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风清扬是由狗尾续金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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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侠风清扬 作者:狗尾续金 | 书号:43990 时间:2017/11/18 字数:12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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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睽道:“毒倒不算厉毒,只是使毒之人本过歹毒,这毒共有三十六味,为君的便是牵机毒,本来此毒⼊口即毙,可称无救。他又兑进十六昧奇药,延缓毒发作,如此一来此毒倒可解了,然则此人又有十九昧各门奇毒,互相牵制、庒优、纠固结将牵机毒包于其中,如此一来,解牵机毒则其他奇毒俱发,先解其他奇毒则牵机毒又立时发作,是以属下思付多时,竞无办法,不知此人究竟是何用意,若毒死这姑娘,单只牵机一味⾜矣,若胁制这姑娘,便不该下此无解奇毒,此人多半是个使毒的疯子,属下实在参详不透,只有向风公子请罪了。” 众人相顾骇然,不意使毒药人犹有这么多的学问。风清扬黯然道:“生死有命,圣贤所难免,唐兄已然尽力了,小弟感不尽。” 唐睽自负⾝为唐门弟一使毒⾼手,用毒、解毒早已不作第二人想,不料竞尔遇上一例无解奇毒,使毒人虽非向他下手,可他却似与人斗毒输了一般,心下好不难过,复思此毒用法之巧,愈钻研揣摩愈觉趣兴无穷,便如习武之人见到一门怎么也学不会的奇妙武功,不但不会知难而退,反而更加精研罩思,决不会半途而废。 他情知此毒非一时三刻所能解破得出的,心下早有计较,从怀中摸出一个蜀锦绣囊,取出一枚通体莹润、隐隐若有红光出的⽟瞻除来,递给风清扬道:“风公子,此乃兄弟世代传家宝物,通犀⽟瞻除,佩在⾝上,万毒不侵,将它放到姑娘口中,或可起解毒之效,不过此毒诡异莫名,能否保住命也难说得很。” 风清扬大喜,不管有无大用,总算有希望,当下一揖到地,道“多旋唐兄。”将姑娘口齿撬开,放进鸽蛋大小的通犀⽟瞻除。 众人此时方有时间坐下来享受美酒佳看,葛氏五雄已然酒⾜饭,见风清扬⾝边躺着一位美貌少女,大感趣兴,品头论⾜。 风清扬饮⼲一杯酒,问唐睽道:“唐兄,你是使毒行家,可否由下毒手法上推测出是何门何派所为?” 唐睽道:“风公子有所不知,使毒一道与武功并无二致,我们见到某人所负刀剑拳掌的伤,往往便可推算出是哪门哪派的武功,甚至推算出是何人所下的手也不是难事,使毒也是这般。” 风清扬一喜,道:“唐兄可知这位姑娘的毒是何门何派所制,是何人下手?” 唐睽道:“照说兄弟一见所中的毒,便可知晓,各门各派所居地域有别,所产毒物自也不同,配制之毒因此便有经渭之分,此其一;各家祖传毒方与下毒手法沿袭已久,也与武功一般代代相传,中间虽有小异,大致总是不错的,此其二。各人所习手法便因师门关系而有一定路数可寻,其中还有许多噤忌,比如我唐门弟子只许在暗青子上喂毒,却不可在食物、饮⽔及⾐物等上下毒,至于其他门派,亦各有规矩,行走江湖时纵然命关,也不可坏了规矩,此其三。” 解风笑道:“唐兄弟,这些你不妨以后再讲,先说说下毒之人姓甚名谁,何家门派,风公子可要急疯了。” 唐睽面⾊一红道:“帮主,属下正是猜不出此人来路,才将这些门道说给大家听,风公子和众位兄长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或许能帮兄弟想出来。” 解风道;“既是如此,那就往下说吧。” 唐睽续道:“由此三项,一般毒伤落⼊行家眼中,自是一望便知。” 葛无病道:“照啊,你说一望便知,现今望十望百望也望了,怎地还不知啊?” 葛无伤道:“这小子定是看人家姑娘貌美,是以左望右望上望下望,偏不说出个名堂,那是想以后再望。” 葛无痛道:“他岂止十望百望而已,还捏着人家的手,左摸右摸上摸下摸,分明是乘机揩油。” 葛无灾道“这还不过瘾,还偷了人家一头发,大嗅而特嗅,分明是不怀好意。” 风清扬忙喝道:“几位叔叔别打岔,这位姑娘是我师傅喜爱的人,你们一打岔,唐兄想不起来,转头师傅怪罪下来,你们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五人一听段子羽的名头,登时熄笑之态尽敛,只有葛无难适才没抢到发话,憋得着实难忍,开口道:“这姑娘不是你媳妇吗,怎地你师傅又喜爱上了?” 风清扬不虞这五人好辩成,六亲不认,连自己的话也不依不烧的,何况这番话确是大有语病,一时竟尔语塞。 解风忙道:“这姑娘是段太快的徒弟媳妇,段大侠焉有不喜爱之理。”五雄一听倒也言之成理,当下不敢再辩,惟恐一时忍不住坏了大事,盘膝坐好,口观鼻,鼻观眼,眼观心,依照段子羽所传內功心法⼊定去了。 风清扬长叹一口气,知道纵然砍他们两刀,他们也不敢出声叫痛的,但解风当众说这姑娘是他媳妇,却也大感尴尬,道:“大哥千万别说。” 解风哈哈笑道:“兄弟,人家已为你死过一次了。这次就怕救不活,倘若活转来,你不娶她,叫她死第二回吗?最难消受美人思,哥哥我是怕了,这回轮到你受罪了。”言下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风清扬面上一红,寻思这姑娘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以后的事不过是好好安葬她罢了,大哥喜说笑便由他说去,遂道:“唐兄,还请接着说下去。” 唐睽说道:“使毒害人,世人都以为卑鄙下流,其实以毒制人较之刀剑加⾝那是慈悲得多。” 解风笑道:“唐兄弟,你自家用毒便如是说,旁人忌惮你的暗青子可远在刀剑拳脚之上啊。” 唐睽笑道:“属下绝非此意,只是刀剑拳掌不长眼睛,不是取人命,便是残人四肢,总是死残者多,生全者少。以毒药制人,却可制人而不伤人。制住对手后亦可解去毒,使对手毫发无损,岂非慈悲之举?” 众人均感有理,然则內心无不觉得,宁可面对一武功⾼強的对手,也不去应付一个使毒行家,一剑加颈较诸被人毒得生死两难可痛快多了,是以应声不甚响亮。 唐睽道:“我说了这些,是让大家知道。使毒的手段并不毒,只是大家用剑用惯了,自然觉得使毒有失光明。其实用毒方面一向悬有厉噤,凡习练毒术者均须傈遵不得触犯,第一条便是不许使用无解的毒药,各家门派斗毒较技,在所难免,倘若均下谁也不能解之奇毒,便是徒伤人命,于人于己均无好处,纵然赢了也无光彩。反要招致使毒门派的群起之攻。便和习武之人不分青红皂⽩,不论有仇无仇,一味滥杀无辜一样,向这位姑娘下毒之人毒理精湛,手法⾼明,想来必是名家,不知何以甘犯噤条,这便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所在。” 众人听池讲述一篇毒经,均兴致盎然,他既百思不得其解,旁人更难想清其中奥妙。 忽听远处一个声音道:“好小子,果然有些道行。” 风清扬霍然长⾝而起,循声扑去,两个起落,已然扑至声音发出处。 一丛矮树后,一条黑影候然飘去,风清扬一扑未中,心下微感惊异,脚尖点地,衔尾直追。 前面那人⾝法飘忽,犹如急风飘萍,风清扬轻功展开,疾逾奔马,却未将距离拉近,心下骇异,猛然道: “赵鹤,又是你在捣鬼。” 前面那人朗声道:“赵鹤是甚么东西,风公子看走眼了。” 两人说话之际已奔出一里有余,风清扬大是纳罕,武林中轻功堪与自己比肩的仅赵鹤一人而已,几时又冒出这么一位轻功⾼手,再细瞧那⾝法,果然与赵鹤自然有异,轻灵飘忽中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妖魔之气。 直奔出十余里外,那人转⾝上了一座山坡,风清扬摹然有省:此人莫非使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心中一犹豫,脚下便缓,转念又想,大哥那里⾼手济济,全帮精华尽荤于彼,此人使计不假,却不是调虎离山,而是我人镊。 前面那人立于⾼坡之上,道:“风公子不敢上来吗? 要不要我下去接你一程?” 风清扬心头火起,明知此人使的将法,偏生受不起,⾝形展开,如电般蹿上⾼坡。 那人朗声长笑,向上疾奔,纵跃之间,宛若无物,直如秋⽇旷野中飘闪不走的鬼火,风清扬近⽇来提心吊胆,处处小心,心中积怒已久,被此人引逗起,长啸一声,提气疾跃,林木在⾝旁如飞驶过,两耳风生,襟大慡。 两人一前一后,疾奔了两个时辰,已然奔至山顶,那人路径似乎稳,东一闪西一蹿甚是快捷,风清扬于转折之际却要凝神戒备,以防两侧随时发动的伏击,直至山顶才与那人追了个首尾相接。 只听那人吁吁道:“风公子果然好轻功,若在平地,我早已被你追上了。” 风清扬伸手抓去,喝道:“阁下引我来究属何意?”一爪抓住,竟将那人扳了过来,风清扬不意得手如此之易,一时竞怔住了。 那人全无敌意,笑道:“风公子别来无恙?” 风清扬“啊”的一声惊叫出来,但见胶胶月光下一张端整俏丽的脸,神⾊似笑非笑,颇具妖媚,竟是那⽇在草丛中整治得解风生死两难,至今尚谈“⾊”⾊变的少女。 风清扬讶然道:“怎会是你?你在这儿作甚?还不快走。”言下颇是关切。 少女俨然笑道:“你是怕你盟兄杀了我?多谢好意。” 摹然花容做变,转过⾝去,哀哀切切哭泣起来。 风清扬登时慌了手脚,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上前道:“姑娘怎么了?有谁欺负你?” 少女泣道:“除了你还有谁。” 风清扬奇道:“在下与姑娘只见过两次面,话未说上十句,几曾欺负过姑娘?” 少女哭得愈发凶了,半晌才道:“我害了你大哥,你为什么不杀我?还这般关心人家,不是欺负我怎的?” 风清扬如坠五里雾中,直感匪夷所思,自己关心她。 不杀她为盟兄雪聇,反成了欺负她,天下宁有是理?他与女孩子打道甚少,慕容雪偏生也是刁蛮任.喜怒无常的主儿.只当女孩子全是这般心,可內心深处却也觉得,这女孩子妖,害大哥不浅,自己确是该当拔剑杀掉,可连动武的一点念头也没有,不由得对自己也甚是忿然。木然半晌,柔声道;“姑娘保重,在下告辞。” 少女摹然止啼,喝道;“哪里去?” 风清扬道;“来自何处,复归何处。”举步又行。 少女急道:“不许走,我挤着命不要,将你引出来,你就一走了之?” 风清扬不噤停住,心想这话倒也不假,假若被解风看见,手下⾼手群起攻之,这姑娘多半命不保,便回⾝道:“姑娘有何赐教?” 少女见他转过⾝来,心中一喜,依然展笑,风情万种,娇声道:“甚么赐教不赐教的,陪我说会儿话,小女子感不尽了。” 风清扬双眉一轩,便动怒,气还没上头便无影无踪了,苦笑道:“姑娘何苦消遣在下。”转⾝又行。 那少女急道:“回来。” 风清扬脚下加快,惟恐自己莫名其妙地心一发软,当真会应声而回,霎时间已飘出三十余丈。 忽听少女道“那解药你是不要了?我可扔到山崖里了。” 风清扬心头一震,飘⾝又回,厉声道:“甚么解药?” 少女启齿笑道:“当然是你⾝边那位,甘愿与你死同⽳的多情女子的解药了。” 风清扬惊喜参半,狐疑道:“姑娘有解药?” 少女昂然道:“这‘牵机百解百死’毒,除了本姑娘还有谁配得出。可笑唐睽那小子不自量力,还想解去我下的毒,他唐门那点道行也配接本姑娘的道儿?” 风清扬犹疑有诈,怎么也不相信这千娇百媚的少女竟然会是一个使毒名家,急中生智,试探道:“这毒名怎的怪,不知作何解释?” 少女笑道:“你是不信我有此手段,告诉你,此毒是三十五种奇毒拱卫牵机毒为君,毒中蔵毒,毒又制毒,解此则彼发。解中则外发,俱解俱发,是以称之‘百解百死毒’,若非如此,怎难得倒唐门使毒第一的唐睽。 风清扬至此坚信不疑,大喜过望,上前一揖道:“请姑娘赐还解药,风某终生感佩大德。” 少女笑容峻敛,粉面含霜道:“凭什么?” 风清扬怔住了,少女接着道:“莫以为你不杀我,我会领你的情,感你的思,说不定你杀了我倒会好些。” 风清扬苦笑道:“姑娘说笑了,如肯赐给解药,风某可以保证武林中无人敢动你一手指。” 少女似是动容,登即又怒道:“华山风公子,倒是有此道行,可惜本姑娘不希罕,解药没有,要命一条,你杀了我,解药管保有了。” 风清扬啼笑皆非,但见她俏容整肃,语气坚决,全无说笑意昧,心道:“是你下的毒便好,你不给我不会抢吗?”道声“得罪”⾝而上,一指点去。 少女娇笑道:“怎么动武吗?”全然不加闪躲,应指而倒,风清扬从她轻功⾝法上已然看出,此女武功着实不弱,原拟十几招外得手,不意一指奏功,一失神间,少女向后跌去,风清扬不忍,伸手捞去,也不知是他用力过大,还是少女犹有余力,躯娇直扑向怀中。 那少女面颊贴在他上,呼昅渐促,晕红双颊,颤声道:“你终于抱了我。”言下大是満⾜。 风清扬嗅到鼻端一股馥郁醇香,亦不噤心中一,口已可感觉到那少女的抨抨心跳声,忙镇慑心神,凝声道:“解药在哪里,还请姑娘说出,否则得罪莫怪。” 少女淡淡道:“随便。” 风清扬势无奈,犹不忍辣手待之,解下自己长衫铺在地上,将那少女轻轻放倒。 少女赞道:“好体贴的郞君,难怪人见⼊爱,月⽩风清,真是谈风说月的良宵。” 风清扬面上一红,不加理睬,伸手向怀中搜去,少女腻声道:“好郞君,亲亲郞君,请你温柔些。”风清扬一怒停手,少女笑道:“不敢了吧。”甚是得意。 风清扬气得脸⾊发紫,偏生又无处出气,只得闷声不响,继续搜去,少女微合双阵,口中呢呢哺哺,哼哼呀呀,道:“轻点,别这么重,这里再摸一摸。” 风清扬双手发抖,额头汗出,強慑心神搜完少女全⾝,这解药关涉一人生死,是以连褒⾐內也没放过。少女更是娇吁吁,喂晤有声,秀颈上筋脉皆突,浑⾝抖颤不已。 风清扬颓然罢手,除了绢帕、梳子、铜镜、脂粉盒之属,这姑娘⾝无长物,待要出言求恳亦知无用,这等阵仗他还是头一道经过,只感心力之消耗远比一场大战更甚,颇有疲乏之感。伸手开解那女子⽳道,木然不语。 少女一跃坐起,面上香汗淋漓,拿起绢帕揩拭一番,娇噎道:“看你把人家弄的,⾐服都了。”将上下⾐服沾的杂草逐一除去,恨声道:“你要搜,我脫光了给你看,看有解药没有。” 空山寂寂,月流无声,一个活⾊活香的⽟美人偏偏起舞,这情景太过香,也太过诡异。 风清扬手抚温软⽟肌之时,已然心意驰,此刻看到这般情景,反倒绣念顿消,只觉难以言喻的魂销。少女舞了一阵,慢慢逐件穿好⾐服,一遮一掩之间,风情扬倒觉腹中火热,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少女笑道:“哎哟,还害羞呢,一回生,两回,你可是见识过两遭了,你说好不好?” 风清扬脫口而出道:“好。”登时面上火热。 少女挨过⾝道:“好便送给你吧。” 风清扬如遭蜂蛰,倒退不选道:“不要。” 少女狡黠一笑道:“当真不要?”风清扬道:“不要。” 少女摊手道:“你这人也真怪,不给你強索硬夺,给你了又拒之千里,不要便不要吧。 可别说我不给你。” 风清扬气急道:“我要的是解药。” 少女拍手道:“我便是解药啊。” 风清扬情知和她歪下去,绝无了局,况且她忽尔妖冶放,忽尔天真有若孩童,令人琢磨不定。正出言告退,少女又道“其实解药有甚么,你若真的想要,只要本姑娘⾼兴,给你便是。” 风清扬听她说的诚挚,心下一喜,暗道:“我也真笨,她有备而来,定是将解药蔵在隐密所在,焉能带在⾝上被我搜去。借大一座山林,搜寻解药无异是大海捞针。” 但怎样才能使这位变幻不定的姑娘⾼兴,却是计无所出了。 少女凝神望了他半晌,道;“你是一定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了?” 风清扬心领神会,拱手道:“请怒在下唐突,不敢请教姑娘劳名?” 少女忽然极妮道:“我的闺名本来谁也不知道的,说给你一个人听好了,你可不许说给旁人听。” 风清扬恭声应诺,心道;“我左耳听右耳出,莫说不对外人说,连我自己也记不得了。”见这少女居然也会极幌涩羞,大感奇异,不知这名字何以讳莫如深。 少女悄声道:“我姓桑,叫小蛾,甲子年六月十三子时生,记住了吗?” 风清扬道:“记住了。”心下一算,竞比自己大了两岁,妙龄二十有二了。” 少女道:“我知道你是两寅年生人,小我两岁,你一定不肯叫我一声蛾姐了?” 风清扬忙道:“哪里,蒙蛾姐青睬,小弟受宠若惊。” 心中委实没有委屈之感,连自己都诧异,何以脾气如是之好。 少女登时面溢舂花,道:“乖,姐姐疼你,姐姐给你磕瓜子吃。”⾐袖一翻,当真摸出一包瓜子来,风清扬骇异更甚,自己明明连⾐带人丝毫没漏过,这包瓜子如何逃过自己的手眼? 少女拉他并肩坐下,磕一枚瓜子,便纤手送到他边。风清扬有求于人,不敢违勘,一枚枚嚼吃下去。这些瓜子不知是怎么炒出来的,⼊口酥脆,异香満口少女边磕边说,有一搭没一搭的尽拣些没要紧的话说,吼吼咯咯笑语不断,神情愉无限,风清扬随口应承,心中虽急,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 少女忽然自顾自磕了起来,连话也不说了,风清扬大感轻松。陪笑道:“都是小弟贪吃,竞忘了请蛾姐吃了。” 少女回睁一笑,秋波宛转,人心魄,勾住风清扬脖颈,樱凑了上来,风清扬躲无可躲,避不敢避,只感两片薄软腻滑的嘴吻住自己,丁香款吐,口中登时塞満瓜子瓤,只得连呑带咽吃了下去,脂香満。 桑小蛾双睁含笑,⾼甚嘉许,笑道:“你不单武功⾼,忍耐力也是不凡,居然没吐出来。” 风清扬不解道:“⼲嘛吐出来,你在里面下了毒吗?” 忙运气察看,殊无异状。 桑小蛾道:“要下毒你早死过百次千回了,只是你抱着我这样的女人,吃我嘴里的东西,不觉恶心吗?” 风清扬见她双目含怨,凄然泣,面上却又似燃烧着火一般,心头一颤,半晌方道: “蛾姐所作所为,小弟着实不敢苟同,可蛾姐如此作,想必有其因由,小弟不敢妄加评判,其实蛾姐又何必妄自菲薄,小弟绝无厌嫌之意。” 桑小蛾惨然一笑道:“这可是违心之言了,若非要得到解药,你会怎的千依百顺,‘算了,解药我给你。” 风清扬大喜,待见桑小蛾哀戚之状,出言劝慰,却又殊难措辞,自己纵然不厌憎她,喜爱二字总是谈不上的,隐隐然大有畏惧之感,别愈陷愈深,作“解风第二”可不是耍的。 桑小蛾仰天沉思片刻,道:“我还有些恩怨大事未了,你给我七天时间如何?” 风清扬心念疾转,恍然省悟,笑道:“蛾姐的对头都是甚么人,不知小弟可否帮上忙?”心中却在叫苦不选: “乖乖不得了,她这是用解药迫我帮她杀人,这一着成煞毒辣。” 桑小蛾谈淡一笑道:“都是些宵小之辈,岂敢劳动风公子动手,七⽇后我到何处找你? 华山我是不去的,你那八位师兄可没你这等涵养,不把我剑分尸才怪,再者华山一风结上我这样女子,更要让武林人笑掉大牙。” 风清扬一股热⾎上涌,幸赖九神功定力天下无双,方始镇慑住心海波涛,想了一下,道:“那就到撞关我师傅府上来吧。” 桑小蛾一怔,哈哈大笑道:“你倒真瞧得起我,武林第一家,武林圣地,不怕我这女子珐污了吗?” 风清扬正⾊道:“不管你怎样想,但在我心里,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解药赐否悉听尊便,七⽇后我搔酒恭候。” 转⾝便行,桑小蛾忽然道:“且慢。”风清扬转过⾝来,见她已然満面清泪,搁仿惶,孤弱无依的模样,侧然心动,悄声道:“还有事吗?” 桑小蛾道:“你亲亲我好吗?” 风清扬缓步上前,在她満是泪⽔的上,轻轻吻了一下,全⾝摹然一震,飞⾝下山,后边传来桑小蛾尖细的叫声:“风清扬,我愿为你死。”风清扬心头狂跳,逃得更快了。 心情之下,居然将来时路径忘了。他来时便只盯着前面人影,于路旁标志之属未曾注意,他连走了几条路,据时辰判断,已应回到原来地点,不想依然是茫茫原野。 如此腾折了半夜,连东南西北也辨不清了,索坐在草地上,运起內功心法,化去內心纷纷杂的念头。 过不多时,內气疾转三周天,渐渐心宇澄静,內外空明,疲殆躁热之感尽释无余。神清气慡之下,隐隐约约听到远处金铁鸣,马嘶蹄踏之声,心中大喜,疾步向声音处行去。 行出里许,不噤哑然失笑,自己一直以为所走的是直路,哪知竟是在荒野中转了个圈子,此际方始寻到来时的路。 只见前面黑庒庒一片人群,风清扬心下一惊,知道必是解风遇到了強敌,不是魔教中人便是庄梦蝶一伙,待想到魔教魔尊的毒辣手段,深不可测、诡异奇绝的武功,栗然危惧,提气疾跃,几个起落赶至当场。 人群稠密,风清扬纵⾝跃上一棵枝叶繁茂的⽩杨树,场中情景登即了然于心,不由得好笑,场中唱主角的居然是葛氏五雄,再见对方果然是庄梦蝶领头,此次他当真是有备而发,所带人手超出解风一面五倍有余,大多是生面孔。眼见解风等人并无危险,一时倒不急于下去了。 葛氏五雄在场中蹬着方步,神态煞是威猛,脚边是几具被撕成五块的尸首,不单首领四肢尽皆分家,內腑五脏之属亦流満草地,死状凄惨之极,场中人均掩面不卒睹。 原来庄梦蝶为得到丐帮雄厚的财源,数次将解风至绝处却留而不杀,便是等他打出这最后一张王牌,方始一鼓全歼。他以十年之功为丐帮立下汗马功劳,取得解风的宠信,逐步持权柄,将八大长老或计除,或排挤,尽数换成自己心腹,这才粹然发难,将解风废除,自己取而代之。 不料得到绿⽟法杖后,才发现解风城府之深犹在自己之上。原以为丐帮的一切均已落到自己手中,没想到还是疏漏了一点,便是丐帮富可敌国的财源,武林第一大帮人数十余万,毕竟不是靠求乞可以过活的,财源一断,不霄是菗⼲了丐帮的⾎,庄梦蝶纵然得到大位,却又不能安安稳稳地坐上一天。是以千里追杀,便是迫解风将这批人马召集出来。 他江湖上耳目极多,这批服饰奇异的武林⾼手一露面,他早已得报,便传书各处,调集人手,意毕全功于一役。恰巧在此处,双方人手齐集,撞个正着。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蓄势已久,更不多话,蜂拥而上,捉对厮杀,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孰料地上跃起五个瘟神恶煞,遇着打着补钉、背着小⿇袋、真材实料的化子,便是一记“五马分尸”粹不及防之下,当场便有四五人死于非命。 这些人均是准备恶战一场,挤他个⾎流成河的,但如此惨厉的杀人场面皆是头一遭见到,无不骇然⾊变,栗栗危惧,双方不约而同退开十几丈,只留下葛氏五雄在场中耀武扬威,出⾜了风头。 庄梦蝶出道时,这五人正闭门不出,苦修武功是以并不知道这五人的来路,待见到这五个的武功,更是奇诡无比,虽不畏惧,但此刻急于擒到解风等人,不愿节外生枝,倘若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说得动他们,化⼲戈为⽟帛,倒是意外之喜,至于死几个手下,殊不⾜数。 越众而出,开口道:“五位大英雄…” 五雄齐声称道:“吠,不识好歹,不明是非,不知忌讳,不知死活的混帐八王蛋。” 庄梦蝶万万没想到马庇拍到马腿上,一句恭维反招来一场恶骂,几自云三雾四,不明原由,忍气道:“不知晚辈何处得罪了前辈,还望指教。” 葛无病道:“我老人家的心事,不说谅你这⻩⽑小子也不知道。我家公子吩咐我们好生呆着,不许出声,免得打扰了给我家公子媳妇治病,我老人家都不敢出声,你们凭仗甚么敢到这里吵闹?” 葛无痛抢着道:“这还不算,你们居然把我们和恩公相提并论,岂非大逆不道,死上十万次都不多。” 庄梦蝶不知这几人是真傻还是装疯,听到的话更是不知所云。解风等人适才已吃过这五人的苦头,此时不绝幸灾乐祸,眼见对方人数大出自己所料,许多非但不是丐帮中人,而且鲜少在江湖上走劝,不知庄梦蝶从何处请来这许多旁门左道之士,心下均有深忧,葛氏五雄一搅场子,倒令解风等人得一息之机,几名头领凑在一处,筹思退敌方略。 庄梦蝶微一沉昑,喝道:“解风,你这缩头乌⻳还未当够吗?现今武林各派无一不知你解风已被逐出帮外,你如果还有⾎,早该自寻了断了,为何还不自量力地图谋夏辟?” 解风尚未作答,一旁早惹恼了本该他发话的葛无伤,怒道:“直娘贼,解小子虽不成器,总是我家公子的结拜兄弟,你敢欺负他,不是摆明了和我们兄弟过不去吗?”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随声附和,哇哇叫。庄梦蝶⾝旁一人忿然道:“庄兄,在下先打发了这五个神憎鬼厌的东西再说。”纵⾝出,拔剑便刺。 五雄听他斥自己为“神憎鬼厌”早已愤満臆,不待剑到,五人焕然分开,各据方位,合围扑击。 那人一剑攻出,立觉不妙,此时方知适才那几人被撕成五片并非只因粹不及防,五雄占位奇特,扑击迅猛,自己五处受敌,攻一处则漏四面,若说一剑于瞬息之间连攻五处,这等剑法不知有没有,反正他师傅没教过他,当下心中连珠价叫苦不迭,但此时势成骑虎,莫说全⾝而退,手上剑稍使得慢些,便有被擒裂体之虞,不得已,只好一式式“八方风雨”剑上连演,护佐周⾝,只盼庄梦蝶派人将自己救下。 庄梦蝶对此人不待命而战虽大为不満,但见他陷在五人爪影之中,倒也颇思遣人出援,但向众人脸上望去,人人和他眼光甫接,便现出惧意,有些人不待他望到,早已仰脸向天或者俯首向地,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康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古良将风范。只得浩然长叹,若说自己出击或能将人救出,但对方一将未动,己方主帅,便出,气势上不免大打折扣,况且与这五人胜负之数殊难逆料,没有十分把握的事庄梦蝶是不会做的。 他这里思付未定,场中胜负已判,出战那人斗得十几回合,招招紧守,未曾攻出一式,不想还是在十四招上,摹感头⽪一紧,⾝子一轻,已被人提了起来,霎时间苦胆已然骇破,一声凄厉的惨叫冲口而出,自己也听得清清楚楚,倒似听旁人惨叫一般,旋即眼前一黑,真魂出窍,悠悠渺渺⻩泉路上漫游去也。 五人手执一肢、一首,颇感快慰,只盼再有人上来手,自己便可如法炮制,双方众人见他们这手空手碎尸的绝技,无不心中发⽑,莫说上来过招,便连采声也没有。 五雄技慑群雄,好不得意,在场中蹬来路去,浑似闹庭散步,更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庄梦蝶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一人道:“解风解大侠。” 解风抬头望去,人群中走出一位⾝着⽩⾐的中年人,手持折扇,神态潇洒,却不认得,道:“怨在下眼拙,不知这位兄台甫如何称呼?” 那人折扇轻摇道;“在下无名小卒,何敢劳解大侠动问,名说将出来没的辱了众位英雄的清耳,不说也罢,只是天下事天下人管得,更何况丐帮帮主易位的大事,更与⼲千万万武林同道的⾝家命有关,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下武功低微,声名菲薄,却也不敢有念斯言,是以要出来说句公道话。” 解风见此人气宇不见,吐属风雅,显是庄梦蝶邀来的帮手,只是以此人的⾝手,早应在江湖上成名。怎地自己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转头向侯君集望去,意示询问,侯君集微微头摇,其余二十几名护法也均头摇,示意不识此人来历。 那人哈哈笑道:“解大侠毋庸劳心费神,探在下的底子了…”一语未了,葛氏五雄忽然一涌而上,喝道: “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涝涝四四惹人心烦。” 这五人正愁没有对手,眼见一人临危不惧,⾝而出,俱是喜动颜⾊,只是以自己中英雄的⾝份,说甚么也不能先行向晚辈非英雄出手。不意此人闲话连篇,并无丝毫动手的意思。五人着实耐不得,寻个由头便上。 那人脚下一滑,似是踩到了西瓜⽪上,一跌一撞之际,已然从葛无病和葛无伤合击中脫⾝而出,犹自好整以暇,仰脸望天道:“这两天也没下雨呀,地上怎地惩般滑。” 众人无不耸然动容,采声四起,赐道:“好⾝法。” 五雄大是错楞,自这合击之术习成后,向来是手到擒来,百不失一,再听四面轰雷价的采声,愈发气恼,虎吼一声,继续抓去。 那人恍如未觉,待五人扑至⾝边,⾝扭摆,又从葛无痛与葛无难之间擦⾝而过,两雄双爪毫厘之差一齐走空,这一式避得巧到极处,却也险而又险。 那人不恋战,迈步便出,道:“解大侠既不愿听我良言相劝,我留在此处,还有甚么趣味,不如走的好。” 五雄两次失手,焉肯放过他,虎吼连连,紧追不舍。 那人跨步一飘,便是丈余,较之五雄奋力跳纵犹远,而意态闲雅,殊无运气着力的迹象。 五雄所至,人群早已闪开一条通道,六人一前一后,一走一跃,相继走出人群。 众人见五雄纵跃扑击,距那人⾝后总是差着寸许。清朗月光中,那人飘然而行,背后却跟着五个蹦蹦跳跳的怪物,这情景既好笑又诡异,众人看在眼中,皆感后背微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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