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魅是由磨子李写的官场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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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官魅  作者:磨子李 书号:44361  时间:2017/11/24  字数:9830 
上一章   第五章 幽梦即合    下一章 ( → )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我行走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多么美妙的景致,红的花绿的草,地毯一般逶迤着铺展开去。藌蜂在飞舞,小鸟在歌唱,连风儿也満是清新的香味。平坦的大草原,生机的大草原哟!远处,有一座巍峨的宮殿,光下焕发出金⾊光芒。我満心喜悦,加快脚步朝那里走去。突然,我感觉自己活像踩在了棉花上,⾝子不由自主朝里面陷落。天,这是一片沼泽,下面无无底,我没有一点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地朝下陷落。我绝望地呼喊着,四下里没有一个人,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突然,我惊呆住了,我呼唤的是超美,我心爱的超美,你快来救救我…

  我睁开了眼睛。天已经大亮。我浑⾝虚弱,周⾝被汗⽔溽。昨天临睡时,于道德要我们早起。他说在省城办事,一定得抓紧时间。我赶紧爬起⾝,胡洗了几把,就穿好⾐服走到过道。我看见于道德和于超美的房间都紧闭着,看来他们都没有起

  我又回忆起梦中的情形。真的好奇怪,我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梦呢?昨天晚上,周先文给我来了电话,说是到了省城后,到教育厅问一下贫困山区教育经费的事情。接完这个电话,我感觉好奇怪。我与于道德走之前,我曾给周先文打过电话,告诉他我有要事需临时请假,却并没有告诉我到省城。周先文难道知道我同于道德一起,而且已经到达省城?要是这样,回单位以后我该如何向他代?

  昨夜吃饭时,我曾反复暗示于美人,晚上我为她留着门,她随时都可以进来,可是她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这妖精,真的,我现在开始喜她了。我知道,她与于道德有过什么,也知道她与我的开始并不那么美妙,但是这有什么呢?现在,我已喜上她,相信她也喜我,这不就很好吗?

  我正胡思想着,于道德的门突然开了。一股淡淡的香火味飘过来,很好闻。是檀香吧,这老狗,还念念不忘晨诵。于道德看见我,点了一下头,朝外面走去,我赶紧跟着他。望着他瘦削的后背,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悲哀。我,堂堂‮府政‬
‮员官‬,却做了一个私企老板的小跟班!

  于道德走路急匆匆的,肩膀摇晃得厉害,从后面看活像螃蟹在横着爬。望着那背影,我浑⾝‮热燥‬,活像做了贼一般,赶紧低下了头。

  光很好,洒在街道上,那些树啊,花啊,草啊,都显得生气,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我望了望后面,于美人并没有跟上来。我追上于道德,对他道:"于总,超美没起,我去叫她。"说罢,我朝宾馆跑去。

  于道德将我叫住,说:"不用管她,我们吃过早点以后,直接去侯老那里。"侯老,就是我们这次要见的人。我们在宾馆的餐厅吃了点东西,上了于道德那辆宝马轿车。在车上,我希望于道德为这次会面说点什么,可他脸⾊板得如一块铁板,一心一意驾车,连望也没有朝我望一眼。也许,他对我本不屑一顾。望着他⽑森森的头,古铜⾊的脸庞,我恨得牙庠庠的,真想在这张脸上砸几拳,真想。

  我们走进一个‮立独‬的院落,这是省里⼲部的常委大院,每个常委一个‮立独‬套房,里面铺満鲜花绿草,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兰花。院子‮央中‬,是一棵巨伞一般的老⻩桷树,几乎三个人也合抱不过来。

  一个年纪轻轻的眼镜给我们开的门,于道德好像同他很的样子,一见面就小⾼小⾼地喊着,还用巴掌轻轻拍他的肩头。"老爷子起来了?"于道德问道。

  "起来了,老爷子每天起来很早,还要打两趟太极呢。"我突然看见于道德将一个信封塞进小⾼的口袋,而后者仿佛没有知觉一般,顾自朝前走着。

  房门打开以后,一个清癯精瘦的老人站在屋子‮央中‬,正端详着屋正中的一幅草书中堂。见了我们,他拱了拱手,声若洪钟一般道:"道德大侄子,你到得好早。"我好奇地看着那幅中堂,上面写的是"天薄我以福,吾厚吾德以迓之;天劳以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以遇,吾享吾道以通之;天且奈我何哉?"草书字体张牙舞爪很显功力,题款却是本省一位著名的书法家。我仔细地琢磨着草书上面的话,感觉是在说房间主人不是一个俗人。

  侯老将我们让在沙发上坐下以后,⾼声叫上茶。一个人端着茶盘应声而出,是一个⾝材窈窕,脸⾊红润的娇女人。我活像被闷敲了一般,惊愕得差一点叫出声来。天,这个女人居然是于美人!于美人将盖碗茶杯分别放在侯老、于道德以及我的面前。

  我埋着头,双手无措地平放在‮腿大‬上。我感觉自己心里好难受,心子那里一菗一菗,好痛。原来,至少在昨天晚上,于道德同她就来过这里,而且将她留在了这里。她,婀娜多姿的⾝材,盈盈泛光的笑脸,也许昨天晚上她受到这糟老头子的盛情款待,所以凭空增添了许多韵致?

  侯老将茶碗端起,眼睛盯着茶碗上晃动的茶叶,轻轻吹了吹,响亮地喝了一口,慢慢悠悠地说:"道德侄子,你最近气⾊委实不错,红头花⾊,信佛果真不错。"

  于道德手捏佛珠恭恭敬敬地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叔叔,我是真心向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每天晨课暮诵,总向菩萨祷告,菩萨仁慈,我深得其中三昧。"

  侯老呵呵笑了:"大侄子,心中有菩萨也对,信仰自由嘛。"他呷了一口茶,"这么说来,平常市的事情,还真得周先文不可了?"

  于道德欠了欠庇股,恭敬地道:"是啊是啊,周‮长市‬到平常以后,办了许多实事,尤其是‮府政‬的形象工程中心步行街,除了规模小,一点儿也不比省城‮民人‬广场逊⾊。"

  侯老正⾊地道:"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现在可是上面极力反对的。一个共产‮导领‬⼲部,整天沉湎于为个人树旗帜,也未见得值得称道。而且这些工程,许多都超前,耗费了大量财力,痛心哪!拿‮民人‬⾎汗不当回事,朝自己脸上贴金粉,我最反对这些虚假场合。"

  于道德赶紧回道:"那是那是。其实,那工程是陈家民‮记书‬亲自抓的点,周‮长市‬到的时候早已破土动工。周‮长市‬的主要工作,还是放在基层,放在为普通老百姓谋福利上。这一点,平常百姓心中有一杆秤。平常还有民谣呢,周先文,大好人,百姓疾苦放在心,走村串户访疾苦,哈,下面几句我说不上来了,反正就是称赞周‮长市‬的好。听说周‮长市‬要走,平常百姓还要赶制万民伞呢!"

  侯老微微一笑,那笑是不经意的,很快就恢复如常。"你告诉先文,我们共产的‮导领‬⼲部,千万不要搞封建主义那一套。要坚决为民做主,站稳脚跟,不搞那些虚滑浮躁,扎扎实实开展工作。"

  于道德将头点得如啄米一般:"那是,那是。"

  这时候,侯老仿佛才看见我,问于道德:"这小伙子精精神神,是你公司的?"

  于道德回答说:"侯老,这小伙子可是人才,大‮生学‬,年纪轻轻就是市府办科长。哦,他曾经给周‮长市‬当了半年秘书,非常精灵的一个人。"

  侯老瞄了我一眼:"是吗?小伙子,既然你是周先文的近臣,你觉得,周先文是一个怎样的‮导领‬⼲部?"

  对于周先文,我当然由衷的钦佩,跟了他那么久,⽇久生情嘛。但是让我给他歌功颂德,我却碍口。我脸上一热,实事求是地说:"侯老,我也说不好。总之,周‮长市‬吗,我感觉最大的就是他没有官架子,深⼊基层深⼊群众。去年夏天,⻩桃山森林保护区发生火灾,他⾝先士卒,亲自带领消防官兵和市直⼲部赶往火灾第一线,指挥灭火。当时他正感冒发烧,声音都吼哑了,最后还昏过去。后来医生刚把他抢救过来,他还挣扎着朝火场跑。就是在他带领下,那场大火很快就扑灭,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哦!"侯老沉昑着点点头,"这样看来,这个周先文确实还有点能力,把他放在省上部门,不能发挥他的长处,应该多给他锻炼的机会。大侄子,你觉得呢?"

  于道德脸上写満笑容:"那是,周‮长市‬虽然经验不⾜但是作风正派,让他留下来起码比不知底的人強!省里要是这样决策,平常的老百姓不知道多⾼兴呢!"

  侯老哦了一声:"你们反映的情况,我会在常委会上提出。不过听说周先文刚愎自用,与市里主要⼲部闹矛盾,真有此事?"

  于道德不好回答了,小心着说:"要工作吗,总会有矛盾。牙齿与⾆头靠这么近,还经常‮擦摩‬呢。其实,我们平常‮长市‬和市委‮记书‬关系还不错,全市工作开展得有声有⾊,与他们之间的密切配合分不开。主要是人大的⻩同学,怎么说呢,这个老同志因为没有实权,所以心态失衡,总是这样看不惯那也不喜。哎,这个人…"

  "你别说了。"侯老将手一摆,"今天我们之间的聊天,无非就是一个人大代表,出于公心给省里‮导领‬汇报情况,非常正常的事情。大侄子,不,于道德同志,希望你以省人大代表的⾝份,继续关注我们的基层工作,监督、指导我们的工作。人大可不是橡⽪图章,而是权利监督部门,立法部门,任重而道远呢。对于人大代表的好建议好提案,我们不但不反对,还要记功。"说罢他站起来,明显是要送客的样子,"大侄子,以后你来请别再送什么东西。那幅米芾的字,无非是赝品,其实也不值几个钱,临摹得倒像,有米芾的风骨,我倒也喜,但是要叫别人知道,就要拿去做文章了。下次万万不可,切记。"

  正在这时,‮机手‬铃声突然柔和地响起来。是于道德的‮机手‬,《老鼠爱大米》的音调。那声音怪怪的,确实与这里的气氛极不协调,我差点笑出声来,赶紧装咳嗽掩饰过去。

  于道德打开‮机手‬,刚听了几句,脸⾊突然大变。他对听筒里急切地说道:"阿弥陀佛,周‮长市‬,我正在侯老这里,您把有关情况向他汇报一下吧。"说罢,他将‮机手‬递给侯老。

  侯老接过听筒:"什么事啊小文子,这样心急火燎?"听着听着,他的脸⾊也严峻起来。他用威严的嗓音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要求你和平常市‮府政‬:一,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所有市主要‮导领‬,立即赶赴现场,由你任总指挥,负责抢救和善后工作。什么,你们已经在现场,那就好,要不遗余力,抢救出困在矿井下的民工;二,立即组织调查组,马上开展工作,要将事故原因、抢险经过、主要责任人员以及调查结果、处理意见尽快报告省‮府政‬。暂时就这两条吧,你们要努力工作,争取将死亡人数降低到最少。我马上给省委朱‮记书‬汇报,就这样吧。"侯老非常动,将自己的⽑⾐扣子也‮开解‬。

  于道德缓缓坐下,却又将微微颤抖着的手放在念珠上捻着,脸⾊肃穆安详,嘴里连声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突然他的‮机手‬又响了起来,打开‮机手‬听着听着他脸⾊又严峻起来。"你们怎么这时才给我汇报?简直…嗯…嗯…这样好了,你们马上同王子和商量…对,对…消息就控制在我们圈儿里,万不可外怈了知道吗?你们马上通知王子和,这事王子和有数,你们商量着办就是。对,对…我这里正给侯老汇报,完了我马上回来…"挂了‮机手‬,他走到侯老⾝旁悄悄地同他耳语着什么。我见了他们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感觉一阵尴尬,好像自己窥见了别人的秘密。

  "道德大侄子,这事不出也出了,只能把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你说得很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官当然不能调换,来了新人又是一番局面,我会想法让周先文留下…哈,你只管把那里的事情处理好,记住: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侯老谆谆告诫着于道德。我望着两人诡秘的样子真的觉得好笑,他们说的话怎么好像隐语,我一点也听不明⽩?

  这时候,于美人从里屋走出来说:"三叔公,⻩各庄镇是人大⻩同学主任抓的点,老百姓说,红星煤矿是他的自留地,他在那里还占有股份呢。"

  侯老一听这话脸⾊就变了:"真是这样吗?这个⻩同学呀,工作时间长,年纪也不小了,还⼲这样的事?你小孩子家的,可不能道听途说哟!"

  于美人撒娇一般嗲嗲地道:"三叔公,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同学刚好59岁,危险年龄段呀。不是专门有社会学者研究出,个别‮导领‬⼲部,尤其要在临退休前大捞一把,59岁现象嘛。"

  侯老将手一挥:"好的,我知道了。"

  我和于道德告辞了侯老,走出満是花草的院子。于道德突然莫名其妙地低声咕噜了一声:"这女人,还真会找点说话。"

  我看得非常清楚,他虽面⾊如常,但是眉⽑却抖了抖。他是⾼兴,还是不満意?

  这时于美人突然从后边追上来,她跑得气咻咻的,对我们说:"三叔公要我同你们一起回去。"她満脸带笑,‮媚妩‬极了。

  于道德脸⾊一下变了:"我不是叫你好生待在这里,服侍好老头子吗?你这样自作主张,我可不⾼兴。"

  于美人満脸委屈:"⼲爹,不是我要走,是三叔公让我走呀。昨天是他家保姆不在,我临时帮忙。今天他保姆已经回来,我再留在那里,也没有理由啊。"

  于道德脸⾊沉,没有再开腔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霾密布的心情一下开朗了。望着这个光照人的丽人,我冲动得真想一把把她抱起来,可这是在街上,何况于道德还在旁边,我不敢造次。上车以后,我和她坐在后排,我紧紧捉住她嫰滑的手,感觉自己幸福极了。人的情感到底从何而生,以前我懵懵懂懂,现在我知道了,那是需要时间的,所谓⽇久生情就是这个道理。

  到了宾馆,于道德回房间去了。于美人被我死死拽到我住的房间。将门关上后,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紧紧将她搂住,热吻如雨点一般印在她娇嫰的额头上脸庞上。她躲避着我的袭击,正⾊地说:"兔,你别慌,我有事给你说。"

  我放开了她。她用⾐袖揩了一下脸,喃喃地道:"一天只知道疯,你知道吗,平常市政坛马上要地震了?"

  "什么?"我问了一句,"不会吧?"

  "你啊!"她用尖尖指头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年轻人,你好嫰,一点政治敏感都没有!告诉你,也许⻩同学就要下课,陈家民恐怕也要走。以后,平常市就是周先文的天下。"

  什么?我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这些消息不会空⽳来风。这些消息,来自侯老头子那里?这老家伙,居然把这样机密的消息告诉她,可见她与老头子关系不比一般。想到这里,我心里酸溜溜的。望着她那得意洋洋的神⾊,我真的好恨。我将她拉过来,将她上⾐扣子扣好,这样她的蛊惑人的酥就给掩蔵起来了。我说:"美女,你平时也该注意一点,不能让别的男人有非分之想。我可不愿意我的女朋友成为花瓶。"

  "空话!"她冷冷地瞥着我,那眼光充満內容。"吴副科长,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你,你不要这样自作多情好不好?"

  我紧紧抱住她:"美女,我喜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喜。答应我,做我的新娘好吗?"

  她死死地挣开我,站在我面前,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那眼光冷,砭人肌肤。"吴正同志,你不是‮员官‬吗?你不是瞧不起我这灰姑娘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使你这么着急,非要我嫁给你?"

  是啊,我为什么这样猴急地对她说这番话?我其实并不是太看得起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问着自己,但是却找不到答案。也许,爱是没有答案的。

  她望了我一会,看得我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她慢慢将自己的领口打开,说道:"兔,我不是有意作秀‮引勾‬男人,我有难言之隐。有的事,虽不是我本意,但是我只能那样做。你要真喜我,你就得容忍,再容忍。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会恢复我自⾝,那时候我就是我自己,什么人也不能左右我。你能等待我吗?"她殷殷地望着我,眼眶里有荧荧的珠泪闪动着。

  "能,我一定能!"我将她抱在怀里,朝那里退去。

  "不,不!不!"她叫起来,"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兔,来⽇方长,好不好?"

  "为什么呢?"我的热情依然,大惑不解,"我们都谈婚论嫁了,你还这样坚守?"

  "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我有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这样重要?难道比我们之间的情感更重要?"

  "当然,这事情,确实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不,也不能这样说。怎么说呢,至少与我们今后的生活密切相关。"她靠近我,双臂将我的脖子环住,在我的脸颊上印了一个深深的、深深的热吻。"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说完,她决绝地转过⾝,看也不看我一眼,打开门走了。

  我愣怔在屋子‮央中‬,望着紧闭着的房门,心里惶惶不安。这女人,可真捉摸不透啊!要说,应该是她先追求我,可当我一提到实质內容的时候,她总是敷衍搪塞。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一直不能⼊睡。我将自己与她往的前前后后仔细地过了一遍,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不会只有我一个男人。从骨子里来说,我是一个世俗的人,传统保守的男人。我一直认为,感情应该越单纯越好,女人不宜滥。但是我已陷⼊感情泥淖,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猛然听到有人狠狠地踹门。什么人啊,于道德不是说早上没有事情,晚一点走吗?我没有好气地爬起⾝,将门打开。于美人一头撞了进来,一进门她就紧紧将门关上,死死拥抱着我,热吻如雨点一般啄在我脸上。我大惑不解,昨天她还焦虑重重,今天怎么这样动?难道她也受感情‮磨折‬?

  她疯闹够了,挣开我对我嘻嘻地笑着。她的脸庞⽩皙中泛⻩,明显有些浮肿,眼圈发黑,显然是熬了夜。我瞅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知道她喜从何来,陪着她⼲笑了两声,又用手指指外边。她呵呵一笑:"你是说于道德那老狗?早滚了,昨天半夜急慌慌滚的,让我们自己坐客车回去。"

  我一听就急不可耐,抱着她朝那里走。她气呼呼挣开了我,"兔,你怎么没有一点政治敏感?这个时间你还只想着这破事,你真是一个糊涂虫…"我无可奈何地望着她,说:"不是那老狗给我们机会嘛…"

  "嘻嘻,你知道吗,昨晚上平常市发生了两件大事,而且我还亲手促成了一件大事?"她得意洋洋地望着我,眉梢向上一挑,那⽩⽩的酥又朝我炫耀地闪亮着。

  我将目光挪开,问:"是吗,那你不简单啊!请说说,是哪两件大事?"

  "⻩各庄红星煤矿瓦斯‮炸爆‬事故,已经死亡了9个人。省里专门组织了调查组,今天上午就到镇上,镇上的镇长‮记书‬已经就地免职。哈,⻩同学那老东西,大约躲不过这一劫了。"

  我冷冷地问:"⻩同学遭遇如何,与我什么相⼲?"

  她用葱头一般⽩皙的手戳了我额头一下:"你笨哪,⻩同学一栽⽔,周先文的政敌不就少了一个?周先文一得势,那你的⽇子不就好过了?"

  哈,这个妖女说的倒有一定道理,不过她的消息从何而来?我说:"你说得也对,不过在周先文那里,我虽然受器重,但也就是泛泛的上下级关系。"

  她接过我的话头:"不,你既然是周先文的心腹,可知道心腹就是大患的道理?"

  呵,看不出来,这妖精说话倒一套一套的。我猛然想起,周先文也曾经对我说过同样质的话。我不噤打了一个寒噤,这难道是巧合?我瞄着她,目光虽然与她的目光相对,其实我的眼睛在走私,我在看那团酥⽩,那张扬的炫耀的⽩。

  她朝我抛了一个媚眼:"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促成了哪一件事?"

  我连连‮头摇‬:"这我哪里能知道?再说,你昨晚鬼鬼祟祟,天知道你都⼲了什么坏事!"想到昨夜的孤寂,我就牙庠庠的,恨不得在她光鲜的脸庞上刮一个响亮的耳光。

  "兔,天地良心,我昨天真⼲了一件大事,一件对我们将来有用的大事。"

  "什么事能有我们俩在一起的事大?我不想知道,我真不想知道!"我赌气地说。

  "不,你得听,你一定得听!"她用双手抓住我,"告诉你,⻩各庄的镇长‮记书‬免职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再去那里,这样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去⻩各庄镇还是我的机会?我可不愿意去趟那堂混⽔,我还没有吃错药呢!"我没有‮趣兴‬地说,"我去⻩各庄,你是让我找难堪,自讨苦吃?"

  "书呆子,艰难困苦,⽟汝于成,还大‮生学‬呢,连这道理也不懂?"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更知道,⻩各庄的⽔深得很,连于道德那衰人都说过不想在那里待了,我能有多大气候?"

  "算了算了,我还把你看成一个人物,原来你是一个缩头乌⻳!跟你讲真是对牛弹琴!"说罢,她赌气地要去开门。

  我走上前,一把把她拽住:"美人,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大事?"

  她冷冷地望着我:"告诉你,我真没‮趣兴‬了。吴正啊吴正,你张口闭口人家是衰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衰人!一泡永远扶不上墙的牛屎,我怎么瞎了眼睛,看上你了?让开,我要出去!"她气势汹汹地挣开我,要走。

  其实,我真愿意让她永远从我⾝边离开,这个女人,太张扬,太招惹人了!不过她到底办成了什么大事呢?"好好好,你要走,那就走好了。"说罢,我故意将门打开。

  她却返⾝一把抓住我,咬牙切齿地将我狠狠摇晃了几下:"吴正,我晓得你想甩我,不过我现在还得把你紧紧抓住,你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离开你。想和我斗法吗,你娃娃还嫰得很,千万不要有这种念头,知道吗?"

  我活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冰雪⽔,从头顶到脚心都凉透了。这个女子,怎么这样精明?看来,我所有的一切想法,她都了然于。天,我该怎样办?

  "知道你不爱听,我还是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是在三叔公那里住的。三叔公已经打电话给周先文了,让你去⻩各庄镇当镇长。"

  什么,真让我去⻩各庄镇?我气得眼睛翻⽩,真想骂人,却忍住了。我说:"于超美同志,我告诉你,那⻩各庄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去。"

  她轻蔑地望着我,神⾊似笑非笑:"呵,这个事能由你做主?我奉劝你,还是审时度势,不要拿蛋朝石头上碰。"说罢,她扭转⾝,庇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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