下笔了。” 话毕,笔锋已落,勾、擦、染、点、描…一气呵成,顷刻间,一个有着大致轮廓的年轻男子已跃然纸上。画极为菗象,难以细辨容貌,却能让人感到这是一个⾼大伟岸、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 "奇怪,这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侍女低声道。 姒伊不以为然地笑道:"他只是在我梦中出现过,你怎可能见过他?” 那侍女也觉得自己多半是看走眼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物行自外面进来,他一进来便道:"战传说已离开了天司禄府。” "哦,他去了什么地方?”姒伊知道物行既然来向她禀报,战传说此行就有些特殊。 "不知他要去什么地方,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连爻意、小夭都不肯告诉,而且,他是在天还没有大亮时就匆匆离开了禅都。” "他出了禅都?”姒伊大吃一惊,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明⽩战传说的用意了。照理,有爻意、小夭在天司禄府,他是不会轻易远离禅都的。 … 正如物行猜测的那样,战传说的确没有把此行的目的告诉爻意、小夭,其原因就在于他不想她们为他担心,因为他是要去九极神教昔⽇总坛所在地与勾祸相见。 勾祸修为盖世,杀人无数,情不可捉摸,战传说与勾祸相见,可以说是生死难卜,如果小夭、爻意知道他是要去见勾祸,非但会担忧,而且说不定会全力劝阻。 他不想改变主意。 而且,这一约定本就是他与勾祸之间共守的秘密。 这些⽇子来,战传说一直在为小夭的安危担忧,之后又是赴祭湖之约,与⾎影一战后,他曾晕过一段时间。昨夜战传说记起自己与勾祸还有一个约定,曲指一算,才发现期约已到了。 如果今⽇天黑之前不能赶到九极神教昔⽇总坛,就是战传说失信了。 虽然对方是昔⽇人神共愤的勾祸,但战传说也不愿失信。更何况,勾祸还知道不少关于不二法门的秘密,这些秘密对战传说个人或许不太重要,但对天下人却相当重要,因为今⽇的不二法门的力量实在太強大。 战传说觉得时间紧迫,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所以他在天还没有亮便起⾝启程了,临走时他只叮嘱爻意、小夭不要轻易离开天司禄府。 战传说之所以敢暂时离开爻意、小夭,与天司禄昨⽇告诉他冥皇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变化不无关系。冥皇态度改变的原因,战传说也能猜出一些。若冥皇不再持除他而后快的态度,那爻意、小夭留在天司禄府还是比较全安的。 要找到昔⽇九极神教总坛所在并不难,在九极神教总坛,大大小小不知发生了多少战斗,上演了多少刀光剑影,⾎雨腥风,它曾经与禅都一样,备受万众瞩目。 战传说一路向南,再向东,雷厉而行,不敢有所耽搁。 ⻩昏时分,残如⾎。 战传说终于立⾜于滔滔⾚河西岸。 ⾚河是人工开挖引⽔形成的河道,此举是在九极神教势力最盛时完成的,勾祸便以这条人工开挖而成的河道为第一道防卫九极神教的屏障。 说来也巧,就是从⾚河开挖通⽔之后,九极神教的势力开始哀退。有人说这是因为勾祸开挖此河,就显示了他起了固守自封、不再进取之念,一个失去了进取心的強者,是很难保持自己的霸业的。 也许,这只是巧合,却有好事者将两者牵连在一起,作牵強附会的解释。 ⾚河本是无名之河,勾祸第一次大败时,乐土各族派全面进攻九极神教的总坛,那一战,杀的天昏地暗,双方死亡无数,这条河的河⽔皆被染红了。 这一战,以九极神教惨败告终。众人杀尽负隅顽抗的九极神教弟子后,还不解恨,又放了一把火将气势恢宏的九极神教总坛烧的一⼲二净,最后连⾚河也将之用土重新填上。 很难说此举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它只是一种极端情绪的宣怈方式罢了。 如果没有南许许,这场灾难也许就这样结束了。 但,事实却是南许许奉其师尊遗命,救起了勾祸。 勾祸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势力再次壮大,很快他便重新夺回总坛,并在原址建起更具规模、更有气势的总坛。 与此同时,勾祸也做了一件其实并无多少意义,但在他看来却不能不做的事,那就是将被填埋了的⾚河重新开掘。 当昔⽇的河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他们惊愕地发现,河的岩石竟然已成触目惊心的红⾊! 有人说这是被鲜⾎染红的。 但鲜⾎染红这些岩石,何以经久而不褪?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当清冽的河⽔再一次冲涮河时,河⽔被河底的岩石映成了一片⾎红⾊,仿佛在滔滔流动着的,不是河⽔,而是鲜⾎! ⾚河之名,由此而生。 当勾祸第二次被击败,九极神教第二次被攻破时,又有人建议将⾚河填实。但这一次,却被九灵皇真门的乙弗弘礼阻止了。 乙弗弘礼道:"此河虽不吉祥,却可告诫后人。” ⾚河因为乙弗弘礼这一句话而保存下来了。 此刻战传说立⾜于⾚河西岸,只见河⽔暗红如⾎,残斜照,⽔声呜咽,让人心生怆然之感。 目光越过⾚河,便可见九极神教的总坛遗址了。 木质的梁、柱可以烧去,但残壁断垣仍在。无数的房屋一层层地向后铺开,延绵不绝。⻩昏的光线很是黯淡,所能看到的九极神教总坛只是一个大致情形,这反而可以遮掩它的破败,只大致地勾勒出昔⽇的轮廓。 曾让乐土武道为之⾊变的一代魔主,此刻会在那儿等候他呢? 战传说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飘然掠过⾚河,走近九极神教总坛。 九极神教的总坛建在一座坡度不大的山上,成百上千的建筑呈翼状向两侧展开,就像是一个巨人拥抱天地苍穹。 九极神教的总坛正面所对的,是一马平川。 所以,九极神教的总坛虽然地势不⾼,却有睥睨众生的气势。 步⼊山门,可见路旁有大巨的已折断成数截的石柱,当年,甫⼊九极神教的总坛,便可见一对石柱相对耸立,⾼逾十丈,直指云霄,何等气派! 战传说的目光却未落在这两已断了的石柱上,而是落在了路旁的森森⽩骨上。 森森⽩骨处处可见,尤其是在道路的两侧。 这些尸骨一定是九极神教弟子的,他们是失败者,所以他们的尸骨无人收殓,只能暴于荒野。 走近了,才真正地知道九极神教的破败与苍凉。路边,断壁旁长出了杂草灌木,此季已是深秋,草木枯萎,处处显示着凋零肃杀。 那些尸骨散于各处,姿态不一,他们都是在残酷厮杀中倒下的,所以才会如此。 虽然没有亲历数十年前的那场风雨,但战传说能想象得出当年的⾎战。甚至就是现在,在这样的沉寂无声中,战传说恍惚中仍依稀能听到金戈铁马之声,空气被利刃破空而过的声音搅得一片嚣。 数十年前,无数人抛头颅、洒热⾎,却又有几人知道自己为什么抛头颅、洒热⾎?风里来、雨里去;生里来、死里去?! 战传说的心头有些沉重。 他甚至几乎忘了自己来九极神教总坛的初衷,没有留意勾祸什么时候会出现,而只是在默默地走着。 天⾊越来越暗,黑暗把战传说与周围的一切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仿佛,他不是这片空间的闯⼊者,而是本来就是属于这片空间。 战传说甚至"看到”那些森森⽩骨重新站起,重新有了⾎⾁,活生生地立着,执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他们的目光狂疯而又冷漠,无数的乐土武道中人向他们冲杀过来,兵器击声、鲜⾎抛洒时划过虚空发出的像风一般的声音…让人齿寒! 空气中有一种微甜的⾎腥气。 九极神教弟子不断倒下,倒在⾎泊中,狂疯厮杀的双方谁也不看战传说一眼,而战传说就在他们之间默默地走着… "哇…”一声鸟鸣,一只乌鸦自一具尸骨旁振翅而飞,飞⼊苍茫的夜⾊之中。 战传说从幻觉中被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在九极神教总坛的腹地了。换而言之,如果九极神教没有覆灭,那么这儿就是其核心地带。当年九极神教势力如⽇中天,慑于九极神教的威,有不少族派依附屈从于九极神教,那时,勾祸的一道道指令由这儿传出,可以说是一呼万应,风光无限。 而今天呢? 这里显然很可能是曾经的主殿,它四周皆是以大巨而方正的岩石砌成,所以,大火本无法将它彻底毁去。看得出,它的部分墙体虽然毁去了,但这并不是被火烧毁的,而是被砸毁。 战传说步⼊了这间仅余四壁的主殿。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勾祸! 主殿的北向央中有一张大巨的以⽟石雕成的椅,虽然被毁的面目全非了,但它的模样仍在。 此刻勾祸正静静地坐在那张面目全非的椅中。 "你来了?” 勾祸的声音传⼊了战传说的耳中,或许确切地说是传⼊他的心里,因为勾祸真正的说话声嘶哑古怪,不堪⼊耳,这是勾祸以內息传出的声音。 "我来了。”战传说应道。 此时此刻,战传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与一个现实中的人对话,而是在与已经流逝的岁月在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来了?” 晏聪对站在门外的灵使道,此刻,他正在万圣盆地一处很偏僻、很不起眼的屋子里,屋子的主人已不知去向。自从前些⽇子大劫主进⼊万圣盆地后,万圣盆地不少人就搬迁逃离了。谁都知道大劫主比当年的勾祸更可怕,勾祸可以借任何理由杀人,而大劫主杀人却不需要任何理由。 晏聪要见灵使,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与灵使特殊的关系,所以便选择了这间屋子。 "是。”灵使道,然后他走⼊了屋中,反手将门带上。 晏聪开门见山地道:"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主人请说。”灵使道。 晏聪道:"今⽇我与天司杀、地司危、萧九歌、蓝倾城五人一起对付大劫主,结果却久攻不下,反而是我们这边伤亡惨重,尤其是蓝倾城,甫一手,便被大劫主击杀。大劫主修为之⾼,实是惊人!更可怕的是他的绝学‘黑暗气诀’再配合他的黑暗刀,可以昅纳他人的力量为己用,这使他几乎未战便立于不败之地了,但是——最终,他还是败了。” "我已听说是主人将他击败的。”灵使道。 晏聪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地方,我自忖绝对没有一刀击退大劫主的实力,但事实上我非但做到了,而且还毁去了他的‘烈罡甲’!当时,我忽然觉得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所击出的那一刀之威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度,我不知这种力量由何而来,也不知它对我究竟是利还是弊,所以虽然当时我已占据了优势,却还是没有全力截杀大劫主,任他逃脫。我担心那超越我能力的一刀,是某种危险的信号,如果久战下去,或许会有危险。而大劫主显然不知这一点,他以为这就是我的实真实力,所以他知难而退了。当时,我显得很从容自信,并非我有击败大劫主的十⾜把握,而是因为拥有強大的心灵力量后,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疑惑与不安、惊惧,所以,我才以自信示他,让他更相信他已无法击败我。” 顿了一顿,晏聪接着道:"我想知道的就是我为何会忽然变得更为強大?” 灵使视他为主人,对他绝对忠诚不二,所以晏聪可以对灵使毫不隐瞒。 灵使想了想,道:"三劫妙法的力量来源于‘天、地、人’三劫,是以称之为三劫妙法。如果可以从天劫、地劫、人劫中昅纳力量,就可以变得更为強大。主人的变化,应该是源于这三种可能中的其中一种。” "天劫、地劫、人劫?”晏聪低声道,他很快想到了在玄天武帝庙中与大劫主那一战之后的遭遇。当时他眼看就要亡于大劫主之手,却因为天电忽至,紧接着又是九幽地火噴发,大劫主才没能对他下手。正是那次遭天电相击之后,他的修为再次飞速进,一举击杀了鬼将,否则若以他刚练成‘三劫战体’的修为,未必能够杀得了鬼将。 灵使接着解释道:"炼成三劫战体只是将躯体的承受力提⾼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程度,就有如大海与湖泊不同,海可以容纳万川,而湖泊却不能。” 灵使不愧是宗师人物,对武学的分析可谓是深⼊浅出,辟析⼊里,晏聪又天资甚佳,立即恍然大悟,明⽩了为何经历玄天武帝庙那一场遭遇后,他会变得更为強大。 如果不是拥有三劫战体,只怕他早已在那天电击中时灰飞烟灭,但拥有三劫战体的他却因此而因祸得福,昅纳了天电可怕的力量。 "天电是天劫之象,可以导引晏聪修为的提⾼自是在情理之中,但在落⽇峡⾕‘灭劫’一役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为何也会如此?”晏聪既是自言自语,又是在问灵使。 "那就应是人劫造成的。”灵使道。 "人劫?”晏聪道:"此话怎讲?” 灵使道:"我听说落⽇峡⾕一战,被大劫主所杀的,不下二百之众,二百余人亡于一旦,此即为人劫。落⽇峡⾕地形狭窄,死亡冤气郁积,正是形成人劫之气的绝佳条件。” 晏聪微微变⾊道:"怎会如此?”心头一阵狂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功力的突飞猛进,竟然是得益于两百余人的被杀。 灵使是绝对不会骗他的,那么也就是说这的确是事实了,而这样的事实,对晏聪来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灵使却继续道:"所以,当天下大、生灵涂炭之时,正是三劫战体能达到最⾼极限的最佳时机…” 晏聪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晏聪心道:"若是这样,那我的修为要达到最⾼境界,岂非要以天下苍生的幸福为代价?我不愿如此啊!”他心头有些不快,便转移了话题,道:"这些⽇子来,你可查到了天瑞甲的下落?”原来灵使与晏聪分手之后,一直在查找天瑞甲的下落。以灵使的地位⾝分,可以指使诸多不二法门弟子相助,成功的机会要大一些,所以晏聪指派灵使去办这件事。虽然暂时晏聪还不知天瑞甲对他有什么用处,但既然天瑞甲是大劫主垂涎之物,又有非比寻常的来历,若能得到,总是一件好事,至少比落在大劫主手中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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