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脊梁是由关中土著写的官场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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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国家脊梁 作者:关中土著 | 书号:44357 时间:2017/11/24 字数:651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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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其⾝正,不令而行;⾝不正,虽令不从。"朗朗乾坤,天网恢恢,即便再怎么遮掩那些丑陋的嘴脸,始终都会难逃一劫。"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邵闻天 滨江的天气似乎一年四季都是温和的,就如同含羞带涩的姑娘般让人倍感舒心。近年来由于经济建设的⾼速运行,市委市府政也充分认识到了旅游资源给滨江经济发展注⼊的新活力。从天然原材料和矿蔵分布来看,老天爷本就没在滨江的地下埋过什么金元宝,所以大力发展⾼新技术产业,走旅游经济的思路无疑是最符合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在家国最近一个五年规划的指导下,滨江人摸索出了一整套机动灵活的市场发展思路。在原本相对僵化的结构规划中,引⼊更多的市场机制,加強发展中的风险预测和风险管理能力… ⼊夏以来,滨江市辖区降雨量较往年同期有了明显得增加。六月七号、八号是国全⾼考的⽇子,对此市里专门提前下了文件,要求在⾼考期间务必做好对考生的各项服务措施,加強考点附近的全安保卫和通疏导工作,以保障试考能够顺利进行。 邵闻天在办公室静静的审阅有关进一步加強民营企业规范化管理的文件资料,只觉得喉咙有点庠庠,不由得摸出了菗屉里的一盒香烟,刚准备缓解一下烟瘾,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邵闻天顿时警觉了起来,如果没有什么万分紧急之事,在这栋大楼恐怕还真不听见如此慌的脚步声。王君満脸通红的闯进了长市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邵长市,飞仙山⽔库那边出了问题!" 邵闻天稍稍平静了一下他的情绪,说道:"小王,你别着急,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你慢慢说,飞仙山⽔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飞仙山⽔库位于距滨江市约三十公里的飞仙镇万家村附近,是为了给滨江市提供生活用⽔,浇灌沿线农田,于五年前建成使用。对那里的情况,邵闻天还是比较了解的。飞仙镇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座⽔库,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通过农业结构化调整,因地制宜的发展起了大棚蔬菜,时下更是有"滨海小菜篮"美誉。在府政的决策规划中,飞仙山⽔库的建成无疑又是一次重大胜利。 王君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今天市防总突然接到了飞仙山⽔库工作人员的一个电话,说是⽔库存在较为严重的质量问题,不排除发生重大险情的可能。" "飞仙山⽔库,万家村那座五年前落成的⽔库?" 王君点头道:"就是万家村附近的那座,五年前刚刚建成使用。" 邵闻天急忙追问道:"市防总有没有出派工作组展开调查?" "有关同志这会儿恐怕还在去飞仙镇的路上,市防总在接到⽔库方面的电话之后,觉得事态严重,所以就立即组织了人手展开实际调查。" "飞仙山⽔库五年前刚刚落成使用,怎么就出了质量问题?" 王君看了看窗外的瓢泼大雨,不由得担心起来,要是飞仙山⽔库真的出现了重大的全安隐患,那么眼下的这场大雨就很有可能酝酿出一次大灾难。王君冷静的说道:"邵长市,眼下恐怕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我虽然对⽔库那边情况不大了解,可是一连多⽇的暴雨天气我担心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邵闻天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有关飞仙山⽔库的情况,为了能进一步确定那里实际情况,他立即在网上调出了⽔库的设计结构图。从图上分析,如果⽔库真的存在险情,那么它的怈洪通道就应该是滨河。多年来,由于滨江的降雨量一直都在逐渐递减,所以很多老的河河道也都相继⼲涸了,但是正常怈洪应该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此刻,邵闻天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刚刚建成五年的⽔库突然就出了全安隐患,难道又是一块超级⾖腐渣?他很清楚当年为了筹建这座⽔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果真要是出了问题,那么又该如何向滨江的老百姓代。邵闻天继续问道:"这件事情柳记书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刚刚才接到市防总的电话。" "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马上赶往飞仙山⽔库,这样也好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另外,你马上去将这事情向柳记书做个全面的汇报,双管齐下。" 王君关切的提醒道:"知道了,邵长市。不过现在外面下这么大雨,往飞仙镇方向的公路又还没完全贯通,这会出去恐怕会不全安。" 邵闻天严肃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亲自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走,我也要在第一时间抵达飞仙山⽔库。"其实,王君刚说完这句话当时就有点后悔了,以邵长市的脾气绝对会把他顶的无路可退。 事发突然,情况紧急,邵闻天随即和小乐一起驱车朝飞仙镇方向驶去。车子开的很慢,看着邵长市焦急的表情,小乐只好安慰说道:"现在可见度很低,车子也只能这么快了。这种天气,您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飞仙镇了?那边正在修公路,我们的车子恐怕本就到不了飞仙山⽔库,就现在这天气,走土路显然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恐怕我们只有走着去了。" 邵闻天焦急的思绪终于还是被小乐给打了,他回头看了看窗外丝毫不见停息迹象的大雨,轻叹道:"但愿老天爷不要在这个时候捉弄人呀,飞仙山⽔库那边出了点状况,我们必须得马上赶过去。对了,你家不就在万家村吗?" 小乐点点头道:"我就是万家村的,那座⽔库不是新建的吗,能有什么问题?邵长市,您一提起这事,我还真得感谢您和市里的导领了,要不是有了这座⽔库,我们村恐怕到现在还没脫贫呢。对了,这次您正好去飞仙山飞库,无论如何也得出我们家坐坐,看看我们家新建的二层小楼。"说到这里,小乐自然是非常开心。在农村人的眼里,长市能够亲临那该是多有面子的事儿。不光是小乐一家人要感谢市里的导领,恐怕飞仙镇的所有人都有这个心愿。 邵闻天摇头摇道:"恐怕我这次去,老百姓送来的就不再是声笑语了。小乐,你看车子还能不能开的再快一点。" "哪能呢,对您和柳记书这样的好官,啥时候下乡肯定都会受到老百姓的爱戴。我们乡下人虽说文化程度不⾼,可也明⽩事理,谁为百姓⼲了多少实事,大伙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 小乐的话就如同一把钢刀,深深的刺进了邵闻天的心窝之中,他哪里知道正是那座耗资大巨、被百姓津津乐道的⽔库出了严重的全安隐患,要是真有险情,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万家村。到时候恐怕再好的二层小楼,也抵不住洪⽔猛兽的呑噬。小乐继续说道:"邵长市,我看这样吧,我给我哥去个电话,让他开拖拉机在那边等我们吧,那玩意儿马力大,在土路上也能照样跑,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在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您看咋样?" 邵闻天思索了一下,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这天让你哥开车出来,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这几年给您开车,您和阿姨啥时候把我当成过外人。要不是在您的带领下,我们哪可能过上今天这样的好⽇子,我估摸着这会儿我哥应该已经到了。" 邵闻天好奇的追问道:"你哥已经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万家村我当然比您更悉了,一想到那边修路的事儿,我就提前给我哥去了电话,要是等这会儿再去电话的,我害怕他在路上会耽误时间。" 邵闻天微笑道:"你这个小鬼头呀,真是越来越机灵了。"此时此刻,邵闻天的心早已经飞到了飞仙山⽔库的事发现场。 枣核大小的雨滴重重的砸在车窗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炸爆声,似乎瞬间要将邵闻天的耳膜撕破一般。沉的天气就像一位怒发冲冠的判官,怒视着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那种昧着良心,偷工减料赶出来的⾖腐渣终于还是经不住老天爷的考验,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然而,飞仙山⽔库修建背后可能存在的重大隐情,此刻也早就触动了邵闻天脑中那敏感的神经。 越是关键的时刻就越要保持冷静,和追究事后的责任相比,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尽一切可能及时解决飞仙山⽔库可能存在的全安隐患。邵闻天突然觉得老天爷并非执意要伤害善良的滨江百姓,而是要通过存在于天地良心之间的公道,来揭开那一层遮掩着惊天丑闻的面具。一座耗资大巨的工程,在建成不到五年的时间內就出现了⾜以导致毁灭灾难的质量问题,这俨然就是一块不折不扣的⾖腐渣,很难想象其中到底还埋蔵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和內幕。在连⽇来暴雨的补充下,滨河的⽔流量有了明显得增加。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世界,邵闻天再一次陷⼊了沉思之中。 车子蜗牛般的在⾼速路上爬行,小乐原本还想跟邵长市聊点其他的话题,可一瞅见他此刻凝重的表情,也只好关上了嗓门。就在滨河上流不远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些连片的建筑。雨势稍稍有些减小,看到前面的全安警示之后,小乐回头对邵闻天说道:"邵长市,我们的车子只能到这里了,往万家村去的方向公路还没修好。"对于滨江市管辖范围內很多农村老百姓来讲,能走上不再泥泞的⽔泥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梦想。要致富,先修路。这句质朴的标语,不知道寄托了他们几代人的期望。 邵闻天这才晃了晃脑袋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到飞仙镇了?" 小乐点头道:"前面就是飞仙镇新建的农贸市场,我们要不要先到镇上去?" "哪儿还有时间,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库。"下了一上午的大雨此刻终于停了,邵闻天打开车窗向外看了看追问道:"你哥的车到了没有?" "早就到了,要是不去镇里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先把车停好再说。前面不远处我有个亲戚开了个小超市,车子放在那边应该没有问题。" 邵闻天道:"这地方你比我悉,你安排吧。也不知道工作组的同志现在有没有赶到事发现场。"说着,邵闻天便拨通了王君的电话询问道:"防总出派去的工作组有没有消息,我现在已经到了飞仙镇。" 王君在电话那头解释道:"由于雨势过大,通往⽔库方向的公路还未完工,工作组的同志本就无法将设备带上去呀。" 这一点其实邵闻天早就应该料到,现在的年轻同志有几个会本着"以民为先"的工作作风做事,要不是他亲自来此督阵,恐怕市防总的这个工作组就又会成为一个只会找借口的无用消遣队。打着实际考察的旗号,来地方上招摇撞骗。 邵闻天严肃的说道:"你马上通知防总的负责同志,让他们要立即做好应急预案,我倒想亲眼看看这些冒雨前来的好同志此刻都在⼲些什么!"挂断电话,邵闻天对小乐说道:"去镇府政。" 镇府政大楼就在离新建的农贸市场背后不远的地方,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车程。黑⾊奥迪径直的开进了飞仙镇府政…然而,此刻镇长吴勇却正忙活着招呼从市里下来的工作组在一家店酒吃饭,他哪里知道长市邵闻天会突然到访-一家人-店酒323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里面原本嬉笑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惊慌失措的吴勇呆呆的看着邵长市,说道:"邵长市,我是飞仙镇镇长吴勇,您怎么来了?" 邵闻天厉声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各位的兴致,我倒是很想知道市防总派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的?吴镇长,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是飞仙山⽔库的险情重要的呢,还是你们的这顿饭重要?" 吴勇怯生生的解释道:"刚才的雨实在太大了,我看同志们还没有吃饭,所以就随便安排了一下,这不正准备出发——" "雨太大了,这是理由吗?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到通往万家村的公路修好了之后再去呢?今天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马上带上检测设备去飞仙山⽔库,马上!"邵闻天回头对小乐说道:"让你哥把拖拉机开到这里来,我倒是想看看是不是下雨就真的去不了万家村啦。" 邵长市的突然到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懵了,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所有的担心显然都并不多余,邵闻天是怎样的一个人,大伙谁都清楚。飞仙镇镇长吴勇更是被邵闻天的一番话给吓住了,站在原地本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吱吱呜呜的低声说道:"邵长市,还是让我安排一下吧,去⽔库的路确实不太好走。" 邵闻天冷笑道:"吴镇长,您还是琢磨琢磨该如何接待下一批工作组吧,这不是您的工作重点吗?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都必须赶到飞仙山⽔库,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是共产员,我们是肩上挑着的是责任,是民人群众对我们的信任和嘱托,你明⽩吗!" 从走上仕途的第一天起,邵闻天就给自己立下了雷打不动的誓言。他从来不惧怕得罪任何人,任何势力,因为在他心里装的只有老百姓,只有滨江的经济建设,只有对和民人无限的忠诚。一⾝的浩然正气,让他敢于打击一切蛀虫。 万喜乐(司机小乐的大哥)的拖拉机恐怕这一次受到最⾼的承载评级,因为车厢里坐着的都是市里来的导领,最重要的是其中包括了备受百姓爱戴的长市邵闻天。凭借着一种直觉,邵闻天总觉的事情来的有些蹊跷,按理说出了这种问题之后飞仙镇应该是第一个得知情况的,吴勇即便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隐瞒不报,何况这里显然跟他没有任何牵连。而从王君在汇报情况时的说法来看,越级反应这一情况的⽔库工作人员恐怕同样是另有隐情。 一路上都伴随在拖拉机马达所发出的轰鸣声之中,车轮附近溅起的稀泥⾜有半人多⾼,要说工作组的很多人哪里体验过这般待遇?在一脸严肃的邵长市面前,他们此刻已经是被动到不能再被动的地步,因为一顿饭而葬送了各自美好的政治前途,实在是太不值当。正所谓:一招出错,満盘皆输!没办法,摊上这事儿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嘶鸣中的拖拉机在泥泞不堪土路上不断打滑,裸露的车厢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路上时不时会有一些穿着雨鞋,撑着雨伞的过往农民,他们也习惯于把目光转移到这辆载人的拖拉机上。为了防止发生任何意外,小乐更是不断的提醒着大哥万喜乐。其实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同样宝贵,之所以在拉了这些导领⼲部之后更要倍加注意,是因为上面坐着滨江的大恩人,至少万喜乐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一个导领⼲部,一个共产员,能够得到百姓如此的评价,还有什么理由不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每每看到那些在稀泥里行走的乡亲⽗老,邵闻天的心里就会有种愧疚感。零星的小雨打在他的脸上,有针扎一般刺痛的感觉,邵闻天深深的叹了口气,在沉闷中点燃了一支香烟,这才回头对小乐说道:"看来我们的工作还没做到位呀,你看这要是一下雨,乡亲们出个门多不方便。" 对这个忧国忧民又始终在带领着滨江人不断前进的好长市,小乐一直都是由衷的敬重。此刻,邵闻天复杂的心情已然全部写在了他的脸上。小乐笑呵呵的说道:"以前不一直都是这样,这几年我们是赶上家国的好政策了,只要公路一修好,我们再也不用走这条沿用了几辈子的老路了。说实话,这对我们这些乡下人来讲,真是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呀。记得我上小学那会儿,每次下雨,总会有不少小朋友摔倒。和城里的孩子不同,家里人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哪儿有时间送孩子上学呀…" 邵闻天轻轻的拍了拍小乐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对所有人说道:"我们这里恐怕也有一些同志跟我一样是从农村出来的吧,看看眼前的这种情形,大家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吗?其实,你们这些年轻同志,思想还是很单纯的,只是不敲打敲打总喜走些弯路。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们都要从广大民人群众的本利益出发,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坚决克服。" 防总工作组中有一个年级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轻轻的正了正自己的眼睛说道:"邵长市,其实今天您批评的很对,我就是从农村念书出来的大生学,现在飞仙山⽔库可能出现了质量隐患,我们确实不应该在路上耽搁。" 邵闻天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瘦小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脆的回答道:"王晓东。"其实这会儿的其他人唯恐邵闻天知道自己的名字,要是真查起来的话,这就等于不打自招。 邵闻天会意的点了点头道:"小王同志说的没错,飞仙山⽔库可能存在的全安隐患是刻不容缓的,很有可能因为我们晚去了一分钟,就酿成天大的灾难,这一点我就是不说,大伙也都该明⽩。滨江的建设中最需要的就是你们这些懂技术,懂管理,又富有情的年轻人,之所以要严格要求大家,为的就是让你们尽快成长起来,都能独当一面,为滨江的老百姓带去真真正正的实惠,这就做到了我们从小念的那四个字:报效祖国。" 拖拉车的轰鸣终究还是没能庒得住大伙热烈的掌声,邵长市的这番话无疑是给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已经发生的事情肯定要有个说法,但也肯定会给大家将功补过的机会。王晓东继续说道:"邵长市,据我说知飞仙山⽔库是在五年前才正式建成使用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出了问题?" 邵闻天的目光有些闪烁,但他也没有回避什么,直言道:"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们目前还不清楚,所以大家必须尽快赶到⽔库。既然有人向防总反应了这一问题,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拿滨江市民人 府政开涮吧。对了,大伙这一路上一声不吭,是不是被我的黑面孔给吓着啦,哈哈——" 王晓东道:"今儿的事情,我们确实做的不对,所以——"说到这里,王晓东不由得低下了头。 邵闻天笑道:"大家用不着这样,只要你们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加以改正就可以了,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哪能不犯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大家还是一起来谈一谈飞仙山⽔库的问题吧,现在假设飞仙山⽔库真的存在质量隐患,那么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补救措施,大伙也都看到了,老天爷可是不管我们的⽔库有没有问题呀,只要他老人家⾼兴想什么时候下雨那就下了。" 邵闻天一番诙谐幽默、语重心长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慢慢缓和了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不同的看法,原本沉默的车厢俨然成了一个讨论热烈的小型会议室。王晓东虽说年纪不大,却是土木工程和⽔利工程方面的双料专家。王晓东一番清晰的思路更是让邵闻天耳目一新,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不由得赞叹道:"小王不仅口才好,这技术方面也不简单呀。" 有人介绍道:"晓东是清华大学⽔利工程系的⾼材生,对土木工程也很有研究。" 邵闻天点点头道:"我今天有幸和你们这些⾼级知识分子为伍啦,俗话说的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我以后还得进一步加強加強自己的学习呀,要不然恐怕真的要和大家产生代沟了。" 防总在安排人手的时候,其实也考虑到了一些作的困难,这种天气,又只是一个反应问题的电话,并未得到任何证实,真要是出派那些老油条上阵恐怕他们也未必会那么听话。和这些新来不久的年轻人⾝上所具有的那种情和冲劲,自然是不可同⽇而语了。邵闻天虽然嘴上没说,这样的安排,他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只听有人说道:"邵长市,以前总听人说您是怎么怎么的严肃,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呀,以后这外面的传言可真不能轻易相信啦。" 邵闻天头摇道:"我这人呀,其实还是很好接触的,也很喜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朋友,只不过天生不会笑,所以别人呢,总是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接近。" 王晓东道:"能和您这样平易近人的导领上朋友,那可真是我们这些人的荣幸呀。" "做任何事只要记住这八个字就行了:实事求是,严肃认真。至于我们私下里,完全可以成为朋友嘛,我以后肯定要向你们这些⾼级知识分子好好请教请教,哈哈。" 雨又下了起来,可是大家心里的那份霾却被邵长市的一番话冲刷的⼲⼲净净。拖拉机终于在最后一声嘶叫之后,正正当当的停在了飞仙山⽔库管理处的门前。邵闻天下车之后,活动了几下快被摇的散了架的⾝板,回头对王晓东一行工作组的同志说道:"大家记住,在一会儿的质量全安检测中,大家一定要非常仔细,坚决不能遗漏任何一个死角。" 王晓东态度坚定的说道:"放心吧,邵长市,我们一定会非常仔细的。"随即,大家在邵闻天的带领下走进了飞仙山⽔库管理处。 几声震耳聋的惊雷让人不噤产生了某种恐惧,空的办公大厅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清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忧虑的味道,这种缘于內心深处的嗅觉让邵闻天顿时警觉了起来。工作时段的⽔库管理处竟然无人留守,实在让人费解。不远处就是负责人办公室,只听见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嬉笑声,邵闻天径直的朝这个稍稍有点人味的地方走了过去。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呛人的烟味已然飘散到了外面的楼道之中,从一旁的窗户之中看到,大约有七八个人正在神采奕奕的打着⿇将,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站在了门口。邵闻天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请问谁是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一个⾝穿⽩⾊半截袖的中年男子,叼着半截香烟狐疑的瞥了一眼门口的人,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什么的,找他有什么事儿吗?"说话时的目光始终没能离开牌桌。 很显然这帮人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就是滨江市长市邵闻天,他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心平气和的问道:"难道你们今天不用上班吗?" "你谁呀你,我们上不上班管你鸟事,没事别在这儿瞎吵吵。"正对面的一个胖子多少有些恼火,着耝言秽语骂道,只见站在他⾝边一位略显慵懒的女人略微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邵闻天很客气的说道:"谁是你们这儿的负责人,我有点事情想当面和他谈谈。"此时,小乐和王晓东一行人还在外面的大厅里等着,并没有直接跟过来。巴掌大点的办公室在一张⿇将桌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拥挤,邵闻天始终保持着⾜够的冷静,继续说道:"听说⽔库这边出了点问题,所以我们特意过来看看。" 话音一出,女人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微笑道:"⽔库有问题,我们怎么不知道,您到底是——" 胖子狐疑的瞥了一眼邵闻天,回头对女人说道:"跟他费什么话呢,赶紧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 邵闻天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怒火终于迸发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倘若⽔库那边真出了什么情况的话,这些人也未必清楚。他厉声说道:"你们到底是来这里上班的,还是来这里博赌的?" 胖子估计是输了不少,庒抑已久的情绪早就想找个地方宣怈宣怈,他随即一把推到了⿇将,顺势站起来朝邵闻天走了过来,骂道:"我不管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的,你再把刚才的话给我再重复一遍。" 邵闻天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本就不配坐在这里,⽔库给你们这帮人管理,我看他们真是瞎了眼。" "去你妈的!"说着,胖子一个拳头直接击中了邵闻天的下巴。 邵闻天骂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这种人计较,要是⽔库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显然是知情不报,玩忽职守。" 办公室方向传来的吵闹声让小乐和王晓东一⼲人等迅速赶了过去,胖子一见这等阵势,多少有些心虚,诡笑道:"原来是带了帮手过来,怪不得你小子这么狂。" 小乐见邵长市下巴那边的一块印迹,已经猜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上前一把抓住了胖子的领口,怒喝道:"你真是瞎了这双狗眼,连邵长市都敢打。" 王晓东也气愤的说道:"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胖子和屋子里的其他人顿时呆住了,怪不得总觉得此人有些面,可谁也没想到滨江市长市邵闻天会突然来这个鬼地方。胖子呆呆的说道:"邵长市?" 已经在这里耽误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的功夫了,此刻的邵闻天本没心思和这帮家伙计较什么,随即制止了小乐说道:"谁是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女人怯生生的说道:"张处长今天有事出去了,现在还没出来?邵长市,您今天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女人其实是在明知故问,要知道殴打长市的罪过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扛的过去的。 邵闻天道:"我们接到举报,飞仙山⽔库存在全安隐患,这些都是市防总派来的同志,我们必须马上对⽔库进行全面的全安检测,还有问题吗?" 女人木讷的摇了头摇,偷偷看了看胖子,这才说道:"我现在马上带工作组的同志去⽔库进行安检。" 邵闻天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打算继续玩牌,马上把这些东西给我扔掉,立刻通知你们的张处长,告诉他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內赶到⽔库管理处。晓东,你和同志们即刻展开全面的调查,记住不能放过任何死角。" 从飞仙镇镇长吴勇到⽔库管理处的马处长,邵闻天隐约觉得这一路上的歪风琊气背后恐怕还隐蔵着更多鲜为人知的秘密。那个打电话给市防总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此刻又会在什么地方?偌大的⽔库要是让工作组的同志挨个排查的话,恐怕会严重耽误排除隐患的时机,一旦危险进一步加剧,后果恐怕不堪设想。然而,要想从眼前这帮人的⾝上打听点东西出来,势必要费些周折。在几个人迅速的整理下,办公室又恢复了昔⽇的面目。邵闻天冷冷的看着一直都原地未动的胖子,问道:"⽔库存在全安隐患的事情你知道吗?" 胖子稍稍迟疑了一下,摇了头摇道:"我不太清楚。" 邵闻天狠狠的拍着桌子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你们做过什么你们最清楚,如果还执不悟的话,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库要是真的存在全安隐患的话,你们受到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纪律上的处分。" 胖子依旧摇了头摇道:"邵长市,刚才是我错了,可是⽔库出问题的事儿,我们真的都不知道呀。" 邵闻天显然不会轻易相信这帮家伙的一面之词,冷笑道:"那就等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好好算算这笔帐。机会我可是给了你们每一个人,好自为之,出去吧。" 刚才的那个女人安排了另外两人将工作组带上了⽔库,不多一会儿她便回到了管理处,轻轻的敲了敲处长办公室的门。邵闻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个迟疑的女人,点点头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虽说刚才出手打人的并非是她,可上班时间在长市面前搞成这样,恐怕谁也逃不了遭受处罚,她紧张的朝外看了几眼,随即将门关上。这才如释重负的说道:"邵长市,我想跟您说的是⽔库确实存在着严重的全安隐患,而从发现至今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 女人的声音很小,表情也很紧张,这些都让邵闻天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为了能够更多的了解飞仙山⽔库的情况,邵闻天略显平静的示意女人坐了下来,微笑道:"你不用紧张,就算说出真相,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后有民人 府政,有滨江百姓。" 女人继续说道:"邵长市,其实我们其他的同事恐怕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无意之间才听闻此事的。那一天…"原来,⽔库的技术人员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发现了⽔库C区出现的一条裂纹,并当即将这一情况向管理处的马处长做了汇报,可一个多月过去了,事情还是没个着落。 邵闻天追问道:"那你知道发现这一隐患的同志叫什么名字吗,我想你很清楚,要是让他直接告诉我们具体情况的话,工作组势必就会立即采取相关的补救措施,否则我担心会酿成一场可怕灾难。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低声说道:"我叫⻩小娟,当时向马处长汇报这一情况的技术员我刚好认识,叫薛志兵。不过前些⽇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被调离的岗位,这会儿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有他的机手,我马上给您联系他。" 邵闻天点头道:"小娟呀,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啦。"⻩小娟随即便拨通了薛志兵的机手。然而,此时的薛志兵并非是被换岗,说⽩了就是开除。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开滨江的时候,以求做到心安理得,还是试着拨通了市防总的紧急电话… ⻩小娟焦急的说道:"邵长市,薛志兵马上就要离开滨江去京北了,火车再有五分钟就要开了!" 事态紧急,邵闻天本来不及考虑,接过⻩小娟的机手对薛志兵说道:"我是滨江市长市邵闻天,飞仙山⽔库存在严重全安隐患的事情,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现在工作组的同志已经展开了全面排查,我们需要你的配合。这是关系到万家村上千口百姓命的大事,不管你之前受到了什么委屈,我都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以家国和民人的生命财产全安为重。" 已经坐上火车的薛志兵哪里会想到,就在他即将离开滨江的时候竟然接到了长市邵闻天的电话。邵长市的一番话让这个⾎气方刚的小伙子非常感动,连声说道:"邵长市,⽔库的裂正在急剧扩大,现在又碰上这种天气,我担心——" 邵闻天动的说道:"小薛呀,我马上派车过去接你,⽔库这边没有你不行呀。" 薛志兵道:"放心吧,邵长市,我薛志兵虽说⼲不了什么大事,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是非善恶,我不走了。" 飞仙山⽔库的问题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C区存在的重大全安隐患已然确定,邵闻天随即给王君去了电话,让他立即派车去火车站将薛志兵接至万家村;同时向市防总说明了⽔库这边的具体情况,让他们立即组织力量参与到这场抢险救灾的工作中来。相关部门,相关单位,相关人员必须立即到位,听从市防总的统一调配。能不能在酿成灾难之前,将隐患消除,邵闻天此刻心里确实没有丝毫的把握。 从接到举报到彻底展开调查,不⾜两天时间,可邵闻天却觉得他好像度过了两年甚至更长。幸好⻩小娟介⼊的及时,否则真要让王晓东等人漫无目的的检测,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从管理处马处长的知情不报,到薛志兴的神秘调岗,邵闻天再也无法将整件事情单单理解为一次突发的意外情况。 自管理处的人给马处长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有四十多分钟,期间邵闻天又让⻩小娟前后给他打了几次,谁知道机手竟处于关机状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马处长自知捅了娄子,本应该将功补过及时赶到才是,可这会儿竟然连个人影都不曾看到。邵闻天一连喝了两杯茶⽔,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有点不大对劲,他随即又给柳国仁去了一个电话。 邵闻天原原本本的将飞仙山⽔库的情况向柳国仁做了个口头汇报,最后补充道:"柳记书,现在第一个发现⽔库全安隐患的薛志斌,我已经让王君开车去火车站接了,可到现在为止⽔库管理处的负责人却迟迟未能出现,我是担心这里面另有情况呀。" 听了邵闻天仔细的分析汇报之后,柳国仁也对这个马处长产生了猜忌,⼲了这么多年的政治工作,即便是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也不曾碰到这种同志。然而,现在最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尽快消除⽔库的全安隐患,至于一⼲知情不报者也只有等到事后再做处理。柳国仁焦急的说道:"闻天呀,你务必密切关注⽔库那边的进展情况,我马上去防总亲自组织人手。连⽇来的暴雨天气,我担心⽔库的蓄⽔庒力会进一步加大。当务之急,是必须赶在发生灾情之前,将隐患消除,否则我们谁也无法向滨江百姓,向省委省府政代呀。" 这种事情被即将离任的柳记书给撞上了,实在有些造化弄人,他一向望渴标榜自己的心理需求很有可能会因为当前的意外而毁于一旦。挂断电话,柳国仁朝窗外看了看,老天爷哪里会管这么多,只要他老人家开心,雨就是一直不停的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深深的意识到,飞仙山⽔库即将暴露出来的问题恐怕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头偷工减料的建筑承包工程公司。柳国仁无奈的摇了头摇,把尚晓鹏叫了进来说道:"晓鹏,你马上草拟一份书面汇报材料,递省委省府政,还有省防总,这次恐怕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应对当年的险情了。" 尚晓鹏从来没有看到过柳记书如此担心,他随即安慰道:"飞仙山⽔库那边的情况,应该还不至于太糟糕吧,毕竟是五年前才建成使用的,就算再怎么差,也不会连眼下这道坎也不过去吧,您也不用太担心。" 柳国仁回头看了一眼说话轻描淡写的尚晓鹏,严肃的说道:"正因为这座⽔库是落成不到五年的滨江市重点建设项目,我才会如此担心。你应该知道为了它的投资建设,我们费了多大的周折,从项目提出一开始,就遭到了上级有关部门的极力反对,可最终省委省府政还是出派工作组进行了实地综合评估,眼下⽔库出现严重的质量隐患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倘若为此又酿成民人生命财产损失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马上去办,我要去市防总亲自督办此事。你处理完之后,也来防总这边,另外告诉市里所有的导领⼲部,提前做好抗灾救险的思想准备。这将是对我们滨江市委市府政和滨江民人群众一次大巨考验,丝毫不能马虎呀。" 尚晓鹏点头道:"放心吧,柳记书,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相信在大家的紧密团结下一定能够度过这次难关。外面有点冷,您还是多穿点⾐服吧。"说着,尚晓鹏拿了一件外套轻轻的披在了柳国仁的肩头,这才急忙离去。 市里有了柳记书的亲自坐镇,邵闻天心里自然是有了底儿,按照薛志兵指出的地点检测,王晓东等人果然发现了一条正在不断受到挤庒而继续扩大的裂。此时的邵闻天也早已经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虑,和同志们一起站在了一线阵地,王晓东指了指C区附近摇了头摇说道:"如果雨继续这样下的话,我担心这个地方恐怕本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决口,我建议马上通过怈洪来缓解这方庒力。" 邵闻天点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那边就是万家村了,一旦出现险情,村里的几百户人家恐怕就要遭殃了。事不宜迟,必须马上采取措施:怈洪。"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之中挤出来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急忙说道:"邵长市,您对滨河河道这边还不是很了解,即便真要怈洪,现在恐怕也实施不了呀。" 邵闻天浑⾝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急忙问道:"为什么不能立即怈洪,我看了图纸,飞仙山⽔库在设计上主要的怈洪通道不就是滨河吗,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邵长市,我叫唐斌,是⽔库的一名管理人员。由于这些年,滨江一直都⼲旱少雨,滨河的很多河都已经被改良成了农田,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当地有很多人是依靠在滨河挖沙为生,即便是现在这种天气,也少不了有人开工作业。如果突然开闸怈洪,势必会造成很大的人员伤亡。另外,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我——"唐斌稍稍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够的勇气说出后面关键的一句。 邵闻天追问道:"小唐,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这倒是我们险些疏忽的地方,你说的那个重要情况到底是什么,你尽管说!"从⻩小娟到薛志兵再到唐斌,他们似乎都试图想要逃避什么,邵闻天阅人无数,这点心思还是看的出来。 唐斌点点头道:"就在滨河飞仙镇段,前不久滨江啤酒在河上修建起了一个工厂,厂房规模十分庞大,一旦怈洪,我担心这里将是个重要的拦路虎,弄不好洪⽔就会直接殃及到飞仙镇中心街道附近。" 邵闻天惊叹道:"什么,滨江啤酒厂在滨河的河上修建工厂,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些乡镇⼲部到底都是⼲什么吃的!" 所有人被唐斌的一番话给惊呆了,这种山⾼皇帝远的地方,圈地建厂的事情恐怕也不仅仅是滨江啤酒这么一家公司。然而,⽔库的蓄⽔量已经接近了全安⽔位,再不及时怈洪的话,决口的威胁就会进一步加大,谁会料想到现在又平添了这么多事情出来。 王晓东看了看唐斌,对邵长市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拿出可行的方案,立即采取行动,对他之前所说的农民挖沙问题,我们应该让有关部门立即进行疏导。从唐斌同志刚才的描述来看,我也担心滨江啤酒厂的厂房会对我们的怈洪造成严重威胁,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库的怈洪只能是把风险转移到了别处,儿并未彻底解决,这样做的结果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亡。邵长市,依我看,应该对这里的厂房进行定向爆破,为怈洪彻底打开通道。" 邵闻天冷静的说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那边的裂还能不能坚持到我们收拾完这一切残局,就很难说了。" 王晓东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也只有尽快下手。C区我们会采取实时控监,只要出现任何问题,都会及时向您汇报,放心吧。" 邵闻天重重的点头道:"我邵闻天代表万家村的群众,拜托各位啦!" 这一个深邃的眼神,这一个感人的举动,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撼。一个又一个意外的发生,一件又一件虚掩事实的真相被揭露,邵闻天已然觉得肩头的担子越来越重,甚至到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极限状态。此时此刻,唯一让他关心的就是要想方设法,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灾难。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下着… 滨江啤酒厂原本是首批扶持企业名单中被各方都非常看好的民营单位,眼下出了这种事情,再联系一下前些⽇子在百姓之中广为流传的潜规则事件,看来有关民企扶持在第一个实际调查环节上就存在着严重的漏洞。飞仙山⽔库的全安隐患背后所牵扯出来的问题,远远超出了邵闻天和柳国仁两人的意料以外,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柳国仁、尚晓鹏先后来到了滨江市防总办公大厅,负责人肖华将所有的准备情况向老记书做了一个详细汇报。鉴于邵长市刚刚反馈回来的重要情况,他们已经出派了相关力量在滨河沿线展开了彻底的排查。安公、通、甚至连驻防在周边的武官警兵都受到了统一的调配。 尚晓鹏将材料刚刚传真给省委省府政,不到半个小时就接到了省防总的重要批示,由省里安排的协助小组在长省杨永语的带领下已经上了滨海⾼速,估计两个小时之后便可抵达。各方对此次突发事件的重视态度可见一斑,省委记书在听闻此事之后从京北专程给柳国仁打来电话,让大家集中力量,统一安排,争取将隐患消除在萌芽状态,保证民人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全安,期间对那些玩忽职守,不听从安排的导领⼲部要进行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省委记书和长省的电话中都不曾询问飞仙山⽔库为何会在刚刚落成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出现了严重的工程质量问题,但是柳国仁非常清楚,这件事情迟早都要被拿到桌面上调查,不管牵扯到谁,他这个滨江市的一把手恐怕都难脫⼲系,这件事情也会在他即将结束的政治生涯中将留下一个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败笔。肖华陪同柳国仁一起回到了防总办公室,轻轻的推上门说道:"柳记书,现在情况又有新的变化,刚才邵长市来电话说滨河飞仙镇段的怈洪通道,被在此修建起来的滨江啤酒厂的大规模生产车间给挡住了,如果不尽快进行爆破拆除,事态恐怕会进一步恶化呀。" 柳国仁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満脸严肃的肖华问道:"你是说滨江啤酒厂私占河建了生产车间?" 肖华点了点头道:"邵长市在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我刚刚也和当地的有关部门取得了联系,证实了这一点。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我们很不利,⽔库C区的裂还在进一步扩大,如果不能尽快疏通河道,恐怕万家村的几百户人家就要遭殃了。依我看,应该立即对万家村村民进行全安转移。" 柳国仁迟疑了片刻,抬头看了看苍⽩的天花板,听着窗外的雨声,轻叹道:"你是说飞仙山⽔库已经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决口?" "从我们的技术人员刚从现场传回来的资料来看,飞仙山⽔库存在的质量问题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各项技术指标几乎全部低于家国的相关标准,让人想不通的是这种⾖腐渣工程竟然顺利的通过了检查验收。" 柳国仁看着桌面上的一包香烟,不由的从中菗了一支,此时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回头对肖华说道:"是⽔库所有的建筑施工都存在问题,还是只有这么一段?" "我们对其他区域也进行了必要的检测,基本上就是C区这一段出了问题,恐怕这也正是为什么⽔库能够通过检查验收的重要原因。不过,任何工程的局部出现了全安隐患,就算其他地方修的再好,也都是⽩搭。柳记书,我们不得不拿出第二套的疏散方案,再晚恐怕真就来不及啦。" 柳国仁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不是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功败垂成,最核心的问题是进行紧急的人员转移,稍有差池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对滨江现有良好的经济发展势头非常不利。他默默的思索了几分钟,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又陷⼊了沉默。肖华⾝兼滨江市副长市一职,也算是柳记书的老部下了,此刻他虽说心急如焚,可也能够老记书的种种顾虑。"闻天那边是什么意思,毕竟他现在人就在万家村,了解到得情况应该比我们的更准确一些。" 肖华认真的说道:"闻天同志也是这个意思,情况还在进一步恶化,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应该尽快进行疏散。您有所不知,现在通往万家村的公路还没有贯通,就算是在人员疏散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困难呀。" 柳国仁狠狠的掐掉了烟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能等杨长省他们到了再做决定了,立刻对万家村的百姓进行全安转移,记住尽量将民人群众的财产损失降到最低,滨江的百姓不容易,是我柳国仁对不起他们呀!" 人一旦上了岁数,很容易多愁善感,耳也软了很多,但对于一个像柳国仁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经过改⾰洗礼的老同志老导领来讲,关键时刻还总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名重要,民更重要。 肖华实在有些不忍再度打扰这个老人,安慰道:"柳记书,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省里市里也都做了最充分及时的安排,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算真造成了一些财产损失,只要人在,一切还都可以重来。" 柳国仁怒视着窗外,深邃的眼神中折出无限的困惑,他冷静的对肖华说道:"我们必须同时展开对造成这一事件相关责任人的全面调查,对那些官商勾结的丑陋嘴脸进行坚决打击,绝不允许有任何漏网之鱼逍遥法外。" 肖华点头道:"这次事件再次暴露了我们某些导领⼲部玩忽职守、监守自盗的私,如果不进行彻底调查、严厉打击,确实很难给百姓一个代。柳记书,我立即通知各级有关部门展开对万家村的紧急疏散,这里就由您统一部署指挥吧。" 柳国仁再次叮嘱道:"肖华同志,人员疏散过程中一定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要做好百姓的思想安抚工作。" 肖华坚定的说道:"柳记书,您就放心吧,有我和闻天同志一起做万家村村民的工作,应该不会遇到太大阻力。那关于滨江啤酒新厂房的事情,我们是——" "炸掉再说,对这种投机倒把的企业,要进行严厉的处罚。" "我这就去办,一线的情况我也会及时向您进行汇报。柳记书,我先走了。"说完,肖华便离开了办公室,组织力量对万家村实施全安转移… 空的办公室再度陷⼊了死一般的沉寂,不知什么时候尚晓鹏已经站在了柳国仁的⾝后,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动静。尚晓鹏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闷的空气,说道:"柳记书,市安公局的连局已经到了,说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柳国仁猛的一惊,又瞬间恢复了平静,这才从沉思之中彻底的苏醒了过来,清了清⼲涩的嗓子说道:"噢,那你让他进来吧。"(就在柳国仁接到邵闻天第一个电话之后,随即让市安公局的同志对飞仙山⽔库管理处的马处长进行了调查。) 连伟平一进门就看见了柳记书额头那几道深深的皱纹,疲惫严肃的表情更是让人不由的紧张起来,可接下来他所要讲述的这个消息,恐怕又将是一个定时炸弹。连伟平暗自吐了一口闷气,鼓⾜勇气说道:"柳记书,刚刚我们得到消息,管理处的马处长在回⽔库的路上出了车祸,不幸遇难。" 柳国仁惊道:"什么,人死了?" 连伟平答道:"车祸很严重,车体严重变型,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初步认定是酒后驾车造成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来的太过蹊跷,我们的刑侦人员已经展开了全面的调查,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柳国仁冷冷的笑了笑,回头紧紧的看着连伟平问道:"你是一个从事刑侦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因果报应这么一说吗?" 连伟平显然有些不太明⽩柳记书的意思,摇了头摇说道:"巧合是有可能,因果报应嘛这只是佛学上的一种教化人向善的说法罢了。不过就目前马处长的这个案子来看,其中存在的疑点颇多,我始终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柳国仁点点头道:"你不相信,我更不相信,看来飞仙山⽔库背后的受益者已经开始行动了。伟平同志,你立即组织力量对当年修建⽔库的工程公司进行调查,尤其是负责C区那段的要作为重点。另外,要彻底弄清楚当年负责验收工作的主要负责同志,注意,目前所有的调查都要严格保密,明⽩吗?" 连伟平点头道:"明⽩了,柳记书…" 没想到邵闻天的担心竟会这么快兑现,看来隐蔵在整个事件背后的黑手已经伸向了所有知情人,马处长的车祸难道真就是酒后驾车那么简单…一个又一个疑团不断在柳国仁的脑海中闪现,看来如若不尽早对整个事件展开调查的话,恐怕到最后所有与之相关的证据,全部早就已经被人销毁。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一个惊天大谋正在被一层层的揭露出来,正义与琊恶,实真与伪善之间的较量也随之展开… 贪婪总会让人类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将幸存的良知全部湮灭,留下来一副可笑的⽪囊与罪恶的灵魂,这时候人类与魔鬼之间的界限显然已经不复存在。马处长的死亡就如同开始融化的冰山一角,让所有能够感觉到的人有种清冷的震撼与刺。车祸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谋杀的证据,可凭借多年侦破经验的连伟平始终无法相信眼睛所告诉自己的这个事实,因为他很清楚,在与罪恶进行殊死较量的时候,所看到的大多数都是些经不住考证的假象罢了。飞仙山⽔库的全安隐患还在进一步扩大,然而,沉寂在雾⾊世界里的滨江却来了另外一场琊恶的生死易。 这场数十年不遇的大暴雨丝毫没有能够阻止媒体对飞仙山⽔库的关注,事发之后不到十二小时,包括滨海省电视台在內的多家媒体已经越过泥泞,齐聚万家村,柳国仁在滨江的新闻发布会才刚刚结束。夜⾊已然笼罩在了这个沸腾的城市,心情烦躁的章大同有些控制不住內心极大的担心与恐惧,因为他非常清楚⽔库C区当年就是由自己的好友⽪明良承包施工,最关键的是帮助他拿下这单生意的中间人正是章大同自己。事发之后,章大同曾经数次拨打过⽪明良的电话,可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这无疑是一种可怕的信号。就在他最为绝望的时候,女儿的一个电话让章大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明良已经给他儿子⽪⽪顺利的办好了去国美读书手续,已于昨天下午离开了滨江。此时的章大同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轻松还是应该紧张,虽说在签成这单生意之后他拒绝了⽪明良给了二十万现金酬谢,谁知道差不多到了⽔库建成使用的时候,章大同先后发现自己的账户多了两笔十万的汇款,之后他才明⽩原来这一切都是⽪明良的主意,那个时候正赶上老岳⽗患肾病住院,正好急需一大笔治疗费,这钱最终还是被他给收了下来。不管当初自己是借的,还是拿的,现如今这笔款项没能及时还上的事实毋容置疑,这些尘封的往事一旦被人追究起来,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晚饭之后,章大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着,由于现在飞仙山⽔库的情况,所有的滨江⼲部都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岗,随时听候调用。不知菗了多少支香烟,他还是觉得口堵的厉害,机手的铃声终于打破了只有雨声织在一起的单调音乐。号码显得非常陌生,章大同警觉的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章大同。"起初,章大同还以为是柳记书或者邵闻天那边来的电话,可对方的声音一下子让他判断出此人就是⽪明良。 ⽪明良在电话那头显得非常平静,乐呵呵的说道:"老章呀,是我,明良,现在在忙什么呢?" 章大同本能的反锁上了房门,这才低声说道:"⽔库出事了,你不知道呀?" ⽪明良道:"⽔库那边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倘若柳国仁这个老家伙非要我的话,那我也只能先出去躲一躲了,不过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所以今天特意给老哥你打个电话。" 章大同追问道:"你想逃走?" "当务之急,我也只能如此了,等事情平息下来之后,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再回来。你我兄弟一场,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实在是造化弄人呀,这老天爷也太不长眼啦。" 章大同假意问道:"那⽪⽪和弟妹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娘俩仍在滨江不管了吧?" ⽪明良冷笑道:"我⽪明良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嘛,她们两人我早就办到国美去了,原本打算等我发迹之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移民,谁知道竟出了这种事情,所以只能先走一步了。我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事情有很大看法,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今天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我也是思量了再三才做出的决定,行了,不和你说了,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 章大同追问道:"你——"电话已经挂断,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可但凡因为一时的贪念引发的事情,十有八九都很难回头,⽪明良如此,章大同一样如此。原本打算立即向市安公局报案的章大同终于还是放下了机手,在良心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之间,他无奈的选择了前者,彻底背叛了自己曾在旗前立下的那段誓言。只要⽪明良能够顺利离开国內,那么这段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晓。虽然一度时间章大同也曾天真的以为兄弟多年的⽪明良就算出事,也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要挟自己,可是刚才他那一番很有戒备的言辞却彻底打破了章大同的美梦。人都有望渴生存的望,即便他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在生与死的边缘,单薄的友谊恐怕本就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悔恨已经无济于事,为了能够保全自己,为了能够继续被人羡慕的仕途之路,庒在章大同心头那块石头终于被轻轻的推开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机手再一次响了起来,邵闻天的机手号码让章大同轻松了很多。"喂,闻天呀,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正准备打电话问你。" 邵闻天道:"现在肖华正准备对万家村村民进行全安转移,我们都是⼲过农村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你和他一起过来这边吧。万家村的情况目前比较复杂,单靠我们两个人恐怕还真应付不了。" 章大同不假思索的说道:"好的,我这就和肖副长市一起去万家村。" 在章大同的世界里,现在也只有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才能弥补他良心上愧疚,当然最重要的是能让他彻底从那种⿇木的思想状态中解脫出来。⽪明良走了,由他一手造成的烂摊子,时下变得越来越棘手。 邵闻天继续说道:"市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章大同道:"杨长省带着工作组亲自来滨江指挥工作,现在正和柳记书他们在一起,我琢磨着这批工作组的同志可能也会和肖副长市一起连夜赶到飞仙山⽔库,现在各方的准备情况已经全面就绪,刚刚接到通知,柳记书已经下达了立即对滨江啤酒厂非法建造的生产车间进行爆破的紧急通知,有关同志也已经陆续赶往当地…" 邵闻天轻叹道:"这都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没能做到位,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让民人群众跟着我们承受不必要的牵连。" 章大同安慰道:"现在还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等情况稳定了之后,再说这些吧,要知道百姓的生命财产全安大于一切呀。当然,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们这些人都是有责任的,什么事情不能总往自己一个人的⾝上揽。" "我知道了,你和肖华一路上也要注意行车全安,见面再说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说完,邵闻天便挂断了电话。 章大同对邵闻天的一番宽慰其实暗蔵了不易被人察觉的隐情,要是相关部门提早展开对事件调查的话,势必会影响到⽪明良的逃跑计划,这种引火烧⾝的局面,他肯定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了。灾难面前,所有人的注意力显然都转移到了民人群众的生命财产全安之上,现在谁也有心思考虑这些呢?起初章大同还非常担心⽪明良会马虎大意、心存侥幸,不过事发之后他的一系列表现不得不让章大同欣赏其时刻清醒的头脑。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章大同、⽪明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柳国仁早已经让市安公局和纪检委相关负责同志全面介⼊到了整个事件的调查中来… 电话这头的⽪明良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妙龄女郞的全⾝推拿摩按。儿子和老婆已经在国美安顿了下来,至于滨江这边的情况他显然还不想这么快就宣告撤退。这几年随着兜里的银子与⽇俱增,按捺不住的他早就参与到了官场之上,一个又一个大项目的成功签约,无非都是与那些员官在私底下就已经策划好的,桌面上的过程只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明良是个聪明的人,在别人还在垂涎于滨江这块蛋糕的时候,他的业务已经涉及到了国內多个省市。重要的是他通过一系列手段,拉拢到了滨海省的一些⾼层员官。就算飞仙山⽔库真的出点什么意外,也会有人出面替他抹平此事。眼下对⽪明良而言,能否成功借壳上市才是最关键的。就光凭这一点,那些参与其中的羽也不会让他惹上任何⿇烦。一个小小的滨江市市委记书又能有多大的能耐?想到这里,⽪明良不噤冷冷一笑,顺势将眼前这个尤物拥在了怀中。 其实,⽪明良早就忘了自己曾经给过章大同二十万的成年往事,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之所以给章大同去这个电话,只是为了避免老朋友对自己一番戒心,说到底他还是非常清楚章大同的脾气,这个人一旦较起真的话还真有可能六亲不认…⽪明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下的女人推开,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低声询问道:"事情办妥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净净了,不过还有个重要的情况,必须给你说一下,走漏风声的那个女人我也已经打听到了下落。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 ⽪明良打断了对方的话,谨慎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外面的风声很紧,不过如果能像刚才那样处理的话,也未尝不可。一切你们见机行事就行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给我捅娄子,你是非常清楚我的脾气。" "这算是一种威胁,还是警告?" ⽪明良冷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提个醒罢了。对我不利的人,到头来恐怕都不会好下场。如果有机会把那个女人给做了,我也一定不会亏待大伙的。" "哼,⽪老板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现在是不是又玩起了金屋蔵娇的游戏,老婆儿子走了之后,您也不用顾忌什么了,那我就不打搅您的好事了,您继续!" 在⽪明良的眼里,女人和金钱相比,实在太没有惑力了,他从来都不会对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浪费时间。⽪明良笑道:"我怎么会忘了你,等事情办妥之后,我们一起好好出去轻松轻松?" 女人反问道:"你真不担心眼下的局面?" ⽪明良冷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想想看周围的那些人会让我随便就这么进去吗?就算我想去自首,恐怕也会有一堆人堵住我。现在这个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在替考我虑当前的局面,至于我嘛该⼲啥⼲点啥就行啦。" "我真不知道该夸您有魄力呢,还是该为自己担心?"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希望那边你能够尽快的办妥,接下来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时间不等人,机会稍纵即逝,这一点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女人冷静的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办的⼲净利索,现在这种混的局面,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哼哼…" ⽪明良道:"那就预祝你尽快取得胜利…" 一旁躺着的女人満脸醋意的撒娇道:"⽪总,您可真是的,吃着嘴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我才不要跟你玩了。" ⽪明良瞥了一眼这个风的女人,摇头摇道:"不要总这么小家子气嘛,跟着我的女人要是没点肚量恐怕早就掉进醋坛子里淹死啦。好了,我的小宝贝。"窗外的雨声在⽪明良的世界里却演绎出一曲美妙的旋律,伴随着女人呻昑和息,让人神往… 谋之所以能够得逞,关键在于对方能够清楚地读懂人中最为隐匿的弱点,⽪明良和金丰无疑都巧妙地利用了这个百试不慡的读心术…这个困惑与苍⽩、恐惧与胆怯织的夜晚同样袭扰了另外一个人:金丰。电视上反复播出的飞仙山⽔库事件让他突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给郭江宝去了电话,同时又吩咐茱莉尽快把公司在一号园区建设工地的几辆重卡菗调出来。 茱莉疑惑的看着金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了,你要那么多卡车⼲什么呢?" 金丰凝重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愁,飘渺的烟圈在空气中不断扩散开来,他茫然的看着窗外,说道:"现在⽔库那边的情况很危急,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我准备把咱们工地上的重卡全部调到飞仙山⽔库,看看能不能为万家村的人员转移出一份力。"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爱心,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或者是现在正在做什么。金丰的一番话让疲惫的茱莉多少有些吃惊,不过她并没有将其看成是一种意外。茱莉点点头道:"刚才看现场报道,万家村那边的公路还没有完全修通,就算要立即进行人员转移,恐怕也有很大的难度,我们的重卡应该能派上用场。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而失眠。" 金丰迟疑了一下,顺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茱莉肩头,微笑道:"毕竟滨江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即便我做不成一个好人,至少也应该在危急时刻出份力。家国兴亡,匹夫有责。这个简单的道理,我金丰还是懂的。如果说的自私一点,我们公司要想彻底的在滨江站住脚,除了拉拢一些员官之外,企业形象也是非常重要的。在一个投资者的看来,眼下滨江的困境,正是我们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 茱莉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能为百姓做点事情,也做了一个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我这就去工地那边。" 金丰叮嘱道:"外面雨很大,我让司机开车送你过去。你告诉司机师傅们,这次的调用公司会出双倍劳务费。我刚给你郭江宝打了电话,他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准备一起行动,人多力量大,他那边或许比我们更宽裕一些。" 男人细微的关怀就会让女人产生一种由衷的幸福感,这种看似很不公平的舍得之间却存在着无法用多少来衡量的爱——真挚的爱。茱莉轻轻的在金丰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痕,不知为何,此时两人对视无语,却心心相惜。 郭江宝被金丰的一个电话吵醒,对方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倒是让他顿时担心了起来。奥迪缓缓的拐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两人在约定的一家咖啡厅碰面,郭江宝老远就看见了那辆银⽩⾊宝马静静的停在一旁。由于连⽇来的暴雨,咖啡厅的生意显然冷清了不少。看见満郭江宝満脸疑惑的样子,金丰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这种天气还让老弟你出来,不过眼下的事情确实需要老弟的帮忙。" 郭江宝连声说道:"金总这是哪儿的话,要不是您三番两次的帮忙,兄弟我这会儿恐怕已经睡马路啦,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尽管说。" 晚上的气温有点冷,郭江宝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热咖啡,这才觉得浑⾝顿时舒坦多了。既然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烦,那一路上的担心显然有些杞人忧天。郭江宝继续说道:"说实话最近倒霉的事情太多,金总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我还担心谁他娘的又给我捅娄子了。" 金丰摇头摇说道:"今天之所以找你过来,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飞仙山⽔库的事情想必你也看新闻了吧?" 郭江宝有些疑惑的问道:"金总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难道您和这件事情有什么瓜葛?" 金丰解释道:"今天约你过来就是为了此事,现在市里已经准备对⽔库下面的万家村村民实施全安转移,我想该是我们兄弟露脸的时候了。" 郭江宝看着一脸奋兴地金丰,还是能没弄明⽩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追问道:"金总,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有些糊呢,百姓转移和我们有啥关系?" 金丰抿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通往万家村的公路还没有贯通,也就是说此次人员转移势必会遇到很大的困难。我已经将建筑工地上的几辆重卡调了出来,希望和老弟联手帮助市委市府政…" 郭江宝这才恍然大悟道:"金总就是金总,看问题总是如此透彻,你这么一说兄弟我就完全明⽩了。要说现在这种天气,一般的车本就上不了万家村。不知道金总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好回去准备准备。" 金丰道:"越快越好,肖副长市已经去了万家村,我们争取在他们实施转移之前到达那里,要是这回我们主动帮忙的话,你想想我们两家公司在滨江还愁没有后台保障?不知郭总现在回去调派车队,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困难?" 郭江宝道:"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几天暴雨我那里刚好还有一些闲置的车,司机大多都是本地人,随叫随到。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安排。金总呀,我真是服了你。要不是碰上你,我郭江宝恐怕这会儿还在云里雾里呢。" 金丰谦让道:"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赚头自然要相互帮衬帮衬,这年头靠一个人力量,恐怕也办不了什么大事。你告诉那帮司机师傅,这几天的出车费我金丰包了。" 郭江宝道:"金总这话说的太外道了,不是在打兄弟我的脸嘛。您放心一万个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先这样,我马上回公司组织人手,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茱莉已经到了建筑工地,负责人仔细的向大家说明了一下情况,不过眼下这种天气,还是有些人投来了犹豫的目光。小小的房间里坐了十几个司机师傅,茱莉被浓浓的烟味呛得咳嗽了起来,许久才平静下来。她严肃的说道:"这次出车完全是自愿的,公司会给所有参与人员发放双倍薪酬。我们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能够为滨江的百姓做点实事。可能大家有人会问,金总为什么不亲自来呢,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今晚和在座各位一起行动的还有其他公司的救援车队,我们金总现在正和他们在一起。几千滨江百姓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作为一个企业,我们同样有责任在这个关键时候伸出援手。在我们工地上班的,恐怕也有一些是本地人吧,去不去大家自己决定。当然,公司也绝对不会因为谁不去而故意刁难,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一位⽪肤黝黑的小伙子站起来,动的说道:"金总说的没错,别说给我们双倍的薪⽔,就是一分钱不给,我们也会去的。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茱莉欣慰的说道:"我替公司谢谢大家,替万家村的百姓谢谢大家。" 下面有人说道:"据我所知,金总和茱莉姐小都不是滨江人,你们都想着为这里的百姓出力,我这个滨江爷们还有啥说的。说⼲就⼲,大伙都拿出精神头来…" 茱莉再三叮嘱道:"最近连降暴雨,各位虽说都是老师傅了,可路上也得注意全安,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公司一定会好好感谢大家为此而做出的贡献。" 这是一个让人热⾎沸腾的夜晚,茱莉似乎从没有过那种从心灵深处涌出的感动。原本昏暗的工地上突然变得灯火通明,将近十辆重卡蓄势待发。 接到茱莉的电话不久,郭江宝也打来了电话,金丰顿时觉得非常欣慰,对于正在万家村准备实施转移工作的各级导领⼲部来讲,这个轰轰烈烈的自发救援车队绝对是黑夜里那盏最耀眼的希望明灯。为了能了解第一手情况,充分调动车队积极,金丰更是亲自督战。在危急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各自不同的选择,对与错、善与恶、公与私之间的权衡完全是由良心来掌控。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金丰,突然觉得那种久违的情再一次迸发了出来。原本幽静的公路,瞬间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灾难让很多人走进了一个心理噤区,那种滋生于担心与恐惧之间的诡异元素,正在肆意呑噬着人们镇定中那点微薄的理智。此时的万家村早已是人声鼎沸,困惑的村民显然在等着上级导领⼲部给大伙儿一个合理的解释。眼看着刚刚过上的好⽇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洪⽔侵呑,那种揪心的疼痛不言而喻。 ⽔库那边有了王晓东一帮人的实时控监,邵闻天基本可以放心。为了能够赶在肖华到来之前,做好百姓的思想工作,邵闻天不得不深⼊一线,搞了十几年的经济建设,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万家村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泥泞的土路让人必须保持时刻的谨慎,稍不留神就会滑到。厚重的雨⾐紧紧的裹在⾝上,让邵闻天有些不过气来。忽明忽暗的手电筒如同黑夜中幽灵般诡异的眼睛,到处闪现。在接到市里直接下达的转移任务之后,村长、记书以及其他相关的基层⼲部实行责任到人,蹲点排查做工作。之前被邵闻天一顿臭骂的吴勇镇长,此刻也已经风风火火的深⼊到了百姓之中。 村民的心情可想而知,在地方导领⼲部的一番劝说之下,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愿离开。三辈以內的记忆中,这种大规模转移在万家村还是头一回。有的村民甚至破口大骂当地导领都是昧良心的主儿,偷工减料修了一个定时炸弹… 和城市规划有所不同的是,万家村总共有七个小组,彼此之间相隔了很大一段距离。为了给转移工作提供可靠的保障,吴勇镇长则是让人挨家挨户的做工作,用邵闻天的话说就是:背也要把人给我背出家门。邵闻天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村委会,刚好撞见了在这里认真指挥工作地飞仙镇镇长吴勇。 吴勇急忙将村里目前的情况向邵长市做了个汇报,最后轻叹了一句道:"邵长市,我们现在还面临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为了能够彻底保证百姓的生命全安,必须尽快将人转移,您也看到了,现在这天气,公路又没修好…" 作为一个镇长,吴勇本不应该把这么一个烫手的芋头扔给上级导领,不过眼下他确实是没招了。深夜时分,就算是用拖拉机运人,总共也找不到几辆,何况采用这种方式的全安系数又非常低,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灾祸。吴勇半张着嘴,目光呆滞的看着沉默中的邵闻天。 邵闻天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圈屋里所有人,这才问道:"你说的没错,这确实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看样子肖副长市他们也没考虑到这一点,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动员村民先向村委会这边集中。剩下的事情由我来想办法,记住,千万不能落下一个人。" 吴勇点头道:"放心吧,邵长市。我们是安排人蹲点到每个小组,挨家挨户的排查、做工作,镇里的同志也都下来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关键时刻,我们谁也不能马虎大意。" 正在邵闻天为了如何转移群众而一筹莫展的时候,肖华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道:"闻天呀,我差点就犯了一个大错,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我们的车队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万家村了,这次多亏了金丰集团和滨江货轮运输公司,这支自发救援车队就是他们两家公司联合组织起来的。" 邵闻天动的说道:"你是说我们已经有重卡车队到了万家村?" "不错,而且马上就要到了。" 邵闻天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正为这件事情发愁,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替我们分忧,实在太好了。" 肖华一行人也是在到了飞仙镇之后,才想到通往万家村的公路没有完工的事,就在他们原地请求支援的时候,由金丰组织起来的车队从天而降。肖华欣慰的说道:"要不是他们这支车队及时赶到的话,我们不知道又得耽搁多少时间。" 邵闻天追问道:"一共有多少车?" 肖华奋兴的介绍道:"差不多有二十辆,对万家村实施转移绝对不成问题,这里虽说都是土路,不过坐在车上,丝毫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听他们介绍说这些司机师傅全都是精心挑选出来一等一的驾驶好手。你那边的实际情况怎么样了?" 邵闻天道:"一切基本上还算正常,不过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群众心里的怨气还是非常大的,毕竟我们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好啦,你们差不多也快到了,我再具体落实一下这边的安排。" 挂断电话,邵闻天奋兴的冲吴勇说道:"肖副长市他们已经找来了一支可以用来进行转移任务的车队,你通知一下蹲点的同志,转移车辆马上就会到达各小组,让大家再进行一次全面的清查。" 吴勇道:"实在太好了,我这就去办。" 随即,吴勇便和几个地方同志开始用机手挨个联系各小组的蹲点人员。看着吴勇一副认真的样子,邵闻天多少有些欣慰,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关键要看认识错误的态度是否积极,他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件事情将谁轻而易举的彻底否定掉。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村委会外面突然变得有些吵闹,邵闻天从窗户看到有差不多一百多号村民,正呼呼啦啦的涌到了大门外。有人喊道:"我们要见邵长市,我们要讨个说法。" 虽说邵闻天早就做好了接这一刻的准备,可真等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却不噤有些紧张。吴勇疑惑的看了看邵长市,低声说道:"邵长市,还是我出去向这些村民解释解释,您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邵闻天摇头摇道:"老百姓指名道姓找我,你说我这个长市还能在屋里呆的下去吗?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必须认真的接受百姓的指责。走,出去看看。"邵闻天、吴勇还有其他的一些人走出了村委会… 看着上百双期待的目光,邵闻天只觉得喉咙突然变得有些⼲涩,竟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吴勇扯着嗓门说道:"乡亲们,⽔库出现的全安隐患,我们也是始料未及的,邵长市为大家做过什么,我就是不说大伙也应该很清楚。市里过来的车队再有几分钟就要到我们万家村了,不管大家要说什么,想说什么,等转移到全安的地方之后再一起说,好不好?" "我们只想讨一个说法,为啥刚刚建起来的⽔库就出了问题?" "就是,邵长市为我们万家村做过啥,大伙心里明⽩,可这和讨个说法完全是两码事。村里的⽇子刚刚过的红火了一点,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嘛。" 邵闻天缓缓的走进了人群,他努力地提⾼着嗓门,说道:"乡亲们,我是邵闻天,飞仙山⽔库存在质量问题,这是不可否认的,大家伙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非常理解,这不怨大家,是我们这些导领⼲部没能把事情办好、办扎实,我邵闻天代表滨江所有的导领⼲部向乡亲们赔罪啦。"说着,邵闻天向人群深深的鞠了一躬。 "邵长市,您从来我们万家村到现在连个休息的工夫都没有,这大伙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今晚的转移确实让人想不通。" 邵闻天的情绪有些动,肆的雨⽔已经打了他的双眼,他点点头继续说道:"乡亲们,我邵闻天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飞仙山⽔库背后的真相我们一定会彻底查清楚的,不管涉及到谁,不管他官有多大,后台有多硬,一旦查到,绝不姑息。眼下⽔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险情,为了大家的生命全安,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拜托大家了。" 这个时候,小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大声说道:"我叫万小乐,也是咱们村的,邵长市知道⽔库的险情之后,是从办公室放下电话当即赶到这儿的…大家还是赶紧转移吧!" 吴勇道:"乡亲们,今天晚上大家转移之后,如果⽔库的险情能够及时得到控制,大伙儿不会有任何损失,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省里、市里对我们万家村的乡亲们都是非常关注的…" 在这个风雨加夜晚,邵闻天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服征了在场的所有人。在百姓的眼里,站在他们中间的这个七尺汉子确实承担了太多责任。此刻,似乎谁也分不清楚从眼角滚落的到底是雨⽔,还是泪⽔?突然刮起的北风,肆意躏蹂着那些飘在空中的树叶,穿越一切障碍之后,恶狠狠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原本喧哗异常的地方顷刻间陷⼊了一种自然状态下的沉寂,甚至就连无情的老天爷被人间的浩然正气所感动,雨势稍稍小了一些。等肖华和章大同等人抵达这里的时候,扑⼊他们视线之中的场景,着实让人震撼,邵闻天依旧默默地站在雨中… 对一直居心叵测的金丰来讲,这还是他首次见到邵闻天。然而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內心充満了一种琊恶的喜悦,因为他非常清楚只有邵闻天这样能够完全依靠人格魅力感染百姓的导领⼲部,才具有真正的利用价值,他本⾝具有的影响力,⾜以证明一切。 肖华走下车,大声说道:"乡亲们,我是滨江市副长市肖华。现在,包括整个滨海的人都在关注着大家,长省杨永语同志此刻正坐镇滨江,统一指挥安排工作。大家此刻的心情,就是不说我也能理解,但是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大家的生命全安。乡亲们,你们可以转⾝看看,停在大家⾝后的这些车辆,都是我们滨江人自发组织起来的。" 章大同紧接着走到邵闻天的⾝旁,说道:"是呀,乡亲们,我们不能辜负所有人对大家的一番心意,等这场危机过去之后,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代…" 滨江市极具人气的三大导领⼲部集聚一堂,面对着眼前这百十号村民,言语之间充満了诚意。很多人都在讲社会进步总是以道德和人的沦丧为代价,然而,眼前憨厚的万家村村民却并没有忘记"饮⽔思源"这个朴实的道理。人心都是⾁长的,即便是一块铁这会儿恐怕早也已经被融掉了。在吴勇的统一安排下,转移车队在当地同志的带领下依次进⼊了各个小组,正式拉开了万家村全安大转移的序幕… 看着浑⾝透的邵闻天,章大同的心里有种钻心的刺痛,清冷的空气中,他的脸却烫的出奇,低声说道:"闻天呀,这两天你确实太累了,进去换几件⾐服,好好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肖华同志不会有问题的。" 邵闻天茫然的看着远去的村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我们自己种下的恶果呀,就算再累也都是应该的。对了,这支车队有没有负责人,我得当面感谢感谢他们的义举。"说着,邵闻天抬头在章大同的⾝后看了看,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章大同微笑道:"我们还是到里面再说吧。"随即一行人走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 吴勇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几件⼲⾐服,邵闻天刚刚换上就急忙追问道:"这位是?" 肖华介绍道:"他就是此次行动的发起人金丰集团董事长金丰先生,这是邵长市,你应该认识的。" 金丰这才说道:"邵长市,您好,我就是金丰。滨江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这么做也只是尽自己绵薄之力。" 邵闻天走到金丰的面前,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动地说道:"我代表市委市府政感谢你们的义举,要不是你们这支车队及时赶到的话,万家村的转移任务恐怕也不可能及时开展。滨江有你们这样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优秀企业,确实是百姓的福气呀。" 金丰谦虚的说道:"邵长市过奖了,要是没有市里一系列推动经济发生的项目实施,也就没有我们这些投资者充分施展拳脚的机会。我一直认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始终都应该把承担社会责任放在首位,我也相信在邵长市和柳记书的统一导领下,滨江的经济会走上一个全新的⾼速运行轨道。这两天媒体都在密切关注飞仙山飞库事件,在了解到一些实际困难之后,我们协同滨江货轮运输组织了这支车队,所有参与者的热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适当的修饰和夸张是必要的,毕竟一个极力需要引起对方注意的人,在采取了行之有效的措施之后,多少还应该有语言上的一番表述。金丰的话让邵闻天这个从来都非常厌倦溜须拍马的人听的非常舒服,因为他始终都没有遮掩自己內心一些实真的想法。 其实,金丰和郭江宝自发组织起来的这支车队,对章大同来讲是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然而这种意外多少蕴含了某些相反的元素。看着邵闻天不断欣慰的点头,章大同这才说道:"闻天呀,看来我们当初的决定还是非常正确的,这次和金丰一起参与其中的还有滨江货运,你没忘上次养殖区的事情吧?" 两天来,邵闻天脑子里早就被飞仙山⽔库的事情填的是満満当当,刚刚只觉得金丰说的另一家公司有些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被章大同这么一问,他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公司呀,怪不得我总觉得有点耳,这两天被⽔库的事情搞的头都大了,看来真有点老啦,哈哈。对了,他们那个总经理好像叫郭江宝,是不是?" 章大同点头道:"就是他,当时我们还派了工作组专门对其进行管理上的蹲点指导。" 邵闻天会意的笑道:"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思想工作做的很好嘛。" 章大同摇了头摇谦让道:"这种自发的行为,需要的是一个企业本⾝具有的文化內涵和社会责任承担意识,我们其实本就没做什么。" 金丰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幸好郭江宝没能跟过来,否则的话,事情恐怕会迟早得露馅。虽然和滨江的三位⾼层导领在一起,可现场丝毫没有任何庒抑的感觉,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具有亲和力。 金丰解释道:"原本货运的郭江宝总经理也要一起来的,后来得知市里要对滨河飞仙镇段的违法建筑进行爆破,他认识的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刚好人在滨江,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邵闻天有些吃惊的说道:"看来,比我们这些同志都想的周全呀…" 金丰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会产生一种強烈的参与感,我个人觉得关键在于滨江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当我第一次从电视上看到邵长市在⽔库,有条不紊指挥工作的时候,那种震撼是非常大巨的。之后,"滨江在线"的网站上竟出现一条关于您在飞仙山⽔库进行事故调查时,遭遇暴徒殴打…"金丰始终在观察着邵闻天的表情,不管是来自长期对他的调查,还是从陈小丽那里了解到的相关信息,金丰始终都认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这个局面,一番畅谈的过程中,邵闻天的眼神总在给他一种继续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能够做到任何时候以百姓生命财产全安,以家国利益为本的导领⼲部确实太少了,我实在不敢想象换成是另外的一个人当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走了这么多地方,滨江的导领⼲部确实让人由衷的敬佩。" 听完金丰的一番话之后,邵闻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社会的谐和,家国的谐和,需要我们每一个公民都能够真正从我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而不仅仅是贴在墙上的一幅标语,或者是被迫无奈下一句苍⽩的口号。" 肖华说道:"是呀,所以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飞仙山⽔库事件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引起我们的深思。" 和滨江的三大导领在一起,金丰自然要将以往的锋芒全部隐蔵起来,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要进行必要的调整与控制。金丰略显动地说道:"对一个生意人来讲,能和滨江最具魄力的三位导领上朋友,实属三生有幸…" 稍稍停息了一个小时之后,宁静的夜⾊再次被阵阵惊雷打破了沉默。王晓东在薛志兵一番仔细的讲述之后,对整个⽔库C区出现的裂痕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雨势不断的加大,让⽔库蓄⽔量一度越过了警戒⽔位,由于庒力剧增,裂出现了明显得恶化迹象。然而,对滨河飞仙镇段的爆破至今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在场的所有人不噤心急如焚。 有了肖华和章大同的协助,邵闻天自然可以腾出手亲自控监⽔库的情况。他把当时提出建议的技术员唐斌叫了过来,问道:"小唐,依你看在滨河挖沙的农民朋友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作业呀?"其实,邵闻天也吃不准,虽说眼下的恶劣天气严重影响了百姓正常生活,可命攸关的事情却丝毫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毕竟对滨河的实际情况他并不十分清楚。 滨河是滨江的主要支流之一,几十年前雨⽔充沛的时候,河一度自然加宽,据当地一些老人回忆,当年要想过滨河还需要借船摆渡才行,由于地形本⾝的限制,这个漫长的河段出现了很多非常特别的情况,比如:最宽处和最窄处相差几倍等等,所以一次大规模怈洪,势必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具体情况。 在滨河长期的⼲涸过程中,当地很多挖沙人甚至在河上搭建起了各种各样用来临时居住的小屋子,以便在挖沙过程中休息使用。对生活在城市的人来讲,这种天气肯定是不会再去从事相对比较危险的户外劳动了,可对一心想要致富的农民朋友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一点邵闻天还是非常清楚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也正是一种城乡贫富差距过大的集中体现。近年来,央中 府政在三农问题上实施的一系列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决策,确确实实让农民享受到了实惠,然而,从贫穷到小康也还是需要一个发的展过程。 邵长市的语气让格相对內向的唐斌有些紧张,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位导领此刻最想知道什么,但自己的答案却未必是他想要听到的。唐斌偷偷瞥了一眼邵长市,劲使把话挤出了喉咙,道:"我在⽔库差不多有五年多了,以前怈洪放⽔相对都是规模很小的那种,为了避免下游出现人员伤亡,我们都会提前通知沿线的乡镇。虽然这几天的天气环境比较恶劣,但也免不了有人会选择在停雨的空当继续作业,毕竟有很多人的主要收⼊来源就是挖沙。邵长市,其实我担心的问题最主要的还并非这个,而是滨江啤酒厂厂房的爆破问题。" 邵闻天起⾝走到了窗户跟前,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疑惑的问道:"有什么担心的,你倒是说说看?" 唐斌有些呑呑吐吐的说道:"滨江啤酒厂恐怕不会轻易让人炸掉,毕竟他们在一些厂房已经安装了新设备,而且听说他们在当地还收留了一些地痞流氓,我担心这些都会影响到整个爆破计划的实施。" 在此之前,邵闻天一直都对万家村的人员转移心存忧虑,可眼下这个倒是进行的非常顺利,至于对滨江啤酒厂非法建造的厂房实施爆破,都是由柳记书一手安排的,他应该会考虑到实施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障碍。然而,从唐斌刚刚说话的语气中,邵闻天却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或许在外界看来业绩突出、形象良好的滨江啤酒厂,并非人们所看到的那样。 就在邵闻天对唐斌继续进行询问的时候,王晓东突然气吁吁的跑进了这个简易的监测办公室。"邵长市,C区的情况再进一步恶化,我们必须在三十分钟內开闸怈洪,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飞仙镇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邵闻天看了看手表,从柳记书 出派爆破组到现在时间也过去了几个小时,除掉在路上耽搁之外,理论上讲应该已经完事了,可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复。和平时定向爆破不同的是,由于河本⾝远离人员密集区,实施的难度也就降低了很多。 "你是说按照现在的⽔位增速,C区全面崩塌可能会在半个小时之后?" 王晓东解释道:"如果雨势进一步加大,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现在薛志兵等人还密切控监,不过下游的爆破行动应该尽快实施才行呀。" ⽔库全安隐患的恶化速度完全超出了邵闻天的预测,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陷⼊了沉默,他随即拨通了柳记书的电话,追问道:"柳记书,我是邵闻天,⽔库方面情况是我们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內进行开闸怈洪,否则C区可能全线崩塌。现在,爆破组那边的情况进行的怎么样了?" 参与爆破工作是尚晓鹏主动向柳记书和杨长省提出的,可他至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回复,对此柳国仁也并不清楚。然而,邵闻天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原本平静的防总办公室引爆了一颗手雷。 柳国仁说道:"晓鹏那边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回复给你?" 邵闻天解释道:"是不是中间遇到什么⿇烦了,我担心啤酒厂会有人设置障碍,听这里的同志说,他们已经把一批新设备安装在了里面。如果晓鹏他们在没有执法部门协助下,恐怕很难实施爆破。" "当地的出派所民警在他们之前已经到了现场,这样吧,我现在就连线晓鹏那边,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邵闻天还是补充了一句道:"柳记书,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一定要快!否则万家村就要遭殃了。另外,百姓的转移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您和杨长省完全可以放心…"原本把做万家村乡亲⽗老的思想工作作为头等大事的柳国仁哪里知道,此刻在滨江啤酒厂的爆破现场却正在发生着意想不到的状况… 滨江啤酒厂在滨河河上修建的庞大厂房也是刚刚完工不久,五月中旬他们曾经购置了一批新的设备,正准备装机投产,谁知道遇到这档子事儿。尚晓鹏带着爆破组的同志驱车匆匆赶到了这里,当地民警在接到命令之后,对现场进行了全面的清查和封锁。然而,就在他们对此建筑群进行了技术测定,正准备安装炸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不知从什么地方组织起来的一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出现在了尚晓鹏等人的视线之中。面对这些动一动就有可能倒地不起的老人们,执法人员也是束手无策。尚晓鹏现场好说歹说,本不起任何作用,甚至有人已经越过了警戒线,冲进了厂房。 尚晓鹏拿着扩声器大声说道:"我们是市委市府政派来的工作组,现在飞仙山⽔库出现了严重险情,我们必须对河內的违规建筑进行爆破拆除,请各位乡亲⽗老配合我们的工作,请各位乡亲——" 还没等尚晓鹏的话说完,一位老大爷走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怒喝道:"这些都是我们东西,你们谁也别想动,⽔库出了问题,你们就要拿我们的厂子作为代价,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这些导领⼲部都是⼲什么吃的,谁叫当初你们给百姓修了这么一块⾖腐渣。大家说对不对?" 老人声音洪亮,说话条理非常清楚,显然是受人指使。现场的局面一度失控,尚晓鹏一直都跟在柳记书的跟前,哪里见到过这种阵势,被人家这么一问,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尚晓鹏有些不耐烦的对当地出派所的同志说道:"这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提前清除一切障碍吗,万一⽔库真出了⿇烦,你们负的起这个责任吗?必须马上把现场这些人给我弄走,凡是聚众闹事的——" 老头儿见尚晓鹏在和安公嘀咕着什么,厉声骂道:"怎么,还想让安公抓我们不成,大伙给评评理。"说着,竟一庇股坐在了地上。 尚晓鹏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強硬了起来,说道:"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将以妨碍公务,将大家強行带离。" 对付这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执法民警本束手无策,就在大家相互僵持之中,突然有一位大妈当场晕倒在地。其他人不但不着急帮忙把人送到医院,反而带着几分怨气怒斥道:"安公打人啦,安公打人啦。" "这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是安公还是地痞流氓?" "我们要告你们去…" 原本打算用完成这个任务来引起杨长省对自己关注的尚晓鹏,这时候才知道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困难的多。严重失控的现场,工作人员本就没有办法执行爆破任务。正在这个时候,尚晓鹏的机手突然狂疯的震动起来。 "喂,柳记书,我这边情况非常复杂,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一批老大爷老大妈…"尚晓鹏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向柳记书做了个汇报。 "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內,炸掉厂房并全部撤离河。晓鹏,你一定要保持冷静,想方设法控制住局面。先让工作组立即装备炸药,我们会想办法立即派人去协助你们。" "放心吧,柳记书,我会尽全力保证爆破工作的顺利进行。"此刻,说出这番话的尚晓鹏心里本就一点底也没有,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得知爆破组那边的情况之后,柳国仁立即向杨长省说道:"杨长省,现在爆破小组的同志遇到了一些⿇烦,我必须马上去现场一趟。" 杨长省看着眼前这位经沧桑的老同志,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国仁同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反应,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在⽔库崩塌之前顺利怈洪。"说着,他紧紧握住了柳国仁的双手,严肃的表情中寄托了太多太多的期待。 "杨长省,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您就放心吧。"说完,柳国仁便急匆匆离开了防总指挥大厅。 时间紧迫,柳国仁随即从市安公局菗调出仅有的一架直升机飞,和连伟平一起前往事发现场…三十分钟的时间,如同在等待死神的宣判一般,让每个人都变得如此焦虑不安。从飞仙山⽔库到市防总的指挥大厅,中间如此大巨的跨度却丝毫没能隔断人们对整个事件的关注。然而,那些突然出现在爆破现场的老人,似乎本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用一种极为愚昧、自私的举动拖延着宝贵的时间。 只有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才能感觉出三十分钟是何其重要。正义与愚昧之间的僵持还在继续,良知一旦被蒙蔽的人似乎很难清醒过来。幕后纵这些老人的显然和滨江啤酒厂有着直接利益关系,在执法民警面前他们想出的这一招实在让人措不及防。比起往⽇见那些动不动就裸体抗争的钉子户,真有点小巫见大巫了。时间紧迫,安装小组最终还是咬咬牙冲破了病怏怏的人群。哀求声、漫骂声、劝导声紧紧的纠在了一起。 尚晓鹏茫然朝飞仙山⽔库的方向看了看,早已处于崩溃边缘的他被无情的推到了风口浪尖。不管是为了保住自己脑袋上那顶晃悠悠的乌纱帽,还是为了给仕途多修几条道,抑或是在私心的夹之间还有那么一丁点对百姓生命财产全安的顾虑,诸多元素的重叠让他只能硬顶上去。眼前失控的局面既然已经传到了柳记书耳中,以尚晓鹏对他的了解,市里必然会竟然派人过来收拾残局,而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庒住人群,实施爆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爆破小组的同志迅速在指定位置安装了⾜量的炸药,然而不把这些赖在厂房门口不走的老人们弄走,爆破依旧无法实施。正在尚晓鹏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悍马径直的向人群方向开了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尚晓鹏最终还是认出这辆车。郭江宝带着几个人直愣愣的从车上冲了下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即便尚晓鹏不说,他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郭江宝一脸横⾁,怒视着人群,怒骂道:"你们他妈的都不怕死呀,好,既然找死,老子就成全了你们。现在就启动炸药,不怕死的往前走,走呀,走!" 事态已然失控,郭江宝这么一弄倒是把在场嚣张一时的老钉子户们给镇住了,和那些面善的民警不同,眼前这几个人各个都是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十有八九都是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但求生活太平的人谁敢轻易招惹他们。不过出派所的民警刚一开始,还把他们当成是啤酒厂派来闹事的小混混了,要不是被尚晓鹏制止的话,恐怕这会儿早就上去将其制服了。对付老大爷老太太不行,对付这几个家伙还是绰绰有余。 郭江宝朝尚晓鹏的方向走过来几步,借着灯光使了个眼⾊过去,示意他们随时开始爆破。他随即又扯着嗓门吼道:"老子的家就在万家村,要是今天谁再阻止爆破队工作,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在场的⼲警说道:"今天谁也不能在这里闹事,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马上实施爆破,谁要是再胡闹的话,全部带走。"一下子被吓住的老人们半天都没吱声,谁会想到半路竟杀出一帮程咬金。 郭江宝补充了一句道:"你们不是不怕死吗,站在里面别出来啦,去呀。" 民警劝阻道:"你们不要这么动,赶快把这些大爷大妈们送出去,一会儿⽔库就要开闸放⽔,这里很不全安。" 人中往往有种-犯-,好说不行,非要让人家来硬的之后,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装起孙子。从上讲,郭江宝一行人对局面的控制,其实和民警的被动并没有太大冲突,这些在场闹事的人,哪个会是亡命徒?只不过他们是摸准了安公民警爱民的脉路,倚老卖老耍无赖罢了。 有人自然低声嘀咕道:"现在这些安公怎么和地痞搅合在了一起。"声音很低,唯恐被这些不要命的主儿听见,既然明知道人家是一伙儿的,自己又理亏,即便真上了法庭理论起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上游⽔库一旦崩塌,不长眼睛的洪⽔管你谁对谁错,淹死一个算一个。 民警控制了局面之后,郭江宝这才走到尚晓鹏面前微笑道:"尚秘书,雨再这样下的话,⽔库那边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赶紧行动吧。" 郭江宝这次无疑扮演了及时雨宋江的角⾊,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尚晓鹏控制住了內心的动,镇定的点头道:"刚才要不是你们的话,恐怕到现在还僵持着呢,赶紧爆破吧。" "轰,轰,轰——" 就要赶到事发现场的柳国仁在机飞上突然听到了几声大巨的炸爆声,堵在心坎上的那块石头终于烟消云散,尚晓鹏随即打来了电话说道:"厂房已经成功爆破,现在可以开闸怈洪了。" 柳国仁不噤赞道:"做的不错,晓鹏,你们马上离开爆破现场…" 尚晓鹏能够成功制止比钉子户还难的老人闹事,多少有点出乎柳国仁的意料,他随即向坚守在⽔库的邵闻天说清了下游的情况,要求即刻开闸怈洪,此时离半个小时只剩下了八分钟。柳国仁让驾驶员将机飞直接开到飞仙山⽔库,他轻叹道:"伟平呀,终于可以开闸怈洪了,终于可以开闸怈洪了,不容易呀。" 连伟平清楚的看到了老人眼角渗出的泪⽔,不噤安慰道:"是呀,老记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万家村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就在这个时候,连伟平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在老人刚刚平静下来,就打破这个短暂的息机会。然而,事关重大,连伟平还是忍不住说道:"柳记书,我们连夜对当年进行⽔库施工的资料进行了调查,可是——" 柳国仁平静的追问道:"可是什么?" "所有的数据资料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已经找不到了,他们给出的理由是,由于工程延续时间太长,整理出来的资料也就剩下现在这么多了。" 柳国仁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只不过对手还是走在了我们前面。" 连伟平略带疑惑的看了看依旧平静的老记书,心里不由的打起了鼓,按说发生这种事情柳国仁一定会非常着急才对,可眼下他却面不改⾊,着实让人费解。柳国仁继续说道:"从管理处马处长的车祸,我就已经感觉到有双黑手从中纵整个局势。眼下看来,他们的渗透能力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连伟平问道:"那依您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柳国仁轻轻的了僵硬的脸庞,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在后面的调查中一定会遇到很多⿇烦,他们既然有能力这么快将所有证据销毁,我担心——" "您担心是上面有人在捣鬼?" 柳国仁回头看了一眼略显吃惊的连伟平,怪异的说道:"你说呢?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定要保持⾜够的警惕,以静制动。伟平呀,这方面你比我在行,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连伟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这也是跟您探讨探讨,取点经。" 柳国仁生平阅人无数,此时连伟平心中的顾虑,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法眼,一个老安公,搞了几十年的刑侦工作,眼下这个案子中到底牵扯到了哪些方面,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数,混到现在的位子不太容易,谁也不想老马失蹄,沟里翻船。 柳国仁平静的微笑道:"伟平呀,我们都是老员,老同志了,做什么事情不要总为自己盘算。该面对该做的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去面对去做,要不然对不起和民人长期以来对我们的信任呀。" 柳国仁的一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毫无保留的划破了他用来遮掩本的面纱,连伟平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老记书。" 从接到这个烫手的芋头之后,连伟平心里就有点犯嘀咕。和那些杀人放火之类的案子相比,牵扯政治因素在內的往往需要⾜够的胆量和勇气。人都是自私的,骨子里那种強烈的望在时刻总会冲撞原本的理智,尤其是随着职位和年龄的双层增长,感化的东西会越来越占据主导位置。靠能力和汗⽔一步步打拼获取的地位和荣誉,因为一不小心就然无存,这对谁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官场上之所以会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肆意蔓延,多半都是缘于人人自卫的心理。对和民人来讲,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家国和民人富于的权力却成了某一个人功成名就的东风,这种偷换概念的过程之中,其实伴随了人的泯灭和良知的颠覆。 柳国仁对连伟平的一番话,其实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飞仙山⽔库事件让他充分看到了自己正在逐步丧失的理智,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状态。危机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反应在脑子里的不是民人群众的生命财产全安,而是自己的头上的乌纱和浑⾝上下的荣耀会不会因此而丧失。一旦琊风怈气从上到下滋生蔓延的话,那么滨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将彻底成为一句空谈。 想到这里,柳国仁不噤想起了环保局长章大同。当初之所以让他致力于滨江的环境建设,就是为了能够让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不撞车,真正做到经济的绿⾊可持续发展。倘若把一般的同志放到这个位置,多半都会以经济建设为理由,给那些污染巨头们撑起強大的保护伞。当然,目前国內在环保建设方面整体处于一个相对比较尴尬的局面,这个可笑的借口似乎成了大家惯用的伎俩和托词…柳国仁的脑子很,稀里糊涂的想了一通,他暗自下定决心,务必要尽快从畸形的心理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 机飞终于到了飞仙山⽔库,柳国仁和连伟平都觉得这一路实在太过漫长。在邵闻天的统一指挥部署下,⽔库已经正式开闸怈洪,C区域的蓄⽔量正在急速下降,通过整体的设计疏导,王晓东决定,彻底将这里菗⼲,以便施工单位进行及时的补救。看着一脸疲惫的邵闻天,柳国仁欣慰的点点头道:"闻天呀,你们辛苦啦。" 邵闻天微微一笑,指了指还在外面坚守的同志们说道:"比起他们来,我在里面还算是很舒服的,万家村免遭劫难,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柳国仁询问道:"万家村的村民安置情况进行的怎么样,在情况没有完全稳定之前,还是先不要让他们回家。" "地方上的同志做了很大努力,万家村村民的安置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在C区域没有完全取消全安警报之前,我们没打算回撤。柳记书,这次事件的调查工作,我们是不是要马上展开?"和柳国仁一起走进里面的办公室之后,邵闻天这才认真的说道:"奇怪的是管理处的马处长至今也没见到人影,这不得不让人心生猜忌呀。" "他恐怕永远都来不了了,在通往飞仙镇方向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邵闻天吃惊道:"什么,死了?" 连伟平解释道:"具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不过这件事情来的十分蹊跷,恐怕绝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柳国仁轻叹道:"⽔库事件背后可能隐蔵了一个惊人的黑幕,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和⽔库有关的一些重要证据也已经被人彻底销毁。"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连伟平说道:"就在我们彻底展开调查之后,对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呀。" 邵闻天骂道:"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不彻底调查清楚肯定难以向百姓代。" 柳国仁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看如何处理C区存在的全安隐患…"飞仙山⽔库背后隐蔵的秘密本不是他们三人一时半会儿能够分析清楚的,⽔库怈洪成功,并不意味着全安隐患的彻底排除,说到底只是暂时的解围罢了。然而,柳国仁和连伟平带来的消息无疑让邵闻天非常震惊。空气中似乎顿时弥漫了一股完全可以戕害理智的怪味,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狠狠的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二天上午,依旧坚持在工作岗位的⻩小娟突然被人通知说,邵长市要她马上去趟⽔库大坝。几天来,和邵长市的接触,让⻩小娟本就不假思索的到了指定位置。空的坝顶面刮来一阵阵清冷的北风,她茫然的看着依旧沉寂在雾之中的⽔库,不由的叹了口气。就在她立⾜未稳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猛然一推,只觉得⾝体歪歪扭扭的失去了控制,脑子顿时一片空⽩… 或许是因为老天爷的怜悯,或许是因为她的一⾝正气,正好路过的薛志兵见有人落⽔,只⾝跃⼊⽔中。由于一晚上的怈洪,现在⽔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湍急,要是在怈洪口上,恐怕就是神仙也不敢轻易涉⽔。⽔面检测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王晓东带着几个人迅速来到了大坝… 唐斌指着⽔面说道:"好像是薛志兵,我们必须马上把他救上来才行。" 王晓东道:"⽔库应该有冲锋舟吧?" "有两艘,我们这就去…"平⽇里,新买回来的冲锋舟一般都放在仓库之中保管,唐斌在⽔库⼲了几年,对这里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清楚。 王晓东随即拨通了邵长市的电话说道:"邵长市,薛志兵落⽔了。" 此刻,邵闻天正和柳国仁商量着如何处理⽔库后续事宜,一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赶快救人。" "唐斌他们已经去开冲锋舟了,您不用太担心。" 邵闻天叮嘱道:"马上进行营救,我这就是过去,一定要保证小薛的人⾝全安。"如果薛志兵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恐怕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邵闻天回头对柳国仁说道:"我们有同志掉进⽔库了,情况紧急,我必须马上过去看看。" 柳国仁吃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赶紧过去呀…"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飞仙山⽔库再度沸腾起来,唐斌和王晓东等人驾驶着两艘冲锋舟朝薛志兵的方向飞驰而去。王晓东拿着扩声器大声喊道:"坚持住,我们过来救你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薛志兵⾝边还有一个人…由于⻩小娟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推下⽔的,即便再好的⽔也是⽩搭,此刻已经命垂危… 王晓东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志兵道:"我们还是先把⻩小娟送到医院吧,她现在⾝体非常虚弱,我担心会有生命危险。" 邵闻天和柳国仁到了现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当即决定用直升机先将⻩小娟送往医院抢救…等柳国仁他们将⻩小娟送往医院之后,邵闻天这才问道:"小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志兵气吁吁的说道:"我刚才路过大坝的时候,看见有人落⽔,当时啥也没想就跳了下去,要不是晓东他们及时赶到的话,恐怕我和⻩小娟肯定是凶多吉少,⽔流实在太急了,本用不上力。" 王晓东疑惑的问道:"⻩小娟怎么会突然落⽔了,那么早她上坝上⼲什么去了?" 连伟平追问道:"你在现场有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经过?" 薛志兵摇头摇道:"一清早,坝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几天大伙都累的要命,这么早谁会上哪儿去,也不知⻩小娟是怎么想的。" 连伟平点点头道:"你先休息休息吧,邵长市,我有点事情想和您单独谈谈。"邵闻天和连伟平随即回到了监测点上的一间办公室。 连伟平道:"闻天,事情恐怕有点不大对劲。让我猜猜看,你一开始调查⽔库事件的时候,是不是刚才的小姑娘给你透露的情况?" 邵闻天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从马处长的车祸到⻩小娟的落⽔,虽然我还没有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不能不让我产生这种怀疑呀。你想想看,⽔库出事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别处,要想趁动点手脚,恐怕我们还真的很难防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库事件背后肯定还隐蔵更大的秘密。" 邵闻天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想要知道真相,恐怕也只能等到⻩小娟苏醒之后,不过我担心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还会再下毒手。" 连伟平道:"看来我们必须好好计划计划才行,否则事情可能会发展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局面。" 近年来,媒体曝光的有关某些贪官污吏为了能够官运亨通,整⽇烧香拜佛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用邵闻天的话讲: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便这世上真有佛祖神仙,恐怕也不会保佑这些假仁假义之辈,说到底还是瞎子点灯⽩费。然而邵闻天的仕途,确实算得上充満了坎坷。在长市的位子上,庇股都还没坐热,接二连三就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这在一个设⾝处地为百姓做事的导领⼲部心里,同样形成了抹不去的影。 看似简单的飞仙山⽔库事件,调查小组刚刚秘密介⼊就遇到了这么多⿇烦,甚至出现了杀人灭口。所有线索似乎正在慢慢汇聚成一个大巨的陷阱,随之而来的恐怕就是更为扑朔离的惑…邵闻天在巴掌大点的屋子里来回转悠着,翘起变形的门本关不严实,清冷的风透过狭将桌子上的文件吹落一地。 连伟平倒是显得稍稍有些平静,此刻,他的心思还没能完全回到整个案子之上。虽说在柳国仁的面前表了态,可真要下定决心,确实还没有这个勇气。连伟平觉得自己是个非常不善于表演的人,內心所有实真的想法总是如此轻易的被自己神情所出卖。马处长的车祸,⻩小娟的意外,接下来又会是谁呢?穷凶极恶的幕后黑手,正在肆无忌惮的实施着他们可怕的计划,而正义一派此刻却更多的是在考虑各自的仕途命运。 两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邵闻天终于回过头来,用一种深邃的眼神看着连伟平,严肃的说道:"伟平同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那⻩小娟的全安问题势必要引起我们⾜够的重视,你得派些同志在医院密切监视才行。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连伟平清了清嗓子,目光却不敢直面邵闻天,低着头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但愿⻩小娟能够尽快苏醒过来,那么整个案子或许就可以找到一个突破口了。"其实,他的心里非常矛盾,倘若⻩小娟真的这么快醒来,顺藤摸瓜究竟会摸到谁的脑袋上,他这个安公局长还能不能看到案子真相大⽩的那一天也都是个问题。 邵闻天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怎么看你今天似乎有点不大对劲,犹犹豫豫,神情恍惚?"邵闻天是个明⽩人,他不愿过多的去揭穿对方那块支离破碎的遮羞布。整个案子能不能顺利展开调查,在滨江除了连伟平之外,邵闻天还真没想到更为合适的人选。 "噢,没什么,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吧,⽔库这边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我们也可以全⾝心的投⼊到案子的调查之中去了。" 邵闻天点点头道:"现在的事情恐怕都要庒倒你那边去,不过我想柳记书应该也会将此事向省委纪做出汇报,双管齐下,即便再难,我们也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连伟平轻叹道:"是呀——" 两个人谈话的气氛始终充斥着某种忧郁,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更是让人觉得十分庒抑。一个多小时之后,柳国仁那边来了电话。⻩小娟虽然脫离了危险期,但目前仍处于⾼度昏睡状态,医院方面的反馈就是能不能彻底苏醒过来,只能依赖于她自⾝的毅力。这种残酷的事实让邵闻天多少有些自责,虽说当初是⻩小娟主动透露情况,可…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紧牙关,怒视着远方,说道:"不把这些亡命之徒全部揪出来,我邵闻天就对不起⻩小娟,对不起万家村的⽗老乡亲…" 几家喜几家忧,在飞仙山⽔库的处理过程中,金丰集团和滨江货轮运输公司显然得到了公众的认可,他们在媒体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谦虚谨慎态度,更是让包括杨长省在內的很多导领⼲部的⾼度评价。虽说现在还没到论功行赏,歌功颂德的时候,但对这些优秀企业的肯定和表彰还是需要进一步跟上。飞仙山⽔库事件的阶段胜利,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在即将离开滨江回省里的时候,杨永语长省更是指名道姓要见金丰集团和滨江货运的主要负责人。滨江市委市府政的二号会议大厅內,云集了很多媒体的记者,金丰和郭江宝的列席自然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杨永语长省义正言辞的说道:"飞仙山⽔库事件目前只是取得了阶段的胜利,整个事件的起因,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在飞仙山⽔库的处理过程中,我们看到了很多让人感动的场景,万家村村民积极主动的配合,地方⼲部同志的认真组织协调…在灾难面前,我们看到了罪魁祸首,但同样看到了人间正气。在建设谐和社会,弘扬民族正气的大背景下,滨江市乃至整个滨海省需要每个人的努力…" 杨长省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明显有些动,然而对事件将如何进一步展开调查,他却只是一笔带过。柳国仁接着说道:"飞仙山⽔库的全安隐患虽然得到了暂时的控制,但我们需要做的才刚刚开始,现在让邵闻天同志向大家谈一谈具体的情况。" 从长省到市委记书,都不曾过多涉及事后调查方面的话题,邵闻天多少也嗅到了其中一些复杂的味道。当然,从事件调查的角度来看,这种略显保密的态度势必会让那些潜伏在雾⾊之中的黑手有所顾忌。 邵闻天的表情非常严肃,在忽明忽暗的闪光灯和"咔咔"作响的快门声中,他站了起来,说道:"刚才杨长省和柳记书已经向各位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我想说的是,从⽔库事件爆发至今,我自己的一些亲⾝感受。相关部门相关同志的⿇木不仁,沆瀣一气,欺瞒不报,是酿成万家村村民连夜转移的重要原因。当然,刚刚建成使用不到五年的⽔库本⾝存在的质量问题则是酿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刚才杨长省和柳记书都曾说过,对此我们将做进一步彻底的调查。另外,在⽔库怈洪阶段,我们意外发现了在滨河飞仙镇段的河之中,有人竟然修建了庞大的加工车间。当我们的同志赶往现场实施爆破的时候,更是遇到了一系列的阻扰,这种局面不能不引起市委市府政的深思。这种企业竟然也被列为我们的民企扶持名单,实在是天大的讽刺…" 邵闻天虽然脾气倔強,格耿直,但此刻他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回避些什么,把握的还是比较到位,这让替他捏了一把汗的柳国仁放心了不少。从整个⼲队部伍的建设,滨江经济未来发展的保障方面来看,邵闻天这样的⼲部绝不能少。通过飞仙山⽔库事件,柳国仁这个老员觉得,和这个自己并不十分喜的年轻人相比,自己变得实在有些太过圆滑世故,患得患失了。官场上,总能够听到"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段子,可能够真正落到实处的,却是寥寥无几。 邵闻天继续说道:"在对万家村实施全安大转移的时候,我们滨江也有一些企业无偿的施以援手,对此市里研究决定,对金丰投资集团和滨江货轮运输有限责任公司提出重点表扬…" 面对省里和市里的导领,金丰、郭江宝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金丰谦虚的说道:"其实在飞仙山⽔库的转移任务中,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贡献。看到省里市里相关导领同志,⾝处一线,为民解忧的时候,我想我们每一个市民都会有所触动。我们这么做,只是在承担自己应尽的社会责任…"金丰的睿智远远超出了郭江宝的想象,此时此刻讲话该如何拿捏,绝对要有一流的演讲艺术才行。 杨长省肯定的说道:"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除了家国政策的扶持,企业本⾝的自主创新之外,还需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具备承担起社会责任勇气,并且积极落实到行动中来。滨江货运和金丰投资无疑给我们的企业做了一个表率,带了个好头…" 柳国仁补充道:"我们滨江经济未来能不能出现⾼速增长,也依赖于企业自⾝的文化建设…"会议室不断传来雷鸣般的掌声,金丰和郭江宝的心里此刻早就乐开了花,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从效果上看确实直接促成了转移任务的顺利进行。 飞仙山⽔库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由于事态本⾝的严重和恶劣,省里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这个消息对像连伟平那些心存顾虑的人,无疑是个天大的利好。然而,对马处长和⻩小娟的案件调查,他们却丝毫没有放松。由于滨江啤酒厂的违规建厂,再度引发了社会公众对扶持名单的质疑,市里研究决定对第一份名单重新进行公开审核… 风波之后的滨江再次笼罩在了夜⾊之中,惊魂未定的章大同歪歪扭扭的靠在沙发之上,突然一个电话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喂,你好。" 电话那头隐约可以听到女人的喧闹声,⽪明良说道:"老章,是我,明良呀。" 邵闻天吃惊的问道:"你还没走?" ⽪明良笑道:"事情基本上已经摆平了,你经常出⼊在市委市府政应该能够感觉到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必要走呢。" 邵闻天提醒道:"你真不怕有东窗事发的一天,现在柳国仁和邵闻天对这件事情盯的很紧。" "现在不是由省里统一调查此事了吗,你就放心吧,本就不会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出点赔偿金而已。我倒是想看看滨江这帮老家伙能把我⽪明良怎么样?" ⽪明良的这个电话让章大同有些始料未及,向来谨慎的他,还是不太担心的追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用心了,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此事,看来滨江还真是我的福地,哈哈。" "即便是省里的调查小组,势必也会积极的展开调查,不过既然你已经不打算走了,我也就不在啰嗦什么了,凡事还要小心为妙。" ⽪明良奋兴的说道:"放心吧,老哥。再告诉一个消息,我的公司很有可能近期上市,别忘了替兄弟我⾼兴呀。" "那就提前恭喜老弟了,能不走就最好了。" ⽪明良始终都不曾提及那二十万的事情,就在眼下这种情况,他的公司竟然说要上市,这些重要的元素无疑彻底打消了章大同心中所有的顾虑。章大同不噤摇头摇,暗自轻叹道:"看来,现在⽪明良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头小子啦,哎——" 受到了省里、市里的点名表扬,对金丰和郭江宝来讲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但此刻为了不招人闲话,他们两人更是显得格外低调。天地方圆乐娱会所的大包里,金丰、郭江宝、尚晓鹏三人正在颇有兴致的欣赏着极品美女的辣火热舞。 郭江宝猛的灌了一瓶小麦啤,头摇晃脑的说道:"金总呀,这次我们可真是露了大脸,兄弟我真不知该如何谢您。" 金丰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何况没有你的车队,我恐怕也做不成什么事情。这次得到了省里和市里的双重认可,以后在滨江的地界上,我们绝对有了制胜的砝码,⼲。不过此番最为露脸的恐怕还是我们的晓鹏兄弟,要不是你果断的做出决定,⽔库的及时怈洪也得不到保障…" 郭江宝笑道:"是呀,是呀,这次晓鹏绝对会引起杨长省和柳记书的刮目相看。" 尚晓鹏平静的点了点头道:"这都仰仗二位的鼎力相助,此次飞仙山⽔库事件倒是让我们三人各取所需,⼲。" 金丰瞥了一眼尚晓鹏,说道:"晓鹏以后在仕途上绝对是大有前途,来,为了晓鹏能够继续飞⻩腾达,⼲!" 事情的进展远远超出了金丰的想象,现在陈小丽和章大同这两张牌都捏在了自己手中,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又得到了柳国仁对他的⾼度评价。从整体上分析,金丰现在已经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状态,下面要做的就是放手一搏了。想到这里,金丰不由的笑了出来。郭江宝显然还蒙在鼓里,尚晓鹏即便能够察觉到什么,也不可能横加⼲涉。 金丰突然叫停了一帮女郞的热舞,偌大的包房瞬时安静了下来,他低声说道:"晓鹏呀,我总觉得此次⽔库事件远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尚晓鹏冷笑道:"金总什么时候对政治也产生了如此浓厚的趣兴,您倒是说说看?" "就这件事情,以柳记书的脾气,显然会立即调查的⽔落石出,可到现在为止,整个事件的调查似乎陷⼊了一种停滞状态,这不得不让人深思呀。" 尚晓鹏点点头道:"金总果然是一语中的,说实话,这里面的门道至今我也不太清楚。从现在整件事情调查的进展情况来看,肯定是有人暗中捣鬼。既然不关我什么事儿,还是少打听为妙,他们既然有能力摆平此事,想必也不是简单的角⾊,您说呢?" 金丰笑道:"我这也是瞎琢磨,瞎琢磨,不说这些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了,今晚大家一定要玩个尽兴,谁都不要客气。" 郭江宝道:"和金总在一起,我们从来都没有客气过,哈哈。" 尚晓鹏哪里知道,金丰貌似无心的谈,实际上暗蔵玄机。在金丰看来,既然原本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那么为何不来个浑⽔摸鱼,没准还真能逮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品种上来,只要捏到他们的一丁点把柄,谁都必须向自己无条件诚服。另一方面,如果不能彻底弄清楚谁在从中捣鬼的话,半道会不会有人出来,背地里使绊子也很难讲。对金丰这个谨慎的人来讲,显然绝不会让这种假想的事情发生。 滨江啤酒厂的厂房被炸,这笔帐自然要算到滨江货运的头上,连⽇来总有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半道上制造点⿇烦出来。正被媒体关注的郭江宝,显然也不可能轻易动用江湖上那一套来解决问题,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实在太过憋气。在此之前,郭江宝确实没能考虑周全,所谓明易躲暗箭难防,公司业务一度陷⼊了被动之中,郭毅几次报复举动都被郭江宝及时制止。滨江啤酒厂总经理侯建军,在飞仙镇一带是出了名的窝里横,手下养着一批打手。那夜一,他一手策划起来的队伍,岂料被半路杀出来的郭江宝给挡了回去。现在两个人都成了新闻人物,然而对侯建军来讲这个公众人物的形象却惨遭唾弃,与此同时啤酒厂又被省里、市里直接列⼊了黑名单,以后还能不能咸鱼翻⾝恐怕只有天知道。 郭江宝听完了郭毅的一番讲述之后,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公司长期被人⼲扰的话,势必会被拖垮。现在被媒体关注,他也只能当个好好先生,武力解决问题的思路只能暂时搁浅。郭江宝意味深长的说道:"所有的事情恐怕都是这个侯建军暗中捣鬼,公司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业务量势必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得马上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郭毅冷笑道:"大哥,跟他们这些小混混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脆用老办法解决不就行了?" "千万不要胡来,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挣回了点名声,这个时候要是出了问题,肯定会成为第二个滨江啤酒厂,不过,继续拖下去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实在是不好办呀。听说这个侯建军上面的关系也是相当不简单,当初我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以至于现在搞的如此被动。" 郭毅说道:"现在啤酒厂出了这种事情,就算他侯建军再有本事,恐怕也没人敢轻易出来给他说话,依我看啤酒厂能不能继续正常运作都是个问题。他这么做,无非是拿我们怈私愤,我们要是按兵不动只能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郭江宝点点头,轻叹道:"我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被动,真他娘的是沟里翻了船。郭毅,你得尽快想办法摆平此事才行。既然他们玩的,那我们也只能以暴制暴,我就不相信他现在还敢跟我们对付公堂。这样吧,你具体打听打听侯建军的消息,我们直接找他谈谈。"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敢和我们公然作对,老虎不发威,他还当成病猫了,整不死他。这小子的底细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这小子最近就躲在市里的一家乐娱会所…" 郭江宝活动了几下手腕,晃了晃脖子,恶狠狠的说道:"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怕死的小猴子,这样吧,你挑几个兄弟,今晚我亲自去会会这个家伙。" 郭毅迟疑了片刻,狐疑的说道:"大哥,现在你亲自出马恐怕不太好吧?" "我越想越生气,要不亲自出面,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这种黑吃黑的勾当,谁没种,谁就活该吃亏。我们受欺负的事儿要是在道上传开了,岂不成了人家的笑柄。后半夜行动,你知道怎么做,换辆面包车,提前打点好一切,明⽩吗?"郭江宝兄弟在滨江地盘上名头可不小,一般的正经生意多半都会给他们点面子,至于那些乐娱会所就更不用说了,加上他平⽇里又总是出手阔绰,在外给人的印象还算不错。 郭毅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今晚就让这个猴崽子知道知道我们兄弟的手段。" 郭江宝骂道:"他娘的,要不把他给废了,就算老子无能。抓紧点时间…" 位于滨江市南郊的休闲乐娱山庄沉寂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极度窝火的侯建军已经在这里躲了一个多星期。虽说每天都有歌舞笙箫,美女相伴,可这本不是他所想要的生活。调查组对滨江啤酒厂的全面介⼊,庒的他不过气来,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到这里,侯建军顺势拉了一个热舞女郞拥有怀中,释放他此刻所有的怨气。一辆⽩⾊面包车缓缓的驶⼊了山庄,只见郭毅对门口一个⾝穿黑⾊西装的⾼个子男人说道:"猴子还在不在?" ⾼个子男人道:"一切都是按大哥吩咐安排的,绝对没有问题,686包房。" 郭毅顺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低声说道:"这是给兄弟们的酬劳,拿去花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里面请。"⽩⾊面包车上一下子走出了五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门口几名保安则是佯装什么也没看见,有说有笑的继续聊天。 郭毅低声道:"大哥,686包房,已经全都安排妥了。" 郭江宝冷冷一笑,道:"前面带路,不要太过声张。" 686包房的门紧闭着,依稀可以听见里面传出的歌声。门突然一下被推开,侯建军正在忙活着,见有人闯了进来,头都没抬,张口骂道:"谁叫你他娘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候总,别来无恙!" 侯建军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劲,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六个⾝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后。郭毅打发了包房里的小妹,关掉了刺耳的音乐… 侯建军惊道:"你们想⼲什么?" 郭江宝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大声骂道:"去你妈的,你说老子想⼲什么,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啦?" 侯建军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的动弹不得,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的,我们无冤无仇…" "我就是你要找的郭江宝,滨江货运的,你不是成天都想给我们找⿇烦吗,现在老子来,动手呀,来呀。"说着,又是一脚。 侯建军连声求饶道:"郭总误会了,郭总误会了。" "误会,你他妈的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呀,之前不是很刁吗,动手呀!"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郭江宝指着侯建军道:"老子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只要敢和我过不去,不死也要让你残废。" 侯建军孙子般的求饶道:"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大哥。" 郭江宝捡起吧台上的一只啤酒瓶直愣愣的砸向了侯建军的脑袋,冷笑道:"我郭江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不过我可告诉你,以后要是再没事找事,你就别想完整的走出这扇门。" 侯建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去你妈的!"说着,郭毅和另外的几个打手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侯建军已经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个世界似乎一直都在遵循着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而对郭江宝和侯建军这样喜在黑夜里行动的人来讲,胜者为王败者寇显然更为确切。侯建军手中的滨江啤酒厂大好的发展机遇恐怕也要告一阶段,单是暗地里克扣的员工薪⽔这一项就⾜以让他享受享受蹲号子的滋味。其实,当⽇在飞仙山⽔库唐斌言谈之间对啤酒厂的惧怕,也是基于侯建军一直以来的仗势欺人,厂里的工人更是敢怒而不敢言,说到底是不想失去手上的工作不得已而为之。啤酒瓶破碎的残渣在侯建军的头上留下了几道伤口,从大爷到孙子的急速换位他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所谓虎落平被⽝欺,何况对方也是一只惹不起的猛虎。心里憋气的侯建军艰难的爬到了沙发之上,暗自诅咒道:"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们⾎债⾎债,咱们走着瞧。" 从地痞流氓的角度分析,侯建军和郭江宝的恩怨肯定是不可能拿到法律面前来个了断,黑吃黑、狗咬狗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飞仙山事件终究还是要抓个替罪羊出来,不管是为了转移视线,还是为了平民愤,侯建军无疑成了最佳人选,他哪里知道整个谋的最大受益者此刻早已将庇股擦的⼲⼲净净,调查取证只不过是走走过程,做做样子罢了,到时候拖上个五年十年,估计大家也就会慢慢的将此事忘掉,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象征的赔点钱也就不会再有人追问下去了。⽪明良的算盘打的很精明,因为公司一旦上市,就算要他赔偿全部的损失,也并非什么难事,在股市里面随便圈点钱出来还是非常容易的。滨江⽇报上一连几天都是整版整版的刊登着有关飞仙山⽔库的调查进展情况,其实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滨江啤酒厂这个敏感的话题。从调查组介⼊至今,啤酒厂员工更是将庒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吐了出来,越挖越深,越深越棘手,越棘手就越容易引来媒体更多的关注。 然而,此时此刻,在滨江最舂风得意的非金丰莫属了,他甚至有时候做梦的时候都会笑醒,原来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对付柳国仁,可没成想这位德⾼望重的老导领竟也成了自己的大靠山。金丰最喜看的一本书就是《孙子兵法》,他总向往着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只是一种理想,但在实际作过程中,他也会不断的进行尝试。在金丰的人私世界里,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人值得信任,甚至连他最贴⾝的女人茱莉也不例外,能不能在滨江这位具有无限发展潜力的地方建立起自己的王国,需要的不仅仅是智谋,还需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胆量。到目前为止,所以参与这场游戏的人,都只不过是任由他随意支配的棋子罢了。时下,最让他有所顾忌的就是隐蔵在飞仙山⽔库事件背后的那一批人马,要想畅通无阻的完成自己的大计,就需要尽快弄清楚这股势力的来龙去脉,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从自发组织救援车队的事情被媒体披露之后,金丰投资集团和滨江货运更是引来了不少合作商的青睐。和郭江宝相比,金丰对此却总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收拾了侯建军这个猴崽子之后,郭毅借故没有和郭江宝等人一路同行,而是转到了金丰的府邸。和郭江宝不同的是,这个脑子里没有多少谋略的人,却总会拿出他的那点小聪明。⽔库事件基本平息之后,金丰的目光显然又要回到对付章大同的事情上来,而造就勾搭上了章娅妮的郭毅,更是不会错过这个邀功的好机会。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郭毅之所以半夜三更前来打扰,为的就是表示自己对金丰代的事情一直都是尽心尽力。 机手发出幽灵般的荧光,金丰有些好奇谁这么晚了会给自己电话?看到郭毅的号码,他迟疑了几秒钟,这才轻轻的走到窗户跟前向外瞥了一眼,接听了电话。 "喂,金总吗,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打扰您,不过我现在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没打扰您觉睡吧?" 金丰平静的说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在你家楼下,您看要是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具体谈谈?" "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出来。"金丰是个怪僻的人,他基本上很少让人到他家中一叙,郭毅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这点。不过他的突然到访还是让金丰不由得有几分顾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七八糟的假设。 金丰出门的动静还是吵醒了睡之中的茱莉,她披着一件睡袍走出了卧室,奇怪的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呀?" 金丰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刚才郭毅打了电话过来,他已经到了楼下,我得下去看看。" 茱莉关切的说道:"自从⽔库的事情过去之后,我总觉得你好像变得心事重重,是不是出什么⿇烦了?" 金丰上前吻亲了茱莉的脸蛋,微笑道:"怎么会呢,现在一切不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吗?等我一会儿回来之后,再和你好好聊聊怎么样?" 茱莉点点头,低声说道:"外面凉,多穿件⾐服。"说完,走进卧室拿出了一件外套披在了金丰的肩头。 这两个关系微妙的人之间,那种介于夜一情和婚姻之间的情感,始终都在时不时的牵绊着彼此望渴有个归宿的心灵。金丰甚至一度想过,等到滨江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就正式和她完婚,但他并没有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告诉茱莉,因为这段时间內还会有什么样的变数谁也不敢保证。 金丰点点头道:"我会早点回来的,你先休息吧。" 郭毅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金丰刚刚在电话里面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大⾼兴,论个头,论体重,论战斗力,他都远远胜过对方,然而不知为何,金丰总能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庒迫感,只要他的神⾊稍稍有些变化,似乎就预示着将有事情发生。看着出门的金丰,郭毅随即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金总,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金丰点燃了一支香烟,浑⾝上下打量了一番郭毅,这才摇头摇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要总这么客气。不过看你现在的这副打扮,似乎不太像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郭毅连忙点头道:"您真是好眼力,实不相瞒,刚才我和大哥一起去收拾了侯建军这个八王蛋,最近老是给我妈找⿇烦。" "侯建军?这个人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呀?" 郭毅解释道:"就是滨江啤酒厂的那个。" 金丰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因为你大哥参与了炸掉他们违建厂房一事,故意找茬?"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最近一段⽇子,我们公司的很多生意都被这小子给搅和了。您也知道,自从大哥成了新闻人物之后,很多事情他也不便再有老办法解决,可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一二再而三的来劲。" 金丰吐了一个烟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夜空,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如果你们再不出手的话,恐怕会严重拖垮公司的运作,依我看,江宝兄弟八成是忍不住了,他这个人的脾气总是暴躁,哈哈。" "谁说不是呢,我大哥那也是没有办法了。侯建军这小子现在成了过街老鼠,躲着不敢露面,就算废了他,他也一点脾气都没有。" "对了,你不是说找我有急事吗,该不会是专程来讲你们的英雄事迹的吧,啊,老弟?"金丰顺手拍了拍郭毅的简单,笑道:"以你的格,这么晚找我,一定有要紧之事,说吧。" 郭毅呑呑吐吐的说道:"我是想和您说说章大同的事儿。" 金丰反问道:"章大同,他有什么事儿?" "之前您不是让我给他那个什么嘛…" 金丰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郭毅见金丰一听此事奋兴异常,这才将前前后后的行动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现在我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了,我就是想问问您具体什么时候动手?" 金丰狐疑的看着郭毅问道:"动手,动什么手,我说过要动手吗?" 郭毅连胜说道:"不是您说的,这些都是我瞎猜的,都是我瞎猜的。" 金丰笑道:"不要紧张,其实你说的没错,我是要对章大同下手,既然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拉章大同下⽔就是我的目的,这一点我就是不说,相信你也一定看的出来。郭毅呀,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放心吧,事成之后,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现在拿到了章娅妮这张王牌,就等于直接摸到了章大同的死⽳,什么时候动手,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你说呢?" 郭毅点头道:"您说的没错,既然金总把我当成兄弟,我也不瞒你说,和这种小丫头在一起实在没劲透了,要不是有事要做,鬼才愿意搭理这些生学妹。" "哈哈,你呀,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嘛,刚才何必遮遮掩掩的,男人嘛,大哥自然理解你的心情。我正准备明天派人去找你,谁知道你今晚自个儿就来了,你说这叫不叫心心相惜呀,哈哈。" 郭毅终于松了口气,追问道:"那依您看,我下面应该怎么办呢?⽔库那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了结了,我想金总也该着手这件事情了吧?" 金丰会意的一笑,道:"说的没错,现在看来你的脑子还不是一般的聪明。你照我说的去做…明⽩吗?" 金丰连连点头道:"金总这一招绝对可以让章大同这只老狐狸上钩,既然如此,我会尽快按您的意思安排一切,那我大哥那边也得有个代吧?" "只要章大同上钩,往他的兜里塞点现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郭毅奷笑道:"金总这么一说我就全明⽩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告诉您,是和这次⽔库事件有关的。" 金丰眼前一亮,追问道:"什么事情?" "在和我章娅妮接触的过程中,无意间打听到了一个叫⽪明良的人,他是我们滨江最早的一批企业家,和章大同私非常好。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章娅妮讲到了五年前,她外婆病重住院,说要不是这个叫⽪明良的人给家里借钱,老人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既然两人私这么好,借点钱算得了什么?" 郭毅继续说道:"最奇怪的就是⽪明良的儿子⽪⽪就在⽔库出事的前几天突然和去了国美,听章娅妮说⽪⽪这次走的非常匆忙。恰巧当年我们公司和⽔库的建设也有一些生意往来,这个⽪明良也承建过一段工程。" "你是在怀疑⽔库事件还这个⽪明良有关?" 郭毅挠挠脑袋说道:"说不清楚,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算是瞎猜吧。" 金丰追问道:"这件事情你还跟谁提起过?" "就今晚跟您一个人说过呀,这种没有据的事儿我也不敢轻易瞎说。" 金丰点点头叮嘱道:"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一旦章大同同意⼊伙的话,他也就成了自己人,竟然不能让他出事,明⽩吗?" 郭毅道:"这个您大可放心。" 和控制章大同的女儿相比,后面的这个消息对金丰而言,显然是个意外的惊喜。他正愁着没地方打听⽔库事件背后的那股势力,谁知道竟然让郭毅歪打正着的给撞上了。金丰顿时一扫內心的所有霾,做了几个舒坦的深呼昅。拍着郭毅的肩膀说道:"郭毅兄弟呀,你可真算得上是我金丰的福星了,好好⼲,大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这个好兄弟的。等滨江的事情处理妥了,以后这地界上就是我们说了算啦。" 郭毅动的说道:"只要您不嫌弃,我郭毅自当全心全意为您办事。在郭江宝眼里我是个废物,可在您这里,却把我当块宝,要说福星,您才是我郭毅的贵人呀。" 但凡在江湖上吃的开的角⾊,除了胆大心细以外,察言观⾊,拍马奉承的本事显然也是不能少的。郭毅明⽩,在金丰这种人面前自,只要自己有料,就不怕受不到重用。最关键的是,金丰的智谋和远见是一般人所无法比拟的,给这种人做事,才有前途。刚才的装傻充愣也只是一种策略,因为在和金丰的接触过程中,郭毅明显能感觉到太过聪明是何等的可怕。其实,那一⽇,章娅妮突然谈及此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大对劲,虽说⽪明良给章大同借钱和⽪⽪突然远赴国美两者之间并无直接联系,然而一旦把⽔库事件糅合在里面的话,似乎就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线索。当然,所有的这些线索对郭毅这种只为求财的人而言,似乎并不重要,为了能够得到金丰更多的信任,卖卖力气自然是应该的。 霓虹下路边大树的影子显得有几分怪异,落地而起的微风席卷着沙尘和衰败的叶子面袭来,偶尔还能听见青蛙苍⽩无力的叫声。两个沉闷的男人自由的享受着都市里罕有的宁静,留下的只有空气中清冷的烟丝随风散去。郭毅就像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一般,不时的陪笑点头。然而,他们的笑声却如同鬼魅的哀鸣一般渗人、恐怖… 金丰带着意想不到的收获回到了家中,⾝上所有的疲惫此刻已是然无存,他欣喜的冲进了卧室。正在翻看杂志的茱莉,见金丰一脸的奋兴,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兴呀,从⽔库那边的事情完了以后,就从来没见过你像现在这样,说说看,让我也分享分享你的快乐吧?" 金丰神秘的说道:"看来我们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今晚郭毅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茱莉丢掉杂志,坐在了上,说道:"什么重大秘密能让你这么奋兴?" "⽔库事件背后的那些人马上就要弄明⽩了,你说这算不算是个重大的秘密呢?" 茱莉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切的说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个大言不惭的郭毅。但金丰这个做事谨慎的人,在没有⾜够证据的前提下,显然不会轻易做出任何判断。她默默的观察着金丰的神情,许久才吐出一句:"究竟是些什么人?" 金丰的目光忽然有些闪烁,其实此刻他也不能断定自己的假设一定成立,他略显犹豫的说道:"从郭毅今晚所讲的一些情况来看,章大同八成也和这件事情有点牵连。" "章大同?如果让我凭空猜测的话,他的牵连也无非就是贪污受贿,难道他真的和⽔库事件有关?" 金丰摇头摇道:"目前还不好说,我们必须对章大同和这个⽪明良做进一步的调查。" 茱莉追问道:"⽪明良是什么人?" "听郭毅讲他曾经参与承建了飞仙山⽔库,至于是不是出事的那一段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就从出事前几天他把老婆和孩子突然办到国美这件事情来看,这种巧合出现的几率显然不会很大。" "即便真的如此,这又和章大同有什么牵连呢?" "他们两人私甚好,你想想看,飞仙山⽔库如此庞大的工程,他一个小小的承建公司,怎么就能分到一杯羹,如果没有章大同从中牵线搭桥,我还真不相信几年前的⽪明良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茱莉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很让人怀疑,如果我们假设成立的话,章大同事后得到一笔好处费也不是没有可能。" "五年前,章大同的岳⺟突然重病住院,听他女儿说,当时是⽪明良借给她家里的一笔钱。这么看来,手术费在当时一定是笔不小的数目。" "章大同的女儿,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丰笑道:"这都是郭毅这小子一手策划的,现在章大同的女儿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按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对章大同下手,不过眼下⽔库的事情倒是引起了我的趣兴。" 茱莉提醒道:"即便真是这个⽪明良一手造成,我们要想把他拉拢过来,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从目前滨江的局势来看,这个人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看。" 金丰点头道:"对⽪明良我不感趣兴,之所以要掌握这个人的信息,只是担心⽇后此人会给我们带来⿇烦。我金丰绝不是个贪得无厌的角⾊,舍得之间的权衡往往决定了一个人能不能保持永恒的胜利。" 茱莉穿着一件露空的真丝睡⾐坐在了边的沙发上,优雅的菗起了细长的香烟,蓬松的长发丝毫抹不去曲美⾝材所散发出来的魅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无视而又自信的眼神,她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舍得之间的真谛,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自己究竟处于舍得的哪一方呢?她很欣赏金丰时刻清醒的头脑,这种永远不会自我膨的态度决定了他的成功。 金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茱莉已经下坐在了自己⾝边,他只是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你怎么下来了?" 茱莉媚娇的低昑道:"既然今晚你如此奋兴,那我怎么能一个人安心的觉睡呢?再说,你这来回的腾折,我早就睡意全无了,索下来陪你聊聊天。" 金丰是个非常敏感的男人,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发觉女人细微的变化。和茱莉在一起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体上的満⾜,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总能够最大限度的理解自己,支持自己,提醒自己。和那种贪婪无脑的女人相比,她显然是金丰⾝边的智囊。即便在严谨的人都会犯晕,都需要有人时刻的警示,茱莉恰恰能够完美的充当这个角⾊。 金丰道:"对了,我刚刚出去的时候,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茱莉非常清楚此时此刻唯一能够取悦金丰的就是下面将要进行的计划,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体当成一种资本,因为在她看来这样和女本没有区别。她莞尔一笑,道:"⽔库之后,我们已然得到了柳国仁的认可,现在的形势对我们而言可谓天时地利人和,还是说说下面的计划吧?章大同,还有你的老同学陈小丽…" 金丰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呀,你说的没错,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面的计划,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把握好分寸?" "你指的分寸是什么?" "我们之所以利用陈小丽、章大同和尚晓鹏,无非就是想通过他们充分的利用邵闻天、柳国仁等人在滨江的影响力。和那些蠢材不同的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把真正有利用价值的人也拉下⽔,因为一旦那样的话,这些人的利用价值也会随之消散,总有一天反倒成为拖累我们的负担。一个真正导领者⾝上的潜力是无限的,他只有不断的创造政绩,才会更有价值,这也是一种投资。对于绩优股的策略,我向来都是长期持有,只要定期分红送股就可以了,你明⽩我的意思吗?" 茱莉非常赞同金丰的想法,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这样策划的。把一只狼变成一条狗,把一只羊变成一只狼,前者勇于掌权者(章大同之流),后者勇于寄生者(陈小丽之辈)。然而,真正给他们为他们提供营养的生产者,却始终要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不断的壮大自己,这样寄生者才有更多养料可以汲取。 "现在的顾虑是什么呢,你担心在具体的作过程中会露出马脚?" 金丰继续说道:"真正的智者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尽全力保护最有价值的人,这样我们的收益才会持续不断,然而整个作过程中,要想做到滴⽔不漏确实非常困难呀。我不愿意做个愚蠢的人,狂疯的敛财之后,最终还是无福消受,甚至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要么就不开始,一开始就要保持永远的成功。" 茱莉轻叹道:"你永远都是如此清醒,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不过关键时候,也不要太过杞人忧天,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们所有的条件,为什么不当机立断呢?看的出来,从⽔库事件之后你就已经想行动了,可最终还是摇摆不定,今晚其实就是想和你说说此事。虽说⽔库事件让滨江市府政陷⼊了暂时的被动之中,但他们推动经济建设的步伐却有增无减。现在该是我们大显⾝手,收回第一笔分红的时候啦。"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投资太多了,是到了该收回第一笔分红的时候啦。"和茱莉短暂的谈之后,金丰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这个女人所给予他的不仅仅是一种力量,还有成功所需的先决条件:清醒。 连⽇来,宝马Z4副驾驶的位置总能看到一位穿着时尚的女郞。对婚姻彻底绝望的陈小丽,选择了另外一种发怈的方式,当然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心理底线。丈夫和挚友双重背叛,也无法动摇陈小丽心灵噤区的最后一道防线。金丰更是会不断用一种心理学的方式来开导这个受伤的女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始终都停留在好朋友的层面,谁都不曾想过要逾越。金丰成功的将一只羊变成了一只狼,陈小丽的蜕变,让她对物的追求达到了一种狂疯的状态。慢慢的她习惯于出⼊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门店,对那个冷清的家她早已失去了趣兴,漫长的厮守和等待也不再是她下班后的一堂必修课… 滨江最⾼档的⽇本铁板烧店,有一位技艺精湛的美女师傅正在提两位⾼贵的客人忙活着。金丰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最近这段时间觉得还可以吧?" 陈小丽狐疑的看了看金丰,低声问道:"还不错,以前从来没有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精彩,现在真的很不一样。你不觉得和第一次在滨江看见我的时候,有很大的改变吗?" 金丰赞美道:"你本来就是一副美人坯子,稍稍打扮一下就能赶得上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了。现在跟你走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太过苍老了。" "最近每天陪着我瞎逛,公司的事情总不能不管吧?" "放心吧,我全都安排下去了,没什么大事他们也不会找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我的老同学,好好放松放松。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大家在一起玩过呀。" 陈小丽神秘的探过头去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呀,老实代?" 金丰疑惑的问道:"目的,什么目的,陪陪老同学还需要目的吗,你也太小看我金丰了吧。这年头,能有个真正的朋友不容易,你可别往歪处想呀,嘿嘿。虽说,你在情感上出了一点小小的波动,但我还是非常看好你们的感情。再说啦,像你老公这样的好男人现在确实不多了,你可不要视而不见呀。" 现在的金丰已经没有必要用语言继续来摧残陈小丽的婚姻生活了,就从陈小丽接受自己第一张金卡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善于玩弄心理游戏的金丰,此刻更多的似乎是在劝导她早些回心转意,重新回到她实真的生活中去。 陈小丽微笑道:"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了,有时候照照镜子,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金丰腼腆的说道:"恢复原本的美丽,这不是好事嘛,哈哈,你这人,实在太有意思啦。" "但愿是我想的太多了,我不想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而去伤害无辜的人,你明⽩我的意思吗?" 金丰认真的说道:"小丽呀,难道你真还想让我发誓不成,之所以陪你逛逛,散散心就是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陈小丽摇摇脑袋傻笑道:"跟你开玩笑了,何必这么认真。怎么一谈感情,你还是学校那会的呆板劲儿,真不知道你这个老总是怎么当的,呵呵。"天下没有⽩吃的午餐,这个道理陈小丽还是明⽩的,奋兴之余她总觉得金丰应该是想得到什么。每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单⾝的事情,陈小丽都会提醒自己。当然,眼前这位钻石王老五的⾝边肯定也少不了花枝招展的妖女郞,邵闻天虽然背叛了自己,可她却从来都不曾想过要背叛这段婚姻。陈小丽继续说道:"你这个钻石王老五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私生活领域啦,不要老是想着钱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金丰笑道:"好呀,求之不得,不过这种事情还是相信缘分比较好,顺其自然吧,不是有句俗话这么说:強扭的瓜不甜。" "你这个人呀…" 当陈小丽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犯错的时候,回头一看已经走的太远太远,本无法回头。稍稍的计算一下,几个月下来她的消费已经累积到了六位数,还不算金丰借给她的那套⾼档五房。人中最原始的望一旦被彻底发出来之后,就很难在恢复到之前那种相对理智的状态。不管是骑马击,还是炒股炒汇,这些⾼雅刺的生活元素一下填补了陈小丽生活中所有的空⽩。她总喜一个人静静的躺在五居室的大房子里,尽情的享受那种梦幻般的奢华。作为滨江市长市邵闻天的夫人,他又得到过什么呢?一个苍⽩的承诺,一段虚假的婚姻,还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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