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棒擎天是由夕照红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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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一棒擎天 作者:夕照红 | 书号:43994 时间:2017/11/18 字数:14411 |
上一章 第十章 送官究治无效 兴师问罪逞凶 下一章 ( → ) | |
其实“快活居”中除了屠掌柜,手下的五个姑娘也不简单,如果叫出她的名堂,五人乃“北地五胭脂”江湖上真有不少人还未曾听说过。 “北地五胭脂”个个都会武功,如果红红是一般女子,只怕早已不明不⽩地死在屋子里了。 那钱丹凤被屠掌柜这么一说,不由大怒,叱道:“可恶,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屠掌柜道:“你杀伤我的人,我连知道为什么也不能?天下还有这种霸道的?” 钱丹凤大怒:“大胆!” 屠掌柜脸⾊一寒,道:“如果不把话代清楚,钱大姐小,你就休想离开此地!” 钱丹凤道:“你想留我?” 屠掌柜道:“不是留你,抓你上衙门!” 钱丹凤道:“想不到在我三⽔帮地面上开饭馆的小人,胆敢如此狂妄地对我不敬。” 屠掌柜冷冷道:“钱大姐小,我不听你卖招牌字号,我在听你的解释。” 他刚才露了一招,钱丹凤心中有了疙瘩,能以二指抓牢她刀⾝之人,这个人的武功不简单。 她也想及这家饭馆的姑娘也不简单,只可惜今夜只有她一个人来此,上一回还有洪大川与⽩⽔青。 她有着孤掌难鸣的感觉,不由得尖声叱道:“好,你狠,只不过看你能狠几时!” 她跺着脚,又道:“问她,为什么要引勾我们少主,我已经放过她一次,她仍然对我们少主下功夫,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屠掌柜一怔:“你们少主?” “对!二更天时还在大烟上翻云覆雨不要脸,哼,真会引勾男人。” 屠掌柜道:“原来是封少主呀。” 钱丹凤道:“我说过,这世上若有人引勾流云,我绝不会饶她,所以我今夜是取这婢命来的。” 她口中的流云,正是三⽔帮少主封流云。 原来这位钱大姐小死死地爱上风流成的封流云,而封少主对她并不怎么样,于是,她便把一股子恨意出在姑娘的⾝上了。 屋脊后的陶克一听,心中在想,这是争风吃醋,钱丹凤自恃三⽔帮势大,出手要杀人。 他觉得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事,就等下面的事情说开,钱丹凤一走开,他就下去找房间睡大觉了。 陶克不想同钱丹凤碰面,因为他已同三⽔帮结了仇,见面免不了一场打斗。 这时,屠掌柜火大了。 他沉声戟指钱丹凤道:“你真的嚣张,你怎不去找封少主,却拿刀来杀我这儿的姑娘,我们这是⼲什么的?每天忙里忙外,侍候客人,为的不就是赚一些过生活,我们的姑娘已经够可怜了。” 钱丹凤叫:“她引勾我们少主,要不然,少主也不会每次都找上她的屋子里。” 屠掌柜道:“客人要找哪位姑娘,那是客人的意思,花银子的大爷有自由,我们姑娘没自由,钱大姐小,不论客人会找谁,我的姑娘永远也不会嫁给谁,你吃的哪门子醋,喝的哪门子酸!” 钱丹凤道:“可恶,你还敢对我如此说话!” 屠掌柜道:“还要拿你上衙门!” 钱丹凤的尖刀便在这时出手了。 她两把尖刀叉点刺,却不料屠掌柜八字步倒着退,五步之后他出掌,掌风拍出,忽变劈,便也闻得那钱丹凤一声呼:“啊!”很巧妙地一掌扫过钱丹凤的左右肩头,便也扫出两道⾎口子,钱丹凤的上⾐也裂了,她倒退着。 便又听得屠掌柜沉声道:“拿下!” 这一声吼,只见两个伙计直扑钱丹凤,两个伙计其中一人陶克认识,这时他才知道“快活居”实在是个卧虎蔵龙之地。 果然,两个伙计只一扑上,三招不到,已夺了钱丹凤手上两把尖刀,有个伙计拦抱紧钱丹凤,闪出个姑娘用绳子把钱丹凤拴上了。 钱丹凤被拴上,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陶克就以为“快活居”不想再做下去了,这三江地界之內,三⽔帮的势力便官家也礼让三分,而“快活居”只不过一间小字号而已。 陶克在房上不解,院子里,钱丹风尖声道:“你们已经疯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屠掌柜大怒,道:“送官,就说半夜来了女贼,杀人劫财,被我们拿下了,把红红也扶去。” 他把事代完,便回头走了。 两个伙计不怠慢,拉着钱丹凤就往外走。 钱丹凤几乎大哭,那当然她以为受了偌大的侮辱与委屈。 果然,红红在敷药之后也由另一姑娘扶持着往店外一齐走去,显然是要上衙门去了。 陶克不必跟去看,因为他相信钱丹凤会很快地被官府放出来,因为三⽔帮的钱丹凤,乃是汉江钱⽔龙的宝贝女儿,如果钱⽔龙不把她看成宝,钱丹凤是不敢杀人的。 陶克正要往院子落下去,突然附近有风声,他警觉地一个斜掠,只见一条颀长⾝影已往房上飘来。 陶克在灰暗中道:“大掌柜!” 那黑影正是屠掌柜。 屠掌柜见是陶克,一声淡淡的笑,道:“原来是你呀,哈!” 陶克道:“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 屠掌柜手一摆,道:“兄弟下面说话。” 陶克点点头,两人联袂飘在院子里,屠掌柜把陶克礼让在客房里,命人送上一壶暖酒几样小菜。 陶克道:“我理解,因为钱大姐小的⾝边应该有人护卫她!” “可是,你兄弟半天不下来,我就知道你不是她⾝边的人物了。” “所以你等把钱丹凤送往衙门之后,便想与我一会了?” “不错,我要确定你是否三⽔帮的人?” 陶克道:“大掌柜,老实说我在城外就发现钱丹凤了,我是跟踪她而来的。” 他想了一下,又道:“曾有人劝她,但她不听,还是潜来了,如果我知道她出手杀人,我不会坐视,我以为她是抓奷夫妇,大掌柜,我对奷之事,深恶痛绝。” 屠掌柜道:“这话我相信,因为你⾝受其害。” 陶克脸⽪一紧,猛然喝了一口酒。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道:“大掌柜,我有事想问你。” “我在听!” “你看那贼是什么样的人物?奷人还杀人!” “我不知道。” “大掌柜,刚才如果我没看错,你露了一手鹰爪功,而且功力颇浑厚。” “哈!” “你笑什么?” “兄弟,不错,果然被你猜中了。” 陶克神情一紧,道:“深蔵不露!” 屠掌柜道:“不是不露,只为未到露的时候。” 陶克道:“何时才会露出来?” 屠掌柜道:“难说!” 陶克道:“大掌柜可否告知你的大名?” “屠万山!” 陶克吃惊地道:“大响马屠万山?” “不错!” 陶克道:“三年前我离家去投军,曾在行军路上听人提起你的大名,想你乃统领数百人活跃在十万大山中,如今怎么在这桐城县境,开了一家饭馆兼烟摊子,当年的威风一变而为客躬⾝,你…为什么?” 屠万山道:“我说过,时机未到。” 陶克一笑,道:“我的话问得太多了,对不起。” 屠万山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兄弟,这些天你可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陶克道:“不但未曾找到,还与三⽔帮结下梁子,深感窝囊。” 屠万山道:“你怕三⽔帮?” 陶克道:“怕?你以为我怕他们人多势众。” 屠万山笑笑道:“兄弟,真有骨气,我屠万山你这个朋友了。” 他伸手,陶克也伸手,两个人重重地一握,那屠万山又笑笑,道:“兄弟,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陶克道:“我倒担心屠兄,三⽔帮会找上门来的,饭馆无所谓,伤了你的人…” 屠万山道:“你指后面几位姑娘与伙计?” 陶克道:“能不为他们担心?” 屠万山道:“他们有自保的本事,我的手下人不是好欺侮的!” 陶克道:“所以你也敢开烟馆?” 屠万山道:“我为什么不开?” 他忿然地一捶桌子,又道:“当今朝廷败腐,得我们走⼊黑道,你看看,咱们华夏大好河山,如今变得连蓝眼珠⻩头发的人也欺上门来了,如今人人朝着银子看,南北各地在造反,如今又打到西北,苦了谁?” 陶克道:“所以你开大烟馆,岂不助长外人气焰,惨了咱们自己人?” 屠万山淡然地一晒,道:“兄弟,出力打仗的是苦哈哈的人,有银子的躲得远,有银子的人不但不打仗,反而吃喝又享乐,有银子的才会到烟馆里泡,我便投其好,叫他们菗大烟吧,菗死一个少一个!” 这真是愤世嫉俗的话,听得陶克难以苟同,但他又不知怎么说,便也低头不语了。 但陶克心中明⽩,这屠万山既⼲过响马,便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道枭霸,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他不说陶克也不便再问。 两人对吃过一壶暖酒,屠万山起⾝对陶克道:“兄弟,你歇着,我回房去了。” 陶克也累了,便送出屠万山,现成的铺,他拉开被子便睡了! 这时候,大概已五便天了吧,因为街上有了行人。 “快活居”的后院里很静,除了自己人之外,客人只过了三更便走了。 菗大烟的人过⾜了瘾以后,第二天是特别有精神的。 上衙门的两个伙计回来了,挨刀的红红姑娘也由另一姑娘扶回来“快活居”的人把街上的大夫请了来,仔细为红红姑娘疗伤。 真不幸,姑娘的两个啂峰受了伤,尖刀戳在软⾁上,两个⾎窟窿都是半寸那么深,差一点穿过肋骨伤心肺。 这下刀的人真缺德,如果不是红红反应快,只怕,已香消⽟殒了。 大夫为红红治疗伤口,年纪大的人也脸红,红红的大xx子仍然很人。 也真巧,这位大夫也姓丁,他曾救过陶克的子桂花,他也不要银子,因为他知道桂花是救不活了。 这位大夫姓丁,这儿西城边地保也姓丁,陶克就知道,丁地保是一位热心的人,他很感丁地保。 其实,桐城县东北方圆75里处,有个丁家寨,寨子里全是姓丁的,没杂姓。 当然,姓丁的也往外发展,两位大夫就是丁家寨的人,不过别人未曾注意他们。 别人只注意他们的医术。 现在!一个伙计就在问刚才走出来的丁大夫。 “大夫,伤得不重吧?” “伤在⾁最多最厚又最软的地方,差一点伤到要害,唉,下刀为什么往姑娘的xx子上杀,真缺德!” “所以我把姓钱的小辣椒送进衙门了。” “我走了,两天后我再来,换过一次药应该可以好了,只不过怕要留下疤了。” “留刀疤?” “是呀,刀口太深了。” “姑娘xx子上有疤,大夫,你得动动脑筋,叫刀疤小一点。” “我会尽力的。” 于是,伙计把丁大夫送出去了。 于是,上的陶克睡不着了。 原来丁大夫同伙计对话时,正走在陶克的门外面,他什么话也听见了。 尤其那一句“伤在⾁最多最厚又最软的地方。” 陶克在怔怔地仰面朝天,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仍然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陶克却以为,应该设法去看一看。 看一看红红姑娘的刀伤。 陶克摸了一下口袋,他如今有钱,如果这儿必须花银子,他就花银子。 陶克当然不好此时就要求红红给他看,因为红红刚被丁大夫敷上药,也许… 陶克以为也许是巧合吧?钱丹凤是女人,她当然不会是贼。 陶克就是想到这里,他又朦胧地睡去。 “快活居”饭馆忽然来了十多个大汉,这批人只一到,便知道是三⽔帮的人。 其中就有“丹江双义”洪大川与⽩⽔青二人。 除了他两人之外,三⽔帮汉江分舵两护法“江上鹰”戈⼲与“混江龙”蔡斗六也来了。 另外十个人中,就不知尚有几个杀手在里面了。 不过,其中有个女人,这女人的上揷着刀,年纪也不小了,总有个四十多岁吧。 这些人只一进⼊“快活居”饭馆,一个劲地叫上菜。 两个伙计不说话,忙里忙外地往桌上端菜,两张圆桌都是三⽔帮的人,倒把别的客人挤到一边了。 这15个人一边吃一边笑,哇哇叫着猜起拳来了。 此刻正是天将黑,屠掌柜坐在帐房直瞪眼。 开饭馆不能嫌客人的肚⽪大,客人吃什么得端什么。 三⽔帮的人尽挑好的贵的稀奇的要,只一要就是三十多个大菜上了桌。 屠掌柜也打定主意了。 吃吧,儿,吃完了我多算银子,⽩吃!免。 他这里下定决心不赊欠,看吧,三⽔帮的人几乎大叫着闹翻了。 两大圆桌上,先吃光12大拼盘,这以后,24个大碗一样一样地端上桌。 大碗上到18个了,上来的是两碗海味十鲜。 这道大菜讲求的是十鲜美味,十样⽔产一样不缺,会吃的人,先用筷子扒弄着,少一样便倒胃口。 十样,那就是:鱼虾鳗鳖蟹,蚵蚝蚪蛤蜇,灶上的火候⾜,十样东西十样颜⾊“快活居”虽然处在小县城,只要菜单上有,他们就端得出来。 如今这道大莱上了桌,每一桌就有两三个汉子在碗內拨弄着。 为什么拨弄,当然是在数。 只不过两桌上的人俱都拿着筷子汤勺准备吃了,猛古丁有个大汉一声吼。“他的这是什么呀!” 大伙猛一起,七八个人头围着看,有人已经大声地开骂了: “他娘,海味十鲜变了,变成11鲜了呀!” “臭虫,他的,叫爷们吃臭虫。” 另一桌上的人也叫骂:“真的呀,哟,你们来数一数,一、二、三…七八个老臭…这…”“嘭”!一位仁兄见伙计走上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骂开了。 “的,老子们来是因为老子们要⾼⾼兴兴地吃喝一顿,娘的⽪,你们拿臭虫当佳肴!” 他这一吼,就有几个用手指头挖喉咙。 “呜!哦…哗…” 嗬,真有人往地上吐起来了。 开饭馆就怕遇上这码子事,不但不能要银子,还得送医付药费。 帐房坐的屠掌柜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动的手脚。 虽然他知道这是栽诬,却也硬着头⽪走上前。 屠万山是⼲什么的,这些坑人的伎俩瞒也瞒不了他。 他在桌面上看臭虫,真的每桌十几只,伸手沾起一只看,立刻明⽩这是刚放进里面的。 他冷冷地一笑,道:“各位,咱们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只不过我们息事宁人,这一顿我请客了。” 这话原是很漂亮,目的是别再找⿇烦,不料对面一个黑汉翻了脸,厉吼一声动手了。 他双臂用力猛一掀:“去你娘的老蛋,什么瞎子吃汤圆,你哑巴吃⻩连吧,儿!” “哗啦啦”一张桌子连同上面的杯盘菜肴,一古脑地往屠万山头上罩来了。 屠万山一见忙横移,顺势抓住⾝边两个人。 那两人被他抓,宛如被用铁环锁上一般不能动。 “嘭,哗啦!”屠万山已站在一丈外,那两位老兄可变了样,被桌子砸又淋,就好像馊⽔缸里跳出来一样。 另一张桌子也被掀翻了。 也不知是谁一声吼:“砸!” 15个人,只有那个女的在当好人。 “别打了,别打了呀!” 奇怪的是,她叫得好听,十几个男的砸得更凶。 屠万山与帐房的汉子两人不开口,两个伙计也不吭声,几个吃饭的早吓跑了!标准的来砸店。 “快活居”饭馆內的家具砸完,那个土炕上的几棉被也遭了殃。 这个土炕上的臭虫也不少,曾咬得陶克半夜里直骂他娘,那真是成群结队一样。 屠万山以不变应万变,看着三⽔帮的人要怎么造他的反。 便在这时候,从街上走来两个人!两个女人。 那年老的穿得真体面,好像是一⾝満族的打扮,就是那双脚丫子,穿的却是平底缎子靴,论年纪大概四十五六岁,也许还要年轻些。 另一女的,嗨,竟然是“汉⽔一只凤”钱丹凤。 原来她是被那中年女人从县衙里面保出来了。 真有办法,钱丹凤在县衙门还不到一天整,就被人从里面保出来,能说是没办法? 两个女的拉着手,并肩站在门外面,这光景倒令万分恼火的屠万山气结了。 这时候,他更觉得三⽔帮的势力庒过了天!连地方上的⽗⺟官也敬畏他们三分,这世界还能太平? 他立刻想起几年之前,大响马的⽇子了。 那真是有⾁大块吃,有酒整坛喝,兄弟们忽东忽西的马上雄风,多自在逍遥惬意,如今… 如今他只有眼看着,忍了吧。 屠万山只装没看见,他把⾝子靠在二门边。 他心中想,砸完了老子今天早关门,这前面的东西不值钱,明⽇换新的。 他真的如意算盘不如意,因为,门口站的钱丹凤尖声地叫:“去把后院也砸烂,几个女子不要脸,你们进去给我打!” 真的够嚣张跋扈的了。 屠万山心想,好哇,连刨了,想连后院一起砸,岂能容得他们再张狂。 屠万山见几个大汉往二门跃,他把⾝子一横,冷冷地沉声道:“各位,如果我是你们,只为几只臭虫,应该到此为止了。” 洪大川嘿嘿一笑走上前,道:“掌柜的,你是个睁眼瞎子,这是什么地方。” 屠万山道:“有王法的地方!” 洪大川道:“三⽔帮就是王法,你难道不以为?” 屠万山道:“所以我才站在一边不动手。” 洪大川冷冷地指着⾝边两个大汉,道:“大掌柜,你应该认识这二位吧。” 屠万山一抱拳,道:“多指教!” 洪大川指着黑大个子虬髯汉,道:“汉江分舵右护法,‘江上鹰’戈⼲的就是。” 屠万山冲着戈⼲点点头。 洪大川指着青面汉子,道:“这位乃汉江分舵左护法‘混江龙’蔡斗六蔡爷。” 屠万山再一次点点头,他嘴巴闭得紧,只因为他似乎闻到了⾎腥。 洪大川指着门口,道:“我们姐小何许人也,你胆敢把她送衙门,老实说,只怕她的两位姨娘都不依你,开饭馆子不把招子放亮,你是驴!” 一边的戈⼲大吼,道:“老洪,别同他多罗嗦,砸烂了咱们回大船上再庆功!” 还想进后院砸了,砸完了庆功。 屠万山再一次抱拳,道:“各位,天大庒不住流云,权大庒不过理字,是你们家姐小四更天来杀我的人,我们再,也不应挨刀不吭声吧。” 他这么一说,可恼了门口的钱丹凤。 “你们是怎么了,这时候还站着讲什么理呀,你们⼲什么来的。” 钱大姐小这么一吼,戈⼲与蔡斗六齐出手,四只拳头便对准堵在二门的屠万山轰过去了。 此刻屠万山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闪⾝往一边退,让这些三⽔帮汉江分舵的打手们到他的后院砸他的东西。 另一是应战,八王好当气难受,屠万山是⼲什么吃的,大响马屠万山会把一群杂碎放在心上? 于是,他采取了后者。 其实他早就应该出手了,如果他再忍耐,只怕“快活居”內其他人也要动手了。 屠万山在这一瞬间,猛地大喝一声:“抄家伙打!” “打!” 两个伙计加上一个管帐的,刹那间每人手上一把砍刀,三个人暴吼如虎:“杀!”别以为是伙计,那是在开饭馆的时候,如今一刀在手,一个个又变成响马了。 三人联手挥刀杀,屋子里面立刻就见⾎迸现。 “啊!”“开店的动刀哇!” ⽩⽔青与洪大川立刻分上两个伙计杀过去,那位中年女人已找上那个管帐的了。 二门口,屠万山施展鹰爪功力抵戈⼲与蔡斗六二人,生生不稍退半步。 前面这么一开打,后院里七八个菗大烟的全由后门溜之乎也。 只有一个人未溜掉,这个人就是陶克。 前面一开骂,二院里蒙头大睡的陶克就醒过来了。 桌上还有半壶酒,他一口气喝下肚,然后隔着窗口望出去,嗬!二门口的屠万山真的不含糊,举手投⾜大将之风,果然绿林道上的枭霸,十万大山的大响马。 蔡斗六拔刀了,戈⼲也取出一支分⽔刺,这两人兵刃在手上,并肩直往屠万山刺杀过去。 便在这时候,二门后出现四个女婵娟。 这四个姑娘也变了,她们每人手上一把剑,前面的姑娘一声响。 “大当家接着!” 一柄虎头叉抛向屠万山。 还发出哗啦啦一响。 叉长五尺二寸八分,叉尖发着蓝芒,屠万山一叉在手,先舞了个“恶鬼登门”“嗖”的一叉扫上去,便听得“当郞”一声暴响,直把戈⼲与蔡斗六二人退三大步。 屠万山一冲再上,二门里的四个姑娘杀出来了。 除了四个美姑娘,三个一⾝油腻的大汉也上来了。 有人在大声骂:“她娘,灶房的人也上了。” 七个男女加一起,霎时间把几个三⽔帮的人杀到大门外面了。 这时候天已⻩昏,有一半的店家上了门板,见“快活居”的人同三⽔帮⼲上了,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 陶克也看热闹,他站在二门口不动了。 双方在前面杀得凶,便是门口的钱丹凤与她的另一姨娘也出手了。 钱丹凤只一见四个姑娘杀出来,她不由得对几个三⽔帮的大汉们吩咐:“杀了她们!” 她自己却又对那姨娘道:“你去帮着古姨娘,我去后面找那人!” 她口中的人当然是红红姑娘。 她仍然不放过红红,这女子的醋味太吓人了。 只几个错⾝,钱丹凤已闪到二门,她就要仗手上的双尖刀往后院內冲去,忽然发现门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她既恨又怕的人。 这个人也是她永远也不想看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曾打得她痛苦不堪忍受的陶克。 钱丹凤猛一愣:“你…你也来了!” 陶克淡淡地道:“怎么,不许我来?” 钱丹凤叱道:“谁说不许你来?” 她咬咬牙,又道:“咱们之间的仇恨暂放一边,本姑娘今天没空,只不过早晚我会找上你!” 陶克道:“找我算帐?” 钱丹凤道:“不是算帐,叫你死!” 陶克脸⽪一紧,道:“就凭你爹是汉江恶霸?三⽔帮的分舵舵主?” 钱丹凤道:“已经⾜够了。” 陶克看看双方有一半在街上杀,屋子里也有四对半在狠⼲,不由咬咬牙,道:“有仇报仇,欠债还钱,钱大姐小,你就出手吧。” 钱丹凤道:“好,不过,你且稍等,且等我先把那婢杀了再来找你算帐!” 陶克愤怒了。 反手子套子,他冷冷地道:“钱大姐小,你想进二门,那得把我打败。” 钱丹凤也火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怕你?” 陶克道:“陶某也不怕你,包括你们的三⽔帮。” 钱丹凤大怒,道:“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口气!” 她的尖刀已刺上去了,真狠,出手就是要命所在,右手尖刀已到陶克咽喉。 陶克双⾜不动,双肩往右一偏,他的子已自背后直点敌人右肋。 这一手令他的敌人很难想像,便听得“哗”的一声,钱大姐小尖刀失控,右肋暴露在敌人下。 “啊!”陶克一虽然自背后点到,但力道不轻,钱大姐小几乎痛弯下。 钱丹凤这一声叫,立刻引得正在搏杀的一男一女扑过来了。 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洪大川,女的则是刚才在桌上吃的中年女人,也是钱丹凤的姨娘。 洪大川一看陶克在此,他咬牙切齿地吼骂:“,你他娘的怎么也来了!” 陶克喝道:“姓洪的,你少咋唬,倒是应该我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洪大川愤怒地对那姨娘道:“王姨娘,这小子三番两次找咱们⿇烦,上一回就是他用打在姐小的脚背上,今天咱们宰了他!” 王姨娘已扶住钱丹凤,她还以手去为钱丹凤的伤处,闻得洪大川的话,便对钱丹凤道:“丹凤,你且在一边等着,今天姨娘开杀戒了!” 钱丹凤痛得流眼泪,闻得王姨娘的话,戟指陶克道:“姨娘,小心他的子啊!”王姨娘龇牙咧嘴地向陶克,她手上的尖刀横在她的前,刀刃往外,双眼流露出冷焰。 洪大川的⾝子侧着进,他与王姨娘分成两个方向,这光景,只一发动,立分输赢。 陶克冷然地暴退三大步,他站在院子里不动了。 他的子在手上旋,忽然间,旋向洪大川。 洪大川吃过几次亏,他当然知道陶克的子厉害,见陶克子旋过来,一边闪躲间,钢刀一连七刀砍。 “嘭!”“啊!”这一声不是洪大川叫的。 这一声出自王姨娘之口,只因为王姨娘上大当,上当的人当然要吃苦头了。 原来陶克故意旋打向洪大川,当洪大川拼命闪又杀的时候,便也来王姨娘的刀。 王姨娘见敌人的背露在她面前,多好的机会呀,她不假思索地就出刀了。 那一刀她是送往陶克背上的,却不料就在刀尖快沾上⾝的时候,陶克一个大扭,一就敲在她的头上了。 王姨娘挨一,痛得她直头摇,东倒西歪地往前面走,一直走到大门口。 洪大川厉声吼:“⽔青兄,快过来,这姓陶的八王蛋在此地,咱们合力宰了他。” 他这一声叫,果然把他的老同伴⽩⽔青叫过来了。 ⽩⽔青的脸上青一块,好像腿上在流⾎。 他近二门往院內看,心中既惊且怒,一顿手上刀,厉吼道:“的,山不转路转啊!”陶克道:“三⽔帮太缺少人才了,就你们在帮里混充好汉,人五人六地见人就想动刀杀。” ⽩⽔青对洪大川道:“大川兄,咱们今天放手一搏,不杀此獠绝不走!” 洪大川道:“正是我心里话!” 陶克嘿嘿一笑,道:“好像是第二次听到二位说这句话了。” 洪大川怒叫一声,道:“我宰了你,这狗的!” 他的钢刀平着斩,另一边,⽩⽔青双手抱刀斜着砍,两道光束只一闪,便往陶克招呼过去了。 陶克挥刀闪⾝一个动作,大旋⾝是在半空中使出来的,他只冷冷地叫:“厉害!” 紧接着,只见他上⾝下庒,漫天的影罩下来。 “叮,咚!”“唔!啊!”洪大川反手回刀杀一半,他的头上已开花了。 鲜⾎流了満脸,他的⾝子摇摇摆摆地往墙上撞去。 ⽩⽔青的刀自陶克的⾜下闪过去,差半寸没削中,他的脖子上也挨一。 ⽩⽔青把⾝子一,厉吼如虎:“大川兄,振作,咱们大不了拉这八王蛋一起上路!” 光景是要玩命了。 洪大川把头猛一抖,一蓬鲜⾎洒空中,他已挨过两次,真奇怪,为什么每一次都躲不过。 这时候⽩⽔青一声吼,洪大川也豁上了。 “⽔青兄,远近攻,上下杀,上!” ⽩⽔青握刀疾上,洪大川⾎人也似的一头撞进陶克的怀中了。 陶克一声怪叱,双手握不敲疾点,下盘腿双连环盘,便闻得扑哧一声怪响,紧跟着他一子往下抡。 “当!”⽩⽔青的刀被击落了。 再看洪大川,他抛刀掩着鼻子叫,敢情鼻子被捣出⾎来了。 ⽩⽔青与洪大川二人撞在一起,陶克已跃退三丈外,他站在院中直冷笑。 洪大川痛得掉眼泪,话也说不出口来了。 ⽩⽔青一⾝,拉着洪大川便往前面走…不是走,应该是逃。 两个人一口气到了大街上,外面正杀得惨烈至极,只可惜他二人帮不到忙。 现在,陶克又站在二门了,他的右手握着子,左手平伸,子打着左掌,发出“叭叭”响声,且露出个平淡的笑,光景站在二门看热闹了。 陶克很注意“大响马”屠万山的动作,果然搏场上老手,出腿亮招,大将风度。 屠万山与戈⼲、蔡斗六,三个人在店內走马灯也似的手过招。 戈⼲手上分⽔刺,蔡斗六是一柄蝎尾刀,两个人几次搏杀未如愿,已被屠万山的虎头叉杀得闪跳不已。 这时候,四位仗剑姑娘已追杀到大街上了。 “快活居”的姑娘是温柔的,当菗大烟的人躺在“快活居” 后院的房间大上,姑娘在灯罩上烧好了大烟送到口边的时候,不少被侍候的客人,就会伸手握着姑娘的嫰手,把嘴翘起来菗大烟,那光景可真舒坦,如今,姑娘们全变了,一个个仗剑在杀人,谁能相信她们都会武功呀。 相不相信一回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有姑娘打架,看的人当然更多,有不少人指手画脚地在评头论⾜。 这时候,屠万山正隔着桌面扫出一叉,他是想把闪到桌子对面的戈⼲的分⽔刺扫落,却不料戈⼲是有目的的,只见他头一低,好像躲到桌下面了,就在屠万山回叉指向蔡斗六的时候,那张桌子忽然飞离地面“轰”的一声撞在屠万山的背上,把屠万山撞了个踉跄。 蔡斗六大嘴一咧,蝎尾刀已往屠万山的脖子上砍去,这光景屠万山连闪躲的机会也没有。 屠万山拼命把上⾝往前倾,他打算背上挨一刀。 只要不被砍在脖子上,他仍有机会再搏杀。 “嗵!” “当!” 这声音来得突然,蔡斗六的蝎尾刀不但被撞偏,他的刀还碰在墙壁上。 只这么一家伙,屠万山拧⾝又站起来了。 他看见了,一张凳子飞过来,不但砸偏蔡斗六的刀,也救了他的命。 蔡斗六猛回头:“他妈的,你是谁?” 陶克道:“回去问你们大姐小。” 蔡斗六对戈⼲道:“杀了他!” 戈⼲已往陶克移去。 屠万山冲着陶克哈哈笑,奇怪,他连个“谢”字也免了。其实这时候说声“谢”多无聊,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陶克也回个笑,他还对走过来的戈⼲露齿一笑。 他仍然站在二门边,就好像谁也休想到后院似的。 戈于怒叱道:“不长眼睛的狗东西,也敢管三⽔帮的事情,不想活了。” 陶克道:“大概这样的话你常说吧,很流利的。” 戈⼲分⽔刺猛一刺,厉吼:“刺死你这狗的。” “当!” “啷!” “啷!” 这三声是连贯的,却见陶克又在右掌舞他的,那戈⼲左手抱头退三丈,他真的倒霉,偏偏退到屠万山的⾝边来了。 屠万山怎会失去这大好机会,他一把扣在戈⼲的右肩上。 屠万山的鹰爪功十分霸,只一使力,戈⼲的分⽔刺便落在地上。 痛得戈⼲单膝跪在地上菗鼻子挤眼睛,蔡斗六就要挥刀杀。 屠万山大吼一声:“你再动手我废了他。” 蔡斗六果然不杀了。 “开饭馆的,放了他!” 屠万山道:“叫他们都住手!” 蔡斗六在屋內一声大吼:“住手!” 外面搏杀的人真听话,立刻停手不⼲了。 这时候,四个姑娘与伙计一齐退到店门口,一位姑娘与两个伙计受了伤。 三⽔帮的人伤得更多,有两人的脸⽪也破了,另外三人瘸着腿,鲜⾎流了一子。 蔡斗六愤怒地瞪着陶克,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那位古姨娘扶着钱丹凤进来了。 钱丹凤见陶克仍然守在二门,她冷笑的脸⾊也灰了。 陶克却冲着钱丹凤露齿一笑。 钱丹凤对屠万山叱道:“你还不放了戈护法!” 屠万山道:“可以,但要把帐算清楚。” 钱丹凤道:“算什么帐?” 屠万山把管帐的叫到⾝边:“打个算盘,吃的喝的,砸的伤的,一应加起来,开个清单给钱大姐小过目,不许多要,更不得少报!” 那管帐的倒提砍刀,道:“是,立刻就送上。” 那管帐的伸手取过算盘,拨得算盘子儿叮当响,嘴巴里念的是三一三剩一,三下五去二,六上一去五进一,嗬!全都是加的。 算到最后,他对屠万山道:“一共是38两九钱二分,如果把治伤费加起来,50两银子咱们吃个小亏。” 屠万山道:“开单子给钱大姐小过目。” 不料钱丹凤道:“三⽔帮的银子烫手,大掌柜,你不怕烫了你的爪子?” 她看屠万山的右手五指,有一半快掐进戈⼲的肩⾁里,才改口“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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